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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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赫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紧张的思索起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下来。
“……你不用这么急着给我答复，事实上，在开春之前，你有的是时间考虑清楚。”，于梁交代完后，也不再耽搁，拍着对方的肩膀，“我给你的建议是，再去找你那小情人来一炮，一般来说，做完了那事后，神清气爽的，脑子也会好使很多。”
说完他再也不管阿史那赫利略带尴尬的颜面，哈哈大笑着走出去。
于梁并不担心阿史那赫利会出卖自己，也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下来……对于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来说，让他选择放弃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回到河对岸后，于梁着手投入到南岱乡的日常工作中去，他必须在开春之前将这里的一切都理顺了，所有的权利也必须抓在自己的手里。
宁王那头虎视眈眈的老虎不会让自己逍遥自在的，哪怕自己已经离开了长安，来到这弹丸之地也一样。
。。。
第133章 偷香窃玉（）
随着吕伯仟一案的发酵，宁王派系的人急需重新立威，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杀鸡儆猴……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于梁都认为自己处在备选的名单之中。；
来自突厥人的干扰他不怕，但是来自大唐内部的压力却不能不提防，他目前所仪仗的是皇帝给予自己的信任，可问题是，信任这东西绝对不是长期的保证……因为人都是善变的，更何况是人中之王的皇帝。
于梁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要想彻底站稳脚跟的话，必须得拥有自己的话语权，而这一切的起点，就要从这鸟不拉屎的南岱乡开始……
好在目前的情况让他多少有几丝欣慰，随着各种物资的陆续到位，南岱乡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和强壮着，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这里将会是最安全的港湾。
认真说来，处理琐碎的日常政务不是于梁擅长的，不过目前他可不能做甩手掌柜，毕竟手下能用的人不多，唯一能完全信任的就是尉迟子弟，那些莽夫打战还行，其他的任务还是算了吧……
倒是上官琳和柳青青让他刮目相看，这两位姑娘对他交代的工作不但很快的上了手，并且似乎乐在其中，帮他分担了不少任务。
对比之下，姗姗则多少有些不适应，倒不是说她不喜欢维护本地治安的职责，事实上这姑娘已经尽力了，只是本地的里长里正还没有挑选出来，她手下实在无人可用。
这几天的时间下来，姗姗整个人都劳累的瘦了一圈，于梁看在眼里，着实心疼，便抽空亲手炖了滋补的鸡汤给她送过去。
对于姗姗，于梁比其他姑娘更加富有耐心和好感，毕竟两人相识于患难之中，若当初没有这姑娘的照顾，他和李驹那小子早就饿死在流民的队伍中了……“贫贱夫妻”感情总是最真挚的不是？
姗姗的住处大门虚掩着，于梁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立刻瞧见这姑娘疲惫的匍匐在桌子上睡着了，那忽闪忽闪的睫毛煞是可爱，配上她英气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她睡得着实没有防备，以至于将大半个脸颊都露在外面，于梁顿时胆子一壮，坏笑着轻轻吻了上去……
珊珊下意识的扭捏着，似乎被于梁呼出的热气弄得怪痒的，她呻吟了一声，吓得于梁赶紧直起身子。
不过或许是太疲倦的缘故，珊珊依旧没有醒来，相反还能听见轻微的打鼾声。
于梁怜惜的看着她，伸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吻痕，也不管杂事缠身，像是没事人一般坐在珊珊对面的椅子上，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唔，是你！你……干什么呢？”，被于梁盯了片刻后，珊珊终于悠悠转醒，毫无淑女形象的打了个哈切，随即便瞧见于梁一副坏笑的样子，赶紧掩住口鼻，抱怨的瞪着他。
“给你送点好吃的……喂，你那是什么意思！”，于梁刚刚开口解释，猛然瞧见珊珊慌乱的低头整理衣物，顿时无语的闷哼一声，“我像是那种趁你睡着就吃你豆腐的人么？！”
珊珊心事被他瞧破，脸色立刻红了一片，眼看衣物还是整整齐齐的，便知道错怪了于梁，羞赧的垂着头，低声道，“那，谁叫你不声不响的坐在那儿，进来了吱一声啊。”
“看你那么累，不忍心吵醒你嘛。”，于梁顺口回了一句，将手中的食盒扬了扬道，“快吃吧，我亲手炖的，都有些凉了。”
珊珊越发不好意思，只是肚子的确有些饿，也不好当面拒绝于梁的好意，顿了一下便轻轻点头，打开一嗅，惊讶道，“挺香的，你做饭的手艺真行啊。”
于梁晒然笑笑没有搭腔，他在后世为了追女人，特意学过几个拿手菜充门面，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珊珊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哪怕性子比较野，这吃相也被教得颇为优雅，于梁等她用膳完毕后才笑着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做事的，身体要紧。”
“我不想丢了尉迟家的脸……还有你的信任。”，珊珊放下碗筷，小声嘀咕道，看得出她对自己最近的状态很不满意。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其实吧，这南岱乡虽然是弹丸之地，但是治安工作也够让人烦的，所以你需要帮手。”，于梁晒然笑笑，说出自己的来意，“我准备效仿县衙那般配置，给你增派人手。”
“……能行么？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吧。”，珊珊听得大为意动，却又迟疑的摇头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以后这地方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的，超过县城是肯定的，甚至能达到州府的规模。”，于梁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我计划没有出现岔子的话，最终应该能达到与长安城比肩的程度！”
珊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确认他没有开玩笑后，这才伸出玉手摸在于梁的额头上，喃喃道，“你发烧了么？”
“……我清醒得很，你就说，你需要什么样的手下便是。”，于梁无奈的笑笑，虽然他很喜欢被珊珊抚摸，但可不是这种看傻子一般的情况。
“当然是有能力又负责，最好还要听话的……”，珊珊将手放下，半信半疑的说道，“不过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很难找呢……”
“难不代表没有，慢慢来呗，反正要宁缺毋滥，我们不留下任何安全隐患。”，于梁摸了摸鼻子笑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顿了顿，他也不卖关子，压低声音道，“对于咱们而言，招募的人能力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身份要清白，一定得是自己人！”
见珊珊不明白似的摇头，于梁又耐心解释道，“我们得防止别人往这边安插奸细，你应该知道，宁王早就盯上了我们。”
这次珊珊理解的极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没错，那狗贼就爱干这些阴损的事。”
她骂得倒是痛快，于梁却苦笑了一下，心道你这不是把老子也一并骂上了，论阴损的事，怕是他于梁干得更多。
。。。
第134章 班底（）
“咳咳，总之你理解就好，那么话说回来，采用招募的手段，始终做不到完全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对我而言，这只能算是应急的办法。；”，于梁尴尬的笑笑，主动换了话题。
“那你有什么想法么？”，珊珊好奇的问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于梁重重点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觉得，袁五郎这人怎么样？”
“袁大哥？自然是好人啊，没有他的帮助，你这南岱乡早就被突厥人洗劫了。”，珊珊白了他一眼，明白于梁为何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就对了！”，于梁也不跟她拌嘴，打了个响指道，“你不妨想想他的出身，是被你父亲从行伍小卒一步步提拔上来的，这种人一般而言，都是最忠心的，也是最可靠的。”
珊珊听到这里，终于似有所悟，抢过话头道，“你是说，最信得过的人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就是这个道理！”，于梁再次肯定的点点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培养一支嫡系队伍出来，专门跟着你负责本地的治安工作，至于人选，我建议从失去双亲的孤儿入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孤儿就意味着没有羁绊，也意味着背景最简单，而且从小培养的话，更加不容易被敌人收买。
珊珊沉吟着，似乎在思索于梁的话有几分可行性，半响后才重重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会留意本地的孤儿，选拨其中的可造之材。”
“嘿，不用那么麻烦，事实上，我让你父亲尉迟威老将军去周边大城招募游侠儿时，也顺带让他带一些聪明的孤儿回来，相信你们几个会挑花眼的。”
“你们几个？这是什么意思……”，珊珊先是欣喜的笑笑，随即读到了于梁话中某个奇特的词汇，好奇的问道。
“哦，其实是你们三个，你，上官琳和柳青青。”，于梁莞尔笑笑，“随着南岱乡的发展，她们也需要一批得力的助手，我同样会让她们采取这个模式，慢慢培养自己的班底。”
这无疑是于梁很大的信任，完全是冒着将自身架空的危险，就连不懂政治的珊珊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嗯……我会尽力的，一定不会输给她们。”，珊珊重重点头，来了好胜心，既然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上，她才不愿意承认技不如人呢。
“嘿嘿，那再好不过……”，于梁抿嘴一笑，看着她执着的样子，打趣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在其他方面超越她们的……比如说我。”
“你？”，珊珊顿时愣住，于梁坏笑着，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道，“你比她们先进入我的心里算不算是一种胜利呢？”
面对这**裸的**，珊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唰的一声将手抽回来，红着脸瞪眼道，“你想死呢……出去出去！”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将于梁往外推，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合上门栓后才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
“这小贼……”，虽然动作凶悍，但是珊珊却觉得心情格外的舒服，眼前划过于梁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一张嘴真是让人讨厌……”
当然，她这讨厌二字丝毫没有厌恶的情绪，相反，其中充满了浓浓的娇嗔味道……
随着南岱乡各项工作的全面推进，开春的日子也一天天的到来，对于于梁来说，也意味着新起点的临近。
阿史那赫利很快的给予了他答复，并没有问于梁具体的计划，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态度异常坚决，当然，他的小情人也没有被于梁拒之门外……毕竟安插钉子什么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几番讨价还价后，那突厥王族女人拿到了不菲的报酬，除开战利品外，还有于梁给予的后续承诺，而代价便是提供雁门郡周边的各种情报动向。
打发走了这些突厥来客后，于梁让属下将各种物资分类，当真拨出了许诺给阿史那赫利的物资，而且数量还远在当初约定的之上，这种豪爽的举动让整个突厥人都馋了眼，对于梁的好感值蹭蹭的往上冒。
当然，阿史那赫利却不敢掉以轻心，甚至还谨慎起来，他知道于梁绝对不是大发善心，付出了多少东西，便会从突厥人这边拿多少回去。
敲定了启程去突厥内部的时间后，于梁也没有闲着，他反复的推敲着自己的计划，尽量不要出任何纰漏……毕竟那突厥蛮子可是不讲理的，这次深入虎穴，说不危险那是扯淡，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总算他运气不错，尉迟威提前赶了回来，还带来了数百武艺不错的游侠儿……不得不说，这老将的威名当真不是盖的，由他出面招募人手，那应征者真是如云般踊跃。
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这几百号人外，他还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一个足以解除于梁后顾之忧，放手一搏的消息。
长安城的角力终于有了结果……吕伯仟被隔去了官职，打入大牢收押！
尽管这种结局在于梁的预料范围之内，但是如此干脆利落，却是万万没想到的……从吕伯仟回京述职算起，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便拿下了一个从四品武官，在大唐开国史上，都极为罕见。
可以想象，那裴度一定是顶住极大的压力，毕竟宁王可不是吃素的，麾下好狗无数，怕是已经将他这大理寺卿喷成了筛子。
“那吕狗贼陷害老夫时，可曾想到有今天？”，仇人倒台，尉迟威自然神清气爽，回到南岱乡连正事都没有谈便邀着于梁吃酒，连着浮了几大白。
于梁不置可否的笑笑，莞尔道，“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大号的喽，咱们真正的对手还异常坚挺呢。”
“哼，老夫知道。”，尉迟威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想老夫纵横沙场那么多年，何曾受过如此窝囊气。”
“只是暂时的而已，要不了多久老将军你便能重新抖擞威风……”，对于这未来的岳父，于梁才不吝啬溢美之词，不过这老将对于拍马屁的抵抗力显然不错，当即便苦笑着摇头。
。。。
第135章 向草原前进！（）
“哎，老了，不中用了，一把骨头都埋在黄土里的人了，哪有什么威风，能看到族中子弟扬名立万才是正事。”，尉迟威摸着胡须叹道，“朝中有宁王的人作梗，我尉迟家想要重振声威，非常艰难。”
于梁晒然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他的看法，点头道，“宁王势力很强，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最好的法子便是一点点的剿除他的羽翼，然后再一击致命。”
说到这里时，于梁的眼睛猛然闪过一丝阴霾，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尉迟威的眼睛，这位沙场老将好奇的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顾虑？”
于梁抬了抬眼皮，微不可查的颔首道，“其实这事最终还是在于皇上的态度……宁王再飞扬跋扈，也始终是他的儿子，同时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估计除了宁王真刀真枪的准备篡位，否则皇帝也下不定决心杀他，没有了皇帝的支持，想要扳倒宁王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宁王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与皇上决裂。”，于梁无奈的皱着眉头道，“不过这种极端情况非常渺茫，且不说那宁王人并不笨，就算他犯糊涂，他手下那些参谋可不会犯糊涂。”
“你的意思是，他最终会服软？”，对于政治谋划，尉迟威并不在行，但是这不妨碍理解于梁的画外音。
“他现在实力很强，所以有底气，一旦被打压下去后，会明智的选择偃旗息鼓暗中积蓄力量。”，于梁重重点头道，“这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有一句话于梁并不想对尉迟威交代清楚，那便是皇帝之所以给自己这么大的权利让他放开手脚做事，很大程度上就是用来牵制宁王，一旦这个目的达成，自己的作用便不那么重要了。
而“狡兔死、狐狗烹”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到时候皇帝会调转枪头收拾自己那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咱们也不必杞人忧天，先干好自己的事情吧。”，潜在的顾虑在脑海中只是一闪即逝，于梁知道，任何博弈的结果最终都是由实力对比决定的，有足够多筹码的话，不要说宁王，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自己。
“行，我听你的便是。”，尉迟威重重点头，随即又好奇的问道，“对了，我看你派人将那么多的物资往阿史那赫利那小子的队伍中运送，那是什么意思？”
见他谈到这事，于梁晒然一笑，神秘的眨眼道，“问的正好……我这个计划还需要老将军你的配合呢。”
两人在屋子里足足谈了两个时辰，期间甚至还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当然，尽管尉迟威出门时板着苦瓜一般的老脸，但是第二天一早还是调来了尉迟家族最精锐的好手。
然而于梁只从中挑选了十几个人……他是去当外交使节的，又不是去打架的不是？
几天后，敲定的启程日子终于到来，于梁与一干尉迟子弟全部改作突厥人的打扮，混在阿史那赫利的队伍中，悄悄的渡河，一路朝着草原深处走去。
严格来说，这还是于梁第一次深入到草原腹地……后世他倒是去过内蒙旅游，但是那开着越野车，吹着空调一路奔驰与骑在马背上，顶着寒风和颠簸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草原上并没有路，有的只是忽高忽低的茫茫野草和望不到边的砂石。尽管不像是沙漠那般缺水，但是一连两三天找不到水源那是常有的事。
也直到此时，于梁才多少理解了游牧人的艰辛……不是这些人想要迁徙，而是环境逼迫他们不得不迁徙。
一个部落必须在大草原上苦苦寻找最优质的水源和草场，而长伴随着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以当时的测量技术，就算是最老练的牧民都不一定能完全摸清楚草原上各个地区的地形地貌，有时能寻找到什么样的栖息地，完全看天意。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与寻找赖以生存的草场相比，如何守住它才是部落的头等大事……游牧人可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看上了哪块地皮，最直接的谈判法子便是用刀子说话。
突厥的部落那么多，而堪称优质的栖息地其实就那么几片区域，为了部落的发展，相互吞并是最频繁的行为，非常符合丛林法则。
于梁不大清楚每年因为争夺草场而消失的突厥部落到底有多少，不过从阿史那赫利那阴霾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最重要的是，这哥们的部落便是栽在这件事上，若不是争夺草场失败的话，以他们突厥王族的血脉，也不至于跑到南岱乡那种边境上来打秋风。
整支队伍执行着严格的作息规律，每日走的距离几乎是固定的，这种行动方式是最省力的，足以支撑长距离的行军，看得出来，在常年的迁徙中，这些突厥人已经锻炼得老辣无比。
难怪人家能在草原上神出鬼没的骚扰大唐边境呢，这种来去如风又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行动方式绝对能给大唐的游骑侦查带来重重困难。
要打败对手的最好办法便是找出他的弱点，既然于梁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迟早要与突厥人兵戎相见，那他怎么可能不借此机会了解自己的对手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