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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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军实在是太迫切需要增援了，打了几天的烂帐，在华军势如破竹的攻势面前，特别是在华军海陆夹攻的炮击面前，号称固若金汤的关东防线并没有想象地那么坚固，华军用猛烈到近乎窒息的火力牢牢笼罩了战场区域，使得关东防线被割裂成一个个小区块而独自为战，任何成建制的调动都只能招来华军的精确打击，前沿防线的兵员本来就少，增援兵力又因为华军火力封锁而迟迟上不去，是故前三道防线接二连三地失守。
比防线失守、士气下降更要命的打击是关东军自身的作战物资储备快要见底了，这听上去像个冷笑话。关东军是按照一年作战需要储备作战物资的，虽然实际储存数量没有纸面上规划得那么多，但也到位了将近7成。按理说这本来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只有当战争降临到头上时，福原佳哉才知道错得离谱对关东军所有物资消耗的测算，大本营都是以日俄战争作为参照对象进行微调的。但这次战争对军火消耗量完全超过了这个预期。粮食等维持资源当然不成问题，实在不够，关东军也有了紧急预案。准备去搜刮关东州内支那人，至于他们的死活，日本人是顾不上了。但最核心的弹药库却见了底，第一天为了与华军炮击相制衡，关东军所有火炮都憋足劲发射，原本能用于一次战役的弹药储备在一个上午就打光了，火力强度和单位时间弹药投放量早就超过了日俄战争数个等级。类似于攻克20高地这样的肉弹攻击想都不要去想。
除了弹药正常消耗之外，非正常损耗也占用了很大一部分资源，数个前线囤积弹药的军火库被华军炸得化为一团蘑菇云在战前参谋们制定的作战计划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行为，但战争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立体形式。居高临下摧毁弹药储备便成了轻而易举的事情。物资一点点少下去，敌人一点点攻过来，即便沉稳如尾野实信也坐不住了。
“长长官，海军的电报来了他们转进去本土休整了。”
“纳尼？”福原佳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箭步跳起来，从参谋手上夺下电报就细起来，尾野实信也是满脸震惊海军这群混蛋居然刚放关东军鸽子？
福原佳哉颤抖地将电报递给尾野实信，低声说道：“阁下，现在恐怕真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到电报上描述的惨败，尾野实信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咬牙切齿地痛骂：“饭桶海军都是饭桶。”
正痛斥间，新的电报又给了两人当头一棒，参谋总长河合操发来紧急电报，谓增援部队在朝鲜登陆中遭到重大损失，无法对关东军进行例行支援，要求关东军务必依靠自身力量坚守个月以上。
“疯了这一定是疯了。”尾野实信将电文撕得粉碎，歇斯底里地跳脚大骂，“支那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力量？这不可能。”
福原佳哉颓然地枯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地想着办法：要想着一无援军二无足够物资储备的情况下坚守关东州个月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海军掌握制海权能提供舰炮火力掩护，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现在根本就不要妄想。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虚假前提，海军倘若能掌握制海权，那增援兵力和物资还不是源源不断而来？
“发电文给东京，直接给原敬首相、山梨陆相发文，让他们务必督促大本营派出增援力量。”到现在这时候，尾野实信也顾不上军部与内阁的“传统矛盾”了，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再说。
原敬首相大概是内阁中最后一个知道朝鲜西海岸战况与增援舰队遭遇伏击的人了，得知消息以后，他长叹一声，重重地跌落在了凳子上，半天都没法吭声，整个人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战局的形势已极其明朗了，因为华军空中优势的存在，一直吹嘘世界第三的大日本帝国海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海战失利、后勤渠道被封锁，关东州、朝鲜两个战场被孤立切割后遭到优势华军力量绞杀，眼瞅着一步步走向深渊而毫无反手之力，这场战争的走向与事态发展，已远远超过了他的控制和预料程度。更让他感到恐惧的则是日本不断恶化的财政态势与民众反映，陆上打不过中国人也就算了，海军都不是中国人的对手，这让每年节衣缩食、纳税捐钱的国民如何待？至于宫内的风评早就是每况愈下，虽然还没有任何走马换将的说法，但原敬知道摄政的裕仁皇太子殿下恐怕对自己的耐心已到了尽头。
“首相大人。”秘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陆相大人来访。”
“请他进来。”原敬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就在办公室会面好了。”
得出来，山梨半造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强寒暄了几句后就切入了正题，“增援舰队的事情，首相大人”
原敬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山梨半造踌躇了半天，还是勉为其难地开了口：“其实还有几个情况，关东州遇前所未有之强敌进攻，目前形势十分严峻，仁川港彻底落入支那之手，我军控制的朝鲜港口只剩下釜山港了。无论哪个战场，都需要速派援军。”
“援军？”原敬苦笑了一声，“本土倒还有几个师团，就是派遣出去也无妨，可运输问题怎么解决？连海军军舰都不是支那飞机的对手，更不用说毫无武装能力的运输舰和商船了，去了也只能白白给敌人当靶子。”
山梨半造也是无言以对，海军连近在咫尺的朝鲜战场支援都勉为其难，更不用说更远的关东州。
沉默了半天之后，原敬忽然说道：“其实，我觉得军部在计划拟定中是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片面追求完好度与隐蔽性，如果真能放开手脚，全部舰艇编成一支舰队挺进，而且做到对被击沉战舰不予救援，拼了命也要向前赶路的话，最后损失只怕也在020％左右，哪怕三分之一的部队受到损失，起码还有三分之二成功登陆了。”
原敬这个说法让山梨半造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想了半天以后，还是沮丧地摇摇头：“首相大人，纯粹从数字角度来说，这种做法是合理的，但遇险必救、遇围必解是帝国的传统，如果对落水官兵不加施救的话，只怕士气会跌落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第二、第三派遣支队今夜会继续增援朝鲜，另外，陆海军初步达成了一个协议”说道这里，山梨半造突然打住了，这种公然绕开内阁私下谅解的行为只怕会让首相大人抓狂吧？
原敬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山梨君，现在局势已经恶化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能打赢，有什么法子都可以使出来。”
“陆海军达成的协议是，陆军取消后续机甲力量生产装备，海军暂停除航母外的主力舰建设，将所有资源全部集中到航空领域，优先发展空中力量，除此以外，还想还想请外相出面，邀请第三方调停斡旋，获得比较良好的停战条件，哪怕不行，为军部争取时间也是好的。”
原敬差点没将眼珠子掉出来，素来强硬的军部也露出和谈的口风了？
不过，和谈也不是这么好折腾的，尤其是军部前期将战争调门唱的这么高，一下子转向和谈只怕立马能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就会形成打倒内阁的风潮，原敬清楚地知道，别山梨半造这会在他面前说和谈，真要是出了这个门，只怕马上能翻脸不认账。
这不就是让内阁背黑锅么？（。）
。。。
【第081章 】 喷火战车（）
对山梨半造提出的请求，原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只说道：“外交的事情，币原外相一直在努力，据悉，英国殖民地事务大臣丘吉尔先生很快要来远东访问，时间可能定在下个月初，倘若陆海军能有出色的战绩，则内阁到时候会有更大的回旋余地。”
山梨半造心满意足地走后，原敬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外交领域，他并没有完全向山梨半造托出实情。几天前，高桥藏相和币原外相联合向英国驻日大使提出秘密备忘录，希望英国政府能够支持日本政府再发行一笔巨额国债，日本方面提出的代价是战争结束以后，英国资本可以在关东州和朝鲜享受与日本一样的待遇但英国方面的回应很不积极，这让原敬首相着急地上火，前几天的战况还没有这么差，英国人都如此敷衍，可以想见一旦增援舰队遭受惨重失利的消息传开，会带来多少严重的影响。
当然，原敬相信英国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中国在远东崛起的，大英帝国既需要日本牵制住美国以免其将全部力量施加于亚洲，又需要中国牵制日本以免日本威胁到东南亚殖民地的稳定，中国略微强大一些是英国人喜闻乐见的，但如果打破这个格局，只怕英国人第一个会跳出来表示反对与干涉这差不多是原敬勉强说服自己进一步推行强硬政策的底气了。
至于中日之间的外交解决，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朝鲜问题还好说，关东州却是中日绕不开的死结。没有一个日本政治家敢于说放弃关东州的话，同样，中国为了收回关东州已不惜付诸于武力，同样也不会轻易后退，除非在战场上彻底击败中国人。否则这个死结是解不开的。只是，战争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河合操的推断还是比较正确的，随着陈若愚指挥的潜艇编队返回母港补给。连夜进军的日本朝鲜派遣舰队其他两个支队没有碰到潜艇的伏击，很顺利地就抵达了釜山港。当然，第二天清晨开始的轰炸是免不了的，不过接应的朝鲜军已建立了相对稳固的防空阵地。再加上优先卸载的高射炮与高射机枪，釜山港的对空火力有了显著增强，虽然华军飞机的轰炸架势依然很可观。但相对战果却不如前几天明显，损失也开始加大，而日军援军则源源不断地开始上岸。
随着日本兵力的调集，朝鲜战局开始稳定下来，但关东州的局面却进入了更加白热化的地步。
连续3天，国防军对关东防线发起了猛烈攻击，尾野实信在迟迟等不来援军后。被迫将支离破碎的阵地按照区块分割的方式进行作战，同时下达了死命令，即便守卫全部“玉碎”也不得再后退了，以便最大限度地遏制华军推进速度。这个方针当然是有效果的，当战事进入到逐个工事争夺、逐段战壕反复争夺的拉锯状态时。华军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往往为了一小块地方都要付出几十甚至上百官兵的伤亡，虽然日本防守兵力最后都以“全灭”告终，但临死前爆发的能量也不容小觑，关东防线还是很有价值的。如果说华军在攻克最初两道防线的推进速度是以公里计，第三道防线是以米计的话，那么第四道防线前的推进速度差不多只能用寸来计了，各箭头都是缓慢地推进，整体战线成了胶着。无数的伤员和阵亡将士如同流水一般地向后方涌去，野战医院当即人满为患。
面对日军的顽抗，各部队无一例外地都打出了火气，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啃硬骨头，当然也有头脑清醒的连、营级主官知道不能蛮干，可也没办法退下去只要华军一退，阴魂不散的日军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重新向前渗透，再次占据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阵地，国防军要么只能继续作战，要么就只能放弃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战果，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告急的电报和各地请示的电话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周羽的司令部，参谋中也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长官，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这两天各部队的伤亡差不多已是前面的3倍了，许多一线步兵营、连都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已经伤了元气，再拿人命填进去，只怕会彻底报废。”
“是啊，长官，大本营是让我们消耗关东军有生力量，但不是让我们硬打硬拼啊，这么干明摆着吃亏啊，若是拼到最后把精锐部队都折损光了，哪怕拿下了关东州也没有意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不能做哇”
“长官，我意思还是要咬紧牙关坚持，现在日军外无救兵、内无资源，正是一鼓作气拿下关东防线的好机会。我军损失大，日军损失更大，他们能有多少人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如果放弃目前的战线，下一轮再掩杀过来同样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是呀，现在作战就是比耐力、比意志的时候，这口气不能松劲，必须咬牙坚持到底，否则只怕精气神散了之后再也无法复原了。”
没有什么比听到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各有道理的意见更让人头疼的，周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虽然面沉如水，内心却是焦虑不安，是战是退，完全由他一言而决，他心里也在不断斗争着，这个司令官不好当啊！
正在为难之际，副官递上了大本营最新发送过来的电报，周羽粗粗一扫，大喜过望，立刻就拿定了主意。他的指示一共两条：第一条，各部队不能动摇、退缩，必须像钢钉一样牢牢钉在现有阵地前，以杀伤日军有生力量为前提，不过多计较推进速度；第二条，改变战术，出动新式武器对付日军的永久性、半永久性工事，步兵准备清扫残敌。
激烈的厮杀在战线的各个角落开始展开，虽然华军没有能够取得突破性进展，但关东军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一天下来又有十几处堡垒被攻破，里面负隅顽抗的日军全部见了天照大神，虽然参谋长拼命给尾野实信大将打气，认为按照今天华军的推进速度和代价，不付出10万人伤亡和3个月内根本别想攻破关东防线，说不定在这之前，朝鲜战事已经结束，关东州在获得外援后可以反败为胜，但尾野实信依然不敢有任何乐观的情绪华军的损失当然不小，但关东军的损失也好不到哪里去，更要命的是，华军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补充，关东军却是人、弹两缺，仗打到现在，除了关东军司令部和关东都督府还留了一个大队的警戒兵力外，其余部队已经悉数上了战场，甚至于搜罗而来的在乡军人和丢掉火炮的炮兵也被塞到一线部队当做补充兵员了，仗打到现在，无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除此以外，就只剩下机甲部队没有动用了，这是尾野实信最后的依仗，是用于充当救火兵的，绝不肯轻易拿出来使用。所以对各部队嗷嗷直叫的增援要求，他都选择性地予以了无视，只要求他们“舍生取义”、“七生报国”了。
“也不知道朝鲜战事进行得如何了？”尾野实信一边嘟囔着，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诽谤军部“先朝鲜后关东州”的决策，在他看来，这压根就是打算抛弃关东军的打算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地有参谋跌跌撞撞地进来报告：“大大将阁下，支那军出动了战车，我军招架不住，防线被打开了数个缺口”
“纳尼？”尾野实信震惊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支那军用战车进攻？他们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那那不是普通的战车，这个战车会喷火。”
“喷火？”尾野实信惊呆了还有这样的武器？
所谓的新式武器当然不是故弄玄虚的东西，而是用普通战车改装而成的喷火战车，在进攻日军堡垒时，发挥了异乎寻常的作用。关东防线上的工事和堡垒颇为坚固，除非用大口径火炮直接命中，否则单靠近战兵力是无法摧毁的，人工爆破则受到日军的压制射击，成功概率很少。日军躲在阴暗、狭隘的乌龟壳中，为了清剿这些鼹鼠，国防军使出了浑身解数，最后发现还是喷火坦克最为好使。在步兵的引导下，喷火战车将喷管对阵日军公司，轻轻扣动扳机，一道数十米长的火焰就能喷薄而出，顺着日军地堡的射击孔或者瞭望孔喷射进去以后，转眼间就会听到日军撕心裂肺的声音，那是火焰直接将人体烤熟了，即便有人侥幸躲过了火焰的“问候”，由于剧烈燃烧带来了氧气的极大消耗，使得他们只能窒息而死。
在令人作呕的烤肉香味中，华军将士依靠喷火战车的妙用，顺利地拔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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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 战车对决（）
虽然丘吉尔人还没到远东；但消息却是源源不断地发送到他的座船之上；看着日本人一连串失利的军事行动；他眉头紧皱；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随从道：“这些战报都核实过么？日本人的战斗力怎么会下降到这个地步？”
“阁下；这轩本都是真的；虽然细节和详情还有所出路；但整体战报却是确凿无疑的——我们在东京的线报也验证了这一点；甚至于”随从略微顿了一下；“日本外交大臣在交涉过程中也没有对此予以断然否认。”
丘吉尔点点头；表示理解。大英帝国与日本的接触一直没有中断；不但在官方层面如此；在私底下同样如此。英日同盟固然因华盛顿条约的要求而体面结束了；但20年来的各项军事交流却不是说断就立即能断的；英国总能够了解到所需要了解的东西。按照丘吉尔对战场态势的判断；日本人不但在局面上全面落于下风；而且似乎还找不到可以反制的手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点起一颗哈瓦那雪茄；苦苦思索着。
“航空母舰和舰载机”丘吉尔忽地失声惊叫出来；“正是这两样该死的东西改变了战争格局。”
丘胖子不愧是当过海军大臣的人物；虽然指挥作战的水平差了点；但战略眼光却是独到的；他看得很清楚；当世界海军处于盲目比拼主力舰的时刻；当日本海军还迷恋于对中国海军的“压倒性”优势的时刻；中国海军却另辟奇径；抓住了航空时代迎来飞跃的机遇。谁说航空母舰脆弱得如同靶船？谁说这堆“会飞的木头架子”只能用于侦察？中国海军不就是用航空力量打爆了日本海军！——这个结论看上去令人难以置信；却不得不让人接受。
以往的惯性思维不仅误导了各国的军事观察家；也误导了通过战略能力和军事力量进行对比的政治家。丘吉尔飞快地想道：中国陆军强过日本陆军差不多可以算是一个公认的事实了；在1914年山东、辽东之战；1919…1920的中俄北方战争中；已鲜明地揭示了这一点。倘若中国在海军力量上也压倒了日本——即便不是压倒；只是达到某种能够与日本相抗衡的地步；也意味着远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