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隐帝-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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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蔡启江一听,忙收尾住口,转身请厂督大人训斥。
王振没有开口,只是毫无表情的扫视了堂下众人一眼,见那些武夫都热切的望着自己,他不禁满意的微微颔首。
“咱家来此,是陪皇上来的!”
一句话犹如滴水入油锅,堂上顿时沸腾了。
王振微微一笑,看着下面众人的癫狂。他要的就是这,这就是他需要齐波儿的缘故!
“各位——”
声音不大,但很有震慑力。
一见王振开口,众人顿时静了下来,心情激动的望着。
“皇上来此,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什么情况?
众人不禁一愣。
“宫内有人行谋逆之举!”
众人顿时惊呆了。
宫内有人行谋逆之事?皇上逃出来,还来了咱们云川卫所?这是嘛意思?
众人心思各异,有人惊呆,有人诧异。有人疑惑,慢慢的开始有人惊喜。
这不是说,若自己站在皇上这一边,以后不就是靖难之臣么?
开始有人愤懑填膺。怒不可遏,脱口大骂那些谋逆,有人低首默默不语。
蔡启江目瞪口呆。他是明白王振在京城如何一手遮天的,不止是他明白,就是他手下的两名同知和四名佥事,也是知道。要说有人谋逆,除了他王振敢,还有谁如此胆大?可他一个太监,谋逆有什么用?
可他不敢吱声,因为皇上明明在自己卫所啊。若不是宫内有人谋逆,那皇上为何跑到这里来?看来京城真有人谋逆,而且手段肯定比这位厂公强!
其他三个千户是自京师奉圣命来自任职,可离京已有数年,谁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一听王振所言。便与众百户咋呼起来。
众人喧嚷,蔡启江虽无声响,可他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究竟是谁呢?
张同知闻言更是脸色巨变。
王振这是要做什么?莫非太皇太后大行后,王振行事败露,被太后联合内阁收拾了?难道是他见事不可为便挟持皇上出逃?若是如此,那我等岂不是从贼?
一念及此。一股热血喷涌而起。张同知愤然离座,大声骂道:“王振贼子!当初张某离京赴任之时,整个京城都在你股掌之间,说敢说个不字?如今,你挟持皇上来我卫所,却言京城有人谋逆?试问。在奸贼一手遮天的京城,谁敢谋逆?……”
众人正在群情汹涌之时,突的冒出此等言语。众人顿时惊住,齐齐望向王振。
王振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质疑自己。
“你乃何人?”他望着那毫不畏死之人。阴沉沉的问道。
张同知激动的说道:“某乃云川卫所同知!奸贼,别以为你的计策多高明!掩耳盗铃,你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张某!啊——”
话未说完,张同知便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把小刀直没至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坐在旁边的田同知和几位佥事,惊慌的站起避开。
“奸贼!你……你们……想……想堵住……悠悠众口,你……你……”,话未说完,已是气绝身亡。
众人低着头,竭力压抑着心里的恐慌。有人偷偷瞄向王振,见他正阴沉沉的望着众人,脸色铁青,连忙埋下头去。
蔡启江不敢稍动,脑子里顿时乱糟糟的。开始他以为真如王公公说的,京城有人谋逆,可刚才一听张同知所说,也感觉这王公公挟持皇上居多!这张同知一说,王公公就痛下杀手,难…难道真是如此?
“你们不要多疑!咱家说的句句属实!诸位若是不信,片刻之后,等见到皇上,诸位当知咱家未曾编造谎言!”
一听王振如此说,蔡启江心道,难道真是张同知没弄清楚?若是如此,这张同知真是枉送性命!
“我等绝无怀疑!”
“王公公豪气干云,为了皇上真是鞠躬尽瘁啊!”
……
世上永远不缺溜须拍马之人!
这些人中有些人是认定跟随王振的,当然有些人是听到他说见到皇上自可分辨谎言,觉得他王振的话有了几分可信,但还有人仍是沉默寡言,不敢轻易表明立场。
王振心里暗笑一声,他知道这些人的心里!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待一会儿见了齐波儿,不就一个个都匍匐在地!到那时,还不都是一个个把咱家的话当天!
接下来,王振将离云川卫所最近的千户所裁撤,命那千户将所有人马拉到云川卫所驻扎。
卫所驻地本就驻扎两千人,再加一千人,随之而来的住所、粮草等方面的问题就凸显出来。蔡启江望望王振,本想出言提醒,可见那王振阴沉着脸,蔡启江吞下了要说的话。
王振不知道蔡启江想说什么,他不喜欢别人在他说话时打断他的话,见蔡启江识相没有出言,心里暗自点头。
既然你小子识相,那就让你多活几日!
王振扭头吩咐旁边侍立的一名华姓老太监,让其跟随蔡启江在卫所驻地人马中挑选精锐,组成五百人的神武营,卫护皇上安全!又着另一名姚姓老太监挑选身材瘦小精明能干善骑的兵卒,以待后面与各州府驿站联系之用……
王振将一切事宜安排完毕,便着手下青衣去请齐波儿。
龙袍在身穿戴整齐的齐波儿此时就在偏房,大厅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王振的贼喊捉贼,让他口里满是苦涩。齐波儿明白,自己既然跟着王振那奸贼出来了,就再没有回去的可能!如今,自己只能一切按照王振的安排去做,别无所求,唯求活命而已!
青衣在门口一扬拂尘,尖声叫道:“皇上驾到——”
齐波儿迈着摇步,走出偏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跟着王振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百户们从未见过皇上,此时趴伏在地,激动得用哭腔高呼。
齐波儿走到主位,略停了停,转身坐下,抬手慢慢说道:“众位卿家平身。”
众人忙爬起。除了卫所属官和几名千户,见过皇上,知道朝见礼节,其他百户顿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几名年幼太监一见,纷纷下去,一一拉着他们与卫所属官和千户们一样分立两边,然后收拾翻倒的椅子等物。
王振立在齐波儿左侧,未动分毫。
齐波儿也只好不出言语,看着那些小青衣忙碌完。
下面站定的大小将官和卫所属官,都在紧张而兴奋的望着齐波儿的脸。
见几名年幼的青衣忙完,回到自己身后,齐波儿咳了一声。
众人一听,忙立直身子,凝神静听。
“各位卿家,朕此次被迫离京……”
一听果真是被迫离京,蔡启江顿时长嘘了一口气……
时间回到两日后,也就是正常时间的京城,皇宫坤宁宫内。
钱锦鸾一听青衣在外面唱喏皇上驾到,不禁一喜,忙对女官湘儿说道:“吩咐她们都下去,本宫有些体己话要与皇上说。”
女官湘儿一听,温婉一笑,忙应诺招呼众宫女,向外走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您是皇上()
童航在朱红色坤宁宫正宫门前停了下来,他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进去。
女官湘儿带着众宫女,走了过来。见皇上突然停在门口,她不禁一愣。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盈盈下拜。
童航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随后抬腿进门,往里面走去。
女官湘儿一挥手,遣散众宫女,自己便站在门口等候……
看到钱锦鸾站在里间红檀木屏风边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童航心头一热,急急的走过去。
虽然童航此时只有十四岁,可身体发育异于常人,个头已有大人般高。他双臂张开,微笑着迎上前去。
钱锦鸾红着脸,一如新婚那晚突然发现皇上就是八儿一样,扑进童航的怀里。双臂紧紧的箍住童航,就似一不留神,自己心爱的人儿会突然不见了一样。
童航心里明白这种感觉。当初在后世,毕业时女友要回到她父母那城市,自己也曾万般不舍,紧紧抱着她。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自己欲罢不能。不同的是,那那时自己知道怀里的女友将不复自己所有,而现在,自己属于翠儿姐,哦,不,应该叫鸾儿。
他轻轻捧起钱锦鸾的脸,轻轻埋头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钱锦鸾幸福的闭着双眼,满脸通红的娇喘微微,她惟愿时间就停在此刻。拥着自己的男人,她曾一段以为就此失去,谁知老天待自己不薄,还是让他来到自己面前,自己也终于成了他的女人。
童航轻轻的抬起头来,望着朦胧着双眼,羞红着脸的钱锦鸾,轻轻说道:“鸾儿姐,朕有些话要与你说。”
钱锦鸾身子一震。张开双眼,望着自己的男人。心里说道,要出发了么?
她虽在深宫里,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知书达理深得太后喜爱。温婉贤淑让宫娥彩女和青衣都视她为亲人。尤其是册封皇后之后,几位太妃都愿意有事无事到她这里来溜达。可她从没有恃宠而骄,一如既往的恭良谦让,以诚待人。
太后虽然执掌后宫,可众人都愿意把自己的体己话和知道的一切都想她倾诉,她成了宫里的润滑剂。也因如此,她能知晓很多事,聪明的是,她从不会向太后和皇上说什么。
感觉钱锦鸾的异样,童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说道:“来,坐下。”
钱锦鸾低着头,松开手,待童航坐下后,在旁边的锦墩上坐下。
童航伸过手去。抓住她的一双小手,放在自己大手里握着,望着她说道:“鸾儿姐应该听说王振的一些事儿吧?”
见她点了点头,便说道:“那厮现在被困在云川卫所,本不想害他性命,可他竟要做困兽之斗,朕也没办法。”
八儿要亲自去抓他?钱锦鸾抬起头来。轻轻说道:“皇上要做什么,臣妾不敢阻拦。”
童航微微一笑,说道:“朕知道你不会阻拦。可王振那厮竟勾结瓦刺人,欲对我大明不利。瓦刺人已经犯边,王振那厮矫诏朕要亲征。当然,不管他矫没矫诏。朕都会亲征的!朕要一雪土木堡之耻!”
钱锦鸾不禁一愣,轻轻问道:“一雪土木堡之耻?莫非皇上曾在土木堡被王振……”
“嘿嘿,没有,没有的”,童航不禁一愣。真是口误,忙说道:“说错了,朕亲自去率领那些堡所百战精兵,围剿犯边的瓦刺人!将那些残害我大明的瓦刺人赶回草原去!”
钱锦鸾嗯了一声,说道:“希望皇上保重龙体,早日得胜还朝。”
童航点了点头,说道:“鸾儿姐,你曾受过海州钱家大恩,明天海州指挥使钱贵入朝述职,朕提拔提拔他,一来感谢他对我们鸾儿姐的照顾,二来也感谢他对朕在海州的协助。”
钱锦鸾一听,忙道:“义父来京?”
童航忙点了点头,说道:“是,他来京述职。”
“臣妾能不能见见他?”钱锦鸾真的很想见见钱贵。
“当然可以。明天散朝后,朕带他来见见你。”童航笑着说道。
钱锦鸾突然想起童航刚才说到要提拔钱贵,忙说道:“皇上不必因为臣妾而提拔义父,那样会让朝中大臣们议论皇上处事不公。”
童航一愣。她没考虑钱贵,倒首先考虑朝中大臣们对自己的看法,他不禁多看了钱锦鸾几眼。
“朕是皇上,他们敢说什么?”
钱锦鸾从童航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站了起来,对他盈盈一拜,说道:“皇上,臣妾明白皇上这么做,是对臣妾的厚爱。皇上收回自己的一切时日尚短,很多事还需朝中众臣齐心协力,皇上切不可因臣妾义父一事,而让他们改变对皇上的看法。何况皇上马上要御驾亲征,实在不宜在此时多生枝节。”
没想到小翠竟能说出此等言语!童航不禁愕然。
钱锦鸾见童航没有说话,只是奇怪的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臣妾以前尚不知这些,自从到钱府之后,义母大人对臣妾的教诲,让臣妾明白很多以前不知道的道理。义母曾经说过,无论万物都会盛极而衰,一个家族也是如此。皇上若是对钱家优渥过盛,就算钱家盛极一时,又能怎样?相反的,还会让钱家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这还是李府哪个小翠么?
童航不禁膛目结舌。
“皇上不用吃惊,臣妾自进宫以来,听说了宫中很多过往之事,心里也就明白很多。外戚因后宫崛起,又因后宫而衰的事情太多了。皇上若是看重鸾儿,那就让钱家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走,千万不要因为臣妾而提拔加封他们。”
见童航沉默的看着自己,钱锦鸾觉得自己说得可能有些多了,忙躬身说道:“臣妾失态,请皇上降罪。”
童航忙站起,扶起钱锦鸾说道:“弄得如此生分干什么,鸾儿姐,你要记住,我俩是夫妻,不需如此客气。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来罪不罪的。”
钱锦鸾一听,又不乐意了,说道:“皇上这是什么话,你如今贵为天子,再不是当初赣榆李家的八公子,万事必须有个体统。”
“看,看,鸾儿姐怎么弄得像是德公公一样?”童航笑着说道:“你是朕的妻子,这里是朕的家。我俩说话若是这样无趣,那以后你见我还不如让你去朝堂。”
钱锦鸾一听,大吃一惊,急急的说道:“那可使不得!”
“就是嘛!使不得那你就别弄得像那些朝堂上的大臣们见朕一样。”童航说道:“朕去见太后如此这般那是没办法,若是来见你也弄的如此这般,那真是无趣得很!来,来,鸾儿姐,从现在开始,你不得如此恭恭敬敬,害得朕也得摆着架子!”
钱锦鸾真是没办法,每次这八儿都是如此。
童航可不管她怎么想,嘻嘻一笑,说道:“来来,我俩在亲一个!”说完,一把抓住钱锦鸾,嘴巴凑了过去。
“不要!唔——”
“您是皇上,唔……,要注意,唔……”
“皇上……唔……”
第二百四十六章 老子是真心需要你啊()
瓦刺人寇边!
消息如一阵飓风般在大明自南向北刮起。北地几个州府的百姓,闻风而动,陆续开始向南地逃难。待消息穿过开封府后,便不了了之,有人谈起,也只是茶余饭后一个话题,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多大兴趣。
天子御驾亲征!
犹如晴天一个炸雷!这消息,可比前个消息更是让人震惊,尤其是南地!
天子御驾亲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朝廷要动用大量军队,除了腹地必要的军队之外,其余的都要出征。
意味着朝廷大部分文武百官要跟随圣驾出征,这出征不是圣驾一人,实际就是一个移动的朝廷出征。
意味着整个大明要增征粮草,加收赋税……
商人们风起云涌,开始在南地购买粮食、盐巴等物,盘算着如何运往北疆。虽然最近北疆不太平,老是闹匪,可那暴利仍是让人眼红!……
童航没想到御驾亲征手续如此的繁琐,连续几天祭奠了太庙,禀告祖先,又去了社稷坛祭天,说是祈天保佑。
内阁拟了名单,确定了那些官员跟随,那些官员留京。兵部拟了章程,排兵布阵。户部派出了一大批随员,催收押运粮草。就连礼部、吏部、刑部这些不着边的部省都派了随员。这就让童航有些弄不明白了,打个仗怎么这些部门跟着去干什么?
一大堆的章程奏折让童航硬是忙了一天一夜,这也让童航深深觉得,自己留下齐波儿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吉时已到,童航带着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出宫,留京的文武百官早在承天门外等候。
看了看骑着高头大马,跟随在自己旁边的靳良和李九一,童航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今天圣驾从承天门出来,经长安街,走宣武门大街。过崇国寺街,由德胜门大街至德胜门出城。
京城里的百姓一大早就涌上了这几条街道,人山人海。不知挤坏了多少店铺的门窗户扇,踩坏了多少店铺摆在门外的招牌绶旗。掌柜的可不敢说什么。满街的顺天府衙衙役和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
今天是圣上御驾亲征出发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得见天颜!人们都在喧嚷声中等候,这种日子可不是经常有的。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上一次是先帝出征剿灭反王朱高熙吧?
“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吉时是巳时么?”
“我们在这条街,等来到我们这里,恐怕是巳时中了吧?这才刚到巳时头,怎么可能那么快?”
“说的也是。”
“我记得上次先帝御驾亲征时,也是走的这条街,好像吉时也是巳时。”
“你那是才多大,还记得吉时?”
“怎么?难道你比我大?”
“看你说的,急了不是?我又没说比你大。”
“哼!我比大三岁。那时可比你明白。”
“好,好,你大,你大,行了吧。”
“什么行了吧?我本来就比你大。”
“好。大,大!”那人随后嘀咕道:“大有什么了不起,比我大你就比我早死!”
“你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
“你说了!”
“说了,说了,我说你比我大,你还不是不知道那吉时么?”
见这边两人争吵。旁边一老者说道:“先帝那次吉时也是巳时。”
“不错吧,我说是巳时吧。”
小的白了大的一眼,说道:“是,是谁,你能!行了吧。”
老者嘀咕了一句,说道:“这钦天监怎么每次选吉时都是这么个时辰?无趣!”
两人一听。连连点头。
“就是!”
“是不是来了?静街的鞭马来了!”
静街的鞭马,就是挥着响鞭的一队军骑,人数不多,主要是提醒沿途百姓,不可高声喧哗。不可造次!
鞭马走过后,沿街百姓慢慢静了下来……
街边一高楼上。
一锦袍公子正坐在包间悠闲的喝着小酒,与他对坐的是一白袍老者。面前的筷子未动,只见他闭目养神。
几个劲装汉子侍立一旁。
听到街道上静鞭响起,那公子放下手中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