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的美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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晙辉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子云怎么还是这么没正经啊。高远笑着替他解围：“快别问了，你看他都不好意思了。”
这边高远话刚落音，梓茉倒发话了。只见她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子云，“那个，请问，你是娱乐记者吗？”
“哈哈……”梓茉的话逗得高远和子云捧腹大笑。晙辉忍住笑，跟梓茉解释道：“子云是白领，不是娱记。”
“哦~”梓茉作了然状，接着说，“其实你挺有做娱记的天分的。”
“快别，别说了。”子云捂着肚子，伸手打住梓茉，“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别这么说了。你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一类人就是娱记。”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打扰。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赶紧缩回座位上。哎，跟这样的人，真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啊！一圈打出去吧，没上墙，上了棉花堆。梓茉本来真相好好暗讽一下这个初次见面的牛子云的，可是说到底，人家竟当笑话听了。不过，这样性格的人我倒是挺喜欢的。算啦，交朋友吧。
子云、高远和晙辉曾经是高中同学。后来高远和晙辉读同一所大学，子云就读于同一城市的另一所大学。子云和高远高中时就是恋人。大学毕业后高远和晙辉参军，她在一家私企上班。两人于2006年年底结婚。晙辉的事她了解得不少，所以刚听说梓茉是晙辉女友时会面露惊讶之色。可惜梓茉现在还不清楚其中的因由。
礼堂里到处充满了笑语欢声。刘政委七点钟准时出现在舞台上。他一出现全场顿时静悄悄的。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儿不是开枯燥的会议，所以各位请放轻松，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刘政委的开场白引起一片笑声。刘政委接着说，“我们团有个传统，每年家属来访时都会安排一些娱乐活动，大家一起乐一乐。今年也是如此。往常呢咱们是安排一些节目让大家看，今年节目还是有的，不过又增加了一个环节：让还没结婚的战士和他们的女朋友一起做些测试，看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怎样。大家说好不好？”
“我说，为什么这会昨天不开、前天不开，偏偏我来了开？不知是倒霉还是巧合”梓茉侧身小声对晙辉发感叹。这事也太……
“不清楚！”听了政委的话，晙辉的心一下子被架空了。这也太……
“好！”此时低下响起一片叫好声。结了婚的人对此很是欢迎，因为不仅自己不用参加，还可以看其他人逗乐，何乐而不为？高远和子云立马冲晙辉、梓茉挤眉弄眼，等着看好戏。但这可难坏了不少人，比如梓茉和晙辉。刚才知道我名字，还谈什么默契？晙辉想。怎么部队也整这些花招？梓茉这边也是感叹多多。要丢人了！两人同时发出感叹。
节目很精彩。部队文工团精心准备的几个节目赢得了大家一片叫好声。接下来就到了互动环节了。这次情侣一共四对儿，一一被请到了台上。梓茉只认识肖梅，其他两组人是第一次见。八个人面对台下的观众都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战士们，一个个丢掉了往日的雷厉风行，低着头，不敢抬眼望台下的人。晙辉虽则还算镇定，但脸上的微红却怎么也褪不去。他们的战友们在下面指指点点，观察着他们的战友。梓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做了这么久老师，大型演讲、讲课比赛也参加过不少，这点场面还是撑得住的。只是心里多少有点惴惴不安，“默契”？这不明白摆着要输的吗？到时候一问摇头三不知才丢人呢！她担心自己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幸好这里没几个人认识我，就当是一场噩梦吧。她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样叹下去，我回去就会老成一堆啦！
刘政委坐在观众席最前方，颇为得意地看着台上的人。
第 27 章
晚会主持人请他们落了坐。战士在左，梓茉她们在右。
“我们都知道做军人的妻子不容易，她们对军人的认可和理解程度是他们之间感情的润滑剂。今天我们就来测一测我们这些准军嫂们对自己的爱人的理解程度。”听到“准军嫂”三个字，梓茉又走了神。唉，怎么就混到这一步了？接着她想到了“军婚”。大学法律基础上说跟军人结了婚是不能轻易离婚的。即使离，手续也比一般人要复杂。这让她义愤填膺了很久，因为太不平等了……等她回过神来，主持人已经说到“默契度低的组合呢我们建议下去后再好好了解一下对方，以进一步加深一下感情。”
“加深感情？”梓茉边想边摇头。
“我先问女方一些关于男方的问题，请你们在答题板上作答，然后请男方把标准答案也写在答题板上。两个人答案相符的加一分，不同的扣一分。现在测试开始。”主持人拿出一些纸条，开始出题了。
“第一题，请写下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
这个——太简单了！梓茉稍稍松了口气，得意洋洋地迅速写下了“钟林大厦”。
不过另梓茉大跌眼镜的是，居然还有一句答错。不是吧？难道还有比我们还假的？这年代！
“我说，你怎么连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都忘了？太紧张了吗？还是太幸福以至于迷失方向了？”主持人风趣的提问引起一片笑声。
“我很早之前就见过她，可是那是她还不认识我，所以写的有些差异。其实那时我就喜欢上她了。只是没勇气表达而已。”战士有些羞涩地回答。他女朋友听了他的解释后感动得热泪盈眶。居然能听到这么令人感动的话，世道未泯啊！
“哦，原来是个美丽的错误。虽然答错了，但我相信你们的感情反而升温了。好，下一题：请写下对方的生日。”
呵呵……运气这么好啊。刚问过就用到了？那下一题是不是写出对方的名字啊？这个我现在可知道哦！梓茉边写边笑。可惜，她这笑没能逃过主持人的眼睛。
“请问李梓茉小姐，你在笑什么？”看梓茉没反应，肖梅赶紧拽了拽她。
“嗯？怎么了？”梓茉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看肖梅，看看主持人。看到她那副迷茫表情，底下的人都笑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笑？这题好像并不好笑啊？”
“这题是不好笑，”梓茉放下答题板认真地回答，“只是突然想到了其他事，所以笑了。”
“原来是你跑神了。”主持人作夸张的恍然状，但不依不饶地问，“那么梓茉你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你想了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
“我在想下一个问题会不会是写下对方的名字。”梓茉的如实回答引起全场爆笑。在全场爆笑的空档里，梓茉往晙辉那边望了望，看到晙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大概全场只有他和那位“热心”大嫂知道李梓茉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了。她还真是！晙辉笑着摇摇头。
主持人不知道这个中因由，笑笑说，“看来你是觉着我们的题太简单了。放心，后面会更精彩。好，请大家亮答题板。”梓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刚才怎么那么实心眼，我就不该说出来的。又被笑了！
这题全对。
“第三题：请写出对方参军的时间。”
完了！梓茉挠挠头，这个问题忘了问。抬头看看晙辉，晙辉正低头认真地写答案。明明知道我不知道，还那么认真地写，真是！四组中，两组答对，一组答错。底下人哄堂大笑，让大家笑的不是答错的答案，而是晙辉和梓茉的答案。只见梓茉的答题板上写着“我不知道。”晙辉的则写着“她肯定不知道！”这样出人意料的答案在人们想像之外。
“方连长怎么会写‘她肯定不知道’呢？你应该写具体的时间才对啊？”主持人忍住笑问，满脸好奇地望着晙辉。
“我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晙辉撇了梓茉一眼，梓茉耸耸肩，笑笑没说话。他倒是有些幽默细胞。
“难道你没有告诉过她吗？梓茉也没主动问过？”
“我没想过告诉她，她也没问过。”晙辉如实回答。
“这个结果可怎么判？单从‘默契’来讲的话，他们的答案是正确的，应当加分；可是这是他们两个没做到的事，加分似乎对其他人不公平。”主持人感到很为难。
“不加不减呗！”下面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一提议引起一片附和声。就这样，这题他们俩没得分，也没扣分，但他们也收到了下不为例的警告。
在后面的答题过程中，梓茉越来越为自己今天下午的“先见之明”感到高兴了。正是凭着这个，他们俩的得分才没落在后面。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和肖梅他们已经遥遥领先。
“最后一题：如果两队仍分不出胜负，就要进入加时赛阶段了。男方请听题：请写下你现在最想为对方做的事。女方呢也写出自己目前最想让男方做的事。”
我最想让他做的事？梓茉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我们又不是真正的情侣，我从来没想过让他为我做什么，可是又不能写“不知道”。这边晙辉正专心地在答题板上写着什么。我该写些什么呢？梓茉看看答题板，瞅瞅笔，一脸茫然。
“请亮答题板。”
肖梅写着“一周年时可以跟他在一起。”马强“可以陪她一起度过相遇一周年纪念日。”
“答案一致。通过。”主持人笑着说，“果然是一对知心情侣啊。相信我们政委会尽力给你们安排的。”说完看看台下的刘政委，他正笑眯眯地望着台上。
“下面请方连长亮答题板。”
“实现承诺。”主持人大声念着晙辉的答案，“那么梓茉小姐呢？”
梓茉转过答题板，上面什么都没写。
第 28 章
“梓茉，为什么你的答题板是空的？”主持人诧异地望着她。
“其实，我从没想过让他为我做什么。不好意思”梓茉吐吐舌头，如实作答。
“那结果就出来了。马强组胜！”主持人宣布完结果，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方连长给我们留了个疑问，想必他也不会告诉我们承诺是什么吧？”晙辉认真点点头。主持人遗憾地摇摇头说，“那就太遗憾了。不过不管是什么承诺，梓茉居然都没想让方连长为她实现。我很感动！我们都知道做军人的妻子不容易，她们活得比别人辛苦。也正是她们的无所求，才成就了我们军人！”听到这里，底下响起雷鸣般的响声。
梓茉觉得很内疚，自己的初衷，毕竟不像他说的那么高尚。梓茉不是会说谎的人。记得小时候梓茉经常不按时完成作业，结果总是被老师骂。朋友“启发”她，“你就告诉老师你忘记拿作业了不久行了？好多人都是这么做的。”结果梓茉说了句雷死人的话，“老师说过的，小孩子不要说谎！”可惜这样的梓茉现在却每天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即使偶尔坦言心扉，也被人误解从南极误解到北极。梓茉此刻的心绪乱得一塌糊涂，压根儿没抬起过头。
这个环节过后刘政委又上台讲了几句话联欢会就结束了。
高远和子云远远地走在前面。梓茉他们走在后面。
“对晙辉和李梓茉的关系，我总有些想不明白，总觉得哪里奇怪——”高远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们看起来是挺相配，但缺了点情侣之间应有的东西。”子云想了想又说。“刚才晙辉说‘承诺’，我越发觉得有问题了。”
“严然一直在他心里，不知梓茉知不知道这些，总担心最后会有人受伤。”高远不无担忧地说。说完两人陷入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静静地走了很远，晙辉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不说让我兑现承诺？这是我欠你的。”
“那个啊！”梓茉笑笑，一脸不在乎地说，“我早就说过我的选择我负责！更何况我现在还真没想过让你跟我脱离‘关系’。”梓茉把“关系”两个字说得很重，“有了这个借口，老妈没再给我安排各种相亲，在学校也清净了很多。每天上上课，跟朋友们聊聊天，喝杯酒，乐得逍遥自在！”
“可是大人们可没闲着。拖得越久他们越会当真，对你对我都不好！”晙辉不无担忧地说。
“要不是有这个问题，事情倒真是十全十美了。”说完梓茉突然想起了李承津。即使没有这桩事，我也没法安生！要是没有碰到他，我的头发也会少白六根哪。
“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你的条件不错啊！”晙辉此时的口气像个哥哥，“今天不断给你打电话的是个男的吧？还是上次那个男老师吗？”
梓茉摇摇头，淡淡地说，“一个人多好啊！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将来再买一个自己的房子。每天看看书，写写东西，逛逛街，跟朋友出去玩玩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找男朋友啊、结婚啊都太麻烦了！生活久了，终归会因为一些琐事吵架，甚至大打出手。还要考虑一堆问题：孩子的成长和教育问题，婚姻的质量问题，与双方亲属的关系问题，家庭开支问题……简直是自讨苦吃！诶，我干嘛跟你说这些。”梓茉摆摆手，不再说话。
“你的想法倒是挺特别。”晙辉听完后笑了笑。
“你呢？”梓茉反问晙辉。
“没什么原因，只觉得没到时候。”
晙辉把梓茉送到门口，欲转身回去，“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伯母他们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来。”梓茉打开门，“进来吧。”
晙辉看着梓茉从包里刨出一大堆东西。
“这是枣糕，你奶奶说你爱吃，准备了一堆；这是伯母带给你的鞋垫，说是你喜欢穿她做的；还有这些——”梓茉指指另外一小堆东西，“家乡特产！”
“这么多！妈他们也真是。”晙辉无奈地笑笑，“箱子里放的都是给我的东西吧？”
“其实本来我只用背个旅行包就行的。做长辈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嘛！我们都能理解。”梓茉边说边从另外一个包里拿出几本书递给晙辉，“这几本书给你。那次伯母去我家时提到你喜欢林语堂的散文。部队的生活太单调，有些书看也不错。我觉得余光中、季羡林的散文也不错，一并带了些来。你拿去看吧。”
晙辉笑着接过书，道了谢。虽然部队也有图书馆，但文学方面的书极少。晙辉一直就很喜欢文学，总是想尽办法从各处刨些来看。梓茉给他的这些书够他看一阵子了。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应该跟我家人接触的也不少了，为什么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那个啊！”梓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最初就没记住，后来也一直没想过去记，所以没留心。你家人好像都不是称呼你的全名。说实话，每次见到你爸妈和我爸妈坐在一起，我心里就乱乱的，总是尽量躲进房间，很少跟大人们交流，所以就一直不知道。再说，到后来即使想问也不敢问了。一问不就露馅了吗？你说是吧？”
晙辉点点头。“你的道理倒是不少。”
梓茉打开手机时吓了一跳：21个未接来电，29条短信息。信息的内容差不多，都是“你在哪儿？有没有出什么事？”之类的话。梓茉望着那些记录，心里有一丝难受。遇到我也是他的不幸吧？条件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梓茉这人一向心软，以看到别人安好为人生理念之一。现在看到一个人因为自己而备受打击，她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愣了好一会儿，梓茉终于回了条信息：
“别担心，我很好。”
短信刚发出去，电话就进来了。梓茉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名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就那么盯着电话，盯了足足有半分钟。我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要怕？梓茉想不通。当电话响了大概一分半钟的时候，梓茉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承津说完叹了口气，那幽幽的叹气声直打在梓茉的心坎上，“梓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你，别误会！”梓茉轻声说，“只是……”
“能告诉我你在哪儿吗？方便见个面吗？”承津怕她挂电话，语气极其小心。
“不方便见面。我不明白，为什么你——”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理智和分析来理解的。”晙辉打断了她。他还想再说什么，这边梓茉匆匆说了句，“对不起，我困了。”就挂了电话狼狈而逃。承津再打时听到的只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回连队后晙辉把吃的一并给了战友，自己只留下了梓茉的书和妈妈带来的鞋垫。
梓茉在睡梦中听到了嘹亮的起床号子和战士们整齐的脚步声。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梓茉晕晕地坐了起来。昨晚梓茉翻来覆去，熬了大半夜。洗漱过后，她下来了。整个军营生气勃勃。战士们有的在跑步，有的在打拳，有的在打球……军营一天的生活开始了。
第 29 章
“小姑娘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这里太吵了吧？”刘政委看到梓茉，微笑着走了过来。
“政委早安！”梓茉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一脸阳光，“昨晚上睡得早，所以醒得也早些。”可是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惹得政委哈哈大笑。“不过既然起来了，就一起跑跑步吧？”政委建议道，“我正打算跑跑呢。”
“好啊。”
于是他们边跑边聊。
“晙辉这孩子不错。有上进心，做事认真，而且性格也很好。你挺有眼光！”
“呵呵……”梓茉只能跟着傻笑。
“害羞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这段时间打算怎么安排啊？”
“还没想好。张姐她们说后天一起给战士们洗军装。”
“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你们可要辛苦些了。”
“哪里的话？每次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我弟弟，能为他们做点事是应该的。”
“说得好。”听到梓茉这么说，政委很是高兴，可是扭头却看到梓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怎么，累了？”
梓茉点点头，擦擦汗说：“太久没锻炼了！”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平时太疏于锻炼了，所以才生这病那病的。早上跑跑步，对身体大有益处。来！再跑一圈！”
“好。”梓茉喘口气，鼓起劲重又迈开了步子。可是脚沉得像灌了铅，腿也已经酸痛酸痛的了。每迈一步，梓茉都觉得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年轻人，加油！”政委边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