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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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常说借酒浇愁，当心中堵塞无处发泄之时，一瓶就能暂时掩去所有的烦恼。不过王沈此刻坐在这里，并非为了借酒浇愁，而是陈曦告诉他，他还潜藏着有待发掘的能力——独属于起源能力者的能力之一。
想要引导出这种能力，则需要唤醒他的潜意识。
王沈拧开瓶盖，倒出了一丁点酒。
白酒的量大概只能摸过他的指甲盖——唤醒潜意识自然不是像往常那样什么都不管，一口闷了酒之后大脑一场，这一次，想要追踪到ken的真身，他必须在那种状态下保持绝对的清醒。
举起玻璃杯，一口吞下肚子，辛辣感顿时在王沈喉头扩散开来。
“咚——”
他双眼紧闭，玻璃杯放在地上发生一声闷响。意识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却在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
“他们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是稻草人的指挥官啊！”
来时和陈曦对话一点点浮现在王沈的脑海深处。
“稻草人也不是万能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关于ken的确切情报，甚至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他不但每次出现时都戴着面具，就连体态特征也在不停变化。”
“你看今天东区新闻了么？”
“看了。”
“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
“无动于衷？我不是把你派过去了么？”
“可你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还是能知道的。”
“什么？”
“这取决于……你究竟有多想把他揪出来。”
第二口！
这一次，意识模糊的时间明显增长了，涌动于体内的热流变得愈加明显。如果现在有人坐在王沈面前的话，就能看见他遍布血丝的眼睛，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他的表情着实有些吓人。
“我？要怎么做？”
“一般来说，猎人都有办法来分辨猎物。在自然界，血腥味会吸引来猛兽，而对于能力者来说，起源能力者便相当于掠食者，无论他们如何伪装，都会留下痕迹。”
第三口！
烈酒入喉的瞬间，王沈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将残存的意识给牵引了进去。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热流变得愈渐明显，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就要顺着热流冲破枷锁逃出生天了一般。
握于左手的酒瓶裂开数条缝隙，眨眼间，酒瓶底座破裂，白酒撒得一地都是。
“但是……”
“凭你现在的力量，尚且难以控制这种本能。”
“所以我刚才说过了吧，这取决于你有多想把ken给揪出来。”
“你的渴望越是时强烈，便越有可能压制住本能。”
………………
第二百六十八章：划痕（）
视线有些朦胧，混沌中王沈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条陌生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看不见他一般，有说有笑的走着。紧接着，枪声响起了，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人群开始慌乱，尖叫声充耳可闻。
………………
“是不是啊，这么晚怎么可能有人进来呢？”
“有可能是小偷。”
公寓的管理员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黑漆漆的走廊让他心里有些发慌。把他叫来的人是小区一个住户，他声称自己回家拿东西时听见了奇怪的响动。
“小偷？”
管理员将信将疑，但在这种时候，还的确有可能出现小偷。前几天命案的事闹得挺大的，也许周围的无业游民们得知大多住户搬走了，打算趁机来“捞上一笔”。
“你在哪听到的？”
“就前面……”越是深入，住户就越害怕。方才他只是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现在循声走去，他才恍然意识到声音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不是……”
两人面面相觑。
案发现场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管理员停下了脚步，门缝里隐隐有光散发出来，也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
“要不，别去了？”管理员提议道。
即使真的有小偷，他也不想管了，案发现场的东西要拿便拿去吧，他可不想碰到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正当两人犹豫不决之际，门开了，他们看见了一个瘦长的人形轮廓，从走廊尽头透进来的月光将人影拉的很长。
“你……你是什么人？”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质问，一探头，手电筒的光束照射到对方脸上，他看见了一对充了血的眼睛，加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两人犹如看见了恶鬼一般。
“鬼啊！”
他们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仍手电筒扔向人影，扭头就跑。
当然，如果他们此刻回头看上一眼，便会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手电筒诡异地悬在了半空，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纵着。王沈看了看手电筒，又看了一眼两人慌不择路的背影，并没有开口叫住他们。
要是解开了误会，对方多半得质疑他大晚上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而现在他则完全弄明白了陈曦所说的话
当他回过神时，明显地看见了房间内两条截然不同的轨迹。墨绿色和赤红色，两条轨迹如同轻烟浮在空中，引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后来抵达的案发现场的人，留下的是墨绿色的轨迹，王沈思索片刻，便顺着赤红色的轻烟走下楼去。
………………
与此同时，东区警署。
“报告，到处都没有队长的踪影！”
“摄像探头并没有捕捉到有人离开过警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警署乱做一团，监控室的人只是小小地打了个盹，本应接受监控的队长便不见了，当他们赶去监控室时，只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小赵。所幸小赵的伤并不知名，只是被撞破了头，昏厥了过去。
亲眼目睹了一天前的屠杀之后，人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到处都找不到队长的人，或许下一个转交，队长便会面无表情地端着一把冲锋枪将遇到她的人打成筛子。
“全员，立刻回指挥中心来！”
指挥官下达了命令，他很想现在把负责看守队长的小赵臭骂一顿，但小赵本人还在昏迷中，而现在很有可能有一颗定时炸弹在警署里游荡。
指挥官死死凝视着桌上的一系列的报道。
如果能力者真的存在，那么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能力者？
仿佛细菌病毒般无法辨别，遭到“感染”的人，便会毫无征兆地爆发。没有迹象表明他们失去了神智，那些人看起来理智极了，只是平白无故地将周围的其他人当作了敌人。
“指挥官……”
“又怎么了？”
“三组的人没有回来，监控发现他们去了军械库的方向。”
“军械库？”指挥官背心发凉，他对着扩音器，提高了声音“三组，听到指令后立刻返回指挥中心！三组，听到指令后立刻返回指挥中心！”
指令石沉大海，三组的警员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喊话般，继续朝军械库走去。
指挥官的视线撇过桌上的报告。
三组，便是上午前往现场的机动部队。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病毒，又一次爆发了，没有人预料到它居然具有二次传染的功能，而当他回过神时，已经太迟了。
“所有人，去把门堵住！”
指挥中心大多是些文职人员，配枪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的火力根本不足以与军械库的军火匹敌。他看着众人慌张地将桌椅移向门口，搭建起临时的壁垒，若是三组取了单兵火箭筒，这所谓的临时防线根本不堪一击。
“一旦他们攻进来。”
指挥官双手握拳，一咬牙，命令道“不论他们之前是你们的同事还是朋友……第一时间开枪射杀他们！”
他仿佛能听见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也许，会成为他打的最后一仗了。
同一时间，东区的各个角落，相似的情况不断上演着。
熟睡中的人们像是突然间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他们睁开眼，平静地起身下床，人们面无表情，就和平时早起上班时一样。他们有的走向厨房，也有的走向储藏室，有的人拿起了水果刀，也有的拿起了手枪。
一言不发地取出子弹，上膛。
接着，他们缓慢地走回卧室，来到了家人所在的房间。
“这份礼物，收下吧。”
夜幕之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坐在车站等候的座位上，路灯还亮着，最后一班车却早就结束了。他伸着左手，低头注视掌心的纹路。喃喃自语一声之后，他的右手食指移向左手掌心，划出了“一”的痕迹。
当十字完成之时，他的礼物就要分发到位了。
奎恩失败了，洛丁也被人干掉了。
但是，这份礼物一定能让这个城市……不，应该说整个联邦铭记许久。
下一刻，他的食指顿住了。
并不是临时改变了注意，他又增加了几分力道，食指却纹丝不动。不只是食指，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顶住了一般。
他的余光瞥见了路灯下昆虫。
昆虫张开了翅膀，保持着飞起的姿势，却静止在了原地。
哦，原来并不是他身体脱离了控制。
而是周围的时间……静止住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提线木偶（）
红色的轻烟跨越了大半个城市，最终将王沈引来了一个陌生的车站。
一个青年孤零零地坐在车站下，食指滑向自己的手掌。
王沈没有开口，他取出队长先前交付于他的手枪，将枪口指向青年。
正当防卫。
队长是这么说的。
“砰——”
枪口喷出火焰的瞬间，时间的流速回复了正常。
“啧，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青年抬头，右手向前一抓，便将子弹握在了掌心：“不过，子弹是没用的——洛丁的能力，是我量身为他开发出来的，而这具身体的强度、反应速度都要比洛丁更加完美……”
青年上下打量着王沈。
这就是干掉贺茂道一的人么？
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啊。
下一刻，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眨眼之间王沈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后者抬起右手，将掌心瞄向了他。
“轰——”
蓝色的光束照亮夜空，连同着青年身后的建筑被穿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与此同时，东区境外。
这是一架私人飞机，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忽然睁开眼，挺直了身子。他留着一头银发，鹰钩鼻，目光凶恶，这是张只要走在街上都能把小朋友吓哭的脸。
“怎么了？”身旁摆弄笔记本电脑的少女取下耳机，开口问道。
“人偶被干掉了。”中年男人抬头望向天花板。
他看见的最后影像，便是耀眼无比的蓝色光束。
不知不觉，他出了一身冷汗。
比起人偶的死亡，更让他心里发毛的，是王沈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他留在东区的人偶。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鬼，很危险。”中年男人稍稍平复了心情，开口说道。
“能得到ken先生这种评价的能力者可不多见啊……”少女自始至终都注视着电脑屏幕：“不过这次完全是临时行动，完全没有制定计划，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由我制定作战计划的话，绝对没有失败的可能。”
“唔……反正这次就要回北欧了，亚联邦的事就让天蝎去操心吧。”
………………
翌日。
东区医院病房。
“古翔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一大清早，病房里就充斥着洛伊依的大呼小喊，小丫头两眼眼泪汪汪，闷着头冲向躺在病床上的古翔，她的手下意识地撑在了古翔胸前，疼得古翔倒吸一口凉气。
等一下，这个洛伊依是不是也中“病毒”了，一大清早跑来暗算他！
古翔不得不如此猜测。
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你是不是被卡车给撞了？”
主治医生表达出了自己的猜测，在他多年的行医生涯中，被卡车撞成这幅模样还能活下来的，绝对是医学上的奇迹。
至于洛伊依，她完全不记得一夜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温妮莎姐姐告诉她，古翔因为一些事件被送去医院了。学校放假三天，所以洛伊依刚吃完早饭，就跑来慰（sha）问（hai）古翔了。
尽管洛伊依对医院的学术用语并不了解，但一看到重症病室，她就能猜到古翔伤得很严重。
“呜呜呜！”
“别哭了，我没事……”古翔吃力地说道。
洛伊依在病房里哭得闹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快被压得旧伤复发了。事实证明昨天双手挡在胸前，格挡洛丁一击的效果并不明显，除了手臂骨折外，肋骨也断了好几根，而现在洛伊依的手正在他断了的肋骨处上上下下地游走以探明古翔的伤情。
洛伊依被王沈拉开了。
古翔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昨天干掉洛丁时，这种感觉都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这一次，王沈毫发无损，而他却进了医院。
古翔不由联想到王沈在京都被卡车司机撞了的消息，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
就好比这次，他并没有纠正医生的猜测，声称自己干掉了一个能变成人猿的强化系能力者。很多时候，真相只能带来更多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各种各样的猜测和小道消息铺天盖地，一次事件过后，总会不知跳出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目击者”，散布一些谣言，弄得满城风雨。
“外面的情况如何？”这句话是问王沈的。
昨天苦战之后，他就一觉睡了过去。
没错，是他自己睡着了，绝对不是被揍晕的！
“警署解除了禁令，黑水安保的顾问正在和警署交涉。”王沈说道：“哦，还有，奎恩被活捉了。”
“结束了？”
“嗯，结束了。”
要不是两只手臂都被打上了石膏，古翔一定要挥拳来表达自己畅快的心情。
“王沈哥哥，古翔哥哥到底怎么伤成这样的，我们要替他报仇啊！”洛伊依双手握拳摆于胸前，做出了一副拳击的姿势。
能力者的战斗都是这样的。
我上次从天上刷下来的时候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当然，王沈不会把真相告诉洛伊依。
“买饮料的时候碰到小混混了。”不等王沈开口，古翔抢先说道：“不过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这种拙劣的谎言也就只能骗骗洛伊依了。
洛伊依信以为真，她撅起嘴：“古翔哥哥，下次遇到小混混一定要叫我们啊！我们帮你一起揍他们！”
古翔心里百感交集。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有人同仇敌忾地要帮他一起揍小混混。
无论初中、高中，还是大学，从未有人对他这么说过。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
一般而言，他自己会被别人当成小混混。
“你安心养伤吧，天海那边我把情况转达给项翎学姐，让她帮你请假。”来的时候，王沈瞄了一眼古翔的病历卡，医生预计的出院是一个月，和他当时在京都的评估大致相同。说实话王沈有些过意不去，古翔是他叫来的，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
“协会……咳，社团活动我也会帮你参加。”
“请问……你们谁是王沈同学？”
谈话间，一个护士敲了敲门，将头探了进来。
“是我。”
“那个，你的学姐找你，她现在在楼下等你。”
第二百七十章：我的朋友很少（）
“真好啊，只要拥有强力的能力，就能轻易地将坏人一网打尽了。”
“好羡慕啊……”
“要是有这样的能力，也能一个人面对恐怖组织了。”
王沈坐在学姐身侧，亚历山大。
这里是医院的露天平台，这里开了家小型咖啡店，据说店长的初衷是为了给即将宣读病危通知的医生以及病人的家属一个相对幽静一些的环境。没想到开了店之后生意十分兴隆，不过主要的客人都是医院的职工。
医生平时压力巨大，这家露天咖啡店也就成了他们休息时吐槽的去处了。
两杯咖啡是叶学姐请客的，但是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却和王沈预料得完全不同。
他本来以为叶学姐去了警署之后，是来找他协商什么关于灾厄或者黑水安保的重要事务，再不济，也至少应该是正事吧。然而从刚才开始，叶学姐便一个人自顾自地兀自感慨，她语调慵懒，说话时也没看着王沈，而是注视着湛蓝的天空暗自出神。
这番场面并没有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危机的感觉，倒像是高中生课间休息时漫无目的闲聊。
而且明明叶学姐自己就很强了。
浅浅不在身边，王沈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下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低头喝咖啡。
叶学姐又感慨了几句，接着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了……？”王沈心一紧，难道说话题会如此突然地接入正题？
“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叶学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王沈，认真地说道。
“噗……”
王沈差点一口咖啡喷到桌子上。
这种事通常不需要这么煞有介事地告诉他吧？
………………
叶学姐头也不回，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她见洗手间内四下无人，有些泄气地跺了跺脚，接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看到新闻了，东区那边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大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通常来说，无论东区发生了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但这次队里去的人不同，导致他全程都在观察事件的动态，甚至做好了稍有不对就再派去别人的准备。
“比起这个，你告诉我的方法完全不管用！”
“哈？”
“就是那个，《交友注意事项手册》。”
闻言，大和不由地捂住了脸。就在刚才，他们团队的二把手提出了一个十分刁钻的问题。这个问题有多么刁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