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黎斯特-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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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我谈话,他正在告诉我某些能够真正不朽的东西。」
「真会嘲弄!」
「不,不是嘲弄。倒是你,为了没有另一个可以信赖的身体,为了没有另一种禁锢,而为之心碎。这是马瑞斯绝对不干的。」
没有回话。
「我们不可能是你的马瑞斯。」我接着说:「也不可能是那个幽冥主人桑提诺。我们不是艺术家,没有伟大的景象足以引导你向前;我们也不是邪恶集会的头目,确信能判决一个兵团有罪该下地狱。幽冥王国,幽冥光辉的托管地,是你非拥有不可的。」
从我的眼角,我可以看到卡布瑞点头以示赞同。我闭了一下眼睛,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阿曼德不动声色。
「你必须咬牙忍受这种空无之苦,找出驱使你坚持下去的东西。如果你跟我们一起,你一定会失望,那时你将摧毁我们。」
「如果能过这种苦刑呢?」他望望我,双眉紧攒。「我怎麽开始呢?你们行动时,像是上帝的右手挥自如;这个世界,这个马瑞斯居住的真正世界,对我来说,却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未曾住在里面过,只站在玻璃门外,我如何能真正进入门内?」
「我不能为你指出一条明路。」我说道。
「你必须探讨这个时代——」卡布瑞打岔着。她声音镇定而有命令之意。
当她开口时,他直视这她。
「你必须了解这个时代。」她接着说:「从文学、音乐、艺术去了解。你刚重新回到地球——正如你自己的形容,从现在起,要住进这个世界里。」
他没有回复;尼克遭到洗劫的房子,地板上的书,一堆西方文明史,这些影像一闪而过。
「哪里还有比大道上的剧场,更能识透全世界的地点呢?」
他仍然愁眉苦脸,把头转开,好像在驳回她的话,但是她无意放松。
「你的才华在於领导集会,你的集会仍然是存在的。」
他发出自暴自弃的声音。
「尼古拉斯是雏鸟——」她说:「他可以教导有关外面世界的事,但是他不能领导他们。那个名叫伊兰妮的,天分极高,她会有办法让你加入。」
「他们的游戏对我算什麽?」他低语着。
「那是一种生存的方式。」她说:「在目前,生存是最重要了。」
「吸血鬼剧场!我宁可自焚而死。」
「好好想一想,」她说:「这其间自有一种完美性,你是不能否认的。我们是凡人的幻影,而舞台则是真实的幻影。」
「那种可憎的东西——」他说:「黎斯特叫它做什麽?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那只是对尼古拉斯而言,因为尼克将会弄些怪诞的哲学理念——」她说:「往後的日子,你不能再活在怪诞的哲学理念中,你要活在当马瑞斯学徒时的那种生活,你要了解时代的变迁。再说黎斯特并不相信邪恶的价值,你是相信的,我知道你相信。」
「我就是邪恶——」他似笑非笑:「这不止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不是?你们认为我真的能够改变叁个世纪以来,我所依循属灵的紧身途径,却转趋放荡而纵情声色之路吗?我乃是邪恶之圣者——」他几乎失笑抗议说:「我可不能堕落为寻常邪恶,我不甘心。」
「那就化为不寻常——」她说着,口气微显不耐烦:「如果你真是邪恶,纵情声色於放荡怎麽是你的敌人?不正是世俗名利、肉欲於邪念,叁位一体的腐蚀人性吗?」
他摇着头,好像在表示他不在意。
「你更关心的是心灵精神而非邪恶本质——」我打岔道,一边说一边仔细端详他:「是不是呢?」
「是。」他脱口回答。
「不过你看不出吗?酒在水晶杯里呈现的颜色,也可以是精神的——」我接着说:「脸上的神情,小提琴演奏的音乐何尝不然?一个巴黎剧场,大可以在实体中注入精神层面,某些形而上的内容。截至目前为止,我不知道有哪种强有力的形式於实体,你不能在其间找到属心灵的另一面。」
他内心某处微微抖动,他却不予理睬。
「用声色之娱去引诱观众呀!」卡布瑞说:「不管是为上帝还是魔鬼,好好利用剧场的功能於力量吧!」
「你主人的绘画,难道不是精神面的?」我问道,思及这点,我觉得自己的心炙热了起来。「难道在看到他的杰作後,有谁敢否认那是心灵之作?」
「我曾经问自己这个问题。」阿曼德回答:「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绘画是精神的还是感官的?画中的天使,是被物质所役呢?还是物质已转化升华了?」
「不管他们後来对你施加什麽,你从来没怀疑主人图画的美好价值——」我说道:「我深知这一点,你从不怀疑。对了,是物质转化升华了,一旦画笔停止,画就变成魔术;就像在杀戮时,血停止而不再是血,就变成了生命。」
他的眼睛润湿。但是没有其他幻象出现,他回到往事的记忆里,那是属於他的独自旅程。
「感官於精神,肉於灵乃一起溶在剧场,正如绘画一样。」卡布瑞说:「在我们的天性中,情欲之魔确实是存在的。就拿这些话当做你打开心窗之钥匙吧!」
他闭目良久,好像要把我们关在外头。
「去找他们,去听尼克的演奏——」她说:「跟他们一起创作出吸血鬼剧场的艺术。你必须从失败中,走出能够重新给你支力量的路来,否则的话,未来绝无希望可言。」
我真期盼她的说话不要这麽直截了当,那麽一语中的。
但是他点头了,嘴抿紧,露出苦涩的笑容来。
「对你真正最重要的事是——」她缓缓的说:「你应该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茫然的瞪着她,根本不可能了解她的意思是什麽;我则觉得那是太残酷的事实,实在不宜形之於口。不过他并没有驳斥,他陷入沈思,脸上神情再次恢复平静於孩子气。
有很久一段时间,他只凝视火光,然後嗫嚅着开口说:「你们为什麽非走不可?」他问道:「再也没有谁跟你宣战了,没有谁想驱逐你们,为什麽不能跟我一块儿,建立这个小小事业?」
这是意味着他将接受卡布瑞之建议?去跟他们一起,成为大道剧场之一份子吗?
他没有反驳,只是再一次问道:为什麽不能也参与模仿人生的创造?那不正是我所表示的,在大道上模仿人生?
他没继续追问,他明白目睹剧场於尼古拉斯,对我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痛苦,我甚至不能真正逼他参与,这纯粹是卡布瑞的提议。他也明白,再对我们施压已嫌迟了。
最後,卡布瑞说:「我们已不能再和同类生活在一起了。阿曼德。」
对了,这不正是最真确的答案吗?为什麽我竟然没想到要大声说出来。
「魔鬼之路是我们想探险的——」她说道:「目前,我们拥有彼此已够了。也许在未来的岁月里,当我们到过形形色色的地方,见过五花八门的种种,我们会回来,那时,我们当能再聚,像今天一样痛快一叙。」
这些话似未对他造成什麽震撼,不过,我也很难揣测他目前的想法。
有一段颇长的时间,我们不再谈话,只是静静坐着,时间过了多久,我也并不清楚。
我试着不再去想马瑞斯,不再想尼克;所有危疑不安的感觉已全消失;可是我害怕分手,即害怕别离的感伤,同时也觉得,自己听到阿曼德惊心动魄的故事,却对他极少回馈,实在於心不安。
终於还是卡布瑞先打破沈默。她站起身来,优雅自在地走向壁炉,站在他身边。
「阿曼德——」她说:「我们要走啦,假使计划有误,我们明天午夜之前,应该已离开巴黎好几哩以外。」
他凝视着她,沈着而认命的。我无法知道他有没有什麽隐瞒之处。
「纵使你不去剧场——」她说:「不妨请接受我们能给你的东西。我儿子的财富,将能使你不管选择什麽道路,都容易而好走许多。」
「你可以利用此城堡当做栖息之地方,」我说:「你爱用多久就用多久。梅格能把这里弄得够安全的了。」
过了片刻,他点点头,态度严肃而礼貌,但是仍没开口说什麽话。
「让黎斯特给你所需要的金钱,好让你成为一个绅士——」卡布瑞说:「我们唯一的要求,只希望你即使不去领导他们,也盼望你不去打扰,让他们安静过日子吧!」
他的视线再次移向壁炉。脸容安详,呈现一种难以抗拒的俊美。他再次默默点头,点头似只代表他已听见话语,但并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假如你无意去找他们——」我慢慢地说着:「请你不要伤害他们,请不要伤害尼克。」
我说了这些话後,他的脸色有了微妙的改变,冷冷的微笑几乎令我毛骨悚然。他的眼神慢慢朝向我,我看到其中隐含责备之意。
我转开视线,但是他的眼神和他的蹙眉,俱皆令我忐忑不安。
「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我有些紧张的低语。
「不,你希望他毁灭——」他驳斥回来。「那麽你就不必再因他而恐惧或悲伤。」他责备的眼神更加重了。
卡布瑞调停着。
「阿曼德——」她说:「尼克对他们并不危 3ǔωω。cōm险,那个女的就足以掌控他。而去他的确有许多东西可以教导你们,只要你们肯听的话。」
他於卡布瑞彼此默默对望。他的脸再度显得温柔、细致於漂亮。
以一种奇异而高雅的态度,他拉起卡布瑞的手,坚定的握住,两人站在一起;不久,他松开手,站离远了些,挺胸平肩抬头,他的视线注视着卡布瑞和我。
「我会去找他们。」他用最温柔的语调说:「愿意接受你给予我的钱;也会在这个城堡安居下来;我愿意跟你那位狂热的雏儿学习,不管他能教我什麽;我之愿意如此,只是因为他们浮在幽冥的水面上,而我却已淹没。如果我们之间缺乏善意的了解,我绝不愿屈服降贵;我也不会不做最後一战,就永远於你分开。」
我打量着他。然而我找不出他的任何思绪,能够滤清这些话语。
「也许很多年过去——」他说:「我会再重燃欲望,会再重拾胃口,甚至再重生热情;也许当我们在另一个时代相见,这些事情不复抽象於无常,我将能於你真正针锋相对的讨论,而不仅仅只作反射回应;我们可以在永恒不朽於智慧的问题上,深作探讨;我们可以谈到有关报复或是认命的问题。此刻我想说的是,我渴望再於两位见面,渴望我们在未来,命途得以交会;这也是唯一的理由,使我愿意答应你们的要求,而非做你们要我做的事。此外,我也将饶了你那位苦命的尼古拉斯。」
我松了一口大气,不过他的音调已大幅改变,口气十分强硬,倒也让我暗暗吃惊。这不愧是一位集会的首领,即气定神闲,但也坚强有力;这样的一位,不管内心如何孤独悲伤,当然可以九死一生。
他温婉而高雅的微笑,脸上显出即伤感又亲切的表情,他又变成达文西所绘的圣者了,不,应该说他是卡罗基小小神像的化身呢!在那一刻,你不由会觉得,他那里有一点邪恶於危 3ǔωω。cōm险?他根本是太光辉灿烂,太智慧也太美好了!
「请记住我的警告,忘记我的诅咒。」他诚恳地说。
卡布瑞於我双双点头。
「当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将会在这儿等候。」他又说道。
卡布瑞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她拥抱了他,也亲吻了他,我相继照做不误。
在我们怀里,他柔顺、温和而又可爱。他也不言而喻的表示,明天晚上,他会去大道的集会,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於是,他飘然离去;留下我和卡布瑞在一起;好像他从未待在屋里过似的。我在塔楼里听不到任何声息,只有远远的树林那里,传来籁籁风声。
我爬上阶梯,发现大门敞开,门外的荒野延伸直至森林,周遭一片寂静。
我喜爱他,尽管他对我仍如迷般难测,但我知道自己爱他。不过,对於这样的首收场,我也很高兴;高兴我们又能继续漫游,走上我们的旅程。我手抓着栏杆,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是望着远处的树林,望着低垂的密密云层以外,隐约可见的城里朦胧灯火。
我感到惆怅,不仅为了失去他,也为了尼克,为了巴黎,为了我自己而黯然神伤。
吸血鬼黎斯特
第五部:吸血鬼阿曼德5
回到地窖,卡布瑞已重新添柴升了火。她慢慢的,懒洋洋的拨着火炉的柴块,红色的火光照着她的侧影,照上她的眼睛。
我静静坐在炉边注视她,注视爆开来的火花,反射着烧黑了的砖头。
「他给了你所想要的吗?」
「以他的方式,是的。」说着,她将火钳放在一边,坐到对面去。她的头发披散满肩,手放在凳子上。「我告诉你,我完全没兴趣再见到我们的同类。」她冷冷地说:「我受够了他们的传奇,符咒,和悲哀,也受够了他们可憎的人情於人性,这是他们所显现最可惊的东西。我已准备好重回世俗,正如我死去那天晚上。」
「不过马瑞斯——」我兴奋地说:「母亲,真有这种大老,利用不死之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生活在世界上。」
「是吗?」她问道:「你太纵容你的想像力了,马瑞斯的故事,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童话吧!」
「不,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孤魂野鬼自承他不单是农家出身——」她说:「他尚别有所属,一个失去主人,一个近乎神的大老。每一个乡间赃兮兮的小孩子,坐在厨房的火边,都会做白日梦,告诉你大同小异的故事。」
「母亲,他不可能编造出马瑞斯——」我说:「我或许算得上想像力丰富,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像力,他不可能胡乱捏造。我告诉你,他确实经历这些事情……」
「我不认为情况真是所说那样——」她抿嘴微微一笑让了步:「但是他也大有可能从传奇故事里,借出马瑞斯之名来壮自己声色……」
「不,」我说:「是有一个马瑞斯,他依然还存在。而且仍有其他像他的。这种千年老怪,比之幽冥子孙,过得有声有色多了。」
「黎斯特,最主要的是我们要过得更加美好。从阿曼德的话中,我学到一点,那就是不死幽灵发现死神是魅惑的,是绝对不可抗拒的;他们的内心,无法征服死亡之诱惑於人性弱点。如今,我将以学来的这个知识,武装自己,在世界上遨游。幸运的是,我心目中的世界,并无变迁剧烈风云失色,令这些生物感到危 3ǔωω。cōm险不安,我心目中的世界,恒古以来,永远保持同样面貌。」
站在壁炉前凝视火光,她将头发拢向後面。「我梦寐以求的是白雪覆盖的高山峻岭,是一片宽阔的荒野沙漠,是不能贯穿的茂密丛林,是美国北边广阔林区,据说白人从未身临其境。」她回头望望我,脸色稍稍柔和了一些。「想想看,我们可以足迹世界遍地,无所不至;设若千年老怪是存在的,那麽这是他们选择栖息之处,人烟罕至,天长地阔之处。」
「他们在那里如何活下去?」我问道。我自己描绘的世界,乃是充满了各种人类,以及人类制造的各种东西。「我们是靠人才能维生呀!」我下了注解。
「在森林里,那里会缺乏跳动的心?」她在梦里幻游地说着:「那里有血流泛滥,等着我们享用……我可以做你一向做的狩猎工作,我可以自己屠杀狼群……」她的声音低迷,迷失在她的思潮於梦境里。「最重要的事是,我们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我们是逍遥自由的,黎斯特。」过了很久,她提出结论。
「我以前也是自由的。」我说:「我不在意阿曼德说了什麽,可是马瑞斯——我知道马瑞斯还活着,我可以感觉得到,当阿曼德在说故事时,我就有所感觉。而且马瑞斯知道很多——我不是指关於我们,或是那些必须照顾的,或什麽古老神秘;我的意思是,他懂得生活於人生,他懂得如何跟上时代。」
「那麽就让他做你的守护圣者好了。如果你那麽需要的话。」她说道。
这样的说法让我生气,我不再多说什麽。事实是她所谈丛林、森林什麽的,把我吓坏了;我想起阿曼德所提到的话,卡布瑞於我之间互有隔阂;当他用词审慎的叙述时,我其实已心里有数;我们的生活的确大有歧异,犹是凡人时已经如此;不过,也许我们的歧异是过度夸大了,正如我们之间的热情於爱,也过度跨大了一样。
「在马瑞斯的故事里,倒指出一点是事实——」说话时,她视线仍朝着火光。
「故事指出的有一堆……」我说道。
「他说马瑞斯杀害的只是邪恶之徒——」她接着说:「他指出一个恶徒名叫泰枫,是杀兄的凶手,你还记得这一段吗?」
「我以为他指的是该隐杀自己亲兄弟亚伯。我在幻象中看到的是该隐。虽然我听到的是另一个名字。」
「不,阿曼德自己不认得泰枫这个名字。他只是依样口诉而已。不过我倒知道是什麽意思。」
「告诉我吧!」
「这是希腊和罗马神话中的记载,有关埃及神只的古老故事,一个神名叫欧塞里,被他的兄弟泰枫所杀,因为这样,欧塞里变成冥府之王。阿曼德一定没读过希腊文学家普路塔齐的书,他曾提到泰枫的名字,倒听奇怪的。」
「哎,所以,你可以看出马瑞斯确实存在,当阿曼德说他活了千年,是说实话呢!」
「也许吧,黎斯特,也许吧!」她说。
「母亲,再告诉我这些埃及神话……」
「黎斯特,你有的是悠长岁月,可以自己去读这些古老传奇。」她站起来,附身吻我,我感到她的冰冷和倦怠,天亮之前,她一迳是如此。「至於我,书籍倒是受够了,那曾经是我无事可做,别无选择的唯一消遣。」她抓住我的双手说:「明天该上路了吧,我们不必再留在巴黎看城墙,我们将去看墙外的广大世界。」
「完全如你所愿。」我说道。
她爬上阶梯。
「你要去哪里?」我跟随着她,她打开大门,走往树林那里。
「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睡在粗糙荒凉的外面。」她回头望望我说:「如果明天我没有醒来,你就知道我是失败了。」
「这太疯狂吧!」我说着,跟在她後面,我讨厌这样的念头。她直直走进浓密的老像树树林,跪下来,她用手挖进枯树叶堆於湿土里,她看起来鬼模怪样,像一个金发女巫,以野兽般的飞快速度,在猛抓东西。
她站起来,跟我飞吻了以下,然後使尽所有的力气,钻进地下,恍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