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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锦衣昼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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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呢?

    明明那么痛恨他,却还是不要命地要保护他?

    楚修翳也绝不会想到夜锦衣会突然挡在自己面前,他绝不会想到夜锦衣会这么做,否则他一定会躲开或者反击,可是他此时看着卫卿笑手中骨扇的利刃刺在夜锦衣的后背,鲜红的血迹很快染透了她蓝色的衣衫,他觉得迷茫又无助,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手心被划破的疼痛。

    为什么呢?

    明明只是同情他,却还是不要命地保护他?

    夜锦衣伤的并不重,因为卫卿笑在看到夜锦衣闪过来的时候已经立马在收招数,而楚修翳在感觉到夜锦衣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已经迅速身后握住了骨扇,阻止了利刃的进攻,所以那利刃刺进夜锦衣的肩头不足半寸。

    但是,连她夜锦衣自己都是迷茫的,刚才她所做的一切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地抱住了楚修翳,将自己挡在他和危险之间。

    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凭什么要这样做?

    她迷茫,她比她们二人要迷茫地多。

    所以失神的她推开失神的楚修翳,正打算后退,却脚一软险些摔倒,却被身后的卫卿笑稳稳扶在怀里。

    她刚靠在卫卿笑的怀里,后背的刺痛感就猛地袭来,尤其是在伤口的地方,这疼痛感好像也唤醒了她,她立马站直身子,握住卫卿笑的手,朝着凉亭外快步走去,连一丝丝停留的欲望也没有,似乎这么有什么她害怕的东西。

    卫卿笑在被夜锦衣握住手的那一刻有些发愣,却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反握紧夜锦衣的手,带她快步走出了凉亭,之后,朝着喧闹的街道走去。

    两个人都没有回头,三个人都没有开口。

    直到卫卿笑和夜锦衣的身影早已经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修翳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沾满血的手。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直到另一只温暖的纤细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一方白色的帕子轻轻地缠在他的手掌心,他才微微抬眸扫了面前出现的女人一眼。

    那是一个看起来温柔恬静的女人,但楚修翳之所以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并非是因为她是一个温柔恬静的美人,而是因为他曾看见过夜锦衣同这个女子一起出现过。

    在红袖书院,他曾见过这个女人。

    那时,他还不曾认出夜锦衣的身份,那时,这个女人在夜锦衣的指示下曾拿着一柄匕首朝自己刺过来。

    除此之外,在自己这几日对夜锦衣的观察中,夜锦衣大部分时间是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

    因为这些原因,楚修翳没有杀她的欲望,但他冷笑一声,道:“又是一个因为同情而感情泛滥的女人?”

    闻言,浮香为楚修翳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她抬眸看向楚修翳,温声道:“公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证明在公子的心里,锦衣姑娘反而恰恰不是公子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楚修翳眸色一沉,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浮香又低下头去仔细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浮香自然知道楚修翳沉沉的目光是落在自己发顶的,她只安安静静地包扎好伤口,温言道:“同情不会让人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生命,爱才会。”

    说罢,她才站直身子,朝着楚修翳淡淡一笑,步履轻缓地离开,但她的耳朵却是一直听着自己身后的动静。

    她并不想走,可是不得不走,因为她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此时最需要的是安静,也许他需要一个人的陪伴,但却不是自己的陪伴。

    子期苑依旧太过静谧,即使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已然看不到任何过节的气息,除了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让它比往日增添了一抹暖色。

    卫卿笑踹开大门的,以至于闻声前来的老奴被这逼人的气势下了一跳,只在重新锁好苑门之后又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里,不敢有丝毫过问。

    即使在卫卿笑这样凌人的怒气下,夜锦衣也依旧没有一点表情,除了微微蹙着眉头,任凭卫卿笑径直把她摔在房间的床上,让她跌落在柔软的被子上。她的脸几乎埋在被子上,以至于根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情绪。

    “夜锦衣。”卫卿笑将她丢在被子上后就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俯视着她,他紧盯着她背后的伤口许久,最终只是启唇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而已。

    只这不冷不热的三个字,卫卿笑就已经转身大步跨出房门。

    辛慈闻声从外苑的厢房闻声出来,才刚刚走进内苑的垂花门,就看到冷着一张脸走出房门的卫卿笑,于是立马快步走上去,冷色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夜大哥呢?”

    卫卿笑在台阶上站定,冷飕飕地瞥了辛慈一眼,冷声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这里是子期苑,未经主人的允许,你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凭借着什么胆量,质问这个地方的主人。”

    辛慈不屑轻笑一声:“据我所知,子期苑是夜大哥住的地方,什么时候你成了这里的主人?”

    卫卿笑淡淡道:“该不会没有人告诉你,夜锦衣只是一个冒牌的少庄主,而真正的少庄主另有其人。”

    辛慈略略一想,皱眉道:“你······”

    他正打算反驳些什么,却又知道卫卿笑说的的确没有错,况且他已经早从机杼子和任啸决的对话中得知夜锦衣被架空的事情,如今面对着所谓的少庄主卫卿笑,自然有些理亏,所以不打算再同卫卿笑争辩,只不服气道:“我只问夜大哥在哪里?问完我就走,决不叨扰任少庄主。”

    闻言,卫卿笑随手打开骨扇,冷冷道:“不知道。”

    “你和他同住在这里?如何会不知道?”辛慈皱眉道。

    “奇了,莫非我跟夜锦衣的手上就该系条线,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在哪里我就都知道吗?”卫卿笑冷淡挑眉道。

    辛慈见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不耐烦地拱手道:“既然你不知道夜大哥在哪里,那我就走了,今晚打扰了,抱歉。”

    话音刚落,他便立马翻上院墙出了院门,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机缘巧合() 
见辛慈离开,卫卿笑这才又敛住了情绪,眉心一皱,立马转身又进了房门去。

    夜锦衣依旧是刚在的姿势伏在锦被上,只是脸埋在被面上,眼睛也阖着,看起来是睡着了的形容。

    卫卿笑见状,轻声叹了口气,缓步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只露出受伤肩头,这才拿过床榻旁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为夜锦衣上药。

    他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夜锦衣的肩膀,就明显感觉到夜锦衣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这一抖,让卫卿笑立马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抱歉,弄疼你了。”卫卿笑微微垂下眸子,又重新为夜锦衣处理伤口,不过力道比方才更轻一些。

    “是我自作自受。”夜锦衣缓缓睁开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棉被,淡淡开口,言语中令人听不出此时的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卫卿笑听到夜锦衣与平时相差极大的声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轻声道:“我是说······刚才。”

    他看到夜锦衣挡在楚修翳身前的那一刻,心里又痛又恨,这种强烈的恨意和怒气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子期苑,是以脑子里溢满怒气的他重重地将夜锦衣摔在床上,连她肩上有伤都忽略掉了。

    可是当他清醒过来,只觉得比起方才看到那一幕的恨意,他更加痛恨自己对夜锦衣做的事情,所以他在辛慈走后立刻勾回身来看夜锦衣,他甚至迫不及待向夜锦衣道歉。

    他甚是心疼,尤其在听到夜锦衣的回答时。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夜锦衣真实的声音,娇柔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坚毅果断,即使那股坚毅果敢一如往常,但还是不能掩盖她身为一个女子的柔弱。

    若是平常卫卿笑还能仗着夜锦衣男子般的声音认为夜锦衣永远是那个最坚强最不可打倒的存在,那么此时,他就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在夜锦衣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就完完全全地意识到夜锦衣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女子而已。

    这样穿着女子衣袍用娇柔声音同他说话的夜锦衣,更让他想要倾尽一生去呵护。

    “我也是说刚才。”夜锦衣缓缓坐起身来。

    卫卿笑见状,连忙扶着她未受伤那边肩膀,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抱歉,让你担心了。明明知道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的命经不起这样的玩笑,还是任性地去救楚修翳。我不单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了,我发誓。”夜锦衣抬眸看向卫卿笑,她的眼里分明泛着泪光,但其中的坚定却是无比清晰。

    卫卿笑不知道夜锦衣说出这句话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情绪,他不能确定夜锦衣说出这句话是不是因为被楚修翳伤透了心的赌气之言,他只觉得夜锦衣说出这句话的神情很陌生,很奇怪。但他仍旧抱了抱夜锦衣,温声道:“好,我相信你。”

    可惜,他忘了,并不是所有的誓言都算数的。

    很久以后的卫卿笑再回想起他和夜锦衣的这番对话,回想起夜锦衣说出这番话时怪异的神情,回想起自己那句“我相信”,都只觉得自己蠢得透顶,他只觉得夜锦衣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今晚本想去见你,没想到会这样扫兴,今晚的街市应该很热闹,可惜不能陪你去看了。”夜锦衣好像是不想在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她匆匆从卫卿笑的怀里坐直身子,盯着卫卿笑的眼睛笑了笑,还带着一丝惋惜又俏皮的神情。

    卫卿笑抬手理了理夜锦衣脸颊上的发丝,安慰道:“没关系,以后每年的元宵节,我都陪着你去看热闹。”

    过了一个时辰,卫卿笑才终于帮夜锦衣清洗好身上的伤口,又为她换好了干净的中衣,抱着她重新躺回床上。

    卫卿笑见夜锦衣只是安静地伏在自己的胸口不说话,于是轻轻抚过她的头发,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夜锦衣道:“在想一些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卫卿笑微微抬头,道:“我能知道吗?”

    夜锦衣从卫卿笑的胸口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淡淡道:“你想知道吗?”

    卫卿笑道:“想。”

    “大约十三年前,楚修翳和他父亲有段时间在绝崖山庄做客,有一天,楚修翳在后山被人追杀,恰巧被我发现。机缘巧合,帮他挡了一剑。我们得救之后,我们的父亲就给我们订了亲。”夜锦衣的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她只是微微敛着眸,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很简单地说了一遍。

    之所以简单,是因为她完全省略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有些事,她并不想瞒卫卿笑。但有些事情,却是非瞒不可,因为那是她和楚修翳之间的秘密,无关情爱的秘密。

    卫卿笑闻言,挑了挑眉:“机缘巧合?”

    还是像今天这样不假思索?

    卫卿笑没有问出下半句,因为他知道夜锦衣明白她想问什么。

    夜锦衣的确知道卫卿笑再问什么,可是她知道卫卿笑未必需要自己的回答,因为她深知卫卿笑只会出轻轻触碰自己的伤口,但绝不会去在伤口上狠狠地撒盐。

    但当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救楚修翳,到底是不是因为同情,这个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

    十三年前。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天地白茫茫一片,只剩下鲜艳的红色点缀其间。

    “我记得前几天,久言姐姐的手指不小心冻伤,哥哥送了一瓶药给她,应该还没用完,我去找她拿。”十四岁的夜锦衣在雪地里跑的很快,因为有一个人正站在后花园的雪地里等着她回去。那个人,她之前从没见过的,但她希望能常看见他。

    可是才跑出没多远,她却听见了来自院墙外有些微弱的呼救声,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远,似乎是后山传来的。而且,那呼救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楚修翳的声音。

    她并未多想,只当是楚修翳一个人去后山玩不小心跌伤了,所以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心里偷偷骂了句“笨蛋”后,就立马转了方向朝着后山跑去。

    然而,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听到的却是“也不知道谢清歌是与哪个野男人生了你这个野种,让我们庄主养了你这个畜生十几年。如今就这么便宜地杀了你,让你和你那不守妇道的娘去地府团聚,你真该好好感谢我们庄主的仁慈”,她看到楚修翳脸上的表情由绝望转为决绝的恨意。她的心口疼地厉害,她只想跑过去紧紧地抱住楚修翳好让他不那么难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残忍的复仇者() 
若非她突然出现拖延了时间,若非恰好经过的苏隐杀了那个刺客,也许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会是另一番模样,也许楚修翳早就死了,也许连她也早就死了。

    她还记得他们回去时,楚修翳的面上一点血色也无,眼睛无神宛如一个将去的老人,是她握住了楚修翳的手,面色坦然地看着赶来询问目光闪躲的楚钟岳。

    她说:“还好苏隐叔父及时赶到,只不过那个刺客当场暴毙,什么话也没问到,很难查到幕后主使。楚伯父,您,是不是与何人有过节?”

    她说:“修翳哥哥方才被吓到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当时已经挨了一剑,正躺在他父亲玉无痕的怀里面色苍白地喘着气,一只手却还是紧紧握着楚修翳的手。

    楚修翳这才微微抬起头,看向带着狐疑的眼光看向他的楚钟岳,他慢慢走到楚钟岳的跟前,颤抖着双手握住楚钟岳的袖子,艰难道:“爹,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害怕。”

    他们表演的天衣无缝,看起来就像完完全全没有听到过那刺客说的话一样。

    过了很多年,夜锦衣才突然间明白楚修翳在获救之后没有逃走反而回到楚钟岳身边的原因,她只慨叹仇恨的力量竟能让人忘却生死。

    楚修翳是逃过一劫没错,可注定楚钟岳会派人来杀他第二次、第三次······

    那时的夜锦衣似乎早预见了这一点,所以她哀求自己的父亲说:“爹,我想嫁给修翳哥哥。”

    楚钟岳最终还是因为山庄联姻所能带给他的巨大利益而暂时留下了楚修翳。

    但夜锦衣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楚钟岳的野心已经不仅仅是联姻能够满足的,而要靠血洗整个绝崖山庄才能得到。

    这许多年来,她痛恨楚修翳,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他刺伤了自己的哥哥,而是因为楚修翳为了报仇,为了取得楚钟岳的信任,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杀了楚钟岳,竟放弃了救绝崖山庄的机会。

    只要楚修翳在那晚之前,将楚钟岳的计谋告诉自己,那么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做楚钟岳那个最听话的“儿子”,选择了做一个放弃所爱的复仇者。

    楚修翳曾问她为什么不能忘记过去,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这个问题的答案楚修翳不该去问她,而是该问自己,因为夜锦衣不过是做了和他当年相同的选择而已。

    夜半,卫卿笑已经睡熟,夜锦衣却还是睁着眼睛伏在他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夜锦衣才轻轻将头从卫卿笑的胸口抬起,缓缓坐起身来,看着从枕下拿出的玉佩发呆。

    “怎么了?”夜锦衣才刚刚坐起来,卫卿笑的手臂已经揽在她的腰间,迷蒙着眼睛看着她。

    “有一样东西,我想送给你。”夜锦衣抬手抚着卫卿笑的脸颊,轻声道。

    “什么东西?”卫卿笑的瞌睡似乎突然醒了大半,他从被窝里坐起来,将头枕在夜锦衣的肩膀上,轻笑道。

    夜锦衣将手里的玉佩放在卫卿笑眼前,轻声道:“这个。”

    莹白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琳琅”这个字,那两个字好像是突然刺到了卫卿笑的眼睛,让他突然紧盯着夜锦衣的脸颊,面上的表情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夜锦衣的目光放在那块玉佩上,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卫卿笑的异样,她只淡淡地回忆道:“我哥哥四岁生辰的时候,我父亲得了块好玉,当时恰好我快出生。我父亲便请人将那块玉做成了两块玉佩,上面刻了我与我哥哥的名字。”

    “琳琅?”卫卿笑凝眉道,他见过另一块玉佩,自然知道上面是琅礁鲎郑墒且菇跻碌拿秩床⒉唤杏窳绽牛墙杏窭奴。

    “在做这玉佩的时候,我父亲便为我想好了名字,叫琳琅。却在我出生那天,父亲见我母亲愁眉不展,为安慰我母亲,便改叫我展颜。所以,琳琅就成了小名,只有我父母偶尔叫。”说着,她侧头看向卫卿笑,却见他的神情怪异,眼睛似乎还泛了红,所以忍不住皱住了眉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一直在找你。”卫卿笑紧盯着夜锦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什么?”夜锦衣皱眉道。

    “是你给了我那支红梅花,要我等你回来。”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夜锦衣和卫卿笑都待在无境山庄,与任啸决夫妻同吃同住。

    这样的景象,在过去的怎么多年里从没有过,倒是让虞宁有了些感慨,觉得总算有了个家的样子,所以与任啸决的关系也有些很大的缓和,并从住的小院子里搬去和任啸决同住。

    这样一来,夜锦衣和卫卿笑倒是在虞宁的小院子里住的自在了些。

    只不过,卫卿笑因为庄上的事情而忙地焦头烂额,而夜锦衣却因此得下空来,每日陪在任啸决和虞宁身侧,偶尔去机杼城帮机杼子处理些事务。

    无境山庄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安宁和睦中,在无境山庄之外的武林,却越来越热闹,而江湖众人所谈论的中心,便是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

    这么多年来,武林大会头一次被提前,而且所针对的还是江湖上两个最大的杀手门,这令人们对武林大会的到来越发期待。

    他们惧怕无极门和邪神殿,却又很想见到这两个神秘杀手门的真面目,更想看到几大门派和两大杀手门的大战。

    而没有这种心情的,兴许只有一向清心寡欲不爱谈论世事的少林寺,和自以为已经除掉无极门和邪神殿的青岳山庄。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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