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们一起种田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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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看()
秦大户家五进大宅第一进外账房旁边的一间摆放了黄铜大火盆的屋子中,马牙婆领着赵梅儿在秦府小厮的带领下走了进去,那小厮随即说请两人稍等,他马上就去向管家秦安传话说她们来了
。
小厮一出去,马牙婆便在屋子里头右边靠墙的一张铺了锦垫的圈椅上坐了,又交待了赵梅儿几句话,不外是让她别紧张,人家问啥答啥,不要乱说话等语。赵梅儿点头答应了。在屋子里静静等待时,她忍不住悄悄四面打量这屋子,脚下是铺着大块青砖的地面,四壁的墙壁粉刷得雪白,中间墙上挂着一副财神的画像,两边是一副对子。对子上的字儿认识她,她却不认识那些字儿。
从小到大,因为家贫,赵家两姐妹上不起女学,自然是不认识字儿。赵二郎两口子还是请自己的侄儿赵旺写了两姐妹的名字,教给她们认识,然后两姐妹没事儿时拿树枝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写来画去,总算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因此赵梅儿除了会认会写自己的名字外,别的字儿她都不认识。
在那副对子下头是一张条案,案上供着一对儿梅瓶,瓶子里应景地插着两枝开放得正盛的红梅花。屋子里靠墙两边各摆着四把铺了弹墨锦垫的黑漆圈椅。椅子前头有同样的光可鉴人的黑漆面儿的矮几。在屋子中间摆着一个极大的黄铜火盆儿,透过透雕缠枝牡丹纹的盖子,可见里头的木炭燃得十分旺,红彤彤地不断散发出光和热来,令屋子里头暖洋洋的,让身在其中的人如同在暮春天气中一样十分舒服。
赵梅儿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身上就暖和起来了,只不过脚上仍然是冻得难受,因为马牙婆舍不得花钱雇车,所以两个人是从城东步行走到城南的秦大户府上的。马牙婆穿了一双能走雪地的小羊皮靴子,倒是不担心鞋会湿,可赵梅儿穿着的却是一双半旧棉鞋,踩着路上的雪一路行来鞋底全都湿透了,此刻从棉鞋的鞋底漫出一滩水来,等她稍稍挪动一步,便在青砖地上留下了两个湿湿的鞋印儿。
虽然马牙婆叮嘱赵梅儿不要紧张,但她平时甚少出门儿,更别说头一回到这种大户人家来。刚才她被马牙婆领着到这秦大户府上时,从秦府所在的吴县十分繁华的显德街前过,猛地见到如此大一座宅院几乎占了半条街时,还是十分震惊。及至进了秦府,见府里头偶尔经过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厮全都穿着簇新的杭绸面儿的袄子时,终于有些信了马牙婆所说这秦府里头的奴仆们比得上外头小户人家的儿女们所过的日子,至少在这穿衣上头是超过了外头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们的。
其实赵梅儿哪里知道,这秦大户本身开纺织作坊和出售丝绸锦缎,每年稍微次一些的缎子仓库里不知道堆了多少,府里头百十号奴仆四季衣裳拿这些残次品来缝制管够还用不完,他乐得拿出来博一个优待下人的好名声又何乐而不为。
就在赵梅儿有些紧张地胡思乱想时,屋子的棉帘子被从外头掀开,一个身穿团花玄色丝绸棉袍,头戴一顶灰色貂鼠皮帽,中等身材,蓄着两撇八字胡子,面色蜡黄,神态倨傲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正是刚才领着马牙婆和赵梅儿进来,然后去传话的那个小厮。
马牙婆一见到这位神情倨傲的中年男子进来,立刻从坐着的圈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笑,极为恭敬地喊了声,“秦管家,我把府里要找的丫鬟给带来了……”
原来这被马牙婆喊管家的中年男子就是秦府的二管家秦安,是秦大户的远房亲戚之子,专门管一些府中不太要紧的杂务。
秦安点了点头,还算满意这马牙婆没有喊自己秦二管家,他最讨厌别人在管家前头加一个“二”字,当然这二不是傻的意思,而是表达的一种次序。秦府还有位大管家,稳压秦安一头许多年,实在是秦安郁闷的源头,说起这个,话就多了,暂且不表。
这里随着马牙婆话音落下,秦安便转眼去扫了眼站在屋子中间低着头,垂手低首而立的赵梅儿
。虽然因为赵梅儿低着头看不清这女子的容貌,但从这女孩儿乌鸦鸦的发,侧脸细腻雪白的肤色,以及苗条的身段儿看,还是初步满足了秦府挑人的要求。
待到秦安到屋子里左手边儿第一张的圈椅上坐下,吩咐跟进来的小厮去叫人捧了茶来,他接了茶碗,低头喝茶时,头也不抬地对马牙婆说:“马牙婆,你且说一说这女子吧。”
马牙婆知道这是让她介绍赵梅儿的姓氏年纪等,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捡好的对秦安说了一遍,末了又夸了赵梅儿几句。
秦安听完,便将喝了一半的茶碗放下,看向屋子里头低着头的赵梅儿道:“你抬起头来我瞧一瞧。”
赵梅儿便既羞且怯地微微抬起了头,但依然是垂着眼眸不敢看秦安。可是即便这样,秦安还是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如晨曦中初开的粉色月季花一般娇媚的女子,又如六月荷塘中那初初绽放的荷花般清爽而靓丽。低眉顺眼的,显见是个性子好的,让人一见立即生了亲近之心。
“真是个妙人儿。”秦安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也难为这马牙婆,竟寻了这么个出色的女孩儿来,秦安在秦府里头这许多年来也看过不少进府里头服侍的奴婢,这赵梅儿算是他看过的拔尖儿的女子了。他还见过两个拔尖儿的,一个如今是秦老爷的妾室周氏,一个是前段儿日子惹怒了大小姐被打了板子几乎丧命抬出去的那位叫侍春的丫鬟。
马牙婆见秦安看了看赵梅儿后眼中有赞许之色,便不失时机地笑着问:“秦管家,您看这赵家大姐儿如何?”
“不错。”秦安嘴里头轻轻说出两个字。随即招呼马牙婆坐下,又让屋子里头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厮去捧了碗茶来让她喝着,再叫一个小厮去二门上传话,让大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婆子蒋妈妈出来看一看。
不一会儿,便有一位精干的容长脸面儿,梳着圆髻,上插两根簪花银簪,身穿秋香色缎面袄子的年逾四十,看起来十分精干利索的妇人领着着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这妇人一进来,不仅是马牙婆,连秦安都站了起来跟她笑着打招呼。
“蒋妈妈,你来瞧一瞧,这是我让马牙婆找来的女孩儿,顶侍春的缺,你看可要得?”秦安一面笑着说话,一面将赵梅儿指给蒋妈妈看。
蒋妈妈闻言便将手里头抱着的紫铜手炉交到身边儿的一位小丫鬟手里头,径直走到赵梅儿跟前,先叫她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她容貌,又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最后才开口问秦安,“这女孩儿是个什么情况?”
秦安一听就知道蒋妈妈相看上了,便把从马牙婆那里听来的关于赵梅儿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哦,有一手好绣技?”听到秦安说赵莲儿手巧绣技出色时,蒋妈妈便又重新看向赵梅儿,“把手伸出来给我瞧一瞧。”
赵梅儿被这进屋来后站在自己跟前的蒋妈妈打量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说实话,她虽然有些局促和忐忑,但还是希望被挑上,不然家里头真是陷入绝境了,空手而回的话,娘亲和妹妹该怎么办?
慢慢伸出自己的一双手到蒋妈妈跟前,蒋妈妈瞧了瞧,纤长秀气,便点了点头,淡淡道:“果然……”
随即又问了赵梅儿几句她会做些什么绣活,又会什么针法等。赵梅儿一一低声答了,蒋妈妈听她说话声音清越,吐字清楚,便又满意了几分。最后蒋妈妈问:“你可是自愿进咱们府里头的?”
第9章 善意()
赵梅儿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又声如蚊蚋加上一句,“奴家是自愿进府的。”
“这就好,我们府里头挑到大小姐跟前伺候的人必定要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传出去说我们秦府逼人为奴,有损我们老爷乐善好施宽待下人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这么说着,蒋妈妈转过头来看向秦安道:“秦二管家,这女孩儿我要了,你便和马牙婆找中人来把她的身契给写了。”
秦安心里头虽然有些不喜蒋妈妈叫他秦二管家,但面儿上可是丝毫不敢露出不悦之色来。因为这蒋妈妈可是这秦府主家娘子,老爷的发妻杜氏跟前得力的人,从大小姐一出生,就在大小姐跟前伺候,已经有整整十五年了。等到大小姐十岁以后有了自己的院子,蒋妈妈就被杜氏派去帮着管理她院子里头的奴婢和杂务。大小姐和主家娘子杜氏都很是信任她,而在秦府里头除了老爷外,就是夫人和小姐地位最高了。甚至因为秦老爷和杜氏对大小姐的宠爱,说大小姐是这府里头地位最高的也不为过。
因此蒋妈妈在大小姐跟前很有脸面,秦府所有的下人便都要敬她怕她三分,丝毫不敢得罪这位大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婆子。
“那您说说该给多少银子买这女子?”秦安赶忙陪着笑问。本来一般的丫鬟,作为秦府二管家自己就能拿主意,可是因为眼前这位赵梅儿最后是要到大小姐跟前去服侍的,尽管他知道身价银子是多少,可眼下蒋妈妈在这里,他便很识趣地装作不知道一样去问她。这里头有讨好的意思,蒋妈妈自然也明白。虽然嫌秦二管家啰嗦,但她还是很喜欢被人捧着,于是蒋妈妈便开口道:“跟以往一样,大小姐院子里挑的房里贴身伺候的丫鬟身价银子二十五两,给这牙婆五两的中介银子。”
秦安忙哈腰应声:“是。”
随即便转身对一旁站着的马牙婆说:“还好,你带来的人蒋妈妈挑上了,也合该你进财。那么我这就使小厮去这女孩儿家里传话,让她家里头能拿主意的人来这里,把身契签了,这就进府里来吧。大小姐房里那差的缺儿还要尽快顶上为是。”
马牙婆自然笑得眉眼弯弯得连声说好。
蒋妈妈见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对秦安说:“还是依府里的惯例,这女子的身契签了,便让人把她送到鲁妈妈那里去。”
“行。”秦安点头答应,随后将蒋妈妈送出去,返身回来便令跟前的小厮去外账房里拿了纸笔来,问清楚赵梅儿家里头的住处,在纸上写了,又让一位识字的小厮进来,让他拿着这纸赶着府里的马车去东门外赵二郎家里传话,将赵梅儿家里头能做主的人带来。
等去传话的小厮走了,秦安让人端了张小杌子来让赵梅儿坐下,和颜悦色地说:“赵家大姐儿,你就快要是我们秦府里头的人了,以后好生服侍大小姐,将来得了好可别忘了关照你秦叔。”
赵梅儿听秦安这么说,简直有点儿不敢置信,这一开始进屋子里来神情很是倨傲的中年男子竟然跟自己个儿套近乎。这才哪跟哪呀,连卖身契都还没签呢。但是此刻她嘴里还是十分有礼地顺着话头应了声“好”。
马牙婆便也在一旁凑话,“赵家大姐儿,秦管家说得极是,以后得了大小姐的喜欢,不要忘了帮他在大小姐跟前美言几句,有好差事也指派秦管家一二。”
赵梅儿懵懂地继续点头说好
。她对秦管家和马牙婆的话十分不解,心想,这签了卖身契就是秦府的奴婢了,哪里有他们两人说得自己要关照谁的说法。这也难怪,如今的她根本不了解秦府大小姐跟前房中贴身使唤丫鬟的权利和地位,才会这么想。
其实在秦府中,秦家大小姐房里贴身使唤的大丫鬟都是一等,拿的月例银子最多,而且年节什么的赏赐也很丰厚。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这些丫鬟被大小姐派出去收取她名下的铺子和田庄的租金,还有存银放贷采买等。事情多的时候,也有丫鬟把手里头的差事交给府中的管事去办的时候。这些得了差事的管事们多有在中间吃回扣银子的,所以差事办下来不少赚,往往能抵得上半年一年的工钱,因此大小姐那里的差事算是美差,秦府里头的小管事和秦二管家都十分喜欢。
可是大管家除外,因为这位大管家是秦府夫人杜氏的唯一的堂弟杜金宁,他管着秦府内账房和府里大宗货物的采买,不需要去接大小姐那里的差事,一年也不少银子的进项。但对于管理府中不甚要紧的秦二管家就不同了,他一年没什么油水,自然是要想法子另外开辟财源,而大小姐那里的差事是他十分想得到的。所以能跟大小姐身边儿的一等丫鬟们拉上关系,顺便得到几件差事,绝对算是件划算的事。
一开始在没有确定赵梅儿会被蒋妈妈挑上时,秦安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话,也不会表达什么善意。如今既然定下来了他自然是立刻就显现出自己的和蔼可亲来,比如这会儿他看见了赵梅儿那双鞋底湿透的棉鞋在地上浸出的水印儿,便立刻装作恍然的“呀”了一声,然后说:“赵家大姐儿,你瞧你的棉鞋都湿透了哩。”
随即起身走到外头对门边的一个小厮交待了几句话,那小厮应了一溜烟儿去了。等到秦安再挑帘子进来时,跟在他身后进来了一位圆脸的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的三等粗使丫鬟,秦安便指着赵梅儿道:“翠儿,你带这赵家大姐儿去你拿里拿双干净的袜子和棉鞋与她换上,再带来这里。”
那叫翠儿的丫鬟忙上前来请赵梅儿跟她一起出去,赵梅儿看了马牙婆一眼,马牙婆笑着让她去,她这才跟着翠儿出去了。等屋子里只剩下马牙婆和秦安时,马牙婆就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来早准备好的二两碎银子来,上前去塞到秦安手里,感谢他将这桩买卖给她做,并说以后还要多多关照。
秦安推辞了两下,便也接了,随后自然是笑着对马牙婆说以后还找她。马牙婆会来事儿,以前秦安也关照过她几次买卖,从第一回开始马牙婆就知道孝敬她这买卖人口得的中介银子中的一部分,所以秦安但凡府里头需要买卖人口,一般他先找的就是这会来事儿的,做了几十年牙婆的马氏。
接下来两个人便各自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说些闲话,不一会儿那叫翠儿的三等粗使丫鬟将赵梅儿送了回来,只见赵梅儿脚上已经穿上了一双崭新的合脚的棉鞋,眉间也有了些笑意。在秦安和马牙婆跟前,赵梅儿又再次谢过了翠儿。翠儿摆手说不用谢,嘴中道:“这双鞋子是我前儿个刚做好的,我们身量差不多,脚也没缠过,所以姐姐拿去穿就是。”
“那我有空了,也做一双给你。”赵梅儿诚心诚意道。
谁知道翠儿却笑着说:“姐姐进府里,这三五几月想必都有得忙,你真要做一双鞋给我,那我也要明年才有得穿了。”
说完了这话,只听得坐在左边上首第一张圈椅上的秦安轻轻咳嗽了一声,翠儿忙收了笑,闭了嘴,对着秦安蹲身一礼,然后慢慢地却步退了出去。等到出了屋子,站在外头廊下,翠儿吐了吐舌头,迈开步子一溜烟儿跑了。实在是刚才那位姐姐容貌秀美观之令人可亲,她才忍不住多少了两句话,却忘了府中的规矩,在新进来的丫鬟跟前不许多嚼舌根,否则可是要挨板子的。尽管她是这秦管家的娘子的表哥的侄女儿也不例外。
第10章 做主()
城东赵二郎家,小厮来喜垂手站在西屋里头把来意对张氏母女说了,最后说:“我们府里头的二管家交待我请你们家里头能拿主意的人去签赵家姐姐的卖身契,马车在外头等着。”
一直在外间堂屋里坐等消息的吴氏见有穿戴齐整的小厮来到赵二郎家里头,早就猜到了来意,便是她领着来喜进到西屋里头见张氏的。此刻听完这话还不等倚靠在床头的张氏开口说话,便抢先对来喜说:“这位小哥,让我去替我侄女儿签那身契吧,我那弟妹病得那样重,起不来床
。”
来喜闻言转脸看向吴氏问:“不知你是赵家姐姐的什么人,可做得她的主?”
吴氏忙笑着答:“我是她亲亲的大伯母,自然是做得她的主的。”
来喜听了正想说也好,却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气咻咻地喊起来,“不行!我的女儿自是该我这个当娘的去签她的身契!”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孩儿的声音也在旁边大声附和,“我姐姐的身契自然是该我娘去签的!”
吴氏强挣着说出这句话后又是好一阵儿咳嗽。赵莲儿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来喜一听觉得这病着的妇人说得也有理,他十分清楚在苏州府地面儿上一般人家卖儿卖女,都是由自家爹娘去签这卖身的身契的,除非这被卖之人的至亲爹娘死了,才由别的亲戚出面。如今这进府被蒋妈妈挑上的要去伺候府中大小姐的赵家姐姐既然亲娘还在,按理是该她亲自去签那身契的。可是看她那病歪歪起不来床的样子,似乎去府里头又颇有些难度,很难成行。于是他不免拿眼看一看吴氏又看一看张氏,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吴氏也看出了眼前这秦府小厮的一些心思,便再次对来喜说:“你看我弟妹病倒在床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会儿还没好呢,这要勉强起床出去吹了风受了寒,定然这病还要加重的。所以还是我这个当伯母的去比较好。”
说到这里,吴氏又转眼看着张氏道:“我说弟妹,你怎么这么个死心眼儿,我去帮着你替梅儿签身契,又不会吞你的银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她这话里头倒有些讥讽的语气,仿佛她是一片好心,而张氏小气不懂事儿。
张氏压根儿就不信这位嫂子吴氏,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对自己这个嫂子的性子可以说是门儿清。平时吴氏就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象今日这种去签自己大女儿梅儿的身契,拿二十多两银子的事情要是真要让她去,不定要拿回欠她的十二两银子不说,肯定还要在中间凭空扣银子起来。她打定主意,这一回的银子是梅儿卖身为奴的钱,一分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去。再说今儿个要是不去见一见自己的大女儿,这一入秦府,以后就不知道啥时候能见了。她满心里都是不舍得啊。所以她决定就算拼了命也要撑着去秦府见梅儿。
想到此张氏便冷声道:“我还没有死……暂时轮不到嫂子出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又转脸看向来喜说:“这位小哥,烦请你出去等一等,我这就起来跟你去秦府。”
来喜听了张氏的话,又见她一脸的坚决之色,便点头说:“好,那我出去等着,你快些出来。”
说完,就往外走。吴氏见状满面不甘地瞪了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