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岭之北-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财劝四喜:”四喜,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管你大和你妈。你在那边干的还好吗?要不干脆回来,陪你大和你妈,一起住到我家来!”四喜顾不上擦去眼泪,只是一个劲抽噎,“正财哥,我们家完了,我哥不在了!”
正财执拗地掰过四喜的身子,斩钉截铁地说,“四喜,还有我啊,只要你们不嫌弃,今后我就做你们家的儿子,给二老养老送终!”
四喜抬起泪眼盯着正财看了好久,说“不行,我们不能连累你们家!”
第二天天麻麻亮,四喜就带了二老翻山越岭,走了整整三天才回到杨村。
一回到杨村,四喜立马带了二老去求大太太。大太太早就听说了这场洪灾,见四喜把两位老人都带过来了,也只好让先安顿下来。回头把李冬狗安排给了杨七光,帮着曹三放牛,四喜妈则安排到厨房,帮着陈妈洗洗刷刷。
按说四喜回来了,送奶热奶的活应该就还给四喜,但曹三不知哪门子邪劲来了,硬是不愿意撒手。仍然坚持每天亲自热奶送奶。时间一长,再密实的帐篷也会产生裂缝。四喜一家人都发现曹三和四姨太的不对劲。冬狗是老实人,又是刚来寄人篱下,不愿意惹事,晚上一个劲地叮嘱女儿:“你可别多管闲事!”四喜嘴上虽然不说,但内心里却感到了一阵阵恐惧。
该来的总归要来,这一点往往不是人所能左右的。这天大太太让人喊四喜到自己房间里来。四喜猛地感到头疼的厉害,心脏跳动的厉害,满脸发烧,好像是自己作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太太斜靠在临窗的一把躺椅上,嘴里磕着瓜子,“四喜,你大和你妈也来了有快个把月了吧?”
四喜连忙点头:“多谢大太太,我大和我妈来了一个月另七天了!”
大太太也不正眼看四喜,噗地一声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嘴瓜子壳,“都还习惯吧!但凡有不习惯的,你告诉我,我随时让人给他们调!”
四喜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能被太太收留是我们家上辈修来的福气!”
大太太又说,:“没关系的,你们家和我娘家那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我哦…”
四喜后背一个劲冒冷汗,“太太,我把您当亲身母亲看,哪能有事瞒您呢……”
大太太笑了,“这就好,这就好。不过我最近怎么总听到有人议论老四,你是她面前的,不会一点动静没发现吧?”
四喜脑子轰的一声,连忙跪下来,“太太,我我……”
第四章 大太太暗渡陈仓(求推荐求收藏)()
人往往不是你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你。包括你的人生轨迹和最终命运的归属,冥冥中总有一些说不上来的规律在悄无声息地影响你、左右你。根旺的出生仿佛印证了这种规律的存在。
连娶四房太太,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四老爷庆幸自己杨家有后。正当全家喜气洋洋筹备百桌大宴之际,四老爷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暴跳如雷的噩耗:这孩子不是他的,而是长工曹三的!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太太。大太太选择在这个时候才告诉老爷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有她不为外人知悉的因由。
四老爷咋一听,根本不信,反斥责大太太,“你不要嫉妒老四,她是咱们杨家的功臣!”
大太太冷笑,“功臣不功臣,你只需把四喜叫过来一问便知!”
四老爷马上让人去喊四喜。四喜来了,因为紧张,细碎的牙齿把薄薄的嘴唇差点咬出血来。四老爷亲手把正厅门掩上,狠狠盯着四喜,沉声问,“嫚啊你不要怕,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大太太说的是真的吗?”四喜哭着回答,“老爷,您老饶了四喜吧……”
四老爷大怒,“狼心狗肺的东西!去,马上把这二人绑了,我要召开杨姓族人大会,将这二人沉潭!”
大太太连忙劝阻,“老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暗度陈仓!”
四老爷暴瞪着血红的一双牛眼,“什么叫暗渡陈仓?”
大太太笑了,“孩子是无辜的!来到杨家就是咱们杨家人!您要开大会一沉潭,可就让全县人都知道咱们杨家无后了!“
四老爷一听也对啊,这事还真不能往大了搞。
大太太不急不忙地接着说,“百桌大宴不仅还要搞,而且要大张旗鼓搞,要让全稠岭全石城县都知道,咱们老杨家后继有人!至于这对狗男女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一定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后悔药!”
完了,大太太狠狠盯着四喜说,“从今天起,你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说出去半个字,让你后悔终生!”
四喜全身筛糠似的不停发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这之后,杨家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先是曹三放牛放牛不知怎么地就失踪了;而后是四太太突然就感觉身体不适一病不起,开始天天吃药成了药罐子,不到一年也就撒手去了。根旺从小就跟着大太太长大。
入了几年私塾,根旺就不是读书的材料,气走了好几个教书先生。四老爷只好让根旺回到家里来先是跟杨七光管管田产,后来看那主根本就不是个能吃苦的人,索性让他跟了自己跑地保,不到二十岁就让他接了保长的差使。
没想到,这倒对上了他的脾性,根旺还真就是为这个差使而生的。他当保长后,不仅跟县长跑前跑后如鱼得水,还组建了一支十几条枪的民防团,俨然成为稠岭数得上号的人物。然而不幸的事情终归要来,与金枝的结婚再次印证了那个冥冥中不灭的命运规律的存在。
第五章 美人心计之风吹草低(求收藏)()
金枝要说长相,绝对算得上整个绸岭乃至整个石城县排的上号的大美人。金枝长的美,用根旺的话说就是“再君子的男人到了她这儿都一个个成了癞蛤蟆!”金枝的美不仅仅美在她水蛇一样妖娆的身材和凝脂一样白皙的皮肤,更难得的是她那黑的发亮的一头细柔的长发,柳浪轻拂,随时散逸着谈谈的清香。根旺就是栽在了这股清香里。
金枝不是本地人,本地人没有她那样高挺的身材;金枝不是山里人,山里人没见过也不会使用香水。
金枝更不是黄花闺女,因为她是跟着绸岭头上那小股驻军过来的。这股驻军的头领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山东大汉,人们都叫他候司令,其实这支队伍连马夫、伙夫全算上,也就百十来号人,顶天了也就是连的编制。这支队伍总共在绸岭也就呆了不到三年。后来听说被调到江北剿****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金枝头起是侯司令的人,但又不是侯夫人,用绸岭人的话说也就是个小老婆。小老婆就小老婆,要命的是侯司令虽然是个霸气十足的军人,但却是个极其惧内的软脚蟹。侯司令的大老婆长的一般,但却是典型的母老虎。绸岭人只见过一次大老婆,据说她是从老家山东赶过来专门收拾侯司令的,但就是这一次,金枝就彻底失去了小老婆的身份,不仅被大老婆撕扯的头破血流,还被侯司令一脚踢出了军营。
根旺认识金枝不是在军营,而是在兰香苑。兰香苑是石城唯一的一所官方认可的妓院。金枝是这里的王牌中的王牌。
石城虽然是徽州和池州人口最少的一个县,但当地有身份和家财的人还是大有人在。这跟石城县的地理位置有关。明清时期,安徽隶属南直隶,清朝初期,改南直隶为江南省,相当于现在的江苏和安徽以及江西、浙江局部。康熙六年(1667)安徽从江南省拆分出来正式建省,取安庆府和徽州府首字合成为省名,但省直衙门还设在南京。乾隆二十五年(1760),才定安庆为省垣。石城县沿秋蒲河出殷汇隔长江北眺安庆,西去太平;走徽商古道出牯牛降南接徽州,东往宁国。虽属池州,实处安庆、太平、徽州和宁国四府包围中。建国后,石城县也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先后划归徽州、安庆和池州。边缘结合部的特殊地理位置,再加上境内崇山峻岭,造成了当地特殊的乡土文化和经济现象。秋蒲河水道和徽商古道是石城人对外交往的两条最重要通道,也借此催生了众多的木材商、茶商和药商。兰香苑就是为这些商人显贵提供生理和心理抚慰的主要场所。
根旺去石城可以说是公私兼顾,一则可借押解茶税或壮丁出公差,一则可借贩运稻米或木材出私差。总之他是每个把星期都至少要去一次,每去必到兰香苑,每到兰香苑必点金枝。
既然是王牌中的王牌,金枝的包房价也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好在杨家毕竟树大根深,底子厚,这点花销倒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如果金枝只想做石城的花魁,根旺的人生可能会像他老子四老爷那样一直这么平顺地走下去,可是金枝偏偏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有她的心计。
一件事情就足以让根旺不得不用八台大轿来娶她。这件事情既不是杨家截留茶税,也不是杨家私藏军火,而是杨家最痛的地方,就是根旺的出生!这是杨家人最软弱的所在!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四姨太早成了黄土,曹三不知去向,就连唯一的见证人四喜也因为误食山菌成了哑巴!还有什么能把杨家认为是永远的秘密彻底翻转呢?
要说金枝不仅是美人,更是有心计的美人。金枝敢揭这道疤,确实是她抓住了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杀手锏,那就是曹三还活着!而且只有金枝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第六章 你怕了吗?(求推荐票!)()
自从四喜从李坝回到杨家,曹三就老是感觉眼皮发跳,像是随时要发生什么事情。
以前只要一想起送奶,曹三就全身发热,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现在一想起送奶则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就像电一样一点一点撞击着心房,让他彻夜难眠。好几次他想把送奶的环节交还给四喜,但话一到嘴边,他的眼前又会浮现出素秀那张羞红羞红的脸和那春风拂柳的瘦瘦的身材,这使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亲手去割裂这层无限美妙的心灵之约。
一个人所谓最好的决策莫过于选择在最恰当的时间以最恰当的方式做最恰当的事。曹三不属于那种特机灵的人,但是他属于那种懂得进退的人,虽然真的要做出选择有千难万难。最终促使他做出选择的却只有陈妈的一句话。
那天,曹三还是鼓起勇气去送奶,才走到厨房,就见整个后厨只有陈妈一人。陈妈见了曹三,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瞟了曹三好一阵,待曹三热好奶准备起身去送时,陈妈才很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三啊,你有好久没回去看你大和你妈了吧?最近可能要变天,要走趁早走!……”
曹三的脑袋猛地像是被重击了一下,有点眩晕。他愣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就这样心事重重地来到四姨太房门前。他望了望这个熟悉的房门,能够想像到房门里那个让他日夜辗转反侧的人正在等着他,他犹豫了很久,微微举起的手正准备去敲门又缓缓收了回来。他咬了咬嘴唇,把奶放在门前的空地上,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
吱呀一声门在他身后打开,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今朝怎么不送进来?”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几乎每天晚上做梦都还回味着这轻柔的声音。他知道素秀就在他身后,他站定,停了有一分钟,沙哑着声音回答,“不了,今朝七哥那里还有急活,您赶紧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素秀幽幽地问“你怕了吗?——”
曹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狠狠撂了一句,“你好好的,我最近可能要回一趟曹村,我妈生病了!”说完,曹三就逃似的跑开了。身后没有再听到一句话,但他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凝视后背,那哀怨的眼神一直在穿透他全身。
离开杨家,他没有去村西口草棚,而是径直往村东口疾走。这是通往绸岭深山的路。他熟悉那里的九曲十八湾,他熟悉那里的沟沟岔岔,他从小就听人说,绸岭深山里有豺狼虎豹,也可能有土匪和山神鬼怪,进了深山老林能活着出来的没有几个,但他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只能朝前走。即使自己喂了豺狼虎豹,也不能让素秀在族人大会上受辱。那是关系到一个女人全部的名节,没有名节,对女人来说就是生不如死!
曹三还知道,翻过绸岭,就是太平府地界,只要到了太平府,他就有希望!
第七章 深山奇险之生死蟠龙潭(求月票!)()
绸岭在新中国成立以前,准确地说在上世纪60年代以前,是横亘在皖南人民心中的一道挥之不去的关碍。从地形地貌上说,绸岭自西向东横跨整个皖南山区,大大小小的沟岔不计其数,绸岭深处常年云雾缭绕,几十里不见人烟,传说中不仅有豺狼虎豹、巨蟒毒蚊,还时时出没野人和山魈。康熙四年,徽商汪大用组织的二十多人的骡马队,驮运500斤清明前毛峰、1000多斤山菌、2000多斤松香,取道蟠龙沟,计划翻山越岭开辟一条新的徽商货道,经太平府运到扬州行销。队伍携带9口火铳、7把砍刀用于防身。阴历9月进山后到来年四月,无一人活着出来。宣统元年六月,瑞典探险家斯文森携带指南针等现代装备进入稠岭的云崖沟探险,结果自身遇险,未能生还。自此,稠岭深沟当地人谈虎色变,无人再敢深入。
曹三这次闯入稠岭深山,其实已经抱必死的决心。就像当年曹杨两姓为争夺水田而英勇献身的曹姓远祖一样,曹三的血液里奔腾着一股神圣的家族传承,这份传承支撑着他一步步走向稠岭深处。
一开始,曹三还能健步如飞,越往里走,植被越浓密,光线越阴暗,山势越崎岖,路径越模糊。他不得不放慢速度。一边注意判断方向,一边警惕脚下和前方随时可能出现的险情。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已经没有路了,他判断目前应该是进入了稠岭西南麓的蟠龙沟,这正是当年汪大用驼队走的路。蟠龙沟是稠岭众多沟岭中地势相对低平的一条沟,但却是路径最长的一条沟。翻越稠岭,凭当地老猎人的经验,如果求快,应该走云崖沟,路径最短但路况最险;如果求稳,应该走蟠龙沟,路径最长但路况最好。曹三由于多次放牛进入稠岭外围的林地,因此对稠岭大概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选择蟠龙沟,确实是出于对稠岭深沟做了最坏打算,出于敬畏他还是选择了嘴稳妥的一条道。但是其实这并不是最安全的选择,因为他因为走的急,病没有来得及准备随身携带的干粮、火种和必要的防身工具,在深沟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对他越危险。
蟠龙沟之所以叫蟠龙沟是因为这条沟从外往里走,正如从龙尾走向龙身最后从龙头处可以翻越稠岭进入太平府的弋江地区。龙尾的关键地标是一大片苦竹林,龙身的关键地标是沟两岸高坡上的杜鹃林,龙头的关键地标是盘龙潭和飞龙瀑。
曹三走了估计快一个时辰,还没有找到苦竹林,这让他有点着急起来,不会是走错了吧,他开始对路径产生怀疑。
但是已经走了这么多时间,天色越来越暗淡,看样子已经是中午了,如果不能在傍晚时分穿越杜鹃林,则一旦夜晚的雾气与散逸的杜鹃花花叶的气味相融合,则很有可能被人体吸入后昏迷甚至死亡。这是他从当地老猎户那里听说的。曹三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还是不能轻易放弃,决定再往前走最多半个小时,如果还是不能遇见苦竹林,则必须立即返回。
曹三加快了步伐,由于山沟里到处是密密的茅草和被洪水冲过的散乱的山石,一不小心,脚就被崴了。走着走着,他的步伐又慢下来了,而且左脚脖子被尖石划破开始流血。他从上衣袖口撕了一块碎布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继续艰难前行。
过了连续几个山湾后,他突然看见了前方大约50米处出现了稀稀拉拉的苦竹,他心中一喜,看来已经逐渐进入苦竹林。
就在他为此庆幸时,突然听见连续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警惕地停下脚步,就在这时,从左前方的苦竹林中爬出一条大蛇,吐着长长的毒信,昂起高高的头足有1米,两只棕黄色的眼睛怒视着曹三,随时准备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入侵者做出致命的攻击——
第八章 深山奇险之遭遇巨蛇(求推荐票!)()
曹三因为常年在山里放牛,对蛇有基本常识,眼前这条巨蛇头部扁平,呈三角形,全身油滑光亮有彩色斑纹,尾部细长,属于典型的毒蛇。
一旦遇到这种大型毒蛇,绝不能乱动或发出异响,所有这些动作或声音,都会被毒蛇理解成是对方发起挑衅,从而激怒毒蛇。
最好的办法往往是最简单的办法。曹三采取了以静制动,他先是停住脚步,调匀气息,让自己尽可能镇静下来,向毒蛇显示出自己并无恶意,从而让毒蛇也能安静下来,减少可能导致的闪电式的突袭。
双方在对峙,比的是体力、耐心和勇气。毒蛇始终保持着昂首怒视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从蛇嘴里吐出的长长的蛇信在威吓似的抖动,发出凌厉的呼啸声,向疾风吹过树梢,令人毛骨悚然。
曹三的后背不停地冒冷汗,满脸煞白,小腿肚子微微发抖,他已经快崩溃!他感觉自己头脑越来越眩晕,随时有可能会倒下去。就在最绝望的时候,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羞红羞红的脸和那清瘦清瘦的身影。不能就这么倒下去,为了这个魂牵梦萦的女人,他必须坚持到最后,就像当年曹姓远祖为了曹村人的生存,毅然决然把脚伸进烧红的铁鞋里,从而彻底震慑杨姓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曹三矗立着,就像被点了穴,迷迷糊糊中依稀看见面前昂首怒视的大毒蛇竟然缓缓低下头,吞回信子,转身,慢慢退回竹林。
曹三虚脱了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重重的粗气…
足足半个多时辰,他才逐渐缓过劲来,起身继续往前走,因为这场险遇,耽误了至少两个钟头,他抬头看前方的天空,已是夕阳西下,留给他穿越下一个险境杜鹃林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决定在夜色来临前必须完成对龙身的穿越。
过了苦竹林,虽然前方不再遇到毒蛇,但是地势开始陡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