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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锦衣昼行-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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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念眉心一皱,冷声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辛公子还是安静些地好。”

    门外又传来机杼子的声音,之后,才又重归于安静。

    “得罪了。”陆念看着夜锦衣低喃一声,紧接着便从枕边扯过一块白色锦帕,仔仔细细地蒙在自己眼前,这才循着记忆解开夜锦衣的衣衫,又拿过手旁备好的药洒在夜锦衣腹部的伤口上。

    幸而,他还记得那一刀所刺中的位置,因此,他上药的位置还算的上准确。

    只是,药性太强。

    “嘶——”

    他才将药粉洒在夜锦衣的伤口上,夜锦衣就已痛呼出声,缓缓睁开眼来。

    纵使陆念此时眼睛上蒙着白布,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听到夜锦衣的声音,还是心虚地背过身去,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放心,我没看。”

    夜锦衣费力地坐起来,瞥了一眼窗外的人影,又看向陆念,便明白了原委,于是轻声道:“多谢,陆公子。”

    陆念仍旧背着身子,低着头道:“药虽是上好了,但须得缝合才可。”

    夜锦衣费力地呼吸着,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说罢,夜锦衣便倚着床榻,拿过一旁的针线,直接扎进自己腹上的伤口,却是连一声也未吭,只是她的牙齿却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发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陆念虽未看,却察觉到夜锦衣的气息有些不对,但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出,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又不是关公,逞什么英雄,痛就要喊出来。”

    夜锦衣将手握拳顶在自己唇边,缓了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正常一些,她唇边带着费力的笑意,说出的话也轻巧地可怕:“这算不得什么痛,你别紧张。”

    的确,这跟当日她坐在毒池里,受万千毒虫啃咬相比,与她身中蛊毒,受蛊虫在血肉间啃噬游窜相比,的确已经算不得什么痛楚了。

    陆念脸有些发红,连声音都越发不自在,只道:“你哪里见我紧张?”

    夜锦衣一边缝合着伤口,一边费力道:“你没紧张,是我在紧张,怕我一个没留神就归天去了。”

    陆念皱眉道:“你们这些人,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生生死死的话,也不觉得晦——。”

    “啊!”夜锦衣突然轻呼出声,声音颤抖地厉害,可就只有这一声,夜锦衣就立马咬住了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

    纵使有足够的忍耐力,可身体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总有个极限,纵使拼命掩饰痛苦,可是也总是有那么一瞬间失了分寸,将痛苦暴露出来。

    陆念眉头皱地更紧了,忍不住放缓声音道:“你有没有事?”

    夜锦衣按着伤口,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确定没事?”陆念忍不住又开口询问,他的语气虽然正常,但握药瓶的手却在止不住地发抖。

    夜锦衣瞥到陆念发抖的手,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头向后仰靠着身后的床栏,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才道:“陆念,你看过《法华经》吗?”

    陆念手一顿,抬眸道:“父亲去世后,我有三年的时间每晚为他诵经,《法华经》亦在其中。”

    夜锦衣勾唇看向陆念,柔声道:“那我考考你,如来愍诸众生,有种种性、种种欲、种种行、种种忆想分别,后面是什么?”

    陆念凝眉想了想,道:“历劫缠绕无有出期,乃为此大事姻缘现世,敷畅妙旨,做殊胜方便,俾皆得度超脱登正觉。”

    夜锦衣点点头,道:“不错,然后呢?”

    陆念低头沉吟道:“此诚济海之津梁,而烛幽之慧炬也。善男子,善女人······”

    见陆念的面色缓和下来,声音也趋于平稳,夜锦衣这才又继续缝合着伤口,且一直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其为快适欣慰,有不可言。”

    陆念的最后一个字刚落音,夜锦衣便将手里的线剪断,沉沉地呼了口气,瘫倒在床榻上。

    她闭着眼睛,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布一般浸湿了枕头,见陆念背完了最后一句,便道:“你记得不错。”

    陆念闻言,道:“你没事了吗?”

    夜锦衣笑了笑,拭去额上的汗水,宽慰道:“应该死不了。”

    陆念这才解开眼睛上蒙的帕子,一扭头便见夜锦衣满脸的汗水,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顺手用手里的帕子拭去夜锦衣脸上的汗水。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与楚家有着怎样的瓜葛?”陆念看着夜锦衣的脸庞喃喃道,许久之后,才缓缓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渡过此劫() 
“柔嘉姐姐,烦请你帮夜公子的药熬好端来。”陆念刚跨出房门,便将袖中写好的药方递给柔嘉,柔姐接过药方,便独自一人去厨房煎药。

    门外,辛慈与机杼子冷着脸色与陆念对峙着,而劳生则紧握着泣血剑站在陆念身后。

    陆念理了理衣袖,轻声道:“今天我累了,不想与二位纠缠,我与你们既不是敌人,亦不是朋友,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辛慈抱臂道:“是不是朋友,怕不是你说了算的。”

    陆念挑眉道:“哦?”

    辛慈看向劳生手里的泣血剑,道:“泣血剑乃是我御剑山庄之物,不论你是不是被利用,你偷走泣血剑都是事实。这件事,你若不给御剑山庄一个交代,我决不罢休。”

    闻言,机杼子瞥了一眼辛慈,冷岑岑道:“侄子,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泣血剑是你师公鬼御之物,可算不得是你御剑山庄的东西。”

    辛慈皱眉道:“你——”

    陆念轻咳一声,打断二人的争执,道:“我说了,我今天累了,不想提泣血剑的事情。二位若是有时间,不如去照顾着里面那位公子。”

    说罢,陆念侧头扫了劳生一眼,柔声道:“劳叔,我们走。”

    见陆念对泣血剑的事情毫不在意,辛慈便忍不住跟上去理论,却被身后的机杼子拉住胳膊:“侄儿啊,你与那位陆公子年纪相仿,但怎么就只懂得装傻充愣,不学学人家的稳重。”

    辛慈勾头狠狠瞪机杼子一眼,跺脚道:“谁是你侄儿,别乱认亲。”

    机杼子摇头道:“得,随你,我得进去看看锦衣小子有无大碍,要是他出了岔子,我要十个泣血剑都没用。”

    说罢,机杼子就拄着拐杖匆匆跨进房间里去,辛慈心里虽不满,但也跟在机杼子的身后去探望夜锦衣。

    夜锦衣还是老样子,在给自己缝完伤口之后就脱力倒在床上,昏睡不醒,她像是有什么未解的难题,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依旧蹙的紧紧的。

    机杼子站在窗前看着夜锦衣苍白的脸色,面色凝重地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半晌,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不成,不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想些法子才成。”

    这样想着,他瞥了旁边一样面色凝重的陆念一眼,试探道:“辛慈小子,老朽求你点事。”

    辛慈闻言,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斟酌许久才应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机杼子放下手里的铁拐,坐在窗前,叹气道:“我与你父亲是因着曾经的事情有些过节,但这些过节与无境山庄无关,更与锦衣小子无关。如今锦衣小子有难,老朽恳求你帮他一帮,助他渡过此劫。”

    辛慈抱臂徘徊了几步,勾头看着夜锦衣,沉吟道:“如今楚家的人已经离开,危机已经解除。若是为了泣血剑的事情,我大可以回去跟我父亲解释这与无境山庄无关,一切都是楚家在捣鬼。除此之外,我不懂还有什么难题要解决。”

    机杼子皱眉道:“无境山庄的危机看似解除了不错,但锦衣小子的危机怕是还远远没有结束。”

    辛慈道:“什么?”

    机杼子低头思虑许久,才抬头看向辛慈道:“你之前应该听过无境山庄少庄主无缘无故失踪,甚至可能已经遇害的传闻。”

    辛慈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传闻,所以才会在知道夜锦衣就是无境山庄少庄主的时候有些诧异。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夜锦衣这个人身份不凡。

    机杼子接着道:“说起来那件事情发生的很蹊跷,锦衣小子无缘无故地失踪,他的面具又无缘无故地被人放在无境山庄门前,让我们都误以为他死了。”

    辛慈闻言,倒是找到了一个重点,忍不住问道:“面具?”

    机杼子也像是想起来什么,便看向夜锦衣的脸庞,沉吟道:“说来也怪,自从锦衣小子十年前进无境山庄那天起,就一直戴着面具,从未离身。我只当是他脸上那道疤未消,所以才要面具遮挡,现在看来锦衣小子这脸不但没疤没病,还长得蛮俊朗,难道是怕哪个姑娘对他上心?”

    辛慈也看向夜锦衣的脸,只不过他得出了一个与机杼子不大相同的结论,那就是只有刻意要隐藏身份的人才会对面具这种东西执着,夜锦衣脸没有受伤却要带着面具,兴许不过只是要隐藏身份罢了。

    那么,夜锦衣究竟是谁,除了无境山庄少庄主,他还有怎样不为人知的身份。

    然而,辛慈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这个疑问提出来,只问道:“之后呢?”

    机杼子道:“之后,子期说锦衣小子尚在人间,只不过暂时不能回无境山庄,再接着,就发生了泣血剑失盗,你老爹闲的没事派烈风九侠去无境山庄的事情。”

    辛慈点头道:“这些事情是都不错,但其中有什么联系,又跟夜大哥的劫难有什么关系?”

    机杼子叹口气道:“我也说不准,总觉得锦衣小子一直多灾多难,这次泣血剑失盗的事情似乎也只是为了引锦衣小子出来。”

    辛慈凝眸道:“就算是这样,我又能帮你什么?”

    机杼子摇头道:“当然是帮我传信给无境山庄,告诉他们锦衣小子在这里,让他们来接我们回去,省的这小子在外面又出什么意外。在我看来,日后只有锦衣小子能继任庄主的大任,至于那个突然蹦出来的任子期,不成不成,想想就不成。”

    辛慈道:“只听说无境山庄有位任二公子叫任子钰,哪里又蹦出个任子期出来?”

    机杼子闻言,似是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多,忙摆摆手看起来很是不耐烦的模样:“唉,中间的事情太复杂了些,就不多跟你讲了。”

    辛慈笑了笑,抱臂倚着一旁的柱子,道:“你倒是处处替任啸决考虑,我爹跟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怎么也没见你来帮帮我爹,反倒处处给我爹添堵。”

    机杼子冷哼一声:“你爹?得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我叫他一声师兄已经算是客气,你还想我去帮他?你倒不如现在蒙头大睡一觉,许是就梦见我去帮他了呢?”

    “你——”辛慈抬手指着机杼子,面色不佳。

    机杼子揉揉额头,叹气道:“辛慈小子,别你你你你的,看在这次找到泣血剑也有老朽我的功劳这份上,就说说,这忙你帮不帮?”

    辛慈顿了许久,才没好气道:“夜大哥帮了我,我当然要帮他。”

    机杼子这才松开额头,喜笑颜开道:“这就对了,我得让容翎过来,否则锦衣小子倔起来不回去,我可管不了。你可不知道,从小到大,只有他义父和师傅管得住他。”

    “来人啊!”两人正在交谈,却听到外面传来的呼喊声,声音明显是一个女人的,而这里应该只有柔嘉一个女子在。

    因此,听到这声响,辛慈和机杼子对视一眼,就快速闪出房门,只剩下机杼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守着夜锦衣。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祥之物() 
昏黄闪烁的烛火前,陆念在仔仔细细地擦拭刀上的血迹。

    他手里那柄刀,很明显是精钢所制,即使看起来年代久远却依旧锋利无比,但许是因为沾了太多的血气,刀在烛火下泛着阴冷的光芒。

    这柄刀,正是白华的佩刀。

    陆念不明白夜锦衣为什么要他把这柄刀收起来,但他虽不懂,还是听了夜锦衣的话来保管这柄刀。

    手帕已经沾满了血污,刀身也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光洁的刀身映着旁边男人的身影。

    陆念看着刀上折出的影子,缓声道:“劳叔,你说,陆家今后,该何去何从呢?”

    站在陆念身后沉默的劳生终于开口道:“公子,江湖纷扰跌宕,不如从此隐退,我想老爷在天之灵也定不愿再看到公子身陷险境了。”

    陆念将刀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看着面前的烛火,道:“隐退,也未尝不可。但,那柄泣血剑,又该何去何从呢?”

    说着,陆念站起身来,走到劳生跟前,接过劳生手里的剑,叹气道:“祖父遗愿,要我们拿到这柄剑,祖母死于此剑,我自然要听从祖父的话。但,如今,御剑山庄和机杼子都为了这柄剑而来,就连楚家也开始打这柄剑的念头。”

    劳生低头道:“这柄剑,的确是不祥之物,留在身边只会惹来祸端。”

    陆念抚着剑身上的纹路,叹道:“是啊,古往今来的神兵利刃,又有哪件不是不祥之物?可惜,世人大多不明白这个道理。”

    劳生道:“如此看来,少爷对此剑无心。”

    陆念凝眉道:“无心又如何?世人贪婪,他人得到泣血剑恐怕要生出祸端来,但这剑,又绝不能再给机杼子亦或是辛炼子,他们毕竟是鬼御的后人。否则,祖父在天之灵,恐难心安。”

    劳生道:“那少爷为什么不把这剑,交给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陆念沉吟道:“可以托付的人?”

    劳生点头道:“那位夜公子虽然是无境山庄之人,但与机杼子实则并无瓜葛,如果少爷将泣血剑交给他保管,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少爷的苦心。”

    陆念闻言,却沉默着不说话了。

    他自然明白,夜锦衣已经知道了当年陆执瑟和鬼御之间的纠葛,也就明白了他一定要拿到泣血剑的理由。

    陆念相信夜锦衣会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也定然不会在自己将剑交给她之后又拿给机杼子,可是——

    可是,这柄剑,是不祥之物。

    无论江湖上的人如何宣扬这柄剑的威力,无论这柄剑是不是有令人称霸武林的能力,都只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这剑只会引起争夺,有争夺就有杀虐,有杀虐就有血腥。

    既是这样不祥的东西,若是交给夜锦衣,又会不会给夜锦衣带来杀身之祸。

    陆念有些犹豫,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回应老生的话,只缓声道:“可即使我们想将这柄剑交给夜锦衣保管,御剑山庄又如何会答应,毕竟泣血剑已在御剑山庄待了几十年。”

    劳生摇头道:“即使待了几十年如何,这剑总是有一个原本的主人。少爷不需要担心,这事就交给我办吧。”

    陆念转身看着劳生,皱眉道:“交给你办?”

    他并非是不相信劳生,劳生毕竟已经在陆家待了这几十年,他的忠诚陆念是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再紧要的关头出手相助。

    只是,劳生毕竟只是陆家的一个家奴罢了,无论他武功多高,有多深藏不露,这一点总归是无法改变的。

    既如此,一个家奴如何能解决这件牵扯到三方势力的事情?

    劳生抬手按着陆念的肩膀,睁大眼睛道:“少爷,你放心,我虽只是一个下人,但这件事我一定能办到,而且,只有我能办到。”

    这句话太过坚定真诚,陆念发现自己似乎除了点头之外,再没道理做其他的事情。

    “来人啊!”外面响起柔嘉的惊呼声,陆念面色一紧,跨出门外,劳生亦是匆忙跟在陆念身后奔了出去。

    柔嘉站在厨房的灶台旁抚着胸口缓气,灶台上是给夜锦衣熬的汤药。除了面色有些惊慌之外,柔嘉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伤。

    辛慈皱着眉头正打算询问柔嘉,陆念和劳生也已经从另一边匆匆赶过来了。

    “柔嘉,怎么了?”陆念看到柔嘉,急忙询问道。

    柔嘉指了指夜幕中的一个方向道:“有人刚刚闯了进来,但只问了一句话就走了。看身形,再根据他的声音,很像是之前的楚家少庄主。”

    陆念手一顿,复又问道:“他问了什么?”

    柔嘉揉揉额头,道:“他问夜公子怎么样了?”

    辛慈上前道:“只问了这一句话?”

    柔嘉点头道:“对,只问了这一句话。”

    陆念点点头,沉吟道:“看来楚修翳之前一直没有离开陆家,方才才算是真正离开了。”

    辛慈拍了拍脑袋,疑惑道:“奇了,楚修翳为什么对夜大哥的事情这么上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陆念见辛慈似乎起了疑心,忙道:“他既走了,想必就不会再来了。但柔嘉姐姐一人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危险,辛公子,方便的话你就在这里照看一下。”

    辛慈挑眉道:“那你呢?”

    陆念低头轻笑一声,道:“我与劳叔去外面看看,也好让大家放宽心。”

    闻言,辛慈抬脚走到灶台前,直接拿起一旁的蒲扇对着熬药的炉子扇火,边扇边道:“方便方便,你要是能把泣血剑给我,我就更方便了。”

    陆念笑了笑,抬脚同劳生一同往庄外走去。

    “把泣血剑给夜锦衣,到底是不妥。”才走出陆家大门,陆念就轻声开口。

    劳生问道:“为何?”

    陆念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劳生道:“夜锦衣和楚修翳的关系绝不一般,否则,楚修翳又怎么会对夜锦衣的事情如此上心。而楚家又的确算不得什么正派,若是阴差阳错之间,泣血剑落到了他们手里,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劳生低头想了想,也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看来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巧合() 
夜锦衣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因此,才在床上待了几天,就趁着身边只有柔嘉的时候劝了许久,兀自下了床,走了出去。

    辛慈这几天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陆念,估摸是怕陆念带着泣血剑自己悄悄溜了,抑或是想要软磨硬泡让陆念让出泣血剑。

    而机杼子则闲来无事就在陆家大宅里游荡,按辈分来说,陆念的曾祖父陆玄龄算的上是他的师公,因此即使鬼御和陆执瑟之间有着一些纠缠,倒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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