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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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架装在白水村的岸边,仅靠火炮那四五百步、也便是一里多远近的射程,无论如何轰击,也决计无法伤及龙跃岛的分毫。所以眼下江望才和方东凤两人听得言思道居然妄想以火炮轰击龙跃岛,自然是嗤之以鼻了。
当下江望才开口笑道:“先生请恕江某直言,这火炮一物,威力固是极大,却有装填复杂、不易瞄准、射程有限、极易炸膛以及笨重不便这五大致命的弱点。所以即便是我洞庭湖上那最大的‘飞虎神舰’,也不曾选用火炮作为武器。相比之下,这火炮的功效,倒还不如投石器来得实在。”
江望才话匣一开,仍不住又继续说道:“听方才这一阵炮响,先生的这些门火炮,只怕是架设在洞庭湖的南面白水村一带,却因为火炮射程的局限,根本无法威胁到龙跃岛。倘若朝廷的大军能找到船只,将这些火炮运载到洞庭湖湖心,或许倒能对我龙跃岛造成些许威胁。嘿嘿,然而想我那‘飞虎神舰’之上,每艘船都配有六台投石机,若是尽量取斜上方向投掷,射程甚至可达千步开外,又怎会容许你运载火炮的船只逼近?”
言思道一直含笑不语,静静地听江望才说完这番话,才不徐不疾地反问道:“既然江兄也知晓‘取斜上方向投掷’,便可增添射程,若是我将火炮也往斜上方向轰击呢?”
江望才一愣之下,随即大笑道:“原来凤兄说得果然不错,先生的确是在胡闹了。这火炮一物,不过是以火药爆炸的冲击之力发射出铁屑铁球罢了,若是瞄得准了取直线射击,威力还勉强足以洞穿城墙。你若是取斜上方向射击,那便是抛掷而出,射程固然能远上一些,可是到头来就等同于当空掉落的铁屑或者铁球,又能有什么伤敌之力?”
言思道不禁哈哈一笑,正待继续往下说,那方东凤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闭着眼兀自说道:“纵然此人当真能荡平龙跃岛,又有什么关系?尊上,眼下这第一轮的投壶,三人都已完成,又该轮到你了。”
30 劫案始末()
江望才正和言思道说得起劲,不料被方东凤一语喝醒,顿时回过神来,想起了眼前这局投壶。方才三人依次投掷了一轮木筷,江望才和方东凤先后木筷入壶,抢占住了对方面前的茶壶,算是各自入壶一记。而言思道投的虽然是自己面前六尺距离处的茶壶,却是没能将木筷投进壶里,算是落后江、方二人一记。
当下江望才便收拾心神,笑道:“凤兄教训得极是,眼下的这场战事,却是在你我之间了。”他嘴里说着,一边伸手拿起自己几案上的第二支木筷,却并不投出,只是将木筷在五根手指之间穿梭旋转起来,嘴里说道:“江某一直有个疑问想要请教凤兄,却未曾寻觅到合适的时机。眼下趁着这场投壶之际,江某倒想问上一问。敢问凤兄,这些年来你暗中派出贵教的流金尊者和他的徒弟心儿姑娘,以‘太白金星’与‘龙女’的名号,在这岳阳一带四处借神灵之名惩治恶徒,究竟却是为了何事?此事江某虽然早已知晓,却始终参不透其中的真谛,此刻你我难得再次相聚一堂,不知凤兄可愿替我答疑?”
话音落处,江望才手指之间的木筷已然高高抛起,旋转着飞向屋顶。不等木筷呈现出下落之势,江望才却又自顾自地回答自己的问题,说道:“莫不是凤兄早已预料到了眼下的局面,这才要装神弄鬼,目的便是要以这‘龙女’的名义,将这洞庭湖来历的传说散布开去,好教世人深信不疑,从而掩盖今日将要发生之事当中的玄机?”
要知道江望才之所在在投掷之时向方东凤说话,自有他的目的。他深知这方东凤不通武艺,方才之所以能像自己一般,隔着两丈开外的距离将木筷投进自己面前的茶壶中,正如他亲口所言,乃是用上了那“天露神恩心法”的皮毛功夫。而这“天路神恩心法”本就是纯精神一道的秘书,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二意、心有旁骛,若是自己能以话语让方东凤分神,那他的这门神通也就不攻自破了。
只见伴随着江望才的最后一句话音落下,那根抛起的木筷已从半空当中落下,“哐当”一声,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方东凤席位前的茶壶中。与此同时,正中席位上的方东凤伸手、举筷、投掷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不等江望才和言思道回过神来,也投出了自己的第二支木筷。
但见方东凤的木筷仍是取直线飞出,径直插入江望才面前的茶壶之中。
这一幕看得言思道微微咋舌,如今江望才和方东凤两人已各自入壶两记,自己的席位前的那个茶壶却还是空的。当下他也捻起了自己的第二支木筷,正要瞄准投掷,却听方东凤恰好在这时开口作答,回答江望才的疑问,说道:“尊上天资聪慧,老朽深感佩服。”
方东凤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分明是说江望才方才自问自答做出的假设,便已是正确的答案。江望才当即眉头深锁,淡淡地问道:“哦?既然江某所料不差,那么敢问凤兄,今日将要发生之事,当真只是你提前预料到了而已?又或者今日将要发生之事,根本却是由你一手安排的?”
言思道听江望才反复强调了好几次这个“今日将要发生之事”,却不知究竟是何事,心中大惑不解。而那方东凤听到江望才这一问,陡然睁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正是如此。”
言思道此刻手举木筷,本来正要投掷入壶,却不料江望才和方东凤两人似乎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对答,说起了那“太白金星”和“龙女”的事,又多次提及什么“今日将要发生之事”。一时间言思道木筷高举,却投也不是,不投也不是。
言思道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放下木筷,又点燃了一锅烟丝,只待两人继续把话说完。
只听江望才冷笑一声,悠然问道:“如此说来,朝廷那批送往承天府的军饷,之所以会在我湖广边境的江西遗失,自然便是由凤兄在暗中谋划,请鄱阳湖那帮……那帮‘朋友’做的?”他问完这话,眼见方东凤笑而不语,显是承认了此事,江望才不禁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道:“凤兄设下此举,自然是要将军饷被劫一事嫁祸到江某人的头上。从而借此事点燃我洞庭湖与朝廷之间的这场战事,最后逼我江望才不得不走出眼下这一步。凤兄,不知江某说的可对?”
那方东凤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沉吟了半响,终于缓缓说道:“鄱阳湖的‘朋友们’出手,自然神不知鬼不觉,让那原本沿长江水运军饷的船队,在江州改道南行,趁着夜色转入了鄱阳湖中。而世人不知其中的玄机,皆认定这批军饷是进了我湖广境内才被劫走,将矛头一致指向尊上的洞庭湖。如此一来,待到皇帝震怒,朝廷兵取湖广,洞庭湖上下必定不敌,那么尊上再如何割舍不下龙跃岛上的经营,也只能走出眼下这一步。这便是老朽的整个谋划。”
要知道江望才经此大变出逃沅江,此刻又悄然潜回岳阳会见方东凤,虽然早已猜到这军饷失窃从头到尾都是方东凤在暗中做的手脚,但此刻听他亲口承认,心中仍旧烧起了一团怒火。那方东凤不徐不疾地继续说道:“就在前些日子,庄浩明率刑捕房骤然西下,风风火火赶来湖广,虽是口口声声说要缉拿蔷薇刺归案,实则却必然是因为军饷被劫一事,要来查明此中的真相。”
说到这里,方东凤忍不住不屑地一笑,叹道:“有道是‘天下神捕、南庄北商’,老朽原以为那‘浩气长存、明净千里’的庄浩明亲身前来,此事的真相必定隐瞒不住。情急之下只得传出神火令,将庄浩明的仇家尽数招惹过来,誓要将庄浩明一行人击杀于岳阳,以免他破坏了老朽的大事。谁知此事却是老朽小题大做了。”
31 与虎谋皮()
那方东凤继续说道:“庄浩明在岳阳楼命大不死,居然鬼使神差地来到老朽面前,借这岳阳府衙的威名暂避,而老朽便顺理成章地装成留守府衙的朝廷官员,出面接待了他。哪知道察言观色之下,又连想起郑千金那厮近日里的举止,老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庄浩明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此番前来根本就无心查案,而是想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和那正在谋划叛逆的郑千金里应外合,合伙将尊上抓回金陵,当做这军饷被劫一案的替罪羊,从而将此案欺瞒过去。”
江望才听到这里,忍不住接过话头,沉声说道:“所以凤兄当时本是要取庄浩明的性命,却因此改变主意,眼睁睁地放任那庄浩明离开,前往我龙跃岛上大闹了一番?哼,当日若不是有谢封轩的女儿临场反水相救,江某只怕早已命丧当场了。”
方东凤却摇头说道:“尊上错了,老朽又岂会谋害尊上的性命?当日即便没有谢封轩的女儿出手相救,龙跃岛上老朽那数十名心腹之人,包括你的左膀右臂‘虎行天下’路呈豪在内,又怎会坐视不理,任由郑千金害了你的性命?”江望才点头冷笑道:“不错,那路呈豪原本就是你的人,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提防于他。所以当日庄浩明前来御笔峰中,我当场看出情形不对,便怀疑是路呈豪吃里扒外,这才忽略了那千刀万剐的郑千金。而凤兄的这一切安排,为的便是要把江某逼上绝路,让我洞庭湖上下再没有与神火教谈条件的资格,只能率众投效贵教门下。”
两人说到这里,提起那“虎行天下”路呈豪,方东凤不禁瞥了一眼右首席位上的言思道,淡淡地说道:“路兄弟刀法高绝,为人忠厚。谁知却连先竞月的一刀也接不下,想来当真有些可惜。”
言思道见这方东凤终于主动来和自己说话,脑海中念头飞转,心中已是一片雪亮。他听了江望才和方东凤两人这一番对话,终于明白这场军饷被劫之案的始末。说到底却是方东凤代表的神火教势力,和江望才代表的洞庭湖势力,双方之间的一场勾心斗角罢了。至于被方东凤请来,出手劫走军饷的“鄱阳湖朋友”,言思道自然有所耳闻,那是日后之事了。此刻他更关心的,便是方东凤谋划出这一切的真正意图。
当下言思道笑道:“竞月兄与我同时现身湖广,想来凤老先生以为我两人此番前来,是要‘挑明真相,消弭战事’,从而影响到凤老先生的计划,这才相继派出流金尊者与路呈豪等人,三番四次要置我们于死地,是也不是?嘿嘿,这却是你又错了一次,此番我之所以亲身前来湖广,目的则是恰恰相反,乃是要‘挑明战事,消弭真相’。”
方东凤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充其量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若非依仗先竞月的神威,早被老朽碎尸万段了。”说完,他便转开脸去,再不多看言思道一眼。
那江望才听方东凤说出这一大番话,当即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恨恨说道:“我江某人统领湖广多年,素来以湖广百姓的安居乐业为己任,从不曾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昔日凤兄前来相投之时,记得你我曾秉烛夜谈,聊得甚是投机,你口口声声说要助我整治湖广,继而席卷整个天下,谁知……谁知你如今却做出这等勾当,从而将我洞庭湖十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哈哈,方东凤,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方东凤见江望才动了真怒,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尊上连一个小小的龙跃岛都割舍不下,又有什么资格谈席卷整个天下?”江望才“呸”一声,说道:“说到底,还不是你神火教看上了江某人的这点微末势力,这才想尽千方百计,要将我洞庭湖一脉招入神火教的麾下,继而壮大自己的势力。”
方东凤笑道:“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即可,又何必撕破脸将话说尽?所以尊上此刻才要与老朽定下这场投壶之约。正如之前的约定,尊上若能胜出这一局,老朽虽不敢担保可以事成,却也一定会履行约定,亲自将尊上合作的意思,向我教公孙教主禀明。”
两人的这番对话,倒是让一旁的言思道听得暗自叹息。江望才眼下落到这般地步,大半便是由于这方东凤的阴谋诡计,想不到事到如今,江望才居然还敢相信这个方东凤,妄想和他投壶立约,去借神火教的势力来挽救自己的洞庭湖,无疑是与虎谋皮。
然而他转念一想,如今洞庭湖的战火已燃,谢擎辉大军所至之处,那龙跃岛必然不保。江望才也可谓是走投无路,别无选择,这才不得不依附于方东凤的神火教,将自己最后的一线尊严寄托在这场投壶的胜败之上,希望自己的势力在被那神火教吞并后,留下他洞庭湖一脉的名号。
言思道心中思索,却听那方东凤忽然向自己冷冷喝道:“我与尊上已经久候多时,你若是再不投掷,便算是认输了。”言思道听他反倒来催促自己投壶,心中暗骂一声,只得从自己几案上那剩下的三支木筷里,挑选出一支做工最为精致的拿捏在手里。
当下他一边举筷眯眼瞄准,一边说道:“实不相瞒,投壶这玩意儿非我所长,眼见江兄之前那两记投掷,都是将木筷取斜上方向抛掷入壶,似乎极为管用。在下不才,说不得只好学上一学了。”
话一出口,言思道便将手中那支木筷高高抛向半空,学着江望才方才的举动,趁木筷还未下落,嘴里又开口笑道:“方才提及火炮一事,江兄说得确然在理。那火炮若是像这木筷一般取斜上方向开火,纵然能增加射程,却也因此便失去了威力。甚至即便如此,从那白水村发炮,火炮的射程也不足以轰击到龙跃岛上。”
说着,但见半空中的木筷抛势已尽,终于斜斜载落,言思道的语调随之一转,陡然问道:“若是我大军鸣炮的目的,其实并非是要轰击龙跃岛,又当如何?”
他话音落处,只听这岳阳府衙的北面又是一阵火炮齐鸣声震耳欲聋,仿佛是一场地动山摇,当中隐隐夹杂着“啪”的一声轻响,却是言思道高高抛起的那支木筷终于落下,径直打落在了他面前的几案上面,随即自几案上弹起,灰溜溜地滚落到了地上。
显而易见,对比江望才和方东凤各自入壶两记,言思道这第二记投壶,却依旧没能入壶。他面前六尺之处的茶壶,当中依然空空如也。
32 临兵布阵()
耳听东南方的白水村一带相继轰鸣起两轮火炮声响,一时间余音未消,只在洞庭湖上空激荡不绝,君山之上的一干武林人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须知这火炮一物,本就弊大于利,前朝虽已将其用作于攻城略地,却终究未能普及开来。更何况在场的这些武林好手常年在江湖中打滚厮杀,倒有一大半不识得此物。
闻天听眼见那谢擎辉身畔依旧是络绎不绝的传令军官,也不向众人下达进攻的号令,焦急之下忍不住运功倾听,立时便听到正在向谢擎辉汇报的一名传令军官快速说道:“……第二轮炮击完毕,我军的‘惊神炮’又有两尊炸膛,所幸并无军士伤亡,如今还剩下九尊……”谢擎辉不待他说完,已沉声下令道:“准备第三轮轰击。”那传令官听得指令,连忙小跑开去。
闻天听对这火炮一物倒是略知一二,听到这般战况,越发摸不透谢擎辉的用意。只听身旁的唐老板被逼得急了,推脱不过,正在向那铁真人解释道:“真人莫急,这火炮的射程有限,隔湖发炮,自然打不到那龙跃岛上……”那铁真人最是性急,大声喝道:“如此说来,要这些器物又有何作用?还不如直接全军出击,痛痛快快地杀上龙跃岛去。”
唐老板嘿嘿一笑,只是不徐不疾地抽着旱烟,并不继续答话,自然是在吊众人的胃口。闻天听心知这唐老板眼下是小人得志,定要借机故作高深,摆足自己的姿态,当即笑道:“唐兄既已接下小谢将军的将令,还请开诚布公,好替我等答疑。”
他这番话暗中运上了自己最为得意的绝技“吞星吐云”,对面的唐老板听在耳中,倒还不觉的怎样,嘴里含着的旱烟杆却陡然变得滚烫,继而“噗”的一声轻响,烟锅里的烟丝无故炸裂开来,带着火星四下飞溅,顿时将唐老板吓了一大跳。却听闻天听已大声喝彩道:“好一手‘春秋正气’,唐兄果然尽得黄山派的真传。”
唐老板呆立半响,连忙尴尬地一笑。闻天听露出的这手“吞星吐云”,居然通过声音将内力传出,从而让自己的旱烟炸裂,自然是远胜自己方才卖弄的那手“春秋正气”了。难得闻天听言语间还不点破,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当下唐老板再不敢故弄玄虚,恭声说道:“诸位不必担忧,这火炮虽然射程有限,但小谢将军早已下令,命那些发炮军士将炮口斜对半空。如此一来,一炮之下,击出的弹药也能落到两三里开外。”
只听一人冷冷说道:“这火炮不过是以火药爆炸的冲击,推射出铁球伤敌,若是斜上方向发射,便等同于将铁球抛掷出去,纵然能准确命中目标,最多是砸伤一两人罢了,能有什么功效?”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那武陵剑派的掌门人张难非,他听到唐老板在这边解释战情,便连同一帮湖广的武林名宿凑了过来。
唐老板摇头笑道:“张大掌门说得极是,然而小谢将军的这几番炮击,却并非是为了伤敌,而是要诱敌……”说到这里,只听那东南方向的白水村一带,已响起了第三轮火炮声,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待到这震天的轰鸣声稍微,唐老板才继续说道:“……此战最大的难处,便在于江望才那支近乎天下无敌的水上舰队。而眼下听闻我军来袭,敌方一早便在龙跃岛的东面集结好了舰队,列开阵势等侯厮杀。如今我军的火炮虽然轰不到那龙跃岛上,但湖中排开的那些个战舰却是无法幸免,或多或少也要吃上几记。”
铁真人听到这里,连忙插嘴问道:“方才张老弟说得极是,那什么火炮说到底不过是抛出几个铁球,即便当真可以落到江望才的船上,又能怎样?”
唐老板不禁叹了口气,笑道:“诸位莫非还不明白?我军眼下的首要目标,便是要牵制住敌方的舰队,尤其是当中那三十六艘十丈长、三丈高的‘飞虎神舰’。此刻洞庭湖上的一切船只早已被敌方尽数撤走,而这岳阳地界上,离龙跃岛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