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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江山美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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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欢声笑语从栅栏外传了进来,寒月抱着昊睿、高娜捧着一坛酒,一起走了进来。一见到辰砜,昊睿就兴奋的张开手臂,“抱,抱——”                                
                  
  辰砜满面堆欢,从寒月手中接过昊睿,向花圃走去。高娜有些奇怪的看了辰砜几眼,把酒坛放在石桌上,笑道:“过两日就昊睿的周岁生辰,这坛黄果子酒是专程为他酿造的,到那日,我与阿达再送些野味来。”      
                  
  寒月道:“你们先坐坐,我去泡几杯茶,刚才老嬷嬷送了一包好茶叶给我呢。”
                  
  雨竹的心绪已经平静如常,含笑对高娜道:“一个小孩子过周岁而已,何必如此隆重。”
                  
  “你呀,就是懒。”高娜嗔道:“一生中,第一次的生辰,能不隆重吗?”她向昊睿与辰砜望去,看见昊睿正拉扯花圃里的怒菊,菊瓣被大把大把的扯下来,一旁,辰砜笑咪咪的看着,那满足的神情仿佛在看这个小孩儿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她忍不住好奇道:“他怎么又回来了?”
                  
  雨竹随口回答:“我怎么知道。” 心痛看着被昊睿蹂躏的菊花,她长长哀叹一声“唉——”这花圃里的花大多是辰砜所种,每次雨竹想阻止昊睿在花圃里施虐时,辰砜总是说:“随他去,下次我带些更好的花苗来。”然后宠溺的摸摸昊睿的小脑袋:“宝宝真聪明。”久而久之,雨竹也失去了教导的耐心。           
                  
  高娜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反复打量雨竹。                                
                  
  雨竹被她看得毛骨耸然,“怎么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高娜瞪大明媚的眼,道:“他喜欢你呀,以你的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雨竹仿佛被吓了一跳,骇然道:“不可能!”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他是喜欢昊睿!”
                  
  “谁喜欢谁?”寒月端着几杯香茶走屋舍,依次摆放。                        
                  
  “寒月,”高娜拉住她,“你说,赫连辰砜是不是喜欢雨竹?”                
                  
  “我怎么知道,”寒月手一摊,道:“为什么不去问他呢?”雨竹来不及阻拦,她已转首向着辰砜,“师父,你是不是喜欢雨竹?”                                
                  
  辰砜不屑的看了三个女人一眼,满脸鄙夷:“女人,唉,真麻烦!她有什么好,只不过比一般人漂亮一点罢了。”    
                  
  “你看,”雨竹如释重负,“他不喜欢我。”                                
                  
  高娜双手往纤腰上一叉,对辰砜凶狠道:“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总在这里留连不去?”
                  
  辰砜看向高娜,秀目微眯,一抹靛蓝在眼底流动,俊逸的笑容魅惑人心。九黎山美、水美、人更美。就如高娜,一身色彩斑斓的苗服,也只有她能穿得这般艳光四身,媚而不俗。他盯着高娜,含情脉脉道:“因为你在这里呀!”                                
                  
  高娜两眼一翻,向天“嗤”一声,道:“欲盖弥彰”。顺手一弹雨竹的脑袋,“看你装傻到什么时候。”说完,悻悻转身走开了。                                
                  
  笑了许多,雨竹慢慢敛起笑容,认真道:“辰砜,永远不要对不可能回应你情意的人付出真情!”                  
                  
  辰砜微微扬眉:“比如?”                                
                  
  “比如——”雨竹想了想,“高娜,家仇国恨,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辰砜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把昊睿抱给寒月,走到雨竹面前,低头直视她。一络阳光透过花架上枝叶的缝隙,照在她的眉心,黝黑的眼眸如玛瑙般,折射出七彩波光,神韵灵动,他一字一字道:“我与你没有家仇国恨!”                                
                  
  雨竹沉默。      
                  
  辰砜抬起头,望着栅栏外的碧湖出神,湖旁,一只栖息已久的白丝鹭突然长鸣一声,拍翅冲天。辰砜恍然一笑,眉宇舒展,长眉斜飞入鬓:“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放心,我既不是陛下,也不是隆庆,你所担心的事永远不可能会发生。”                                
                  
  “你还是走吧!”雨竹盯着一株被昊睿扯得花枝凌乱的怒菊:“这里不适合你,以后不要来了。”                  
                  
  “好啊!”他微笑,轻轻松松的转身,刚向外迈出两步,衣摆却被人拉住了。
                  
  昊睿揪着他的衣服,仰起小小的脑袋,“爹、爹——”                        
                  
  雨竹大惊,昊睿一月前开始说话,雨竹从未教过他这个词,他也从未说过这个词,
                  
  不动声色的伪装,在瞬间被击溃,辰砜蹲下身,把昊睿楼在怀中。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在;满月的时候,他在;长第一颗牙的时候,他在;第一次会走路的时候,他在;会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也在。如今他要走,这个孩子拉着他叫“爹爹”。辰砜觉得恨透了雨竹,既然要赶他走,为什么不早一点,难道她不知道,人是有感情的,在一起久了,就会心生眷恋。他亲亲了昊睿,把他轻轻推给寒月,站起身没再看雨竹一眼,大步的离去。身后,昊睿大声的哭了起来。
                  
  “雨竹——”寒月犹犹豫豫的叫。                                
                  
  雨竹摆了摆手,看着辰砜消失在视野里,道:“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离开?”寒月大惊失色,“为什么?”                                
                  
  “隆庆已经来过了,既然他能找到我们,耶律隆绪就没有可能找不到。”,
                  
  “可是,”寒月道:“他当年亲口答应给你自由,君无戏言!”                
                  
  雨竹苦笑:“他没有答应过让我带着昊睿呀,我不能让他带走昊睿,梦儿是女孩子,在辽国皇宫中可以安然无恙,昊睿是男孩子,在辽国皇宫中危机重重,他还这么小,如何抵御那些危机!”
                  
  “就为这个原因,所以你赶赫连公子走?”                                
                  
  雨竹点头,道:“一个人不能总是心安理得的要求别人不断付出,他早已不欠我什么!”
                  
  夜幕降临后,雨竹抱着熟睡的昊睿,站在栅栏门前,寒月提着包裹一步三回头。
                  
  “走吧!”雨竹叹息,眷恋的再看一眼思乐居,打开了栅栏的门。面前刮过一阵凉风,她眼一花,尚不及看清,昊睿已被夺走。黑暗的草原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火光倒映在碧湖水中,发出幽幽冷芒。寒水柔抱着昊睿,站在最前端,屈膝下拜,“臣参见皇后娘娘!”思乐居四周的草地上,站满了大辽禁卫军,众人一起下拜,齐声:“参见皇后娘娘!”声如雷动,在空旷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寒月冲向前,想夺回昊睿,寒水柔向后一退,黑水宫四姬拦在了前面。寒月怕伤着昊睿,不敢发射连环驽箭,咬牙正想挥刀上前,雨竹一把拉住了她,对寒水柔道:“你们想怎样?”
                  
  “回皇后娘娘,”寒水柔恭敬道:“陛下命臣转告娘娘,当年他曾答应过给娘娘自由,君无戏言,娘娘若不想见他,陛下决不强迫。但小皇子乃皇室血脉,不能流落民间,陛下必须带回皇宫。陛下的行辕驻于五里之外,娘娘若是愿意与陛下相见,可命臣恭送娘娘前往,臣等在此候驾,以供娘娘随时差遣。”她说完,跃起后退,寒月追上前,却被侍卫团团困住不得脱身。寒水柔抱着昊睿跃上马,策马飞驰而去,远远抛下一句话,“娘娘请放心,臣万万不敢伤及小皇子分毫,现在送小皇子去与陛下团聚。”          
                  
                  
天若有情天亦老(二)
                  
  皇帝的行辕驻扎在九黎东面草原上,延绵的灰色帐篷井然有序,把金顶的御帐围在中央。寒水柔抱着昊睿进入行辕营地,远远便望见所有御前侍从被屏退在御帐之外,她向迎上前的一名侍从低声询问:“陛下呢?”    
                  
  “回宫主,”侍从答道:“陛下在御帐内。”                                
                  
  来到御帐前,寒水柔轻轻勾起帐帘一角,向内张望。帐内寂静无声,隆绪独自一人坐在王座上,望着青铜仙鹤底座上跳跃的烛火出神,流光中,他俊朗的脸庞,忽明忽暗,晦涩不明。寒水柔凝目细看,想看清楚他的神色。                                
                  
  若有感觉般,隆绪向着帐帘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道:“进来!”              
                  
  寒水柔抱着昊睿进入帐中时,隆绪双眼陡然一亮,随即黯淡下来。他什么也没问,走下王座,从寒水柔手中笨拙的抱过昊睿。也许感觉到不太舒服,昊睿睁开惺松睡眼,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隆绪不知所措,愣愣看着怀中的孩子,这种境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陛下,把小皇子交给臣吧!”寒水柔伸出手,试图把昊睿从隆绪身上抱开。
                  
  隆绪猛然惊醒般,后退一大步,把怀中的孩子抱紧了几分,仿佛唯恐别人与他争夺这稀世的珍宝。沉默了片刻,他抱着孩子,轻拍他的背,在御帐内来来回回走动。昊睿越哭越伤心,扭动着小小的身躯,哭喊着:“娘亲,娘亲......” 隆绪的额上密布了一层细汗,却仍不愿假手于他人,更加小心的抱住儿子轻声哄着。昊睿哭了很久,哭到声音嘶哑,还在不停的喊:“娘,娘——”
                  
  隆绪脚步一顿,盯着儿子满面的泪痕,眼圈慢慢发红,冲寒水柔厉声道:“去把他母亲带来。”寒水柔早就想这么做了,顾不得告退一声,转身就向帐外冲。                      
                  
  “等一下,”隆绪的声音又从她身后传来,疲惫到虚弱,“告诉她,孩子在哭,来不来,由她自己决定!”          
                  
  孩子渐渐哭累了,小脑袋靠在隆绪胸前抽泣着,朦朦胧胧合上了眼。隆绪轻轻替儿子擦干泪水,仔细端详着小小的庞脸,昊睿的长相像极了他。看着这样一张脸时,孩子的母亲可曾想过他?就如梦儿像她母亲,每次看见梦儿,他就会想起她的母亲,然后,怅惘转开视线,以致于梦儿总以为父亲不喜欢她。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雨竹为他生育的孩子?                            
                  
  寒水柔很快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她躬身道:“右皇后娘娘让臣转告陛下一句话。”
                  
  隆绪轻柔的把儿子放在锦榻上,拉过被子为他盖好,小心翼翼地做完一切,才直起身,看向寒水柔。                
                  
  “右皇后娘娘说,她生平最恨受人胁迫。既然陛下思子心切,她便没有理由阻止陛下骨内团圆。明天日落之前,她会一直在居所内等候,陛下若觉得无法照顾好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可将小皇子送还给她;日落之后,她便会离开,届时陛下就不必再送还小皇子给她,她相信陛下能照顾好自己的亲骨肉。希望......”寒水柔嚅嗫着,欲言又止。                            
                  
  “希望什么?”                                
                  
  “希望从此与陛下永无瓜葛,至死不复相见!”                              
                  
  隆绪无声静立了很久,烛光中,他的脸色惨白。                              
                  
  “陛下,”寒水柔低声劝慰,“娘娘的居所周围布满了禁卫军,走不了的。”
                  
  “你不明白——”隆绪只觉筋疲力竭,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寒水柔离开。预料了她会怨恨、会愤怒,他已准备好承受她的愤怒与怨恨;却不料,她用了最冷漠的一种方式,就如当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如此绝决。他转过头,望着那张熟睡中的小脸庞,早该想到,当年她可以为了自由舍下女儿,今日同样可以舍下儿子。隆绪微微闭上了眼,想起了她离开皇宫前一夜,在他面前跌落的泪珠,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帐帘轻晃,凉风趁隙入帐,吹得烛火剧烈颤动。隆绪警觉的睁眼,看见了悄无声息出现在面前的辰砜,他漠然瞟了辰砜一眼,眼眸比凉夜的风更森寒。辰砜郑重下跪行君臣参拜之礼。十八年君臣,三十年兄弟,他与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疏离到这种程度。                  
                  
  “你欠朕一个解释。”隆绪冷冷道,端起案几上的清茶饮一口,茶水早已冰凉,一线直冲咽喉底。他呛了一下,他是他最亲的兄弟,最好的朋友!                                
                  
  “在积雪山谷里,她与臣定下了一个赌局。”辰砜仍跪在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隆绪没有让他平身。          
                  
  “齐州之战?”隆绪来到王座前坐下,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朕不打那一战,她便会回到朕的身边?”            
                  
  辰砜点头,问:“倘若当时陛下知道这个赌局,会不会继续一战?”            
                  
  隆绪想了想,道:“朕不喜欢半途而废,更不能承受败局!”                  
                  
  “那么——”辰砜叹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隆绪看着他,不置一词。                                
                  
  “陛下是否还记得十五年前,曾许给臣一个承诺?”                          
                  
  隆绪默然,十五年前,他们还都是懵懂吨少年,高丽之战,他身陷重围,辰砜单枪匹马将他救出。他身中剧毒,所有人,包括母后,都以为他已无药可治。辰砜独自一人十天十夜不眠不休奔赴天山,觅得世稀的天山雪蟾为他解毒,使他具备百毒不侵的体质。他曾携辰砜之手,在木叶山上起誓,天下一切,愿与赫连辰砜共享之,辰砜所求,求无不应。这么多年,辰砜从未求过什么,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忆及往事,隆绪神色稍霁,俯身双手扶起辰砜,“你想要什么?”          
                  
  “把昊睿还给她,给她自由。”                                
                  
  隆绪定定盯着辰砜,眼神冷凝;辰砜回视着他,坦坦荡荡,气氛冷然凝固,御帐内,一片难耐的宁静。              
                  
  许久,辰砜率先开口:“洛阳的牡丹倾国倾城,强行移植入大辽西京的皇宫,必定会凋零败落。陛下,大辽后宫中没有雨竹的生存之地。”                                 
                  
  隆绪淡漠的问:“你喜欢她?”                                
                  
  辰砜没有回答,侧首,望着红烛结花,潸然垂泪,他缓缓道:“大辽的后宫是大辽萧氏的天下,萧家的女儿从知人事起,所学便是如何做后宫的女人,如何争心斗角,如何争宠。雨竹虽然聪慧,并没有学过这些,更不屑去争斗。陛下尚不能为她放弃齐州之战,又怎么可能会为她放弃萧氏!”
                  
  隆绪的手紧握住茶盏,冷冷的笑:“为什么不回答朕,不敢承认?”            
                  
  辰砜觉得烦躁,一语冲口而出:“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何必再问!”            
                  
  “啪”的一声,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熟睡中的昊睿突然受惊,大哭起来。隆绪与辰砜同时冲到榻前,昊睿一头扎进了辰砜怀中,哭喊着:“爹、爹——”                        
                  
  隆绪愕然看向辰砜,冰凉的眼底一片悲凉!然后,他转身慢慢退开,回到王座上,一手支额,疲惫的闭上眼。        
                  
  自幼早已熟悉了辰砜的怀抱,昊睿很快又安心入睡,小心的把他睡榻上安置好,辰砜回到隆绪面前:“陛下——”    
                  
  “你走吧,”隆绪酸楚的说:“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                    
                  
  “她心里从来没有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是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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