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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大华恩仇引-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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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乾明不过是行凶的棋子罢,幕后之人,我也绝不会放过!”夏承炫并未理会外公的诧异,接着说道。

    “幕后之人?”冉杰庭额眉一皱,问道,“你以为还有幕后之人,会是谁?”

    一个从一品的四方将军会是别人的棋子么?冉杰庭更没料到他会想这么深。

    “夏牧炎无疑!”夏承炫恨声道。

第二一一章 血仇难泯自当报(三)() 
为局者利。反过来,最终得利者,往往便是设局、谋局之人。

    三王皆死,夏牧炎是唯一的亲王,居皇位继承人的第一顺位。若此时永华帝身死,依制,他便可直接登基为帝。

    “夏牧炎?”冉杰庭捋着山羊胡子,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有些难以置信的形容,喃喃叹道,“十几年来,天下人只知仁、智、武王,皆以为大华正主必由此出。唉,才一个月,天就变了。默默无闻的赟王竟成最得势的一方。此人心机谋略,实在令人不得不服。”

    夏承炫眼皮轻抖,抿着嘴,并不搭腔。

    不错,夏牧炎的确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夏承炫早已知晓夏牧仁是盐帮、九殿和赟王府合力围杀的,由此看,盐帮、九殿与赟王府必然暗里已经结盟。光是这三股力量就已经极其强大了,何况,夺储这种事,旁人的力量终究不能完全信任,夏牧炎绝对还有其他的底牌!

    见外孙良久不言,冉杰庭压着嗓门问道:“承炫,你对夏牧炎了解多少?”

    欲与敌对,必知敌先。既认定夏牧炎是杀父仇人,夏承炫就不可能跟他善罢甘休。

    “我只知道江湖上两大势力盐帮和九殿都跟赟王府结了盟,且夏牧炎当还有其他的倚仗。”夏承灿没必要隐瞒,轻声说了出来。

    “盐帮?”听到这两个字时,冉杰庭明显感觉到了胸前一滞。他虽已不问政事多年,却还不至于不知道天下第一大帮是盐帮,“那个九殿是甚么势力?”

    九殿虽然名气不小,然,毕竟不是明面是的帮派,冉杰庭倒真没听过。

    “盐帮的帮主张遂光是九殿之中位高之人,九殿是时下最大的杀手堂。”夏承炫正色回道。他只知道张遂光在九殿位分不低,至于究竟是甚么身份,却一直没能查出来。九殿的人行踪诡秘,若非主动现身,实在不易追查。

    “唉,颌王府现下的情况你最清楚,你们能有几成胜算?当真还要去报这个仇么?说不得会搭上整个家底啊。”冉杰庭沉声道,语重心长。

    “要报!便是搭上整个颌王府,这个仇也要报!”祖孙二人正聊着,冉静茹突然行了过来,冷冷回道。她身体虚弱,仍由冉老妇人及夏承漪一左一右搀扶着。

    “母亲!”夏承炫行上前,接替冉老夫人的位子,扶着冉静茹在客位坐下。

    冉静茹虽落了座,夏承炫却仍守在她身边,温声道:“母亲,你尚在病中,大夫嘱咐要多歇息。”

    “承炫,你父王的仇一定要报!便是搭上整个颌王府也在所不惜!”冉静茹瞪着眼,厉声嘱托道,神情竟已有些颠狂,“这个仇,一定要报!你一定要杀了赵乾明,灭他九族!一定要让赟王府上下死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

    世间八苦,四日间冉静茹已尝尽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三苦。此时,她觉得世上再无任何事能比得过给自己的夫君报仇。

    “母亲,孩儿必定竭尽全力,诛杀赵乾明、夏牧炎二贼,拿他们的狗头祭父王在天之灵!”听了冉静茹充满怨恨的要求,夏承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

    “儿啊,杀父之仇大于天!无论付出甚么代价,便是赔上你、我、整个府里人的命,也在所不惜!”冉静茹低头看着夏承炫,目光复杂,藏着说不尽的怜与爱。

    她向来是个温顺得礼,乐观开朗之人,然,夏牧朝的死,犹如晴天霹雳,将她的心劈死了。她的心中只剩一个执念:报仇。

    夏承炫伏首面地,牙齿咬得吱吱响,双拳早已握得发紫。他很痛,心如刀绞,“母亲。。。母亲。。。”

    坐在主位的冉杰庭夫人皆脸色愁苦,欲言终未言。夏承漪从未见母亲讲过半句有为体统的话,实在不相信适才那些可怕的字眼是她亲口所说,脸上已露出了一丝惧意。

    “承炫,我要你立个毒誓!”冉静茹身形微抖,冷声令道。

    母亲竟要孩儿立毒誓,这在寻常人间尚且少见,何况家风持正的王府。

    “小茹,你糊涂了!”冉老夫人打岔道,“逼承炫立甚么毒。。。?”

    “跟我念!”她的话还未及说完便被冉静茹的厉喝声打断了。

    “是,母亲!”夏承炫挺起身,右手指天直直跪着。

    冉静茹的头抖得越来越厉害,夏承漪伸手挽住她胳膊,眼泪止不住地流,“娘亲,你不要叫哥哥立毒誓了,哥。。。”

    “你懂甚么!”冉静茹厉声吼道,不让她再说下去,转头再谓夏承炫道,“承炫,跟我念!我夏承炫对天发誓。。。”

    夏承炫跟着念道:“我夏承炫对天发誓。。。”

    “五年之内。。。”冉静茹再念。

    “五年之内。。。”夏承炫再跟着念。

    “必将杀父仇人满门灭尽,断子绝孙!”冉静茹接着道。

    “必将杀父仇人满门灭尽,断子绝孙!”夏承炫接着念。

    听夏承炫念完,冉静茹缓缓闭上了眼,铿声道:“如违此誓,必遭天谴,堕入畜生道,永不为人!”

    惊!

    冉杰庭、冉老夫人、夏承漪都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冉静茹竟会让自己的孩儿立一个如此可怕的毒誓。

    此间最难以置信的是夏承炫,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冉静茹,唇角哆嗦,说不出话。

    “念啊!”冉静茹等着他,厉声喝道。

    夏承炫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郑声念道:“如违此誓,必遭天谴,堕入畜生道,永不为人!”

    。。。 。。。

    梅远尘找到偏厅时,正好瞧见这一幕,惊得呆在那里不敢动。

    “远尘,你也过来。”冉静茹自然看到了梅远尘,便唤了他进来。

    这是甚么情况?

    梅远尘应了声“是,义母!”便行了过去,他有些迷糊了,在夏承炫身旁也不知是该站着,还是跪下。

    夏承漪担心母亲又要让梅远尘立毒誓,忙谓他道:“你不是要出城么?又回来作甚?”

    不待梅远尘答话,冉静茹便道:“你是王爷的义子,不敢说王爷把你视如己出,但对你可算无微不至。王爷被奸人害死,你要帮着承炫替义父报仇!”

    “是,义母!义父义母对孩儿恩重如山,孩儿绝不敢忘!我一定全力助承炫手刃仇人,替义父报仇!”梅远尘在夏承炫身边跪下,正色回道。

第二一二章 血仇难泯自当报(四)() 
冉静茹毕竟在病中,讲了这么许多话,早已体虚不继,叫夏承炫、梅远尘起身后便由夏承漪及冉老夫人搀扶着回了房歇下。

    偏厅之上,仅余下冉杰庭、夏承炫、梅远尘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竟无人开腔。

    “承炫,你莫要怨你母亲,她心里”冉杰庭耷拉着眼皮,沉声谓夏承炫道,“她心里定然是苦极了。”

    虽然依母亲之言立了那个毒誓,夏承炫心里多少仍有些膈应,“五年时间母亲,你只给孩儿五年的时间啊!”

    正如冉杰庭所说,颌王府的情况,夏承炫最清楚不过了,现下绝对斗不过赟王府,更别说远在沙陀的赵乾明。

    “外公,我怎会怨母亲?”夏承炫勉强笑着回道,“杀父之仇不能报,枉在世为人!便是母亲不叫我发毒誓,我也想尽一切法子手刃仇人的。”是的,他早已下了决心不惜代价报仇。

    然,但冉静茹逼他立毒誓时,他心中隐隐有些痛,泛过一丝丝难以名状的苦楚。

    见他脸上并无异色,冉杰庭叹了口气,再不多说甚么。

    事已至此,说甚么也于事无补。毒咒已誓便再无退路,前路唯有报仇雪恨一途。

    “远尘,你折回府里,可是路上遇着了甚么事?”夏承炫侧首看下梅远尘,轻声问道。

    梅远尘一直想说早上遇着那数百黑骑的事,奈何没有合适的机宜,听他问起,忙回道“承炫,今早在通关台,我看到一队数百人的黑骑了城。他们各个执刀,各个剽悍,显然皆是武功好手,易前辈说那些人都是从向阳郡那边来的。我担心他们会对颌王府不利,跟到他们的落脚处后便回来报信了。”

    “哦?”夏承炫听了,惊得从座上占了起来,“他们在哪里落了脚?”

    “城西圹家集戌丁二户,那是一进很大的院落,旁边有片樟树林,并不难找。”梅远尘回道。

    夏承炫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记下,梅远尘的描述,再谓二人道“外公、远尘,你们稍候,我下去安排一下。”说完,行出了厅外。

    凌城斋今日难得有客。

    朝堂征召令之事早已过去,张遂光却一直没有回丹阳城。这些日,他每日钓钓鱼、喝喝酒,快活过神仙。

    李学辞从

    不远千里,找人回了丹阳城,向施隐衡要来了一百坛酂白。托镖装好,一路小心翼翼,总算顺利送来了凌城斋,路上半滴也没有洒出。

    张遂光说过,“喝完这一百坛酂白,我便回总堂。”至今早,酒窖已有九十二个空坛子。

    小厮才端来了酒坛,还未及开封,便听人来报“帮主,门外有一位自称木敬的黑瘦汉子求见。他说和帮主是故友,报上名字,帮主自然便晓得。”

    “还剩八坛酒,看来今日要大醉一场了!哈哈想想就痛快!”张遂光脸有喜意,大笑道,“把他请到前厅来。”

    报信人听了,应了“是”,委着身子退了下去。

    趁着这个空档,张遂光撕开酒封,端起坛子引颈就饮。

    梅远尘在府上待得时间不短,却也只见过冉杰庭两次,话可是一句也不曾说过。

    厅上仅剩他二人,梅远尘叫了声“老太爷好!”外,便再不知该说甚么。他与夏承漪的婚约府上尚且没几个人知晓,冉杰庭更不知情了。

    好在夏承炫办事够麻利,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折了回来。

    “我叫人去盯着了。”夏承炫坐下,对梅远尘言道,“陡然冒出的这么一股人,极有可能是夏牧炎暗里培植的死士。”

    “何以见得?”冉杰庭问道。

    夏承炫冷笑着回道“我刚刚问了杜翀,他说夏牧炎七八年前曾去过向阳郡,在那里待了近半年!”

    颌王府上有两个百事通,一是褚忠,他已奉命去查夏牧朝死因,此时并不在都城;另一是杜翀,他的见闻,并不比褚忠差多少。

    杜翀既如此肯定地说夏牧炎去过向阳,那夏牧炎便铁定去过向阳郡。

    夏牧炎既去过向阳郡,且在那里呆了半年,先后联想起来,他自不会去那儿赏玩,多半便是那时开始圈养了那些死士。

    “若是他们要对付颌王府,那可怎么办?府上现下守卫可不保险,还是向端王说明情由,叫他派一队神哨营来府上罢?”梅远尘亲眼见过那群黑骑,虽未曾交手,却能感受他们定然甚是骁勇,半点也不弱于王府亲兵,这是又急又慌。

    “夏牧炎谋事多年”夏承炫缓缓摇着头,正色道,“棋子还不知有多少。神哨营,未必没有他的人。倘使到时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更危险

    ?”

    梅远尘一愣,说不出话来。

    不错,夏牧炎隐在暗里的棋子还不知有多少,神哨营如此紧要,他极有可能安插眼线在其中。

    “我把府上的高手全部调过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冉杰庭突然开口了。

    宣国公府百年底蕴,虽比不过几大王府,却也积蓄了不少力量。夏承炫先前便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劝服外公把他手里的人交给自己?

    冉家家大业大,便是不依靠颌王府,也是都城的望族,倘使没有做太过分的事,就算往后夏牧炎登基了,也未必会把冉家怎么样。

    然,倘使冉家出力帮颌王府对付夏牧炎,一旦他登基,定然秋后算账。届时,只怕冉家也逃不了一场灭顶之灾。

    帮,还是不帮?冉杰庭一直在权衡,在犹豫。

    先前冉静茹逼夏承炫立毒誓,再加上适才梅远尘说的数百剽悍的黑衣人可能要来对付自己女儿、外孙及外孙女,冉杰庭再也坐不住,终于决定要帮颌王府。

    “外公!”夏承炫大喜,突然跪拜在地,泣道,“承炫谢过外公!”

    冉杰庭叹了叹气,摇头道“都是至亲骨肉,有甚么谢的。我这便回去安排。”言毕,往冉静茹房中行去,  不一会儿便携了冉老夫人出来。

    夏承炫、梅远尘一路送他们到了门口。

    回去路上,梅远尘心思沉重,他想着先前夏承炫立的毒誓。

    其时,世人皆以为指天盟誓那是决计不能反悔、违背的,一旦食言,毒誓便会应验。

    五年内报仇雪恨,谈何容易?

    “承炫”梅远尘忍不住轻身唤道。

    见好兄弟这么担忧地看着自己,夏承炫自然知他所想,呵呵一笑应道“有甚么要紧的!能报仇的话,五年足够了。若不能报,二十年、三十年也报不了。”

    “承炫,夏牧炎害的可不止颌王府,我们应当与颐王府、贽王府合力对付他,如此方有胜算。”梅远尘正色道。

    梅远尘天资聪慧,绝非不善谋。只是他素来心思纯净,与人为善,不喜欢争斗罢了。

    “那是自然。”夏承炫冷笑道,“我已将此时同时送去了颐王府和贽王府,想杀夏牧炎的,可不止我一个。”

    。

第二一三章 合力倒戈计赟王() 
和夏承漪道过别后,梅远尘便跃上马背离府奔城关而去。

    他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薛宁便找上了门来。

    “啊?远尘刚离府?可真不巧。”得知梅远尘先自己一步出了门,薛宁脸上掠过一缕惋惜,“我要远行了,本想和他说一声。”

    前日梅远尘到薛府辞行,当时薛宁知道自己做的沙盘于用兵并无可借鉴之用,甚是沮丧。他走后,薛宁便决意亲自带一队人进入厥国深处,记下境内各郡州的地理。

    这两日,远行所需物事收拾停当,这便要出发了。

    薛宁在都城虽有不少故旧,然,在他心中却无一比得过梅远尘。知其近日将往安咸迎回颌王灵柩,临行急催着车夫敢辇过来,不想还是晚来一步。

    “你要去甚么地方?”夏承炫问道。他与薛宁也算交好,只是近来恶事不断,二人倒许久未曾会面。

    “南下,去厥国。”薛宁轻笑着回道。

    夏承炫颇觉诧异,奇问道“眼下的情形你也知晓,你到厥国,实在危险得很。你去厥国做甚么?”

    厥国在在帛州陷杀了夏牧阳,而夏承灿又领白衣军屠了北邺城,两国虽未开战,实际却已是战时。

    “我找了一群职方和镖师,准备去厥国偷绘地形图。大华与厥国数年之内必有一战,希望我们的铁骑能杀到厥国去!到时,定会用上作战地图的。”薛宁正色答道,“两月之前,我曾去见过端夫子,乃知因边境管制极严,朝廷现下仍无精准的厥国地形图。一旦战线延伸至厥国境内,与大华实在大大不利。这也是大华强盛多年,朝廷却一直不敢贸然对厥国用兵的一个缘由。”

    两军对垒,战机稍纵即逝,手握地利的一方自然胜机较大。

    因丈量之具受限,绘图向来是件极其难为之事,而地图也一直是罕有的机密文档。其中,尤以军事地形图最为珍贵,非战时不得调用。

    一张详尽而精确的地形图,于排兵布阵,构筑防御有着极重要的作用。反之,战时对地形地理知晓不够,也很可能被敌人利用,成为战场上致命的漏洞。

    夏承炫原本想着劝下薛宁,然,听他讲了这些,那些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我此去,也不知甚么时候回来,本想告诉远尘一声的,可惜了。”薛宁无奈叹道,“承炫,劳你转告远尘了。”

    其实,他原本想说“我此去,只怕未必能回来”的。

    “嗯,我必然会告诉他的。”夏承炫拍着他肩膀,轻声道,“薛宁,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千言万语道不尽,不如一句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薛宁笑着点了点头,回道“承炫,你节哀,多保重!”

    薛府的遭遇比颌王府要惨得多,对夏承炫的心情,薛宁感同身受,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安慰是最没用的。

    是以,进门许久,关于颌王府境况他一直绝口不提。

    “珍重!”

    “珍重!”

    二人相视一笑,几乎笑出了泪花。

    “张帮主独饮?”端木敬与张遂光对座,见他咕噜咕噜往嘴里灌着酒,笑者问道。

    张遂光放下酒坛,舔()净唇上酒渍,笑着回道“这酒列得很,想来你也不会喜欢喝。何况,这是我老丈人亲自酿的,还真舍不得拿来待客。”

    “哈哈张帮主真是个直爽的人!”端木敬笑道,半点愠意也没有,“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这是他们初次见面,却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以通过“千里眼”合作过好多次。

    “这是自然。”张遂光微笑着言道,“我就是一个江湖粗人,甚么都喜欢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端木将军亲来此处,自然不是为些细枝末节的事,在下洗耳恭听。”

    他在都城早已无事,留在此间,便是在等厥国的人找上门。论审时度势,张遂光自认绝不输给谁,他已猜到,接下来会有一笔大买卖。

    果然,端木敬来了。他来,自然是谈买卖的。

    这些年,厥国帮了张遂光很多,但他从未把他们当恩人,而是把这看成一桩桩买卖,只是恰巧每次自己都能从中获益罢了。

    当然,他对端木玉也确实心怀感激,不仅感激,也极其欣赏,“这是一个值得与之合作的人。”

    “张帮主以为夏牧炎处境如何?”端木敬正色问道。

    端木玉信中有写与张遂光交,言必以诚,诺则必践。很显然,端木玉认为张遂光是个极其聪明、敏感的人,很难骗到他,且他定是个不愿意吃哑巴亏的人。

    这种人,绝不能虚利以

    诱,只能互利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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