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春秋-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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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营那两名卫士见状脸立马比苦瓜还苦,急忙追了上去,暗道:这位公子渠真是邪了,这都跑了一上午时间了,怎么还是不累?
吕荼看着吕渠发疯的玩,那两名卫士发疯的追,笑了笑,看了一眼齐景公的墓碑,然后往不远处的茅草屋走去。
第529章 睹物思人()
茅草屋更像是一座纪念堂,屋内,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人物画。
这些画有的是纸张画,有的是布绢画,有的甚至是羊皮画。
吕荼一一看去。
第一幅,笔墨线条很粗糙:一个小童骑在一个中年人身上,如同骑着一只牛一样,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仅以此画纪念爱子,吕杵臼。
“牛儿牛儿快跑跑,待会宝宝给吃草……”
“爹爹,今日你给我做牛掉了一颗牙,将来荼荼为你打下一座国家……”
吕荼回忆的一幕幕出现,他用手摸着那幅画,来回摸着,似乎那画面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用手就可以触摸到。
第二幅:那是一位歪躺在席子上的俊美中年男人,他手中拿着书简在认真的看,他的背后是一个漆器,画的下面写着一行小字,艾孔为君上所画。
“荼儿,你说艾孔画的这副画像不像爹爹?”
“不像,这画和爹爹比起来就像是南山的石头和玉器相比一样”
第三幅:月下,一棵巨大的梨树下,梨花盛开,一个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孩童,荡着秋千,下面写着一行小字,艾孔为君上和公子荼画。
“爹爹,是桃子离我们近呢,还是月亮离我们近呢?”
“恶……这个,这个?”
第四幅:外园宴会,中年男子拉着没有箭失的弓准备射向一个宫娥,他身旁是一个萝卜头童子,不远处宴席上,坐着六七个人,有正在嘻嘻哈哈瞧乐子的,有正在独饮独酌的,有眉头深皱的……下面写着一行小字,艾孔为君上公子荼和众大夫所作。
“爹爹,这个人如此的没用,把她赶出宫吧?”
第五副:危险的城头,大军林立,一个满面愁容的男子看着城外乌压压的大军,下面写着小字,艾孔为君上灭田豹所作。
“哎,荼儿,爹爹是齐国的国君,就算前面有再多的危险,为了齐国,爹爹也要冲上去”
第六副:长亭外,古道边,男子身边站着一少年,他们带着文武送别一个人,下面写着小字,艾孔为君上公子荼与众大夫送别公孙侨离齐所作。
“爹爹,孩儿以为对伟大的人和贤明的人忘恩负义,那就是这个国家最大的背叛”
“孩儿以为……”
墙壁上的画一副副,从吕荼幼时一直到吕荼那年离开齐国流浪,齐景公站在临淄城墙上泪流满面。
这是吕荼自守丧以来每日必须做的事情,就是把些画看一遍,用手触摸一遍,可是不论多少天过去了,触摸多少遍这些画了,他每次最后都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八哥!”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
吕荼擦掉泪水方才扭头道:“是九妹啊。”
来人正是庄姜。
庄姜看到吕荼哭红了眼,心中也是难过:“八哥,这些画都是我从父亲和艾孔夫子那儿搜集来的,临淄事变那一天,幸亏没有被人毁坏掉,否则我们……”
说着凝噎起来,显然小庄姜她也无法想象若是这些东西没了,会是什么“可怕”后果。
吕荼沉思然后点了点头,这些最原始的“照片”,是吕荼唯一能睹物思人的东西,若是没了,就像连接一个人的情没了,那该是多可怕。
“听闻九妹也擅长作画,为兄倒是不知你技艺如何?”吕荼拉着九妹的手走出了屋外,笑了笑安慰道。
小庄姜闻言顿时脸色一红惭愧道:“八哥,你莫要取笑人家,九妹的画在你面前算的了什么?”
吕荼闻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啊!”
然后神情一肃道:“九妹,你想学人物画吗,八哥倒是懂一些……”
小庄姜闻言大喜。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齐景公的坟前,一个少女拿着画板写生作画,另一个人当人体模特,那坟前更是有一个带着四只小狗疯闹的顽童,卫士们则是累的哭爹喊娘狂追。
茅草屋内,西子施夷光倚门看着这一幕,脸色很不好,特别是看到庄姜好吕荼有说有笑的时候。
施夷光此时怀抱着玉兔,纤纤素手揉捏着玉兔的耳朵,回头突然对着怀着大肚子却还在忙着织小老虎鞋的郑旦道:“阿姐,九公主再过几个月就及笄了吧?”
郑旦此时躺漾在即将做母亲的光辉里,倒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是。”
接着似是咨询又似是自问自答道:“二女,你看,这双小老虎鞋,我做的怎样?哎呀,不好,这老虎怎么会有胡须呢?”
“重做!”
言罢,郑旦把那做的不满意的老虎鞋给扔在了一个竹篾篮子里,拿起剪刀又开始做她的新老虎鞋了。
西子施夷光见闻很是不满,她走到郑旦面前道:“阿姐,你都做多少老虎鞋了,就算将来的公子一个月换一双,那他也能穿两年了,你啊就是分不清事情的主次。”
听到西子的埋怨,郑旦这才抬头去细看施夷光,她疑惑道:“二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夷光没有说话,而是拉着郑旦来到门边,用手指了指那坟墓碑前,只见吕荼正手把手教庄姜作画。
二人时不时的有说有笑。
郑旦看了看并没有觉得什么,西子施夷光当场就怒了:“阿姐,还没有什么?都手把手教了!”
郑旦一听顿时乐了,施夷光见状更是气了:“一孕傻三年!阿姐,老阿婆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傻了,傻了!”
可是郑旦还是不以为意,西子气呼呼的顿足道:“你别忘了,老吕家可是有那个传统!”
这话一出,不仅是郑旦的脸色变了,就连西子施夷光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她慌忙一手堵住自己的嘴,仿佛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此时屋内静悄悄的,郑旦吸了口气然后看着西子道:“二女,她九妹能学画,你为什么不能学?难道夫君还偏向不成?”
“至于及笄,勾践曾经向夫君求过亲,想娶九妹,这事你我都知道,待吴越大战之后,若越国勾践能挺下来,我会给夫君说此事”
西子闻言这才抱着玉兔笑了,倾国倾城。
郑旦口中的吴越大战的事是发生在吕荼正在对华周新降的十四万大军进行整编时,至于后来越国被吴国完全碾压,最后只剩会稽山附近不到百里的土地,吕荼这边确却得到消息的时间也只是在临淄被完全平定后。
关于这件春秋末年的大事吕荼虽早有预料,但其实得到消息后内心还是不平静的。
整个过程和后世文献记载的并无太大出入:老越王允常幼子被人刺杀而死,老越王得知消息后伤心过度不到三日便亡,越国太子勾践登位,与越国有世仇的吴国得知消息后,打着为越王幼主讨回公道的大旗,兵发三路,发起了吴越战争。
第530章 三驾马车,全面开花()
吕荼想到那个毕恭毕敬对着自己说“人世间最大的本分”的小大人越王幼子被刺杀,他总是忍不住的难过。
这么一个“慧子”,就这样被无情的政治抹杀了?!
难过之后便又是对盛行刺杀之道的吴越感到无比的厌弃与恶心。
刺杀?
刺杀只是卑微懦弱无能的反抗,那算什么本事?
若是男子汉伟丈夫,就应该堂堂正正!
感慨归感慨,愤怒归愤怒,吕荼也从此事汲取了教训:加强了对自己和家人的防卫力度。
就在屋内人和屋外人同时叽叽歪歪的时候,突然犬吠声大起,一辆兵车急匆匆的往吕荼这边赶来。
吕荼闻声扭头一看,是伍子胥,便对着小九妹说了声抱歉起步走向伍子胥。
伍子胥看到吕荼并没有因为齐景公的死去而被打倒,他内心是无比的欢喜。
因为他太怕吕荼多情的性子。
“君上”伍子胥见吕荼亲自走过来相迎忙下车行礼。
要说,齐国早已经流行马车了,但绝大部分大夫还是遵从着旧有的乘车习惯,譬如伍子胥,他就喜欢乘着兵车。
吕荼对于这也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相国快快请起”吕荼扶起了伍子胥,然后方才道:“相国可是遇到急事?”
吕荼可不相信大忙人伍子胥有空找他。
伍子胥笑道:“君上,事情的确是急,不过都是好事”。
“哦?”吕荼疑惑,急的事情也有好事吗?
伍子胥道:“君上,天子的诏书来了,他已经正式册封君上为齐国的国君”。
言罢,伍子胥从怀中拿出一块布绢来。
吕荼慌忙接下打开细看,然后便哈哈笑道:“这个天子姬匄真是想钱想疯了!”
原来天子姬匄身体转好后,又开始了他的疯狂建城,当他得知吕荼打败了陈恒叛乱后,便想起当年黑齐国钱粮的事,于是便在诏书中另加了一项,若吕荼能多供奉些钱财给自己,那他便会出诏书训斥正在和齐国作战的晋国和楚国,让他们罢兵退回国内。
伍子胥也是笑道:“那我们是否给天子钱财?”
吕荼拿着诏书在伍子胥面前来回走了两趟,最后沉声道:“给,为什么不给?”
“虽然寡人说过钱粮买不来和平”
“但是今天,寡人要说的是,钱粮可以买来正义!”
吕荼说到这儿语气由铿锵转换成柔和:“虽然我们的自卫战是正义的,可是终究天子没有表态,那对外来说就是一笔糊涂账,怎么说都行。”
伍子胥闻言眉头紧皱,齐国虽然富得流油,可是经历了陈恒之乱,国家府库钱粮早已经捉襟见肘,更何况现在的二十万大军还正在与晋国楚国厮杀,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再给天子供奉,那齐国真是要被掏空了。
吕荼似乎看出了伍子胥的想法,大笑道:“相国,莫要着急,寡人说的是给钱,而不是给粮食布绢”。
伍子胥闻言一愣:“给钱,却不给粮食布绢?”
吕荼点头解释道:“寡人早在一个月前让莫邪夫妇带着冶匠去了齐国境内的一处大山,那大山里可是有黄金矿”。
伍子胥听到黄金矿二字立马眼睛瞪的老大,先前的疑惑全抛之脑后,代替的是全身哆嗦了起来。
“君上,你确定是黄金矿?”伍子胥语音有些颤抖,他脑子有些眩晕。
若是在齐国有黄金矿存在,那将是在这周天下无疑是打了一声霹雳。
现在天下谁人不知,周天下“穷金”,楚国独富,齐国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渔业和盐业支撑,齐国那会是穷的叮当响。
可是吕荼方才言说齐国境内有金矿,而且是黄金矿,黄金矿,记住不是赤金矿,天呐!
吕荼很肯定又很得意的点了点头,他后世在山东“考古”多年,别人不在意矿产资源分布,他却在意的紧。
山东,那可是全国各省地,金矿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远的不说,就靠近临淄的就有几座大金矿。
而齐国多年以来之所以没有探寻到,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采矿主要是采地表矿,像楚国,它只所以富硕强大就和它拥有地表矿藏黄金矿和赤金矿有关。
可是古山东境内的矿藏主要是地下矿,以现在的技术水平齐国士人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的居住的土地上就存在着巨大的财富。
这个时代凡是金属矿藏都叫金矿,例如恶金矿是指铁矿,白金矿是指银矿,赤金矿是指铜矿。
“好!”伍子胥一拍手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君上要让他扩大造钱的作坊,原来一切事情都在自家君上的掌握当中。
不过吕荼接下来一句话,让伍子胥又皱起眉来,吕荼道:“想要我们的钱,也不是容易的,让他姬匄拿奴隶来换”。
“这?”伍子胥不明所以。
吕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现在平北军,平南军,和平西军,战况怎么样了?”
吕荼之所以没有说平东军,是因为平东将军华周带着两大营在十天前就平定了东莱,现在军队已经奉命开拔北上以助孙武的平北军。
伍子胥闻言便开始把最新的消息讲了出来。
平北军和晋军依然在大河上下你争我夺的死磕;平南军还是在和楚军对峙,两方没事边境上走两圈,对骂一番,然后回营;平西军倒是差点给鲁国干起仗来,但后来鲁国主动退了。
吕荼听罢点头,心中很是高兴。
他当初养病期间谋划的回国执政战略基本上都已经实现。
首先是“打扫干净屋子再搭建领导班子”:现在齐国内部的田氏势力无论地方还是中央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而由自己亲手把关的宰相班底还有各地邑令城令郡守也都开始上任。
其次是“稳住四个手指,重拳出击一个手指”:楚国稳住了,鲁国稳住了,吴国也稳住了,燕国悲催还没出手就和中山国干上了,现在只剩下手指晋国。
最后是“三驾马车,全面开花”:这个战略吕荼正在慢慢堆积谋划,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进行的还不错。
第531章 匪夷所思()
接下来伍子胥又说了第二件急的好事。
这第二件急事是牵扯到吴越之战的,吴王阖闾死了。
在会稽之战中,越王勾践使用文种之计,诱使吴王阖闾进入了埋伏,结果一阵乱箭狂射,吴军大败,吴王阖闾在逃亡过程中被越王勾践手下大将灵姑浮一个大戈砸下,将其脚趾头整整的砍了下来。
本来这伤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可是不幸的是越国的雨季来了,又加上吴王阖闾年老体衰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伤口很快感染,结果痛苦死去。
吴王阖闾一死,另外两路大军顿时就乱了,左路大军统帅夫差暗连中军统帅伯嚭,把其叔夫概拿下,夫差登位,成为新吴王。
新吴王对新越王,两国打的是不分上下,陷入僵持阶段,越王勾践一见这般想起了吴国北境的齐国,于是派使去齐国,希望让吕荼从北面进攻吴国。
吴国不是傻子,很快的也反应过来,虽然齐国现在是和楚国作战,但显眼人都看的出,两国是雷声大雨点小,万一范蠡要是调军东进,那吴国可真就完了,于是也连忙派使。
吕荼听完事情的大概后笑着道:“相国,你说寡人是不是应该让范蠡调头东进占点吴国人的便宜?”
伍子胥见吕荼如此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决断,但如今又问他,想必是想通过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做他最后的参考,于是他道:“君上,吴国背信弃义,在第一次伐楚之战中途退兵,更是在第二次伐楚之战时背后偷袭我国,按常理讲我们此时进攻他倒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只是”伍子胥说到这儿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吕荼笑问道。
伍子胥道:“君上曾经说,一只狗咬了一个人的话,那最好的报仇方式不是那人反咬那只狗,而是把那只狗给炖了。”
“我们若此时出兵,虽然从战术上讲是天大的好机会,但从道义上和利益最大化上讲,我们却走了下乘”
“原因有二:一,吴国现在是国丧期间,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出兵,多少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二,吴越之战,吴国已经出现如此的窘境,而作为吴国的盟国楚国却一直不出手,这有点匪夷所思。”
吕荼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相国所言正是,那么事情的真相可能是这样的,楚国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我们齐国没有出手,若是我们齐国出手,则楚国必定出手,一旦双方都出手的话,那目前齐楚边境的对峙就不是对峙而是一场真正的旷世大战了!”
“而如今我国的局势是:八万平北军正在与晋军火并,若是南方再打的话,齐国就算是最后胜了也是残胜,所以伐吴不智”
吕荼给这场战争做了个基调,伍子胥闻言忙应是,不过吕荼接下来的话,让伍子胥差点栽倒:“相国以你的名义,放出消息,我们齐国缺少奴隶,谁出的奴隶多,我们齐国就支持谁。”
“奴隶?”伍子胥现在真是搞不懂了,为何君上连续两次提到奴隶,难道齐国的奴隶不够用吗?他真想不明白。
吕荼也没有过多解释,时机不到,所有解释都可能变成掣肘。
“对了,孔丘的弟子们都上任了吧?”吕荼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伍子胥道:“已经全部上任,大部分都被安排成了邑令”。
吕荼闻言很是满意,心中暗道:后世自己就做过假设若是孔丘的第一代弟子们同时出仕一个国家,那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如今假设梦想成真了,八百弟子,那可是孔丘的第一代八百弟子!这是何等的旷世盛典?
显然此刻吕荼对自己的这种“政治试点”抱着极其大的期望。
伍子胥见吕荼脸上带有兴奋之色,想起一事慎重道:“君上,有大夫弹劾琅琊令,为非作歹,杀人越货”。
言罢伍子胥从袖中拿出一本奏章。
“琅琊令?”吕荼一听,立即知道是东门无泽那货,赶忙去看那奏章,看完之后,他心中很满意,看来用东门无泽是用对了,这货才上任不到三月就已经把改头换姓的田氏余孽琅琊王氏给祸害的差不多了。
吕荼把奏章合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巨大的太公山,过了许久,方才道:“一个月后,以寡人的名义派人当着琅琊士人的面训斥东门无泽,让他滚回来,并昭令孔丘弟子冉雍接替琅琊令”。
伍子胥听罢,眼光奇怪的看了吕荼一眼,他已经隐约猜到吕荼不会重罚东门无泽,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雷声大雨点小,他想了想道:“君上,冉雍的才华德行是有的,可是如今年不过而立之年,授以重任,是不是有些?”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他相信以吕荼的智慧自然是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的。
吕荼道:“相国,此事寡人已经决断”。
伍子胥没有想到吕荼会这样回答,他本想再劝谏,可是看到吕荼已经背手而立,突然感觉当初那个外园中张牙舞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