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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锦衣昼行-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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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一转眼的功夫,密室的地上已经是狼藉一片,食盒和饭菜都被打翻在地上,连石桌上的狐裘毯等物也一股脑地落在了地上。

    而夜锦衣紧捂着胸口脚步匆匆跌跌撞撞地往他这边走,像是要走出密室,他眼里的神情危险又阴鸷,带着浓重的杀气和滔天的怒气。

    那是他的虚弱和病态所掩盖不了的。

    卫卿笑拦住夜锦衣,冷声道:“怎么了?你病成这样,不能出去。”

    “让开!”夜锦衣扯住卫卿笑的衣领,声音冰冷又无情,方才柔和善意的模样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满脑子的冲动与莽撞,“我要去找晋卿!”

    可是他的身体太虚弱,扼着卫卿笑衣领的双手太过无力,只能扯着卫卿笑外袍的边沿向下滑去,大口地喘着气。

    他失算了,他想过了无数种拓跋义向他复仇的方式,却唯独没有想到拓跋义会向王诜下手。后果,是他不敢想象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事情恶化之前去阻止他们的阴谋。

    可是,这件事情插手的人,却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不知谁人告诉王诜,有一伙西夏人勾结官府私下备下大量武器,意图不轨。王诜虽平日来喜好的是金石古玩、诗词书画,可他到底是个都尉,是朝廷的臣子,听说这件事情自然要出面,于是他便缴获了那些兵器,但那些西夏人全部逃走。

    这本来合情合理,没有差错。

    可偏偏那些西夏人逃得奇怪,让王诜不得不相信果真是官府里有人与外戚勾结,所以便没有将这批兵器运往府衙,也没有告诉知府等人,而是私自运进了伯牙居的后院,想着调查之后再行处理。

    更为不妙的是,王诜的亲信管家便叫李义,与那日与拓跋义签订字据时用的名字一模一样,如果有人要咬死了说那字据是夜锦衣与这管家签的,他们也无从辩驳。

    而在这时,有人举发王诜作为驸马都尉,却私藏囤积兵器,图谋不轨,要危害朝廷安危,已经带着大批人马赶往伯牙居。

    一环扣一环,果然是高明,果然是早有预谋。

    既看准了他夜锦衣的高傲自负,料定他明知有阴谋还是会签了那有纰漏的字据,又利用了王诜身为臣子的缜密和多疑,让王诜自己跳进步好的陷阱里面。

    若事情一步一步发展下去,整件事情就会成了驸马都尉与无境山庄相勾结,私自购置囤积兵器,图谋害国之策。这样一来直接把驸马都尉和无境山庄一起拉下水,一箭双雕。

    他当日的一念之差,竟埋下了这样的恶果。

    “你不能出去。”卫卿笑忙扶住夜锦衣,把他抱回床上,握住他的手道,“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帮你做。”

    夜锦衣本来还在卫卿笑怀里挣扎,拳头无力地捶打着卫卿笑的胸口,却在听到卫卿笑这句话时安静了下来,而是反握住卫卿笑的手,忙道:“你快去伯牙居,叫晋卿把那些兵器快些送到府衙,有人要害他。”

    “好,我现在就去。”卫卿笑拍拍夜锦衣的手背,做安慰状,然后起身便往外赶。

    “等等。”

    卫卿笑闻言扭头去看夜锦衣,只见他垂着眸子衰颓道:“若是他真的不愿将那些兵器送去府衙,那就告诉他,后院假山那里有机关密道,务必把那些兵器尽快藏进去。”

    “好,我记住了。”卫卿笑点头,忙扭动了机关,出了密室。

    夜锦衣坐在石榻上,无力地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听着风吹在窗子上,窗柩吱吱作响的声音,觉得心烦意乱至极,心里也越来越不安起来。

    突然,他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那副红梅傲雪图,微微歪着头,干涩道:“你?我可以相信······”

    卫卿笑,我可以相信你吗?

    爱情和兄弟情义,你要怎么选呢?

    说着,他抬手理顺了自己的头发,又仔细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穿好靴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密室的机关,这次他没有再急匆匆的,而是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缓慢,也走得稳稳当当。

    他的心里火烧火燎的,因为想救人,可是却又克制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信错人。

    “咔。”

    “咔。”

    密室的门打开又合上,明亮狭小的密室里只剩下一地的散乱,再无一人。

    卫卿笑站在伯牙居的门前,看着牌匾上面气势奔放潇洒流畅的“伯牙居”三个大字,脸上的表情凝重而怪异,他像是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定了神色,大步朝着伯牙居里面走去。

    他在后院看到在一大堆兵器前来回走着看似很是焦灼的王诜,走上去便道:“马上把这些兵器暂时藏在假山下的密道,有人要害你。”

第六十五章 我在这里() 
在卫卿笑走进伯牙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一大批官兵已经将伯牙居围的严严实实,领头走进来的是一个须发灰白得老者和一个八字胡的武将。

    王诜闻询忙带着众人走到前院迎接,看到那老者便拱手道:“什么风把大学士和李将军吹到我这伯牙居了,诜有失远迎,请二位见谅。”

    那位老者便是集贤殿大学士陈升之大人。

    李将军忙摆手,恭恭敬敬道:“驸马都尉这是什么话,是我们打扰了······”

    而一旁的陈升之却一副坦然的模样,正色道:“本就是我二人擅自来访,扰了驸马都尉,还请都尉不要责怪才是。”

    王诜朝正殿扬手道:“大学士哪里话,二位来此,蓬荜生辉。还请二位移步正殿,晋卿也好尽宾主之谊。”

    陈升之脸色一沉,沉声道:“这就不必了,我与李将军来此是要查一件事,还请驸马都尉如实相告才是。”

    “是晋卿疏忽了,想必二位来此是有重要的事情,二位说便是,王诜必知无不言。”王诜闻言,先是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后带着浅笑问道。

    陈升之没有回答,倒是冷冷地扫了李将军一眼,王诜见状也疑惑地看向李将军,见李将军低着头有些犹豫,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道:“李将军请讲便是。”

    李将军这才抬头,支吾道:“是这样的,大学士得到消息说,驸马都尉私藏大量兵器,图谋危害······危害王室之举,所以······”

    “李将军,诬陷朝廷命官是大罪。”站在王诜旁边的厉奴大跨一步,冷喝道。

    “所以,大学士便带着李将军来此一探究竟?”王诜扬手拦住厉奴,接着李将军的话道,又看向一直表情严肃看向他的陈升之,轻笑一声,“什么时候大学士不在集贤殿修书,却来管这些事情了。”

    “身为臣子,维护社稷乃是本责。”陈升之冷哼一声,捋着胡子将脸朝向另一旁道,似是对王诜甚是瞧不上眼。

    “大学士风骨,令人敬佩。”王诜并未生气,反倒对陈升之拱手表示敬重,然后他便看向一旁抬手拭汗的李将军。

    “不知将军要怎样查?”

    李将军忙拱手道:“大学士一定要下官带人搜一搜,这······驸马······”

    王诜笑道:“李将军奉命办事,不必为难,我伯牙居地方不大,就请李将军派人搜吧。”

    说罢,王诜特地避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顺势扬手指向伯牙居里面。

    李将军点点头,道:“多谢驸马都尉体谅。来人。”

    他的话刚刚落音,就有一批甲士从伯牙居外走进来,整整齐齐地站在李将军身后:“将军。”

    “你们将伯牙居搜一搜,切记,不得吓到驸马府上的家眷,不许有任何损毁,如有纰漏,我唯你们是问。”李将军扭头,负手看着那些甲士提高声音命令道。

    “是。”

    伯牙居算不得是一个大的府邸,可是也不小,前前后后几个院子,约莫几十处屋子,后花园、长廊、静水湖等也是应有尽有,二十来个甲士从头到尾搜了三炷香的时间才搜完。

    “大人,除了这一柄,并没有其他的兵器。”一个领头的士兵走上来,向李将军呈上一柄剑。

    “你们搜仔细了,没有遗漏的地方?”陈升之闻言,胡子一抖,快步走上来盯着那士兵问道,面色严峻。

    “里里外外都搜了,就差掘地三尺了。”那士兵答道。

    王诜走上前,扫了一眼刘将军手里那柄剑,又看向陈升之,笑道:“这柄剑是我与公主成婚时,陛下亲赐,这也算的上私藏兵器吗?”

    刘将军忙将这柄剑呈到厉奴手上,后退一步陪笑道:“自然不算,不算的。”

    王诜又道:“如果大学士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搜。”

    陈升之拂袖冷声道:“不必了。”

    厉奴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大学士深得陛下器重,可如今没有令牌就私自搜查,诬陷我家大人,明知我家大人无罪还如此冷言冷语,着实不妥。我厉奴是个粗人,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若是得罪,还请陈大人见谅。”

    王诜这次没有再拦着厉奴,反而微笑着看向陈升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将军见状,压低声音劝道:“陈大人,此番确是我们有错在先,便向都尉赔个礼又何妨,也不失君子风度。”

    陈升之这才扭过头来,看着王诜,还是拱手,面带歉意道:“这次确实是老夫误信他人,冒犯了驸马都尉,还请驸马都尉莫要放在心上。老夫在这里,给都尉赔罪了。”

    王诜轻轻扶住陈升之的手臂,宽慰道:“陈大人一心为朝堂,是我大宋之福,若是王诜责怪,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陈大人不必自责过甚。”

    等陈升之走出伯牙居,李将军也拱手,叹气道:“驸马都尉,今日实在是冒犯,你也知道,大学士一向是个倔脾气,李某也实在是身不由己,纵使知道都尉忠正,却还是要来上一趟,还请都尉莫怪。”

    王诜摆手道:“你我同在朝为官,身不由己之处感同身受,辛苦将军。”

    李将军忙动容道:“多谢都尉。”

    等到李将军走出正殿,王诜便立马敛了神色,对厉奴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吗?”

    厉奴点头:“是不对,我们才扣了那些兵器回来,陈大人就带人来搜,其中有蹊跷。莫非,是陈升之他······”

    王诜摇头:“不,不对,陈大人恐怕同我们一样是被人利用了,这中间有人在搞鬼,难道是······”

    王诜突然想到了什么,幽黑的眸子一缩,大掌也猛地攥紧,他看着厉奴急促道:“你马上去找锦衣,让他防着······”

    “嘭!”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后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这声音震耳欲聋,突然的爆炸令整个伯牙居都有些微微的摇晃。

    “不好!”王诜稳住步子,察觉到事情不对,心头一紧。

    此时,陈升之和李将军还没有走远,这么剧烈的爆炸和声音,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而这爆炸声的来源,若他记得不错,他们搜回来的那些兵器里其中有两箱里装的是黑火药。

    可是,他们已经按夜锦衣说的将那些火药藏在了后院的假山下面,怎么会突然爆炸,难道还有人在做手脚。

    卫卿笑!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这个人,却又摇摇头甩去自己的这个想法,卫卿笑是锦衣的朋友,与官场又没有联系,怎么会来陷害自己。

    可是,到底是谁?

    “主子,我们怎么办?”厉奴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向,一边疾声问王诜。

    “罢了,或许我命里有此一劫,况且,此时已无挽回余地。”王诜摇摇头,叹口气,只是抬脚走向后院,想要看看那里的情况。

    后院之中,一片狼藉,到处是被炸出的石块,木屑等,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石桌石椅也折的折,碎的碎,地上一片湿漉漉的,散在地上的叶子有水珠凝集。

    而那片潭上的假山早已经被炸得没影了,就连那方潭水也顺着地下密道里炸开的口子灌下去,那方潭水并不大,而地牢却是极大的,是以那些潭水几乎全部流进了地牢里去,潭底被炸出大洞,还能看到地牢下面的情景。

    因为那地牢很大,所以潭水全部灌进去却是连一半的高度都没有没到,但里面的刀剑,箭矢,枪、戟等兵器却暴露出来,水上面还飘着几张纸。

    不得不说无境山庄御器的本事很大,这剧烈的爆炸之后,那些兵器却是完好无损。

    王诜看着那些露出的兵器,无视旁边厉奴着急的表情,只是问道:“有人受伤吗?”

    厉奴皱着眉摇摇头:“我们之前让所有人不准靠近这里,所以没人受伤。”

    王诜点头:“那就好。”

    “都尉,现如今不是关心那些的时候,这怎么办,陈升之他们一定勾回来的。”厉奴面色焦灼,疾声道。

    “回来便回来罢。”

    “大人,不好了,方才那些官兵闯进来了。”伯牙居的管家李义慌忙朝着后院跑过来,看到王诜忙惊慌道。

    他的话刚刚落音,陈升之和李将军便带着大批的士兵冲了进来,见到这番景象,李将军先是一愣,又忙迎上来问道:“都尉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倒是陈升之一来就看到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潭子和暴露出来的地牢,最重要的是地牢下面那些完好无损的数件兵器。

    他冷笑一声:“看来是老夫看错了人,王晋卿,你说,那些兵器是什么?”

    李将军也低头看到了被潭水浸了一半的兵器,看着王诜惊讶道:“都尉大人,这······”

    王诜只是负手看着那些兵器,面色平静,像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般,他的目光突然就定在那水上飘着的几张纸上面,他隐约看见那纸上似乎还写着什么,便没有理陈升之二人,抬脚打算走下潭子去捡那几张纸。

    “慢!你想毁灭证据吗?”陈升之沉声道,又冷色扭头命令道,“来人,去把那几张纸捡上来。”

    闻言,王诜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句话不说。厉奴见他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得皱着眉狠狠跺着脚。

    不多时,就有一个士兵下去捡了那纸上来递给了陈升之,纸虽是湿的,但上面的字迹却还是清晰可见的。

    陈升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猛地抬头冷眼看着王诜,厉声道:“王诜,你竟然与无境山庄勾结,预谋不轨。”

    闻言,一直面色平静的王诜突然扭头看向陈升之,冷声道:“你说什么?”

    陈升之手拿着那字据道:“这,无境山庄的买卖字据,夜锦衣亲手签的。不过,我倒是要问问都尉大人,上面写的李义是何人?”

    说着,他将那字据放在王诜面前,王诜清楚地看到上面立字据的二人写的是夜锦衣与李义,而夜锦衣的字迹熟悉至极,所以他可以肯定那是夜锦衣亲手所写。

    那李义的字迹他虽不认得,可偏偏此时此刻他的身旁就站了这么一个叫李义的人。

    他突然有些明白被引到陷阱里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夜锦衣,而幕后黑手的目的就是为了一次扳倒他们两个人。

    怪不得,怪不得夜锦衣会派人来让他将这些兵器全部藏在地牢里。

    只是听到那句话,厉奴猛地看向李义,而陈升之却偏偏注意到了这一异常,便拿着那字据走到李义面前冷声问道:“你,便叫李义?”

    李义忙跪在地上,急忙辩解道:“大人,我是叫李义,可是这字据上的人并不是我。”

    陈升之猛地拂袖,冷声道:“我还没问,你急什么?莫非是心里有鬼?”

    王诜终于不再沉默,走向陈升之道:“这本是我今日从几个西夏人手里扣回来的。”

    陈升之冷笑道:“方才我们来都尉怎的不说,况且,既是扣的,为什么不交给国府,却私藏起来,还在这么隐秘的地牢里,不是做贼心虚,不是图谋不轨,又是什么?再者,你说是从几个西夏人手里扣的,那我问你,西夏人呢?”

    陈升之一连问出的这几个问题让王诜回答不出,他不得不赞叹幕后之人的手段极高,利用他的多疑,让这件事发展到无从辩驳的地步。

    见他不说话,陈升之道:“怎么,都尉不知道怎么编了吗?”

    王诜摇摇头,轻笑一声:“也罢,这件事跟其他人没关系,我跟你们走就是。”

    “主子不可。”厉奴猛地跨上来一步,拉住王诜的手臂。

    “都尉揽事揽的痛快,可无境山庄却脱不了干系。”陈升之扬扬手里的字据,朝着李将军道,“李将军,既如此,便先扣了驸马都尉再去无境山庄吧。”

    “不必去无境山庄了,我在这里。”

    一阵低哑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王诜猛地转身,便看到夜锦衣站在后院门口,微笑地看向他们。

    夜锦衣明明还是平日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袍,披着一件白色棉绒披风,头发松松系着,站的笔直,整个人清逸温润,可不知为何,王诜却觉得此时的夜锦衣有些虚弱,连这声音都和平日不同了。

    见众人讶异盯着他,夜锦衣笑道:“我在这里,不劳烦各位去无境山庄了。”

第六十六章 我想要什么() 
幽暗破败的牢狱之中,飘散着腐臭血腥的气味,牢房里铺满稻草,稻草上时时有叽叽叫的老鼠窸窸窣窣地跑过。

    似乎是忌惮王诜与夜锦衣的身份,所以他们两人所在的牢房还算得上干净,床、桌椅都齐全,也并没有人让他们二人换上囚服,旁边反而还守着两个狱卒来照看他们。

    夜锦衣安静地坐在床上闭眼调息,他觉得异常疲累,也异常虚弱,他本应该好好地待在密室里休养,他们根本就不会找到那里。

    况且,他的出现也并没有让事情有什么转机,否则他和王诜此时也不会在这牢狱里面。

    可是他总归是不能够让王诜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毕竟,这本就是自己惹来的祸端,王诜是无辜的,被自己连累才会有此牢狱之灾。

    王诜在他对面的牢房,同样是盘腿坐在床上,却是在盯着夜锦衣,似乎在思考什么。

    “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夜锦衣突然睁开眼睛,透过牢房的铁栅栏看着王诜,问道。

    “有人在陷害你我。”王诜道。

    “不怀疑我吗?”夜锦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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