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妖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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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吧,”顾容亭走近章毓,顺手接过她的提篮放到一边,也不再看她,“不过是搭个手,跑个腿。”
“如此也好。”管家对章毓道,“你就在先此听候顾道长的吩咐吧。”
青黛有些羡慕地看了眼章毓,放下东西离开了,管家也自去忙碌了。
“你随我来。”顾容亭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章毓提了一壶茶在手跟了进去,不知道他有否发现,她倒是急于想听听他的看法,若是目标找到了,那么现在就可以撤了。
顾容亭等她进来就关上了门。走到了桌边。
章毓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顾道长……”
顾容亭伸出手来却没有接过茶,而是按在她手上,把她的小手紧紧包住。“阿毓。”
章毓用力把手挣了出来,正色道,“顾道长可曾发现梅老爷的姨娘很有问题?”
顾容亭的眸光有些晦暗,“有。”
“那么她就是你们一路追踪而来的那个吗?”章毓问道。
顾容亭看着她沉默了半晌道,“我没有一路追踪什么而来。”他说着微微转过了头,“我来这里只是觉得这城里有些异常,但究竟如何我现在看不出。”
章毓惊讶地张大了眼,“那你当初为何要这样说?”她忽然有些生气起来,既如此还留在这府里干什么呢,她转身就想离开。
“阿毓。”顾容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眼里有些荒凉,声音也暗了下来,“阿毓。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留住你。”
“这样说来,果然没什么事,怪不得现在以你的实力再加上青锋剑会什么也看不出来。”章毓扭开头道。
顾容亭手一顿,青锋剑确实现在失去了部分效用,那是因为他受了重伤,加上心绪不安的缘故,都说青锋剑遇妖则鸣,那也是御剑之人灵气充沛能够驾驭,并不是人人都能使用的。
“但我并没胡说,这梅府一定有问题在。现在还不能走。”顾容亭深吸一口气,握紧她的手腕不愿放开,“青锋剑暂时失效,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你。”
“为何?”章毓看着他的脸道,现在才发现他脸色确实很是苍白,眉眼间有一抹显而易见的倦色,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你……那次伤得很重吗?”
顾容亭避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章毓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探查他的伤情,顾容亭却是长袖甩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双臂合拢揽她在怀,让她全身都笼罩在他的气息里,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上,微低下头用嘴唇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一缕缕柔软的甜香钻入他的鼻间,这就是让他一直留恋的味道啊。
“阿毓!阿毓……”他轻声唤她,在她耳际亲昵地倾诉,一遍又一遍。
章毓没有动,在她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拥抱她,充满温情的怀抱,把她当爱人一样,没有演戏的被迫与不甘。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就像早晨阳光下清澈的空气一样,曾是她最熟悉的也是最喜欢的气息。
他们曾经可以一直这样往下走的,相依相偎,一起修行突破,一起除妖驱魔,只是世事变幻无常,忽然间已到了如今的地步。
时光偷走的,永远是人眼皮底下看不见的珍贵。
那时候她刚刚离开离海不久就遇上了他,她受他的影响那么大,就像他一直沿着长流仙子的路在走一样,她也是如此,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一路追寻的自由自在的梦想,流连徘徊在尘世间,现在这些走过的路做过的事,到底是她的梦想还是他的梦想呢?
是他的梦想,也是她的。
顾容亭忽然收紧了手臂,贴在她背上的手掌微微用力迫她仰起脸来。
她的脸颊如细腻的白瓷,唇如春花,眸若秋水。
“阿毓,不要和他走。”他垂头看她,神色中有丝凄凉渐渐浮现,淡红色的薄唇忽然贴了上来。
章毓大惊,猛地转过头去,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可他这次没有因为她的断然拒绝而退缩。他开始舔噬她细嫩圆润的耳垂,放在唇间细细碾压,探出的舌尖沿着粉色的耳廓游走,流连忘返间,热热的湿气盘旋在她的脖颈间。他放在她背上的手掌不再微凉,掌心滚烫如火,有一股热烈沿着他的臂膀在四肢百骸里传递。
章毓心跳加快,脸泛红晕,有刹那间的眩晕,却又很快就清醒了,不该如此的。
“顾掌门,请放手。”她的声音平静如常,听在他的耳里就如冰刀一般。
顾容亭身体僵直,手指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停留在她后颈的发际线上,却是再也无法移动一分。
章毓轻轻推开他,退后几步,脸色渐渐恢复了镇定,他不想她知道他的伤情,那就算了,“道长还是先把伤养好吧,心绪太乱不好,既是梅府真的有事,我们自然该解决了走,雾茗雾久去哪了?”
“他们去做法事了。”顾容亭抿了抿唇,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看向其他却是没有半点焦距。
“那我告辞了。”章毓转身走向门口想要离开这里。
“你说的那个姨娘,也许是个惯用术法的修真者。”顾容亭在她身后道,“但我不能确定那次街上的惊马事件一定出自她手。”
“那就从她着手吧。”章毓开门就走,留下顾容亭一人静静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章毓回到丫鬟婆子中间,她现在急于把事情尽快解决,自己也就可以从这个乱局里彻底解脱出来了。
梅府的法事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这几人才干完一波活,停下歇口气。
“府里都有家庙在,还要做什么法事?”李婆子捶着腿偷偷道。
“这法事自然是要做的,二少爷都不在了,大少爷逢凶化吉也是运气,不然……”青黛冷声道,“毕竟连马夫都这么奇怪的没了,流年不利。”
李婆子听了直冷笑,“不然什么,你敢说下去吗?马夫死了也是应该的。”说完她就转身忙去了。
等她走后,青黛才淡淡道,“马夫自是死得好,死无对证,他不过才来府里不久,我听说还是那谁的老乡,不然他怎么进得来梅府呢?”声音很低,几乎是自言自语,却让一边的章毓听了个清楚。
章毓倒了杯茶,“青黛姐姐喝口水吧。”这马夫原来还是胡姨娘认识的,她难道有这么傻?撺掇与自己有关的人动手害人,这不是把所有疑点都扯到她自己身上去吗?这不合逻辑。既然有修为有本事,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何必把事情弄那么大,还假手他人,若是这个马夫没死,岂不是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章毓真是没法理解,除非马夫是被她杀掉的。
忙碌了一整天之后,章毓留在了梅府,等到一屋的小丫头都睡了,她施了个法让她们睡得更熟,然后翻到了屋顶上与人汇合,赵之睿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今日杜晟铺子里忙得很,梅家忽然间来了很多笔生意,他们在这城里站稳了脚跟。”赵之睿叹道,“你总算没有白忙乎。”
“他们过得好就好。”章毓道,“咱们去偷偷瞧瞧这府里的其他人,除了那个姨娘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在屋顶上行走,首先是那个受伤卧床的大少爷,两人在屋顶上往下看了良久,却是没有什么异常,他靠坐在床上正与冯玲说话,谈话里都是今日法事,看来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屋里还有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在给他看,这是一对龙凤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胖乎乎的脸蛋,脖子间挂着金锁片。冯玲一边伺候着丈夫,一边逗着孩子,等到话说完之后小心地扶着他躺下来,然后就跟着奶娘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俩孩子倒是不错,”赵之睿道,“梅家看来很重视,还给他们请了开过光的金锁片,看见没,一片祥瑞之气。”
“开过光的金锁片是可以辟邪的吧?”章毓道。
“可以,不过效用要看谁给开的光了,这两片倒使看起来还不错。”赵之睿道。
两人又转了一圈,又去了梅老爷和梅夫人处,这两人都病歪歪的,没有半点生气,一个歇在姨娘处让人照顾,一个由丫头婆子伺候着,表面上看来都没什么异常。
最后他们到了胡姨娘处,章毓不想兜圈子,既然目标明确,干脆问清楚算了。
第150章 质问()
夜深人静,等到胡姨娘屋里的小丫环灭了灯退走后,章毓与赵之睿就站到了她的房里。
胡姨娘从床上起来刚想大声尖叫,章毓五指如莲摆出捏诀状,她就迅速住了口。
“原来是你,看不出来,原来果然是同道之人。”胡姨娘理了理头发道,“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你不用装糊涂,我想你心里定是明白我们为何会在此的。”章毓道。
胡姨娘轻轻一笑,“这是怀壁其罪,我是做过一些事,但也无伤大雅,大家自由,犯不着你们来喊打喊杀。”
“你做过何事?既已伤人,就不是无伤大雅。”章毓道。
胡姨娘笑道,“这又干卿何事?”她忽然动了动手指,房间里就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章毓往地上一看,黑压压全是蛇,几乎布满了整个地面,眼看着越来越多,蛇身层层叠叠翻滚在一块,有的盘起有的伸展,一条缠绕一条,俱都吐着猩红的舌信,潮水一般向两人急速涌来,然后象一支支利箭般弹射。
赵之睿伸出一掌,就在半空里设置了无形的屏障,无数露出尖牙的蛇头撞击在壁垒上又落了下去,却是前赴后继密密麻麻,沿着屏障瞬间就堆成小山,把两人淹没在中间。
“你不要动,让我练练手嘛。”章毓对赵之睿道,难得遇上法力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用的招数又不是很新鲜。
赵之睿眉头挑了下也没有反对。收了手。
章毓迅速默念心法,在屏障消失的瞬间,他俩周围立刻燃起了一条细细的火线,然后平地而起化为火网。把他们包围在圈里,这些扑过来的蛇一遇到火墙上跳动的火苗,就扭曲成一团燃烧起来,原来不过是一束束绣花的丝线,。
“这个我也会。”章毓摸索出带状之物抛出,那物一落地迅速增大,成为一条水桶粗的巨蟒,长长的尾巴一甩一抽就把胡姨娘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我做得得像不像,看起来可比你强多了吧。”
蛇尾用力收紧。胡姨娘脸色惨白。她全身骨节被勒得生疼。立刻求饶投降,“仙人莫要再使力了,你要问什么。我都说实话。”蛇尾一松,她喘了口气便开始娓娓道来。
胡姨娘原是幻海大陆一个小门派的修仙者,她资质不算太好,所以修为停滞不前进阶极为缓慢,最后她自己厌倦了枯燥的修行生活,不再修仙返回了红尘,却在某一天遇上了出外行商的梅家现任继承人梅望山,梅望山相貌儒雅谈吐不凡,她便一心一意地就喜欢上了,可惜人家早就有了妻室。后来她也是百般折腾了许久才最终自甘为妾,跟梅望山回了青岭城,十几年来荣宠不衰,还生下了三少爷。起先梅老夫人在世时,梅望山还是很重视发妻的,但这几年来胡姨娘在梅家的地位隐隐有超越梅夫人的趋势。
“我真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胡姨娘抬起惨白的脸道。
章毓手指轻弹,巨蟒立刻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条细带,仔细看来却正是她头上盘发的一条蓝色缎带。
“那你所说的无伤大雅之事又是指什么?”章毓边问边把缎带缠回了包包头上,每个人的底线都不一样,修道修仙之人多有看淡别人的生死,谁知道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又是什么呢?
胡姨娘摸了摸自己的双肩,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神态也恢复了妩媚之色,丹凤眼流转才道,“你既然同是修行的,身边还有同行的修士,又何必来问我呢?这于我们道家来说可真算不得什么。”
章毓眼神迷茫,“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胡姨娘扫过一边显然已经了然的男子,呵呵一笑,“居然还有这么纯的小丫头,道家双修术呀,不然你以为我是凭的什么让老爷子这么的看重我呢,这就是我的本事,那些人眼红妒嫉诽谤又有什么用呢?这又算得了什么。”说着她轻抚了一下红唇道,“我看你身边之人挺不错,哪日也可一试啊?”
章毓恍然大悟,胡姨娘的双修术可不是真的双修,不过是媚术,她想明白后便脸色通红了,扯了扯衣摆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幸亏黑暗掩藏了她的窘态
“梅家二少爷的事我不知,但是大少爷的马车上确实是有人动过手脚的,你也不用再行抵赖。”赵之睿好笑的看了眼章毓接口道,一下就拆穿了她的谎言。
“说得是。”章毓迅速回过神来,差点就被她说懵了,真是狡猾的女人,居然转换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混淆视听。
胡姨娘收敛了笑意默了一下才道,“二少爷之事确实和我无关,至于大少爷……我不过是看冯玲不顺眼,我俩从来不对盘,但若说我就要大少爷的命,这我可不认。”
“你与冯玲有过节,所以就去害她的丈夫,在他出行的马车上用术法下咒做手脚?若是摔得不巧,大少爷也许就没命了呢?”章毓道,“两人出事都与马有关,世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我不过是受了二少爷之事的启发,想要冯玲出门时也摔一跤而已,做人正妻就要贤惠大度,这个梅府怎么偏生就她能这样,以前的梅老夫人再厉害,可年轻时还不是大度了一把。我瞧冯玲不顺眼,所以想让她受个伤躺上那么几个月,也给别人让让路。”胡姨娘笑道,“我可没想害梅家大少爷,若是真依了我的念头,说不定最后大少爷还要感激我呢。”。
这原来是有人做了小妾不甘心,嫉妒心发作所以要暗中使坏,章毓有些不齿,“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给了马夫一个下了咒的小物件,让他给我放到冯玲的马车里而已,她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发作,我怎会知道最后出事的是大少爷?”胡姨娘道。
“你为何不在府里出手?”章毓问道。
“我没那么傻吧,这世上既有我这样的人,就会有其他人,比如说你们,有些事出了手就没法收回,我可不想被人抓着把柄。”胡姨娘道。
章毓冷笑,目光锐利,“你这不是就给了马夫把柄,所以后来马夫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死无对证。”
“马夫的死可和我无关,他本来就好赌,外债无数,输得大了还不上钱自己寻死也是正常的。当日他穷困潦倒来梅府求生,若不是我他哪里进得来,这可赖不到我头上。我给他的东西可也没说那就是下了咒的,一次用完自然就废了,所以哪里来的把柄。”胡姨娘振振有词道。
说了半天,反正胡姨娘概不承认曾害过两个少爷,最多是误伤。
胡姨娘见他们似乎还不信,忽然就委屈起来,她道,“你们说我干嘛非要害死两个少爷啊,三少爷现在只有八岁,就是大少爷这次也出了事,可不还是有小的在嘛,等他们长大之后,不知有多少变数,哪里会这么容易就便宜了我的儿子,你以为我就这么在意荣华富贵吗?若不是为了望山,我怎么会在这里?毕竟我也曾经……”说话间脸上就有些动容,似乎很是后悔的样子。
自己求仁得仁,现在又有什么可以反悔的呢?自己种的苦树结出的苦果就只能自己下咽,怨不得旁人。
两人离开胡姨娘房里,章毓站在挑出来的屋脊上看着梅府。
深夜的府宅有一层阴森的寒气,各种亭台楼阁都掩映在灰暗里,夜风刮动着院子里的草木,穿梭在嶙峋的假山石间,发出各种凄迷的声响,云层间忽明忽暗的冷月倒映在荷塘里,微波粼粼中明明灭灭像一团鬼火。
“之睿,你说她说的话可信吗?”章毓道。
“差不多吧,我倒是希望她说了假话,那么解决了她事情就算完结了。”赵之睿摸摸她的脸,“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不管这事了好吗?”
这就是修真之人参与的宅斗,破事一堆,章毓也懒得管,她刚想答应,忽然就想起了顾容亭的话,他说梅府真是有问题的,“再留个几天看看吧,没事的话咱就真的离开这里。”反正到时候顾容亭伤也大概好了,有他在,梅府不用担心。
“好了,今晚任务完成,你可以回去了。”章毓道,赵之睿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还有什么事?”章毓疑惑地问道。
赵之睿沉了沉脸,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弯下腰来和她对视,双眸中的琉璃色渐渐浓郁,“小毓儿,你一点都不想我。”他埋怨着贴近,一口含住了她的唇瓣,用力吮吸了很久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来。
“明日我再来,现在去休息吧。”赵之睿目送她回了房再动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梅府上空,顾容亭才显出身形来,他一直盘膝坐在梅府一角的高墙上,黑夜掩盖了他的气息,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却终是沉默无言,只是看着黑漆漆的梅府若有所思,心绪从纷乱纠结到渐渐安宁。
第151章 重回山村()
几日之后,梅府的法事全部结束,道士们陆续离开,顾容亭三人也同样退出了梅府,只留下了章毓一人,而她也渐渐与下人们混熟了,此时平静多日的梅府终于又显出了异常。
除了胡姨娘与那对龙凤胎,梅府所有的主子们都开始生起病来,奇怪的是,青岭城有名望的医馆大夫都被请来,却都看不出原因。
章毓虽然一直留意着府里众人,却没料到会这样,就像瘟疫一样,一个府里居然有这么多人同时生怪病,渐渐的连同丫环婆子们都开始不好了,很多人生命垂危,吓得周边之人纷纷逃离,梅府再无人登门。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梅家的生意也受到了致命的影响,青岭城人谈梅色变,他家所有的产业几乎都停滞下来,一时间人心惶惶。
梅府虽然混乱,但除开梅家,青岭城还是好好的,根本没有其他人和他家一样,所以后来瘟疫一说又销声匿迹了,只是感叹这样的一户人家,说败就要败落了。
章毓忽然意识到,顾容亭说的是对的,在这个梅府,果真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