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世仙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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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河村的人看来，这就是个家大业大的主儿就是了，在族与族之间，却是个不敢提起又敬佩万分的家系。小米婆婆走投无路之下，拜托海明是否能请他的父亲帮忙。
这天，海明去见他的父亲，海青枫此时在亭子中拿着毛笔龙飞凤舞得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墨宝。
“老爸老爸”海明接连喊了好几声，可海青枫似乎写到最关键的地方，瞪大了眼睛，嘘嘘地制止海明的发言，下笔如有神，海明此时此刻忽然想在后面加上经病两个字。他不耐烦的等着他写完那一堆看不懂的天书，只见海青枫满头大汗，聚精会神有眉飞色舞，看上去超级搞笑，哪里是传说中焚月一族的后裔，海家的大当家简直就像在抽风。
“呼。”海青枫终于写完，抄起茶杯猛灌一口菊花茶，有些不满道：“这个帅字不够帅啊”，结果在一旁的下人忍不住爆笑出来。
海青枫极度爱好书法，再加上平时性格古怪有点自恋，所以下人常在暗地里嘲笑他，让这个大当家的颜面全无，海明其实和他差不多，而两个有点臭屁的人在一块，可想而知。
“吾儿啊，找为父有什么要事吗”结果下人又笑了出来。
“我求你别这样叫我了，你看看，他们就老是在笑我”海明说道，其实有时候他也是这样，只不过两个相像的人难免对对方有点意见。
“淡定一点，来，看为父这一手好字是否让你心头一暖呢”海怡轩傲然道。
“现在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吗，外面都天翻地覆了你还不知道吗”海明的声音不由得往上飚了好几个分贝。
“那个什么什么玉道盟的事你了解多少，现在小天还有高爷爷都已经失踪了，现在搞得人心惶惶的你怎么还在写什么书法”
海青枫听到这楞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说道：“这件事牵扯到很久以前，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已经在着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最好不要过问太多”
“真的么”
“好了，我待会儿有几个客人要来，你赶紧回房”海青枫用稍有严厉的语气说道。
海明悻悻离开，每次稍微不耐烦就这样，他也很担心小天和高爷爷的安危，只是他不明白，如果这是一场戏，爸爸他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海青枫重新坐在书桌前，开始细细回忆起来，六年前玉道盟将起之时，海青枫刚刚担任海家主事，明王那个时候就已经筹备开始从蚀骨林出发，那时曾经来拜访过他，希望海家能够为他提供帮助。
而初掌海家的海青枫急于拓张海家的关系网络，便与明王签订短期契约，直到后来，高重明爆出玉道盟丑闻可苦于无人相信，但海青枫暗中雇佣暗行者调查发现确有端倪，大喊自己助纣为虐，随即与明王终止契约。
明王求助不成反将一军，大做文章在大都散布不利于海青枫的虚假消息。谎称海青枫在流湘郡做下种种恶劣行径，当时原本村民栽种的瓜果蔬菜，突然在食用过后出现了中毒反应，在玉道盟协助“大力的追查”之下，最终发现部分田地验出了毒性。
怀疑是有人在田地里投毒，而玉道盟将一切的线索都指向海家，而一度受到族群质疑还有小河村村民声讨的海家将海青枫紧急调回大都接受调查，而那时明王就趁机在小河村为非作歹，待到海青枫洗清嫌疑返还到小河村欲与明王秋后算账时，明王早已率一干教众走出流湘郡在外不知所踪。
海青枫将其引为一大耻辱，此次秘密返还小河村便欲将玉道盟彻底清除干净，玉道盟此次欲挑起国家争端，被王族的人察觉其做的手脚，在王族和其他游族与侠族的合力围剿下，玉道盟几次败走却再度消声灭迹，最后竟然再度出现在小河村。
此次明王欲决地反扑，但海青枫同样有备而来，只是此时却还不是反击的时候，可沈天和高重明却已经不知所踪，难道此次又要败于明王之手了吗。
海青枫甩了甩脑袋，在老奸巨猾这一点，他还是和明王有些距离的，这时下人通知有客到，海青枫顿时来了精神。
“快快有请，带他们去书房议事”
海青枫直接前往书房，却看见海明在书房里不知在写些什么，看样子很是心烦，可海青枫此时有重要大事，就急急赶走海明，惹得海明又不爽的撅着嘴。
而在海明刚跨过门槛时，看见下人领着三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竟然是雷一鸣，左边的一个，眼神似电，英气逼人，气宇不凡，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极是锐利，有着久经战场的战士气息也有着俊朗的相貌，腰间还别着两把把黑枪，想必是一位了不起的枪手。
右边的一位，是位女子，身材高挑，红妆艳目，明镜清澈的双眼又有一股妩媚和成熟，如美玉般的肌肤弹吹可破，十指纤纤，姿色天然，忽然他看到从房间出来的海明，下意识笑了笑，惹得海明这个小子满脸通红，落荒而逃，而看到海明的狼狈，那女子笑的动人，溢出高贵自然的神色，令人惊叹这朵高岭之花惊世夺艳的芳华。
海青枫忙出门相迎，此次他便是与侠族幽霆联手欲除明王。
“三位终于到了，真是让我好等啊”
雷一鸣笑道“此次围剿玉道盟要动用的人手较多，我们幽霆一族数百人眼下各有任务，力量有限，所以我们三人先到，其他的人随后便来”
“小河村只是个小村庄，明王在过去几年里节节败退，现已是强弩之末，我原以为他会隐藏起来，却没想到他又回到小河村，在蚀骨林策划着什么，看来必须尽快下手”
雷一鸣身旁的那女子说道：“明王的计划，其实我们有所掌握，我曾数次易容潜入到玉道盟当中，发现玉道盟的研究涉及甚广，手中掌握大量亡灵与各族的宝器，这其中一定有联系。明王防范严密，具体计划除了他没几个人知道，很难探听到”
“千逸，你有什么发现吗”雷一鸣问身旁的男子道
那名为千逸的男子思索一下道：“佛教宝器梵灵禅杖现在落到明王手里，据我所知，那梵音禅杖是用于超度和盛装佛家法力的宝器，哼，明王应该不会好心到杀了那么多人夺取亡灵还要给他们超度吧，还有内部消息，就八个字，亡妖将起，早作防范”
“是那家伙传回来的”雷一鸣笑道。
“是啊，刚刚传回来的，和月笙的情报结合，差不多可以有这个结论，灵和妖结合非同凡响，再加上近几年明王搜刮的数件宝器，看来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海青枫略一沉吟：“亡妖？死去的妖？莫不是。”
“没错，看来这明王当真是丧尽天良了”名为月笙的女子接话道。
“这小河村民风淳朴，当初尽信明王，要想让他们醒悟配合我们可是要下大工夫，再着，小河村很少与外界交涉，并不尚武，这里的武装和可以构成战力的人也是极少的。现在他以传教为名，挟持为实，实在不可轻举妄动”
“明王虽然狂妄，但也狡诈的令人心惊，就怕他再留后招，绝地反扑”千逸说道。
“人还有几天能到”
“三天内”
海青枫提醒道“再过几天就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不可再拖”，其实海青枫也隐隐有些担心，他当初本想多联系几个族群这样胜算也大，但幽霆一族却执意一肩承担，还当面立下军令状，他也觉得这幽霆一族也是另有目的，所以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他让随身的暗行者数人隐藏在暗处，一有情况随时报告。
“现在我们可能就需要向海老爷您请求物资了”雷一鸣说道。
“尽管开口，找得到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雷一鸣走到书桌打算写下具体明细，不过看到书桌上的字，登时讶道：
“海老爷，您这一手字真是帅啊”
此话一出，海青枫臭屁了“过奖，过奖，在下苦练多年才有如此微末的书法，见笑，见笑”
千逸和月笙也兴趣大起，上前一看，好笑道
“果然是帅”
“帅的离谱啊”
海青枫大大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心想是不是要把这幅字裱起来瞻仰瞻仰，他也上前，结果看到原本笔走龙蛇写满字的纸上写着大大的“帅”字，右下角还画着一个剪刀手，写着“您说帅字写差了，我给您封一个，不用感谢我，海明留”
海青枫的脸拧成一个囧字，“海明”海青枫大感被耍，气急败坏之下，他的咆哮声传遍整个海家。而海明，早已逃之夭夭了。
第九章 相遇（）
狼的利爪，尸体腐烂的味道，那一双双饥渴嗜血的贪目，这是沈天最后的印象，还有，谁在呼喊，谁在悲鸣，身体被谁拖拽而去，沈天依旧沉睡着，他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混沌中，一个声音响起
“交给我，求求你，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交给我”
只是在重复着乞求，深藏在混沌里的面容却不见分毫，但那绝望和哭泣深深扎进沈天的心窝，那张模糊的脸，沈天他伸手想拭去遮住双眼的黑幕，但视野里的一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你是谁？”沈天向着“自己”追问
那声音戛然而止，“你是谁！？”孤独的声音回响在心房，知道黑幕渐渐崩坏，褪去黑暗的面容竟是念妖狼那张凶暴的脸，带着血丝的双眼，口中不断传来呜呜声，忽的咧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直逼而来，堪堪将近。
“啊！”沈天惊叫一声腾起身子，额头上布满晶莹的汗珠，冷汗浸湿了衣裳，双唇变得惨白干裂，脸颊的肌肤在汗水和惊吓的双重作用下显得格外憔悴粗糙，令人难以想象这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接连数日，小河村在发生着巨变，皆因玉道盟而起，沈天经历的这些事让他心力交瘁，惊醒过后，又是一阵困意袭来，但当他闭上双眼，眼前出现的是高重明身影消逝前那一抹浅浅的笑，还有明王流露的疯狂，他说我什么都拯救不了，那他又是什么，只是个傻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连最起码的良善之心的没有的，可悲老头罢了。
“怎么快就醒了，被明王打成重伤还能活下来真是不简单。”那声音虚弱，低沉，在耳边突然响起。
沈天一惊。慌忙警视四周，只见一个背影背对着自己在不远处坐下，手里抓着草药，不时送进自己的嘴里小口嚼着，驮着脊背感觉就像支撑不了自己的上半身一样，就连刚才的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是？”
那人转过头，双眼相对的一瞬间就把沈天熊熊怒火再度引了出来。
“原来是你，高天客！”沈天狠狠地吐出他的名字，本想下床给这小子一记沈氏独门绝招，不料稍稍动唤一下，伤口又毫不留情的撕扯，疼的他直咧嘴。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包着绷带，伤口处还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兴许是敷上了药。
“你省省吧，能活下来就不错了”高天客转过头去自顾自的嚼着草药。
“你一定是疯了，连父亲都能出卖”沈天不想看他，扭过头怒道
“是啊，我没资格做他的儿子”高天客轻描淡写的说着，但他越是无谓。沈天就越是怒气横生，那副发怒的怪脸就像被逼急的野兽，半晌说不出话，攥紧的拳头噼里啪啦的作响。
“他在最后一刻都在为你祈祷，而你为了明王却把它推向断头台。”沈天的话紧绷绷的，忿怒下鬓角的青筋在隐隐跳动。
“老爹绝对不会死”高天客忽然丢下这样一句话。
“我亲眼看见他消失在我眼前，亲眼看见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你凭什么说这句话”沈天的音调由高到低，渐渐咆哮起来了。血气上涌将将苍白的脸染成红色。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希望你知道，如果我父亲会死，那我绝对不会活着。”
不经意，一丝模糊的轮廊重叠在他的身上，是了，这背影沈天见过，高重明在爱妻墓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将至的大限，那融入风中的残影，那已经准备好的死的觉悟。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就这样静坐着，谁也不看谁，沈天原本想把这家伙千刀万剐，但现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可能是这家伙病怏怏的样子，给他加了同情分吧。
“我要回去”沈天打破宁静道。
“你觉得明王知道本该死了的你还活着，会把你怎么样呢，现在小河村到处是明王的耳目。明着是传教，暗里是挟持，你一回小河村纯粹是自投罗网。”
“我要去救他，用我自己的办法”沈天带着坚定的面容说道。
高天客回过头瞧向沈天，一双只睁了半分的眼睛却透着睿智的光芒细细打量着沈天，嘴角忽然荡起笑容道：“呵，什么办法”
“把明王那厮打一顿”
“我建议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就算你有什么办法，只怕你都是有心无力”
高天客用双手撑起疲惫的身体，走到书架翻找着什么。
“什么意思”
“七大灵脉毁去其三，八大力络断去其四，原本你的灵力总量就很少，和明王干了一架后，现在降到最低标准之下，可以这么说，你根本没有战胜明王的可能。”高天客找到一本经络图册扔给沈天，还留下这么一句噩耗。
高天客原本以为这会打击到沈天，没想到沈天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说“还有更无聊的消息吗”
这种消息换做是习武之人早就哭的死去活来的，高天客这样想着。
“我才懒得管这种事，你离家六年，抛弃老父自不必说，他命在倒悬之际，他最希望能救他的人一定是你啊，现在他性命堪忧，你竟然还有时间问我这种无聊问题，你应该问问自己的良心。。你。。”
“那又能怎样。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高天客似乎被刺痛心窝，夺过话语，心火沸腾道。
“无论我怎样挣扎，我一直都在输，我从不曾放弃，却一直被击垮，你想问善恶是非，这世界的丑恶比你看见的凶险百倍，我不想救我父亲吗，那你教我，就像你一样用几句不着边际的屁话，如果你的亲人被要挟着，你的一切被夺走，那你说，你的侃侃而谈要怎么实现！你说啊”高天客字字有力，气势骇人，他睁目怒声道。
沈天张口反击“我没经历过你的境遇，我不敢说我能理解你，但我父亲对我说过，即便是再远的游子，也要给亲人一个心安的理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六年来时时牵挂，你可知道，他又被村民排挤，你可知道，他在最孤独的时候心中所想，你可知道”
看着高天客渐渐气短，沈天感到一阵无比的快感，但他咆哮之余却为自己的这种感受感到恶心，互拼词锋的唇枪舌剑毫无意义，而他还在为略占上风的侥幸而暗自偷喜，自己还是不是个男人，很快他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不知如何再做言语，只能无语凝噎，默然无声。
“也许你说得对。”高天客再度背对沈天垂座在椅子上，现在的沈天没打算撤回前言，但只是觉得自己还没能了解来龙去脉，也不该妄下断言，正当他想开口时。高天客猛然从椅子上弹起，神色慌张，跑到药碾处倒腾着什么，随后他端着一碗药液逼近沈天，沈天心想，这家伙不会因为我说两句而已就要加害于我吧，真是天妒英才啊他就瞪着双大眼睛看着高天客凶神恶煞的过来，对他命令道“喝了它”
沈天咽了咽口水，连话都没吐出口就被他捏着鼻子灌了进去，一股冰凉又苦涩的滋味瞬间麻痹了口腔，一下肚，有种烧灼感连食道都好像被灼伤，喝的他浑身直打冷战，而且脸部的皮肤似乎在药用作用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狂欢，沈天痛苦的捂着脸，这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到访，
“高大人，明王大人的传唤”
来人是玉道盟的教众，沈天大感不妙，玉道盟万一发现自己还活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咯噔一下，门悠悠打开，沈天想起身找一处藏身，可迟钝的发现，这是在树林中他最初找到的树屋，没想到是高天客的住处，拢共就那么大点，别说人，蚂蚁都藏不住。
哪知前来传唤的人刚一进门就撞上了沈天，沈天万念俱灰，心想又栽了，可那人一进门就一副与熟人相见的表情，自然道：“你原来在这里啊，怎么前些日子没看见你”
沈天愣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而高天客却一扫之前的颓废模样与之攀谈起来，沈天呆立在场不知如何自处，深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般，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了一丝端倪，他马上找到一块镜子，极尽目力去观察镜子里的那个人。
倒映在镜子里面的脸显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人的脸，这家伙不会是给自己也像那时的人一样易经换骨了吧？
他看着镜子里的脸，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最会想到的事是变成玉道盟的人了，家人都认不得诸如此类之类令人绝望的境况，但沈天的迟钝先他一步帮他作答，也不管那进门的教众古怪的眼神，高天客如何剜目，沈天原本因惊讶张开的嘴缓缓合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风情万种”的说了一句：“真是帅啊”
高天客听到这句话后面如死灰，来人听到后呆若木鸡，两人心中呐喊道“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后来沈天才知道这是一张玉道盟教众的脸，那人已经死了，但高天客将他的死亡隐藏了起来，恰好这次沈天在这里帮他“露脸”，消除了其他人的嫌疑，这种药剂的能力，可以帮助其他人幻化为自己所要的模样，或者自行变化，但是有时效，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变回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高天客始终没说，但沈天能够发现，他并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样不堪，至少他比自己聪明，他能做到的比自己更多。
第十章 儿戏（）
这几日，玉道盟都在大街上徘徊传教，专门在人多的地方转悠，而且即便到夜间，也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出没，时间一长的确惹人生疑，再有，幽霆一族也在最近赶到海家庄，与海青枫商议对敌之策，在海家的大力支持下所有幽霆一族的成员都配备了精良的武器与法咒灵符，剩下就只有如何分配战力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