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经-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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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封山?符箓派最粗浅的道法?”
“任何道法都不粗浅,只要能修到巅峰,基础符箓也能镇杀妖皇。封山符箓是路灵宝入门符箓,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他的本命符箓。他临死前以二十载修为作代价,将符箓威力催化至最盛,我们麻烦大了。”
似乎响应了葛长庚的话,远处的一座山峰剧烈摇晃,发出令人心惊胆寒的崩裂声,半截山峰竟然脱离了出来,缓缓悬浮,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横空移来。
铺天盖地的巨石砸下,在啸月妖尊的护体气罩上粉碎,他接连遭受重击,但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遮天蔽月的半截山峰,声音惊慌又惊恐:“移山填海?!”
移山填海,摘星拿月,通常是用来形容洪荒时代的神魔,那些诞生自天地初开的家伙,无法无天,有的甚至可以更改某些天地规则,然而随着天地运转趋于稳定,这些有违天道法理的怪物迟早要被清算,就像一个皇帝在政权动荡的时候可以容忍权臣跋扈,等到时局稳定,天下承平,皇帝肯定要清算大臣,夺回权势。
于是便有了女娲秉承大气运而生,奉天承运,终结神魔时代,一统九州。从洪荒时代到今世,修炼界其实呈现一种下滑的趋势,神魔时代暂且不提,当年妖族内战,天下十三州生生打碎了四大州,那些大洲分崩离析,化为星罗棋布的岛屿。而今就算人族与妖族高手尽出,也不见得能打碎一州之地,当然,神帝除外。
那座山峰起初还在百丈开外,等到距离啸月妖尊等人不足十丈时,山峰体积增大了近乎一倍,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不停有巨石沙土蚁附而上,为它壮势。
葛长庚转头,婴姬展颜一笑,握住他的手。
黑影落下,沉闷的响声数十里之外清晰可闻,整个大地徒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断迸裂出深不见底的地缝,狂风卷着沙石飞射,足以将练气境的护体真气撕裂。
“走!”
漫天沙尘暴中,张道一挥袖,卷着四名后辈御剑而去。
道门真人路灵宝,死前封山!
数日之后,吞天妖皇姗姗来迟,站在那座凭空出现的断峰之下,因化了浓妆而显得妖异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他绕着山峰走了一圈,喟叹道:“一符封山,死得其所。”
他手掌轻轻拂过,山峰格拉拉迸裂,从里到外分解,一块块破碎的山石滚滚而落。有的巨石携带万钧之势冲撞而来,在他的护体气罩下再次粉碎。
山底露出一尊倒扣的青铜鼎,三足两耳,古朴雄浑,吞天妖皇屈指一弹,当一声,青铜鼎翻飞出去,鼎中趴着一头黑狼,一头九尾白狐,以及盘膝而坐的葛长庚,都不省人事,但气息绵长。
两兽一人悠悠醒来,啸月妖尊与九尾白狐化为人形,单膝跪地:“参见妖皇!”
吞天妖皇凝视葛长庚,饶有兴致道:“长庚,你突破大真人境了?”
“绝地逢生,略有感悟!”葛长庚面色从容,不悲不喜。
“三十二岁的大真人,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若不背叛道门,未来道尊之位,舍你其谁?可惜了,可惜了!”吞天妖皇哈哈大笑。
婴姬妙目却闪过惊恐。
葛长庚淡淡道:“道门多一个葛长庚,并不足以改变天下大势。良禽折木而栖,才是天道天理。”
“好一个天道天理。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庚,将来妖族一统九州,我必定请天帝封你作人皇。”
葛长庚却冷笑一声:“生死之外无大事,飞升之外无壮志。我只要女娲心经。”
“这是我们当初合作时达成的约定,本皇不会食言。”吞天妖皇顿了顿,“青眼狐尾可曾夺回?”
婴姬与啸月对视一眼,诚惶诚恐:“属下无能!”
“留尔等何用,不如果腹!”吞天妖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心闪过一道细细的金线。
啸月妖尊和婴姬吓的冷汗淋淋。
东海龙子饕餮,据说胃口如东海一般博大,什么都吃,号称“天地万物入我腹”!但那只小饕餮在吞天妖皇面前简直是小鱼小虾那样微不足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吃货啊不,是大食客。远祖金线吞天鼠,听名字就知道多霸气啦。那位妖祖可是洪荒时代第一吃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都进了他的肚子,连神魔都吞噬。甚至当年还吞过女娲,后来被圣皇陛下破体而出,妖祖心想,原来世上也有我不能吞噬之人啊,然后就心悦诚服跟着女娲打江山。
“陛下,虽然我们这次没有夺回妖祖狐尾,但也不是全无所获,奴家认为,攻打九老山的决议,可以提前了。”婴姬道。
吞天妖皇柳眉一挑:“说来听听。”
“我已经在道门一名女弟子心中植入幻术种子,只需心念一动,便生根发芽,受我所控。趁着张道一重伤未愈,难以察觉,我可以以她为枢纽,继续控制道门弟子。届时,里应外合,打道门一个措手不及。”
“能避过照妖镜?”
“种子尚未发芽,照妖镜察觉不出异样,等她进了山门,我再控制她便是。”
吞天妖皇食指相抵,轻轻叩击。良久,淡淡道:“神帝那老不死一日不轮回,我们便多一份风险,本不该提早与道门决战,但狐尾被夺,若是被道门送往昆仑交给神帝,青眼妖祖只怕难逃身死道消的结局。不过这也是个试探神帝的好法子。”
吞天妖皇顿了顿,笑道:“尔等回去准备,道门祭天大典,就是我们反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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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霜逼人(第三更)()
十二月中旬,大雪!
九老山银装素裹,鹅毛大雪片片飘落,整个世界都是银白的颜色。红墙青瓦的道观披上了一件白衣,大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杂役弟子们起先还殷勤的清扫积雪,后来干脆闭门不出,门前积雪越积越深。
楚望舒推开院子大门,入眼是一片苍莽雪白,空气清冷,大雪兆丰年,来年想必是个丰收的好年头。不远处的药田菜田已经被积雪盖住,小溪结了厚厚一层坚冰。
“楚师叔!”冬竹提着扫帚,听见大门传来的动静,抬头,脸上绽放笑容。
夏蝉衣也在,穿着碎花小棉袄,戴一顶羊皮毡帽,挥舞着扫帚在雪地里画笑脸。抛了扫帚,小碎步跑过来,搂住楚望舒胳膊,唇色樱红,娇滴滴道:“楚师兄!”
楚望舒毫不客气的弹了弹她额头,“整天就知道偷懒。”
“痛”夏蝉衣捂着额头,撅着嘴。小脸幽怨。
冬竹嗤笑道:“不要脸,你还没成为外门弟子呢。”
夏蝉衣转头,神情立刻凶巴巴的像个小悍妇:“这不是早晚的事儿,祭天大典一过,我准能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到时候楚师叔就不是师叔,是师兄了。”
夏蝉衣和冬竹都迈入练气境,根基也稳固,一则是楚望舒悉心教导,二则她们自身也努力。
夏蝉衣主修清徽丹决,冬竹修炼的是参天同契,杂役弟子本是没资格修炼这种上层秘籍,都是楚望舒私底下传授,两丫头深知其中利害,平时根本不敢施展。但只要晋升外门弟子,她们就可以接触这些上层典籍,夏蝉衣天赋极好,将来未必不能晋升内门弟子,冬竹天资略逊,但后劲极足,两人未来成就孰高孰低,楚望舒都不敢断言。
夏蝉衣眨了眨眸子,娇声道:“师兄,葛师祖还收不收弟子?”
冬竹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楚望舒气笑,戳了戳她脑门:“怎么,刚有点小成就,立刻膨胀了?丹鼎派如你这般初入练气境的,不知凡几,你说师尊他收不收你?”
冬竹小声道:“可师叔你入门时,也才练气一二重,跟我们现在相差不大呀。”
楚望舒心说,喂喂,我可是走了一遍通天之路的。你们两个小丫头哪来的自信啊。
“为什么非要拜在我师尊门下?”
夏蝉衣眸子晶晶亮:“这样就能和楚师兄做真正的师兄妹啦。”
楚望舒心里一动,原来是这样,她们期待渴望,原来只是为了离你更近一步,女孩们一直看着你的背影,绞尽脑汁的想要追赶上你的脚步,她们患得患失,她们心心念念,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少女情怀总是诗!
女孩对爱情懵懵懂懂的时候,总会仰慕身边成熟英俊,才华横溢的男人,就像小男生暗恋成熟韵味的女子。但他们长大了,就现实了,分得清憧憬和现实的差距,女孩最后会找对自己好的男人,小男生也会爱上温婉体贴的小女生。
这时,宏大的钟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中,一声接着一声,寂寥而悲凉。
楚望舒霍然转身,遥望青冥峰方向,神色复杂。
“师兄?”夏蝉衣娇柔的身子贴着楚望舒胳膊,她身高只到楚望舒肩膀,看他的时候就得仰起头,那张秀色可餐的樱桃小嘴红润,看起来像是女孩仰起头,任君采撷。
“有人死了。”楚望舒沉声道:“听钟声,一百零八响,这不是有人在走通天路,这是真人境以上的门人陨落的钟声。钟声来自青冥峰,符箓派有人真人陨落了。”
他把手从夏蝉衣怀里抽出来,“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别扫了,你们进去陪陪我娘,我去一趟青冥峰。”
道门真人境以上的丧事,所有内门弟子必须出席,这个钟声是丧钟,也是召唤弟们的。
楚望舒御风来到青冥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站满内门弟子,他们无声的注视着大殿,没有人说话,沉默中透着压抑和悲怆的气氛。三个月来,道门损失了两位真人,妙真道齐真人;符箓派路灵宝。
道尊无声的站在殿前,他目光眺望苍白的天空,苍老的脸庞无喜无悲。上清派道士在高台上诵唱度人经,超度亡魂。
楚望舒一眼就看见最前排的鱼重玄楚千翎和商景元,他们面无表情的跪着,脸上大概是大悲无声的木然。
楚望舒并没有看到路灵宝的棺椁,心里顿时了然,幽幽叹了口气。
“陆师叔是为弟子们争取时间撤离而牺牲的,临死前以符箓封山,形神俱灭。”
楚望舒回头,看见苏星斗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是条汉子!”他说,旋即眉头一皱:“他们的任务似乎是去调查封印之地,是遭埋伏了么?”
“深入敌后,夺回了五条狐尾,但遭到妖族反击,张道一大真人重伤,陆师叔陨落。”苏星斗说。
“铤而走险!”楚望舒摇摇头。
“时局瞬息万变,大真人既然敢孤身入妖族领地,必然他的原因,许是窥到了机会。”
“虽然让人惋惜,但青眼九尾的事情算告一段落,加上我们夺回的那条狐尾,道门已经有六条,妖族再想解印青眼九尾就是痴人说梦。”
“听师尊说,道尊打算在祭天大典之后,将九尾送往昆仑。”
楚望舒却一愣:“为什么不立刻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苏星斗默然摇头。
丧礼结束后,众人依次退场,楚望舒和苏星斗跟着师尊葛长青一路,葛长青驾驭着绿云捎上两个弟子,一路上沉默寡言。苏星斗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师尊又不说话,打破沉默的责任就落在楚望舒身上,他想了想,安慰道:“师尊,节哀顺变。”
葛长青却不领情,“我还需要你安慰?”
楚望舒撇撇嘴:“看起来你很伤心的样子。”
“当世虽有神帝坐镇,妖族不敢太过放肆,但暗斗却更加激烈,我们都早有觉悟。”话虽如此,可他神情依然萧索,眼神里的伤感怎么也藏不住。
说起来他这个师尊的人生也是一个大写的悲剧,从小是个孤儿,与孪生哥哥一起长大,两个被人抛弃的小崽子靠在一起舔伤口,十岁那年人生轨迹变化,大真人葛洪带着他们进了道门,然后他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事件,至亲的哥哥杀害师尊,背叛道门,投靠妖族。那打击何止是晴天霹雳,简直是神霄五雷轰在脑门。从此以后,向哥哥复仇成了他活下来唯一的动力。他要亲手向那个男人复仇,因为他害死了师尊,也害死了他至亲的哥哥。
不过楚望舒也没资格说别人,葛长青的人生是悲剧,那么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组合起来的悲剧。他再看向苏星斗,所料不错的话,这面瘫男师兄的人生估计也是一出有嚼头的悲剧。
苏星斗敏锐察觉到他目光,微微打了个寒噤:“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踢你下去。”
葛长青道:“望舒,你的修为怎样了。”
楚望舒的敛气功夫极好,葛长青都摸不准他如今到了何种境界。
“练气八重天。”
“短短半年,从练气一重天,跨到八重天。”葛长青顿了顿,叹道:“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你。”
“天道酬勤嘛。”楚望舒耸耸肩,心说你不知道我以前的修为,想当年我鼎盛时期,一只手就能按死师尊您。
“星斗呢?”
“练气五重!”
葛长青吃了一惊,“你这半年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简直不科学,想当初苏星斗修为全废,气海崩裂,葛长青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找女冠双修,十年八年的也许就能恢复了。谁想半年时间就重返练气境,这可比楚望舒还要惊世骇俗。
苏星斗假装没听到师尊的话,眼观鼻鼻观心。
楚望舒很不仗义的出卖了师兄:“他跟一个老头子铸剑!”
苏星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铸剑?”
“师尊,师兄他早就投靠别人了,快把他逐出师门吧,我才是唯一能继承你衣钵的弟子。”楚望舒哼哼道。
葛长青沉吟道:“可是问剑峰那名老前辈授业?”
苏星斗想了想,点点头。
“什么来头。”楚望舒兴致盎然的问。
葛长青却摇头:“当年我还是小童子的时候,曾经在问剑峰见过那位前辈,相隔数十年,他依然在,相貌半点没变。兴许是某位修孤禅的老前辈吧。需知道尊也才三百年,而人族大限五百载,总有”
楚望舒接话:“总有老不死的嘛。”
葛长青瞪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被这徒儿一通嬉笑,气氛确实缓和多了。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三个月后,祭天大典与五宗论道,所有内门弟子都会参加,你们回去好好修行。争取拿个前十。”
楚望舒道:“上次五宗论道,苏师兄没进前十?”
苏星斗嗤笑道:“内门弟子中,小真境的弟子不知凡几,你练气八重天的修为,能进前二十就不错了。”
苏星斗李妙真红鸾这样的弟子号称内门翘楚,这是大家认同他们的潜力,但内门弟子中有不乏上了年纪的师兄,他们可能终生无望踏入真人境,但他们迈入小真境多年,积攒深厚,比苏星斗李妙真强的大有人在。
不过这一届五宗论道,应该碰不上李妙真那妮子了,她已经跨过小真境,迈入真人境,名副其实的“老前辈”了,再也不能像上届那样跟师侄们比斗,有**份。
楚望舒道:“我会和苏师兄在擂台上遭遇吗?”
“不一定。”葛长青说。
“你要是输的太快,当然没资格跟我较量。”苏星斗冷笑。
楚望舒哈哈一声,俯视白茫茫的山脊,笑着说:“儒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请道尊赐我狐狸精(第一更)()
十二月底,道门祭天大典!
人、妖两族都有祭天祭祖的习俗,妖族比较狂妄,注重祭祖,场面往往宏大庄严,宰杀奴隶,动辄成千上万,血流成河。“妖族十年祭祖,登高台,吟战歌,宰杀人畜数万,血流成河!”摘选自九州妖史。人族是个擅长以笔墨来记叙历史的种族,不单记录人族历史,还记录妖族历史。
人族耕樵牧渔都得看老天脸色,因此更注重祭天,每家每户都可以祭祖,但祭天仪式在东荒只有道门有这资格。中州西域亦然。
冬至寓意阴极阳生,万物生长,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道门还有一重意义:敬天法祖!修道之人必然敬畏天道,天道没有意思,它是一种无形但又真实存在的规则。
祭天之所就在青冥峰,与三清殿相隔二十里,是青冥峰真正的至高点,道门在那座崖定开辟出一座足以容纳五千人的巨大广场,中央设圜丘坛,呈圆形,寓意天圆地方。
道门五宗以及三十六观,内门弟子总计四千七百三十二人,这些年陆陆续续折损数百人,又有新的内门弟子补充,人数始终在五千之内。
圜丘坛上设香案,陈放着玉璧、鼎、簋等各种祭器。案边黄绸随风翻飞,数千人的场面,也一片寂静,庄严肃穆。
主持祭天大典的人当然是道尊,也只能是道尊,今日他身穿玄色金丝镶边道袍,背负太极鱼,头戴莲花冠,脚踏十方靴,手上挽着一柄拂尘,昂然立在圜丘坛,大风中广袖飘摇。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说的就是此时的道尊。
楚望舒站在广场东侧,苏星斗身后,再前面则是葛长青,位置靠前,恰好能看见手脚束缚,跪在圜丘坛下方的妖族俘虏,他们以祭品的身份参与这次道门祭天大典,时辰一到,就要被斩杀,然后祭祀给天。就像十恶不赦的罪人拉出午门斩首,就差在脖子上插一根亡命牌。
狐女婴宁也在其中,由上次楚望舒等人俘虏,事后带回了道门,这种姿色的狐女要是流落在凡间,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权贵争相购买。可在道门,她的用途仅仅只是祭品而已。今天婴宁穿了一身素色衣裳,长发披肩,脸容惨白,大概是自知命不久矣,神色蔫蔫。
她像一朵丧失水分的花朵,妩媚不在,风华不在,是一朵即将凋零在严冬里的月季花。
楚望舒丝毫不怜悯,只觉得杀的好,若不是她,楚浮玉不会沦为妖族掌控的傀儡,她死一百遍都不足以消除楚望舒心头之恨。不过说起来,他和这妖女倒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野鸳鸯,他的童子身就是给了这个妖女。当年他告别神帝,初入江湖,踏入妖族领地,欲置之死地而后生,磨砺己身,途径青丘国领地,着了妖女的道,被她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