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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沧海情殇-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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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飞也跟着道:“是啊,将军今日为在下解围,抬举在下,在下感激不尽。但假借圣意可是重罪,将军莫因在下惹祸上身啊?”

    郭杲笑道:“既然担心郭某妄言惹祸,方才当着他们为何不问?还随着范思充称呼郭某为元帅?”

    冷陵一愣,皱眉道:“原来将军真的为了吓唬他们说了谎话,唉,你这又是何必呢?若不是李大哥执意拦我,我早一剑斩下了那狗捕头的人头。”

    “李兄弟做的没错,”郭杲摇头道,“诚如李兄弟所言,李党把持朝政多年,早已使大宋官场乌烟瘴气。今日之事他们纵然有罪却罪不至死,你若杀了他们,便有理也成了没理,岂不令圣上难做?”

    “可……”冷陵还想争辩,李仲飞忙打断她的话,冲郭杲抱拳道:“将军,在下愿意随将军回京,向圣上解释清楚其中误会。”

    “什么误会?”郭杲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当然是假借圣意一事啊,”李仲飞急道,“若日后传扬出去,于将军不利啊!”

    郭杲故意叹了口气,嘬着牙花子道:“郭某为弟兄两肋插刀也绝不皱下眉头,何况此等小事?”

    “这怎么是小事呢?”李仲飞“腾”地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就走,早一时见到圣上便早一时消除后患。”

    郭杲摆摆手,示意李仲飞坐下,微笑道:“兄弟真的肯为了郭某回京?”

    “千真万确!”李仲飞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郭杲盯着李仲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回京之后,圣上再不肯放你离去呢?”

    “这……”李仲飞一愣,但也仅仅只是一愣,随即便拍着胸膛道,“那在下也愿意回去!”

    “好兄弟!郭某这趟严州没有白来!”郭杲激动地一抱拳,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卷轴。

    卷轴乃明黄麻纸所制,外面又包裹了一层黄绢。李仲飞感觉分外眼熟,不由脱口道:“圣旨?给谁的?”

    “这正是郭某来严州城找你的原因。”郭杲将圣旨在桌上缓缓展开,沉声道,“圣上恩旨,请朱老夫子出任焕章阁侍制兼侍讲。”

    李仲飞不解道:“朱老夫子居功至伟、德高望重,得此殊荣实至名归,但与在下何干?”

    “唉……”郭杲长叹一声道,“正因此事,郭杲才头疼不已。”

    李仲飞越听越糊涂,挠着头道:“还请将军明言,在下愚钝,实在不明白在下与朱老夫子的任命有何关系,而且又为何让将军头疼。”

    “是啊,郭将军你就别卖关子了。”冷陵也附和道,“你看把李大哥急得,再挠下去,头都快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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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杲呵呵一笑,重新收起圣旨道:“你钟情江湖、淡泊名利,敕封功臣时推辞不见,圣上尊你心愿,没有强迫你留京任职。但眼下除旧立新、百废待兴,圣上急盼臂助,你又怎能忍心撒手而去?”

    他看了李仲飞一眼,继续道:“郭某方才之言句句属实,你现如今真的是豹卫将军、龙神四厢军巡查使,并因功尊承开国男爵,授上轻车都尉四品衔。”

    李仲飞被这一大串官爵职衔的名字吓了一跳,怔怔道:“可在下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此事万万不可,万望将军代为向圣上请辞,就说在下……”

    “李兄弟醒醒吧!”郭杲怒容隐现,突然一拍桌子打断李仲飞的话,“你难道想功成身退,置圣上于不顾吗!”

    情急之下,他不觉运用了内力,尤其最后那个字,犹如凭空响起一个炸雷,就听楼梯处“哎哟”一声,一阵杯盘落地之声随即传来。

    “什么人!”郭杲脸色一变,“啪”的拍案而起。

    话音甫落,只见酒楼掌柜连滚带爬地跑上楼来,伏地颤声道:“是……是小店伙计。方才知府大人走时,吩咐小的为几位大人准备酒菜,谁成想那伙计笨手笨脚竟打翻了食盒,请大人恕罪,小的这就去令厨上重新置办。”

    “滚!”郭杲心知定是自己方才惊了送菜的店伙计,不耐烦地摆手道,“没本将的命令不得靠近,否则军法从事!”

    掌柜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又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去了。

    郭杲侧耳听了片刻,确认楼梯处再无旁人后才道:“圣上已发明旨,派内侍送往巴陵,尊神劲军为‘忠义护国神劲义军’,而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并非凭空捏造,如今敕封你伉俪二人的圣旨就在金玉兰阁崔老板手上。兄弟啊,你已是朝廷四品大员,但圣上另有口谕,你若无意参政,大可惬意江湖,不过朝廷一旦有事,希望你能及时伸出援手。”

    “圣上真是如此说的?”李仲飞感觉眼角有些发涩,使劲的吸了吸鼻子。

    郭杲察言观色,笑道:“老哥哥我只改了一点,其实圣上的原话是‘你是我的兄弟,哥哥有难的时候,希望你不作壁上观,能帮帮哥哥’。”

    李仲飞感动莫名,看了冷陵一眼,重重点头道:“将军,我李仲飞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圣上如此抬爱,在下铭记在心,也感谢圣上为神劲军正名,因为那是雪姨一辈子的心愿。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腆颜请将军代为……”

    “你想说血盟吧?”郭杲心情大好,抱拳斜上道,“只要冷大侠愿意,朝廷愿将血盟与神劲军一视同仁。”

    李仲飞、冷陵二人喜出望外,起身面北而拜,叩谢圣恩。郭杲待他二人礼毕,才道:“圣上赏罚分明、知恩图报,乃千古少有的明君,不但有功之臣皆有封赏,就连郭某也跟着你们沾光不少,荣升都指挥使正职啦。”

    李仲飞一愣,随即莞尔。冷陵抿嘴笑道:“我们称你为元帅,看来没有叫错啊。”

    “没错没错,不然郭某怎敢坦然受之?”郭杲得意地摆了摆手,忽又叹道,“兄弟你这边我算是放心了,但朱老夫子那边……唉……”

    “朱老夫子怎么了?”李仲飞奇道,“对了,方才元帅直呼头痛,莫非……”

    郭杲点头道:“郭某头痛其实不算什么,圣上头痛可不得了啊!朱老夫子乃玉笏门的真正首领,他一日不入朝,圣上一日难安,可如今偏偏……”

    说着说着,他又长长叹了口气,一双浓眉也紧紧锁在了一起。

第五百九十三章 南下改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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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杲重重叹了口气,讲起了赵扩登基以来,这三个月中发生的事情……

    原来,潭州叛乱平定之后,湘帅王蔺携瑶匪蒲来矢和龙师都虞候阮熊的首级进京报捷,正赶上禅让大典。

    赵扩龙颜大悦,降旨召朱熹赴临安奏事,表平叛、从龙之功。朱熹上表谢恩的同时又连上两札,请赵扩为辛弃疾平反冤情。

    要知道,辛弃疾是因襄助赵扩才被李凤娘罢了官职,此番李党覆灭,辛弃疾最起码也应官复原职。岂料赵扩却不允,并遣专使申斥辛弃疾私蓄兵马、擅离职守,而且为了催促朱熹早日启程,竟免了朱熹的知潭州府事和荆湖南路安抚使之职。

    朱熹无奈,只得离开潭州,到临江时又接到朝廷任命他为焕章阁侍制兼侍讲的圣旨,并从传旨宦官口中得知了赵扩仍无意起复辛弃疾。朱熹一气之下上表辞官,经临川,抵达信州之后,便不再继续北上。

    当时辛弃疾就在信州,经过一番苦劝,朱熹终于答应进京,但条件是辛弃疾必须随行,一同面圣,辛弃疾为了不使朱熹受到牵连,只好同意。到衢州时,果然又接到圣旨,严令朱熹不得辞免。

    这次与传旨宦官同来的还有三百殿卫禁军,并由郭杲亲自率领。朱熹明白郭杲此来名为保护,实乃监视,不由勃然大怒,趁人不备连夜悬旨离去。郭杲发现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早在离京之前,赵汝愚便叮嘱过郭杲千万稳住朱熹,莫生出事端祸及玉笏门,谁知千万留意万般小心,朱熹还是走了。

    郭杲自知与朱熹不熟,若逼其过甚恐事得其反,想起李仲飞近日打算南下信州,便飞马赶至严州等候,请李仲飞代为劝说朱熹以大局为重,进京赴职。

    听郭杲讲完,李仲飞沉吟道:“自粉碎夏清风叛乱时起,辛大人始终拥护圣上登位,所以才被李党报复,为何却被圣上安了个私蓄兵马的罪名?”

    “兄弟有所不知,”郭杲沉声道,“辛弃疾派往六盘岭的那支军队既非厢军更非禁军,乃是他在信州时私自招募的乡军,号称飞虎军,又称辛家军,其众过万。”

    李仲飞不解道:“圣上能厚待神劲义军,却为何反对招募乡军?何况飞虎军还立有大功。”

    “大功难抵大过啊!”郭杲叹道,“辛弃疾被李党罢免之后,信州知府为讨李后欢心,曾秘密进京奏报此事,然而行踪暴露,飞虎军竟派人一路追杀。最终,那信州知府不明不白的在京城馆驿丢了脑袋,只因当时京城早已动荡不堪,才未引起轩然大波。”

    他顿了顿又道:“诛灭李党之日,妙丹生将玉笏令遗落在太极殿上,事后被关礼拾得交于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却转交给了圣上。听闻太皇太后曾叮嘱圣上切莫归还玉笏门,并暗中提醒圣上谨防朝臣朋党专权。李兄弟,这两件事加起来,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难道圣上忌惮玉笏门势力,想要……”李仲飞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郭杲忙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兄弟明白即可,无需说出来。”

    “既然如此,在下立刻去追朱老夫子。”李仲飞脸色一凛,沉吟道,“可人海茫茫,又去何处寻觅?元帅可有线索?”

    郭杲指了指

    自己袖口道:“朱老夫子离开时,郭某从他房中发现封信,乃是老夫子的女婿陈博所留,信中称他们回了空灵谷。”

    “知道去向便好办了,请元帅静候佳音,在下必定不负厚望。”李仲飞站起身,看向冷陵,有些歉然道:“陵儿,看来我不能陪你去信州看望岳父大人了,你……”

    冷陵抿唇浅笑,摇了摇头道:“多亏有今日之事,方知辛世伯已不在信州,否则我们岂不要白跑一趟?”

    见李仲飞没听明白,冷陵俏皮的眨了眨眼道:“父亲当初因辛世伯才南下,如今辛世伯随朱老夫子回了空灵谷,父亲为何还要滞留信州?也许父亲现在仍与辛世伯在一起,咱们赶去空灵谷岂非一举两得?”

    “原来如此。”李仲飞大喜,再次向郭杲辞行,冷陵却拽着他的衣袖,指了指一旁呆立的卖艺兄妹:“他们得罪了此地恶霸,日后恐遭人报复,我们走之前总要给他们安排个稳妥去处吧?”

    “啊?哦,还是陵儿想的周全。”李仲飞一拍脑门,冲卖艺大汉道,“在下见你膂力过人,与其街头卖艺,倒不如投军报效朝廷,你意下如何?”

    卖艺大汉怔怔不知如何作答,还是那小姑娘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慌忙道:“多谢将军,在下愿听将军吩咐。”

    “那……”李仲飞笑了笑,看向郭杲,“豹卫……”

    郭杲嘿然道:“刚作了豹卫将军,便想着为自己招揽人才了。唉,既然没殿卫什么好处,郭某可不管。”

    说罢,他又冲楼梯口喊道:“店家,酒菜还未好么?本将几日来水米难咽,今晚定要喝他个一醉方休!”

    话音甫落,就见一名店伙计提着食盒跑上楼来,只是众人高兴之余,谁也没去留意这店伙计布菜完毕下楼后,却径直离开了“仙客来”。

    借着月色掩护,店伙计直奔城门而去,刚拐进一条小巷,忽然发现被一名殿卫士兵挡住了去路。

    大惊之下,店伙计转身欲走,却听那士兵冷冷道:“阁下费尽心思潜入‘仙客来’,想必已得到想要的情报了吧?就不怕你走后,在下去禀报郭元帅?”

    这店伙计正是重金收买掌柜,乔装改扮后俊秀男子,见行踪败露,他随手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剑,朝士兵扑了过去。

    寒光似电,身形如风。

    俊秀男子一口气连攻七招,招招不离士兵咽喉要害,恨不得立刻将士兵斩于当场。然而七招已过,那士兵仍一脸从容,甚至连脚步也未曾后退半步。

    俊秀男子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高手,不禁失声道:“你是何人?凭你身手,不可能只是一名普通士兵。”

    “你武功一般,眼光倒还不错,”那士兵呵呵一笑,昂首道,“在下梁昱!”

    俊秀男子一愣,脱口道:“新晋龙师将军梁昱?”

    “京城之中,阁下难道还听说有第二个梁昱?”梁昱笑声中透着一丝得意。

    李党覆灭,李远沛被罢官夺爵,经郭杲大力举荐,殿卫都虞候梁昱升任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之职,统领龙师。

    得知拦路的是梁昱,俊秀男子反倒松了口气,笑道:“将军若早些亮明身份,在下也不用动手了。”

    “此话怎讲?”梁昱有些意外,重新打量着俊秀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俊秀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物抛向梁昱,小声道:“在下与将军的目的一样,都为了能让朱熹早日进京,所以我们是友非敌。”

    梁昱信手接过,见是块掌心大小的玉牌,上刻一个“陈”字,不禁会心一笑。

    见状,俊秀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

第五百九十四章 有人欲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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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径通幽,松林繁茂。

    凉亭精舍,雾气萦绕。

    碎石铺就的小径上,一紫衣美妇手中提着只青瓷茶壶,款款而行,丝丝热气自壶嘴冒出,转眼消散于浓雾之间。

    小径尽头有一凉亭,玉石为阶、琉璃作瓦,四角飞檐斜指苍穹,横撰金匾“空灵”二字,竟是当今圣上御笔亲题。

    紫衣美妇未及凉亭左近,便被守护在阶下的一名英俊男子摆手拦下,英俊男子指指亭中对弈的两位白发老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紫衣美妇会意,挽住英俊男子的臂弯,走向一旁。

    二人动作虽轻,仍引起了执黑子的老者注意,老者手捧茶杯,微笑颔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而那执白子的老者却白眉紧锁,一手扶案,一手捻子,目光游离于棋盘之上,久久不敢落下,显然棋局对他极为不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执白子的老者双眉越拧越紧,眉心处已然刻出了个深深的“川”字。终于,只听他长叹一声,将那枚犹豫未决的棋子丢回棋壶,推盘道:“幼安棋艺精湛,老夫心悦诚服啊!”

    “元晦兄过谦了,你只是不能似小弟这般心无旁骛罢了。”执黑子的老者轻捋长须,笑道,“小弟已将凡尘俗事抛却一旁,元晦兄却要因小弟之事耿耿于怀?”

    执白子的老者苦笑一声,开始收拾棋盘:“战赵晋、破龙师,你居功至伟,如今却受此不公!老夫担心圣上不仅仅针对于你,而是想借机打压整个玉笏门。”

    “既然如此,”执黑子的老者抓起一把棋子放入壶中,轻叹道,“元晦兄为何还要执意悬旨隐世?此番你意气用事,怕是会连累了那赵子直。”

    棋子入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英俊男子这才牵着紫衣美妇的手步入凉亭,展颜笑道:“岳父大人、辛老前辈,雾气湿重,二老若不打算继续博弈,咱们移步精舍可好?等冷盟主打酒归来,也该到晚膳时分了。”

    原来,那对弈的两位老者正是朱熹与辛弃疾,而这英俊男子和紫衣美妇自然便是陈博、紫英伉俪。

    闻言,朱熹摇头道:“不下了,不下了,无论再下几盘,老夫也不是幼安的对手,有何意思?谷中藏酒甚多,冷盟主却还每天跑一趟无为城,想与他坐而论道也不得机会。”

    陈博忙道:“冷盟主雄霸西北数十载,吃惯了塞外的烈酒,自然不喜咱们这自酿的果醇花露。”

    “陈门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辛弃疾笑道,“飞云老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终日待在这方寸之地,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话音甫落,一声长笑自远处传来:“幼安兄,小弟只离开片刻,你便在背后取笑小弟么?哈哈……若说闲不住,恐怕不只小弟一人吧!”

    笑声起始还在谷口附近,待到笑声渐止,竟已到凉亭近前

    ,这份轻功放眼江湖绝对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凉亭中的四人虽然皆为武功超凡之辈,仍不由交口称赞。

    辛弃疾面朝来者,拱手笑道:“飞云兄弟,此番出谷可觅得美酒?”

    朱熹亦跟着笑道:“冷盟主此去,断无空手而归的道理,今日我等又可以大饱口福啦!”

    “元晦兄、幼安兄,小弟路上耽搁了些时辰,不知二位弈战沙场可有了结果?”冷飞云手托一个硕大的酒坛拾阶而上,不等脚步停稳,便冲陈博招手道:“劳烦陈门主着人准备,今夜不只美酒贪杯,还有人愿为我等舞剑助兴。”

    辛弃疾听出言外之意,不由脸色微沉,皱眉道:“难道有人想偷袭空灵谷?”

    “不是想,而是马上就要来了。”冷飞云将酒坛交于陈博,凝声道,“来者甚众,却无高手。小弟本欲阻敌于半路,又担心他们不止来了一批,方抢先赶回示警,还请陈门主带元晦兄暂避一时。”

    朱熹略作沉吟,起身道:“既来之则安之,吾等已欲退山野,仍有人不愿放手,再避,又能避到何时?不如今日便做个了断,也可断了某人的念想!是生是死,全凭手底下见真章吧!”

    “元晦兄说得好!”辛弃疾也伸展了下双臂道,“既然有人想对玉笏门动手,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总好过终日抑郁难平、忐忑不安!”

    陈博见冷飞云如此坦然自若,显然没有将来犯之敌放在眼里,但为了稳妥期间,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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