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宋-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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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边,可以为他打探情报,还能为他收拾一些对手。
至于危险……真若是方腊成事,我就算在他身边,还不是危险?”
“呵呵,这些话,还是等你有机会,见到他亲自说明吧。”
“哦?你不准备离开吗?”
“为什么要离开?”燕青嘴角一撇,笑道:“你那叔父身边,有陆奇和扈成,更有那武二襄助。我听说,他正在联系婺州步军都虞候王禀,相信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我不过一介浪子,又帮得他什么事情?
我这次回来,也是你那叔父拜托,让我暗中保护你。他知道,你不会轻易的离开。”
“你,保护我?”
高余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瞪大眼睛看着燕青道:“你一定没告诉他,你的身份。”
“你以为我能瞒得住吗?”
燕青道:“知道我身份的人有不少……黄老三、武二郎!你叔父当然知道我的身份。”
“那你怎就答应了?”
“我……”
燕青犹豫一下,长叹一声道:“你叔父答应我,若我能保护你周全,将来梁山若兵败,他可以帮我保全一些人的性命!你莫如此看我,虽说梁山多无义之人,但有些人还是与我交情颇深。当初他们帮过我,若有朝一日他们落难,我怎地都要报答。”
“所以,你答应了我叔父的要求?”
“若非如此,你道你刚才,能活命吗?”
燕青说完,一脸无奈。
“我答应你叔父,会保护你平安离开杭州。”
高余看燕青的目光里,又多了些赞赏之意。
其实,他瞒喜欢燕青……这家伙虽然要杀他,但确是个有情义的人,的确值得结交。
“那你,打算怎么保护我?你一口京东口音,很容易暴露身份。”
“放心,我只在暗中保护,不会暴露你身份的。
不过,我也给你找了一位保镖,但怎么让他到你身边,却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才成。”
“保镖?”
高余闻听一怔,疑惑看着燕青。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叩门声。
三长两短,反复三次后,就归于寂静。
紧跟着,就听院子里传来响动。高余和燕青一起走出了房间,就见一道黑影翻墙进入。
月光,皎洁。
高余一眼认出,那人正是之前在涌金池湖畔遇到的人。
“这位是杭州兵马都监梁可信的侄子,名叫梁振。
我在返回杭州的路上,遇到了梁可信率领的残兵败将……梁可信说,梁振虽然是他的侄子,但平日里非常低调,认识他的人并不多。而且,他对杭州非常熟悉,可以作为向导。梁可信如今,已率部前往嘉兴,与你叔父汇合,想来现在已经抵达。
他让梁振来协助你,但怎么把他带到身边,却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才行。”
梁振身材不高,但却极为粗壮。
他长的浓眉大眼,相貌颇为普通……若非燕青介绍,高余甚至会认为梁振是个农夫。
因为……他长的太普通了!
“梁振,见过衙内。”
杭州兵马都监,职位不低。
如果换做平时,梁振也可以被称之为衙内。但若是在高余面前,他却没有做衙内的资格。
要知道,高余的父亲是高俅,无论身份地位,都非梁可信能够相比。
高余怔怔看着梁振,有些发懵。
他想不明白,梁可信为什么要派梁振前来?
要知道,杭州而今可算的是龙潭虎穴。他把自己的侄子派来,岂不是把梁振置于险境?
莫非,梁可信对梁振比较反感?
高余有些想不通,不过他还是还礼道:“梁公子客气……你我如今身处险境之中,衙内这个称呼,切不可再提及。我现在的身份,是汴梁韦高,你可以唤我一声‘九哥’。”
“哦,梁十九明白。”
梁振说话非常简练,却是言简意赅。
高余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暗自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十九哥而今,是何身份?”
“而今,我驻守东青门。”
“没有人认出你吧。”
“九哥放心,我之前很少抛头露面,一直是在军中,少有人认得我。
而今,叛军大肆征召兵马,只要言信奉大明尊,即可从军。东青门有百余人驻守,人员的成分也非常复杂。我假托是余杭人,很轻松就加入军中,根本无人查证。”
“那就好,你现在东青门那边,我会找机会,把你调来身边。”
“好!”
梁振答应一声,就不再说话。
而燕青这时候开口道:“衙内,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第二百零九章 火器(2)()
崇德之战,出乎意料的惨烈。
薛斗南在收到方七佛的命令之后,立刻改变了战略。原本,他是想要用最小的损失夺取崇德县城,可未曾想却折了张近仁。而今,当他得知对手并非无能之辈,而是正经的武官出身,身边还有禁军高手相助,那么奇袭之策显然已经无法实施。
强攻!
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强攻崇德县城。
根据情报,崇德县兵马不过千五,而且大都是土兵出身,战斗力并不是太强。
而他手中,确有近万兵马。
其中来自湖州的兵马,更经历了湖州之战,可说是经验丰富,战斗力惊人。以如此优势的兵力,强推崇德县,绝非什么难事。再者说了,那崇德也不是什么坚城,就不信无法攻破。
薛斗南随即调兵遣将,命徐百和沈泽两人,各率一部兵马,向崇德轮流发动强攻。
他更亲率大军,和祖士远督战。
崇德上空,喊杀声此起彼伏。
大战拉开了序幕,悍不畏死的明教兵马如潮水般向崇德发起了冲锋。
艳阳,高照。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但是在崇德城头上,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令人不禁作呕。
而城下,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在阳光照耀下,整个崇德县城,仿佛笼罩了一层血色。
“传令下去,命沈泽率部攻击!”
薛斗南眼看着摇摇欲坠的崇德县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对祖士远道:“祖尊者,看样子今日这一战,就能夺取崇德。”
“高杰其人,最善隐忍。
此前在嘉兴时,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我调集所有兵马准备发动之时,行雷霆一击,令我嘉兴明教几乎全军覆没。他敢在崇德阻击咱们,一定是有手段。可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高杰的手段,所以我担心,他会有诡计。”
“诡计?”
薛斗南闻听,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看祖士远的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屑。
“祖尊者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想来是此前尊者在嘉兴输得太惨,才会对那高杰心有余悸。区区狗官,若非他命好有一个兄长,焉能执政一方?靠着几个禁军高手,想拦阻我大军前进,分明是螳臂当车。
带我破城之后,抓住高杰,斩其首级,为嘉兴弟兄报仇。”
若论地位,自然是祖士远要高一些。
毕竟,祖士远是秀州明教尊者。
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祖士远在秀州的时候,可算得上是中坚人物。而嘉兴起义失败,确使得他地位陡降。有兵有将时,他当然可以张狂。但现在他无权无势,无兵无将,甚至口袋空空,一个‘五无尊者’,薛斗南又怎可能把他放在眼中?
祖士远心里也清楚,自己地位不高。
这次能作为副将随行,已经是方七佛给他机会。
所以,薛斗南的嘲讽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苦口婆心劝说道:“尊使兵强马壮,乃教内中坚。不过,高杰绝非无能之辈,尊使还需小心,莫要着了他的诡计。”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
薛斗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摆手示意谈话结束。
他正要下令让徐百收拢兵马,准备发起强攻,却听到崇德城下,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一团团火光在城下腾起,硝烟弥漫。
巨大的声响,几乎淹没了喊杀声,就见一个个明教士卒在火光中被炸飞起来,落地时已血肉模糊。
“轰天雷?”
薛斗南大惊失色,看着战场上一团团的火光闪现。
而崇德城头,则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形铁球,有的在空中爆炸,有的是落地之后才炸开。
“祖尊者,崇德怎地有如此火器?”
薛斗南对火器绝不陌生,因为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好友汤逢士,本就善于制作火器。
只不过,汤逢士之前制作的火器,大都集中在方腊的手里。
杭州方面并无火器配备,如今眼见从崇德城里飞出无数火器,他心里怎能不震惊?
祖士远则面色难看,不知该如何回答。
崇德绝无可能有火器储备,那现在从城里飞出来的火器,应该是从嘉兴运来。
“我早就说过,早就说过……那高杰,一定有后手。”
他嘶声喊叫,而后抓住了薛斗南的衣甲道:“尊使,请尽快收兵,否则必死伤惨重。”
“对,收兵,收兵!”
薛斗南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忙下令鸣金收兵。
只是,在他命令才发出的一刹那,崇德县城的城门突然洞开。
一队骑军,从崇德县城里杀出。为首之人,跨坐一匹乌骓马,手持两口大刀,面覆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嘴巴和眼睛来。他声如巨雷,一马当先便杀入了战场……
叛军被炸的魂飞魄散,当官军杀出来的时候,竟无一人上前阻挡。
那员大将,如入无人之境,大刀翻飞,所过之处就见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薛斗南忙大声喊叫道:“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只可惜,未等他身边众将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一阵人喊马嘶,确是一队官军从背后掩杀而来。
“不好,中计了!”
薛斗南见状,顿时慌了手脚。
他,的确是有些本事,但是从未身居高位,令他的眼界和魄力,远远逊色于他的能力。哪怕他现在做了两州兵马指挥使,却无法掩盖他眼界的缺陷。在面临乱象的时候,他想的不是要召集兵马做出反击,而是带着人撤退……所谓兵败如山倒。叛军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现在主将也乱了手脚,人数虽众,却是不堪一击……
祖士远虽然大声喊喝,让大家稳住。
但薛斗南已带着人跑了,他无权无势更无威望,又怎可能抵挡住叛军的溃败?
那面具人,刀疾马快,直奔祖士远而来。
祖士远正在指挥人马反击,那料想到面具人竟然单人独骑杀入中军。
他忙举枪想要相迎,可面具人手中的大刀更快,唰的一刀抹过,把祖士远斩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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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天雷?”
方七佛露出惊骇之色,看着跪在身前的沈泽。
“你是说,那崇德县竟然配备有轰天雷?而且数量众多,威力巨大?”
“正是!”
沈泽满身血污,看上去狼狈不堪。
崇德城下,薛斗南大败。
好在,在沈泽和徐百的拼死保护下,总算是逃出生天。
他们一方面收拢兵马,另一方面,派沈泽前来报信,向方七佛求援。
“那祖士远呢?”
“祖尊者他……被那面具人斩杀。”
方七佛一屁股坐下,面色铁青。
“崇德县绝无可能配备有轰天雷,赵老官对火器非常看重,又岂是崇德小县可以配备?
定是那高杰……他从汴梁来,想必才有那么多的火器储备。”
说到这里,方七佛露出一丝怀念。
他恶狠狠道:“都怪那一清贼道,若非他,老汤怎会丧命?
若是老汤在,我们又岂会吃火器的亏?该死,该死,贼道该死。”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汤逢士制作火器时,他应该留存一些。
可惜,当时他并未考虑周全,以至于汤逢士被杀之后,杭州方面竟没有多少火器可以使用。
如果不是崇德县出现大量火器,方七佛或许还不会如此后悔。
可现在……
他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毕竟他很清楚,那火器的威力。
“其实,尊者也不必太过担心。”
高余在一旁,突然开口劝说:“以我对赵老官的了解,高杰就算是从汴梁带了火器来,数量也不会太多。毕竟,那火器制作非常复杂,并且是由都作院独立制作。
高杰就算是有他兄长帮助,也不可能携带过多火器。
我估计,他最多是从禁军讨要了一些……崇德一战,他已使用不少,想来已无太多储存。”
“九哥言之有理。”
方七佛闻听,不由得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他一个小小县令,又能有多少火器?”
想明白了这一点,方七佛似乎又有了精气神,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九哥,我欲亲率兵马,攻取嘉兴城。
我倒要看看,那高杰没了火器之利,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第二百一十章 留守()
方七佛要亲自领兵出征?
高余愣住了,疑惑看着方七佛,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想法。
方七佛并非长于兵事之人,江湖搏杀他堪称高手,但要说行军打仗,怕能力一般。
也正是这原因,起事之前,他多依赖汤逢士。
占领杭州之后,他虽手握兵马,但大多数时候,会把兵权交给李天佑和薛斗南等人负责。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李天佑和薛斗南在兵事上的能力,绝对要超过方七佛。
可现在,他为何要亲自领兵呢?
“尊者,为何有此想法?”
方七佛闻听,苦笑起来。
“我占领杭州已有多日,却迟迟无法攻克嘉兴。
圣公对此非常不满,昨日派人前来催促我,让我尽快占领嘉兴。九哥是汴梁来的,想来也见多识广。你当清楚,咱们现在虽捷报频传,实则只是打了赵老官措手不及……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在赵老官反应过来之前,稳定住两浙路的局势。
如今,各路兵马都有捷报,唯独我这边……
所以我准备亲自去崇德督战,再带上李天佑所部兵马,想来拿下崇德,攻取嘉兴应该问题不大。”
“啊?”
高余闻听,顿时一惊。
他旋即做出紧张之色道:“如果尊者前往,定能旗开得胜。
可这样一来,杭州的守备可就空虚很多……我并非说沈大郎坏话,此人忠心耿耿,但是能力一般,统帅杭州十门兵马,已是吃力。此前尊者在杭州时,还能为他撑腰。可若是尊者一走,只凭沈刚一个人,想要稳定杭州的局势,怕不太容易啊。”
方七佛露出了欣赏之色,看着高余,轻轻点头。
高余这番话,也说到了他心里去。
他何尝不知道沈刚能力不足,但没有办法,方七佛没有太多选择。
如果汤逢士活着,他会毫不犹豫把杭州交给汤逢士。可现在,汤逢士死了,偌大杭州城里,也没有几个能让他信任之人。当然了,启用读书人无疑是一个最佳选择。可杭州的读书人对明教又有几个归心?万一前脚离开,那些人后脚造反,岂不是危险。
“九哥,不如你留下来,协助沈刚?”
“我?”
“你虽不会拳脚,但头脑聪明,见识也广,而且和沈刚关系不错,我也比较放心。
你留下来帮他拾遗补缺,相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高余眼中,眸光一闪。
看样子方七佛已经下定决心要前往崇德,叔父在那边,对付乌合之众尚可,但要对付李天佑手下三千力士,怕会有些吃力。嗯,要想办法,让叔父那边做些准备。
“还有一件事,越州尊者裘日新,就是妙言的师父,大约在十天之后就会抵达杭州。”
“什么?”
高余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诧异看着方七佛。
不过,他听到了一句话,那就是‘妙言的师父’。对了,裘日新好像就是仇道人,他要来杭州了?
“裘尊者要来杭州?”
高余露出惊讶之色,看着方七佛问道。
“那越州方面,他不管了吗?”
“哦,越州官军已经被击溃,不足为虑。
裘日新倒是运气好,最晚起事,却最快结束了战事……他本来想去支援圣公,但圣公却让他来杭州帮忙。也是我运气不好,遇到了难啃的骨头,否则何必让他前来?”
方七佛言语中,流露出一丝丝不甘之意,同时还有些不满。
这么一说,高余就彻底明白了!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方腊在催促方七佛,裘日新的到来,怕才是方七佛要亲自出战的原因。同为明教尊者,方七佛自不愿意落于人后。裘日新在越州起事,可现在越州战事已经停息,而杭州却迟迟无法打下嘉兴,所以方七佛感到有些丢脸吧。
若如此,也就说明,方七佛和裘日新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太融洽。
裘日新,裘日新,裘日新!
高余强按耐住了内心中的激动,脸上做出恍然之色。
“如此,那我就在杭州,静候尊者凯旋佳音。”
“嗯!”
“但不知,尊者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就会动身,你到时候也搬来府衙,莫要住在绿竹巷,免得来回麻烦。”
“遵命。”
高余陪着方七佛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他离开府衙,直奔绿竹巷而去。
裘日新即将到来的消息,让他感到十分振奋。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报仇目标,原来还在想,该怎么找这个裘日新,却不想他自己送上门来。
这,分明是师父在天之灵,保佑他报仇雪恨。
不过,杀裘日新,绝不会似杀妙清等人那么简单……
高余非常清楚,裘日新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而且为人多疑,很难对付。他要想杀死裘日新,机会不会太多,怕只有一次。若不能一击必杀,说不定会惹来灾祸。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十分小心,周密计划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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