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想说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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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参见陛下，微臣今日有要事耽搁所以来迟，还望锦儿莫怪。”一席严谨又繁琐的正四品东厂总管朝服，靛青色箭袖蟒袍垂地而落，头戴花翎上坠红色帽纬，手握尺长拂尘，一身肃然风华，来者正是李随风。
他身边还跟随着个身穿正五品墨色朝服的年轻宦官，正是李福。
虽然和以往一样依旧是一席墨色华袍，发髻、服装、动作严谨规矩，但是不经意望向李随风的眼中却是一片万般情绪揉杂到一起的复杂。他好久……没见过师傅穿的这般正式了，上一次见师傅穿朝服还是多久以前？好似是小皇帝到了舞象之龄开始涉及朝政那年……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世人都道师傅祸国殃民、居心叵测，是个奸佞之人，李福曾经也是这么认为，但师傅有时候的某些举动总是令他不解。明明那些举动与师傅的利益相佐，但师傅还是做的心甘情愿。
他有时感觉师傅仿佛将天下人做了棋子，时局做了棋盘，布了个包揽天下的大局，每个人都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包括师傅自己，包括他……
他从来都看不透师傅，就像这次，他不信以师傅的眼力看不出这次是个鸿门宴，但师傅还是来了，而且没有任何准备。唯一与往日不同的，就是这次赴宴，师傅特意换上了这身尘封多年的朝服，让他帮其打理了发髻服饰，一身肃然正式的便来到了这里。
这一系列的举措，仿佛……师傅早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似得，而且欣然接受。
帝王听到李随风的称呼也是微楞，看着李随风这幅整齐官服的打扮，神色有些恍惚，口中不由呓语了声，“亚父……”，乾锦正是他的字，锦儿，好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好久没听到过了，好像自他与亚父决裂后就再没有听过了。
眼中不由闪过几道追忆之色，小时候每日在偌大寂寥的皇宫里最期待的就是午时亚父处理完政事下朝后来看望他的时候，那时亚父便是穿着这样一副严谨繁琐的朝服来到他的宫殿严肃又和蔼的唤着他锦儿……
潸然阖眼，眼中的触动与挣扎被强制的掩去，时间永远是最无情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老臣们听闻李随风的称呼也是一惊，随即愤然异常，竟敢在这般正式场合直呼陛下乳名，实乃大逆不道！正想出言训斥，却被高坐龙椅上的朱雍给挥袖打断。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晚宴便开始吧。亚父，入座吧。”帝王威仪厚重的声音传来，老臣们也只好愤然作罢，狠狠的瞪视了李随风眼，拂袖入座。
几位老臣间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道狠戾之色，今日必定要除掉这祸国殃民的奸贼！这人对陛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大夏王朝皇族血脉若想长久延续下去，必定不能让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李随风入座，李福跪坐在他身后。众人也接连入座，今晚为“水尘空”接风洗尘的晚宴便开始了。
一开始摄于朱雍和李随风的威仪，还有二人矛盾又和谐的微妙气场，大臣们还比较忐忑，言语动作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但当几杯酒就下肚后，借着酒劲众人也放开了些。
纷纷向水尘空将军和帝王二人敬酒表示敬意和祝贺。众人一边喝酒听着乐曲，一边听着水将军对这次外族突袭事件的讲述。
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大臣们也喝的有点昏昏沉沉，这时上来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宫女，开始了舞技的表演。
陈安几位老臣与水尘空对视了一眼，示意可以开始了，水尘空了然点头。
放下杯盏，话锋突然一转，面容变得十分肃穆，眼中闪过一道迟疑，但最终变为了坚定，“皇上，臣此去还查到了一件大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雍饮酒的动作一顿，瞳孔微缩，一道不忍之色闪过。暗道，来了！要开始了吗？果然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下不了手的，艰难的扯了下嘴角，努力维持着面上的淡然和不在意，强笑道：“既然是大事，爱卿直说便是。”
“据臣所擒的外族将领所说，此次他族入侵并不是空穴来风，乃是早有预谋。朝中有大臣与他族勾结合计制造出的这场边疆战乱……经过臣百般审问确认，那位大臣便是主管东厂的李随风大人。”
听闻这话，一众大臣被酒意迷醉的有些混沌的脑子仿佛在这一刻炸响了道惊雷。勾结外族，妄图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不由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皇上下首的李随风。
朱雍扯了扯唇，心中暗自苦笑，看来自己还是下不去手，再缓缓吧，“哦，水将军能确定此事确实属实吗？可莫要诬陷了朝廷重臣，亚父辅政多年，一直忠于大夏王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欺君叛国之事。”
老臣们见此，不由眉头紧皱，看来皇上对李随风还是下不去手。陈安眼睛微眯，浑浊的瞳孔中睿智与狠绝一闪而逝，不过幸好他们有几手准备。
见皇上不信，水尘空便让人呈上了“证据”，在证据确凿下，朱雍只好妥协。准备遣人将李随风关入大牢，静候处置。
老臣们怎么可能答应，陈安眼中闪过坚定的戾色和果决，不经意的拂袖，一个白瓷酒杯碎落到了地上，“咔嚓”一声刺耳的碎裂声传开，也给了卢禅可以动手的信号。
35。方成宇的报复（）
听到那声脆响，李福身子猛然一震，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低垂的头颅缓慢而僵硬的抬起，眼中挣扎、无奈、孺慕、忠贞相互交杂碰撞。
“师……师傅”李福嘴唇一张一合，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唇瓣碰撞间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仿佛在无声呼唤和嘶鸣。他知道师傅绝对活不过今天，但他绝没想到最后要动手杀死师傅的人会是自己。
胸腔中仿佛堵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每次呼吸都艰难万分。余光瞥到陈安催促的目光和警告的眼神，不由僵硬的扯唇想要苦笑，但他却发现现在的他连最简单的扯唇苦笑的动作都做不出了，望向师傅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国之大义是何？礼仪廉孝又是何？他都不懂！为什么要他来做这个抉择！他只是个皇权斗争中挣扎求存的鼠辈而已，凭什么又为什么让他来做这个残忍的抉择！心仿佛被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痛彻心扉！鲜红的血液仿佛在胸腔中汇聚成了痛苦、悲绝的河……
不管速度多缓慢，内心多挣扎，李福的头最终还是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发红，眼中噙满了泪水，抬头看向李随风的的视线已然一片模糊，明明是奸臣的，明明说好下手要果决的，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泪水不自觉的流下，但瞳孔中的神色最终还是化为了无神和忠贞的麻木。
忠与孝两难全时，该当如何抉择？是选择忠，还是孝？没人知道什么是更好的选择。
或是万般因素或是一念之差，李福最终还是选择了忠于国……
痛苦的阖上了双眼，阻止泪水的溢出，掩去眼中剧烈的情绪，再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果决、坚定。
趁着陈安打碎酒杯，众人视线被转过去，卢禅抚了下手中锐利的尖刀，眼神坚定而悲怆的向李随风的后心窝迅猛的刺了下去。
一声闷哼声后，空气一片寂静，刺眼的鲜红血液喷溅而出，黏腻的血浆从手心处蔓延溢出。喷洒到了李福的手臂上、衣服上还有面庞上，浓郁的血腥直钻入鼻中，一时间入眼的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绝望的鲜红血色。
李福楞然的低头望着充满温热黏腻鲜血的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知道会很痛，但没想到会这么痛，痛到撕心裂肺，痛到窒息的无法言语……
机械般的抬头便看到师傅像他望来的最后一眼，那一眼只有微微的惊诧更多的是释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温和欣慰的笑容便阖眼向后倒去，李福忙上前扶住。
看着怀中师傅安静到过分的苍白睡颜，还有面庞上、胸口处那些碍眼的大片血迹，李福微微颤抖，他从来没见师傅这般狼狈过，这一切还是他亲手造成的……扬起手想要把师傅面庞上碍眼的血渍拭去，但抬手时看到入眼的鲜红却又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好疼……真的好疼……疼到了忘记哭泣、忘记言语、忘记呼吸。似乎周围的空气都成了最尖锐的刺刀，每呼吸一口都是痛彻心扉。
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
什么国之大义？什么荣耀？他都不要了……师傅回来，好不好……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可是他再也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了，他不配。
大殿里也是寂静无声，仿若那一瞬众人都错位了时空，离了魂。
半晌后，朱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时他是失了魂的，反应过来后一股热血窜上了脑子，想不管不顾的冲下去抱起亚父的尸体杀了李福……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高台上，淡淡的望着这一幕，眼中什么东西消逝了，他还是那个帝王……
老臣们欣喜万分，大臣们也跟着松了口气，面上皆是喜悦的神色。在老臣们的欣喜和水将军的恭贺中，朱雍也带上了一副笑意的面具。
只是卢禅知道，在他做出抉择后要承受的一切都要来了，虽然老臣们将他保了下来，但见帝王不经意扫过来淡淡带着杀意和恨意的眼神他就知道了，他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切都是他该受的……
屋外雷鸣电闪，一道炸裂的轰雷后，大雨倾盆而下。压抑的古城在这种氛围下更显震撼肃穆……
骤尔九天下霹雳，欲裂百骸欲倾梁。积年隙尘落纷纷，僵立前事忽茫茫。搜定游魄犹未定，唯坐玄黄对洪荒。
……
“咔！好这幕结束，拍的不错！大家都去亭子里休息会儿，给你们准备了盒饭，今天我请客！”看到最后一幕卢禅的表现，王国辉不由拍手叫绝，卢禅和宋爱民在一起碰撞出来的演技和气场实在是太带感了，没有被几十号人遮掩住，反而将气场发挥到极致，二人飙起戏将几十号人都包揽在其中，太精湛了！
看向卢禅的眼中不由闪过几道可惜，要是卢禅能饰演主角就好了，那么他和宋爱民之间的对手戏就会多上许多，这部戏的质量也会好上不少。
“哎！”王国辉轻叹口气，有时候人还真不能太任性，上次一念之差换掉卢禅，后来想要换回来太难了，来自华影公司的压力，林嘉怡的压力，还有他自己背后公司的压力，最主要是身后投资商的否定，最终他还是没有成功换回去，以至于他还没和卢禅商量这件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眼中闪过几分欣赏和无奈之色，来到被大雨淋湿衣服的卢禅面前，也不在意卢禅身上的潮湿，用手拍了拍卢禅的肩膀，笑着诚恳的说了些道歉的话，对上次换角表示歉意，表示下次有新戏有合适的角色，一定会事先考虑卢禅。也希望卢禅给他给面子，接过这次这件事。
卢禅自是淡笑着同意了，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他现在敌人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说到敌人，卢禅突然想到方成宇，眼中闪过一道疑惑神色。
他隐隐猜测到方成宇今天会动手，因为今天是最好的契机，毕竟过了今天方成宇想要再对他出手就不容易了。
本以为方成宇会在今天这幕戏中做手脚，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猜错了？
卢禅左右环视了一圈，突然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人呢？刚刚还在休息室换装的方成宇不见了！
36。那个舞台！（）
果然是今天动手吗！微微惊讶后，卢禅凤眸微微眯起，抬手擦去从淋湿的发梢上滑落下来的水滴，遮掩住了墨色瞳孔中划过的淡淡笑意和隐隐的期待、兴奋。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王国辉见卢禅动作奇怪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话说王导今天《权谋》拍摄就到此结束了，下次见合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不请我们吃个庆功宴什么的？”卢禅转身拿了条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转移话题对王国辉淡笑着调侃道。
王国辉微怔，随即朗笑道：“哈哈哈，早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旁边的龙耀酒店，这次我可是出血本了，算是犒劳下你们这部戏里给我的惊喜。那好吧，快点，等你们换完装我请你们大吃一顿。”
卢禅笑着应承了句就去试衣间换起了戏服，王国辉则招呼着其他人快点收拾。
一系列收尾工作完善后，除了那些要赶着去其他剧组的龙套演员，其他的一些主要角色、有些戏份的配角和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都一起去了酒店。
王国辉点人的时候也发现方成宇不在，还有些疑惑。问了剧组工作人员才知道方成宇今天有事先走了。
王国辉蹙眉，面上有些不悦，这新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是什么意思。这次提前离开说都不跟他说一声，是看现在拍摄结束了，他这个导演没用了，所以不放在眼里了是吗！连通告排的那么紧的影帝宋爱民都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来吃这顿庆功宴，这新人好大的面子！
虽然气愤，但最终王国辉也没说什么，冷哼一声，带着一众演员及工作人员就去了酒店。方成宇这次算是彻底上了王国辉心里的黑名单。
见此，走在人群中的卢禅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清浅邪肆的弧度。
……
今天暴雨下的时间格外的长，一顿庆功晚宴后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不时还传出轰隆的电闪雷鸣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如此循环，似是不止。
导演和其他的演员们都喝的有些醉意，晚宴后，都被各自的经纪人或是助理开车接走了。
因为卢禅住在剧组临时宿舍，今晚来参加庆功宴的倒没有一个和他同路，也有人表示要送下卢禅，不过被卢禅拒绝了，这里离临时宿舍不远，走十几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而且他不一个人过去，不辜负了方成宇的一番准备吗……
撑起黑色的雨伞，卢禅正想走进雨幕，但却被一声清朗的声音叫住了，迈出的脚步微遁，便看到换下一身龙袍穿着休闲服的宋爱民跑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他一脸无奈神色的助理。
“这个给你，作为朋友的见面礼。”宋爱民跑过来气还没喘匀，便把一个册子递给了卢禅。
卢禅微楞，疑惑接过册子，翻看了几眼，神色微惊，迟疑抬眸，“这个，你给我？不，这份礼我不能收。”说着将册子递了回去。这是部电影外加男主角色戏份的剧本，没错，是电影角色，不是电视剧，所以这份礼的分量可不小。
宋爱民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直起身子来，却没有接过卢禅递还回来的剧本。抬眸认真的看着的卢禅，笑道：“收下吧，其实说是把你当成朋友，还不如把你当成了对手和知己。现在你在圈内的实力是够了，但资历还不够，既然当成对手当然得公平起见，我等你，等你和我平起平坐那天，我们一起冲击下上面那个位置！”
说着宋爱民手向上指了指，眼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那一瞬蕴含了太多情绪，浓烈的向往之色与无尽的坚持揉杂，完全不掩饰的表达出了一个沉迷演技的演员对那个位置的浓烈的热情和无穷的渴望。
拍了拍卢禅的肩膀没给卢禅反应时间就带着经纪人上了车子。
望着疾驰而去的保姆车，再看了眼手中的一个有些被雨水打湿的剧本，卢禅眼中渐渐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还有些隐隐扭曲的偏执和疯狂。
“既然这样吗？那我……收下了。”卢禅轻轻呢喃道，那个舞台吗？他早晚要登上去，上辈子加这辈子，那个舞台已经成了他最深的执念。
把剧本放入怀中，撑着黑色雨伞缓慢的走进了雨幕。
……
大雨依旧瓢泼，一道闪雷过后，疯狂的倾洒而下，狂风呼啸吹的大雨纷乱倾斜，也吹的雨伞颤动不止。但不论狂风肆虐的有多疯狂，雨伞的把柄依旧被卢禅稳稳的握在手中，眼神淡淡的稳步的向剧组临时宿舍走去。
因为渐渐步入夜晚，天空愈发的黑沉，走过那条热闹的商业街道后，便步入了寂静的古城。
道路两旁街灯亮着散发着微黄的暖色光芒，本应给人带来暖意，但在着一片寂静的古巷里，配上这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不堪承受的感觉，仿佛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些微弱的光芒就会破碎，重新回归到无穷无尽、堕落的黑暗里去。
走到一个路口卢禅脚步微顿，抬眼不经意扫过路口处的一个闪着紫外线红光的摄像头和身旁巷子里的一个黑暗狭窄的分叉口，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期待和残虐神色闪过。就是这了，最好的狩猎位置。但他也不确定方成宇会不会这么做……
不过就在卢禅站定没一会儿，身后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了过来，伴随着刺耳的汽车轰鸣声，还有那种极致危险到来的感觉，卢禅瞬间做出反应，一个前滚翻，翻进了旁边的一个狭窄的小巷。
没管身上的淤泥，缓慢的站起了身。听着巷外的一阵刺耳刹车声，卢禅微微勾唇，这条小巷可进不来车。
不过神色也有淡淡的无奈，这本是他想到方成宇会做出的最坏也是最不理智的一种做法，但他没想到方成宇还真的偏偏选择了这种。
一道汽车开门声后，方成宇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巷口，手中拿着一个盖着盖子盛满液体的玻璃瓶，缓缓抬头，方成宇眼中带着极致的阴狠，嘴角挂着怪异而狰狞的笑容……
37。那我就帮你一把（）
见到方成宇手中的那个盛满液体的玻璃瓶，卢禅瞳孔微缩，果然，是这种最恶心的手段！微微抿起薄唇，嘴角挂起一抹嘲讽而冰冷的弧度。他该感谢今天是个下雨天，这瓶硫酸还盖着瓶盖吗？
抬眼望向方成宇的目光已是一片刺骨的冰冷，那这样就不怪他了。
暴雨疯狂的下着，没了汽车和伞的遮蔽，肆虐的雨水快速的淋湿了卢禅和方成宇的衣衫，狂风夹杂着大雨飒飒的扫在二人身上发梢上不停的向下低着水，雨水很快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一阵闪雷劈过，在一片白昼般的刺眼银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