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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吸血鬼黎斯特-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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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摧毁缔造不当的吸血鬼;他有职责摧毁那些受了重伤,再也不能幸存的同类;他还有一个最大的职责,那就是找出那些化外之鬼,那些罔视律法之鬼,予以毁灭,绝不宽待。

第五:吸血鬼不得泄露本性让凡人知道,知者唯有一死;吸血鬼不得泄露鬼类兴亡史让凡人知道,知者唯有一死;吸血鬼不得写鬼类兴亡史,或者有关的真实故事,以防凡人发现并知道;吸血鬼的名字除刻在墓碑外,不得让凡人知道;吸血鬼更不可以泄露自己及任何同类的栖息巢穴。

以上乃伟大戒律,所有的吸血鬼必当遵守,这也是所有不死幽灵,得以存在的必要条件。

阿曼德尚须明了切身有关的某些古老记载,像某些异端的吸血鬼,法力无边,对任何权威概不屈服,连魔鬼也不膜拜;有吸血鬼得以逾千年而幸存,这些有时也被称为千年老怪;在欧洲北部,有关於住在英国和苏格兰森林里马以尔的故事;在小亚细亚,有潘多拉的传奇;在埃及,有吸血鬼伦西思的古老史迹,时至今日,也还在传诵不已。

在世界的每个角落,这些故事时有流传,但是一般人很容易视为异想天开,而不予置信;只有一个则是例外,这就是在威尼斯发现的异端大老马瑞斯。然而总算他也被幽冥子孙惩罚了,马瑞斯传奇曾经是真实,如今,马瑞斯及其传奇,已全灰飞烟灭。

阿曼德对最後的判断不置一词,他没告诉桑提诺自己所做的梦;事实上那些梦见,和马瑞斯的绘画色彩一样,已全在阿曼德的心底褪隐;他们不再揪住阿曼德的脑海和心灵,如此一来,再没有谁能发现,或者试图去察觉了。

当桑提诺谈到那些必须照顾者时,阿曼德再次坦承,他对此一无所知;桑提诺以及他所认识的老吸血鬼,对此事端倪也全蒙在鼓里。

秘密死了,马瑞斯死了,所以古老而无用的秘密,唯有付诸沈默了。撒旦是我们的救主,我们的主人,对撒旦言,他乃无所不至,无所不晓。

阿曼德尽量取悦桑提诺,他背诵了律例,对作法的礼节仪式和祷词等等,他都表演十分完美。他见证了前所未见,最庄严的献身魔鬼大典,他跟着前所未见最具法力,最有技巧,最漂亮的吸血鬼学习;他学得几乎是青出於蓝,因此成为一个使节,被派出去带引流浪在外的幽冥之子,带他们回到集会里来;他在献身魔鬼的典礼上充当指导;此外,当必要时,他更施行幽冥法术予上面指定的对象。

在西班牙、德国、最後在法国,他教导幽冥祝福於幽冥仪式;他认识某些狂野顽强叛逆的幽冥子孙,跟他们在一起时,内心某种模糊的火花会闪耀着;当这些狂野份子在集团围住他时,他安慰他们,以他的力量诱导他们团结一致。

他拥有完美的杀戮技巧,是他所认识的幽冥之子全办不到的;他学会召唤那些真正但求一死的家夥;只要站在靠近凡人居住的地方,他静静呼唤,受害者就自动出现。

老的,少的,受苦的,生病的,美的,或丑的,全都无所谓,反正他也并不挑食。倘若对方要接受,他会给予令人陶醉的幻象;但是他不向对方靠近,甚至也不伸手揽住他们;相反的,对象被他残酷的吸引而去,主动拥抱他,以他们温暖的血肉碰触他;当他张嘴而感觉血在流溢时,那是他唯一停止黯然神伤的时刻。

对阿曼德来说,这些时刻最好的部份,好像是他犹拥有意味深远的心灵,犹未被贪欲或世界的杂乱所玷污,尽管杀戮的心荡神驰,不过是纯肉体的感觉罢了。

在灵肉混合的行为上,他确信,只有属灵的部份得以永存。对他而言,圣餐礼中,基督之血所提供的乃是生命本质,这是那回近於死亡的刹那,他内心的体悟;对他而言,他的精神於心灵,他於神秘的对抗,他的冥思於自我克制,或许只有上帝属下,伟大的圣者堪以匹配。

阿曼德曾目睹了不起的同伴消失不见,有的心神错乱自我毁灭;他曾目的某些集会,在劫难逃趋於解体;目睹不死幽灵,攻击最完美卓越的幽冥之子;至於他自己,好像有许多时候也遭受可怕的惩罚於打击,然而他总屹立不倒。

他命定要成为一个元老吗?一个千年老妖?真有谁相信这种传诵已久的故事吗?

偶然,会有一个四处漫游的吸血鬼,谈到曾在俄罗斯的莫斯科城,看见潘多拉惊鸿一瞥;或者有的说看到马以尔,还活在英国阴沈的海岸边;更有的甚至说,他又看到马瑞斯,在埃及,在希腊出现;这些说故事的,根本没有真正看到这些传奇英雄,他们其实什麽也不知道。只是,他们津津乐道,而故事也就一直流传。

对於撒旦的忠心仆人,吸血鬼从来不感兴趣,但也从不去打扰;阿曼德是个安静而虔诚的仆人,他在幽冥之路上,持续奉献服侍。

然而在长期的驯服之中,阿曼德也拥有两样纯属已有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他的私有财产,比之他每天紧闭栖息的棺木,他佩戴的几件护身符,还来得更纯净更珍贵。

第一是不管他有多麽孤独寂寞,不管在探寻迷失兄弟姐妹的过程里,他获得多少安慰,他绝对不因为自己,使用幽冥法术;这一点他於撒旦绝无周旋馀地,绝不经由已手缔造幽冥之子服侍撒旦。

另一个秘密,倒是为了替跟随者着想,他日越增深的绝望彷徨,从不让别的同伴知道。

他无所恋慕,无所珍爱,到了最後,甚至无所信仰;从日益剧增,出类拔萃的法力上面,他未曾感到一丝一毫的快感;他的存在只限於每晚出去杀戮的片刻,他的永恒生命也只限於那片刻;这种徒劳空虚的感觉,是他对同伴严守的秘密,只要他们一天需要他,他便一天不能泄露;他的恐惧只会引起他们的害怕,那麽,他如何能身为表率呢?

然而,一切都有落幕的时刻。

一个大的循环已到结尾,好些年前,他已经感到危疑日益逼近,只是他尚不明白,那是循环的自然现象。

从罗马传来了陆陆续续支离破碎的讯息,讯息都说,那个老家夥,集会的首领桑提诺遗弃他的徒众於不顾。有的说他已疯狂,跑到不知名的乡下;有的说他已经纵身火海;有的说世界已吞噬了他;有的说他跟着一些凡人,坐上一辆黑色马车远走高飞了。

「反正我们不之自焚,就是成为传炫!」一个说故事的这麽表示。

紧接而来的是罗马的大混乱,曾经有上打的头目,穿着黑袍带着黑色兜帽,先後统辖管理集会;然而,一个个都不见了。

一七一一年开始,意大利那里再也没传来任何讯息。半世纪以来,阿曼德已不认为自己犹有热情,能於身边的弟兄一起,再举行献身魔鬼典礼的仪式。他经常梦见故主马瑞斯,穿着红色天鹅绒的华丽长袍,他梦见大广场上挂满生动明亮的图画。他内心忐忑不安。

不了,截然不同的消息相继传来。

他的孩子冲下圣婴公墓的地穴,对他描述这个新出现的吸血鬼。这家夥身穿红艳天鹅绒,披着毛披风,敢亵渎教堂,敢袭击身戴十字架的信徒,更敢在明亮的地方逍遥自在。红艳天鹅绒,那只是巧合吧!然而,却令他不自禁的生气,甚至感到受侮辱,更有一种没来由的痛苦,非他所能忍受。

紧接着是女鬼的现身,一个发鬃似雄狮,名字似天使的女吸血鬼,漂亮有力,跟她的儿子不分轩轾。

於是,他从阶梯走出墓穴,带领徒众突袭我们;正如几世纪以前,那一帮悍徒在威尼斯摧毁主人和他一般。

然而他们逃走了。

他穿着奇怪的蕾丝,织绵的外衣,站在那里;口袋带着金币,脑海里浮现的是新读成千书籍的种种影像。觉得自己被称为巴黎的伟大城市所刺透,被他目睹的四处灯火辉煌所刺透。他似乎还听到主人的话在耳边回响:在未来的千年里,每个夜晚都是你的,你所能看到的亮光,非任何凡人看得到。你可以从遥远的星星获取光亮,好像你是普罗米修斯,光明任你取之不尽,因此得以了解一切万物。

「一切万物均非我能真正了解——」他说道:「我是被地球遣送回来的老古董,而你们,黎斯特和卡布瑞,你们却是我的老主人所画——蔚蓝的,洋红的,金黄的画像。」

他静静站在门口,两手交叉在背後,他凝视着我们,默默地在问着:有什麽值得探讨?有什麽值得付出?我们是上帝的弃儿。我的面前没有蜿蜒曲折的魔鬼之路,我的耳边没有地狱的钟声在响!

吸血鬼黎斯特

第五部:吸血鬼阿曼德4

一个钟头,也许更多的时间过去,阿曼德坐在壁炉旁边,他的脸上不再留有早已遗忘的搏斗痕迹,在寂静沈默里,他看起来有如一个空贝壳那麽样脆弱。

卡布瑞坐在他对面,默默的瞪着火光,她的脸容疲倦,似乎带着悲悯同情之色。不能察觉她的思维,让我心烦意乱。

我向着马瑞斯,不断的向着马瑞斯……这个吸血鬼,在真实世界里画了那麽多图画,叁幅相连的大画作,人像画,壁画;在他广场画室的墙上,想必作品琳琅满目。

真实的世界没有怀疑他,猎杀他,或驱逐他;反倒是那些同类的兜帽妖怪,他们竟来焚毁画作;这些妖怪跟他一起共享幽冥禀赋,尽管是马瑞斯未必自承那是幽冥禀赋;审判裁决他不该於凡人共同生活,共同创作,竟是同类的他们。而非凡人自己。

我看见瑞诺的小小舞台,我听到自己在唱歌,然後歌声变成咆哮。尼古拉斯说:「这太了不起了!」我则说:「多麽小儿科!」好像我乃是在打击尼古拉斯!在我的想像里,尼克说:「让我拥有我相信的吧,反正你绝不肯骇世惊俗!」

马瑞斯的叁连画作,挂在教堂,挂在小礼拜堂,也许尚有部份挂在威尼斯和帕度瓦的华厦名宫里;吸血鬼不可能进入上帝圣殿,将画作扯下来;所以,马瑞斯签名的作品,世界上一定保存不少。这些创作竟由一个吸血鬼来引领风骚,这个吸血鬼不仅带着一批凡人学徒;而去还拥有一个凡人爱友,从小爱人的身上,他日日只啜饮少许,然後夜夜独自出去杀戮吸血。

回想在家乡小客栈的夜晚,思及未来了无意义的生活,我曾惊骇欲绝;阿曼德所说如无底深渊的绝望故事,相形之下,简直是一个足以溺毙我的汪洋大海;想想整整叁个世纪,那是多麽漫长的黑暗,多麽绵延不尽的空无!尼克狂风骤雨的心境,比起来算得了什麽?

这个褐发孩子能在火里逃过一劫,无怪他处世行事,阴郁忧苦,一如遮掩五彩世界的黑墨。

故事中的真正主角,阿曼德的威尼斯主人,对於同类来说,他乃是异教徒,犯了异教徒滔天之罪;竟创作了富有意义——一定是富有意义的图画;不幸却惨遭自己同类——魔鬼之民之判惩,使他变成活生生的火炬。

故事中的这些绘画,卡布瑞也和我一样看见了吗?这些画也在她的脑里焚烧,正如我的感受一样吗?

在我的灵魂深处,我觉得马瑞斯的行经於自己颇有契合,对我,他真是永垂不朽。

在一种深沈的悲哀里,我想起那些旅行者无稽之谈,马瑞斯犹活着,在埃及或是希腊还现过行踪。

我很想问阿曼德,这些谣传有可能吗?马瑞斯一定极为强大且法力无边,他……但是,这样的问话,对他太失礼了吧!

「古老的传奇——」他低语,声音一如发自内心的精确,不慌不忙的,视线不离火光的说下去:「在我们双双被毁之前,传奇就已经到处流传了。」

「也许未必只是传言——」我说着,话乃是我见到墙上绘画的影像回音:「也许马瑞斯还活着。」

「我们即是奇迹,也是恐怖——」他安详的说:「这要看你从什麽角度来说;在你刚开始知道我们,不管经由幽冥之血,经由承诺或观察,你认为凡事皆有可能;然而事实不尽如此www。③ü ww。сōm。奇迹很快被世界吞没,你很难渴望再有奇迹。你逐渐习惯於新的极限,而极限再次规范了一切。他们说马瑞斯还活着,老大们也都还活着,这其实是你自己想要相信的。」

「自从我在罗马指导仪式过後,这段日子以来,没有任何一个族类还留在那个集会里,很可能连集会本身也已不再存在。不晓得有多少年代过去,我们未有音讯往来。不过他们或许总存在於某处,不是吗?毕竟,我们是不死之躯呀!」他唏嘘长叹後,又加了一句:「不死又如何呢?」

但是有些事是更加攸关重大的,绝望将使得阿曼德沈沦,甚至万劫不复。无视於他此刻的饥渴——我们奋战时他曾打量失血,加上体内的炉灶,为使他的伤口肌肉愈合复原,尤必须努力加热;然而,他宁可忍受乾渴於热,却愿意跟我们在一起,无意去外面猎杀。

他其实已经指导答案,他不可能长伴我们。

卡布瑞於我不必形之於口,我们甚至也未能解决自己内心的疑惑;但是,他已知道,正如上帝了解未来的走势,因为上帝就是一切事实的占有者。

我苦恼已难以承受,卡布瑞的表情则越见疲倦於哀伤。

「你应该明白,我其实全心全意希望你跟我们在一起——」惊讶於自己语气的激动,继续说:「然而,那对我们叁个,都会只是大灾难罢了。」

他脸色不变,他早已了然於胸;卡布瑞不声不响。

「我没办法不去想马瑞斯。」我坦承而言。

我明白。你却想都不想那些必须照顾者,这一点尤其奇怪。

「那仅仅是另一个神秘。」我答道:「神秘未解之事又何止千件?我只想到马瑞斯,我太执着於自己的痴迷於妄念。我明白,心绪徘徊留连在马瑞斯身上,是很可怕的,然而,这样光辉灿烂的身影,就是难以在脑里挥去。」

这并没有关系,只要你高兴,便由你去想吧,我可毫无损失呀!

「面对如此巨大悲痛激流,你一定会对整个悲剧,产生体认於尊重,你一定想设法领悟理解。但是这样的绝望於无助,几已超出我理解的范围。所以我会只想马瑞斯,我了解马瑞斯,但是我不了解你。」

为什麽?

一片静寂。

难道他不配明白真实?

「我一向是反抗叛逆。」我终於说了:「你对发声在身上的命运,却逆来顺受。」

「我曾是集会的首领。」

「不,你先是马瑞斯而後是幽冥子孙的奴隶;你甘受一个又一个的禁锢;你此刻的受苦彷徨,乃因为你顿失禁锢的关系。你让我了解到自己跟你有何等大的差异。想到这点,我还会不寒而栗。」

「那不算什麽。」他说着,眼睛仍望着火炉:「你只是从决心和行动的角度衡量问题。这个故事不是解释,我也无意从你们嘴里或心里,求得任何尊重的谅解。我们都明白你的答复太重要,以致无法说之於口,我们也全都明白,决定已无可改变。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我是一个跟你完全不相同的生物,以致你无法了解;为什麽我不能跟你们在一起?只要你们肯带我,我愿意做一切你希望我做的事,我愿听命,接受你加诸於我的禁锢。」

我又想起马瑞斯,想起他的画笔,想起一罐罐的蛋彩颜料。

「在他们焚毁这些绘画之後,你怎麽还能尽言他们之言呢?你怎麽还能纵容他们?

听命於他们?」

刺到痛点,怒火上升了。

卡布瑞脸上显出谨慎而非害怕之色。

「你呢?当你站在舞台上,看到观众尖叫冲出剧场,如我的徒众所描述,吸血鬼吓坏了群众,群众惊叫逃到杜登波大道。你相信什麽?你相信你非属於凡人,你知道自己非属於凡人,这并不需要黑袍小鬼来告诉你的,你自己早已明白。这正如马瑞斯不属於凡人,我也不属於凡人,情况乃是相同。」

「哎,可是其间是有歧异之处。」

「不,没什麽歧异。这就是为什麽你会叱责目前在剧场的吸血鬼,此刻,他们正在筹划小戏码,好从大道的群众骗取金子。你不希望像马瑞斯那样有所蒙骗,那样子只会让你和人类距离更大。你只想假装是凡人,而欺骗让你生气,也让你动了杀机。」

「在舞台的那瞬间——」我说道:「我暴露了自己,那跟欺骗截然相反。我多少希望自己在表明妖怪身份後,尚能重新加入团员里面;我宁愿他们吓跑掉却不肯隐瞒身份,宁可他们知道我是某种妖怪,而不愿自己在世界上行动自如,我的掠夺对象却根本没看穿我是什麽。」

「那未必是更好。」

「不错,马瑞斯的方式比较好,他并未耍花样去欺骗。」

「他当然是欺骗,他愚弄了每一个人。」

「不,他只是找到一条路子,模仿凡人的生活,成为凡人当中之一;他只杀害奸恶之徒,他跟凡人一样作画。从你的叙述里,我可以看见天使,蓝天於白云,他创作了美好的作品。从他身上我看到智慧而不是虚荣。他不需要显示身份,因为他已经活了五千年;他对所画的天堂景象,比对他自己还更相信。」

错愕困惑。

那已经无关宏旨了,魔鬼画天使,如此而已。

「我只是藉此隐喻而已——」我说:「但它并非无关紧要,如果你想重建自己,如果你想再次发现魔鬼之路,它就大有关系!我们是有方式生存的,假使我能找到办法,假使我能模仿人生……」

「你所说的事对我了无意义,反正我们都已是上帝的弃儿。」

卡布瑞突然望着他:「你相信上帝吗?」她问道。

「是的,我一直相信上帝。」他回答:「倒是撒旦——我们的主人——乃是子虚乌有的,正是这种子虚乌有把我引入歧途。」

「所以你真该下地狱!」我说:「哎,你明明知道,你之退避幽冥子孙的兄弟会里,乃是从根本不是犯罪的罪里退避罢了。」

愤怒!

「你的心因为你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而破碎。」他接着说,声音猛然扬高:「你缔造卡布瑞和尼古拉斯,只是想为自己除去障碍,但是你不可能从头来过。」

「你为什麽没有好好聆听自己的故事?」我问道:「你是否从来没有原谅过马瑞斯?因为他没有警告你,以致你落入他们之手中呢?你从马瑞斯身上,不再能得到任何教训於鼓舞吗?我不是马瑞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自从一脚踩进了魔鬼之路,我只从一个长者处学到东西,那就是马瑞斯,你的威尼斯主人。他现在正在跟我谈话,他正在告诉我某些能够真正不朽的东西。」

「真会嘲弄!」

「不,不是嘲弄。倒是你,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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