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骑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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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应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派自己上场了。
老管家眯着眼睛，短短时间不见，眼前的少年的气质变化更大了。
他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卡戎少爷，凛冬城这边的事务已经全部处理完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
自己不用去城中几个家族打声招呼就离开？
卡戎有些困惑，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老管家。
其实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应付这些所谓的贵族社交，有这精力还不如拿来锻炼自己。
“沃尔管家，我们是回南方还是去其他地方？”
“这两个月兰登家族运送物资的队伍时间都有偏差，家主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过去查探情况，确保两家的交易没有变数。”
兰登家族，托尔斯联邦西部广袤山区的统治者，类似德尔家在南方的地位。
当然，领地也是一样贫穷，经济主要靠售卖山区矿石、冶炼的矿物半成品以及铸造的兵器支撑。
常年征战的德尔家算是家族的老客户了，而且兰登家可是有着守信的标签，三家合作家族就属这家最可靠。
现在南方的战争可是打得肝脑涂地，要是突然军需不足，后面却没补充上来，那乐子可就闹大发了。
也难怪那边一出现状况，德尔家这边就惊疑不定。
如果真的出现问题，提前发现、早作准备并不是坏事，没有的话，那这趟就单纯是德尔家遣次子拜访，向兰登家的援手表示感谢。
想通了这一层，卡戎点点头，回答道：“我明白了。”
他并没有太抗拒，既然享受这个家族的庇护，那么承担一定义务并不过分。
第14章 斗气雏形（）
有了这档子事，加上战斗后身体虚弱，卡戎便没有继续坚持锻炼。
和雷诺和老管家打了声招呼，便抱着头盔独自离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沃尔管家眼中精芒闪烁，开口问道：“卡戎少爷锻炼的情况怎么样？”
“进步神速，无论我教什么，卡戎少爷都能迅速掌握并自行探索，是一位很有天赋的人。”雷诺很肯定地回答。
随后他望着老管家，质疑地说道：“沃尔大人，他似乎并不如你先前说的那般缺点众多。”
“剑术悟性、战斗意识、意志皆是上上之选，刚才您也看到了，他身上甚至出现了斗气雏形，成为正式骑士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并且时间可能不会太长。”
“我长期在外执行任务，不清楚主家的内部恩怨，但是偏颇对待似乎很不妥！”
雷诺在最后加重语气，毫不畏惧地对上老管家看过来的目光，表明自己的态度。
经过多日思考，他已经不太相信老管家的说辞，也就是少年是受暗杀刺激才爆发潜能。
然而资质跨度这么大完全无法解释，卡戎少爷应该是本来就有这等天资，只是以前不敢表现、不能表现，甚至不得不选择荒废，以免给别人造成威胁，直到现在没办法了，才放弃藏拙。
雷诺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他同是贵族出身，很清楚其中的明争暗斗，甚至可以说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他这么说完全就是冤枉德尔家了，人丁不旺的德尔家可是巴不得子嗣越多越好，就算确认卡戎少爷没有培养的价值，还是十分注重其安全。
沃尔管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冷冷撇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主家的事勿要妄论。”
。。。。。。。。。
回到自己房间的卡戎卸下身上的铠甲，从橱柜中拿出衣物，到隔壁间的小浴室冲洗。
淋浴喷头淋漓着热水，浴室很快蒸腾起水蒸气，卡戎的脸色慢慢从苍白变为红润，那种全身被掏空的感觉也有所缓解。
他揉着太阳穴，集中注意力回想先前切磋比试的细节，一些奇怪的画面却是突兀地闯入脑海中。
“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亲身经历过死亡，接纳另一人的记忆，又亲眼见到雷诺燃烧斗气的超凡场景，他的心理承受力早已得到极大的加强，不至于见到点什么就一惊一乍。
何况，眼前这幅黑白的画面看上去还这么模糊。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这些画面渐渐变得清晰，拨云见日般显露出大部分模样，看上去还挺眼熟。
“呃，这些摆设。。。。。不就是自己的卧室？”
琢磨不到片刻，卡戎嘴角略微抽搐起来，他原本还以为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是自己忽视的记忆片段呢。
黑白画面慢慢转动，当一堆凌乱摆放在地上的铠甲部件映入视野时，他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还没等他深入思索，清脆的咔擦声就在耳边响起，画面中卧室中的门把手正被人掰动。
木门打开，走进来的人是女仆邦妮，她低声哼着曲调，先是将地面的铠甲部件挂到特制的架子上，随后又捧起自己丢在旁边、已经被汗水浸湿的上衣，埋头深深嗅了一下。。。。。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隔壁卧室的情况。
卡戎缓缓睁开眼睛，脑海中的景象顿时消散，只是等他再次集中注意力，黑白画面又随即浮现。
他看到邦妮打开窗户，听到气流涌入的声音，甚至嗅到被清风带过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很淡很稀薄，但他很确定那是女仆的体香，不过平日只有在两人靠得挺近的时候他才能闻到，现在距离却是足有十几米，中间还有门户墙壁的阻隔。
这次黑白画面维持了许久，然而当场景愈发清晰，卡戎愈能感受到体内涌起的疲惫。
他放松精神，散去这幅画面，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种现象很像雷诺骑士跟他提过的骑士感知，不过对方说那是骑士级凝结六感所产生的能力。
意念愈强，可探查的范围就越广阔，包括形、声、闻、味、触，有时候甚至能够提前预感危机、生死。
但是自己明明还只是侍从级，怎么就突然有这种能力了？
卡戎很快就将怀疑焦点放在先前爆发力量的时间段，那时候自己似乎超常发挥，那些原本总是附着在血肉骨骼上，却难以调动的游离生命力突然变得如臂使指，甚至冲出体外。
“大概是这样吧。。。。”
卡戎回忆着当时的感觉，抬起手掌，缕缕生命力汇往掌心，有部分还渗透血肉皮肤，溢散到外界。
虽然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这股微弱力量的存在。
这股力量仿佛是徐徐燃烧的透明火焰，平摊在手掌上，没有热量，却还是使得上方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扭曲。
不是说斗气因为属性的原因，会绽放不同颜色的光芒吗？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无色透明？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真正晋级为骑士级，这种力量还算不上斗气？
卡戎皱着眉头猜测，试探性地将手伸向喷头洒落的水花。
清水被无形的能量阻隔推开，还未触及手掌就朝四周蔓延淌落。
他抱着尝试性的心态催动，那股能量顿时变得极为活跃，落下的水花纷纷被激溅弹射开来。
凶猛燃烧的能量裹着手掌，感觉就像戴上了铁手套，还注入了强大动力。
卡戎眸光微闪，骤然张开成爪，朝瓷砖墙扣去。
砰！
在能量的加持下，五根手指毫无阻碍地扣入墙体，并且没有传来受伤的疼痛。
不过那丁点能量消耗得很快，在每根手指各扣入一节后就消失殆尽。
“这效果还真不错！”
卡戎有些欣喜，但很快又收敛笑意，摇了摇头。
他想起浑身燃烧斗气的雷诺，和对方比起来，自己还差得很远。
随后卡戎又再次凝聚起一小股能量在手掌中，开始观察测试其他效果，浑然忘记自己只是过来冲澡恢复精神。
在这个过程中，喷头的热水不断涌出倾洒，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飞快流逝。
最后还是女仆邦妮觉得情况不对，到这边过来敲门，他才恍然回神。
回应了有些焦急的女仆，他便拧紧水龙头，用大毛巾随意擦拭几下，换上衣装走出浴室。
明天要离开了，他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准备。。。。。
第15章 试探（）
衣物钱财等必备品还有积攒下来的药剂，这些都是需要带走的，让邦妮帮忙收拾就行。
他真正看重的还是藏书室的书籍，赶路途中能锻炼的时间想必不多，正好拿它们来扩展知识面。
吃完午餐之后，他就遣人前去寻找雷诺骑士，并替自己向后者请假。
他则是马不停蹄赶往藏书室，这次他没再耐着心思按顺序观阅，而是将主要目标放在与超凡力量相关的书籍上。
无论是宏观讲述介绍骑士之路，还是具体解析斗气运用，只要目录标题搭边，都被他挑出来并放置在旁边的地上。
虽然询问雷诺等人，肯定也能收获答案，但是他还是想广纳不同思路，再自己进行归纳整理。
有自己的理解，有更清晰深刻的认知，将更容易掌握力量，他是如此认为的。
当然，他也挑了几本可能派得上用场的书籍，譬如《纹章体系》、《贵族礼仪》、《托尔斯西部矿石大全》等等。
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书室两扇古朴气派的花雕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随后又缓缓闭合，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动静声响。
此时卡戎正好淘完书，来到通道中间的书桌前，背对着藏书室大门。
他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入藏书室，并悄然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以一种审视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
“骑士感知的差异发展？”
卡戎喃喃自语，除了手上翻开的这本，腋下还夹着两本精挑细选的书籍。
他先将另外两本书籍放在书桌上，至于手上的这本则是打算翻两页仔细研究研究再说。
只是当他注意力准备投入的时候，突然感到后颈有些发凉。
他的目光骤然一凝，刚掌握的感知能力瞬间蔓延而出，将藏书室的各处细节尽皆纳入脑海。
并没有丝毫不妥，但他直觉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对，于是身体各部位肌肉绷紧，暗中作好防御准备，转身。
然而真的有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却不禁紧缩。
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得这么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五感已经提升的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发现，要不是直觉有那么一丝不对，他根本不会转身察看。
他深吸一口冷气，压下心中多余的情绪，镇定地问道：“沃尔管家，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不速之客正是鬓染银丝的老管家，对方手中捧着两尺长的褐色木盒，就像幽灵一样没有存在感。
如果闭上眼睛，卡戎根本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可想而知老管家的敛息有多么高深了，而敛息能力往往又与实力相挂钩。
听到他的问话，老管家不言苟笑的脸庞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走过来淡淡地说道：“少爷，先前忘记将一些重要的事情跟您讲述，特地前来提醒一下。”
提醒用得着这么吓人？
卡戎腹诽不已，明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您应该知道兰登家族统治地西边就是绵延无边的阴冷山脉，将托尔斯与广阔的混乱之地隔绝开来。但是地形的阻隔并未完全奏效，西方的混乱之地总有人会穿过危险的山脉进入我们托尔斯。”
这些东西卡戎先前观阅书籍就了解了，他还知道兰登家族日常任务就是搜寻并击杀那边渗透过来的外来者。
毕竟那边混乱之地可是骑士联盟与黑暗种族之间的缓冲区，聚集着嗜血发狂的黑暗骑士，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黑女巫，以及不少黑暗种族。
没有秩序的情况下，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杀戮发生，基本上能活着行走的存在都不是善茬，哪怕是没有超凡的普通人类。
因为托尔斯联邦有联盟布置的法阵，能够辨别锁定高层次的外来强者，所以高端武力的敌人基本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免遭受联盟围攻绞杀。
但是他们为了换取资源或者其他阴谋，经常会唆使指派中低层次的手下越过阴冷山脉，给这边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
“这些危险份子无论实力强弱，行事基本都是无法无天，而且手段诡谲奇异，我们此行前去，必须作好防范。”
老管家郑重其事地告诫，随后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上，并打开锁扣翻开木盖，“这是产自教会的制式宝具‘净化十字架’，上面附加了中阶神术，戴在身上能够自动驱除邪疫，排斥抵御邪恶力量。”
“少爷您最近虽然进步很大，但实力还是稍微弱了一些，所以最好戴上这件宝具，以免被歹心之徒加害。”
细环锁链串着一枚银色小巧的十字架，十字架表面铭刻着精美细致的玄奥纹路，仿若一件上等的艺术品。
即使没有发动，依旧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神圣气息。
不过卡戎此时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老管家略带深意的语气，让他心中猛地一沉。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摆在桌上的十字架，其实就是对自己的试探。
这段时间行为举止变化太大，老管家已经怀疑了。
不过形势还不至于太坏，对方并没有认为自己整个人被掉包，只是猜测有人通过邪恶手段在驱使操纵自己，所以才拿出这种类型的宝具。
自己穿越应该不是灵魂融合就是替换灵魂，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件宝具检测出来？
电光石火之间，卡戎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但他知道形势容不得自己拒绝，也不能再拖延了，并且还要表现更加自然从容。
想要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于是他强行撇弃多余的担忧，伸手抓住链子，将整件宝具提拎起来。
用略带好奇的目光来回审视之后，他自言自语道：“这就是附加功效的宝具？”
宝具、真器、圣物，这是阿维拉世界对超凡物件的等级划分。
别看宝具位列最低档次，实际上也是稀缺品，大部分家族的传家宝也就这个等级。
由于从小表现差劲，他可是从未被奖赏宝具，只能远远看过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使用，所以此时近距离接触所产生的情绪并非完全是装的。
老管家看不出破绽，便点头回答道：“没错，它最大的功效是净化，而且就算不激发，也能使得佩戴者的精神变得集中专注，消除部分负面作用，相信对少爷您的锻炼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您现在就可以试一下。”
卡戎没有推辞拒绝，神色不变地将链子从头上套下去。
老管家目光严厉地盯着少年的每一个动作，然而当十字架挂在后者胸膛前面，也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动静场景。
老管家略微怔了一下，继续要求道：“卡戎少爷，不如再试试激发神术。”
闻言，卡戎便控制着一丝丝生命力，隔着衣物蔓进十字架。
小小的十字架顿时绽放出神圣光辉，半透明的乳白光晕以宝具为中心，往四周层层扩散，直至将他整个人笼罩。
卡戎有些惊讶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早些时候产生的疲倦竟然一扫而空，精神状态也变得极佳。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件宝具并没有表现出异状，老管家严峻的面容终于缓和下来。
他暗中松了一口气，眼前这关，自己算是暂时度过了。。。。。
第16章 启程前夕（）
夜幕降临，庄园渐渐陷入安静，偶尔才能听到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的鸣叫声。
老管家再次来到豢养灰犀隼的天台，将封装好的信件绑到其中一只信使脚上。
望着携带使命的灰犀隼一飞冲天，朝远处的天际飞翔，老管家的目光无比深邃。
在查明卡戎并无问题后，他反而觉得事情更棘手了。
无他，两位少爷的天赋都太强了，而家主的位置却只有一个。
虽然目前选定的继承人是列得少爷，但是如今改头换面的卡戎少爷也表现出极其惊人的潜能，从今天与雷诺比试的过程来看，将来未必不能后来居上，让既定结果充满变数。
德尔家向来奉行不问出身，实力决定地位的御下统治方式，如今轮到自己，如果没有以身作则，恐怕下面的人会不服。
不过这是次要因素，真想压下异议还是能够做到的。
主要的矛盾点在于两位少爷身上，列得少爷对卡戎少爷可是很不友好，遇上的时候偶尔会有欺凌羞辱的行为。
以前的卡戎少爷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对方性格骤变，过去的恩怨会这么忘了？
就算卡戎少爷不计较这些陈年旧事，也不去争家主之位，列得少爷也未必会心安。
有一位完全能够威胁自己地位的兄弟，无论是哪个家族的继承人都会心生忌惮，那些相处友好的尚且这样，何况这两位关系恶劣。
他忠于德尔家，自是不愿看到将来这个家族出现内斗。
但是对于这件事，他目前并没有好办法，甚至担心送往南方的信件会被列得少爷看到，使其出现铲除威胁念头，因此特意将有关卡戎少爷的部分含糊带过。
如果不是兰登家那边的情况也相当重要，他恨不得现在就赶往南方，亲自与家主大人商讨解决方案。
只要成功化解矛盾，凭借两位天骄般的少爷，德尔家绝对能突破局限，更上一层楼！
风吹云动，不再受到遮挡的皎洁银月尽情释放着华光，沐浴着陷入沉眠的广袤大地。
老管家负手于身后，抬头仰望夜景，雄心勃勃地展望未来。
庄园的另一处，月光透过落地窗前的纱帘，洒落在盘膝而坐的未眠者身上，拉拽出的长长黑影映在木质地板表面。
意念深入冥想，洞察躯体锻炼后的具体进展。。。。
扩散骑士感知，探索并掌握新能力的使用方法。。。。
驱使体内游离的生命力，形成可燃能量，挖掘应用方向。。。。
分析剑术缺陷，尝试改进增添新的补充招式。。。。。
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卡戎却没有丝毫不耐，而是有计划有针对性地一件件着手解决。
全神贯注的他根本没有在意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踏上旅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