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高校-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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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教授笑了笑,没有争辩这个问题。
说话间,原本跪坐在地上‘整理’河童妖的几位助教已经采集到了所需要的全部‘材料’,开始整理收拢手头的工具。
“有什么发现吗?”易教授转头看向一位站起身的助教。
“我们只能确认它是一头由河童转化而成的野妖。”助教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
“转化时间在三个小时之内更准确的时间需要在实验室里进一步测试才能得到相关结果。”
“我们在它的胃里发现了一些两栖生物的残骸,以及一些矿石、淤泥、还有树叶、野果。”助教翻开手边的木箱,露出三团布满血丝的薄皮,用镊子小心翻动着,解释道:“这头河童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四级转化原本的一个胃变成了三个,可以根据胃酸浓度不同,消化不同的食物——无论是干燥的还是潮湿的,不论是肉类还是青草,不论是有毒,还是无毒——都能够在这些胃袋里被磨碎,碾压出它所需要的营养。”
“一如既往的贪婪。”托马斯站在一旁喃喃着。
“知道它是怎么转化的吗?”易教授插口问道。
那位助教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蒙特利亚教授忽然提起袍角,别在腰间,然后把两个袍袖高高挽起,露出骨节突出的苍白的手臂。
他蹲下身,戴上蚕皮手套,拿过一柄小刀、一个镊子,开始在河童妖身上拨弄起来。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脱下蚕皮手套,丢进垃圾袋里。
“的确没有异常咬痕。”他的脸色很难看。
郑清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环顾左右后,却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差。
不论是凡尔纳老人,还是易教授,亦或者张羽、托马斯等助教们。
第二十一章 隔离病房内()
小雨从凌晨四五点钟开始,淅淅沥沥,一直下了一整天。
郑清斜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水汽模糊的景色,听着雨点敲击在石板上的声音,眼睛半闭半睁,精神朦朦胧胧。
这种环境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当然,这种迟钝也可能是药物的缘故。
他甚至快要想不起来今天是星期几了。
因为昨天夜里遭遇野妖的事故,没等巡逻任务完成,他与林果便被教授们塞进了校医院。值夜班的校医们也是如临大敌,单独为两个年轻巫师开了一间隔离室,并严格按照那些死板的教条收缴了两位新生的所有随身物品。
包括郑清的灰布袋、黑驴蹄子,还有林果的小书包,以及两人的所有衣物。
据说这些东西都会被送往专业的实验室,根据相关的脱敏规则,进行一系列的安全处理。
那头黑山羊倒是没跟着进校医院,不过托马斯说,它也会在校工们的安排下隔离一段时间,以防任何意外的出现。
郑清软绵绵的靠在身后的垫子上,呆呆的,一动不动,像极了晚期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嘴巴半张开,任凭一丝透明的口水从嘴角缓缓下垂。
并不是他懒得动弹,而是他现在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他被妖气侵袭,昨晚的值班医师毫不客气的把所有预防类的药物——只要在药性上不冲突——都给他喂了一遍。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的肌肉都有些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一只穿着白大褂的小精灵扑着翅膀,落在年轻公费生的肩头,然后举起手中的毛巾,帮他拭去嘴角的口水。
这让年轻的公费生羞愤欲死。
幸好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他忍不住在心底对设定隔离政策的巫师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与最诚挚的问候。
“咔哒!”
隔离病房的门锁被拧开。
几个穿着宽大白袍子的巫师走了进来。
负责看护病人的小精灵们呼啦啦冲向病床,抬起年轻的公费生,把他的身子摆正。
郑清轱辘着眼珠子,试图看清面前的人影。
“不要费劲儿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那双眼睛现在看上去像只中了僵尸咒的变色龙……”
说话的人是贝拉夫人,校医院的护士长。
在郑清的印象里,这位女士一贯不苟言笑,非常严厉,没有想到她也会吐槽。
同时他感到嘴巴边被塞过来一块冰冷的玻璃:“喝了它!”
甜丝丝的液体顺着玻璃杯口,流进郑清的嘴巴里。
小精灵们举起毛巾,不断擦拭着溢出的液体。
“不要着急,一分钟后你应该可以恢复部分行动能力。”贝拉夫人的声音说着,向病房的另一个角落飘去。
郑清记得林果的病床就在那个位置。
当马医师来到病床前为郑清复查的时候,年轻的公费生已经可以用两只胳膊费力的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做一些简单的活动了。
这令他大为振奋,忍不住在病床上左右扭动着。
“安分点,你还没有出院……”贝拉夫人板着面孔,满脸不悦的看着年轻的公费生:“如果不是你的那身袍子,我一定不会怀疑你是星空学院的新生。三天两头来医院躺着……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九有学生!”
郑清干笑两声,乖乖的斜靠在病床上。
“无妄之灾,在所难免……有的人只是运气比较背而已。”马医师瞪着他那对水泡眼,拉着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医院躺着,想来也不是他的本意。”
郑清咂咂嘴,不知是否应该认同马医师的这番解释。
但他很快就丧失了说话的权利。
马医师从药箱里拿出一块扁平的透明石头,塞进了郑清的嘴里。
“咬住……咬紧。”他吩咐着,然后扭开旁边的测量仪,不断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上面的数据。
一边写着,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道:
“最近一段时间注意饮食清淡……吃的过于油腻,容易引起体内浊气上升,妖气很容易在浊气的刺激下发展壮大。”
“当然,因为你并没有真正斩杀那头野妖,所以受到的妖气侵袭微乎其微……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吃东西,有病没病,吃的清淡点总是有好处的。”
“还有,你的右眼要注意不要过度使用……现在里面只有一些淤血,应该很快就会化去。如果不注意,疲劳用眼,可能会导致某些不可预测的并发症。”
郑清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马医师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是的,是的……大部分人都有你这种想法……既然魔法无所不能,为什么不用魔法消除你眼睛里的淤血、化解你体内的妖气呢?”
郑清连连点头。
马医师把怀里的记事板换了一条手臂抱着,左手举起毛笔,强调道:“这就是真正的治疗师与普通巫师区别了。”
“我们一向不建议用魔法处理这种涉及我们身体比较精密部分的病灶……人体是一个非常精密、没有多少冗余的构造……而魔法则代表了巨大不确定性。”
“任何使用魔法治疗人体损伤的行为,都是鼠目寸光、毫无医者理念的行为。”
“所以我建议你安静的等待这块淤血消散吧。”
郑清咬着那块透明的石头,喉结动了动,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当所有的复查工作结束时,郑清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把酝酿了一整天的一个问题丢了出来。
“猎杀妖魔会有什么后遗症?为什么要让我们住隔离病房?”
他总觉得其他人有些小题大做。
或者,其他人有什么事没有让他知道。
“你不知道?”马医师看上去有些惊讶,但很快了然:“哦,差点忘了,你是大一新生……很少有大一的学生会考虑这些问题……简单说,巫师们猎杀妖魔,会受到妖气的侵袭,所以需要定期清理体内的流毒……如果不处理,日积月累,这些妖气会导致巫师蜕化成巫妖。”
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郑清想起那些猩红色的眼睛,还有那些贪婪的气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但是……猎妖的巫师那么多,他们每次杀完野妖后,都会这么……”郑清伸出手,比划着自己与林果的遭遇,满脸无奈:“都会这么来一遍?会不会太麻烦了。”
“当然不。”马医师抽了抽鼻子,稍稍提起自己的眼皮:“校猎会上杀的那些野妖,都是熟妖,学校把它们投放进猎场前已经进行了多次‘消毒’。至于学校外的妖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嘲笑的口吻解释道:“你觉得能在外面猎杀妖魔的巫师,会是你们这些入学还不足半年的新手能够比的吗?他们随手配的药水就够净化一打野妖的妖气了。”
郑清深深叹了一口气,肩膀随之垮了下去。
医师的话有些尖刻,但道理也很清楚。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是菜鸟。
“能不能帮我带两本书,”在几位白袍子离开前,郑清最后请求道:“一整天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变傻了……”
“这下糟了,本来就傻乎乎的……”旁边的小护士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连贝拉夫人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郑清可怜兮兮的翻了个白眼。
“没有那个必要。”出乎意料,马医师驳回了郑清的请求,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解释道:“六点半之后,你们的隔离就会撤销……但是在所有的药效消失之前,你们还不能出院。”
“当然,隔离撤销后,我们会接受部分病人亲朋的探视请求……根据现在收到的申请……”旁边的护士长说着,翻了翻手头的文件夹,摇摇头:“你们应该做好被人围观的准备。”
“当那些探视者们走的时候,应该已经到病房熄灯的时间了。”小护士在旁边不失时机的吐槽道:“也就是说,就算给你两本书,你也没有时间看……”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郑清忍不住追问道。
“明天早上。”马医师说着,脸上露出了某种恶趣味的表情,这让他那张长长的马脸显得格外可恨:“放心吧,医院是不会耽误你们周一第一节课的……这是对每位学生负责的做法。”
第二十二章 探视者们()
探视的客人们来到病房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之后的事情了。
郑清在小精灵们的帮助下早早吃过了晚饭后,便掐着手指,开始努力计算每分每秒的流逝,试着熬过这段无聊的时间。
虽然林果与他在同一间病房,但不知为什么,小男巫病床周围的帐子一直没有撤掉,那张病床上也始终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如果不是换药的小护士再三保证那张病床上的病人只是睡着了,郑清绝对不会自己安安分分的呆在病床上保持沉默。
天色已经抹黑。
雨仍没有停,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走廊里纷乱的脚步声也逐渐消失,从密密麻麻变得七零八落。
直到钟表上的分针再一次向下跳了一格的时候,走廊里终于传来郑清期盼已久的声音。
“真是个糟糕的天气!”辛胖子大大咧咧的声音即使隔着墙壁,也显得非常清晰。
“闭嘴,胖子,这里是医院!”一个清脆的女声紧接着响起,警告道:“要有公德心!”
这个声音让郑清眉头忍不住一跳,没想到这位姑奶奶也来了。
走廊里的声音果然被‘道德’约束住了。
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了。
一群人呼啦啦挤了进来,让这间原本还显得比较宽敞的屋子顿时紧凑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病房外阴冷潮湿的空气,以及走廊中略显聒噪的夜风。
病床上的公费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但面前那些熟悉的身影却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咧开,露出灿烂的笑容。
“真是个糟糕的天气!”辛胖子关上病房门后,立刻重复着之前的话题,开口抱怨起来:“从早下到晚,没完没了……我原本还约了几个社团的负责人做户外访谈呢,结果全泡汤了!”
“你这还算小事情,”段肖剑立刻接口,卖弄的说道:“学生会原本今天下午要进行校猎会开幕式的彩排,也被取消了……我们部门十几个人昨天跑了一天的现场,准备的一大堆设备,全都没用上……贼老天,哭哭啼啼,整的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
这个话题似乎戳到了胖子的某个痛点,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还真是被抛弃了!”张季信环顾左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我哥说,天文台负责这个月气象变化的一位学姐失恋了,然后给上面打了个报告,一口气把这个月的雨水全泼下来了……”
“还有这种操作!”旁边几个人的脸上都难掩震惊的表情。
“绝对内幕消息,不会错的!”张季信脸膛涨红,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
郑清耳朵里听着汉子们天南海北的胡侃,目光却被女生们带来的礼物吸引住了。
蒋玉捧着一大束以兰花为主的鲜花,正耐心的把这捧花塞进病床前的花瓶里;李萌则抱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盒子上印着‘双唐记’的巨大标识,隔着玻璃板,郑清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群米黄色的糖人舞女正在曲奇地板上翩翩起舞,不时有大捧洁白的糖花从半空中纷纷扬下,营造出一个非常香甜可口意境。
“听说你‘又’住院了,令我感到非常欣慰。”李萌扬着下巴,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这下谁也不能说我是病秧子了……最起码我进医院的次数比你少多了。”
“萌萌!”蒋玉刚刚把花瓶摆好,正试着用法术收集一点露珠,听到自家小表妹这番没礼貌的话,立刻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不要胡闹!”
“略略…”小女巫吐了吐舌头,抬起手中的玻璃盒子,用力‘放’到郑清的腿上。
“这是我……还有我表姐……以及其他女生,和男生们,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早日康复,之类的。”李萌背着手,翻着白眼,毫无诚意的说着祝祷的话语,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病人被她的玻璃礼盒砸的不断抽冷气。
“李萌!”蒋玉柳眉倒竖,看上去真的生气了。
小女巫扁扁嘴,悄悄向床尾的位置蹭去。
“没事,没事。”郑清忍着腿上的疼痛,龇牙咧嘴的笑着,拽住了蒋大班长的长袍:“都是开玩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蒋玉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你的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出院?”作为唯一一名靠谱的探视者,蒋大班长表现比其他人就强了许多:“需不需要明天向姚教授请假?”
“不用不用,”郑清连连摆手,曲起手臂做了一个用力的姿势,笑道:“原本就没什么毛病,只不过以防万一,所以被灌了一堆药……治疗师说明天早上就能出院,耽误不了第一节课的。”
最后一句话刚说完,旁边立刻传来李萌嗤嗤的笑声。
郑清虎着脸看向小女巫,目光略过病房的一角,看到那高高拉起的白色帷帐,终于想起另外一件事。
“声音小一点!”他用力挥着手,试图让这间稍显喧闹的病房里安静一些:“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林果还在睡觉……”
“我已经醒了!”不远处的帐子里传来小男巫囔声囔气的回答。
郑清脸上不由挂起尴尬的笑容。
“恰好,我们多买了一点礼物!”蒋玉轻快的笑着,抖了抖手腕上挂着的坤包,一把拽过李萌向屋角走去:“你们聊,我们去看望一下那位阿尔法的小天才……”
女生们的离开似乎让病床周围的男生们松了口气。
辛胖子与段肖剑几乎第一时间围了过来。
“说清楚,你到底选哪个!”胖子一脸悲愤的攥住病人的衣领,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就是,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段肖剑嘴里拽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一脸狗腿的凑了过来,声音同样压的很低:“夫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啥乱七八糟的。”年轻的公费生听的满脸凌乱。
“他俩的意思是,吉普赛女巫与蒋大班长,你到底选哪个。”萧笑抱着笔记本,站在几个人身后,轻飘飘的解释着。
“我们是第一大学的巫师,要讲道德,有良心,不能脚踩两只船。”张季信一脸正气的总结道。
其他人立刻用力的点起头来。
郑清的脸色立刻黑了。
第二十三章 报纸上的消息()
郑清最终没有对男生们的围堵给出准确的答案。
事实上,他自己对于这个问题也非常的困惑。
并不是说他在否认自己的感觉,恰恰相反,在他内心深处,两位女巫都占据着非常特殊的位置。
伊莲娜漂亮、热情,郑清与她在一起时总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仿佛一朵火红色的玫瑰,在抓住她的时候,手指难免会感觉到枝条上的荆棘,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大家对她的喜爱。
蒋玉美丽、大方,与她说话时总让郑清感觉非常舒服。她如同一株清雅恬静的兰花,人们在嗅到她的芬芳时,同时也会被她绰约的风姿所打动。
在郑清有限的生命旅程中,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对某个女生有好感,或者产生朦胧的还不能称之为‘爱情’的感觉。
但是,选择?
抱歉,这个词语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我们年轻的公费生。
他更习惯于在家人或者长辈的安排下面对一切。小时候看病时如此,长大了上学时,也是如此。
人们在面临人生第一次真正选择的时候,总会有许多惶恐。
郑清也是这样。
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位好朋友,但也不想日后被同学们暗地里戳为渣男。
所以他只有沉默。
然后用其他话题掩盖住这件烦心的事情。
“今天班会老姚说什么了吗?”他低头看着怀里跳舞的糖人们,看着玻璃外壳上飘飘悠悠洒落的糖花,用一种似乎很感兴趣语气问道。
男生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到始终没有办法从郑清嘴里知道他的具体选择,最终也放弃了继续逼迫。
“大部分都是老调重弹,比如安全、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