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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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直到莫仲卿不再作声,这才听她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这事怨不得你,也不用再怪客卿。如他所说倘若上次没有董昭怡在侧,你我几人也不会安然无恙,只是可苦了素衣这孩子了,她给你的信可还留在身上?”
莫仲卿忙从怀中掏出折好的信件递上前道:“这信件我不曾离身。”
卓于晴接过信件,缓缓展开,当她逐字逐句读完后,眼角里分明有泪花闪现,可却固执着微扬着头不让泪水掉下来道:“没事就好,放心、字迹果真是她的,语调也还算活泼,应该没什么事,你不用太过担心。”
卓于晴本着想宽慰下莫仲卿却不料自己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还是顺着眼角滑落,转瞬便是潸然泪下遍洒衣襟,哪里还有平日半点上位者的威仪。
那莫仲卿看着卓于晴这般神伤,唯有默默低下头来,双拳紧紧攒握。
此时卓于晴虽没有半句怪责,但自己总有脱不开的关系。
卓于晴哭得一阵,方才轻轻拭去泪珠,面上微露尴尬之色道:“让你看笑话了,我这都是第二次在你面前这般不成器了。”
莫仲卿摇了摇头,作揖道:“情至深时、方知泪浅。公主养育素衣多年,就算不是母女也早就亲如母女了,而与您这番洒泪相比,倒显得仲卿铁石心肠了。”
卓于晴见他这般说辞,当即破涕为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劝起人来也这般冠冕堂皇,难怪能拐走我家素衣。”
莫仲卿勉为其难一笑,作礼道:“仲卿不敢。”
卓于晴见他卖乖,嘴角微微一翘,片刻,复又瞧了瞧莫仲卿这身准备出行的行头后忽儿正色道:“瞧你这身打扮应是连夜就要启程了?”
莫仲卿坦然道:“是的,虽然这是祁彦之吩咐的,但事关董昭怡生死,所以……”
“嗯,你不用解释,这点道理我还分的清,只是信中所述‘净地’我也不知在哪儿,但这天下中最关心妖类传闻的便是昆仑派无疑,你去了那之后可先找即醉,告诉他是我相托,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至于我,还有些事情要在这边处理,处理完后我便追上你的脚步。”
“嗯,多谢公主提点,届时我一定会去拜访即醉道人。”
“好了,事不宜迟,你先去吧。”
就在卓于晴以为莫仲卿要走时,却见听他止步又道:“我还有一事找公主相商。”
“何事?”卓于晴相询道。
“是关乎那祁阳右护法的事情,我之前似乎在嵩阳县见过此人。”说着,莫仲卿便把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说了一遍。
原来,这右护法便是当日出现在嵩阳县的贪狼使。
而通过其后一系列事情不难看出,此人挟持太素坊四秀之一的纳云其目的便是欲引坊主卓于晴前来救人好伺机袭击太素坊内坊,从而搜出藏在太素坊中的《太素玄经》!
而这《太素玄经》虽未在此役中丢失,其后便交给了白素衣保管,可在随后而来的一系列遭遇中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不但丢了经卷,到最后就连敌人的面儿都不曾见过。
然而现在仔细前后一想,贪狼使乃是慕容恪的手下,这《太素玄经》以及云踪派丢失的《苍云经》也就应该和他有关。
祁彦之曾说过七书中隐藏着一个重大隐秘,这定安王慕容恪在暗地里搜集这七本书,似乎所谋甚大,所以还需多加堤防。
卓于晴听着莫仲卿这般说着,心里自也有些了眉目,随后二人彼此交换了些意见后,莫仲卿便趁着月色悄然离去。
其实,自始至终卓于晴一直在按捺着随莫仲卿一同去往昆仑派的心思,她知道此刻最想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但她并有忘记战争还没有结束,也没有忘记她始终是姓“叶”的。
三月二十日,白云山间袅袅生烟,处处祥云瑞景似已将两月前山中的凶相尽数遮掩。
而所处白云寺中的僧人们似乎也在这一刻淡忘掉了先前战事所带来的创伤,复又显现出晨钟暮鼓始终如一的生活色调。
说到这白云寺既没有白云相穿其间,亦未有七丈古刹作衬,有的不过是四四方方一栋围墙,两扇院门,三座宝殿,四方厢舍而已。
这里的僧人满打满算不超十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今日却迎来了一位贵人。
自然,这位贵人绝不是莫少英,因为他此刻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很不耐烦地将寺门敲得“咚咚”直响,瞧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上门讨债的地痞小流氓。
似乎过了很久,寺门这才被谨慎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只见一个光头小沙弥瞅了瞅门外一脸‘凶相’的莫少英后,有些怯懦道:“施主、今儿天色已晚,院内正在做晚课,若是上香还是赶明儿请早好了。”
莫少英一听,眯起眼呵呵一笑,忽然伸手摸了摸小沙弥圆溜溜的脑袋道:“小光头,你确定里面在做晚课?”
说罢,故意笑得很邪乎,仿佛一只狼看着一块羊羔一般。
那小沙弥见他这般模样虽是仍然有些畏怯,可却仍旧出声辩驳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沙弥说一是一,另外,小沙弥不叫小光头,小沙弥叫明则。”
莫少英一脸惊奇道:“哟呵、不但光头还有点脾气,你师父没告诉你这叫着相吗?”
明则闻言却是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不对,施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师父常说生不着相,如何出相,不入红尘,何来看破。所以不是小沙弥着相,反是施主还未入相。”
“有点意思!听起来有那么点神棍的道行。”
莫少英见明则说的头头是道,摸着下巴就是一顿“猛夸”,随后就见他向里头一望,又悄悄地笑道:“那么按你师父的意思是说这近女色也是可以的咯,那,这四下无人,我怀里有本画册,上面有很多不穿衣服的大姐姐哦,这样我将这本画册交给你看,你放我进去,如何?”
说着作势伸手入怀掏掏摸摸。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师父说过明则佛心不坚,红尘难辨,我,我不能看。”
说着这叫明则的小沙弥虽是小手赶紧捂住了眼睛,但那指尖的缝隙却实在有些大。
莫少英揉了揉鼻梁,伸手一敲明则光光的脑袋,贼兮兮道:“嘿嘿,看你这小光头假正经的模样,我且问你,你身后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又是谁啊?”
那明则乍听此言,先是一怔转而鼓着腮帮气鼓鼓道:“你莫诓骗小沙弥,小沙弥身后哪会有什么大姐姐,莫不是施主你眼花了,本寺没有女眷!”
这话说得稚嫩却笃定,而那莫少英却是故意指着明则身后,面目夸张道:“喏,不信你转头看看,大美人哦,可惜就是喜欢冷着脸子。”
明则见他一再诓骗,小脸已气得通红道:“施主原来是来寻开心的回吧!明则生气了。”
说着,作势就要关门,可谁想下一刻从后伸出一双玉手,轻轻抚了抚明则脑袋,柔声道:“明则,谢谢你,这人看起来油腔滑调不过倒是姐姐要等的人,你去跟师父做晚课吧。”
明则一怔转而回头仰望,一见真有其人霎时满脸羞红,支支吾吾“嗯”了一声便飞快离去。
莫少英看着他离去的模样还不忘嘲笑道:“别走啊,我这画册还看不看了?保准哦。”
叶千雪见他笑得这般得意,忽然冷不丁道:“什么画册,不如拿给我瞧瞧。”
“呃?”
“哼,拿不出是么?所以只有捉弄小孩子才能彰显你更加高明?”
莫少英不说话了,面上表情可谓至极,别说自己没有,就算真有的话也不能拿给她看啊。幸好她没有听见是前半句,否则让她知道小爷我身上随时揣着春宫图,又不知该如何编排了。
这般想着,他故意拉开话茬道:“我敲了半天,愣是没人开门。这一开门却露出一个小光头,见他模样可爱就出言逗弄几句,犯不着当真吧。”
叶千雪蹙眉道:“你跟我来吧,玄真公主一个时辰前就先到了,也不知你在路上做了什么?”
莫少英顺势撇了撇嘴道:“这还没过门儿呢就这般管起,以后还怎么过呢。”
叶千雪脚步骤然一顿,跟着霍然回身,眉头一挑道:“谁说我要嫁你这等只会诓着小沙弥看春宫图的无赖了?”
莫少英一惊,心想,“她听见了,听见了!可听见了为什么还问我要画册?”
没有人回答,不仅仅是因为这只是心声,就算他明目张胆地喊出来,叶千雪也已然走远。
莫少英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忽然就觉得刚才那句话并不刺耳,反是带着一种棉花糖般的甜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云寺秘闻 二()
未几,二人并肩穿过大殿拐角来到一间厢舍前。
一路上莫少英根据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如此偏僻的寺庙,不难猜出接下来要见的是何等人物,然而真见到这个人时,这才发觉百闻不如一见。
此人的背影瞧起来上了些年纪,一身黑緞锦袍乍看起来也并无特别之处,怎么看都也不似先前想象中的那人,可随着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这才觉得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又因常年的习惯变得大度得体,自生威仪。
是的,这个人转过身来望向自己的同时,就让人觉得仿佛是一只猛虎醒了过来。
然而仅仅是这些并不能令莫少英有所惊讶,他见过很多拥有这等威势的人。
比方说叶元帅身上便有这股气势,这是处于每一个上位者都该有的气势,卓于晴有之,叶千雪有之,甚至就连他自己时常也会刻意摆出这种姿态来。
不过当莫少英与之对视时,这才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什么是渊渟岳峙不怒自威?什么是睥睨天下却又有体恤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胸襟?
这一眼对视让莫少英心里忽生太多复杂难明的情绪,他知道这并非刻意造作,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度。
这中年男子的眼神也很特别,乍看起来有些深邃,再看却带着些沧桑,凝神一瞧却又什么都瞧不出了,仿佛他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
但莫少英知道这本该是乱世之中经历无数磨难洗礼后方才养成的一种不动声色,一种处变不惊,更是一种千涛万壑意藏山河的帝王之相!
是了,莫少英直到这一刻方才确信此人正是当朝圣上,叶元帅的孪生哥哥‘叶康’。
虽然心中直呼圣上名讳显得并不礼敬,但莫少英并不忌讳这些,他甚至还变本加厉地盯视了当今这个圣上良久良久,直到对方先行开口道:“少年人,瞧了这么久可曾在我脸上寻出一朵花儿来啊?”
好吧,当朝天子开口并未称“朕”,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格外平易近人,姿态放的很低,仿佛是邻家大叔在和自己开着玩笑!
莫少英回味这话中,微笑道:“花儿倒是没有,可我却看出一些故事,不知圣上可否说来听听?”
这话很不礼貌,身旁叶千雪的面色微变,可‘叶康’一听,却洒然一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你来的最晚却是第一个想听故事的人。也罢,今日我便充当一回说书人,讲一段皇宫秘辛与诸位听听。”
莫少英先前那一句话只是表明下敌对立场,纯属走个过场皇帝当说书人,别开玩笑了好么?谁曾想此人却是接下了话茬儿,说讲就讲。
他当然也知道这故事恐怕就与今次来此的“正事”有关,但在讲正事前,难道不该先端个架子,摆摆天子的威仪自个儿揣摩下圣意?
这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样子还叫我怎么用言语“挤兑使坏”呢?
莫少英眯起了眼,这个举动不礼貌到了极点人觉得是在藐视。可‘叶康’浑意,只是望了一旁一语不发冷眼相向的卓于晴,随后就缓缓坐了下来,仿佛他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很长,要坐下来慢慢儿地讲。
“这故事已时隔很久,久到还是玄真公主还未出生的时候。那年我还只是小野种,是先皇某次夜宿民间的意外,而能让我摇身一变成为当今圣上的自然靠着这张所谓的皇家血统和那处心积虑谋划江山的定安王。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我是天子,但不是当今天子叶康!”
莫少英虽说已从玄真公主卓于晴那已知晓这‘叶康’并非真正的天子,但是听别人说起是一回事,亲耳听见这‘叶康’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吃惊,但相比他而言,叶千雪就显得震惊多了,她甚至怀疑天子是在开玩笑。
而一旁默不作声的玄真公主相对就平静多了,天子这一番开门见山实在是她心中最符合,也最能接受的答案。
“记得当年我才七岁,也就那个时候我被人秘密带进都护府内进行长达数年的严酷训练,从吃饭到出恭无不派人一一指点斧正,务求将圣上平日的一举一动都化到我的习惯当中。
当然,除了这些,慕容恪那老贼还派人修刻我这一张脸,力求让这张脸从轮廓到细节都和叶康保持一致!
但是你们要知道面貌像一个人是一回事,但要模仿一个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这个人和你之前的性格习惯根本是天差地别,极难模仿的!
起初我尚年幼,并不乐意去当一个皇帝,加之他们在我脸上动刀子,也就让年幼的我更加厌恶他们,所以我试着反抗,但这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那慕容恪也不打我,只派人将我关到一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内,这一关就是三个月,要知道当时我才七岁!
之后,我只能麻木的顺从训练,训练的很枯燥,不仅要让你肢体一言一行都像叶康靠近,就连思想都必须跟上这个人的脚步!
待我稍长一些,叶康批阅的奏折隔天夜里便会有同样一卷副卷放在案头供我仿效查阅,我不仅要逐字逐句捧读卷宗、探究因果,亦且每晚结束时,都要将一整晚的心得汇成一篇文章来供慕容恪验阅,若稍不合其心意,轻则棍棒加身,重则撕去重写!当真是苦不堪言。
然而随着日益磨练,我益发得心应手,有那么一阵子甚至开始认为自己就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不可侵的天子,是的,我本就是天子,只不过没有生在皇宫内!
这之后我开始渐渐适应,开始每日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享受着日有百婢环伺,夜有红袖添香的艳事。记得似乎每隔两三月就有新的女子出现在身旁,起初本以为是慕容恪的‘好心’安排,可直到后来我才知晓这些碰过的女子都莫名消失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安静陪我一个月以上!
人心多是肉长的,即便我是当朝天子也是念旧的。
所以那之后当我终于成了圣上也曾一度派人找寻过她们,甚至派人专程找过我的生母,可她们似是在人间蒸发般变得渺无踪迹可寻,我终究不得不承认她们已被灭了口,如今不知魂归何处了!
然而当时我也不曾注意这些,所以也像每个普通人一样沉沦其间,经久乐此不疲。
直到后来,记得应当就是玄真公主三岁的那年,那时公主应当已被秘密送出宫了,而我则被定安王慕容恪秘密带到了宫中,又通过高公公的部署,换了身太监服后便堂而皇之的被领进了叶康所在的御书房内。
也就在御书房中,我亲眼目睹了定安王慕容恪竟趁叶康不备将其搠杀,随后并且对着我大声宣告道:‘从今以后我便是当今圣上叶康!’”
话到此处大体的经过已然明了,莫少英皱起了眉,他不得不去想这话中到底还有没有水分,如果没有,他身为一朝天子为什么要坦诚相告?
而玄真公主此刻的神情就简单了许多,她本来以为自己能一直平静下去的,可直到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已没有生还的希望后,双拳不由紧紧颤握,仿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道:“怎么可能!父皇虽忙于政务疏于练武,可听老坊主说父皇武艺与叶元帅不相上下,那慕容恪就算是趁父皇疏忽也不会一击得手!”
天子苦涩一笑道:“怎么不会?人被杀就会死,你父皇叶康也是人。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他修为真的不弱,你见过高德顺吧,以我看慕容恪当时的修为远超高德顺!”
高顺德就是高公公,卓于晴当然知道。
“那,那我母后是怎么死的。”
“是我亲手扼死她的。”
“你!”
卓于晴没有想到他会说得如此坦然,她也很想就地一掌击毙眼前这个凶手,但是多年的理智强迫着她要冷静,现下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反倒会造成天下大乱,亦且就算杀了他,也不算真正的报仇,故此卓于晴愁容满面,显得无可奈何。
那中年男子看着她这般神情终究叹了口气道:“我没办法!当时里里外外都被高公公派人监视着,而高公公又是定安王慕容恪的亲信,所以说到底我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傀儡。他要我杀人,我就得杀人!他要我找本册子我就得在御书房内上上下下翻了三天三夜!在他眼里,我这个天子不过是他的佣人一个天子当佣人,想必定安王一定舒心至极!!”
说到这里,莫少英终于从那中年男子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叫做愤慨的情绪,甚至这一闪而过的愤怒中还夹杂着一丝悲凉的气息。
嗯,感情真挚,他似乎并没有说谎。
莫少英这般思忖着。而当一旁卓于晴听到关于书的字眼时却忽然眉头一皱,按捺情绪道:“什么册子,难道是《万安集》?”
中年男子显得意外,沉声道:“不错,你是如何猜着的,难道叶康将册子交给了你?”
《万安集》当然卓于晴手上,她只是听了那夜莫仲卿的提醒,所以特意问了一句,现在想来,莫仲卿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关于七书这件事还不能摆到台面上来。
所以只听她平静道:“我也不曾见过,只是听说过那《万安集》中记载着先辈历来治国之道,慕容恪那老贼有心染指江山,那么要它也在情理之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白云寺秘闻 三()
叶千雪保持着沉默,显然,没人知道《万安集》和《行军策》都在她那里,但瞧玄真公主面上的异色,似乎她也知道七书的秘密,她觉得该找个机会与她谈谈,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