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桥到崖山-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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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纯仁的平衡心灵觉察出司马光的行为有问题,他跑去提了个醒说:废除免役法是件好事,但要看怎样去做。太急了会让基层一团糟,老百姓无所适从。尤其是实施废除法令的人,要是选不好,会造成大面积混乱!
平心而论,这是常识。当年王安石改革时,免役法是他和宋神宗反复研究2年多才逐步实行的,先京郊再河北,然后才推广全国。他司马光可好,5天内全国都改!这种急燥程度简直是疯子才能想出来的!
所以范纯仁要提这个醒,也觉得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会答应。可他错了!老混蛋这时的状态、心灵都绝不能以一正常人去衡量!这醒提得毫无作用,司马光理都没理,彻底无视…
苏轼第二个登场。说实话他上来时司马光没想到会听到不同意见,想当年苏同学是坚定的旧党,和王安石斗得火花四射,多少年后都是旧党人士心里永恒的闪电嘛…可十多年过去了,苏轼已成了苏东坡,人的经历决定心灵,从最初一步登天的小地主,贬到外地成政治犯,回归土地沉淀灵魂,这一步步走来,苏轼对事物的看法和从前截然不同了。这也是他和司马光的最大区别!司马光哪怕归隐洛阳,都处于人文之巅享受世人膜拜,从来就没身份上的变化,他心灵从始至终都是纯正的士大夫阶层…
苏轼摆事实讲道理,把他流放全国各地的实地经验告诉司马光:免役法也好、差役法也好,其实各有利弊,没哪个是十全十美的。真正衡量起来,基本分不出好坏,只看着眼点在哪个受益阶层…这时司马光沉默不语。
苏轼满腹经纶荡漾,大段语录涌了出来。忽然间从两个具体法令过渡到法令改变的根本上,他想在原始点上彻底阐释法令的由来和变化。为此,他从神话时期的夏商周三代说起,历经秦汉唐五代,最后说到宋朝,说得头头是道,最后合成一核心——法令是可以改变的…司马光继续沉默不语。
苏轼却暴跳起来,觉得受到了极大侮辱。堂堂当代文坛领袖苏东坡说事,听众居然脸露愤色、表情不爽,这是对他学识、风彩的极大蔑视!却不知在司马光心里,他苏轼已把当代最伟大史学家侮辱得身无寸绦了。和《资治通鉴》的作者说历史?我不理你,你居然从夏朝开始说,一大堆一直啰嗦到本朝。你不知道我15年都在干什么吧?用你来给我讲历史?何况你口口声声说法令必须变,得与时俱进?我看你是忘本了。本党魁在15年前就公布了旧党的法令观念——法不可变!最好是三代时的古法一直流传到今天,宋朝才会是最完美的社会。这样子与俺当面唱对台戏,你是个叛徒吧?
可惜的是苏轼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直讲了下去,这中间司马光的心理动态被他统统忽略。见到党魁大人脸色不悦,他反而怒了,觉得应给对方上上官方礼仪课!苏轼说:当年你和韩琦老相公争论陕西刺勇事件时态度很恶劣。说得很尖锐。韩琦很不高兴,而你坚持到底。现在你当了宰执,难道不容许下属说话了吗?
众目睽睽,司马光老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丝笑容。貌似他认可了苏轼的指责,心里郁闷却成几何级数的暴增!在当时,只要稍微有心的人,都能察觉到司马光几十年间口不对心、言行不一的众多证据。可敢当面指出的,就只有苏东坡!
一时口快,把话明说,苏轼爽了一小会。至少司马光承认了自己气量不足、狭隘跋扈。可司马光尴尬归尴尬、难堪就难堪,目标达到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承认了丢脸又如何,苏轼的话照样不批准!当天苏轼顶着一脑门子乌云回到家,边脱衣服边摇头叹气“司马牛!司马牛”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了…
这时,监察御史王岩叟。他主张实施“诸役相助法”顾名思义。既免役、募役都有缺陷。为何不把它们中和一下,取长补短呢?
司马光大发雷霆,言官管的是纪律。谁允许你乱议国策的?闭嘴!王岩叟就闭嘴了。这记雷霆挨得一点都不冤,他根本就不懂为什么司马光定要用募役法来取代免役法?试问司马光既推崇古法。三代以降中国历代役法太多了,为什么他定要选择这争议巨大的募役法呢?答案在千里之外的江南…
在金陵,司马光当政消息传遍天下,却被人刻意屏蔽在一座小院落外。这是王安石的家,他家人不忍心让他知道当年他呕心沥血创制的新法在被人一一破坏。可免役法之争太大了,还是传进了王安石耳朵里。
王安石愕然。他说“连这个都要废除吗?免役法是我与先帝共同创立,反复思索两年多才颁布,内容面面俱到,成熟完备,不能这样轻易废除啊”从这时起,王安石衰老伤病的身体更差了,他几乎不思饮食,一天天沉默寡言…
闰2月2日,大宋首相、尚书左仆射蔡确被罢。门下侍郎司马光升为尚书左仆射。4日,尚书左丞吕公著改任门下侍郎。
说蔡确,这位一直走位飘忽、新旧两党间左右逢源的顶级大佬,突然间焦头烂额,毫无征兆的,他居然大祸临头了…其实他还是有些预感的,也做了些努力来挽回。他很清楚,在之前哲宗即位问题上,在邢恕鼓动下,他别了高太皇太后的苗头。这实在很不妙,可谁也没把这事看的太重。因宋朝太宽松了,别说稍微抢抢风头,就是当面让皇帝难堪,也没见有啥后果。只是例外总会出现的,什么样的奇迹都有第一次。很不幸,蔡首相拿到了这个历史性大奖…而他的遭遇就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他人生落幕的过程是之后新旧两党反反复复死掐、不死不休的开端…
一要命的借口从宋神宗的丧事开始。其实山陵使这职务是不难当的,首先它是个暂时性工作,从出殡到入墓,这过程只要顺利走完,就大功告成。另外依惯例,山陵使以当朝首相兼职。丧事结束,该首相按例就要辞职。那么谁会去在乎、为难一快要辞职了的人?就算是他敌人,也会轻轻放他过去。毕竟官场有它的游戏规则。山陵使、马上退休的首相,这种双重保险下,蔡确还是出了事。旧党里新上任的台谏官们抓住了他三大错处:
1身为山陵使,应率群臣为神宗守夜。可除他之外,大臣们全在,唯独这位主角整夜不知去向…
2出殡当天,他应与先帝灵柩寸步不离。可他一会向前狂奔数十里,一会再向后狂跑数十里,中间还消失过一段时间,不知去了哪?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穿越了…
3神宗安葬后1个多月了,他还是不辞职。不说首相之职不辞,就连山陵使职务都一直挂着。不知他要干什么?
以上3条,足以定出个大不敬罪名。我们也要承认,这三条罪行真是不怎么光彩,太失职、太轻率、太不着调了!只是历史上还有些别的说法。守夜当晚,蔡确的确失踪了,可小哲宗却有和他谈话的记录。出殡当天他没和棺材走在一起,甚至骑马回城了,去干了什么呢?某些资料显示,他和高太皇太后有过交流。至于说啥都不辞职,看着是恋权不放,可当时是过年期间,放大假好吧?
总而言之,各说各的理。不过得承认:蔡确本人是被突然打击、没心理准备的。为此,他要补救!他提出一非常和谐的建议,给高遵裕复职。高遵裕是高太皇太后的娘家人,在5路伐夏之战中,他像一西夏人的卧底一样玩死了帝国梦想,当然也相应得到了一点点处罚。他被降职了。此时,蔡确以首相身份向太皇太后求情:新皇登基这样美好的日子里,连大牢罪犯都能特赦,何况本朝第一外戚高大将军呢?让他官复原职吧?
多好的同志,想领导之所想,做领导心里的事。通常这样做了,哪怕先招来的是领导的呵斥,事后也会得到领导欢心…所以最开始时高太皇太后冲着他怒吼时,他仍不怎么害怕,尽管高太皇太后吼得非常有水平,揭开了宋史里一些没人知道的细节内幕。如当年高遵裕搞垮了西征,神宗皇帝当晚绕床叹息,整夜不眠,加重了病情。这条史料就是在这时公之于众的。
可之后蔡确的心就沉了下去,因高太皇太后骂完了人,做足了高姿态之后,并没有复高遵裕的官。这才是关键!说明她一来不原谅高遵裕,二来绝不领蔡确的情!更说明她记仇了!直到这时,谁也不知这女人记仇能记到什么程度。蔡确得用一生的代价去做照明灯,照出‘女中尧舜’的真面目,好给别人提个醒…
闰2月8日,青苗法被罢,恢复之前的常平仓法。
还地西夏篇()
眼看着国家元首、辅国重臣联手发癫痫,绝大多数大臣都选择了沉默。事情明摆着的,连首相大人都被整垮,剩下的人去趟这混水还有意义吗?政治是种理智的游戏,身家性命更是现实的东西,大家都是聪明到能当大官的人,自然明白怎样做。只是还有一人例外:章惇!
他是这时新法集团仅存的宰执人员了,可说是最后一面旗帜,他必须出面!章惇在一次朝会上当堂和司马光辩论,两人你来我往吵了起来。其结果就是章惇捅了一超大马蜂窝。从开始章惇就很尴尬,一年青力壮的壮年人和一随时都可能倒毙的糟老头叫唤,那样子简直逊毙了。同时还被不停打扰,提醒他吵架时要注意风度,以免吓着了垂帘背后的太皇太后…
这次国策大辩论的胜负标准就是帘子背后的那个女人有没有被吓着。章惇就此输在了态度上。只看旧党另一位领袖吕公著的原话,就会知道章惇受到了怎样刁难——“惇所论固有可取,然专意求胜,不顾朝廷大礼”既说得有道理,可见对国家有利。在这样大原则面前,居然怪罪章惇有求胜心理…吓着高太皇太后了…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罪名了,可群起而攻之!由司马光推荐上来的各言官老大纷纷跳了出来,又有用武之地了,打倒了蔡首相,再撂倒章枢密,想想都让人兴奋!
顺便说一句,宋朝在言官管理制度上是非常健全的,如言官与宰执恰好是亲戚的话。就必须得有一方辞职。而这时言官里的范纯仁、范祖禹都是司马光的亲戚,章惇之前也点出来了。可高太皇太后、司马光就是不理会。注意:不是拒绝,而是装糊涂!
23日,知枢密院事章惇被罢。27日,同知枢密院事安焘转正。范纯仁升为同知枢密院事。新法集团一败涂地,其他中高层办事人员如吕嘉问、邓绾、李定、蒲宗孟、范子渊等人也先后一古脑都被贬到外地…
3月5日。新皇登基的恩科考试开始了,又一个消息传到了金陵。当年王安石修改课本、改革科举、为国家培养有用人才。课本中有他亲自批注的《诗》《书》《周礼》,即三经新义。这是15年间宋朝全国举子们一直研究的学科,司马光临近考试时才突然宣布:废除王安石批注的所有新义,一切恢复熙宁以前!
不为王安石考虑,也要为天下无数考生着想吧?临近考期了突然来这么一手,抛开朝廷重臣、知识前辈的身份,司马光仅仅以一位长者。都不应这样刻薄!他这样做了,目的也达到了。王安石整夜失眠,绕屋步行,清晨时家人看到屏风上写满了字,没任何漫骂词语,只有数百个司马光的名字…
司马光…不曾想15年后,你蜕变成了这样!但这还不是结束。又过了些日子,一新命令颁布了。严令官方人士、各地书馆翻看一本叫《字说》的是王安石晚年的重要作品…王安石是罪犯吗?为什么把他的作品列为**?一方面废除新法,抹杀王安石在政界的印迹。一方面禁锢王安石作品,抹杀他在人间的思想。这样的行为要怎样定位。大家自己去想吧!
综上所述,老混蛋就是要让活着的王安石知道,你当初认为免役法先进,比募役法好,我偏偏改回来,让你眼睁睁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
他目的达到了,王安石的健康急剧下降,真的死在了他前头…4月6日,66岁的王安石病死。有司马光的一举一动来反衬,更能看出王安石的本质…
做完这些后,旧党内部都松了口气,觉得大局已定,可轻松些过日子了?他们错了!事实马上会让他们清醒!有圣人头衔的旧党党魁司马光的真面目有多么狰狞!别说敌人,就算是党内朋友,都被他气得发昏、吓得发抖!他们即将看到司马光是如何对待友邦邻国的…
在这之前,3月,司马光给一位同样有圣人头衔的同道中人安排了一超然、神圣的工作——帝师!
伊水河畔的程老夫子程颐,他的名声和司马光一样在这15年内突飞猛进,首先一大批弟子成才了,职位最高的已是宋朝台谏官员。其次,他的学问终于形成了体系,对于儒、释、道三家经典有自己感悟,理学始祖地位确立了。这是巨大成就,从民间到官场,除极个别的某些怪物外,没谁不对他顶礼膜拜。能做到这一点,是宋朝建国以来独一无二的!其效果非常惊人,他得到了司马光的尊重,地位超然到没拘束。他可和司马光平等论交,虽身在旧党,可绝不会对任何高官假以词色。因这种地位,司马光给他安排了给小皇帝宋哲宗当老师。
宋朝历史上,帝师的未来是无比光明的,且由于和皇帝的特殊关系、从小养成的信任依赖感,他们在很大程度能影响国家政策走向。
程颐是北宋历史上文凭最高的帝师,哲宗只有9周岁多,处于最理想的受教育年龄。这样的组合非常让人期待,他们定会成为对亲密无间的师生的…事实上,宋哲宗恨不得程颐立即去死!
程颐什么事都管,如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花木繁茂,哲宗在深宫中凭栏观景,随手折下根柳枝。程颐瞬间出现:喂!你太残忍了,春天是生命的季节,每种生物都有生长的权力,哪怕是棵柳树。你是天子,要仁慈、要博爱,要爱柳树,之后像爱柳树一样去爱你的子民,这样才是好皇帝…
如哲宗穿戴整齐进课堂,准备接受教育。程颐拿起书本,却突然间问:喂!你昨晚洗澡时是不是脚边有只蚂蚁?是…
你怎么处理的?我给它让了路…
好!程颐击节叫好。你终于做对了,由柳树到蚂蚁。他们都是生命,都是你的子民。你终于爱护他们了,你要终生这样做…
如哲宗一觉在深宫里醒来,突然发现身边的不再是昨晚之前的姐姐妹妹,而是一律年过50岁的大姨妈。这是怎么回事?他很想尖叫,很想怒吼。他身上流着激烈如火的神宗的血,绝不是任人摆布随意揉搓的懦夫孬种!可程颐的声音出现了:一好皇帝都是不好女色的,女色…嗯,子曾曰过:这是一男人的天性,所以要从小抓起,哪怕你只有10岁…
宋哲宗,他是个非常特殊的孩子,人类历史上早熟的孩子、早熟的皇帝是有的。可从没人能在他这样的年龄上做出他那样的理智、坚忍、深沉,他把所有一切都深深埋进了心底,除极少数几个尖端时刻,从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情绪波动…他冷冷看着周围一切,把什么都记在心里,就像一具灰色死寂的孩童石像,默默无声地生存着…
4月2日,宰执名单中仅存的新党成员:次相、尚书右仆射韩缜被罢。15日。门下侍郎吕公著升任尚侍郎。元老重臣文彦博特授太师、平章军国重事。
此时,司马光在国内已举世无敌,想怎样就怎样了。可他非但没快乐。反而唉声叹气,对身边人说了一句话“西夏未服,吾死不瞑目”此言一出,新旧两党人士都深深共鸣,从太宗朝到如今,都被党项人拖得筋疲力尽。这是大宋104年来的无解毒瘤了,司马相公终于要对它动手了!但怎样操作呢?5位皇帝、无数能臣都搞不定的事,司马光会有什么好办法?事实胜于雄辩,司马光给出的答案惊天动地,事先谁也想不出来!
首先是拿大太监李宪开刀!在由司马光推荐上来的各言官老大纷至沓来的弹劾下,4月,李宪、王中正被赶出皇宫,去监察太平州税务。
5月4日,西夏遣使来贺宋哲宗继位。6月,李秉常再遣使入贡,请求归还五路伐夏中的失地兰州及米脂、浮图、安疆、葭芦4寨。老混蛋就此开始发表高论了:之所以会和西夏人关系恶化到现在地步,都是王安石惹的祸!那么解决办法也简单。把历次战争所得的好处全都还给西夏人不就得了嘛!兰州及4寨统统还!再恢复榷场继续做买卖,至于每年赏赐当然更不能少了,一切都以仁宗时代的待遇看齐…至于回报?我们天朝上国需要吗?哦!忘了有一点,回去告诉你们国王,只要他做到这一点就好了:继续像从前一样称臣、每年写点格式标准的拜年信…
西夏人实在过意不去了,想了想,这样吧,我们也厚道些,把永乐城之战中抓到的几百俘虏还给宋朝吧!
如此这般,老混蛋终于安心了,拿着西夏人送来的称臣报表,向全国宣布:西夏被我们征服了…
兴奋之余,司马光意犹未尽,他想起王安石当政时期,像还打下了一大片土地,现在叫什么熙河路?作人要诚实,要还一起还,把这个也还给西夏吧!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知枢密院事安焘拿了张地图给他看:你要死就快死,别再说胡话了!看清楚喽!这片土地原来是吐蕃人的,跟西夏人没关系!再看看地理位置,真要还给西夏,宋朝就被合围了!
啊,这样吗?司马光勉强提起精神看了看:那好吧,熙河路就留着吧…
结合历史来讨论,才会明白司马光此举有多么的险恶自私、又是多么的遗祸无穷!他是历史大宗师,远在夏商周时期的历史都如数家珍,那么中唐时期事情会不知道吗?说起来,司马光此时割让西北4寨的行为,在中唐时就发生过!
那是牛李党争的唐文宗时代,牛党党魁牛僧孺,李党党魁李德裕。两党互相排挤,当时牛僧孺是首相,李德裕被贬到西川边疆站岗。西川与吐蕃接壤,岷山的西北有座维州城,很多年前被吐蕃人夺走,这时吐蕃守将悉怛谋仰慕李德裕,带着全家,把维州城一起打包,投降了。李德裕喜出望外,上报朝廷,结果让牛僧孺非常不爽:你的成就是我的失败,要怎样搞点破坏呢?牛僧孺选择从懦弱昏庸的唐文宗下手。他说为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