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仙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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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下了。”
阿福的声音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
于得水摇晃着身体站起来,看样子有些不胜酒力了。接着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都回去了,要变天了。”
林岳听到嚷了一句:
“你这厮,不能借着酒劲就发疯。我路途远,赶不及,还不淋了一身湿!”
于得水哼哼笑着,往树林外走,嘴里嘟囔着:
“知道我不胜酒,还让我喝这么多。淋湿了也活该。”
林岳跟在身后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冲着牛昊说道:
“年轻人,今日幸会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去长炎岗找我。”
牛昊连忙抱拳行礼,林岳已经尾随着于得水走进树林。
树林里,传来于得水的声音:
“再相见时,是敌是友就不好说喽。”
林岳跟着问了一句:
“有那么严重?”
于得水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于得水是跟着林岳的那句话说的。
林岳那句话,是嘱咐牛昊有事去长炎岗找他。
所以于得水说的那句话,应该是指牛昊。
我牛昊,怎么会变成你们的敌人呢?
牛昊紧跟着两个人走出树林,还想要再问清楚。两个人已经走出很远,追不上了。
牛昊转过头问阿福:
“你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什么人?”
阿福抬起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说了句:
“少爷我们回吧,要变天了。”
这明明是万里晴空,怎么可能就变天了?
而且就算变天,一场大雨还能浇死人不成!
牛昊转过头看着于得水和林岳离开的方向,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叫了假名字的于得水,和长炎岗来的林岳究竟是谁?
牛昊不知道,但牛昊知道阿福肯定是知道的。
至少能看出个大概。
可是阿福并不想把他所知道的,告诉牛昊的。
就像以前一样。
这让牛昊的心里突然生出些怨恨来。
说起来,我是家里最大的那个。
那座宅院的大门上,写的是“牛府”。迎来送往招呼的,也都是我牛昊的名字。
可偏偏家里面所有人,都拿我这个家主当成一个傻瓜,事事都要把我蒙在鼓里。
牛昊转回身,阿福已经拉着虔女匆匆往前走。
牛昊跑了几步追上阿福,一把拉住他,问道:
“你不说,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阿福抬起头看了一眼牛昊,回了一句:
“不能说。”
牛昊追问了一句:
“有什么不能说?”
阿福低着头,半晌说道:
“会遭雷劈。”
有那么严重?
牛昊一下子愣住了。
被阿福拉在手里的虔女,突然冲着牛昊说了句:
“我要,吃鸡!”
“你闭嘴!”
阿福转过头呵斥虔女,虔女的一双眼睛瞬间露出愤怒。
牛昊看着虔女,说了句:
“给买俩,吃到饱!”
听到牛昊的话,虔女一下子又笑起来。张开的嘴里露出两排牙,尖尖细细格外锋利。
40章 山雨欲来()
在城外的小树林里,于得水说要变天了。
天空却是一片晴朗,艳阳高照。
牛昊领着阿福和虔女往城里走,天色就开始起了变化。
密布的阴云织结起来,遮蔽晴空,遮蔽艳阳。
黑沉沉的云头涌动着,压在头顶,仿佛一瞬间就会抖落滂沱大雨,将路上的行人浇成落汤鸡。
牛昊一边急匆匆往家里赶,一边不时抬头看向天空。
阿福说,于得水是青江水君。
那么大场大雨,是他看出天象预先算出来的,还是就是他布下的?
牛昊三个人前脚进了家门,大雨当空淋下。一条条雨柱仿佛一道道皮鞭,借着耀眼的闪电和滚滚雷声,从天空中抽打下来,发出震耳的噼噼啪啪的响声。
牛昊站在堂前,看着院子里被打落的繁花花瓣,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的似锦神采,随着积聚的水流飘来荡去。
福嫂端来热茶,递到牛昊手里。牛昊问了句:
“二少爷呢?”
“他还没回呢。”
福嫂说着瞥了一眼院子里,转身离开了。
自从江藏蛟发现陈大官儿死前的秘密后,全部心思都在揭开这个谜团上。
牛昊不知道揭开了这个谜团还能怎样。
写一张陈情告状,直接烧给陈大官儿么?告诉他沉冤终雪,安心投胎!
江藏蛟回来时,已近二更了。浑身被浇得,真跟个落汤鸡一样。
牛昊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躲过巡察宵禁的官差的。
还是大雨滂沱,那些官差偷懒,也都不再巡街了。
江藏蛟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身干衣服,来到前堂。
牛昊正坐在堂前看雨水。
江藏蛟冲着牛昊用力咳了一声。牛昊闻声,转过头看了看。
江藏蛟突然带着赌气的声音说道:
“我回来,你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淋雨,有没有着凉?”
牛昊又转过头,接着烛光瞥了江藏蛟一眼。
这小子,上来那阵黏糊劲,真的像个娘们。
但其实,从长相上说,江藏蛟还不如给何梦熊伴读的琴官。
琴官眉清目秀,脸上的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孩子,随便说他女扮男装,牛昊也会相信。
江藏蛟跟牛昊赌气,却没什么效果。江藏蛟带着无奈,问道:
“你今天见到那个卖鱼的了?”
牛昊点了下头。
江藏蛟来了兴致,问道:
“是怎样一个人,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牛昊又点了下头,指了指屋外瓢泼般的大雨说道:
“这雨,就是他布下的。”
听了这话,江藏蛟并没有表示出惊讶。
牛昊转过头看了一眼江藏蛟。
其实江藏蛟从一开始就知道卖鱼的于得水,是什么身份来历了。
不是吗?
正常人听到牛昊这句话,起码应该表现出惊讶,甚至反驳一句“吹牛!”
牛昊转回头,继续看着黑漆漆的庭院里。
江藏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突然说了句:
“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你会不会想办法来救我?”
牛昊没回头,问了句:
“你能出什么意外?”
江藏蛟却没回答。
牛昊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看到江藏蛟盯着他看着,嘴角挑动,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那丝笑意很隐秘,却还是被牛昊看出了。牛昊皱了下眉,感觉自己又被江藏蛟耍了。江藏蛟说道:
“我没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牛昊,江藏蛟接着说道:
“这几天,我在查陈大官儿的事,越查就觉得事情越复杂。还有可能牵扯到。。。。。。”
江藏蛟说着,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说话的声音紧跟着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牵扯到空明山。”
牛昊没去过空明山,不知道江藏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让江藏蛟也禁不住心虚起来。
江藏蛟,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江藏蛟也发觉自己跟牛昊说这些,完全没有用。
牛昊不能给他出主意。
牛昊甚至会觉得陈大官儿的死,牵扯到空明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江藏蛟有些泄气,禁不住有长长叹了口气。半晌冲着牛昊问道:
“你就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意外,你会不会来救我?”
江藏蛟的那张脸隔着桌子,迎着跳动的烛火,映出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牛昊点了点头。
江藏蛟追问道:
“真的?”
牛昊又点了点头。
江藏蛟不满意地说了句:
“你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牛昊瞥着江藏蛟,说道:
“我本想说,你怎样根本不该我事的。但是想想,我长这么大,除了刚刚认下何梦熊这个兄弟,也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所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真的去给你搭把手。”
江藏蛟看着牛昊,脸上并没表现出什么。一双眼睛里,却闪出盈盈的光。
牛昊说道:
“可是你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江藏蛟低下头想着,半晌抬起头说道:
“我给你起了道号,正行。我也有道号,叫正心。如果有一天你在青阳城里找不到我,就去空明山。空明山前,有一个明镜道长。明镜道长法眼通天,辩黑白鉴善恶。你只需跟他说,你这个正行,是正心领来的,他自会明白,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牛昊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说,只有经过天晶阁的考试,才能进入空明山吗?”
江藏蛟点着头,说道:
“能通过天晶阁的考试自然是最好。那样的话就不用硬闯了。”
啥?
牛昊不由得吃了一惊。
硬闯?
我,牛昊,去硬闯空明山。
我刚刚在青阳城安顿下来,不用再害怕官差的拦阻盘查,就去招惹空明山的道士。
空明山的道士那么好招惹吗?
就像上次那个,一身雪白的道姑,离着我八丈远呢,啪嚓一个嘴巴抽过来,我躲都没地方躲。
江藏蛟皱着眉,说了句:
“这里面,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总之,你答应我了,只要我出意外你就来救我。你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你放心吧。
牛昊冲着江藏蛟点了下头。
41章 福嫂告假()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
早上起来,阿福正在清扫院子。
夜里的骤雨,打落枝头的繁花。粉白色的花瓣落进积水里,脏兮兮的聚在一起。就算那些还挂在枝头的花朵,也都低垂着,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狼狈相。
大门被人啪啪地拍响。阿福拖着笤帚过去打开门,是个矮个子。
南市口金器店里的那个金匠。他自己说,他叫铜锤。
铜锤来找牛昊,是因为前一天牛昊告诉铜锤,上门来拿匕首,回去修补完整。
看到那把匕首,铜锤愣了一下神,脱口说了句:
“好家伙!”
矮冬瓜的那把匕首,单刃,短刀身,没有护手盘,称得上是牛耳尖刀。
匕首制作精细,看起来格外漂亮。
牛昊想把匕首修复,并不是因为想拿着它做什么用。只是觉得,这么好看的一把刀,豁牙露齿地太可惜了。
铜锤拿着那把匕首看着,接着冲着牛昊伸出手巴掌。
牛昊知道,这一次铜锤是要钱了。问了句:
“多少?”
铜锤说了句:
“五十两。”
牛昊一把夺过匕首,冲着铜锤指着大门吼了句:
“走!”
牛昊不懂得铜锤的行当。临炉打铁都需要些什么手艺,有需要些什么材料。
可就算如此,牛昊也看得出铜锤是在坑他。
五十两?
买一把全新的短刀,才花多少钱。
你不能因为看到匕首握把上,镶着一块宝石,料定自己遇到了有钱的主顾,就狮子大开口啊。
牛昊要撵走铜锤,铜锤嘿嘿笑着却又不想丢掉到手的生意。
江藏蛟抻着懒腰,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铜锤的样子,冲着牛昊说道:
“他要五十两,你就给他吗。又不是拿不出。”
牛昊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江藏蛟。
能拿得出,就允许一个打铁的冲着我漫天要价?
这种歪风邪气,必须要制止!
铜锤冲着牛昊嘿嘿笑着,说道:
“大少爷,你也别着急。要不,匕首我先帮您修着。修好了,您看我的手艺值多少钱,再打赏我。如何?”
福嫂来到牛昊面前,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
牛昊冲着铜锤说道: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花五十两,修一把刀的。”
铜锤嘿嘿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
接着乐颠颠地拿过那把匕首,掖进腰里。又冲着牛昊说道:
“那我就先回了。”
一转身,嘴里哼着“叮叮当叮叮当”的小曲,走了。
牛昊问福嫂:
“有什么事?”
福嫂说道:
“大少爷,我有点事,想跟您告个假。”
可是告假的理由,似乎让福嫂为难,禁不住抬起头瞥了一眼阿福。
阿福挥动着扫帚,低着头哗哗地扫着地上的落花。竖起的耳朵却在听着牛昊和福嫂。
牛昊说道: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福嫂说道:
“我跟阿福商量,把虔女送走。”
看了一眼牛昊,福嫂接着说道:
“虔女性子野,不服管教。万一在这青阳城伤了人闯了祸,我怕会拖累大少爷。”
青阳城里富人多。一个不小心弄伤那些富人,会很麻烦。
就算是平民百姓,因为离着州府衙门近,凡事也喜欢较真。动不动就拉着去衙门说理去。
远不像村里人,屁大的事大家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牛昊问道:
“你想把虔女送到哪里去?”
福嫂说道:
“阿福说昨天听到高人指点,我们想把虔女送到白商岭去。”
福嫂说的高人,自然就是于得水了。
昨天在小树林,于得水自言自语一样地念叨,说虔女适合往西走,西面有座大山,山上还有个什么人。
牛昊是没听太懂。不过显然,阿福记得很清楚。
而且,还动心了。
牛昊点着头。
既然你们想把虔女送到那个,白商岭去。我当然不能阻拦。
福嫂冲着牛昊躬身说了声:
“谢谢大少爷。”
江藏蛟走过来,冲着牛昊说道:
“要不,你跟福嫂一块吧。”
一块干吗?
牛昊看着江藏蛟,江藏蛟说道:
“你陪着福嫂,把虔女送去白商岭。你也跟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要说出去走走散散心,牛昊没意见。
可是牛昊有种感觉,江藏蛟是借着福嫂送虔女去白商岭的机会,把他支走,离开青阳城。
是那样吗?
牛昊看着江藏蛟,江藏蛟又说道:
“前几天你说你想去乡下种地。我也觉得你整天闲在家里,怕你闷得慌,才想到这个主意。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不去。”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去。”
牛昊答应着,接着又问道:
“青阳城距离白商岭,有多远?”
江藏蛟问福嫂:
“来回,差不多要十来天吧?”
牛昊转过头看了看阿福。
有阿福帮忙照看门户,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而且,这所房子里,好像也就数牛昊没本事。
牛昊说道:
“那我去收拾个包袱。”
江藏蛟冲着福嫂说道:
“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阿福带着不确定的口气,小声问江藏蛟:
“这样,能行吗?”
江藏蛟默默地看着牛昊的背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
牛昊离开前头村时,还叫做牛二。身无分文,包袱里就只有几个粟面窝窝。
当时,牛二穷吗。
现在不一样了。
牛二变成牛昊,变成了青阳城里的牛大少爷。虽然不敢说多么的家大业大,但也再不是一穷二白的放牛娃了。
所以牛昊的包袱里,带的不再是粟面窝窝,而且钱。
路上随时饿了,随时买着吃。
连夜的大雨,打落青阳城里繁花无数。直到出了城才发现,外面的情况更加糟糕。
雨水四处漫灌,淹没了大片农田。原本已经结穗的谷物,全都泡在齐膝的洪水中。
田头,有农民一脸焦急,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要疏浚排水。
可是到处都是洪水泛滥,除了假以时日等待大水自己退去,没有别的办法。
牛二种过地,懂得田里的农活。深知被大水这么一泡,这一茬庄稼肯定是要减产的。勉强收上来的,够不够交地租,就要看运气了。
青阳城向西,都是一马平川的田地。
42章 白商岭下白下村()
出了青阳城向西,都是一马平川的田地。中间散落着一些村庄。
村庄里是不会有旅店的。
每天走得晚了,就去村里的人家借宿。
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
家主会让出宽敞的房间,换上浆洗过的铺盖。只要你给钱,还会杀只鸡给你炖上。
虔女吃鸡,每顿都吃。
福嫂当然没钱给虔女买鸡吃,更别说每顿都吃。
牛昊有钱。
只要虔女爱吃,顿顿买。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只要花得值,能换来自己开心就好。
牛昊天天给虔女买鸡吃,虔女对待牛昊的态度好了很多。
吃了晚饭,天色尚早,牛昊在院子里,回忆着那天小树林里,于得水和林岳拳脚往来的招式,照着操练。
身后突然传来虔女的一声:
“错!”
牛昊转过头,虔女把手里的鸡腿叼在嘴里,冲着牛昊打出于得水的那套掌法。
牛昊看着虔女前后进退,舞动的双掌左挡右劈。一套掌法打得行云流水一般,看得牛昊禁不住热血沸腾。
虔女打完,扭身走了。
可是牛昊光顾着热血沸腾,根本没记住几招。
牛昊冲着虔女说道:
“你别走,教我啊!”
福嫂看着虔女的背影,冲着牛昊说道:
“大少爷别信她,她也只是照这样子学了些皮毛。”
照样子学了些皮毛也是本事啊。
像我这样,连根毛都没学到啊。
福嫂说道:
“大少爷想学功夫,我有套拳,可以教给大少爷。”
牛昊点着头,冲着福嫂说道:
“我脑子笨,你可得打慢点。”
走到第四天的时候,道路的北面已经能看见大山。高大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那就是白商岭了。
道路上也多了很多道士,三五结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