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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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苏江江，恭喜你，你的作品很不错，已经具备了灵魂，只是这结尾处的设置应该改一改，小女孩长大了，红绳小妖还是离开吧。”
“可是，这样的话，小女孩又要孤独一人了啊！”
“既然长大了，就不会再依赖了，红绳小妖应该代表的是小女孩的童年陪伴还有依赖吧。”
“好的。。。”我有点沮丧。
我最后给了小女孩和小绳妖一个带遗憾的结局，在小女孩被越来越多的朋友围绕的时候，小绳妖变成了一普普通通的红绳，就好像童年的陪伴只是小女孩的一场梦。
这个童话故事播出来，收视率很大，很成功，但是很多观众评论，结局有点遗憾，也有人说，这样的结局才证明小女孩长大了，长大总会带着失去童真的遗憾的。其实这个结局我也很难过，好像我就是那个小女孩，我做了那样一场梦，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小朋友。
我的作品成功了，公司给我很大奖励，同时开了庆功宴。很多同事对我刮目相看。我只是笑笑。接受了每个人的赞赏，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比我厉害，所以他们都是真心的。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董茵和刘垠，我说为了庆祝要请他们吃饭。他俩都意料之中地说恭喜。我约了他们到我一直想去的桂香酒楼，这座酒楼是新开的，口碑很是不错，不过价格也是离谱，也就现在小有点钱了才敢来。
我找服务员要了个小包间，服务员特别礼貌。我点好了菜，坐着等他们。他们是一起进来的，但是气氛看起来有点怪，像刚闹过别扭。我也不点破，招呼他俩坐下。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餐厅的，这个餐厅虽然看起来很华丽，但是里面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两人一齐问我，我暗笑，你们这时候倒是挺默契了呢！
于是我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是刚开的，这个餐厅可了不得，一草一木可都是文物呢。”这一家酒楼是很古典的木质酒楼，看起来很有年代感，酒楼的中央种了一棵超大桂花树，此时正开满桂花，所以桂花香气特别浓郁。只是这里面一草一木一摆设看起来都很古旧。我甚至想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不是盗了很多墓，然后用古董建了这座酒楼。不过我很喜欢这种年代感，处处透着自然优雅之气。
他俩又很默契地对我翻白眼。
很快服务员上了菜，我很得意地给她们夹菜，“你们不是一直觉得你们的厨艺很了得吗？尝尝这里的，估计要羞煞几条街。”他俩明显不信，因为一般酒楼里的菜品都是中看不中吃的。待尝过之后，才异口同声说：“好吃！”
“你怎么知道的？这里貌似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网上看到的啊！”
。。。。。。
然后服务员端来了他们店里的招牌酒，桂香，又给我们每人到了一杯。他俩一齐向我举杯：“恭喜你作品获得成功！”
我嘿嘿笑：“成功还远着呢，你们应该恭喜我有个好的开端，以后我的路将一路旗开得胜，灿烂到底！”
“好好！就祝你一路旗开得胜！”
“不行，我也要祝你们，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别这么磨磨唧唧的，作为你们的师父，都愁出白头发了。”我煞有介事的把头发抓了一把晃了晃。
他俩反而不笑了，眼睛既不看我也不看对方。
我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对劲了，就直接问了出来：“你两发生了什么？怎么怪怪的？”
“什么也没有，你吃饭瞎说什么，话说这家酒真不错，名字也好，跟这酒楼很配。”徒弟打了个哈哈。
我一听，很高兴，“那当然，这酒都是用桂花酿的陈年佳酿。而且别的地方绝对喝不到的。”
“你怎么好像很懂这家酒楼啊？”
“嘿嘿，那是因为我查了这家酒楼啊！”
“你啊！吃个饭也要把别人祖宗都查出来才甘心。”
“吃饭前总得了解了解嘛！”我有点委屈，接着想起一件事“诶！我问你俩的事，你们打什么叉？”
“我们真没什么！”董茵接了话“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最近升职了，但是也经常出差了，以后可能很少来看你了。。。”
“恭喜啊！升职啦！来喝一杯！”
于是我们有互相干了一杯。
然后，我又满脸疑惑地看着董茵“茵茵啊！。。。以前你不忙时有经常来看我吗？”
“额。。。”董茵作无语状，不过瞬间又来了精神“你也没有抽空来看我呀！”
“额。。。”我怎么觉得脸上全是雨水啊？
董茵说常常有一些国外的业务她要去交涉。这次也是恰巧有时间才能过来给我庆祝。刘垠也是，总是在工地上忙，因为工作出色，公司交给他一个新的项目，做好了可以有升迁的机会。
我总觉得这两人会出事。
那之后，大概又过了两个月的样子，刘垠来找我，说要我帮他一个忙。我想都没想就说：“你说吧！什么忙？做师父的会尽力的。”结果他说出来，吓了我一跳，让我感觉力有不逮。
他说，“跟我结婚吧！”。
我听到这结婚两个字，正在下楼梯，脚一滑，差点摔倒，刘垠扶住了我。我说：“刘垠，你脑子进水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很清醒，我就是想让你帮帮我，跟我假结婚。” 他的语气里好像有点央求又有点沮丧的意味。
我也不好驳他，只是习惯性地问“为什么？”
“原因我待会儿告诉你。”
☆、前因
于是我又听完了一个很揪心的故事。
那还得从一年前说起，那是我和刘垠上凌霄塔的那一次，董茵那时出差去和法国那边一个重要的客户谈业务，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客户很喜欢董茵这个中国女孩。后来法国客户的儿子要来中国玩耍，就跟董茵公司的领导要求，让董茵做他儿子的导游兼翻译。考虑到公司的长远利益，而且陪玩做翻译明显是一个轻松活，所以就把这个任务很自然地交给了董茵，董茵自然觉得玩也可以拿工资，好像很不错。
那个重要客户是个华侨，儿子也是华侨，长得也很俊。这个华侨公子几乎把中国的名山大川都给玩了个遍，当然，董茵也因此玩遍了中国的名山大川了。徒弟说，见过这个华侨一次，那时，是大晚上，他在租的房子里窗户上看到董茵从一辆红色的跑车上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一个男子，给了董茵一大束百合，还在董茵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当时，刘垠很难受。她看见董茵呆呆站着，好久，那个男子是目送董茵进了楼道才走的，走之前还对着董茵的背影飞了一个吻。那时，刘垠说，他觉得自己要崩溃。
董茵开门，看到刘垠在，觉得很惊讶。
她说：“你回来了？”
“恩，回来好几天了。”
“嗯，这几天我出差了，跟你说过的。”语气没什么奇特。连见面的欢喜都没有。
“就是陪那个客户的儿子玩？”
“嗯啊，都玩累了！”然后就把行李和花放下，洗澡去了，后来就进房间睡觉了。
刘垠也没有问她什么，他觉得一定是法国人爱浪漫，亲吻代表礼貌。以后一连几天，他都看到一样的画面。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董茵却越来越烦躁了。有一天，她突然从背后抱住刘垠说：“刘垠，我们结婚吧。我们快点结婚吧。”刘垠呆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看见她的近乎哀求的眼神，颤抖着身子。他只是温和地问：“怎么了？”她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想和你快点结婚，我现在很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娶我呢？”刘垠继续温和地说：“茵茵，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只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跟着我。再等等，好不好？等我有能力给你幸福生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董茵却瞬间失望了，她甩开刘垠，声音几乎是竭嘶底里：“你总说要我等！等！等！我等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又等你毕业，现在又要我等，我是个女人，再等我的青春就没了！！！”说完就把房门关了，使劲哭。从那以后，每天董茵都对我徒弟发脾气。每天都回来很晚，每天都是法拉利。
刘垠觉得，或许该给董茵一点自由的空间，本来这段时间公司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可以每天晚上回来陪董茵了。但是它还是决定住到工地去，他其实也很乱，那些画面是刺痛了他的，他觉得他差一点就想答应董茵，和她结婚算了，这样她永远是他的。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行，他什么都没有，他不能用婚姻捆绑她。他同样知道这段时间董茵异常的原因。她的心已经乱了，被那个男人搅乱了。
自那以后，刘垠每天都会回想起那个男人吻董茵的画面，以及那天董茵的竭嘶底里，是的，他好像一直在要董茵等她，自己也实在够混蛋的。
他以为，他离开一段时间，等董茵冷静下来，再回去可能会好一些。然而等他再回去时，开门的却是是一个男人，男人很友好，刘垠还在愣神的瞬间，男人已经伸出手要和他握手“您好！是茵的男朋友吧？我是他的追求者。”真是够直白，徒弟说。
那时，董茵在厨房做饭，见他回来，有点尴尬，“你…怎么回来了？”
“嗯，回来拿一份文件，一会儿还要回公司。”作势要去房间里找东西的样子。一会儿出来，就要出门。
董茵拦着，“吃完再走吧。”
“跟你介绍一下。”然后指着李子豪对刘垠说“李子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客户的儿子。”
“嗯，刚刚见过了，你的追求者。他说的。。。”董茵脸色一白。
刘垠没有吃饭，直接离开了。他回到公司，有点乱。董茵打电话给他，他接了。董茵在电话里问他：“你。。。没事吧？”徒弟说：“茵茵，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觉得好，觉得幸福。”
“你说什么呢？”语气里似乎觉得刘垠说得莫名其妙。
“茵茵，那个男人，我早就见过了，只是今天才看清楚而已。那几天晚上，他送你回来，我见到过。”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全都看见了？”
“嗯。”
那边董茵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说“垠哥，我有点乱，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好！”
他们约在了一家叫水阁的小餐馆，餐馆在水上，周围风景也好，他们选在一个临水的位置，董茵先说话：“垠哥，我们好像从在一起开始就很少有这么安静地享受的时刻。”
“是呢，静下来很难得。”
“从我们在一起开始，就是我追着你，可是我总觉得自己赶不上你。我遇上你的时候是你最优秀的时候，可是现在才是我最优秀的时候，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董茵用说故事的语气说了这些话。
徒弟说：“茵茵，你一直很优秀！”
“不，你不知道，我总希望你不要太优秀，可是你总是要让自己更优秀，而我，为了你的更优秀而更优秀，我很有压力你知不知道？”
“我。。。”
“我累了，垠哥，我们分手吧。。。”
“为了他？”
“算是吧，我或许不会爱上他，但是跟他在一起，我很轻松，他很烂漫，常常会给我一些惊喜。”
“你真的觉得他对你好吗？”
“嗯，一开始我也很烦，我那么爱你，可是他的追求让我很是慌乱，你知道的，你从来没有给我热烈的感觉，所以我求你立刻跟我结婚。然而你，要我等，我真的很难受。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做决定，我怕我做任何一个决定，我都会后悔。我是个女人，是个自私的女人，爱你爱得实在太累了。”然后说着说着就趴在桌子上哭了，然后又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刘垠“垠哥：你说我要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徒弟很平静：“茵茵，你需要放松一下，也许我们分开你会轻松一点，那我们就分手吧。”
董茵猛地抬头，惊讶地颤抖地问：“你真地同意我们分手？！”
“是的，茵茵，我永远不会捆绑你，你永远是自由的。”
“你难道就不能挽留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手呢？”
“茵茵，我爱你的，我一直都爱你的，只是我的爱如果让你太沉重的话，我还是放开你吧。”
“刘垠：你永远不懂我！”然后站起来：“好，分手！”然后就往外面走，刘垠也不去追。就一个人坐在水阁里发呆，那天他也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酒吧，放纵了一回。最后躺在公园的草地上一个晚上，衣服都被露水打湿。第二天衣衫褴褛的去了工地。工地上的师傅见了他还调侃：
“哟！兄弟掉阴沟里啦？”
他没有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径直去了工地上的临时帐篷。出来时已换上工作服，立刻又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他开始更加努力地工作，把自己负责项目做得有声有色，领导连连夸赞，俞加信任，派给他的也都是更重要的项目。所以他一直很忙，忙到似乎忘了董茵跟他分手的事。
有一天，董茵发短信给他，“我答应跟子豪在一起了，希望你也幸福。”他没有回短信，只是在工地上喝了一夜酒，喝出了胃出血，同事把他送到医院，并且通知了董茵。那时董茵是哭着跑到他的病房里的，她一边哭，一边拍打他“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医生在旁边劝，病人需要休息，请安静一点。于是硬是把在哭着的董茵拉出了病房。李子豪陪在她身边，静默无语。董茵趴在李子豪的怀里哭，哭得竭嘶底里。
“子豪：对不起，我见不得他不好！”董茵带着哭腔说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李子豪轻抚着董茵的背。
“你让我照顾他一段时间好不好？”语气里近乎哀求。
“好，我也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没有遗憾。”声音很温和
因为生病的原因，领导给徒弟休了半个月病假。嘱咐他好好养身子。
那一段时间，一直是董茵在照顾他，刘垠跟她说：“我没事，你不用照顾我，你去做你的事吧。”
“你同事说，你那天晚上喝了一晚上酒，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没有的事，你和他在一起，我很为你高兴。”
“你说谎！你明明在意我为什么不承认？！”董茵甩开握着刘垠的手。
“我承认又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呢？茵茵，你一直知道的，我是爱你的，我心里有你。可是这样你跟我在一起就不累了吗？我以前努力是为了你我以后幸福，现在努力则是希望实现自己的价值。你总说我不懂你，那么茵茵，你懂我吗？我是个男人，我是个有抱负的人啊！既然我们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又何必苦苦捆绑在一起呢？”说完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我不放心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爱惜的。。。”
。。。
尽管这样董茵还是每天过来照顾他。有时候李子豪也会陪着过来。
后来刘垠还没有休满15天就出院了，出了院就跑我这来了。
我听完这一切，问：“所以呢？你想让她不要顾虑你？所以想要我陪你演戏？你觉得她信吗？”他要发言，我接着说：“而且，我们是好朋友，我这样做会被骂的。”
“你的话，她会信的，上大学那会她就吃过你的醋的。”刘垠几乎是肯定的说出这番话。
我毫不意外，她那么敏感的人。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得出这么确定的答案又是另外一会事，无论如何此时我心里还是有点膈应。冷笑道：“所以大学里董茵一直劝我快点谈恋爱？”
刘垠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是啦，也是关心你啦！”
“得了，别解释了，那么久的事追究也没意思。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就帮你这个忙好了！”于是我们就开始演戏。他又躺回了医院，我装模作样地去照顾他，在医院见到了董茵和那个传说中的李子豪，真是，人长得又帅又多金还体贴温柔。如果是我，都不用犹豫，直接选他了。刘垠还真比不过这个李子豪。人家哪方面都压死他了，难怪。。。看到他们，刘垠也不说话，董茵着急地问：“你去哪了？我们都找不到你，医生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江江陪我出去散了会步，现在觉得好多了。”然后作势往我身上靠了靠。
董茵疑惑地看着我。我打哈哈：“茵茵，好久不见，你怎么样？你旁边这位是？”
“这是李子豪，我。。。朋友。”
“男朋友。”李子豪笑着补充。
董茵脸色瞬间有点古怪。
我于是装模作样地问：“茵茵，不用给我解释一下？”
这时刘垠，低低喊了一句“江江”示意我够了。我也就识趣地住嘴。
李子豪突然向我伸出手：“苏江江？”
“对”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茵的闺蜜，以后多多关照。”
‘闺蜜’两个字听着突然有点别扭。我耸耸肩笑答：“我一向对帅哥没有抵抗力。”手伸了过去，很用力地握了握！
“呵呵！苏小姐真幽默！”
“一般一般！”
这时刘垠突然说：“茵茵，没事的话你们先走吧，有江江在这照顾我就好了！”
“哦！好！江江你好好照顾他吧。”
“放心吧，我的徒弟，我不会让他死得。”
董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地同李子豪走了。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很般配啊。
☆、名为俘虏的签
晚上，董茵约我周末出去玩。我知道，她是要跟我解释了。本来还想周末在公司捏泥巴的，既然有约就算了。
她又把地点约在了水阁，真是的，那儿适合摊牌吗？
我们各点了一杯咖啡。看着湖面，有两只黑鸭子，并排游泳，最后又从水里冒出了两只黑鸭子，然后又只剩下两只了，觉得真是有趣。
她一边用勺子搅动咖啡一边轻声问我：“你是不是在鄙视我？”
“为什么我要鄙视你？”我停止了搅咖啡的动作，定定看着她。
“以前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徒弟分手，你会站在哪一边。你没有回答，我知道你一定会站在你徒弟哪一边。”
“你这样猜测也不是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