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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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的错误，卡西亚没有做任何抵抗，当然也没有对自己私自离开舞会，并违反规则在外停留的事情做任何解释。他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如同一名年老的火车路口看管员，每一次看见火车慢吞吞驶过去的样子。
什么事情都不讲，去外面干了什么也是无尽的沉默。身上的伤是怎样得来的，回答的是卡西亚长时间不眨一下的清澈眼睛。好像失去了语言这一项能力，尽管卡西亚的《第二类生物语言》的考核还得了一个满分。
被关押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有几天的时间，冷清刺眼的灯光一直亮着，周围墙壁浑然一体，若不是知道有门，并且是真实的从门里进来的，卡西亚甚至怀疑这里就是一个气泡般的房间。没有灯具的开关，没有床，没有椅子，什么都没有，就连洗漱间也是限时开放，到了时间墙壁自动裂开，然后又自动合上。找不出一丝缝隙，奇异的工艺手段。
食物也是同样的道理，但是送发时间不确定，很混乱。管理这里的人有意识的想要以封闭空间，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刺眼灯光，还有时间混乱的食物送发来打破卡西亚的生物规律。
可是注定是失败的，对于自己越发坚韧的精神，卡西亚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闭上眼睛，身体里的各处信号告诉卡西亚现在已经是睡眠的时间。于是随意躺在地上，能刺透眼皮的灯光也没能打扰到卡西亚的正常休息。不久，除了随时随刻散发出来的感知，卡西亚的呼吸变得异常平稳，胸口起伏微乎其微，眼珠也不再转动。这是休息过去了。
“总长，根据生物无线电穿透探测出来的数据，1024号关押犯的身体一切正常，并且、、、”旁边穿着白色外套的工作人员说，看着面前的仿若镜子一般的东西，那里面有一个人瘫倒的影子，正是安安静静休息中的卡西亚。
“并且1024号精神极度平稳。”被称为总长的人有点气急败坏了，看着面前卡西亚几天以来安静平素的脸，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扭曲着，这是对他工作的置疑与侮辱！
“军部学校那边下发了什么通知来吗？”总长问。
“暂时还没有任何通知。”一旁的人挠挠头说，“不过倒是有几个学生申请了与1024号关押犯人的见面请求。”
“全部驳回！”总长毫不客气，“然后把最近一些精神接近奔溃的关押犯的资料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总长，这个、、、孛锒那边、、、”一旁的人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
“啊？我只是想关心一下这里关押犯人们的情况而已，你不用替我担心。”总长冷淡地看了一旁的人一眼，“还有，既然1024号关押犯人不按时吃饭，那么就给他撤了吧，以后也不用送了。他嫌麻烦，我们也浪费人力。”
一旁的人被这眼神看得全身发凉，只能低着头、缩着脖子。
“是。”他回答。（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审判（上）（）
等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埋着脑袋走出去这条长长的走廊，被称为总长的男子才重新看向面前材质为单向透明的墙壁。
“进来了就要遵守规矩嘛，性格跟那石头一样，孛锒那般的人可是没有多少人喜欢的。并且爬到这个位置也是费了好多力气。我年龄也不小了，现在不追回自己的损失，不仅仅会被别人说成占着肥差事不作为的废物，而且以后从这位置上下去，余生也没有保障啊。”总长看着如同被框在画布上的静物画一般的卡西亚说，“所以，不要怪我了。”
这一句话的尾音刚被周围的建筑完全吸收，面前的墙壁里面，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东西的卡西亚忽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卡西亚的面前依旧是白得如同用云层制造出来的墙壁，空无一物，反射着白光。但是出自身体上的本能感应，还有日益加强的手术融合阶段，对大脑各方面的影响也在潜移默化中默默进行着。精神与注意力的增强让卡西亚对于危险和别人下意识之中的注视的感知也越加敏锐起来。特别是带着某些别有用心的注视目光，即便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眼睛里只有一片白茫茫、明晃晃的灯光。
隔着极为厚实的墙壁，卡西亚还是保持着躺下来休息时的姿势，眼睛的视线却已经看向了面前的墙壁里面。仿佛能透过这特殊材质修筑起来的围墙，卡西亚的目光清楚、并且无比锐利地落在了围墙另外一边的总长身上，感受强烈。就如同这时撕裂云层、刺透下来的夏日阳光。
“我就说嘛，为什么几个大家族废了那么多心思，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家伙而给了我如此多的好处，也肯定是有原因的。”总长这时撇开了自己的视线，卡西亚的眼睛也在这之后相继闭上了。“这不就是原因嘛，真是一头还未曾成长起来的恶狼。”总长最后这般叹息了一句，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了这条长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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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琳，申请在今天早上被驳回了。”阿托环和塞尔默走在一起，看着叶捷琳说。
叶捷琳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她说：“一样，在今天早上我也收到了被驳回的通知。按照军部学校平常的规矩，并且卡西亚违反的规矩也并不是特别重的那一种，想要申请见一面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才是。”
“但是我们申请了没有多久，拒绝通知立即就来了。”阿托环思索着说，塞尔默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认可。
“我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没有基本信息，想要靠着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着的这些东西分析出原因是绝对不可能的。”叶捷琳叹气，“到了现在，军部学校的外出禁令都还没有解除。并且通讯方面也被严厉对待。无线电通讯肯定是被人暗地里监听着。信件方面，前不久我寄回家族里面让他们帮助我调查一下关于卡西亚的事情的信，也是很直接单纯地被管理部的那些人打了回来。军部学校，或者说是其他的势力里，有人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弄大吗？”
“又是牵扯到卡西亚的身份问题？”阿托环问，对于自己的这样一个盟友，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好像再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围绕在卡西亚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
没有在回答，叶捷琳当初做完第一次任务回到家族，也从家族里一些掌权者的话语里听到过一些关于卡西亚的事情。但它们都相对零散，并不能描绘出卡西亚身后的黑暗背景的全貌。
不再说这个话题，几个人在这时都选择了默契一般的沉默。随即时间到了训练的那一点，几个人再度走向训练场地，军部学校的外围地区。晚上的训练大都是关乎体能上，“红水银阶段”是巩固身体各项机能，然后再进一步加强诸多能力的阶段。从最简单的力量、速度、神经反应、动态视力，再到内脏的功能，如同心脏能承受的每秒瞬时跳动速度，血管里面刹那间流速与压力陡增几倍的血液，以及更加强大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特别是对于毒药和普通人类病痛的抵抗能力，俨然就要接近顶峰。在日益增加的强大自愈能力面前，普通刀伤的愈合速度快得吓人。除了特别为手术者研制的生物毒药，他们已然开始向着机械般的方向变化着。
“根据孛锒教练给出的消息，在我们迎来第一个寒假前，还会有一次实践任务需要去执行，并且难度的增加也不是如同往常那般循序渐进。突然拔高难度等级好像正是军部学校现在最爱做的事情。”叶捷琳走在路上突然说，军部学校里没有暑假，只有每一年仅有一个月时间的寒假供学生们自由支配，“并且在任务前，好像还有一次手术，是关于身体上各处神经组织的替换。就像神学院的那些人一样。”
“恐怕是因为这一次任务里死掉的人太多了，资源自然而然集中在了不多的人身上。”阿托环的家族里也是经商的，和韦伯利家族关系亲密。能与叶捷琳从小就认识，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从小跟着家族里的商人们到处跑，他对于诸多讯息的分析也有自己的一点心得，“以后资源的分配比例还会更大，每一次任务后减员是肯定的事情，活着就是强大。并且随机组建的队伍里面永远都不是一条心，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安全全活过三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托环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带动着他整个圆球形状的身体都微微抖动了一下。
一旁塞尔默与叶捷琳点点头，表示认同。但三人之间直到训练完，回到各自的宿舍时，也再无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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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休息中的卡西亚。心脏跳动、呼吸幅度与频率、思维的运转速度在短短的时间里全部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一旁镜面般的墙壁刚好裂开没有多久。卡西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让它在应该活动的时候随时随刻都保持着充分的兴奋与柔软。然后进入到洗漱房间里面，开始一天早晨应该的洗漱作业。
一切延续着前几天的生活方式，没有一点不同。洗漱完成，墙壁在卡西亚的意料中合上。但是当他再度走进房间里，却发现了细微之处的变化。
灯光变得更亮了，并且他本能觉得脚下的地面正在缓慢的移动着。这里只是一幢巨大建筑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能被蒸汽驱动控制实属正常。
“有什么东西要接近了吗？”卡西亚这般想着。
第一六九章 审判（中）（）
大约一分钟，卡西亚根据着自己的呼吸来计算房间移动的时间。然后地面滑动的感觉在这时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平静。笔直地站在边长五米的正方形圆角房间中央，卡西亚可并不觉得事情会这样简单结束。前几天时间，房间一直都是平平稳稳的状态，他感觉到有事情将要发生。
对于自己的身份，他多少开始表现出一点自觉出来。
脑袋偏转，视线左右扫视，卡西亚环视着四周所有的景象，眼睛不时还在身体侧旁的墙壁上停留一段时间。在那堵墙壁的后面，卡西亚感觉到了和昨天相同的视线。那是讥讽与嗤笑的目光，如同正在看一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小丑表演。
墙壁果然有问题，卡西亚心里揣摩着，眼睛看向其他三面随时可能会生出变动的光滑墙面。
那一堵墙后面站着什么人并不重要，只要知道对自己并不是怀着好意就行了，卡西亚对自己说。然后在预料之中，周围三堵墙壁无声无息地裂开，光芒帷幕般的墙壁中间突然各自出现了一道单人门大小的黑色通道，里面的空气以狂风般的姿态呼啸着冲击向了卡西亚，带着仿若肉眼可见的实质般的暴躁与疯狂。
随即复数的铁链打在钢铁地板上的“铛铛”声音，也随着那一阵风挤入卡西亚所在的房间。几道人形轮廓各自出现在了突然打开的黑色通道里面。
“总长，房间之间已经相互连接上了。”看着面前透明墙壁里的景象，一旁的工作人员又看了一眼总长狰狞的笑脸，本就单薄的身子好像就要缩成一团，“总长，孛锒那边、、、”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去做你的。”总长说，“这里我知道怎么处理，孛锒那边也用不着你去解释。”
一旁的瘦小影子嘴巴张开，但是未曾再吐露出一个音节。最后悻悻摇了摇头，暗自一步一步离开了这条走廊里面。
单薄影子的离开并没有能引起被称为总长的男子的注意，他的眼睛已经全部被墙壁里的景象吸引了进去，那里正在上演着他计划好的舞台剧。
“人员都是经过了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对你的处理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灯光，而他们的处理却是如同虚无一般的黑暗。”总长喃喃说道，“如同夜晚扑向明亮灯光的蛾子，精神接近奔溃边缘的他们可是一群最疯狂的动物。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那就不是我可以干涉的事情了。”
总长一面说着，一面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出，“毕竟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控制仪器不小心坏了的事故而已。”
并不知道墙壁外面发生的事情，卡西亚站在原地不动，眺望着黑色通道内里面那一道道如同沙漠红月般升起的眼睛挠挠脑袋，“本来以为进来这里了，可以有一段绝对安静的时光来想想自己身上的事情。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于是同样展开了自己的十字瞳孔，没有等到几个通道里面的人出来，卡西亚已经主动冲了进去。早晚都是需要解决的事情，卡西亚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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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学习时间被压缩成了三年时间，平时应该比较悠闲的孛锒也被最近繁琐的工作，还有桌面上的一堆厚厚文件烦恼着。他不仅仅是教练，还是管理部里面的一员。身兼数个职位，这在军部学校里面是常见的事情。
“事情真是多啊。”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但是冷清的房间里面没有人回应着他的抱怨。军部学校很大，每一个人的办公室都修建得很宽敞，这也让里面那一张相比之下显小的办公桌子看上异常孤独。
拿起边上的玻璃杯子喝了一口白葡萄酒，窜上喉咙的火辣感觉让孛锒感觉异常舒服。被处理文件的烦恼而压迫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些许缓和。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不知道这种方式对现在的手术阶段快要趋于完善的自己是否还有缓解作用，但在在心理上，孛锒感觉至少还是有效果的。在面前的文件上签署了名字，并且盖上自己的红章，然后还得拿出自己的密码卡插进一旁的银制卡槽里面，在通过相应的输入器具输入此文件封面上的编码，最后按下硬邦邦的按钮确定才行。
又弄完一份文件，下一份。孛锒心里面颇为无奈的说，然后再度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开始慢慢读起来。
特殊的文件，因为封面上的落款是圣皇厅，帝国里的又一个庞大势力，掌管着人们所信仰的圣皇的一切事物，作为圣皇的代表出现在帝国一干数不尽的信仰者面前。传播圣皇的旨意，下达圣皇的指令，并且以此来控制着那些狂热的信徒们。
并且作为一种思想文化机构，圣皇厅还兼具着神学历史书的编辑。靠着对历史的编写、美化、删减与修改，以此来主导着帝国底层人们对各大势力的看法与认知，这也是圣皇厅的工作。因此在帝国里面，最好的工作差事莫过于遍布帝国疆域里所有地方的圣堂里的圣使来了。类似于军队的编制，成为圣使的那一刻起，几乎一切开销与事物都是由帝国来承担。而且还更不用说牵扯在他们身后的利益链条。
圣使和那华美辉煌的圣堂一样，衣服几乎都是金子做的。这正是一个圣使的真实写照。
“会是什么事情呢？”孛锒看着上面圣皇厅的落款签名，以及封面另一边上的“加快文件”四字，翻开文件的时候，心里已经在默默猜测这一次圣皇厅那边又再搞什么事情了。
“圣皇厅里一名圣女乘着职务的便捷，盗走了摆放在圣堂大厅里的十三代圣皇吉利达？辛特的遗骨，并趁着雨天气候的影响，逃脱了圣皇厅的捕捉。”
“又是找东西的无聊任务？这些势力把军部学校当成什么了，这里培养的可都是将来要上战场的凶狼，他们却把这里当成了随意供人趋势的保姆管家院来了。”孛锒摇摇头往下继续看着，“任务等级士级二等，请抓紧时间尽快追回圣皇的遗骨，否则落到邻国人的手上，在战争前夕会照成不好的影响。”
“几块骨头，厨房里随便找几块佯装一下完全可行。”孛锒看着“等级士级二等”颇为无言地自言自语，“总之是不是真正的圣皇遗骨，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只要你们说是，难道还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你们不成？真是一群较真的人啊，几块骨头都能发成士级二等的任务，这可真是、、、”
摇摇头，孛锒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输入文件编号，正准备按下按钮。手指却在这时停在了按钮上空，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来。（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审判（下）（）
对他来说，最近让人头疼的事情不在少数，但是一直压在脑子里的就那么几件。其中，关乎着几个大家族态度与回应的事情，也有一件还压在那里尚未处理。
孛锒看着面前圣皇厅给出的士级二等任务笑了笑。前几天还觉得卡西亚的处置问题麻烦，但是现在圣皇厅却不偏不倚，刚好找到一个恰当的时间撞了进来。不论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任务的等级难度摆在那里，按照军部学校对任务难度的评定条例，士级二等对于现在尚且处于“红水银”阶段的卡西亚来说，肯定是一件很危险的任务。
几个大公家族那边不敢得罪，孛锒的出身是雇佣兵孤儿，除了他自己，背后可没有什么深厚的势力来帮助他。而即将加冕为王的女孩那边更是不能轻易去触碰的地雷，沾上一点边，很有可能就会被炸得支离破碎。
圣皇厅的这个任务刚好成了解决集中矛盾的最好器具。任务就是去找一个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圣女，然后拿回一堆没用的骨头，可能边上会有几个实力不怎么强的女管家。但是按照圣皇厅那边管理人员的脾性，却偏偏给了一个士级二等的难度来彰显他们地位的特殊。
这样既能敷衍几个大公家族——因为难度对现在的卡西亚来说确实是危险的等级。却又能不将那个疯女孩的矛头引向自己——一个找人的任务，能有什么危险。
“要找就去找圣皇厅里的那些人吧，你们几方互相抨击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孛锒一面说，心情不错，一面在文件上做了一个记号，等着在不久后的会议上提一提这件事情，“一直把那个少年关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能早点解决下来可以省下必要的麻烦。”
几个小时后，例行会议顺利结束。孛锒现在正拿着军部学校管理部几个人共同签署的文件朝着关押所走去。
周围的路面上有大块大块的金色阳光，高空上烈日的光线透过破碎的云层穿透下来。再有一两天的时间，气温就应该会回升起来，并且这一层层遮掩了马诺马快十来天的云层也该完全消失下去了吧。孛锒抬起头瞭望空中的景象想着，阴雨天气确实不太受大多数人的待见。
提议顺利得让孛锒都感到惊讶，正如同现在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