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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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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连耳朵根都红了,倒比自己闺女更显羞涩,曹颙心生不良,并不急着放人,而是叫舒赫德坐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叙起家常。
  什么老相爷身体如何,太夫人身体如何,还有多少日子服满之类,云云。
  舒赫德老老实实的应答着,心下也镇定下来,脸色慢慢转圜过来。
  等到应答了几句,吃了半盏茶,他已经恢复了刚进来时的从容自在。
  初瑜见状,更是满意;曹颙也不好太过热络,便摆摆手叫他们自己逛去……
  第1339章 连理树
  待天佑与舒赫德退出去,初瑜就给丈夫打眼色。
  曹颙摸了摸唇上短须,起身道:“既来了这里,总要同老和尚下两盘再回去。你们先坐着,若是饥了,就打发人跟小沙弥要两盘素果子。等到了未时,再一同用素斋。”
  初瑜笑着起身,道:“老爷自去,我同闺女再歇歇。”
  曹颙自去不提。
  初瑜拉着天慧,在罗汉榻上坐下,道:“除了自家亲戚,你寻常也难得见外人。既是碰巧见了,我就考考你的眼力。衣冠识人,并非是教你势利,而是在寻常交际中,谁会一上来就交代自己的老底?有许多事,还得自己凭眼力识别。”
  虽说见了外男,可在父母跟前,又是长兄认可的好友,天慧并无多少拘谨。
  她心里虽隐隐的觉得古怪,可既然初瑜只是当做寻常说话,便想了想应道:“身上的长袍,乍一看像是群青色(深蓝),再看则是苍青色,加上青色帽子,还有腰间的素荷包,想来正值孝期。瞧着这装扮,应该是第三年……”
  这些红白礼仪,有的是初瑜言传身授,有的则是常嬷嬷与罗嬷嬷二人教导的。
  在家做闺阁千金还罢了,得父母避讳,万事不需自己操心;若是嫁入做主妇,少知道一点说不定都会闹了大笑话。
  初瑜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有呢?”
  天慧沉思片刻,道:“两白旗官学,不是谁都能进的,不仅是两白旗的,而且家中不是有佐领世职,就是家中有人在朝。若是与哥哥相熟的好友,想来也当晓得老爷与太太的身份,却是不卑不亢,没有畏缩之意,家中当有显宦。老爷与之闲话,虽没有直接提及其祖父官职,但听着语带敬重,官职与资历比老爷多半只高不低。年过古稀,还在职的,就不会是武职,那剩下的就只有几位大学士……”
  初瑜听了,又是为女儿骄傲,又觉得酸楚,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女儿到底长大了,不能再无忧无虑,要知晓这些人情世故。即便是他们夫妇千挑百选,择了良婿,又能如何?
  为人妻、为人媳,哪里有在娘家做女儿来快活自在?
  见母亲动容,天慧住了口,伸手拉住初瑜的衣袖,轻声道:“妈妈……”
  这还是她幼时称呼,这几年渐大了,早已叫的少了。
  初瑜的眼泪,一下收不住,滚落下来。
  虽说儿女都是她身上肉、骨中血,可想着天慧幼时受的苦楚,初瑜少不得要偏疼几分。
  女儿养了多少年,她就悔恨多少年,若非她怀天慧的时候没有养好胎,也不会让女儿遭那么多罪。
  当时虽说丈夫已经恒生带回府,可那是即便移情,相处的日子也浅,初瑜心里最惦记的还是被公公婆婆带回江宁的天佑。
  在丈夫面前,她又不好显露,否则话就像是对公婆不满似的。她只有在无人之时,暗自垂泪,想着天佑如何如何。
  怀孕之后,她情绪敏感,思子更心更重,寝食难安。
  在丈夫面前,她还百般遮掩,就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也不知她的心事,都以为她是害喜害的。
  如此一来,等到她生女儿时,力气就有些不足,才出了状况,不仅自己差点熬不过去,还使得女儿身体受损。
  这件事埋在她心里十几年,除了已故生母之外,她同谁也没提过。
  她本没想过要瞒着丈夫,可是生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将这件事烂在心里,就怕说了实情后,夫妻两个生嫌隙。
  没有生下健康的女儿,她是觉得对丈夫有愧,可是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宝贝闺女。
  身为八旗贵女,天慧本当同她几个姑姑似的,进过大选留牌子,体体面面的指婚宗室或者重臣之子。
  除了娘家为后盾外,皇上或者皇后指婚,也使得其在婆家多几分体面,多几分底气。
  如今女儿千好百好,可在外人看来,到底有了挑剔不足之处。
  天慧掏出帕子,挨着初瑜坐下,伸手为母亲拭泪,柔声道:“妈妈……您放心,女儿即便……也会好好的,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静室里,母女依偎,气氛有些伤感。
  这时,正赶上天佑回转过来。
  初瑜拭了泪痕,道:“你不是带舒赫德去碑林吗?怎么又回来?”
  天佑看出母亲眼圈泛红,心下不由生疑。
  屋子里都是骨肉至亲,也没有什么不好直言的,天佑道:“太太满意,儿子是瞧出来了;妹妹是何心意,儿子总要问问。否则说旁的,反而生是非。舒赫德那里,先让小沙弥带着他看碑林去了。”
  随着这话,母子二人都望向天慧。
  被母亲与兄长盯着,天慧还想装糊涂,只低头不语。
  天佑却晓得,妹子看着不爱多言,可心里向来是有主意的。
  今日的事情,这么明显,以天慧的通透,自是不用旁人多说。要是她对舒赫德印象不好,怕是早就开口。如今不言不语的,反而更像有戏。
  初瑜拉着女儿的手,柔声道:“这是你的大事,在我同你哥哥跟前,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既是你哥哥开口,你就说两句。”
  天慧抬起头,看着长兄殷勤的眼神,心中一暖,道:“大哥费心了……妹妹晓得,大哥疼我……”
  只这一句,天佑哪里安心?
  要是妹妹为了他这份“费心”,不好说什么挑剔之语,那不是“委曲求全”?
  天下的哥哥,大多如此,总是自己的妹妹最好,嫁给那个都是低就。
  “相貌呢?言谈呢?可是有瞧着不顺眼的地方?”天佑追问道。
  天慧再大方,此时也臊红了脸。
  可初瑜与天佑都望着她,她想起母亲方才的眼泪,忍着羞涩道:“只看了一眼,瞧着倒是比大哥要白净些……”
  这也算是好话了,天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幽怨。
  进宫做侍卫,再体面也是看门的,少不得风吹日晒。
  平素倒是没觉得什么,要是被妹妹嫌弃,那就不好。
  见儿子哑声,初瑜接着问道:“那言谈行事呢?瞧着如何?”
  天慧看了长兄一眼,眼里添了几分温柔,沉默了半响,道:“行事做派,倒是与大哥有些相似……并不使人生厌……”
  碑林里,舒赫德已经看得差不多,等着天佑过来。
  天佑来后,又带着舒赫德去了寺后的塔林。
  这里是供奉坐化僧人的舍利佛骨的,鲜少对外开放。
  天佑指着眼前的树木道:“这就是我虽说的宝贝,虽说是天生天养,可这灵光寺的塔林也不是谁能进来的,若非家父与主持大师有旧,我也无缘得见。”
  天佑既这般说,舒赫德只有定睛望去,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又纷乱起来,耳根子开始发烫。
  眼前是两棵参天古树,共生相依,一槐一柏,槐树要粗壮些,柏树略显清奇。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这样相生的树叫“槐抱柏”,极为难得。说它是一宝,天佑也不算扯谎。
  它还有个文人墨客惯用的雅号,就是“连理枝”。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的愿为连理枝”里的“连理枝”,说的就是这样彼此相依相生的树木。
  见舒赫德看得仔细,天佑挑挑眉,道:“怎么样?是宝贝吧?听主持大师说,这古槐自打建寺就有了,可以追溯到唐大化年间,距今足有一千来年,柏树也有八百年。别说是外头,就是这个宫里的几株连理树,也没有这个年头久远。”
  舒赫德点头,道:“古木本就生长不易,能存世这许久,确实珍贵。”
  天佑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开始思量,要怎么开口才不跌份?
  舒赫德不会揣着明白当糊涂吧?
  随即,他在又将这想法压下,若是舒赫德是那样作伪藏奸的人,两人也不会脾气相投,做了知交好友。
  天佑将拳头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来看着舒赫德,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也就不同伯容绕圈子,实在是与伯容相投,心里就生出小念头来,想着若是同伯容成了亲戚,往来就更自在……只是那样的话,往后少不得要占伯容便宜,就要听伯容叫一声兄长了……”
  这话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舒赫德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并没有太吃惊。
  要是前面的话,还有其他可能的话;那后边一句,就点出关键之处。
  天佑既不遮不掩,舒赫德自然也不会说全靠祖父祖母做主之类的虚话。
  他收敛笑意,露出几分郑重,道:“承益,你是晓得我家的,虽有相府之名,可只是家族旁支,祖父科举出仕,并未得家族多少助力,虽未分宗,可族人多是远亲,堂亲单薄……祖父仕途亦非一直平顺,早年也有坎坷之时,直到康熙末年情况才转好……略有薄产,可现下两个叔叔还没有分家,到时候……我们兄妹亲缘情薄,没有父母庇护,我是男子,尚可自己奔前程;家妹那里,也到了出阁的年岁,家母的嫁妆,除了留下一二做念想之外,多是要传给家妹……”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天佑不由动容。
  天佑也是长子,天佑也是长兄,哪里不明白舒赫德做长子长兄的心。
  天佑上有父母,还疼惜妹妹疼得不行,生怕她有半点委屈;更不要说舒赫德,除了长兄,还要身兼父母之职。
  这世道女儿不易,母亲的嫁妆,多传给女儿,也是世家常例。
  天佑亦正色道:“难道在你眼中,家父家母是溺爱子女无度之人?还是我身上带了骄奢恶习,让伯容觉得曹府家风不正?”
  舒赫德闻言,忙摇头道:“绝无此意,承益勿要恼我……我只是不好隐瞒,怕委屈了……怕委屈了……”
  说到最后,他却是说不下去……
  第1339章 花褪残红
  从塔林出来,天佑便带着舒赫德离开了灵光寺。
  该点的都点过了,再亲近就显得刻意。若是让舒赫德觉得,他是上杆子嫁妹,就不好了。
  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若因行事草率引起闲言碎语,也让人心烦。
  毕竟佛诞将至,前往西山礼佛的人不少。
  耽搁久了,保不齐碰到哪家女眷。曹家一家人在没什么,有个外姓少年跟着,少不得引人揣测。
  舒赫德骑马相随,心中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既带了几分期待,又有些忐忑。
  这时,就见天佑捂着肚子,道:“折腾了大半晌,还真有些饿了。”
  岂止是他肚子饿,舒赫德亦起来大早,被天佑引得,也觉得饥肠辘辘。
  天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正午时分,便笑着说道:“难得伯容出城,今儿定带伯容尝尝鲜儿。”
  待从寺庙山门,往京城方向行了四、五里路,天佑便带着舒赫德下了官道。
  过一条岔路,就到了一个小庄里。
  瞧着天佑的样子,倒像是熟门熟路。
  西山这边驻扎着几个大营,侍卫处的年轻侍卫们,有时候偶尔来这边练习鸟枪。
  对于这些勋爵子弟来说,大营里的饭菜哪里是能下咽的,少不得找个地方尝尝山野村食,换换口味。即便节令所限,没有其他,还有野鸡、野兔之类。
  今儿天佑带舒赫德过来的大王庄,便在西山南大营附近。赶巧的是,这里正好是镇国公府的产业。
  以天佑的脾气,换做其他亲戚,绝不肯相扰的,可他同曹颐姑侄感情最好,这里的庄头又是曹家家生子,都是相熟的,便也自在许多。
  早有庄头得了消息,带了从人迎了上来。
  那庄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来是个能钻营,殷切的打千请安。不像是对亲戚家的少爷,倒像是待自家小主子。
  天佑虚扶一把,简单给庄头与舒赫德介绍两句,便问饭菜预备得如何?
  今日过来这边用午饭,并非临时起意,天佑提前已经使人打了招呼,因此庄子这边已经预备齐当。
  既是乡野村味,自然不会八碟八碗层层摆出来,除了两个青花海碗,就四个碟子,总共六道菜。
  因舒赫德还在服中,所以有席无酒。
  除了一道“炖和尚头”,舒赫德曾吃过,其他的还都是初见。
  难得是干炸河鲜儿与醋汁苦麻菜这两道,合了节令,吃起来十分鲜美。
  天佑舒赫德两个吃得十分尽兴,舒赫德虽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想着回去就跟自家管家说一声,让郊外的庄子进些河鲜野菜。
  享了口服,也填饱了肚子,回程的两人心里都松快许多。
  舒赫德心里有些犹豫,这个时候他本不当多事,可想到妹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承益,有些日子没见嵩年,不知他现下忙什么?”
  天佑闻言,却是不由一怔。
  嵩年是完颜永庆的侄子,比天佑小半岁。
  完颜永庆虽从完颜府分出去单过,可兄弟之间的感情倒是比早年还要亲厚。
  因这个缘故,连带着曹府与完颜府也成了通家之好。
  在曹颙的几个朋友中,难得完颜嵩年的年纪与曹府天佑几兄弟相仿,也算是打小就养出来的交情。
  两白旗官学与两黄旗官学虽不在一处,可八旗勋贵本就是联络有亲。
  虽说完颜家在正黄旗,完颜嵩年在两黄旗官学,可谁没有个表哥表弟的,加上两白旗那些官学少年,不乏家中的霸王,撺掇同窗,前往两黄旗官学耀武扬威也是有的。
  一来二去,还真的多出来不少交情。
  舒赫德即便功课做得好,可也不是书呆子,自不会与同窗格格不入。
  因此,他早年也见过完颜嵩年,只是彼此不大相熟罢了。
  近年来,因同曹颙往来亲近的关系,同完颜嵩年也渐相熟。
  论起来,完颜家是满洲大姓里仅次于爱新觉罗氏的尊贵姓氏,是金朝卫绍王完颜永济的嫡传孙系,完颜府又是嫡支苗裔,自太宗皇帝开始,皇家对完颜氏也多有尊重。
  永庆祖父勇武伯穆泰又是立过大功的,在老爷子在世时,完颜府也是京城显赫的权贵之一。
  可随着穆泰故去,万吉哈受长子牵累降爵,完颜府就呈日暮之像。
  加上开国已久,人心思定,即便是满人,心里也都觉得八旗尊显贵的姓氏只有爱新觉罗,又有几个记得女真人数百年前的皇族是完颜氏?
  等到万吉哈病故,永胜袭子爵,完颜府更显得冷清。
  即便而后有十四阿哥西征,可因其岳丈已经分家,而永胜受兄长影响,并不同十四阿哥这个堂姐夫亲近,并没有占什么光。
  却也是因祸得福,在今上登基后,完颜府也没有受太大牵连。
  不过完颜家家主永胜是武职,蹉跎太久,如今年将不惑,依旧是正四品副护军都统上。
  嵩年父祖都是武官,祖母是皇室郡主,母亲是蒙古贵女,都是爽快的性子。不知嵩年是否受其影响,性子简单,待人直爽。
  权贵子弟,最不缺的就是人精子。
  像嵩年这样性子简单些,反而让大家都少提防,容易与之亲近……
  这个时候,问起嵩年,莫非舒赫德听说了什么?
  作为通家之好,永胜曾有心与曹府结亲。不过想着完颜家到底不比早先,曹府却是日出之势。
  这京城习俗,又讲究“高门嫁女、低门娶妇”。
  完颜家求娶曹家的闺女,虽不算高攀,可冒然开口,若是事有不谐,反而影响两家情分。
  永胜便请兄长帮着传过话,嵩年的性子品格有些像恒生,是个耿直良善的好孩子,曹颙夫妇爱屋及乌,对这个世交侄儿也颇为喜爱。
  可正因为太过相熟,夫妻两个才没有与完颜家结亲的心思。
  就如他们夫妇将天慧当成心尖子,完颜府的福惠郡主也是出了名的疼孙子,恨不得将嵩年当成眼珠子似的宝贝。
  自打嵩年十几岁,老郡主便带着媳妇四下相看,却是高不成低不就。
  这长辈要是偏心起来,实在没法说。以老郡主对孙子看得那么紧,可想而知,嵩年媳妇进门,不仅要侍奉婆婆,还要看太婆婆的脸色。
  加上完颜家枝繁叶茂,不比寻常人家的长媳,曹颙夫妇舍不得女儿操劳,就没有应声。
  等到天佑与六格格订婚,曹颙夫妇更是不可能再考虑完颜家。
  否则的话,就成了换婚,不仅说起来不好听,若是闺女真受了委屈,还要顾忌媳妇这头,实是关系有些乱。
  天佑心里惊诧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伯容怎么想起嵩年?”
  舒赫德道:“前阵子听人提及嵩年,说是他家要给他谋差事,便打听打听。”
  天佑道:“有眉目了,若无意外,能补蓝翎侍卫,下个月就开始当差。”
  舒赫德点点头,道:“如此一来,当合了嵩年的心思,他本不耐烦读书。”
  这会儿功夫,天佑已经放下心来。
  完颜家有意与自己结亲之事,从未声张,旁人哪里会知晓?
  即便舒赫德知晓,也不打紧,“一家有女百家求”也是世风如此。
  舒赫德本想多说两句嵩年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自己还没同祖父商量,还是等祖父点头,自己再琢磨其他。
  于是,他便岔开话,同天佑说起几位往来交好的昔日同窗。
  有像天佑这样,走科举正途的;有恩荫入仕,补了差事的;有随父上任,远离京城的;也少不了家道败落,流放苦寒之地,或者发给官宦人家为奴仆……
  说到最后,舒赫德与天佑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兴阑珊。
  两白旗官学时那种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随着他们相继步入仕途,需要背负的自己的前程、家族的责任也越来越重。
  缄默了好一会儿,天佑苦笑道:“等伯容出服,真要好好喝一顿,来个不醉不归。”
  舒赫德轻笑,道:“承益不会是攒下一肚子苦水,等着倒缸呢吧?”
  天佑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知我者,伯容也……”
  灵光院的一家三口,用了素斋后,并没有急着出寺,而是在灵光寺后山转了转。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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