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焰-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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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联盟的大将军，南防线的最高指挥，军方的最高将领，手下二十万大军，他如今背叛了联邦，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这场背叛对于整个联盟来说都会造成巨大的冲击，我们怎样才能将局面稳住？”扁单深吸口气，死皱着眉头，声音沉重。
他们此前的计划全都是架设在南防线能抵挡神风联邦足够长时间的情况下进行，然而圣土联盟几百年的南防线瞬间功亏一篑，他们几个月来所有的心血和汗水也便被鬼将军一招倒戈给击打得支离破碎，很多计划，都必须重新制定。
唐国宗缓缓闭上了双目，长发随着清风而晃动起来，片刻后睁开双目，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道：“我们需要调整军部官员的任命，既然鬼将军已经叛。乱了，不能再指望他不说，他的部将必定会追随他将矛头指向我们。”
扁单冷笑起来，想着那位也曾和他并肩而立的大将军，居然就这么冷酷无情地站到了自己对面，并且冷酷无情地将这么多百姓的性命交给了残暴的神玄帝，他心中的怒火便强盛到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是联盟军神，和铁山、公输蔡尧一个级别的人物，他的信奉者很多。”
唐国宗也冷笑起来，道：“没错，所以现在我们的敌人不只是神风联邦，还有来自他‘鬼’掀起的内乱，以及崩塌的民心。”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联盟内还没有证据证明鬼的背叛，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擅自撤出他的职位，给他顶上叛国的罪名，会引起极大的民愤，只会火上浇油。”
“不会的。”万花红摇头，否定了扁单的这个猜测。
迎着两人同时投向她的目光，她凝望着铺着浅雪的地面，缓声道：“他欠联盟和圣后很多，他就不会想欠更多，既然叛了，就会以他的方式干脆利落，很快他会主动掀起倒戈的旗号，解释所有原因，不会给联盟内部再引发任何多余的猜测，胜和负会干干脆脆，而不是和我们把玩民心与心机。”
万花红有这个信心，这是属于鬼将军的磊落。
唐国宗和扁单愣了片刻，旋即纷纷苦笑了起来。
万花红点出这一点，对于鬼将军也极其了解的他们，也相信这个猜测，只是一个朝夕相处的叛徒身上居然还能找到这样不知该喜该悲的闪光点，两人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万花红抬头，一双带水琉璃目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明明初春将至，然而圣土联盟的寒冬，却似乎刚刚到来。
万花红的嘴角就和天空里忽然开始下落的雨丝一样，毫无预兆地沁出了一缕鲜血，然后这位圣土联盟中最强大的武师之一，就这样仰面昏倒了过去。
“花红！”
……
……
战争这个词，对于现代的人类来说，很陌生。
虽然像寒续这样的联邦大犯始终认为，这个好像鸡蛋一样的生存圈内部的腐败统治是病毒，蚕食着所有人类，喂养着他们那些上等人，但是无可厚非的是，这个腐败的生存圈的确给了大多数人们幸福，至少给了人们活下来的机会，也让这个百废待兴的人类世界，得以在怪兽降临的末日中喘息。
南北两大国度最值得肯定的，当然还是他们所创造的和平，无论是人还是怪兽，已经接近三百年没有掀起过大规模的战争。
作为寿命充其量不过几十年的人类，大家的要求也都很简单，仅仅只是安安稳稳地过完这几十年岁月而已，知道当年末日场景下哀鸿遍野，所以联邦也好联盟也罢，人级制度也好，高低贵贱也罢，既然能给他们在怪兽嘴下存活下来的机会，就足够他们感激涕零，而这也是为什么这样中央集权的两大国邦，能够长治久安的原因所在。
同样，几百年的和平下来，不少人们几乎都快忘记了，战争是个什么样子，而几百年的科技发展之后，战争又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场面？在人盟历二百九十八年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答案。
不过从今往后，没有人再会对人类的技术发展产生一丝一毫的质疑，人们都开始重新回忆起来，那狂轰乱炸，硝烟四起的战争年代，是个什么样子，而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对圣土联盟人来说，除了闪电战忽然轰开了他们自以为坚固的大门以外，联盟军神携带他旗下大军的反叛，震撼程度丝毫不落下风。
圣土联盟洲加行省，这个位于水月行省北部的行省，若是联盟不能抵抗住联邦的步伐，就会成为下一个被占领的行省。今天洲加行省胡阳市，城里最为热闹的“飞天酒吧”里今天没有歌舞，也没有欢笑，所有人都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最新新闻，面色一片死灰。
新闻上，是鬼将军自己的讲话，只是所表达的内容，却让人们心寒、心裂。
“鬼将军叛了？还带着他手下的第一军全军反叛？不服从反叛命令的师长呼延绍在一个月前就被关进了大牢，现如今鬼将军的第一军被神玄帝亲命为‘联邦特编军’，由鬼将军直辖，同联邦军一起挥军北上？！”
人们纷纷嚎啕痛苦，“为什么啊？鬼将军！为什么啊？！”
这样的嚎啕，爆发在联盟几乎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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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厚葬（）
就如万花红所预测的那样，只是三天之后，鬼将军便没有拖泥带水地发布公开信，公开了自己倒戈的事实，也毫不避讳也公开接受了神玄帝的任命。这一消息席卷了两地所有的传播媒体，引爆了整个生存圈的舆论。
神风联邦特编军军长，是他的新身份。
一切都没有变，他的部队仍然是他的队部，他手下的军官，仍然是他手下的军官，神风联邦不会插手他的军队治理，他仍然是他军队的最高指挥，唯一的不同的是，当初是站在防线内部捍卫圣土联盟，如今敞开了大门，与对峙了多年的敌邦，一同践踏联盟的土地。
……戴着黑白鬼面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是皇唐欢能够坐上皇位的重要支柱，是由皇唐欢统治的圣土联盟里，十亿百姓的精神支柱之一。
他们刚刚面临国破危机，就得知这位精神支柱反而变成了刺向他们后背的长矛，这短暂的几个月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巨大的打击，让许多人都因为无法承受，大病在床，对联盟饱含热爱的爱国者，则终日以泪洗面。
可进攻的脚步并不会因为联盟人的哀伤和愤怒，而就有丝毫的减缓或停滞。
战争还集中在南方，开始慢慢向着北边扩散，圣土联盟大批的城市里，无数人开始将鬼将军的照片贴在大街，供人唾骂，无数人用尿液、唾液、最肮脏的最狠毒的语言，泼向这位他们不久之前，还寄托以希望的威武将军……
……
水月行省省会——水月城，这座城刚刚接受轰炸，几天下来，城中仍然黑烟滚滚，往日辉煌的混泥土楼房或是坍塌、或是被爆炸夷为废墟，地上满是联盟人的尸体，血腥和狼藉，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战后的场景。
没有大军驻守，联邦军几天前就不费吹灰之力将这里全线占领，神风联邦的日月旗飘扬在城中的各个角落。联邦特编军则在军事划分上被安排暂时驻军水月城，就是今日进城。
虽然已经被占领了数日，可特编军入城之后，枪声仍然在各处响起，击杀着许多守城军残余部将，以及一些反抗情绪强烈的民众，火焰也四处都在燃烧着，把所有民愤与被侵占被背叛所该有的呵责，化为底层自燃的余烬。
被联盟千夫所指的鬼将军，在军队的簇拥之中，经过往日最热闹，可现如今已经满是废墟和寂静的街道——漫花大街之上。
这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两侧是军方人员组成的警戒线，而警戒线后随堆满了圣土联盟的百姓，他们或是侥幸躲过了轰炸，或是在轰炸中蓬首垢面、身无全肢，不过他们都不顾安危，不顾身体状况地坚持来到了这里，只为这位昔日的将军。
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比以往更深妇人畏惧，更多的是责问和愤怒，死死地剜向这位已经穿上了神风联邦将军甲，对他们而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只是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天翻地覆的变化，然而鬼将军鬼面具下的眼神仍然一如既往的冷酷，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变一样，变的只是他从迷彩蓝变为迷彩绿的将军甲。
联盟人有太多的愤怒要发泄，太多的问题要问，太多的子弹和刀剑想要刺向这位害死了千万联盟人，也把亿万联盟人推向悬崖的将领，可这黑压压，每一步踏下都整齐得宛若雷鸣的军队，却让所有人都维持着沉默。
没有电视剧里臭鸡蛋飞舞，没有勇气可嘉的热血民众大声的唾骂，背地对这位将军做的事情骂过的脏话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人们幻想的热血愤懑，似乎也荡然无存。
军队的威严和这些天展现出来的炮火，让人们如砧板上的鱼，翕张着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却无声。
凡事总有例外，再大的砍刀之下，也有树枝会不屈向天生长，再烈的骄阳下，也有骄花对阳生。
不知何时，军队前方，出现了一位身穿普通衬衫，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他的模样看起来极其普通，穿着极其普通的衬衫，衬衫的领口下方还挂着没来得及摘下的工作证，证明着他是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的普通员工，然而他就这样好像是一杆扎入了土地的标枪一样，面对着黑压压、有着不计其数枪火重炮和顶尖武者的军队，神情自若。
能够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军队前面，并且连他们都未能察觉，那只能说明此人境界不凡，鬼将军身侧一位长着剑眉的军官微微蹙眉，手抓在了后背那柄异常厚重的黑色大剑上。
在一个瞬间，他手中的剑便会化作残影，以比子弹还快的速度，割开这位男子的喉咙。
鬼将军宽阔的手掌，则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军官疑惑的目光中，他停下来脚步，身后陪伴他出生入死多年，此时整齐得有若一台战车的联盟第一军，也轰然停下，让整个城市颤抖的整齐踏步声顷刻消失，天地陷入了彻底的寂静之中。
鬼将军对着身边的将领低声交代了几句，身边的几位将领显然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领命，转头布下了几个军令。
军队原地待命，鬼将军则独自朝前走出，没有了泱泱军队的衬托，身穿军甲的他气场仍然没有半分下落，一人姿态，却宛若千军万马。
停在了这位普通公司员工的面前。
将军和普通人，形成了强烈的气场对比，仿佛山峰与砂砾。
在旁人看来他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股不怒而威的天霸将领之气，就足够面前人跪伏在地。
这位中年男子则并没有下伏，甚至连目光中，也都没有半点惧意和胆怯，只有努力压制，可仍然波动着的怒火，他就这么一动不动挺拔地站着，目不斜视的望着这位威严的将军。
鬼将军也看着他，沉默。
无论是特编军的将领还是军人，又或者圣土联盟这些对鬼将军恨之入骨的百姓，都感到了困惑不解，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可以如此的勇敢，而又能让鬼将军都区别对待？
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那便是来人绝非善意。
……
中年男人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胸口处的工作牌随之晃动，赵晗——这个醒目的五等民标致下标示的同样普通到了极点的名字，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更加的刺眼。
鬼将军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想到了些什么，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可惜鬼面具遮挡，没人能猜到他的表情。
赵晗垂下手，微垂下眼眸，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鬼将军，而是一个普通人，冷声问道：“为什么要把炮火指向无辜平民？”
开门见山的问题。
这年头很少有人有资格能和鬼将军直面对话，也很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这种方式和鬼将军说话，可鬼将军却没有任何的愤怒或者异样的情绪，沉默了片刻后平静地道：“陛下觉得联盟人的反抗情绪很强烈，需要震慑，否则战争不会顺利，会死更多人。”
他口中的陛下，当然已经不再是皇唐圣后，只能是南方那位毫无底线，让人惧怕也让人咬牙切齿的神玄帝。
赵晗冷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这位戴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面具，感觉却和当年已经完全不同的老大哥，笑道：“为了不死更多的人，所以就用炮弹轰炸几千万无辜的百姓？这么荒唐的理由，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人耳目一新。”
鬼将军沉默，缓声道：“这是事实，我认可。”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赵晗睁开眼，逼视着鬼将军的双目。
“你知不知道……”鬼将军沉吟了片刻，还是接着说道，“其实联邦和联盟换成谁来统治都没有区别，联盟大势已去，神玄帝统一生存圈已经是不可逆的大势，他还想要让生存圈外的怪兽也灰飞烟灭，内部统一是第一步，这也是对人类更好。”
赵晗愣了愣，旋即笑得更加放肆起来，“哈哈哈哈，鬼啊鬼，我真的好久没有听到笑话了，你这个笑话很好笑。”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好笑，因为他笑容很快收敛，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是你背叛联盟的理由，因为你很多年前就比我很清楚，圣后和其余皇子们的区别在哪里，而圣后和神玄帝的区别又在哪里。”
鬼将军则诚恳地说道：“没有谎言，这就是我背叛的理由。”
作为叛徒，人们更喜欢美名自己为“倒戈”，因为背叛一词太生硬，也太贬义，太冷酷，似乎这样的人就应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可鬼将军这样的人，却完全不避讳这个词，说得极为坦荡，“现在的联盟不可能赢神风联邦，没有帝会的变故，也不能赢。”
赵晗自然不如皇唐欢看问题透彻，他不知道为什么鬼将军会说得如此坚决果断，在他看来，这一切只是足够讽刺。
赵晗眯下眼睛，当年岁月，就像时间眼里倒出的水，从他双目中倾泻而出。
“当年你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当年你才入伍，我也才从尘北大学毕业，我们分到了一个连队里，你比我大，我叫你大哥，你没少照顾我。
我们虽然都是武者，但是刚到部队也需要一步步上爬。我记得很清楚，在一个演戏开始前的夜里，你告诉我你会拿第一，然后你要在几年之内当上团长，要在几年之内当上将军。我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相信你可以。”
“我至今也没有忘记，那时候你眼睛里燃烧的热火。那时候你和我，和每一个年轻人一样，都渴望着将威胁着人类生存的怪兽杀得精光，渴望将南部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神风联邦变为我们的领地！
我看着你果然拿到了第一，果然成为将军，看着你帮圣后登基……大哥，我再叫你一声大哥，我真的崇拜你，崇拜你年轻时候燃烧的热火，居然真的能够燃烧你的一生。这些年我都很后悔，后悔自己懦弱，后悔自己厌倦了军队和武者的生活，害怕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而选择退伍过平凡人的日子，后悔自己不能像你一样，像我最钦佩的大哥一样，扬名立万，为万千人所敬仰！”
“但是，”赵晗的面色慢慢狰狞，化为千丝怒与苦涩，“这一切转变得太突然，太快。我打死都想不到，我最最佩服最最敬重的大哥，你居然决定背叛联盟，你背叛了信任你的亿万联盟百姓还有圣后，做被唾弃千百年的卖国贼！鬼，你真的还是你么？”
沉默。
鬼将军保持着沉默。
他的目光就这么平静地落在这位他刚刚入伍时结交的兄弟身上，一动不动。
当年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在南边境与走私徒厮杀作战，彼此扶持，把酒言欢，壮志凌云……晃眼间几十年就过去了，当年的他们不会想到，多年不见，再次相遇会是这样一种方式，而自己，的确也变成了当年的自己怎么都没想到的那种人。
赵晗从怀中摸出钱包，钱包里夹有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他们两人年轻时在炎炎夏日，穿着军方短袖，在篮球场上打球后搂肩而笑的模样，眼神还有几分青雉，笑容，几多无忧。
“这是当年我们在部队的合照，我珍藏多年，想着是个念想……不过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赵晗笑着，指尖几股剑意陡生照片就成了碎片，随手一扬，冷风下碎片便成了碎雪，纷纷扬扬，眨眼一如岁月和他对自己这位结拜大哥最后的牵挂，了无痕迹。
“从你背叛联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兄弟，而今天，我是来替亿万圣土联盟人，除贼。”
赵晗抹去眼角的一滴硬汉的眼泪，手心中出现了一颗绿色的圆石，在元气的灌注之下，石头变成了一柄一米长的的碧绿色长剑。
鬼将军凝望着他数息的剑，抿了抿略显干枯的嘴唇，挥手制止了身后军人们的刹那间举起的枪械。
在军人们机械式地服从他命令，放下武器的同时，他望着自己世界上唯一一个好兄弟，点了点头，道：“好，和当年一样，我不让你。”
轰——
赵晗大笑，当年的情义也在大笑之中消散，成了下个刹那眼中的锋芒。
手中的碧绿长剑冲天而起。
而后剑骤然变大了数倍，剑身之中股股澎湃的元气似蒸汽喷薄，从天而降！
鬼将军身影一动不动，距离圣境只差半步，但也停留在了这半步十多年无法迈过的他，腰间那柄普通的铁剑也骤然出鞘。
剑还在他的手中，天空之中则出现了万千铁剑残影，残影宛若逆扬的洪流，朝天而上。
……
战斗并没有爆发太长时间。
宗师境的武师已经是世间难得的强者，但是在泰斗境巅峰的鬼将军面前，则显得太弱小。
剑光飞闪，朝着鬼狂掠而去的赵晗的脖颈见，忽然一道红线。
紧接着他的头颅飞了起来，在鬼将军铁剑归鞘之后，他的脑袋砸落在地。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水啪嗒啪嗒在地面砸开成花。
一位军官上前，给他撑起了伞。
“厚葬。”
鬼将军转身，没人能看到，他眼中淌下的那滴晶莹，而雨声遮掩下，他身边这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