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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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翟廖语摇了摇头,又想了想,似乎有些不甚确信道,“该是没有吧。”
李落哦了一声,心中微沉,难怪就连逍遥子都有赞天地失色是道家的大神通道术,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老朽倒觉得有一种武功能破得了道家的天地失色。”
李落和翟廖语皆转头看着释纤巧,释纤巧微微一笑,看着李落和声说道:“玉手点将。”
李落一怔,愣愣的呆了一呆,忽然从释纤巧口中听到谷梁泪所习的武功,李落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不过依着当初谷梁泪破解朱家袖里乾坤的轻描淡写,也许玉手点将真的可以破解天地失色也未可知。
翟廖语见李落有些出神,轻咳一声,低声说道:“不过这个培风小道士未必能破得了天地失色,单凭和光同尘的确能撑上一会,但到头来还是难逃败局。”
“我看未必,逍遥子明知地人宗会派出无色道人依旧让培风道长下场,一定还有后招,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疲于奔命。”
似乎是应合着释纤巧的猜测,天地失色笼罩下的培风终于动了,背上的长剑出鞘,发出一声清亮的凤鸣声,一抹春色从长剑上绽了出来,就像雨后春笋,或是雪下新草,韧而不烈,柔而不弱,春意盎然的以剑为基,生机勃勃的长了起来。
初始这一抹春色也不甚起眼,慢慢的就越来越快,大有厚积薄发之势。春色长,则失色消退,肉眼可辨的明暗有别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无色道人身边气场中的颜色又重新描了回去,黑重新又变得黑了,白也润了起来,就连火光也变得鲜活起来。
培风舞剑不快,一刺一斩都看得明明白白,举手投足比起方才还要凝重。只是培风舞剑却离无色还有数步之遥,剑身之上有生机盎然的勃发春色,但不见剑气。春色慢慢掩杀了过去,无色道人的脸上依旧没有惊讶或者慌张的神色,不过刚才的单手刻画法诀换成了双手,越挥越快,带起阵阵残影。春色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扩散的越来越慢,最后在无色身前三步外停了下来,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劲泾渭分明,彼此水火不容。培风掌中长剑剑身上的春意愈发显得浓郁苍翠,似乎有从春转夏的迹象,不过春意再浓一时间也破不开无色道人身边的天地失色。
如果没有明暗的分别和长明宫前一众高手凝重惊叹的神色,不识深浅的人看着无色和培风两人,倒觉得像祭祀拜天时装模作样的神棍多些。万隆帝瞧的津津有味,不时抚须点头,也不知道万隆帝是真的看出了其中玄妙,还是说只是觉得两个人在变一个好看的戏法。
“万物回春!”三生淡淡说了一句,道,“的确是克制天地失色的不二之选,不可限量。”
逍遥子含笑回道:“可惜功力还差了些,还是破不了天地失色。”
“破不了便是输了。”
“哈哈,赢了又怎样,输了又如何,随其自然吧。”
三生看了逍遥子一眼,露出思索的神情。逍遥子似乎对天宗的名号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管内心之中有什么打算,单是这份气度就远非常人能及。
天地失色和万物回春,一枯一荣,一死一生,这一场较量竟然变成了道家内功心法的争锋。在眼界不凡的高手眼中,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一进一退,一长一消都有微妙的难以言传的玄机。不过在武功境界差些的人眼中这场较量可就有些枯燥无聊了,无色静立不动,培风挥剑轻舞,场面着实单调的很。
李落咽了一口口水,第一场就如此激烈,下一场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内功较量看似无味,实则比兵刃相见还要凶险百倍,稍有不慎,筋断骨折还算轻的,能不能留住性命都不一定。
李落不由自主的看了言心一眼,正巧言心也望了过来,浅浅一笑,神色倒是和善的很,只不过言心的妖孽犹有胜之。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天地同色()
这一战想要求和极难,除非言心另有打算。
场中两人的内家比拼已经到了僵持的局面,无色的天地失色无法吞噬培风的万物回春,而万物回春也无法在天地失色的界域中生根发芽。李落凝神沉思,培风的万物回春让李落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七大寇谷铁心,或许绣春刀下的春满人间也可以抵挡天地失色的锋芒。如果换成大罗刀,除非以生死一决斩破天地失色的领域,除此之外李落眼下还没有什么更好的破解办法。不过这样强攻破之,定然会事倍功半。
内劲相争,必有力竭之时。半柱香的工夫,天地失色和万物回春都渐渐失去了锐气,而大甘朝堂这侧,连同万隆帝在内都瞧的有些意味索然,无趣的很。万隆帝打着哈欠,转头和云妃低语轻笑着什么。
就在这时无色道人突然说话了,声音虽然有些涩哑,但吐字清晰可闻,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一直闭着眼睛?”
培风脸色微变,此时已近全力出手,断无余力再开口说话,而无色道人竟然还有空出声,自然是尚有余地。培风没有应声,恐开口说话泄了内家真气,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无色道人嘴边流露出一抹冷酷漠然的笑意,缓缓说道:“小心了。”
静观培风与无色切磋的逍遥子忽然悠然插言道:“不必再比了,培风,你输了,回来吧。”
无色道人身躯微微一顿,忍住了将要出手的绝招。培风眉头微皱,长叹一声,手中长剑春色顿消,身形一晃,不见如何提气,整个人平平向后退开两步。无色亦没有趁势出招的意思,天地失色猛然一张,随即收敛了回来。
这一场比量在不解其意的人眼中实有些不温不火,约莫只能觉得场中黑夜的颜色变了变,然后就在逍遥子一声淡然话语中断出了高下,道家地人宗先拔头筹,胜了这一局。
无色向三生和逍遥子稽首一礼,无声无息的返回三生身后盘膝打坐,仿佛方才出手的不是自己一般,让人暗生诧异。
逍遥子面无异色,也不曾因为输了首战有什么不满恼色,看着培风和声说道:“天地失色之后还有一种道家绝学,名为天地同色,培风,你的万物回春没有大成,破不了这一招。”
培风黯然回道:“师叔祖,培风学艺不精,愧对师门。”
逍遥子摆了摆手,洒然笑道:“这是什么话,欲破天地失色,必精通万物回春。这一招天宗近百年没有一人能修至大成,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悟性,已经很难得了,就连我这个糟老头子对万物回春也一样不得其门而入,怎能怪你。不要忘了输赢次之,论道才是本意,切莫失了初心。”
培风恭敬一礼,沉声应道:“徒儿谨遵师叔祖教诲。”说罢也向三生稽首一礼,退了回去。
“三生道友,这第一场是地人宗胜。”
三生嗯了一声,容颜波澜不惊,清冷应道:“第二场。”
李落呼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其实方才这一战李落颇有些遗憾,没能得见逍遥子口中的天地同色是何等境界,可惜了。
李落定了定心神,向翟廖语和释纤巧颔首笑道:“我去了,翟大哥,替我掠阵。”
翟廖语看了言心一眼,凝声传音道:“王爷,小心。”
李落轻轻一笑,举步走上白玉石台。这个台子熟悉的很,当年休了凌依依后便被万隆帝罚在这里跪了好久,约莫算不上李落的福地。李落遥遥向万隆帝躬身一礼,云妃也止住言谈,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李落,瞧不出是关切还是别的意味,总归有些复杂难言。
长明宫前,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聚在李落身上,就连暗处那些没有现身的江湖巨擘也是一样。有几道目光落在李落身上,就是李落也能觉出阵阵刺痛之感,想必这就是众矢之的的滋味。
左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爆出几声喝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李落苦笑无语,真是无妄之灾。
李落下场,言心也随后走了过来,两人并肩而立,神色俱是淡泊和气,不像方才两人之间的泾渭分明。李落向逍遥子抱拳一礼,含笑说道:“真人,又见面了。”
逍遥子抚须点了点头,打量了李落几眼,和声说道:“王爷不必客气,当年在东海,王爷的刀法让老道大开眼界,后辈之中难有敌手,可喜可贺。”
言心不以为意,闻言笑道:“那就请王爷手下留情。”
李落淡然笑道:“彼此彼此。”说罢,李落看着三生,微含歉意的说道,“恐学艺不精,得罪了。”
三生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算了应了李落这一句得罪,对万隆帝的节外生枝道家地人宗上下恐怕没什么感激的心思,或许厌烦还要多些。
“王爷自己当心。”三生罕见的叮嘱了李落一句,看来并不看好李落,尤其对手是这位与道家有渊源,但出身大隐于市的绝世奇才言心。输赢尚还只是其次,只愿莫要败的太难看了,一旦丢了万隆帝和大甘朝廷的颜面,今夜就算地人宗可胜,道家归一,总是失色了些。
言心道心通明,自然明白三生的担忧,抿嘴笑道:“王爷如果赢了这一场,今夜道家斗法就是地人宗胜了。”
李落哈哈一笑道:“言姑娘,请。”
两人各自分开几步站定,相视一笑,不知根底的人还以为两人是故交好友,却不知道当年李落在余州那座不知名的木桥前曾起意要取言心的性命。
白玉石台外的万隆帝站起了身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李落,兴许是万隆帝有些盲目的信任,神情固然显得热切,但却没有担心李落会输。不过如果万隆帝知道此刻站在李落面前的女冠出身来历,恐怕就不会这么笃定自信了。
李落今夜携带当关入宫,反手一拍。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十一只云雀()
只听当关中发出一声清鸣,鸣鸿刀跃入手中。言心只是随意一伸玉臂,袖中划出那支清幽碧波的玉箫,玉手微张,握住玉箫横在胸前,含笑看着李落。
李落微微吐了一口气,当年旁观言心和冷冰一战,冰冷固然剑法超群,不过言心的玉箫也不弱,尤其是气劲吞吐时玉箫发出的音色,那个时候李落就有错觉,倘若这些音符能成曲成调,世间恐无一人是此女的对手。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言心的武功是否精进到当年李落猜测戒备的地步。
就在这支玉箫重现的同时,鸣鸿刀刀身上发出一阵阵红芒,紧接着没有停顿的从刀身上浮现出一只血红云雀,在夜晚尤其夺目。一只,两只,三只,直到最后足足有十一只云雀绕着李落翩然起舞,有的依偎在李落肩头,有的攀上李落的发髻,还有些在李落身边三尺之内蹦蹦跳跳,好不快活。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这十一只血红云雀中有一只似乎比别的云雀要大一些,颜色也更深,灵动异常。
观战诸人齐声喝彩,惊叹不已,这哪里是什么武功招式,简直是仙家手段。十一只云雀仿佛活了过来,像一团团红色的火焰,没有声音,但每个人错觉中都能听到耳边响起血色云雀发出的清亮啼叫。
十一只云雀,正是大罗刀的的十一种刀意,轻重、缓急、繁简、远近、纵横曲直、奇正、盈缺、虚实、生死、有无和阴阳决凝结而成,借刀势化形。境界不足之人只能看见这十一只绚丽多彩的云雀,惊艳非常,却看不到此刻灵动可爱的小小云雀中蕴含的可怖凶厉,一旦破壳而出,必将是凶焰滔天之势。
本是淡然的逍遥子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躯,正颜肃穆的看着李落掌中鸣鸿。三生亦是如此,脸上闪过一丝惊容,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落和李落手中的鸣鸿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诸如释纤巧之辈,呼吸皆是一重,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不少人露出惊惧神色,谁能想到本就名扬天下的大甘定天王刀法竟然精绝如斯,几乎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言心首当其冲,面露惊讶,但并没有怯意,凝重的看着这十一只云雀中最灵动的那一只血红云雀。无独有偶,盯着这只云雀的不单只是言心一人,逍遥子、三生道人、流云栈,还有方才跟随逍遥子一同前来的一个中年人,如果再远些,还有暗处的数道目光,都齐聚在这一只云雀身上,似乎忽视了其他活蹦乱跳的云雀。
这一只,是大罗刀生死刀决所化而成。
逍遥子首次露出了一丝隐忧,缓缓说道:“化意成形,许多年听都没有听到了。”说完看了一眼那只在李落怀中拱来拱去的血色云雀,终于担忧的望向言心。
交手之前,天宗众人谁也不相信言心会输,就算赢不了李落,但要输的话怕是比赢更难。可是见过这些云雀之后,尤其是那一只似乎要成精的血色云雀,谁也不敢下这样的决断,也许不会输,但有可能会死。道家斗法,如果弄得血溅当场,不知道道家的列祖列宗看在眼里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言心处变不惊,凝重盯着鸣鸿刀刀身上的云雀,左手上的玉箫绕着指尖旋转开来,随着玉箫转动,李落担忧的事终于出现了。玉箫上的孔洞发出一个个悦耳好听的音符,初时是一个个的蹦出来,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疾,音符连成了曲子,曲调婉转悠扬,不知道名字叫什么,但很好听,空灵玄妙。
一个有形无声,一个有音无形,此刻难分轩轾,但看上去总归是李落身边的云雀更加夺目惊艳,妖艳的仿佛是夜里的罗刹鬼姬,绚丽而又危险。
万隆帝大声叫好,似乎感同身受,一脸自得的哈哈大笑,便觉得站在场中的不是李落,而是自己一般。云妃轻轻的笑着,在众人都望着鸣鸿刀和血色云雀的时候静静的看着李落。
白玉石台左侧诸人议论纷纷,不时有人发出感叹惊羡的声音,就算不知道其中奥秘,单是这十一只云雀就足够好看了。石台右侧的众人虽然没有私语议论,但脸上的凝重惊讶比之大甘朝堂诸人还要胜上三分,只有知道了其中的玄妙,才能大略猜到这十一只云雀的恐怖和凶险。
云雀似乎被萧音惊扰到了,蹦跳的越来越快,数次都要冲出李落身边三尺之地。而此刻作为事主的李落脸上也不好看,哪里想得到这十一只云雀竟然会如此桀骜不驯,反而是色泽最深,最让数人忌惮的那只云雀最易管教,似乎飞累了,这会正静静的落在刀脊上歇息。
这一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家两宗斗法论道,印证求道之心,以待大道可期。只是王爷以兵锋论道,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
李落轻轻伸手挡回一只想逃窜出去的血色云雀,玄妙的神乎其技,轻笑道:“还请明言。”
说话的正是对鸣鸿刀刀脊上落着的血色云雀格外留神注目的中年男子,闻言平声回道:“王爷手中所持是一把魔刀,看似绚烂多彩,实则凶险难测。如果此刀有朝一日凶性通灵,恐怕以王爷的心性武功也无法驾驭,后果实难预料。”
“魔刀?”李落微微错愕,轻轻扬起鸣鸿刀看了看,赠刀之人就在身后,如果这般孤高虚伪,当初就不该接下这把刀。这把鸣鸿屡次陪李落出生入死,倘若这个时候再说鸣鸿是魔刀,如此恬不知耻的事李落的确做不出来。
李落淡淡回道:“刀是刀,就算刀性通灵也是一把刀,人之初性本善,然则年长以后就有善恶好坏之分,更何况是一把刀。如果是这把道家神兵雪骊,倘若落在一个嗜杀残忍的恶人手中,是不是也会坠入魔剑之列?”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文斗如何()
“道家雪骊持于道家历代真人手中,听经颂道,自然而然会沾染道家正气,就算落入一个穷凶极恶之人手中,说不定还会以正气遏制魔念,让持剑之人重回正道。”
李落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倘若果真如此,恐怕多半要算此人向道或是求魔之心不坚,兵刃可以,也许一件事,一个人,更甚者一只禽兽也可以改变他的心性。在我看来,所有种种不外乎其心而已,向道求魔亦是如此,如果看不见自己的心,所谓的向道求魔不过是临摹而已,就算有多像,终究不是自己的道心魔心。”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似乎在仔细思量李落所说的话。
逍遥子鼓掌赞道:“只求道,不问心,终将是别人的道,而不是自己的道,王爷说的好,果然有求道的悟性。”
李落嘿了一声,自己六根不净,可没有遁入道门潜心修道的打算,这种悟性不要也罢。反正只是说说而已,至于别人做不做得到那就不是李落此刻该关心的,至少李落自问自己多半做不到。
李落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场中诸人多半有深思的模样,唯有寥寥数人含笑不语,其中就有流云栈,恐怕已经看出是李落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吓唬人。
凡事有度,适可而止的道理李落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洒然应道:“天下大道殊途同归,谁又能预料两条不同的路终点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呢?再者说,”李落微微一顿,看着言心和颜笑道,“我和我掌中的刀岂不是更能印证言姑娘的道心么?”
言心一笑,好一个善于雄辩的定天王,难怪以一人之力舌战天南群儒而不落下风,的确是少见的辩才。
“王爷是笑话我的求道之心不坚,不敢磨练自己的道心。”言心轻笑道。
“不敢。”
“不敢?呵呵,这天下间莫非真有王爷不敢说的话么?”言心善意取笑道。
看着李落略显尴尬的神情,言心一拂鬓角秀发,和声说道:“王爷的十一道刀意太过惊人,我也没有接下的把握,不如换一场文斗如何?”
“文斗?”李落眼睛一亮,言心此语甚合李落的心意,此女冰雪聪明,始才替三生解了围,莫非此刻也看破了李落的心迹。不过眼下还不是心存侥幸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会输的很难看。“不知是怎么个文斗的法子?”
“像这样。”言心含笑说道,素手一引,玉箫上的毫光忽然腾空而起,慢慢飘向半空,光泽犹在,似烟非烟,似云非云,轻轻的浮在空中。毫光在悠闲招展中渐渐成了型,慢慢在诸人眼前展开,是几个字,初时有些模糊,眨眼间越来越清晰可辨。字迹清秀好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