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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厂公为王-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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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一中年尼姑几个起落来在慧空身旁,扶其坐起。

    “你,你。”慧空抬手指着欧阳,气息微弱:“你从何处,何处,偷学我峨眉,功法!”

    “现学的呗,谢啦。”欧阳嗤笑一声,转过身来:“姓岳的,你来?还是再找个送死的?”

    “方才这妖女的最后一招分明与慧空师太使得相同的功法路数。现学的招式倒还有那么一分可能,可功法。。。难道这妖女真的是现学现卖?

    方才烟尘之中看不清晰,还以为她使了诡计才打伤的玄聪道长,如今看来。。。”

    谋定而动是岳松庭一贯行事的风格哪怕欧阳的话让其颜面大损,哪怕背后众人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他也没有立时出手尤其他自知武功不如玄聪,一对一难有胜算,还需另想良策:“武林盟主之名,除盖世武功,还需让江湖同道心悦诚服,众望所归。再者言,姑娘的武功确实高明,但未必便是天下第一,毕竟少林灵心大师,魔刀门东方掌门未曾前来,你就算胜过岳某也算不得什么。”

    “岳掌门说的对,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在,便不服你!”

    “武功高又怎样,想做武林盟主,在等一百年吧!”

    “我不服!”

    “我反对!”

    一众江湖人接连出言附和,岳松庭将争论从武功的深浅转到德行的高低显然是一招妙棋。

    “有本事你把我们全杀了,不然我们就不服你!”

    也不知这句狠话是谁喊得,很明显,他并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有道理。”欧阳娇笑一声,开口道:“把你们都杀了,自然就没有人反对了。”

    春雷再闪,天地惊蛰

第三百三十二章 红竹筒 上() 
东厂

    门口两个守夜的番子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哈欠,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疲惫,不过还好,这夜总算是过去,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该有人来接班,他们也可以歇一歇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一连三日的大雨,直到此时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他们两个恨不得旱上一年才好,毕竟他们又不种地,而雨中当值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喂,一会儿去哪儿?”左边的番子肃穆而立,直视前方,话是从嘴角挤出来的,声若蚊呢。

    “回屋睡觉。”

    “不去喝一杯解解寒气?”

    “要去你去,最近势头不对,督主心情不好,还是小心为妙。”

    “额,也,也是哦。”

    最近督主心情不好,这不是个秘密,察言观色是东厂中人必备的技能。但他们的督主具体为了什么而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不会知道,不过总归在这东厂之中当差,风声雨声总是避不开的。

    “听说。。。好像和大小姐。。。”两人正想八卦一番,身后脚步声音来到了近处,回头,却是来接班的弟兄。

    “怎么来的这么迟?”

    “够早了,你这驴蛋别不知足。”番子笑骂一声,紧了紧雨披,在屋檐下站定:“劝一句,别乱嚼舌头,咱们的命可不值几个钱。”

    “知道,知道。老子回去睡觉总行了吧。”

    说笑几声,守夜的番子刚要走,还没走几步,忽听马蹄阵阵。算时间,这骑者应该是城门刚开便入了城。

    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无故骑马奔行大小也是罪过,若是伤了性命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办。四人抬眼望去,那骑者驾着马正向着东厂大门而来,再细打量,衣着也是东厂式样,一手举着一面小黑旗,高声喊着:“西南急报,督主特令,不可阻挡!”

    也对,除了八百里急报也就只有东厂的传令官有胆子在京中纵马。

    东厂门前,骑者翻身下马,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令旗!”

    “督主何在?几位司主何在?”骑者将黑旗扔过去,急声问道。

    “督主昨夜入宫去了,至今未回。即是急报,不如送与夜司主过目,随我来。”守门的番子挥手示意,引着这骑者往里而去。

    。。。。。。

    屋檐下,夜雨泽伸了一个懒腰,神完气足,看来昨夜睡得不错。应该与名字无关,不过他确实很喜欢雨,尤其是夜雨,伴着雨声入眠他总能做上一个好梦。

    昨夜的梦中,他梦到自己立下了好大的功劳,督主特意将关在东厂后宅的那个玉生烟赏给了他。

    说实在的,夜雨泽倒也不是多么喜欢那个女人,中人之姿略强一点,他见得多了。所以夜雨泽对她的感觉不是喜欢,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好奇。

    那女人确实有些古怪,从来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好像庵里的姑子,可夜雨泽很清楚对方的出身,这种矛盾让他很疑惑,忍不住想探究一番。

    “等我立下功劳,一定从督主手里将你要到手来。”

    正想着,那边脚步声响,骑者几步赶到近前跪倒在地,双手将一漆成了红色的竹筒高举:“西南急报,烦请夜司主过目。”

    “西南?”夜雨泽目光一凝,伸手接过竹筒,查看一番,发现密封完好,点点头,开口问道:“你是哪里的斥候?鹰隼急报怎么会落入你手?”

    “回司主的话,小人乃是京东洪县洛大人麾下,三日前鹰隼落在衙门里,脖子上便挂着这竹筒。洛大人说这是西南急报,便命小人快马送来请京中诸位大人过目。”

    “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谢司主大人赏,小人告退。”

    这边骑者躬身退下,夜雨泽将竹筒颠了几下,皱起了眉头:“老狗和东方他们两个搞什么鬼,竟然还用上了红筒,难道出事了?不应该啊。”

    有心将竹筒打开,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督主不在,我一人不好开这竹筒,还是与指挥使说一声才是正理。”

    想罢,夜雨泽揣起竹筒,向院外走去。刚出门,却正好见到云睁迎面而来:“小夜,督主回来了,正在议事厅等咱们。”

    “额,那倒是正好。”

    “什么正好?”

    “西南急报,老狗他们用的红筒。”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哦。”

    两人纵起轻功,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议事厅,厅门紧闭,两人正待敲门,却听得里边徐如意以一种异常阴沉的声音问道:“所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人对视一眼,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也,也不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回道:“他中了我们七人合力一击,这天下虽大,当也无药可医。”

    “别说那些没用的,咱家问你,武当那老不死的将他救走之后呢?你们没继续跟着?”

    “跟了,只是我们跟了两天才发现他跟本就不在武当的营地,想来,可能是找地方埋了?属下还在尽力查找。”

    “说了半天,不还是下落不明?咱家给了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让你们提头来见。如今你没把他的脑袋带来,是准备用自己的脑袋顶上了?”徐如意的声音愈发的清冷,云铮知道,这里边的老者怕是凶多吉少了。

    “门主!”老者急切的回道:“属下回京之前已经得到线索,似乎有人暗中带那化鹏飞往云滇而去。”

    陡然听到化鹏飞的名字,夜雨泽心中一惊,结合前言,难道督主要杀化鹏飞?侧脸偷瞄云铮,见其脸上毫无惊讶之色,显然对此事早已知晓。

    督主手下除东厂之外还有第二股势力?夜雨泽一时想不出头绪。

    “所以你知道他没死,刚才是故意哄骗咱家?”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

    “行了,你好歹也是我天门二十四堂的堂主,咱家不会随便要你的命,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咱家要看到这桌上摆一颗脑袋,不是他的,就是你的,明白了?”

    “属下明白。”

    “滚吧。”

    “是!”

第三百三十三章 红竹筒 中() 
“进来吧。”

    “是。”

    夜雨泽与云铮推开议事厅的大门,屋内空空荡荡,徐如意坐在正当中,手里端着一盏热茶,先前与之对话的老者却不见踪影,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

    “督主。”两人上前几步,撩袍下拜。

    “起来。。。嗯?”徐如意放下茶盏,正欲开口,却看到了夜雨泽握在手中的竹筒,黑影倏忽闪过,漆红的竹筒已然易主,夜雨泽愣了几瞬,方才反应过来,手中空空如也。

    “哪来的?”

    “洪县那边。。。”

    “知道了。”徐如意开口打断夜雨泽的回答,食指一扣,一弹,将竹筒封盖打飞,从中拿出一纸书信展开,细细读了起来。

    厅中一时沉寂,只有三人的呼吸连带着窗外的雨声交错。

    门窗都是紧闭的,四角的火盆中银丝雪花碳静静地燃烧,暗红隐现,丝丝银屑悄然剥落。屋内很暖,但夜雨泽却打从心底感觉一股凉意,浑身汗毛直立,头皮发炸,下意识的将呼吸声放的更轻,头放的更低,身上却止不住微微的颤栗。

    他怕什么?

    他做过无数的坏事,但却没有一件错事,只要与东厂的规则相合,他便问心无愧,至于正邪好坏之分,不过是一个别人憋在心里的词缀,不值一提,他也不需在意。

    “我在害怕什么?”夜雨泽为自己的恐惧而惊愕,鼓起勇气将目光瞥向身旁的云铮,见他也是脸色苍白恐惧,才恍然明白,这厅中,有一股杀意在酝酿,如山间饿虎睁开了双目,鸟兽具惊。

    。。。。。。

    惊雷透过层层雨幕,刺破漫天积云,一缕光芒一闪即逝,天该是已经亮了。

    曾经的定远侯王弼的侯府,如今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王永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行着儒家的克己之道,早早地起床,在贴身书童青城的伺候下洗漱过后,到书房读书。

    他的每一天都是从读书开始的,书只读一本,名叫论语。

    小儿用来启蒙的读物,他早已倒背如流。所以说,他看的并不是书中的文字,先贤的智慧,他读的,只是那本书本身。

    这是他师父送他的第二件礼物,第一件是他腰间的长剑,在那个耻辱的夜晚不知遗落在何处,如今又拿在了谁的手里。

    这书也是他给欧阳开蒙的读物,只是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书页空翻笑寂寥。

    “咚,咚咚。”

    轻轻地敲门声惊醒了梦中之人。从回忆中抬起头,书房的门口,青城一脸的胆怯,讷讷的看着他。

    王永真皱起了眉头,他相信青城是知道自己不愿在读书的时候被打扰的,却还敢敲门,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来了。

    青城怯生生的看着王永真,也是很害怕的样子:“主,主人。”

    “说。”

    “有,有个老人家要,要见你。”

    王永真没有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青城,眼中的意思很简单:该如何做难道还需要我来教吗?

    “主人,他,他。”不过一十一二岁的孩子,见得如此凌厉的眼神,一时间怕的带上了哭腔:“那老人家,青城是在你房中发现他的,他自己不知怎么溜了进来,青城,他,我,他要见你。”

    青城的话说的有些颠倒,但王永真还是听懂了,随之而来是更深的疑惑:“为何不喊人捉拿?”

    “他说,他说他是青城掌门,丹阳子。”

    作为王永真贴身的书童,名字又被王永真取做青城,他很清楚丹阳子这个道号所代表的意义。果然,听到丹阳子这三个字,王永真手中那珍视异常的书卷落在了地上,发出“扑”的一声闷响。青城一愣神的功夫,王永真已经消失,身旁有风经过,从屋内吹向屋外。

    。。。。。。

    青城有一处因为紧张而说的错了,丹阳子并不在王永真的卧室,而是在卧室外的那屋檐下,背着手,抬着头,看天光,听雨哭。

    “师父!”

    “你来了。”

    久别重逢,王永真一身为雨水浸透却毫不在意,激动地不能自已。丹阳子却显得要平淡的许多,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大片的样子。

    “师父!不孝弟子王永真。。。”王永真又叫了一声,来到近前便要撩袍下拜,却被丹阳子抬手扶住:“雨中湿凉,寒气重,咱们师徒二人还是进去说吧。”

    一声师徒,一如往昔。王永真脸上的雨水顺着双颊留下,比方才多了许多。

    开门,恭敬的将丹阳子扶在圆桌旁做下,王永真回身来到衣橱旁想找两件干衣为师父披上,却被丹阳子叫住:“不必了永真,屋内火盆烧的挺旺,暖和,衣服一会儿也就干了。你过来坐坐,让师父好好看看。”

    “师父。”

    “坐吧,你我之间,一别经年,就不必那么多的俗礼了。”丹阳子笑着打量王永真,点了点头:“好像胖了点儿,也高了点儿。”

    王永真在丹阳子的身旁做下,双手放在膝上,低着头,小心翼翼,傻笑。

    “师父,您,您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丹阳子抬手向王永真的肩头,最后却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永真,师父此来,有些事想和你说说。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师父。”王永真闻听此言,心下一惊,猛抬头便要发问,见丹阳子摆了摆手,接着道:“青城派这些年发展的不错,明里暗里的,周边府衙尤其蜀王那边对咱们青城派多有照拂。在蜀中一地,咱们青城派的名声已经不弱于所谓三教七派中的那个唐门了。

    别人都说是你师傅我领导有方,再兴青城,可实际上师父却知道,这里边啊,大多都是你的功劳吧。”

    “没,没有。”王永真连连摇头:“其实,其实弟子没做过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你在这儿,别人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丹阳子摇了摇头,忽然慨叹:“所谓兴亡,细想想,果然是大人物们的一念之间。”

    “师父。”王永真轻声开口,想要出言劝慰,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久居京中,上位者的一言一行所带来的能量,他再明白不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红竹筒 下() 
一言兴邦,一言亡国。

    一言而决生死,一言以定诸侯。

    这便是权利的魅力。

    王永真很清楚的知道隐与其后的黑暗与血腥,但更明白师父丹阳子一生的孜孜以求不过便是重振青城派,让青城武学领袖群伦,名扬天下。

    这很难,即便是青城派最辉煌的时候,也比不得少林武当这些曾有先天宗师照拂的大派,所谓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因于此,王永真知道当师傅口中说出那句青城派在蜀地声势有超越唐门之势时的激动。

    屋内暖风屋外雨。

    师徒二人就着一壶热茶,诉说着几年来的过往,讲述着其中的喜悲,相互间都小心的,斟酌着,绕过了敏感的话题,一切的温暖好像丹阳子此来就只是单纯的想念,想看看自己昔日的爱徒一般。

    丹阳子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说,王永真猜不出。不过最初的激动渐渐退散之后,他的心又有些冷了下来。

    不管在这江湖上他的名声如何,在这南京城中,他也算是皇上的亲信,在这天下第一庄中,他是庄主。丹阳子想见他,何其光明正大,无论如何也不用隐藏行迹,行此鸡犬之事,暗中相见。

    他要躲避谁?

    这南京城中有谁需要他躲避?

    王永真想知道,却又不愿知道,怕空中虚幻的泡沫被戳破。

    “犹记得当年你年方十七,在那青松林中,那块磨剑石旁,为师将那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法传给了你,那时候你是名副其实的青城首席弟子,未来的青城掌门。为师视你如己出,一心想着将振兴青城的重任交于你,却没想。。。”丹阳子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下来,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似乎想遮掩什么,茶盏重重的顿在桌上:“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为师的偏心,却没想到会害了你,永真,你不怪为师吧?”

    “怎么会,师父,徒弟怎会怪你,都是命。”回忆往昔,王永真的深色也黯淡下来,抬手重新为丹阳子将茶斟满,也叹了一声:“徒儿没那个福分。”

    学得回风舞柳剑法的那一日他是青城派首席弟子,如今他是背靠东厂的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这一得一失,有时他自己想起也是一阵迷茫,不知缘从何来。

    “永真,”丹阳子看着王永真,目光很是复杂的样子,声音飘忽不定:“其实,为师知道也一直相信你当初是被冤枉的,只是那时候他们三个事情做得太绝,天衣无缝,为师。。。也没有办法,不得不放你远走江湖。

    不过你放心,当初的事情终归该有个结果。为师虽然不能给你一个公道,但却可以给他们三个畜生一个报应。”

    “师父,你?”

    丹阳子抬手,话锋一转,说道:“江湖上最近出了件大事,三教七派围攻光明顶,你虽居于京中,但也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王永真点了点头。

    “为师之前和你说过,咱们青城派是传的道家龙门一派的衣钵,内修金丹,外引天心。这次三教七派与白莲教的恩怨,一开始师父本来是准备亲自带你的师弟们去助拳,但后来偶得一梦,颇为不吉。之后以祖师传下的法门算了一卦,却是大凶之相:骑马马不走,坐车车不行。若向西南,十死无生。你知道的,那光明顶算起来便在咱们青城山的西南。

    为师知道,祖师传下的法门易理你们这辈没几个信得,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为师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推脱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便将华山派的邀请给推了,只让你那三个好师弟领了三百多人下山。为师我便在那CD城中等候消息。结果。。。”

    “结果?”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丹阳子忽然笑了,志得意满,一副畅快之情:“三教七派连同那些江湖豪客游侠,共计万余,在光明顶上被日月神教新主东方不败携麾下教众,以白莲教失传已久的无上绝学无相功将那些人一口气杀了个七七八八,最后逃下山的据说不过百多人,如今大多也下落不明。你那三个师弟却没有那下山的运气,你的仇,师父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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