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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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杂耍班子（）
凉师爷有一块苏联怀表，说了一句时间，王正泰听了之后，默默的点点头，松了口气。
真是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
“咱们赶紧追吧。”凉师爷说道：“九黎人朝娘娘湖去了，我担心咱们去的晚，会被他们给抢先了。”
“娘娘湖？？”王正泰小声嘀咕了一句：“娘娘湖？断魂钟？”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
王正泰道：“快去。”
说着，他率先走在前头。我和凉师爷对视一眼，也匆忙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凉师爷忽然拉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我走慢点。
我不知道凉师爷搞什么，不过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儿问我，就放缓了脚步，和王正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怎么了？”我问道。
“你发现没有？”凉师爷小声的道：“那家伙剑匣上，好像有字儿。”
“是吗％3F”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王正泰后背上的剑匣，发现上边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把那符号当成了花纹了。凉师爷这么一说，我发现那些花纹，还真像古文字。
我就莫名其妙的问凉师爷到底是什么字儿？
凉师爷道：“那好像是夏朝文字，写的是甲子轮回禹王出，八千浮尸遍江游。”
“什么意思？”我疑惑了。夏朝，在历史上根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存在，只不过那段历史有空缺，再加上某地偶尔出图过几件刻着“夏”字样的那个年头的古文物，所以就暂时将那段空白历史，归咎为夏了。
所以尽管我是专门攻克古文字的，不过并不认识夏朝的字，凉师爷竟能认出夏朝的字，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
而且那一行字，又到底怎么个意思？甲子轮回禹王出，八千浮尸遍江游？
禹王，大禹治水的禹王，又代表着什么？八千浮尸，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何讲究。
以前倒是看过几本野史，据传每年长江流域的浮尸，都在一万人以上。除去被捞尸人捞上岸，有人认领的两千多具尸体，大概每年浮尸都在八千左右。
上头所说的八千浮尸，又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看着凉师爷，希望凉师爷能给我一个解释。
不过凉师爷也是一筹莫展，小声嘀咕：“甲子轮回，六十年一轮回啊，这禹王出，别跟我说是禹王复活啊，这事儿忒操蛋。八千浮尸遍江游，跟禹王甲子又有半毛钱关系？”
看凉师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并没有准备理会这行诗，觉得可能是铸剑师觉得这句诗挺有气势，就刻在上头似的。
凉师爷又问问王正泰的来历，我摇头。
这个“王正泰”，似乎并不是我以前在博物馆的老板，他肯定还有更隐秘的身份。
具体是什么，我自然不清楚。不过他似乎对我爷爷很恭敬，甚至看见我的斩阴剑还跪下了，我觉得他可能也是盘门后裔吧。
我寻思着找个机会得好好问问他。
我又忽然想到了我父亲刘匡音。凉师爷在九黎呆的时间不短，不知道凉师爷知不知道父亲的事儿。
不过我一问，凉师爷摇头表示不知情。
我怀疑他是刻意隐瞒我，就威逼利诱，凉师爷最后也急了，说他就是给九黎打工的。九黎内部机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我看他也不像撒谎，也不再追问。
一路上我都在牵挂唐糖和唐依依，这两人也不清楚怎样了。唐糖，到底有没有“复活”？
还有唐依依，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对我冷漠了那么多？这不像是她啊。
一路上背着各种疑惑，我感觉非常劳累。
说实话，我们的速度不算慢，可一路走来也没看到九黎人的身影。
真不知道这帮九黎人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走这么快。
而且整整两天时间，我们竟都没有再碰到九黎人垒的七星灶。我心想九黎人不可能不吃不喝不休息啊，他们怎么好像莫名蒸发了似的？
第三天中午，我们远远的就瞧见前方有一座小镇子。
小镇子挺热闹的，我也松了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粮食。这两天吃的食物少盐，我觉的自个儿浑身没劲。
我问凉师爷，凉师爷跟我说这是王铺镇，再往前，就是娘娘湖的地盘了。
我们决定在这里暂时休整，明天一大早就朝娘娘湖进发。
镇子里的人都很繁忙，对我们的到来，根本无人注意。这也正是我们想要的。
我们找了一家不大的饭馆，要了两个菜和一瓶闷倒驴，就吃了起来。
王正泰对吃不感兴趣，只是安静的吃着米饭。凉师爷给他夹了两个菜，他都用一种戒备的心看着凉师爷，然后很无情的把菜再给凉师爷夹回去。
凉师爷不满的骂了一句装逼，也不再理会王正泰。
在我们快吃完的时候，走进来了三个人。一个八字胡，一个年轻人，还有一个看来像武夫的壮汉。
感觉他们的气场，应该不是一般人，我们决定赶紧离开。
因为这里是垒门的地盘，所以尽量不要招惹垒门的人好。瞧他们的气势，颇有垒门的风格。
不过我们刚要算账，那个八字胡竟走了上来，恭敬的给我们让烟。
我们自然是没接。
“三位，外地来的吧。”八字胡笑着道。
我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来走亲戚。说完就准备离开。
妈的，他找我们搭讪，肯定是察觉我们有问题。
“三位，请等一等。”八字胡笑道：“我们也是外地的，来这儿倒腾土货。我看这位大哥胸上的这个挂坠，似乎挺有年头，能不能给咱家看一眼？实不相瞒，我这人就这毛病，看见好土货就走不动路。”
“没什么可看的。”我说道：“我们还有事儿。”
说完后，就毫不留情的走了。
而八字胡也只是叹口气，并未追上来。
走出去之后，我才看着凉师爷胸上的挂坠。
之前看凉师爷的时候也没发现这个挂坠啊，他从哪儿弄的这是？
我随口就问了一句。
凉师爷说这挂坠是他从冥山蛇洞里头，刚开始进入其中的几个傀儡人身上找到的。觉得是个宝贝，就给拽下来了。
我一听顿时就来气，一脚把凉师爷踹的翻了两个跟头，夺过他胸上的挂坠，狠狠丢到了一旁：“你这个大煞笔，这里是垒门的地盘，你竟还敢带着那东西四处招摇，不要被垒门的人盯上？谁不知道垒门的人心黑！”
凉师爷老胳膊老腿的，被我踹了一脚，愣是缓了好半天才站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你个混球，我不就担心咱们没钱，所以就想弄点东西换点钱吗？”
我也没理凉师爷。
看来今天我们不能呆在这个镇子上了，否则那三个家伙可能贼心不死，继续追踪我们。
也不知道那三个家伙是不是垒门的人。
想起垒门，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垒门大少。不知道九娘还会不会逼唐糖嫁给垒门大少。
唐糖会嫁给别人，我心中就是一阵酸痛。我没办法否定我还深爱着唐糖的这个事实。
我们身上的钱都快花光了，买了一些干粮和盐巴，就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出了小镇子。
我担心那三个家伙会跟来，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偷偷藏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人跟踪，我们也松了口气。
我在路上也打听过九黎的消息，却得知最近几天根本就没有大部队从这儿经过，心头就更疑惑了。
我觉得可能是九黎人并没有前往娘娘湖。或许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去了别的地儿。
会不会是要“复活”唐糖，要去别的地儿？
我觉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就问王正泰，问他知不知道九黎人要“复活”一个人，是不是要在某个特殊的地方举行特殊的仪式？
王正泰的回答让我的心凉了半截：“九黎人不能复活死人。”
“娘的！”我一下就跳了起来，被九娘给骗了。
我心头也暗暗责怪王正泰，既然知道九黎人不能复活人，当初为什么不明说？让我把杀父仇人给放走了。
王正泰忽然补充道：“九黎的人，或许找别的旁门八道复活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释然，很可能是这样了。
只不过，旁门八道还有复活死人的能力，我着实不敢相信。不过心中又期盼这是真的。
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唐糖出事儿。
我们一直走到天黑，就想原地休息。
可凉师爷五官灵敏，竟听到前方有响器班子在杂耍卖艺。
这段日子可着实把凉师爷憋坏了，没什么娱乐活动。他说我们不如去前边瞧瞧热闹。那里汇聚着十里八村的村民，说不定我们能问出娘娘湖的详细位置呢？
凉师爷说服了我，我决定去前边看看。
大河两岸经常有响器班子和杂耍的卖艺挣口饭吃，这大概是村民们唯一的娱乐休闲方式了。所以一旦有响器班子，周边村民必然会挤过去，围个水泄不通。
我们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终于瞧见了前方有亮光，唢呐二胡的声音清晰了不少，甚至还能看到灯光。
第四十章（）
凉师爷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王正泰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几点了？”
被他冷不丁的一问，我被吓了一跳。我诡异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大概十点钟了吧。
王正泰松了口气，然后闷头继续往前走。
真是怪了。我看着王正泰，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谜。
当我们走到的时候，发现人是真的多，十里八村的人都来这儿看热闹，不下百人。中间一片空地，响器班子的各种响器声不绝于耳。
王正泰看来不喜欢热闹，干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发呆。我则挤了进去，发现该死的凉师爷竟加入了秧歌队，跟五六个老娘们儿扭起了秧歌。
瞅瞅那眉飞色舞的样儿，我就想揍他，妈的这是担心自个儿不暴露咋的？
我想上去把王正泰给拽出来，不过孙子却一个劲儿的冲我挤眉弄眼，恨得我咬牙切齿。
算了，让他欢快一会儿吧，我估摸着凉师爷一个人应该不会被垒门或九黎的人发现吧。
我闲来无事，干脆就在人群中坐了下来，看着凉师爷跟一帮娘们儿跳舞。
天色越来越冷，再加上我过度劳累，竟感觉浑身又冷又饿，视线逐渐变的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估摸着现在差不多了，就准备站起来拉凉师爷离开。
可在我的目光落在凉师爷以及那帮扭秧歌的人身上时候，却愣住了。此刻那帮家伙早就不跳了，跟僵尸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的看着我。
他们的状态，我竟如此熟悉。我一下就想起曾在哪儿见过了，娘的，冥山蛇洞碰到的十几个捞金的家伙。
我意识到大事不妙，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扭头看身边的人，再次被吓了一跳。他们也是直愣愣的站着，好像木头桩子。
现场安静的可怕，我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努力想站起来，奈何根本使不上劲儿。
擦，这到底咋回事儿啊。我努力摸了摸旁边一个家伙，发现还有体温，不像是尸体。这些人都面色红润，我确定他们就是大活人。
就在此时，眼前冷不丁的闪过一道黑影。我定睛细看，不是王正泰又是谁？他身手依旧矫健，割破了手指，竟喂我喝了一口他的血。
我感觉到他的手冰的像冰块。
他的血很管用，没一会儿我就感觉意识恢复不少，也有了力气，慢慢站了起来。
“正泰，这怎么回事儿？”我努力开口道。
他说道：“别说话，赶紧走。”
我指了指凉师爷，他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上去就把凉师爷扛了起来，带着我走出人群。
人群依旧一动不动，好像被定住了似的。
不过我们刚钻出人群，我就绝望了，因为一辆小轿车，正停在人群外。
从里边走出三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正是白天遇到的八字胡他们吗？看来他们果真不死心，盯上我们了。
这帮僵硬住的“人”，也是他们搞的鬼吧。
我那会儿真的慌了。凉师爷这会儿和木头似的，我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过浑身还是使不上劲。只有王正泰还有点战斗力。
不过他一个人能打得过三个吗？对方可有一个专职保镖的啊。
大概是看王正泰没事儿，让他们很吃惊吧。八字胡问道：“你怎么没事儿？”
王正泰冷哼一声，却根本不回答。
“你是……活体？”八字胡惊诧道。
八字胡这么一说，我当即也傻眼了。活体？王正泰竟然是活体？
活体，到底是什么？我看王正泰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年轻小哥也吃惊不已：“二叔，他真的是活体？”
“很可能。”八字胡说道：“活体出世了，快……快回去通知。”
说着，他们竟放弃攻击，转而就要上车离开。
王正泰冷哼一声：“谁也不能走。”
之后，他竟快速追了上去。在年轻小哥还没上车的时候，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硬生生将对方从车上拉了下来。
“少爷！”那壮汉保镖顿时大怒，喊了一声就从车上走下来，直接攻向王正泰。
不过在王正泰面前，壮汉保镖就有点本事不够了，三拳两脚就被王正泰打趴下，而后毫不留情的用长剑，狠狠刺死了对方。
我发现我对杀人已经麻木了，看着他杀人，我甚至连阻拦的想法都没有。
虽然年轻小哥被制止了，不过八字胡却依旧开车快速离开。跑远了之后又回头喊道：“少爷，我会回来救你的。”
然后眨眼间功夫就消失在黑暗中。
再看被捉住的年轻小哥，有些畏惧的看着王正泰：“活体，你们回来了？”
王正泰将他丢在地上，没理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将头扭向别处。
我知道王正泰是把他交给我了。
我看着年轻小哥，故意表现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他说道：“都是那老鬼的主意。他说那老叟身上的挂坠值个几千块。我就是跟他来玩玩，跟我没关系。”
“放屁！”我一拳砸在他脸上：“说实话。”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跟你说实话了，你又不听……”
“杀了吧。”我对王正泰说道。
王正泰毫不犹豫抽出剑来。
他果然害怕了，连忙说道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原来，这家伙竟是垒门大少，也就是唐糖的未婚夫。
之所以会盯上我们，果然是因为凉师爷胸口的那个挂坠。因那个挂坠是他们垒门傀儡其中之一的饰品。而前几天那个傀儡失踪了，所以他们就怀疑是不是我们干的好事儿，纯粹是想来问问我们是不是见过那个傀儡。
我们是带着橄榄枝来的，是友好的。
不知什么时候，凉师爷已经苏醒了。听垒门大少这么一说，上来就是一拳，直接把垒门大少干翻在地：“我草你大爷，橄榄枝呢？你特么的找不出橄榄枝我干死你。”
我连忙劝住凉师爷，垒门大少却冷哼一声站起来：“啧啧，啧啧，这不凉师爷吗？怎么着，让你护送我未婚妻，你特么护送到这儿来了？”
凉师爷楞了一下：“你是……”
“垒门少爷，雷老五。”
“啊！”谁想到凉师爷一听雷老五三个字，立马惊的一屁股蹲在地上：“雷老五，我草，这么巧？”
“是啊，挺巧的。”雷老五道：“反水了？哈哈，你胆儿挺肥的啊。”
听他们讲话，我才明白个来龙去脉。原来凉师爷是垒门安插在九黎的内应。
这在旁门八道之中倒并不稀罕，虽说以前旁门八道是一家，不过人心否测，各家几乎都在其余几家安插眼线，用来探听对方消息。
这段日子九黎要和垒门结亲，垒门又担心唐糖出事儿，所以就让凉师爷跟着唐糖，免得出差错。
只不过凉师爷只和雷家家主单线联系，而且相当隐蔽，所以凉师爷并不认识雷老五。可雷老五却见过凉师爷几次，所以才会认识。
凉师爷害怕了一阵儿，忽然又挺起腰杆来：“对，我是反水了，怎么着？我这是坚定的走社会主义路线，绝不允许资本主义在你们这些资本家手里发芽。”
“屁。”雷老五骂了一句：“我看你就是胆小懦弱……”
“行了。”我呵斥住他们俩：“我问问你，你是怎样让那些看响器的人浑身僵硬不能动的？”
垒门大少老实交代道：“简单，我垒门的定字药而已。十分钟后自然会没事儿。”
我松了口气。就又问他冥山蛇洞那帮傀儡人，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3F
一提到这点，垒门大少忽然咬牙切齿起来％3A“麻痹的，不知谁把我垒门秘术传出去了。把我家傀儡偷走了几只。怎么，你们在冥山碰见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
然后又一下想到了赶尸门出现在了那里，就跟他说可能是赶尸门的人偷走的。
雷老五一听，又急又恼，愤怒的道早就看赶尸门的人想造反了。
我说道：“行了，废话少说，今天你是活不成了。”
雷老五一听，就有些急眼了：“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儿，我不就是想问几个问题嘛，就想杀人。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法律了？”
我冷哼一声：“在我面前**律？你别忘了，你们垒门害死多少人。”
“污蔑，纯属污蔑。”雷老五顿时就怒了：“谁说我们垒门害死人了？我们早就不做傀儡了。而且就算把人做成傀儡，也不会伤他们性命，你不要在这儿血口喷人。”
我看雷老五似乎并不像在撒谎。
其实我也并没想过要他性命，只是放他走了，我们的行踪，还有什么该死的“活体”，岂不是就暴露了？
一时间我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
再者说了，放他走了，岂不是又要娶唐糖？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