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三生未了情-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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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为何将这些告之烟寒?”我惊得浑身冷汗。
“但愿是朕多疑,如若情势强于人意,一切有悖朕的初衷,除了天地神灵,至少应该有人知道事实真相。你附耳过来!若朕大行之后,新君乃是此人,自然无话可说,如若不然…”康熙费力地说道。
如若不然,便是逆谋篡位!
趋身近前,听他轻言。
不!怎么可能!我有些晕眩。他的声音虽然细若游丝,我却仿佛遭遇晴天霹雳。
“皇上,烟寒身份卑微,此事何其重大,为何不选旁人,偏偏要我听闻?”我虽竭力控制,还是泣不成声。
“如果不是朕的多虑,如果担忧既成事实,恐怕唯一安全的人,只有你!因为…你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会舍得伤害你!”康熙叹道。
“皇上!”我泪流不止。
“烟寒,你刚才在弹《长相思》吗?”康熙复问。
“是的。”
“还有一个小秘密,朕现在想告诉你。”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还有秘密?我不要听!您是不管不顾,就此撒手而去,留下沉重负荷,我要如何承受?
但是他的眼神温柔,让我竟然无力拒绝。
“朕喜http://。345wx。欢桂花茶,喜http://。345wx。欢《长相思》,朕也…喜http://。345wx。欢你!其实,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使劲点头,却无言以对。这么多年来,他在我眼中既是皇上,也是尊长,甚至潜意识将他视作父兄和朋友,惟独没有把他看成男人!不过就算我是白痴,也能感受到他额外的疼惜和包容,除却心中暗暗感激,我不能有任何回应。
“好了,朕想歇歇,你下去吧!”康熙道。
我含泪退下,却心乱如麻,刚踱步出门,便看见了他。
“十三爷,您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他一袭素服,踯躅于树下。
“皇阿玛…他好吗?”他怔怔地问。
“我去为您通传!难道隆科多还敢挡您的道?”我转身往里走。
“不要,楚颜!”他喊道。
又是楚颜!我停住脚步。
“抱歉!烟寒,不要去。”他抿嘴说道。
“为什么?您顾忌什么?他是您的父亲!因为您恨他吗?”我有些激动。
“不是这样…无论他对我怎样,我对他依旧敬仰。而是因为,他现在唯一想见的,只有十四弟一人!”他近乎啜泣。
“什么?”我呆呆地问。
“十四弟为人直率,胸襟坦荡,也只有他,和你般配。”他又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父皇危在旦夕,居然和我说这些?”我愤然说道。
“烟寒,你真的不明白吗?你的命运便是我大清的命运,你的未来便是我大清的未来!”他说。
“你说什么?”我再次愣住。
“皇阿玛对你的疼爱前所未有,超乎寻常。你出言顶撞,他不予计较;你几次获罪,他为你遮挡,在他的心中,只有天下至尊,才是你最后的归宿,只有万人之君;才配你骄傲的灵魂。当年我以为他属意四哥,谁能料到竟然是十四弟!”
“若是有人扭转命运,若是有人改写未来,十三爷会作何感想?”我淡然问道,心痛如绞。
这下换他呆掉。
就在他准备发问之际,李德全踉踉跄跄跑来:“十三爷,皇上驾崩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奴才派人知会各位阿哥和大臣,隆科多大人将在大殿宣读遗诏!十三爷,您快去吧!”李德全泪眼涟涟。
身后清风吹过,桂花香气四溢。
开创盛世的康熙大帝,终究成为历史的名词。
康熙皇帝驾鹤西行,他去的地方没有父子争斗,没有手足相残,可他把一连串麻烦和疑问留给了后代子孙。
我没有随同十三爷前往乾清宫,不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了答案,而是我压根不在乎那个结果。他们都走了,清溪书屋只剩下两三个太监和宫女,四周冷冷清清,说不出的孤寂。
茶杯尚有余温,然而人已离去。我心里空空落落的,看着康熙的遗容发呆,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
十三爷宣读遗诏的时候,我其实还没有回过神来。
“宫女楚烟寒接旨。”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本能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女楚烟寒,品行端正,秉性贤淑,赐配皇四子,择吉日完婚。钦此。”
我并没有反应。十三爷到底在说什么?
“烟寒,”他看了看身边的随行太监,“你应该谢恩。”
谢谁?长眠的康熙?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是他能够听到吗?
“谢皇上隆恩。”我淡淡地说道,不能让他为难。
“烟寒,这是皇父遗诏,新君乃是…四哥。”他虽然极力保持镇定,我仍然在他脸上看到——惊讶和喜悦,惆怅和感慨,失落和辛酸。
“原来您有料事如神的本领!烟寒何其荣幸,果然匹配天子!”我笑道。
康熙将我许配十四,十四便是皇位不争的传人,康熙将我指婚四爷,四爷就是江山铁定的主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皇位的风向标!哈哈哈,太可笑!笑得眼泪流不停,笑得伤心止不了。
“烟寒,你这是怎么了?”十三爷大惊,顾不得下人们惊诧的目光,连拖带抱地将我拽出屋外,他一定以为我深受刺激,脑袋坏掉了。
“我没事,我很好。”我抹去眼泪。
他深深地看着我,“有一个问题,我只问一次——皇阿玛临终之前可有遗言?刚才在乾清宫大殿,八哥和九哥同时发难,他们质疑诏书的真伪,而且皇阿玛大行之前,兄弟们都不在他身边,只有你和李德全,但是李德全…”
“李公公怎样?”我警觉起来。
“刚才在乾清宫,他自愿为先帝殉葬了。”十三爷低声说道。
什么?我有些站立不稳。
十三爷急忙扶住我,“烟寒,我知道你和李德全很有交情,但是他忠心可嘉,咱们也只好成全。”
“咱们是谁?是新皇吗?不如让他也成全我吧!我也宁可追随先帝,我也心甘情愿殉葬。”我说道。
他脸色煞白,捂住我的嘴,恨恨地说道:“姑奶奶!算我求你!现今非(http://。。)常时期,人心动荡不安,为四哥想想吧!他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哪怕天地毁灭,他也要你安全!”
我傻傻地看着他,多么熟悉的话啊!
恐怕唯一安全的人,只有你!
康熙皇帝,你的确有先见之明!可是怎么办呢?难道让我活着,看他残害手足?不,我要活下去,我要阻止他!
“他打算如何安置我?”我问。
“宫里忙着筹办先帝身后之事,你暂时住在原地,待国丧完毕之后,再行册封之礼。”十三爷答道。
不久,四爷正式登基,拟定年号,谓之“雍正”。手握大宝之后连下两道谕旨:
第一道谕旨,册封八阿哥为廉亲王,十三阿哥为怡亲王,与马齐、隆科多一并总理内外事务。第二道谕旨,命抚远大将军回京奔丧,军中一切事务,由四川总督年羹尧接手。
他来的那天,我正在抚琴。
一曲未毕,琴弦已断。
“皇上!”我下意识地转头,发现他倚门而立。
他走到我身边,“今晚让我留在这里,好吗?”
他并没有自称为“朕”,是想拉近我们的距离吗?可惜我们的距离,早就隔了千山万水,永远也回不到从前。
“如果皇上是问烟寒的心意,那么…不好!”我的回答很干脆。
出乎我意外,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但是他的脸,写满疲惫和哀伤。
“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碰你!只为当初你说,你讨厌我用强!可是我的心痛,你又能否体会?我疼惜耿氏,因为她和你有几分神似;我溺爱弘历,因为他身上有你的影子!你随老十四远赴西北,我饱尝万箭穿心之苦,更不要说,你责怪我陷害老八,刀子一般伤人的话!”他看着我,眼眶微红。
“烟寒,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没有你在身边,四周真的好冷!就让我睡外屋,这样也不行吗?”他又说。
我的心软了下来。八爷那件事情,是我错怪了他,但是他的作为,原本比之犹甚。
外屋和里屋,间隔着屏风,他一住数天,且毫不介意。
现在宫里上下都知道,新皇宠爱先帝的宫女,几乎夜夜留宿于香闺,甚至等不及正式册封,我的身份更上一层楼,整日迎接艳羡的目光。
这天天刚黎明,我还在迷糊中,便有来客造访。
“皇上,请恕微臣无礼,实在是军情紧急,不得已造次打扰。关于抚远大将军…”那人说道。
是谁?好耳熟的声音!
“什么事?朕不是命他星夜兼程,赶赴皇考大事吗?”四爷问道。
“抚远大将军确实交出军印,连夜进京了。”那人回答。
我侧耳聆听,原来是戴铎!
“既然如此,有何不妥?”四爷又问。
“抚远大将军倒是只带了十几名亲随,不过…据军中探子回报,抚远大将军的亲信部队约有万人,悄然绕道小路,已至燕山脚下。”戴铎说道。
“哼,他想干吗?谋逆造反?前有隆科多把守,后有年羹尧助阵,他若不在意手足之情,朕何必顾念兄弟之义?”四爷冷冷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话虽如此,但那队人马多是抚远大将军昔日旧部,几乎汇集前锋营和骁骑营所有的精英,以一当十,勇猛无比,就连年大人也不敢贸然行事,轻易为敌。”戴铎道。
“难道要朕束手就擒?休想!最多不过鱼死网破!”四爷厉声地说。
“万万不可呀,皇上!先帝大行不久,人心尚未稳定,再说西北的策旺阿拉布坦正好冷眼旁观,虎视眈眈,倘若此时内讧,势必点燃战火,外敌乘机入侵,百姓生灵涂炭,如何安抚先帝之灵?如何保护江山社稷?”戴铎急切地说道。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沉默片刻,他复问道。
“以微臣拙见,将军乃性情中人,为人率直,只可软化,不宜硬碰,否则必定两败俱伤,适得其反。皇上可物色合适人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柔克刚,方成大事。”戴铎回答。
听到这里,我有仰天大笑的冲动。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有问有答,多么精彩的双簧!军国大事,不在朝堂商议,倒在后宫讨论,只有一个原因,听众唯我一人!想我“以柔克刚”,使他“方成大事”!
屏风外那个身着黄袍的男子,曾经让我如此的迷恋,但冷酷的现实告诉我——我在他的心里,无法大过江山。当皇位受到威胁,当宝座受到侵犯,他不惜用我作工具,对付他最亲的兄弟。
北风吹开菱花窗,冬天何时来临的?
泪水滑过脸庞,心中一片迷茫。
寒意铺天盖地,伤痛漫无边际。
(十二)天涯旧恨伤离魂
但是我必须承认,戴铎的担心不无道理。
新皇继位之后,已然猜疑四起,此时二虎相争,必会天下大乱,不论于国于民,都是大大不利。
我披好衣衫,走了出去。
“皇上和戴先生心中的人选,可是烟寒吗?”我问道。
开门见山,不带转弯,君臣二人立时傻眼。
戴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手足无措,尴尬不已;四爷毕竟熟知我的个性,恢复很快,定力超强。
“你听到了最好,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和老十四撕破脸皮!他驻扎在京郊十里坡,你若能够说服他的话,倒是功德无量,好事一桩。”他说道。
“如果皇上答应烟寒一个条件,烟寒愿意充当说客,争取化干戈为玉帛,免除一场无妄之灾。”我直视他的眼睛。
“微臣告退。”戴铎识趣地离开。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道。
“赐婚的圣旨,果真是先帝的遗诏吗?”我问。
“哼,你问这个干吗?是先帝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有区别吗?”他冷笑。
一语泄天机。
“那么,烟寒的条件便是——请皇上收回成命,我情愿独守一生。”我说道。
他努力抑制着震怒,“你对老十四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给我记住,我有最后的底线——休想做他的女人!休想跟随他一生!否则…”
“否则怎样?要我小命?”我有些不屑。
“我千辛万苦得到你,怎么会要你的小命?我不会!我只要他…”他沉声说道。
“你想怎样?”我颤栗着问道。
“放心,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赶尽杀绝!我要他…生不如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顺手向书桌上挥去,可怜花瓶一命呜呼。
他气急败坏朝门外走去,忽然又回过头对我说道:“马车停在门口,你若没有后悔…”
“我不后悔。”我答道。
进到里屋,我打开首饰盒。
里面静静躺着三串佛珠,其中一串,已经散落。那是一个青涩少年诚挚的诺言——“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必会遵从,绝不失言!”
你从未失言,是我辜负深情,是我背弃誓言!
我剪下一缕青丝,将佛珠颗颗串起。
黄昏之后,我来到十里坡。
“抚远大将军的营帐,闲人休得靠近!”当值的兵士不认识我,倒是十分的尽忠职守。
“请将它交给将军,就说有故人来访。”我递过佛珠。
他疑惑地看了看,向远处营帐走去,不过片刻的工夫,一路小跑着过来。
“姑娘有请!”他殷勤地说道。
我一掀开帐帘,正好和他对望,他的神色憔悴,腰系孝带,一身戍装。
“以四哥耳目之广,兵临城下岂会不知?我一直静待说客到来,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他愤然说道。
“先帝尸骨未寒,便要手足相残?十四爷不觉得心中有愧吗?”我问道。
“心中有愧?的确有人应该心中有愧,不过是他,而不是我!”他怒意难平。
“就算你心有不服,也不该逆谋逼宫啊!先帝刚刚大行,边塞战乱不停,若再同室操戈,后果不堪设想!”我恳切地劝慰。
“顾全大局的道理我懂!我不懂的是——他要怎么面对先帝亡灵?”他咬紧嘴唇。
“什么意思?”我有点心虚。
“知道西征前皇阿玛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说‘若不令你积累军功,往后如何臣服天下?’皇阿玛病入膏肓之时,是谁再三阻挠,不让我回京?皇阿玛下令召我回来,是谁扣下圣旨,隔绝了消息?你当我是傻瓜,全然蒙在鼓里?”他捏紧我的手臂。
原来你都知道!
可是你不知道…若要顾全大局,必须有人牺牲,牺牲的那个人,只能是你胤祯!
“从前的誓言,是否还当真?”我问。
他握着那串佛珠,眼角有泪水滚落。
“吴克祥!”他对着帐外喊道。
“将军何事吩咐?”吴克祥匆匆进来。
“传令退兵,不得有误!”他说。
“什么?将军三思…”吴克祥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我。
“别废话!撤离燕山,退回西北!你想违抗?”十四爷怒道。
“下官不敢,即刻执行。”吴克祥转身退出帐外。
“他得到江山,你满意了吗?”他问道。
“江山是他的,但…我是你的!”我走到他面前,慢慢褪去衣衫。
帐内炉火烧得正旺,肌肤好象披上霞光。
“很好,为了让我弃甲投降,他不惜用上美人计了!”十四爷的嘴角扯开一抹痛楚的冷笑。
“如果说无关江山,也无关算计,只为我的心,你肯相信吗?”我解开肚兜的丝带。
我要你明明白白看清楚,裸裎的是身体,还有我的真心。
“傻瓜!你明知道不用这样,我也一定会答应你!”他的嗓音嘶哑。
“我愿意!”我紧紧抱住他。
那个寒冷的夜晚,没有楚颜,也没有胤祯;没有烟寒,也没有十四,只有一对痴男怨女,还有两颗受伤的心。
翻云覆雨,惊天动地,我是你的,至死不渝。
“你说什么?”他掠开我额前的发丝。
“我是你的…”往日誓言,重上心头。
“再说一遍!”他吻了下来。
“我是你的,一生都是你的!”我颤声说道。
“够了,有你这句话,放弃江山也无怨无悔!”他把头埋在我胸口。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让我忘记冬日的严寒,让我不再彷徨和孤单。
“你是这串佛珠…唯一的主人!”他为我戴上佛珠,轻轻吻在唇边。
那夜,我们相拥而眠。
天色微亮,他在沉睡,我已起身。
取下佛珠,放在枕边。原谅我吧,我不配它!
风沙磨砺过的面庞,掩盖不了他的英俊,我禁不住抬起手来,轻拂他的眉梢眼角。
你在梦中感知到别离吗?为什么脸上有泪痕斑驳?
我穿好衣衫,走出营帐。
马车疾速前行,京城遥遥在望。
原谅我用谎言作誓言,而你却把伤害当缠绵。
心好痛!前路应该去往何方?我已彻底迷失方向。
马车刚刚行至宫门,当值的小太监慌忙勒马相问:“请问是楚姑姑吗?”
“是,公公有事吗?”我问。
“唉,您可回来了!皇上已经打发奴才问了好几遍!”他一脸愁苦,“姑姑为奴才多担待点吧,您要再不回来,奴才必定遭殃!”
“干你什么事?”我有些纳闷。
“皇上今儿火气大着呢!又没用早膳,又没上早朝,咱们做奴才的可不得小心服侍吗!”他说道。
“皇上在哪里?”我皱眉问道。
“在养心殿,姑姑快去吧!”他焦急地说道。
养心殿耳房内,四爷负手而立。
“他撤兵了?”他问。
“是。”我答。
“我让你去劝降,可没让你留宿!我很好奇,你用什么说服我这倔强的兄弟?是用嘴呢…还是用身子?”他眯眼看我,握紧了拳头。
“事成之后,皇上关心这个了?不瞒您说,烟寒全部都用了!”我不由冷笑。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留情,一记耳光招呼过来。
“贱人!”他咬牙说道。
哈哈!之前我是“功德无量”,现在我是“贱人一名”,到底是我变身快,还是他的变脸快?
“谢皇上赏,烟寒告退。”我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他没再来。众人皆道天恩难测,新皇更加喜怒无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