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焰-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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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很多问题（）
因为才面临了一次死亡，兽皇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强烈到了可以为之放慢消灭人类的脚步，甚至与来对它所鄙夷和厌恶的人类做出这样的承诺，出乎了寒续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死亡的恐惧能让人类无视自己们创造的法律还有文明，即便自己这个物种都要灭绝，仍然能在彼此之间施展暴行，让兽皇放下尊严，以如此大的力量来保证万无一失，又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然而可悲的事情是，明明还有那么一丝杀死兽皇的机会，兽皇都为之感到恐惧，偏偏人类自己不愿意相信。
“兽皇登上电视台之后，兽皇要拿你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国，现在全世界都在通缉你，只是因为贺丞相还没有表态，所以没有以通缉令的态度下发，但是人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我想要是站出来问问世人，没有几个人会不愿意尝试一下牺牲你这个联邦大逆来换取世界和平。”
因为对其胆识和天赋的赏识，也因为现在无论对话怎么发展，局面都不会发生改变，胡寻香显得很有耐心，说话的语速也很平缓，似乎胜利还有希望已经呈现在了他面前。
“所以我才看到你的时候很激动，因为我死都想不到，你居然会主动跑到我面前来，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礼物。你也不用尝试逃亡，放弃抵抗对你我都好，以前的你再能逃，是因为对付你的力量还没有那么强大，现在怪兽大军还有全人类都要找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之前是神玄帝通缉自己，现在是兽皇要集怪兽和人类智力要通缉自己，通缉犯的命运贯穿了两个时代，也似乎要贯穿他的人生。人类将存活的希望寄托在了出卖寒续身上，整个末日的压力似乎也都压在了他的肩膀，兴许是见过了太多的风浪，也见过了南宫蝠等顶尖强者的殒落，寒续的心境比起以前还要强大，只是很庆幸自己行事低调，没有冒冒失失地出现在怪兽还有群众面前。
他冷静地提醒道：“兽皇远比你想象中狡猾。”
“我知道，你不用再强调这一点了，为了家庭，为了人类的明天，我愿意冒一次险，我不觉得结果一定会改变，但是我总要试试。”
寒续沉默了两秒，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在外面世界动手，天上就是怪兽，我一暴露城外数万的怪兽军就会知道我在这里，我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这不是万无一失么？”
“我说过，为了家里人，我愿意去冒险。”胡寻香从下属手里接过香烟，含入嘴里，火苗在黑暗的停车场里散放着鬼火一样的幽绿，照耀得他的脸若青面獠牙的僵尸厉鬼，“我并不相信兽皇一定会履行承诺，要是怪兽们抓走了你，我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你在我手里，事情和兽皇之间，就还有一定的可能能谈。”
寒续擦了擦冰凉的鼻子，鼻尖上挂着一颗水滴，水渍在手背上挪开，形成一条笔直的剑形。
“送你两个字，幼稚。”
剑的藤条忽然炸裂，藤条干枯的木屑形成一团小型的尘爆，而轩辕夏禹剑朝从中飞出，向上空扬了起来，神剑剑身和他手背上的“一”一样笔直。
手还没有握在剑上，锋锐得让所有人皮肤刺痛的家剑意便从其中奔腾而出，场间这微微强者的脸色便都为之一沉。
寒续的凶名他们都早有耳闻，所以哪怕知道寒续的境界不如他们，他们又人多势众，仍然不敢小瞧他半分，预期已经拔得很高，可此刻寒续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还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水渍形成的一字在剑气的逼迫下迅速地蒸发，寒续的手抓在剑柄上的刹那，整个地下停车场的寒气都在剑气下切割成碎屑，颗颗细微的冰晶汇聚在一起朝八方飞出，拍打在了粗糙的水泥墙壁上。
站在胡寻香身边的这位乃是十人中最强大的武师，大宗师境五品，远高出于寒续，所以在寒续动身的刹那他的脚步便没有丝毫滞后地也对着前方迈出。头发虽然已经不争气地流失了许多，但是修为还有战力却一直都在随着他的年龄而不断地上涨。
手指弯曲成一道鹰爪，而后左脚轰然踏地，地面顷刻龟裂开来，产生的反作用力推动他的身躯做出了一个强势有力的翻转，同时大手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寒续砸去！
哗啦——
空气好似一面布匹，在他一爪之下撕裂，撕裂声并非短促的一声爆破，而是持续绵长，肉眼可见的三道波纹就像是布匹不断被扯开的断面，朝着寒续蔓延而去。
嗡——
寒续双手握剑，对着前方大力一斩，澎湃剑气便从剑中奔腾而出，这柄足够轻而易举刺穿兽皇无上神躯的神剑，对付起来这些凡夫俗子的力量，也是轻而易举。
裂开开来的爪威在半空破裂，寒续的脚步轰然前踏，不等其余强者们出手的进攻降临，他率先对着胡寻香冲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寒续的身影陡然变成了残影，凌风神谱推动下，白色的风流如同水浪，而他则如破浪的鲨鱼。
而其余九位强者无一例外都是武师，也同时动身，以超过寒续预想的速度掠动，组成了一道圆形的人墙，赶在寒续之前，拦在了胡寻香的面前，将他紧紧护在其中。
人墙的耸立足以让胡寻香心安，他丝毫没有在意寒续的进攻，手指把打火机转成了陀螺，幽绿色的火焰也旋转成了一个火环，环绕在指尖。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台车灯在努力驱赶黑暗，并不容易视物，以致于寒续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九人的异常，此刻九人站成一排，寒续才忽然间发现他们九人的相貌居然出奇的相似，身上的气息，也几近相同。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血脉的关系而产生的相似，寒续能够明显感觉得出来，是练就同一种能够大改气血从而牵动皮肉的功法，所产生而成。
这样的功法，通常都用作为武学阵法，而要练就这样的武学阵法，并且这武学都已经改变了他们的相貌，也只能是从小就开始练就。
寒续的瞳孔微缩，然而手中的剑却没有停下，也没有转向的意思，朝着九人迎面而上。
胡寻香不想他落到怪兽的手里，因为他需要寒续那作为筹码和兽皇谈条件，至少保证家人的安全，寒续当然也不想自己落到怪兽的手里，所以朝地下停车场外逃亡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要想化解局势，击败面前的十位强者，拿下胡寻香是唯一的办法，所以，他别无选择。
九人境界不一，其中境界最强大的一位乃是大宗师境界三品，其次为大宗师境一品，阵法的站位也有特意的安排，两人站在了直面寒续的位置，和寒续这破浪而来的黑色鲨鱼，展开正面接触的架势。
功法运转开来，九人之间的元气在这个时候似乎汇聚成了小河，连通在了一起，而一条实质般的江河首尾相连，变成了一个环形，浮现在他们身前，在这江河之中，还有一轮金黄的圆月倒映。
此等功法，让寒续顿时想起来已经在岛屿上丧生的唐国宗，而这个线索也带着他的意识走往记忆深处，让他想起来一门自己在虚门时曾有所了解的武学：
江龙水月转！
此武学共由七人或者九人练成，元气不能有一点驳杂，否则都无法修炼成功，所以需要有武道天赋的人在十二岁正式能够修炼元气之后便立马开始修炼，。此武学最大的特点就在于，修炼成功后，能够让九位修炼者彼此之间交换元气，更是能让大家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爆发出来更为强大的力量。汇聚成的这条环形江河就是他们的共用的元气河，他们能从其中任意地抽调元气，而其中的圆月也并非纯粹的异象，拥有着极为恐怖的杀伤性力量。
最大的缺点便是这种武学很伤经脉，再独特，再奇妙，能够让大家气息和长相都相似，能够让修炼者都再像是同一个人，但是差别始终还是无法消除，使用别人的元气入经脉对于身体的损伤从小便会出现，日积月累，最终让人殒命。所以修行这门武学的武师，生命都不会太长，没什么人会愿意在十二岁时便和其余人一起修行这门武学，其修行的年少武师都是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被蒙骗着学习，这门武学也就和罪恶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圣土联盟在很多年前就禁止了此门武学流传。
没有想到，这门武学如今却在神风联邦展现了出来。
大宗师境界三品的武师只有四十出头，但已经满头白发，挥手之间金黄圆月便破水而出，而半条江河里的水，都已经被抽空而去。
力量没有外发扩散，然而直面这轮圆月，寒续却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力量之恐怖。
泰斗境。
几人最高境界不过大宗师境三品，此刻，他们联手却是展现出来了泰斗境的力量！
九位武师的脸都已经一片胀红，武学带来的反噬，极其直接的反馈便作用而来。
然而在力量上，却对寒续造成了绝对的威胁。
寒续伤势还没有痊愈，这压迫而来的力量，显然已经不是他所能抗衡，所以他的速度开始极速减缓，不过手中的剑则没有半点加速，来自上古时代承载着沧桑岁月还要上古神威的轩辕夏禹剑怒刺而出！
天眼二十三剑爆发开来，已经修炼到了剑二十的他刹那间施展出了二十道剑光，狂暴的剑光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密密麻麻的剑雨朝着外面张开，而后纷纷朝天而起，好似越过龙门的鲤鱼，越过众位强者，再纷纷调转方向，暴雨之势向着胡寻香刺去。
只有宗师境界，但是这等恐怖的剑威，足以杀死任何一位宗师境的武师，何况只有高师境的胡寻香！
胡寻香手中转动着的打火机停住，卡在了他的指缝指尖，机壳回扣，幽绿色的火焰也随之消失。
他周围的九位武师则同时抬头，在大宗师三品武师的一声低咆之下，这轮圆月爆弹而出，飞到了胡寻香的头顶。
二十道足以将大山切割开的剑光纷纷爆射在了这轮圆月之上。
圆月和剑光相比，体积上看起来很是微不足道，然而却像是天空中那轮能够承受几十亿年陨石撞击的皓月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二十道剑光遮挡而下。
寒续步伐连番暴退，头没有后转便感受到了后方攻击而来的力量，左足狠狠地抽斜后方轰去，水泥地面碎裂数十平发米，而他身形则硬生生稳定下来，躲开了后方这位秃顶武师预判中的一记鹰爪。
武师的鹰爪挥空但是没有扣到地面，收在了半空，因为他们都不想惊奇巨大的声响，引起天空中那些感官敏锐的怪兽们注意。
断元卡的光芒明亮起来，三张卡组在寒续面前盘旋。
“断元卡能够终止一位武师，但是我有十位。”胡寻香看着寒续，平静地说道。
寒续微眯着眼睛，冷眼环顾着场间十人。
“你很强大，但是你必败无疑，因为你再强大，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战胜我的力量，况且，你的伤没有痊愈，而且，你很疲惫。
你不会有救兵，我也不是会死于话多的坏人，所以我们可以随意一些。
毕竟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其实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胡寻香又习惯性地将才抽了几口的烟丢到地上，灰扑扑的皮靴将其碾熄，“我刚才心里一直很紧张，因为我要维持自若地和你交谈，确保你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还有偷偷做出的安排，从而连一些逻辑上的问题都忘记了问你。”
“你说你从墙外回来，兽皇也点名要抓你，要你身上的剑，你应该没有撒谎，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宫蝠他们这些人都死了，偏偏你活着？”
寒续脸色漠然，调控着呼吸，同时调控着自己疲惫而酸涩的肌肉，让自己尽可能能保持在更好的战斗状态，对话对他来说是缓解的机会，所以他并不排斥，道：“我是带着他们的希望回来的，我回来，是为了人类的明天。”
“明天……”胡寻香好奇地盯着他，这两个字和寒续这个人之间，似乎有着足够他良久琢磨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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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第七百一十六：转变（）
胡寻香从来没有觉得明天这个词这么遥远过，这个词所产生的美好还有亲切感，让他一时之间都感到了些许的惬然。
这么平常的东西，随着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对人类而言居然都变成了奢望。
“这么多强者牺牲在了那里，选择救你离开，是这个意思么？”
寒续没有回答，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冷漠地注视着十位武师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乘着说话的间隙，对他展开猝不及防的进攻。
胡寻香收回凝望寒续年轻脸庞的目光，也沉默下来，低头看着寒续的影子，沉思。
事实上寒续的确不需要回答，若不是其余强者们帮忙，他绝对没有可能从墙外世界逃生回来，阴谋论在现在这种情况，在寒续身上，是不可能成立的，兽皇要消灭人类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没必要和寒续上演无间道的经典戏码。
所以对话虽然简单，内里也有很多可以去探究的地方，但是这令人唏嘘的结论，却容不得质疑。
“大人，拿下此人？”见胡寻香长久沉默，那位秃顶武师微蹙眉头，小声提醒。
胡寻香在提醒声中回过神，看了没有得到命令都没有轻举妄动的下属们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到了寒续的身上，这张年轻的脸庞在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变化，年轻而坚强的身姿，连同他手上的神剑，化为了东升的旭日，年轻的肩膀上所扛着的，似乎就是他已经不敢奢想的明天。
手中的打火机再度因为指尖的拨动而旋转，幽蓝色的火环重新转动成了一个火圈，和刚才一模一样，不过他的态度和话语却发生了让场间十位强者纷纷一怔的转变。
“退下。”
“大人，您……”秃顶武师困惑地抬起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胡寻香又一声清晰而缓重的退下，口音降了数分的温度，让他重新恭敬地垂下了脑袋。
“是。”
寒续疑惑的目光中，十位属下重新退回了黑暗里，胡寻香把已经烧得略微发烫的打火机揣回口袋，回到了老爷车上。
“上车。”
寒续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沉默了两秒，对着胡寻香深深地鞠了一躬，断元卡组的光芒照耀下，寒续感觉好像苍白的脸色里，透着这抹黑夜抹杀不了的顽强。
……
……
“我一时判断失误，还请见谅。”
“你说得对，比起怪兽，很多时候更应该相信人类，在这个问题上，我更不可以有丝毫的动摇，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老爷车重新回到了公路上，漆黑的夜空下宽阔的公路就像是一条死去的长蛇，尸体在黑暗里安静地铺开。
胡寻香的语气很诚恳，其中深深的歉然，伴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叹息般地外延。
选择放过寒续，对他来说就是舍弃了自己原本以为的生路，虽然选择已经做出，但是那种无法短时间消弭的遗憾还是徘徊在心里。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两人现在都能更为坦诚，对话便也更加的自然。
寒续的目光微微下垂，望着车载台上那只自己之前一路都没有注意到的田园犬挂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做的决定，换成我自己，也不见得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两个物种关于生存权的争夺之战，怪兽不想给人类喘息的机会，人类也不会给怪兽妥协的可能，不死不休是宿命，作为人类的一份子，我始终要站在人类这边才对，它既然怕你，怕你的剑，那你才是人类的希望，而不应该是人类的公敌。真没想到，我在联邦政府这么长时间，事事算计，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的本能，让我这时候连最简单的逻辑都想不明白。”胡寻香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有击败兽皇的计划么？”脸上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胡寻香抛出了自己困惑的问题。
寒续不得不诚恳但是也令人失望地摇头，“我进城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到现在的信息，暂且看来还算乐观，不过说实话……它很强大，强大到了比圣境还要高的层次，或者说，它就是神本身。”
“现在的它惊吓过头了，事实我还是谁都没有杀死它的可能，它完全可以把人类世界完全碾压而过，也没任何人能伤害它分毫，但是因为差点第二次死亡，还是让它惧怕了，惧怕得都宁愿暂且停和。”寒续冷声说道。
“这样说起来，我们还真应该庆幸。”胡寻香忍不住自嘲一笑。
寒续平静地点头，道：“嗯，是应该庆幸。不过不能高兴太久，因为谁都不知道它下一个决定会是什么，你刚才说它现在在调配怪兽包围每一座城市，那么其实每一座城市就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可能明天它就会下令摧毁每一座城市。”
“包围每一个城市倒是还没有，人类军队的力量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目前在太行山脉一带拉起了防线，内部更城市也有大批量军队驻扎，整体来看比较积极。”胡寻香道，“丞相大人目前还没有对兽皇提出的抓你就给人类和平的承诺表态，反抗的态度还在贯彻，虽然战斗起来情况是会一边倒，但是谁也不可以小瞧人类的本事。只是可惜了，我们这些边境城市，就只能沦为炮灰。”
寒续微微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头看着黑暗的苍穹。
他从来没有小瞧过人类的本事，但是现在的他更加期望的事情是，南宫蝠还有独孤剑圣给兽皇造成的恐惧，可以维持再久一点的时间。
现在的他和人类，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寒续回想起刚才战斗时候的场景，那九人联手展现出来泰斗境修为的武学，不禁也想到了宿江行省联邦军大战南宫蝠的时候，雷电灵尊施展出来的上百辆装甲车玄卡阵，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
阵法，或许是一种可以尝试的方法，但是问题是，他们和兽皇这么巨大的差距，阵法真的又能够作为桥梁，弥补鸿沟么？
……
……
按照寒续的指示，老爷车停到了城市商业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