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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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代兄,你我二人共事多年,还有什么话开不了口的!”李存元看着踌躇不决的代信丞,率先捅破窗户纸。
代信丞笑道:“知我者,唯李兄也!今次楚州水患,那位柳公子可谓功劳不小,难道就没打算有什么表示?”
李存元沉着眉头,片刻才道:“不是我不想表示,只是不知道赏他什么才好!赏些钱财吧,怕堕了他在楚州文人才子心中的形象。若赏他个实名,却是柳老将军不希望的。我也是进退两难!”
“这还真是个难题!”代信丞配合着摇摇头道:“李兄如此说,我倒是有点不理解老将军的想法了。你说他如此才华,将军府怎么就放任他到楚州来呢?何不到沙场锻炼一番,将来或可继承老将军的衣钵。”
“却是你不了解将军府的情况了,十多年前柳家从御京城退下来,正是老将军怕断了子嗣。当年圣上剿灭长生园,柳家青壮全都身殒其中,唯独留下两男一女三个孩子,老将军知道柳家惹了圣上猜忌才退回寿州。如今柳家在军中的,柳家嫡系也仅有一个大公子柳忠堂,若是这二人再出什么风头惹得圣上不安,没准柳家就会走到尽头。”
代信丞听他所言,赞叹道:“不愧是当年统率麒麟军的柳家,就算落魄至今也还能出这般出众的人才。”
“怕是不止出众,他那筹案初时你我大意,若是一开始就照着筹案去做,怕是不会出什么瘟疫的漏子!他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通透,放到沙场上定也是一员虎将。”李存元惋惜道。
代信丞若有所思,心里却明亮起来,“说起那筹案,还真是有一套,李兄幸得去拜访讨教,恐怕知之甚祥,若是装订成案印留在衙门,定可造福后人。”
“也对,我空闲便整理一下。只是委屈了那柳择生,我是连署名都不敢了!”
“无妨!若他知道李兄的苦心,想必也能理解!”
二人客套着,代信丞却是对这筹案的分外上心。筹案刚刚装订成书,他便拿了一本。次日清晨,一匹快马自代府而出,那马上的兵士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
包裹里唯有两样东西,一样是那本刚成书的筹案,另一样却是代信丞所写的一封千字荐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再笑一个()
寿州柳将军府!老人背靠躺椅,不时把手中饵料丢向池塘。午间天气闷热,绿柳新芽初展,柳树下虽荫凉却有些气闷。
“将军!”陈九玄佝偻着身子在老人身后站定。
“回来了,择生呢?”老人还是自顾自的丢着饵料。
“将军恕罪,少爷他不愿回来!”
老人闻言微微皱眉,继而转过身来盯着陈九玄。陈九玄接着道:“将军,此番少爷发生了许多变化,害得老九差点都认不得了!”
“怎么回事?”老人沉着眉头道。
陈九玄才是将他在楚州的见闻一一道来。一旁的老人听着,眉头越皱越深,后来再坐不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陈九玄还未说完,老人便道:“照你这么说,他不仅改了名字,就连性子也改了?”
“是的,将军!少爷是我从小带大的,他的脾性我可是一清二楚。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连老九都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陈九玄一头雾水,自打离开楚州这些问题他就从未想通过。
“哼,柳池!”老人冷哼一声,继而望着柳下的鱼塘,怒道:“胡闹,怎么不叫柳塘!我看他是受不得管教,跑到楚州不愿回来了!你怎的由着他胡来?”
“将军,不是这样的,少爷此番可是真改了性子,就连楚州的李存元都对他推崇备至,亲自上门讨教”陈九玄说了半天,才是将话说清楚。
老人越听心里越紧,后来索性又躺回躺椅上,愣愣望着跟前这绿柳,不知想着些什么。许久,老人闭上双眼静静躺在躺椅上,才轻轻道了一句。
“由着他去吧!既然他要做那雨中蛟龙,我这老头子也不能拦着。”
“可那叶家姐妹”
“无妨!长生园已灭,这二人如今已不在局内,若是不扑腾出些火花,那位还不放心呢!”
陈九玄沉默不语。
诗会,在大齐颇为盛行,每每时令佳节,都会有几波才子聚集,说好听点是相互切磋,说难听了却是卖弄风骚。
文人相轻这话说得不假,柳池对于这种劳什子诗会没有什么好感,要不是白无瑕拖着,他真想趁着没人听他说书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等他见识了这诗会的阵仗,也不由佩服这群人闲得蛋疼的本事。茶馆临近淮水,端午头一日茶馆周边的酒楼客栈均已爆满,过往江上的船只画舫更是络绎不绝。茶馆里突然来了许多的陌生面孔,许是茗悦居聚集了不少本地文人才子,柳池还未开始说书,那些自诩才子之称的书生就已经开始暗中较量起来。
作为楚州本地颇具盛名的几位书生,周洺昭和李顾都有几分薄名,只是这二人一个不善言辞,一个淳朴老实,一群书生在这茶馆里争论半天,倒是让许多楚州仕子都抬不起头来。
柳池懒得理会,甚至连说书的兴致都没有了,到时间了才备了壶茶走到茶馆中央。楚州那群书生见他准备开始,皆都禁声不语,唯有那群外地仕子还在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柳池的好心情全没了,准备草草应付了事,一上来就准备开讲。今儿说到了唐僧师徒到火焰山,悟空八戒去借芭蕉扇的桥段。楚州一众书生听说这二人便是那红孩儿的爹娘,也都齐齐来了兴趣。
柳池道:“铁扇仙有柄芭蕉扇。求得来,一扇息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我们就布种,及时收割,故得五谷养生。不然,诚寸草不能生也”
茶馆还是有人叽叽喳喳,那帮外地书生各自论着某某某才学如何,此次端午诗会必然夺魁,全然没有在听柳池说书,俱是吵得不行。楚州一众仕子几番劝解无用,一个身材高大的突然从席中站起,朝着门口那帮外地仕子骂道:“你们这群呆子,能不能把鸟嘴都闭上,听个书都不得安逸,不听就滚远点!”
他这一闹,茶馆瞬间就炸开锅了,那群外地的书生纷纷怒目,有一人站起来道:“这位兄台,你好歹也读了几篇圣人文章,怎滴说话如狗屎那般污秽不堪?”
这人双十出头,长得唇红齿白,身着玉带蓝衫,被那群外地书生拱卫在中间,有几分马首是瞻的味道。柳池见两波人闹了起来,却没有劝阻的心思,倒茶喝了一口,反倒是一手撑着柜台看起热闹来。
这话一出,楚州那帮文人才子火冒三丈,自己听书被别人打扰了不说,如今别人还如此嚣张。当下一个瘦弱的书生便骂道:“不知道是谁满嘴喷粪,打扰别人听书还有理了,什么狗屁才子,端午诗会就不该请你这样的人来,大伙说是不是?”
楚州仕子纷纷应是,一时间弄得那唇红齿白的书生灰头土脸。他没敢接话,不代表他身边就没个说话的人。
“怎滴?仗势欺人么?你们可知这位公子是谁?别说我们打扰了你们听书,就算是拆了这间茶馆,尔等也没地方说理去!打扰了你们听书是吧,无非就是赔几两银子的事,你们大可到其他地方听就是了。有种咱们明日诗会一决高低,看看你们楚州才子能博得几两风流!”此人说着,自怀里掏出一袋银子,约摸百多两的样子。
柳池见他掏出银子不由两眼放光,这生意做得,不仅省得说书浪费口水,还连明后天的补亏都能赚回来。
谁知楚州那精瘦书生冷笑道:“就凭你那二两铜臭还妄想在此地撒野,也不看看茗悦居是什么地方!小柳掌柜才学冠绝楚州,是贪图你那二两铜臭之人?”
柳池听他此话暗骂一声蠢猪,便知先前的打算已经落空,索性缩回柜台里跟叶彤挤在一块,默不作声。
“哟,就凭那说书的掌柜,毛长齐了没有?难道楚州无人,要靠一个说书的掌柜来撑场面不成?”这人嘴上忒毒,丝毫没给楚州仕子留情面,弄得楚州一干书生面红耳赤,竟没有人敢上前接话。
其实也不是楚州仕子认怂,他们来这茶馆听书多日,见识了那个小掌柜的文采风流,当下柳池不说话,也没人会踩他的面子上前打脸。
你们闹你们的,等会付钱就行,干嘛有扯到我身上来。柳池懒得搭理,索性坐了下来,只留下埋着头的半个脑袋。反观他身边的叶彤倒是饶有兴致,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头调笑道。
“这你也忍得住,真成了忍者神龟?”和柳池处得多了,柳池那些稀奇古怪的话倒是被她学了不少。
柳池抬头瞥她一眼,却见少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由得看得呆了。她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勾着一道弧线,灵动的双目明亮动人,腮上两个梨涡悠悠浮现在脸颊,配合着她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狡黠,分外动人。就这一抹风景,世界就算再美丽也失了颜色。
“看什么看!”少女瞪他一眼,脸上的笑意瞬间冰冻。
柳池无奈抬起头来,侧身看着叶彤,低声道:“你若再笑一个我便出去!”
“稀罕!”叶彤瞪他一眼,话更冷了,自顾自的翻着那本不知翻了多少遍的空白账本!
他心里瞬间不爽了,好不容易见着这么一抹动人的风景,说没了就没了,哪是你们有几个臭钱就能买得来的?他自柜台后走出来。
“谁家的看门狗没拴好,跑到我这里来嗷嗷叫,恁是心烦,再没个人来牵回去,在下可要关门打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可惜()
茶馆里的气氛有些僵硬,一群楚州仕子碍于太清楚茶馆小掌柜的文才,没人吱声。而对面一帮外地书生个个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都想用秤砣将他们的头颅给压下来。
可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那本坐在柜台后的单薄身影自柜台后走出,一出口就语出惊人。楚州一群书生见他开口,心中都舒了口气,若是这小掌柜不开口,他们还真不好就在茶馆里发飙。
外地仕子中那位唇红齿白的书生脸色阴沉,有些诧异的盯着走出来的柳池。寻常文人争强斗胜,就算才学粗浅也要争上几句,可为何在这间茶馆,一帮楚州书生却失了气节。才学冠绝楚州的小掌柜,能压得一帮楚州仕子不敢做声,莫非就是眼前这位?他能深思熟虑,却不代表身边的人也能,他身侧刚刚接话那位又开口了。
“哪里冒出来的厮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这人干瘦如柴,贼眉鼠眼,每句话俱是难听至极。柳池略微扫过,并不理他,朝着那蓝衫玉带的公子道:“这是你家的狗吧!不牵走我可真要打了!”
“在下徐谦徐淮瑜,见过小掌柜!”他柳池的指桑骂槐并不在意,反倒是饶有兴致盯着柳池。
柳池淡淡一笑,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虽不好受,却也没什么损失。这徐谦察言观色,倒不像他身侧那位贼眉鼠眼的书生。“徐公子客气了,小店开门做生意可经不起各位这样折腾,若是几位不想听书,大可挪个地方便是了,何必难为在下?”
“何必跟这群庸人讲理,撵出去就是了!”楚州仕子有人不满嚷道。柳池没好气回头白了众人一眼,撵走了茶水钱你来付么?
“小掌柜说笑了,淮瑜可没养狗的爱好,这是林朝郁林兄。”徐谦介绍道:“林兄虽然话粗浅了些,但着实有几分才学,我等初到楚州,明日又是端午佳节,难免一时难抒心中诗意。刚刚淮瑜听楚州各位兄台都对小掌柜颇为推崇,不知当下可否赐教一二?”徐谦脸上始终挂在淡淡的笑容,好像在说着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柳池会心一笑,对徐谦这种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却极为反感。似徐谦这种人不是没有才学,只是将才学用错了地方。徐谦将林朝郁推出来,一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深浅,另一个就是太过珍惜自己的名声。这种人,输不得也输不起。
“赐教就不必了,小店还要开门做生意,若是几位对听书没什么兴趣!在茶馆里安静品茶也没什么不好,小子叨唠不了多久。”柳池压根没想理会这群人,说完转身就走。
“你当你是什么狗东西,还赐教,徐公子看得起你让你嘚瑟两句,还真把自己当人了?”谁知徐谦没开口,贼眉鼠眼的林朝郁却开口了。
柳池闻言,刚转身又转了回来,突然盯着眼前那干瘦如柴的书生,一脸寒霜。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之前他是没心情计较,这下子却是真的想要撵人了。
“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他徐徐道来,一字一句皆冰冷无情。众人一见他开口便齐齐沉默了,细细品味他诗句里的意思。
谁知柳池口风一转,冷喝道:“还真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裳不认人。”
众人一听,初始觉得他头两句颇有韵味,但听到第三句便觉得这诗粗鄙不堪,待他第四句一出,众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后,楚州众人才发出一阵轰笑。
“这小柳掌柜也忒坏了,写针骂人,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识!”
“骂得好,这帮外地仕子目中无人,也该让小柳掌柜教训一番。”
相比楚州仕子的一片欢乐,对面一群外地书生面沉如水,林朝郁骂了个你字,要不是被徐谦伸手拦住早就冲上去了。
文人怕的是什么,怕的便是以文辱人,若是这诗传了出去,恐怕林朝郁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个笑话。
相比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林朝郁,徐谦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小掌柜这诗头两句倒还过得去,只不过后两句确实粗鄙了许多。林兄不善诗词,不知小掌柜可否对上一对?”
柳池连搭理都欠奉,他是在不想跟徐谦这种笑面虎扯上什么关系,只是一脸阴沉的瞪着林朝郁。
“怎么?不敢?”林朝郁这会儿有了底气,诗词他文才一般,可作对却是他自认为手到擒来的好戏。
柳池没说话,根本就不想搭理这群一天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可他小觑了这群书呆子的脸皮,骂成这样了都还不走。
他没接话,徐谦却有些急不可耐了:“小掌柜作为东道主理该礼让林兄才是,况且小掌柜刚才也出了一题,这下也该林兄出题了,小掌柜认为如何!”
柳池侧目看他一眼,对徐谦这伪君子越加厌烦。
“听好了!”有徐谦出头,林朝郁似乎有了底气,继而道:“鼠无大小皆称老,请小掌柜赐教!”
楚州众人见林朝郁出题,皆都低头沉思。柳池闻言嗤鼻冷笑,原来是要骂人,这他可不虚。只见他微微沉眉,突然绕有兴趣的笑道:“鬼有雌雄总姓乌!”
对句一出,林朝郁面如寒霜。他出这对句,乃是骂柳池作老鼠,谁知柳池不待片刻又给他骂了回来。徐谦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淡了许多,一群外地仕子都面色铁青。
楚州这边可不这么想,见柳池对了出来都松了口气。他们也都知道这出句的深意,只是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合理的对句,没想到这小掌柜不仅想到了,反而还把人给骂回去了。
林朝郁显然急了,举目四顾,突然看到窗边挂着的几根芦苇,心里来了主意,又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基浅!”
对句一出,林朝郁上一刻的阴郁一扫而空,吟诗作对讲究即兴而作,他也是方才看到这墙上的芦苇才有此一对,当下信心十足。徐谦也看到了对面墙上的芦苇,面露笑意。
相比下来,一群楚州仕子却心里焦急不已。这出句骂人骂得极为高明,且应景而作,想要对出对句,不光应景,且不能失了面子。众人愁眉苦脸,却是没什么好主意。
柳池面不改色,却微微走了两步,来到一张茶桌前,自桌上点心里捻起一片竹笋放入口中吃了起来。这竹笋是他亲自腌制的,前段时间那场大雨虽害了不少人,却也让山间的竹笋长得十分茁壮,他前些天到山里修炼,倒是采了不少回来。不过采得多了吃不完,他便腌了一部分,谁知楚州这些书生却极为喜欢这个味道,每日来都会有几人点上一小碟,弄得他腌制的竹笋都没多少了!
他吃着,不少人却目瞪口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东西?只见他慢慢将竹笋吃完,才微微开口道。
“山间竹笋,嘴尖皮薄腹中空。”
楚州那群书生见他对了出来,多少都松了口气,只要能对出来不失脸面便可。可当他们细细一品味,明白了这对句中的含义,顿时齐齐盯着对面的林朝郁,一阵喧哗。
“绝妙!”
“妙不可言!”却是在嘲讽林朝郁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林朝郁突然傻眼了,徐谦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也不见了,那群外地仕子面色尴尬,进退维谷。
林朝郁突然道:“稻梁菽麦棃粟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他这出句问的极不优雅,杂种二字可谓咬牙切齿。徐谦一听便心知要遭。
柳池见林朝郁失了心态,心中冷笑,对于这类常见的古对他又怎会不知。
“诗书礼仪春秋许多正经何必问老子!”他答得比林朝郁出得还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楚州一众书生目瞪口呆,不少人出声叫好,自那日见识了白无瑕花钱买诗之后,今日又见到了小柳掌柜对句的风采。
林朝郁脸色一阵青白,想要再开口却被一旁的徐谦拦住。
“小掌柜博学多才,徐某领教了!”说着拉着林朝郁转身欲走。却听柳池懒洋洋道:“就这样走了,在下可还没出题呢?”
徐谦回过头冷冷盯着柳池:“小掌柜何必急于一时,以小掌柜的才学,何不如明日登了端午画舫,再与徐某在画舫上一决雌雄如何?”
“可你茶钱还没给呢!”柳池似笑非笑,悠悠伸出右手。徐谦面色铁青,不干的自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丢给柳池,转身离去。他却没听到柳池的下一句,“我对那什么狗屁诗会可没什么兴趣!”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约摸有七八十两,还真是个有钱人,可惜了。
柳池转身,却见柜台后的少女掩嘴偷笑着,两眼弯弯。他微微上前一步,想要扯开少女掩嘴的袖角,却又被少女冷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