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战纪-第8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心中有震怒,也有失望和担忧。
薛咏跪地拜师之举,颇为出格,一位强求,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撞了天大的运气,拜师成功。
另一种则是令人反感。
薛咏明显属于后者,若如此,倒也没什么,以林寻如今的地位和威望,怎可能会和一个黄口小儿计较。
可薛咏在被拒绝后,说出的那一番话,则等若是犯下了大忌讳!
话语中虽无对林寻的诋毁,可那种不满和愤恨,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让薛家老圣人这才感到震怒和失望。
尤其当察觉到在场其他修道者改变对薛咏的态度时,这位老圣人心头都一阵发寒。
他几乎用脚丫子都能猜出,就凭这番话,对薛氏宗族而言,就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毕竟,今日之消息,必然会很快传出去,在得知薛咏被林寻所拒,而口出愤怒之言的事情后,谁还敢和薛家交往?
这就是林寻的威势!
哪怕他一句话也没说,可就凭他如今在古荒域的威望,这世上之辈,谁敢不在意?
想到这,薛家老圣人都有一巴掌拍死薛咏这个“麒麟儿”的念头了,心头一阵悲凉。
或许,这就是对薛咏的惩罚,若他不招惹那夏小虫和草鞋少年,若他不那般肆无忌惮,哪可能会有现在的事情?
……
星棋海,岛礁上。
飞瀑流泉,青竹婆娑,灵气氤氲,犹如仙家净土。
这里早已被林寻视作在古荒域中的栖居之地,故而开开垦了药圃、灵泉,栽种了不少罕见的灵植。
以他如今的手段和身家,翻手之间,都能点石成金,将一座荒岛化作一个一等一的洞天福地。
此时,林寻准备了一场丰盛的酒席,专门款待远道而来的阿胡、夏小虫和草鞋少年。
酒是陈年佳酿,足以令圣人垂涎。
瓜果珍馐,佳肴美味同样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夏小虫最没心没肺,吃得满嘴流油,再加上贪杯的缘故,很快就醉醺醺,伏案而睡。
草鞋少年也大抵如此,他很拘谨,也很忐忑,神色一直很恍惚,就宛如在做梦似的。
尤其是,他修为低浅,只饮了一杯酒,吃了一颗果子,就抵不住浑身上下汹涌的力量,浑身发烫发红。
林寻暗道一声惭愧,他倒是忘了,这草鞋少年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等佳酿美味所蕴含的力量。
他轻轻在草鞋少年身上一拍,一股力量渡过去,将后者体内乱窜的力量压制住。
看着草鞋少年也和夏小虫一样睡去,林寻这才将目光看向对面的阿胡姑娘。
阿胡笑着捻起一杯酒,秋水似的美眸看着夏小虫,道:“这小姑娘和我一样,皆是狐族,不过她是青丘狐族,血脉非凡,底蕴也很厉害,而我……则是最寻常的白狐出身。”
这还是阿胡第一次说起自己的来历。
在林寻的印象中,这个神秀如仙,魅惑如魔的女子,可是一个神秘无比的人物。
谁能想到,她竟是时间最寻常的白狐出身?
“你肯定不相信,但说来就太复杂了,总之,我之所以能够拥有今日,也是因为……嗯,一场机缘吧。”
阿胡说到这,就不再多说。
可林寻却清楚,能够让阿胡以寻常的白狐之身,而拥有今日的底蕴和力量,那一场机缘,注定非同寻常!
“至于这少年,就有意思了。”
阿胡目光看向那草鞋少年,一对水灵灵的眸露出一丝异色,“在他体内,是一副残缺的剑骨,应该是幼年时受伤,伤到了躯体本源所导致。
“否则的话,似这等天生剑骨的少年郎,只怕早已展露峥嵘,被世上的大道统争抢着收为徒儿了。”
天生剑骨!
林寻端起的酒杯猛地一顿,幽邃黑眸中闪过一抹慑人的光。
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也曾是贫寒出身,也曾拥有天生剑骨的绝世剑修——
云庆白!
——
(关于加更,等金鱼从杭州学习回来再加吧,存稿都压力巨大,有崩溃的感觉~)
第1689章 一缕拂尘丝()
“天生剑骨太罕见了,即便在星空古道上,此等天赋都被视作一等一的圣品天赋。”
“但凡拥有此等天赋的人,往往被视作剑道宠儿,是天生的剑修,只要不夭折,成王成圣都非难事,就是证道成帝,也比其他强者更有优势。”
听着阿胡叮咚悦耳犹如天籁的声音,林寻怔怔看着伏案而睡的草鞋少年,心头一阵复杂。
当年的云庆白,也同样是村落贫寒少年,却因身怀天生剑骨,被来自北冥古域的巴岐准帝盯上。
从那以后,云庆白便踏上了一条命不由己的不归路。
至今林寻还记得,当年云庆白临死时;语气认真无比的一句话: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只是你有的选,而我……没得选。”
是啊,天生剑骨,举世皆惊,纵横古荒域,被视作当代年轻一辈第一剑修,何等耀眼辉煌?
可了解真相的林寻清楚,云庆白从最初修道时,就是被迫的……
如今,又一个身怀剑骨的少年出现了,和云庆白被准帝巴岐盯上不一样,这草鞋少年遇到了自己。
就如同冥冥中自有定数,云庆白是被自己所杀,而另一个和云庆白一样的少年,则在多年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对了,你说他体内剑骨有所残缺?”
林寻忽然问道。
阿胡点头,幽幽一叹:“这少年应该是尚在襁褓中时,受到了病伤,令得其完整的一副剑骨,出现了许多裂痕。”
“原本,天生剑骨可位列圣品天赋,可遭此破损,以后在修行时都极可能伴随着极大的隐患,是祸非福。”
林寻神色微微异样。
“你怎么了?”
阿胡敏锐察觉到,林寻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林寻饮了一杯酒,沉默片刻,道:“当年的我和他一样,也是尚在襁褓中时,天赋力量就遭到破坏,只不过我的是被敌人强夺,相较而言,这少年还算幸运。”
说到这,林寻眉宇间一阵恍惚。
这草鞋少年的确太有意思了,拥有着和云庆白一样的出身和天赋,但也和自己年幼时的一些经历颇为相似。
若非如此,林寻的心绪也断不会在此时如此起伏。
阿胡笑吟吟道:“如此说来,这少年倒是和你挺有缘的,倒不如趁此时收起为徒也好。”
林寻一怔,陷入沉思。
草鞋少年或许天赋有损,可不见得便无法修复,若他踏上修道路,会否会成为另外一个云庆白?
一个有的选的云庆白?
最终,林寻决定,等草鞋少年清醒后,再与之交谈一番。
“对了,你说天生剑骨是圣品天赋,这又是如何划分的?”
林寻问道。
阿胡随口道:“星空古道上,将诸天上下的天赋力量分作了地、天、王、玄、圣五大类。”
“地品天赋最次,圣品天赋最高。”
“像在这古荒域亿万万修道者中,不乏拥有地品天赋的俊杰,拥有天品天赋的也不在少数。”
“可拥有王品天赋的,就极少了,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这些年,我也了解了不少古荒域的事情,大致清楚,像那些古老道统中的核心传人,被世间奉为绝世骄子的角色,差不多都拥有着王品天赋。”
“玄品天赋,则是伴随天地气运而生的奇才,万中无一,被视作大道垂青的上苍宠儿。”
“像那些沉寂万古于今世觉醒的古代怪胎,大多都如此。”
“至于圣品天赋,搁在星空诸天中,都称得上罕见,这种人,古今岁月中都少之又少。”
“据说,在星空古道上,一些古老‘道庭’还掌握着针对圣品天赋的评判之法,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林寻这才恍然过来。
地、天、王、玄、圣!
这只是针对拥有天赋力量的修道者而言,而这诸天上下,拥有天赋力量的修道者,终究只少数。
像最初时候在下界弑血营修行时,林寻也曾进行过天赋测验,只是,那时候的标准很模糊。
紫曜帝国中对天赋品相的划分,只分作了九等,一品为最,九品为末,颇为粗糙,远没有阿胡所言那般清晰明了。
而“天生剑骨”竟能够被评定为圣品天赋,还是让林寻一阵意外,也愈发意识到,当年的云庆白,天赋是何等了不得。
“其实,在道途求索中,拥有天赋只是一种先天优势,这世间九成九的修道者,没有什么与生俱来的天赋,可在这些人中,同样诞生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通天巨擘,传奇人物。”
阿胡说道,“简而言之,天赋只是一种天分,道途求索上,归根究底,还是心性最为重要。”
林寻这些年历经诸多世事,阅历早已丰富无比,并且身为绝巅大圣,他自然更清楚,阿胡所说的“心性”,的确是修道中最关键的。
有些人,空有一身惊世天赋,可心性太差,终究也在道途上走不了长远。
林寻笑道:“就像阿胡姑娘你,就很好证明了即便没有天赋,照样可以在大道上获得非凡的成就。”
“林兄谬赞了。”
阿胡嫣然一笑,那神秀如仙,魅惑如魔的气质,足以令天地都暗淡失色。
她说道:“若是林兄对天赋力量感兴趣,等前往星空古道后,不妨关注一下‘星空天赋榜’,上边罗列着古今以来最有名的地、天、王、玄、圣五大品天赋力量的名称和来历。”
星空天赋榜!
林寻不免讶然,“星空古道上,似乎有不少榜单,如星空绝艳榜,星空真圣榜,星空大圣榜……”
阿胡浅浅一笑,红唇贝齿,绝色天香,“很简单,这些榜单皆是由六大道庭之一的‘玄黄道庭’收录和编纂,凭玄黄道庭的影响力,这些榜单也是风靡星空,被天下修道者奉为圭臬。”
闻言,林寻心中已作出一个判断,阿胡这位神秘而绝美的女子,极可能进入过星空古道!
否则,哪可能会对星空古道上的事情如数家珍?
阿胡收敛笑容,神色庄肃而空灵,道:“林兄,再过不足半年时间,昆仑之墟的入口就会再度出现,我此次便是为此而来。”
林寻点头,将一块飞仙令拿出,递给阿胡:“这是姑娘你的令牌,幸不辱命。”
阿胡将飞仙令收下,道:“当年在弑血战场时,我曾说过,只要林兄帮我这个忙,无论成功与否,我皆会赠予林兄一样东西,足以让林兄进入昆仑之墟后,获取到一场意想不到的好处。”
林寻哑然:“当初帮你时,我可从没想过这些。”
阿胡道:“林兄先不要拒绝,这样东西你肯定猜测不到。”
说着,她掌心一翻,浮现出一缕莹白如雪,宛如发丝般的东西,散发着濛濛道韵。
寥寥一缕雪白丝线而已,可仅仅瞥上一眼,就让林寻凭生一种苍茫、古老、玄妙的气息。
阿胡一对秋水似的美眸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轻声道:“这是一缕‘拂尘丝’,和昆仑之墟中一处禁地有关,也和林兄你的师承有关。”
师承!
林寻黑眸一凝,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寸山。
一缕拂尘丝,不止牵扯到昆仑之墟的一方禁地,还和自己师承产生联系,这当然不寻常!
只是,更让林寻吃惊的是,阿胡竟仿似早已看穿了自己师承。
“林寻不必多疑,当年我们在归墟之外的湮魂海第一次相见时,我便从林兄身上认出了‘斗战圣法’的气息,这才会主动相见,赠予浩宇方舟,助林兄安然离开湮魂海。”
阿胡拈起一杯酒,浅浅啜了一口,清声道,“至于我为何这么做,暂时还不方便告诉林兄,还望林兄见谅。”
林寻无奈道:“我欠下你这么多人情债,想不见谅都不行。”
阿胡忍禁不禁,笑得妩媚动人:“总之,你我不会是敌人,记住这点就行了。”
说罢,她长长伸了一个懒腰,起身道:“林兄,在前往昆仑之墟前的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以后想返回古荒域……嗯,可就很不容易了。”
“此话怎讲?”林寻也起身。
“昆仑之墟的出口,便通往星空古道。”
阿胡笑吟吟道,“你懂的。”
说着,她飘然而起,身影化作一抹光雨,消弭在虚空,“林兄,等昆仑之墟开启前,我会前来与你汇合。”
声音清澈如淙淙泉水,天籁般动听,这个神秘的黄裙女子,则早已杳渺无踪。
林寻伫足静默片刻,便重新做回案牍前,自酌自饮。
脑海中,却总挥不去阿胡的身影,并非是爱慕,而是此女给他的感觉,就如迷蒙大雾,神秘莫测,很难将其看透。
最终,林寻收敛心神,黑眸中一片澄澈平静。
翌日一早。
草鞋少年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只觉一阵心旷神怡,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清爽。
“你醒了?”
一道温煦平和的声音响起,草鞋少年抬眼一看,就见不远处,林寻坐在一方案牍前,正含笑看向自己。
草鞋少年噌地起身,他这才彻底从睡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里是星棋海。
是他最为崇慕、敬佩的传奇人物林寻前辈的栖居之地!
第1690章 记名弟子()
草鞋少年很拘谨,也很紧张和忐忑。
他一身粗布衣,穿着一对草鞋,但浑身上下却颇为干净整洁,肌肤有些微黑,一对眼睛倒是明亮有神。
“坐,你我相见,便是有缘,能跟我说说以前的生活吗?”
林寻笑着开口,声音温煦平和,令草鞋少年心境为之一静,如沐春风,依言落座。
他想了想,便将自己过往说出,口齿清晰,条理分明。
少年名叫苏白,年方十三,来自西恒界一个偏远村落,家中世代耕种为生。
前段时间,村落遭遇兽潮侵袭,苏白父母也不幸罹难,丧命凶兽之口……
了解了这些,林寻眸子中泛起一丝慨然。
苏白。
这个名字,让他又想起了云庆白。
名叫苏白的草鞋少年此刻无比的紧张,他隐约已明白过来,目光中不可抑制地泛起期待之色。
林寻目光凝视少年,道:“当年,有一个和很相似的人,只不过他在踏上修道路时,一直是被逼的,他的人生也因此充满悲剧。”
苏白一怔,忍不住道:“前辈,我和他不一样。”
林寻道:“有何不一样?”
苏白深呼吸一口气,认真说道:“我……我若能追随前辈修道,只会欢喜和高兴,别人也无法逼我做什么。”
林寻笑了,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少年。
“你为何要修道?”
林寻再次开口,“我只给你三次机会,若答案让我满意,我便给你一个拜师的机会。”
苏白精神一振,浑身都因喜悦激动而颤粟起来。
但很快,他就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并未着急开口。
他知道,这是林寻前辈对自己的一场考验!
答得好,自此以后,便可鱼跃龙门,青云直上。
若答不好,自己……终究还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在凶兽面前遭难,而空有一腔愤怒和怒火,却无能为力的废物!
“为何要修道?”苏白开始思索,眼神恍惚,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自幼父母辛勤劳作,却依旧被穷困和病疫所困扰的潦倒生活。
想起了说书先生口中那些修道者呼风唤雨、移山填海、宛如无所不能的通天能耐。
也想起了那一场带给自己无比痛苦的兽潮,想起了星棋海之畔,被薛咏讥嘲的一幕幕。
薛咏曾说:“没有天赋,一直努力也百搭,这世上从不缺志比天高的草包,每一个皆以为勤能补拙,天道酬勤,可最终依旧是泯然众人矣,远远无法和其他修道者相比,这就是大道,从来都如此残酷,资质蠢笨之辈想要逆天改命,绝对是痴心妄想。”
忽然,一股强烈无匹的冲动涌上草鞋少年心头,想要表达自己的修道愿景。
可当碰触到林寻那平静、深邃的眼神时,草鞋少年猛地清醒,将那一股强烈的冲动死死压制下去。
那以往的种种,有仇恨,有愤怒,有难过,也有悲伤,可是,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早已无法改变。
既如此,若自己以后要修道,定不能只困于过往中!
想到这,苏白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刚才自己若冲动的说出那个答案,林寻前辈肯定会很失望。
然后,这个草鞋少年再次陷入沉思。
他越想,思绪就越是凌乱,恍恍惚惚,浑不知时间之流逝。
林寻没有打扰他,悄然起身离开。
……
“小虫,你怎么想起跑来见我了?”
林寻在一崖畔找到了夏小虫,这个清纯无邪,纯净如琉璃的少女,仿佛长不大一样,还保持着当年的容貌。
只是和当年相比,少女姿容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靓丽。
“啊?我想起很久没见林寻哥哥了,所以就来了。”
夏小虫一脸的迷惑,心想这问题也太奇怪了。
林寻一怔,忍不住笑了,是啊,想来就来,难道非因为出于某种目的才要不惜跋山涉水而来?
这就是夏小虫,兴之所至,随心所欲,心性无暇,反而近乎于大道,契合本心。
“我若是不来,林寻哥哥会去找我么?”夏小虫问道。
林寻一时语塞,他当然可以说会,可面对夏小虫这种至诚至善的少女,他反倒不愿随意敷衍。
想了想,他轻叹道:“会,但不会是现在,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大概……”
夏小虫已经高兴地脆声道:“会就行!”
林寻一阵汗颜。
甚至,他都有些羡慕这个干净而美丽的少女,宛如向阳花木,给人以美好的气息。
之所以羡慕,是因为他办不到。
他尚有诸多事情要做,一颗道心虽坚韧无匹,可早已历经磨难,再不复最初的单纯。
林寻温声道:“既然来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