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行风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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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文知道,他的这个大哥已经魂飞魄散了。
天道法师将毕生修为附着在鬼行录里,一般的鬼物都是无法对抗的。
这时,正与林代云缠斗的陶春娇眼看情况不妙,吼的一声,冲进那白色漩涡里,一同不见了。
而后地动山摇,惊涛拍岸,山路变得弯弯扭扭,他们所在的悬崖也开始土崩瓦解。
沈修文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落入无底深渊。
寒冷的风穿过山涧,盘旋在山路之上。腐朽烂掉的枯叶子被卷得老高,打着旋儿飞来飞去。天空落下小雨,夹杂着雪白的雪花,落在沈修文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将沈修文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只见他的身边还睡着沈崇华、阿远和林代云三人。
他赶紧推了推自己的父亲,叫道:“爹,爹,快醒醒,快醒醒。”
而这时,阿远和林代云的身躯动了动,片刻就已经醒来。但始终不见沈崇华醒来的迹象。
林代云眼眸扫过双目紧闭的沈崇华,眉尖一蹙,对沈修文道:“你父亲被那鬼物重伤,恐怕是不行了。”
沈修文回头瞪她一眼,怒道:“你胡说什么!我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在梦里受了伤,怎么会有事?”
林代云于心不忍,但必须面对现实,只听她沉声道:“虽然方才的一切都是那鬼物修筑的梦境,但在梦境中出现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元魂,元魂在,为人,元魂不在,便是亡灵。”
林代云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沈修文的心,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像被雷击中,劈成了两半。
他悲痛地叫道:“爹,爹,您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大哥去了,大娘也去了,您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要他如何接受眼前的事实!要他如何接受自己的亲人一再离开自己!
他不能,不能接受!
老天爷,我宁愿死的人是我,我宁愿一命换一命!
不要让父亲就这么走了,不要!
沈修文在心中不停的祈求,或许是老天爷听见了,怜悯他,所以让沈崇华醒了过来。
沈修文感到沈崇华的指尖动了动,浑身一颤,低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只见沈崇华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望着神色悲痛、眸中含泪的沈修文,哑然道:“孩子,我快不行了,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牢牢记住。”
沈修文神情呆滞,张了张口,却是喉咙一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多年前,在怀县的南城门外,也是这样的话,这样的情形。他深深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崇华猛地咳嗽起来,整个身躯由于剧烈的咳嗽微微缩倦,沈修文不禁大喊道:“爹,爹,您怎么样了。”
沈崇华缓缓抬起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臂,面色极其苍白。他摇摇头道:“我没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下心来,神情却是尤为凝重。而接下来他说的话对沈修文来说,却是另一重深深的打击。
“当年,先帝在外狩猎,惠妃遭到皇后的迫害,不得已,只能暗中让宫人连夜带着襁褓中的婴孩逃出皇宫,后来,皇后以惠妃私通禁卫军将领的罪名禀报先帝,先帝信以为真,废黜惠妃封号,并处以极刑。而你,就是那襁褓中的孩子,那宫人就是一直以来你唤作母亲的紫山。”
沈修文犹如晴天霹雳,神情恍惚的听着沈崇华沙哑而虚弱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一直以来唤作母亲、父亲的人竟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的手微微发颤,脑中一片空白。
沈崇华道:“紫山并不是你的生母,她只是宫中的一名宫女,而我也并非你的父亲。害死你亲生母亲的是皇后,她无所不用其极,将你母亲死后的亡灵镇压在皇陵的龙脉之下,并用巫术诅咒她永世不得超生。修文,你一定要救救你的母亲,这是紫山的遗愿。”
沈崇华声泪俱下,语气中透着一股悲凉。他紧了紧修文的手臂,然后一声重咳,一口鲜血突然喷出。沈修文大叫一声,却再也唤不醒沈崇华的性命,只见沈崇华的手重重地垂落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心跳戛然而止,这一生走到了尽头。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沈修文跪在沈崇华的尸体前一动不动,任凭雨雪打在自己的身上,对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颠覆了。
一个月后
弘治十二年,二月。
晌午过后,又下起了小雨。刘大贵在棺材铺里踱来踱去,一股倒春寒的劲风刮了进来,他浑身抖了一抖,赶紧把脖子缩进衣领子里。
这时,刘大安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收起雨伞,把食盒往棺材盖上一放,撇撇嘴道:“这是隔壁王大娘送来的烧鹅,说是感谢你挺身而出为怀县除了一大害。”
刘大贵忙揭开食盒的盖子一看,一股卤味从里面飘出来,顿时眸光闪烁,欣喜地叫道:“这可是醉仙酒楼的招盘菜,一两银子才有半份。”
刘大安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坐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望了望外面灰蒙蒙的一片。过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打算眯一小会儿。
刚合上眼皮子,就听见刘大贵在一旁叨唠:“你小子,也不见你去看看沈秀才,自从沈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就没怎么见过他,该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吧?”
刘大安翻了翻眼皮子,道:“爹,你就放心吧,他不是那种寻短见的人,而且他都出门好几天了,只是没来棺材铺而已。”
“你怎么知道?”刘大贵一边啃着烧鹅一边含糊不清地吧嗒嘴。
刘大安打了个哈欠,把手臂枕在脑后,斜眼瞅了瞅他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那是开裆裤的交情,他放个屁我都知道他今天吃了什么,怎么会不知道?况且他还托我办事儿来着,怎么会想不开寻短见,你就甭瞎、操、心了。”
刘大贵道:“那你没事儿了也可以去他家看看啊。”
刘大安听他这么说,把藤椅转了个方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刘大贵被他直勾勾盯着心焦,把脸撇到另一边去,继续啃他的烧鹅。
第二十章 求解()
刘大安看了他半晌,皱了皱两道镰刀眉,“老爹,不对啊,你何时这么关心秀才了?”
刘大贵嘿嘿一笑,转过脸来,顶着一嘴的油说:“我不是看你最近唉声叹气又没啥精神,我就以为那秀才想不开什么的,连带你的情绪也低落了。”
刘大安见自己的老爹难得关心自己,心里甚是欢喜,脸上却端得一本正经,闷声闷气地道:“人家秀才是读书人,当然不能局限在怀县这样的小县城,再过两个月就是科考,他就要去京城了。”
虽然这话说得一板一眼,但是语气中还是透着一股酸气。
刘大贵当然听得出来,啃了一口烧鹅,不动声色地一问:“你也想去京城?”
“那是当然。”刘大安想也没想,一口就回了去,当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冲着刘大贵尴尬地笑了笑。
刘大贵倒没有像往常一样数落他不脚踏实地、好高骛远,而是在啃了两口烧鹅后,满不在乎地道:“既然你也想去京城,那就去吧,京城是我们大明的都城,你去长长见识也好。”
刘大安在听了这话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手背一下,嗷了一声,才确定刘大贵这老头肯放自己出远门了。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兴奋的样子,而是不以为意地从棺材铺悠悠然地走了出去。
刚一转过大门口,刘大安就激动得尖叫起来,风一阵似的跑去了沈宅,也顾不得外面还在下着雨。
冯桃这时正坐在堂屋里做针线活儿,以前这些都是大姐陶春娇的事儿,可眼下沈家家主已经不在了,家里主事的大姐也不在了,整个沈家的重担全都担在她的肩上,这一个月以来,她忙前忙后,操持完自己大哥的丧事,又请义庄的伙计为沈崇华和陶春娇办理身后事,还得照顾不满五岁的阿宝,一时间连口气也喘不上来。
只是真正令她身心疲惫的还不是这些,汪敏和沈崇华的死对冯桃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她几乎每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也无法入睡。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恒悦客栈的一别,是她和沈崇华这一辈子最后的生死别离。
要是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那一天她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出去。她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多年以前,她沦落于青楼,终日为讨好那些达官贵人出卖自己的灵魂,还好遇上了沈崇华,是他从危难的绝境中把自己赎了出来,让她重新看见这个世界的光明。
想到这些,冯桃抬眸看了一眼蹲在屋檐下托着腮沉默的阿宝,不知不觉就湿了眼。
这时,宅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只见棺材铺的少东家刘大安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冯桃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袖擦了擦眼角,搁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起身走出了堂屋。
刘大安见到冯桃,顿时收敛了笑意,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二姨娘,请问修文回来了吗?”
冯桃摇了摇头道:“都出去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
刘大安不禁有些失望,看了一眼蹲在屋檐下的阿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家伙最近在做什么,神神秘秘地也不跟人说,就前些天突然出现,托他帮忙查一查附近有没有最近三年离奇死亡的富家小姐,真是诡异得很。
冯桃也知道他这几次来找修文,都没见着人影,看他怅然若失的样子,反而安慰他说:“大安呐,修文说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你也别太着急,要是他回来了,我让他来找你。”
刘大安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
从沈宅出来,雨停了,风也小了,刘大安抬眼扫视了一圈,就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刘大安大喜,冲那人使劲的挥挥手,“苗老三,苗老三”
苗浩然听到他的叫喊,淡淡地瞟他一眼,刘大安见他走过来,兴奋得叫道:“苗老三,你知不知道我老爹准许我去”
苗浩然对他的话显然是不感兴趣,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那家伙怎么样了?”
刘大安一听,就垮了脸色,“还能怎么样,这些天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苗浩然驻足在他跟前,沉默了片刻,刘大安还想说话,就见这人抬起头来说道:“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了,你要是有秀才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刘大安话到嘴边被苗浩然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心头顿时就不通畅了,正想破口大骂几句,那人却完全不顾虑自己的感受径直从他面前走过了。
刘大安干杵在沈宅的大门口,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直到瞧见苗浩然的身影隐没在过往的行人中,才“唉”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
而这个时候,沈修文正在青云山的青云观里。但自从一个月前义庄发生尸变后,青云道长就闭门不出,谢绝来客。
沈修文是足足在道观外等了一天一夜才见到青云道长本尊。
青云道长五十来岁,吊梢眼,宽鼻梁,说起话来却斯斯文文,与他的长相十分不合称。
只见他优雅地端着一个茶碗,拈起茶盖浮了浮茶叶沫子,抿了一小口,然后轻轻搁下,这才抬头看了沈修文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来青云观所谓何事?”
沈修文淡淡一笑,起身向青云道长施了一礼,“在下沈修文,今日前来青云观,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道长。”
青云道长见他翩翩公子,穿着不凡,心头一阵暗喜。偷偷瞟了他一眼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阁下在道观外等了一天一夜可见你诚心求解,这样吧,贫道就算你便宜点儿,一个问题一两银子,如何?”
沈修文闻言浑身一愣,差点儿将方才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青云道长察言观色,见他没有立即回话,就道:“这个已经是最便宜的价钱了,且方才小徒为阁下泡的那壶茶,都算是免费赠送给你的罢。”
沈修文瞧了一眼桌上的花瓷茶壶,笑道:“这么说来,还是在下占了便宜。”
“那是当然。”青云道长捋了捋下巴上的那一撮山羊胡。
第二十一章 试探()
沈修文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道:“只要道长如实回答,这一袋银子都是你的。”
青云道长眉毛一挑,眼中瞬间迸出闪闪光亮,不过他好歹是一观之主,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于是摸了一把胡须,转眼就恢复平静,闭了闭眼,正色道:“你说吧,只要是贫道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沈修文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道长,请问驱魂咒是不是青云观的独门秘术?”
青云道长一听,眼中露出得意之色,点点头道:“驱魂咒是青云观祖师爷自创的捉鬼咒术,一代一代相传至今,当今天下,除了我,再无别人会施展这种咒术了。”
“是吗?”沈修文不以为意,从怀里摸出三枚青铜钱,轻轻搁在花瓷茶壶的旁边。
青云道长眼见他将铜钱搁在桌上,心头“咯噔”一下,讪讪笑道:“沈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
沈修文淡然一笑,“道长,驱魂咒是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咒术,而青云观却是创立不到百年,怎么会是青云观的独门秘术?”
青云道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把老骨头抖了一抖,表情极其古怪。
沈修文不等他回答,就继续道:“将铜钱浸泡在黑狗血中九九八十一天后于午时的阳光下吸收天地阳气七七四十九天,并用阴阳咒法封坛埋在地底,三十三日后取出。”
青云道长听完他的叙述,斜眯的吊梢眼突然睁得老大,眼珠子像是要被挤出来了一样,一张老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嘴巴半张,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沈修文不急不缓,见他把嘴巴合上了,才道:“恕在下愚昧,想要请教道长,这是不是青云观的不传秘术——驱魂咒的炼筑之法?”
青云道长一听他的问话,差点儿从椅子上滚下去,还好他定力足够,才勉强稳住身躯。只见青云道长掩嘴轻咳一声,道:“沈公子的学识博大精深,老朽不,贫道佩服。”
沈修文见他无语伦次,很是好笑,却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长,既然驱魂咒不是青云观的独门秘术,那么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青云道长尴尬地咳了咳,片刻后才道:“实不相瞒,当年青云观穷途末路之时,得一老道相助,是他传授驱魂咒予贫道,青云观才能存在于今日。”
沈修文闻言,不由皱了一下眉,来回踱了几步。
难道青云道长口中的老道就是自己的师傅?还是说这青云观与天师道有什么关联不成?
想到这些,沈修文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青云道长,怎么看都觉得不大像和天师道有什么关系的人。
这时,青云道长见他看了过来,眯了眯眼,问道:“沈公子,你又是怎么知道驱魂咒的?”
沈修文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然后盯着青云道长那张老脸看了半晌后,面容沉静地施了一礼:“恕在下无可奉告。”
这下换青云道长愣了半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沈修文深深地知道有些话能说,但有些话怎么也不能说。当年师傅将鬼行录和长生天书托付给他,还临危授命予他为天师道玄阴派第十九代掌门传人,这件事关乎到玄阴派,也关乎到天下苍生,更是师傅毫不保留地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地告诉任何人。
随后,沈修文留下那一袋银子,与青云道长作别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青云道长十分欢喜地将那钱袋收好,坐回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品起茶来。这时,从正堂左侧的屏障后,走出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走到青云道长的跟前,面色沉静地道:“看来老三说的没错,沈修文也知道驱魂咒的练筑之法,说不定就和元明师叔有关。”
青云道长慢悠悠地搁下青瓷茶碗,敛眸沉思了片刻后,摸了一把胡须道:“长风啊,听说这人即将赴京赶考,你让老三一路跟着他。”
苗长风听闻吩咐,应诺一声:“是,堂主。”
青云道长看着苗长风离开后,将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这才心满意足地又揣了回去。
青云观外,沈修文若有所思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外面等了大半天的林代云一见到他,就毫不客气地责怪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这凶巴巴的声音将沈修文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林丹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瞪着他,显然是一个人等得太久,不耐烦了。
沈修文从道观的石阶走下来,皱着眉,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林代云瞧着他脸色不大好看,就问:“怎么了?那老道欺负你了?”
沈修文“唉”了一声,道:“可不是,青云老道是个人精,讹了我一整个钱袋子,你说我是不是亏大了?”
林代云一向嫉恶如仇,一听那老道不是什么好人,就愤愤不平地道:“我去找他把那钱袋子还你。”
沈修文见她就要往石阶上走去,赶紧伸出手臂拦住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那老道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了我,要是回去把银子要回来,下次我要再有什么事情请教他,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了。”
林代云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抬眼看了看他,问:“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沈修文笑道:“你也饿了吧?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林代云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露齿一笑,“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看来你挺了解我嘛。”
沈修文听她这么一说,眼中露了淡淡的忧伤。这一个月来,林代云没日没夜的跟着他,连上个茅房拉个屎也要跟着。这时间一长,想不了解都不行呐!
沈修文欲哭无泪,默默地往山下走去。林代云完全将之前的烦躁抛诸脑后,一路没完没了的唠叨,无非就是让他不要寻死觅活什么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他看着像是会寻死的人?
这姑娘完全是想太多了好吗!
他们两人走到山下,路过一家面摊,就顺便要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