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寒门贵族-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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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杨昆从中行开出来的9500万元承兑汇票已经全部变成了各大国企钢厂的订单，账户内的等额保证金也已被他挥霍得所剩无几，其中，拿3000万承兑外加分三次汇出的4600万现金，和京钢订购的3。45万吨高线已如数装车皮发运，拿5000万承兑加550万元现金从邺钢订购的15600吨高线、9500吨普线中，高线已全部运抵易阳，剩下的5000多吨普线到天亮之前也能发个七七八八。
再来看周边地市的情况，以1500万承兑从牛钢订购的7000吨普线也已全数到货，花了将近1800万元现金，以每吨2200到2250元不等的现金价从二级经销商们手中收购的8000多吨高线刚运到一半，剩下的一半要么还在路上，要么就是受个别经销商运力所限，暂时还没发货。
除此之外，杨昆还从长钢订购了1万吨高线，为此，他向对方预付了2200多万元的货款，只是晋东一带地处山区，路况极差，遇到雨雪天气或交通事故，很容易造成长时间的拥堵，到目前为止，经汽运到易阳的还不足3000吨，而长北－涉城－邺河段的车皮计划又一向紧张，仓促之间申请不到车皮，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
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阵计算器，杨昆得出一个初步结论：总共1。9亿的资金，换成各种型号、规格的线材共计84600余吨，刨去京钢用车皮发运的34500吨暂时不计，剩下的5万多吨线材中，已运到约34000吨，还剩三分之一没有到货。
34000吨线材是个什么概念？
单捆线材重约2吨，占地约2平米，34000多吨，17000多捆，铺平了摆到地面上的话，总面积将超过50亩地。
杨昆放下计算器，揉揉酸涩的眼角，将视线投向窗外。
被几十盏大功率钨丝灯照得明如白昼的院里，一层层、一排排、一垛垛线材码放得整整齐齐，像正在等待检阅的仪仗队。
纸面上的数字终究不如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得直观，看着成千上万吨的线材堆砌而成的钢材丛林，听着叉车柴油机的轰鸣和纷乱嘈杂的人声，一股自豪感从杨昆心底油然而生。
洋洋自得之余，杨昆又有些犯难。
按他当初的设想，能筹集个三、五千万的资金，囤上2万多吨线材就不错了，却没想到前赶后错，先是从股市捞了一大笔，又从中行鼓捣出小1个亿来，资本金和囤货的数量一下子翻了几番，虽然预期收益也要多出不少，可订的货太多，预留的场地就明显不够用，倒也是个麻烦事。
虽然线材可以分层码放，不过由于筹建时日尚短，钢贸公司院内没有安装龙门吊，现有的几部叉车也是没有增加过提举高度的普通型号，最多只能摞高4层，要区分高线、普线以及线径和规格，还要在钢材垛之间留出供叉车通过的通道和活动空间，实际占地面积更要多出一倍以上，仅目前到货的3万多吨线材，便将整个大院塞了个满满当当，连原本用来停放农用三马车的位置也给挤占了去。
经过前一阵的热销之后，标准件市场的农用车保有量逐渐趋于饱和，这边的销售工作就没那么紧张，杨昆就让虎子把剩下的十几台样品车暂时挪到了沙店的销售处旧址，以尽量腾出场地来囤积线材。
即便如此，相对过于庞大的钢材订单来说，占地面积不过三十来亩的大院还是远远不够看，院里搁不下了，就只好顺着院门贴着外墙依次向两边摆放，最后干脆连国道东侧的排洪沟一并填平，将线材从围墙一直堆到了马路边。
第646章 ：持续上涨（）
隔着窗户看见他，虎子推门进来问：“哥，眼看都快4点了，你不早点回去歇着？”
“走了困，睡不着。”杨昆摇摇头，问：“外面还有多少车货没卸的？”
虎子挠挠头，“卸一辆来两辆，这怎么能数得清，总也有百十来车吧。”
杨昆皱起眉头，“场地够不够用？”
虎子学着他的样子，皱眉想了想，说：“够……呛！”
杨昆被他气乐了，拿烟盒朝他砸过去，“好好说话，玩什么大喘气，逗我呢？”
虎子眼明手快地接住了，笑嘻嘻地帮他点了支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支，老实不客气地将多半包烟揣进自己口袋，说：“光咱自个的地方肯定不够使，我跟马路对面的工贸公司还有几家标准件厂子都打了招呼，到时借他们的场地用用就是了。”
杨昆点点头，“也不能白占人家地方，该给的租金还是要给，至不济也得送几条烟过去意思意思。”
虎子说：“租金什么的倒是小事，只是在外面露天堆放的货太多，怕有人惦记，我琢磨着，是不是从今儿个开始，安排人在外面值夜班？”
虽说单捆线材重达2吨多，在不借助机械的情况下，一般人很难无声无息地偷走，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杨昆还是同意了虎子的提议，将他手底下的小伙伴们分成几班，从现在开始昼夜不停地轮流值守。
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天亮之后，杨昆分别拜访了邻近几家工厂的老板或负责人，对于占用对方场地一事当面表达了歉意和感谢，才强打精神，驾车回家洗澡、休息。
刚躺下没一会，就被接二连三的传呼声吵醒，邵兵在电话里告诉他：“上午9点半，京钢宣布对其旗下部分钢材品种进行调价，其中6。5mm－8mm线材的出厂价上调150元，18…25mm螺纹钢上调160元。”
听到这个消息，杨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不出所料，该来的终于来了。
经多方打探，杨昆得知，沪钢也于上午10点前发布了调价通知，全面上调旗下高线、普线、螺纹钢等长材的出厂价格，上调幅度与京钢大体相同。
一石激起千层浪，见两位国企钢厂排头羊率先做出价格调整，国内各大、中型钢企无不闻风景从，各地钢材市场的批发、零售价格也随之给出反应，据不完全统计，仅5月28日这一天，全国21个主要钢材市场的线材、螺纹钢的平均价格就分别回升了177元和185元，和前一天相比，涨幅分别达到8％和9％。
一直到当天下午5时左右，前期订购的线材还有近万吨没有运抵易阳，除了路上跑着的一部分之外，尚未如数发货的厂家、商家纷纷给他来电话，要求上调订货价格。
虽然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并已经为此做出了最大努力，杨昆还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大致统计了一下，和京钢、牛钢签订的购销合同已如数执行完毕，邺钢也只剩下2000来吨的尾数，有王国强的承诺在先，不用考虑提价的问题，长钢却还有4000多吨高线尚未出厂，再加上周边地市的经销商们手里的存货，总数超过6000吨，按平均每吨上涨150元计算，杨昆就将为此多付出上百万元的成本。
假如再多给他一天时间，他就能将这部分利润也划拉到自己腰包里。
当然，换个角度考虑的话，时间短、任务重，加上运力有限，几天时间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而且他知道，这轮涨价还只是个开始。
极力争取无果的情况下，杨昆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了大家涨价的要求，并暗中嘱咐昆朋钢贸的各驻外业务人员，想方设法催促对方加快发货速度。
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多年，从钢厂的销售人员到这些个体经销商，个个都是买卖精，能预见到钢材价格将持续上涨的也不止杨昆一个，长钢是国营企业，还讲究照章办事，那些个体业主们可都是趁火打劫的老手，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暗地里却纷纷做起了手脚，要么捂盘惜售，要么狮子大张口，要么就是借故拖延时间，以观市场的进一步反应。
长钢是国企，杨昆拿人家没办法，而对于这些见利忘义、不按约定履行商业合同的短视商人，他前脚答应对方的涨价请求，好言好语劝得对方发货之后，后脚便将其一一拉进了拒绝来往的黑名单里。
风水轮流转，过不了几天，就是你们反过头来求昆哥发货的时候了。
又过了一天，到5月29日中午，邺钢和周边地市同行们发运来的线材基本上如数卸载完毕，钢贸公司门外的车龙也已不复前几日的壮观，只有从长钢过来的送货车辆，因受距离和路况的影响而不时姗姗来迟，给那些意犹未尽的围观者们增加了一些谈资。
按杨昆的吩咐，邵兵和卫双龙去亚市提了辆中配的合资奥迪100，于当天下午返回易阳。
紧接着，刘现奎、刘彦波等驻外人员也先后完成任务，简单修整了一下，便各自回公司报道。
人回来了，货也回来了，大伙却一点都轻闲不起来。
刚把货卸得七七八八，上门询价、要货的人也多了起来。
除了搞钢材贸易的人以外，要论对于钢材价格最敏感的，就要数那些从事标准件生产的个体小老板了。
前些日子，钢价一路下挫，大家宁可停产待料，也不愿多存上哪怕半吨线材，等价格刚一露出上涨的苗头，而且眼看上涨的幅度比下跌时还要来得迅猛，大伙就再也坐不住了，只是都被前段时间的暴跌折腾得有点余悸未消，询价的人多，实际要货的人少。
5月30日上午，京钢、沪钢再次宣布，调整各自旗下的高线、普线、螺纹钢的出厂价格，视规格、型号不同，分别上涨80－100元不等。
消息一出，舆论再次哗然，加上各种人为炒作的因素，体现到各地钢材市场上，便是价格飞涨，以6。5mm高线为例，27日之前的批发价还在每吨2250元左右，不过三天时间，就已经被顶到了2600元的高位。
第647章 ：捂盘惜售（）
钢材价格于3天之内两次上涨，一下子撩动了无数人的神经。
自5月30日中午时起，昆朋钢贸公司的大门就被挥舞着现金的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场面之热闹，比前段时间哄抢农用车的情形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抢不行啊，一吨差了好几百呢，加工一吨标准件才挣多少钱？
对此，虎子和刘现奎等人纷纷表示爱莫能助，“老板不在，也没给定价，对不住了各位，今天不卖货。”
有人就问：“你们老板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虎子一瞪眼，“老板管着我，又不是我管着他，他去哪还用得着向我汇报？”
有熟悉的人就拦着他不让走，“给你老板打个传呼问问呗，这么多人在这等着呢！”
“打了八遍了，他不回电话我有辙？”虎子都快急眼了，“别拦着我，还得卸车呢……我草，别特么薅老子的裤腰带！”
有人就从旁起哄，“睁着眼说瞎话，门口哪还有车让你卸呢？”
虎子不屑地撇撇嘴，“门口是没了，火车站里还停着十几趟专列呢！”
人群顿时就炸了锅，光眼前可见的大院里和路边就存了好几万吨线材，再加上十几趟专列……这一吨就涨了200多，你们家老板得挣多少钱？
话说回来，一吨净挣200多还嫌不够，你们还想等价格涨到什么份上才肯卖货？
杨昆很谦虚地说：“具体能涨到什么份上，我也说不太准，保守的估计，应该能达到4月初的水平？”
王国强闭着眼睛想了想，说：“4月初的线材出厂价在2900元左右，现在才到2600元，300元的差价，照目前的上涨势头来看，应该用不了一个星期。”
“那就承您贵言了。”杨昆笑着朝对方拱了拱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放到桌上，“刚提了辆奥迪，我手底下那帮司机手把子太潮，能不能请王总找个老把式帮着磨合一下？”
从实用的角度来说，老奥迪100在国产化之后的毛病不少，一是发动机容易开锅，二是变速箱档杆布局不合理，三来嘛，小毛病太多，像电动摇窗机之类的小部件就很容易出故障，因而整体口碑还比不上刚下线不久的桑塔纳2000，只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地位，拿来送人情的话，却比后者要合适得多。
看着崭新的车钥匙，王国强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这小子倒是个识相的主儿。
假意为难地考虑了一下，王国强说：“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杨昆摊开手，说：“车子登记在我的助理个人名下，本身并不属于公司财物，朋友之间，借辆车开几天，谁又能挑什么理了？”
暗赞他考虑得周到，王国强也就不再推辞，将车钥匙连同杨昆提前办好的加油本一并收了起来。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杨昆的呼机接连响了好几回，不用问，肯定是托关系、找熟人想从他手里调货的。
杨昆一概不予理睬。
这才刚看到涨价而已，离他预期的目标可还差着一大截呢。
不懂得谋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不是个合格的奸商。
费了这么大气力贷款、融资甚至甘冒风险违规调用承兑保证金，搞出这么大场面，杨昆肯定不会满足于每吨挣上二、三百元的差价，他给自己制订的预期目标是吨钢毛利润600元以上，要达到这个标准，至少要等到钢材的市场价回升到2900元左右才开始对外销售。
虽然没有亲见，不过用脚后跟也能猜到钢贸公司大院现在会是怎样一个热闹场面，杨昆估计，要是他敢当众表态说捂盘惜售、囤货看涨，那帮急等着进货的标准件小老板们敢把他给生撕了也说不定。
他就琢磨着，自己也别过去找那份不自在了，让虎子和老刘跟那帮老板们打太极拳去吧。
杨昆不露面，不代表别人找不到他。
像易阳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城南放个屁城北都能闻着味，甭管认识不认识，隔上一两层关系，总能找到他头上，或是找到他身边的人头上。
31号，整整一天，杨昆的呼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二叔、王波、周学礼、吴清江、王国瑞、张玉清、李毅刚……他所有的社会关系都给惊动了个遍，拨回电话一问，没二辙，都是替人传话、打招呼要货的。
被折腾得烦不胜烦，杨昆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呼机丢给邵兵，自己猫到学校里面躲清静去了。
老板玩失踪，下面人做不了主，眼瞅着钢材价格一天天地涨，昆朋钢贸公司院里的线材堆得跟小山似的，就是一吨也不往外卖，一帮标准件业主们纷纷跳着脚地骂，像什么唯利是图、贪心不足都算是好听的。
骂归骂，该想的办法还是得想，都是搞生产加工的，家里还等米下锅呢，大伙沉下心来这么一琢磨，卖线材的又不只你昆朋一家，离了你张屠户，咱们还不吃带毛猪了？
结果呢，四周围这么一扫听，不但是易阳原有的几家线材经销商，连整个邺河地区不对，是连周边省市全算在内，大伙手里都没多少存货，全给昆朋抢先一步收走了。
终端用户们急，那些倒腾了多少年钢材的经销商更急。
人家昆朋敢下这么大本钱收购线材、囤货，摆明车马就是看好接下来的价格走势，自己明明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为什么没能再坚持那么几天，甚至是胆子更大一些，跟风囤上一批货在手里，又哪轮得着他一个刚入行的新手在这拿谱？
事已至此，追悔无用，本着亡羊补牢的原则，几天前还低三下四地恳求昆朋收购自己手头库存的经销商们纷纷掉过头来，或打电话或是直接找上门来，要求加价回购一部分线材，却和易阳本地的标准件商户们一样，压根摸不到杨昆的人影。
生意人都不是墨守成规的主，在这边吃了闭门羹，扭脸就去找钢厂要货，甚至早在28日第一次涨价那天，就有不少经销商挥舞着支票，将邺钢销售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
对此，集团副总王国强根本没露面，只是授意手底下的经理、业务员们通知大家：“下个月的线材产量已经被人提前预订了，下次请早吧各位。”
第648章 ：食言自肥（）
此话一出，销售公司的大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个意思，邺钢两个线材厂，连高线带普线加起来2万多吨的产量，提前让人给包了？
谁这么大手笔，谁这么大胆子？
七嘴八舌地一问，得，还是昆朋。
一帮人这叫一个恨呐，丫这是打算赶尽杀绝不成？
有人就提意见：“咱们跟邺钢打了多少年交道，怎么从来没听过还有提前包销这一说的？”
销售公司经理撇撇嘴，“上个月的钢材价格暴跌了小千把块，这情形您老又遇上过几回？”
有人就提出质疑：“昆朋手头已经囤了好几万吨，再加上这2万多吨货，他还能再拿出5、6千万的流动资金来？”
经理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有没有钱，有多少钱是人家的问题，咱们只是照合同办事，管不了那么多，再者说了，即便人家手头没钱，现在可正是行情看涨的时候，随便抛点线材出去，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那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问题提得，实在是太白痴了一点。
质疑不成，又有人提出抗议：“那也不能可着他一家吃饱啊，咱们替邺钢卖了这么多年力气，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好不容易遇到一回好行情，怎么也得分点汤给大家喝不是？”
经理一脸无奈地回答说：“我也没辙啊，上头发话了，人家昆朋在咱们邺钢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咱们不能不懂得回报，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起码得要点脸面不是？”
被冷嘲热讽了一通，这帮老江湖也不着恼，硬的不成来软的：“我说领导，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您帮忙向王总求个情，通融通融，给咱们也匀点产量出来呗？”
经理直接翻出和昆朋钢贸签订的合同，指着上面的附加条款说：“不是我不帮忙，您几位瞅准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经昆朋公司同意，咱们不能单方面将其预订的钢材转售他人。”
得，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搞了这么多年钢材，这帮人手里都不止邺钢一家货源，在这碰了软钉子，回过头就给京钢、长钢、牛钢打电话询价、订货，得到的回复却是出奇地一致：前段时间的库存已经被你们邺河地区的昆朋钢贸提空了，接下来的产量，光咱们本地的经销商都不够分的，暂时没法外调。
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