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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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视而笑,孙有为也猜出个**不离十,只是转念一想,漏洞百出,不过他相信这二人不知如此,一定还有下文。
念及此处,孙有为提醒一句:“秋上兽妖刚被击退,而巡检史今日也正是抵达蕞城的日子,本该新官上任,如今没人赴任,如何能瞒得住?”
张主簿笑了笑道:“大人考虑的是,不过听那小子方才所言,巡检史之死,除了凶手,就只有他和妻子,以及这间屋子里的各位大人们知道,是么?”
“不错,除了还有一个张云达,可那又如何?”
“如果我们能让‘巡检史’再活过来,凶手是绝不会站出来说他是假的,他们本是掳财害命的一群强盗而已。况且,他们都未必知道自己劫杀的是本县巡检史,否则的话都未必敢下手。而我们,自然也不会说的……曹大人,你说是不是?”
“不错。巡检史长什么样子,相信也不会有人知道,找人赴任,呵呵……”
“你,你是说……找人冒充……,这怎么可能,巡检史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你找人冒充,能冒充多久?”
孙有为这一回算是听明白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骇然地望着张主簿与曹县丞二人,此时这二人的笑意俱是隐隐森森的。
忽然,张主簿原地走了两步,向着孙有为看去,眼眸中似乎略过一丝阴森。
“不用多久,过上一段时日,‘巡检史’就算没有遇到兽人,但若是因为水土不服。”
“是啊,”
曹县丞笑着点头,态度暧昧,望着张主簿道:“张主簿所言极是,到时候罗巡检不幸‘战死’,或‘病死’在本县,难道朝廷还能追究咱们的责任么?他自己身体不好,和咱们有什么干系?”
孙知县听着,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其他那些官员们此时也明白了张主簿的意思,俱是震惊不已。
不过他们之中要么是曹县丞或张主簿的心腹,要么是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竟无一人反对。
“咳咳……”
忽然,张主簿咳嗽一声:“不管怎样死,巡检史最终还是死了,但他的死,和我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而这一关,我们不就过去了么?”
孙知县讷讷地道:“这样可以吗?”
仔细想想,还真能行,找个人冒充巡检也就是走走过场,兽妖一来,死了就死了,到时候还能弄个为国捐躯的头衔,而水土不服死了,算他命不好,怪不得人。
想到这里,孙知县长出一口气,眼神渐渐亮起来,望着张主簿道:“可是……我们去哪里找一个人来冒充罗巡检史呢?”
“何必去找,眼下正有一人。方才那小子远来报官,其心可嘉,我以为他能为朝廷效力,啧啧,这机会若不给他,还能给谁?反正他的岁数和罗巡检史相差不多,再让他虚报几岁也就成了。你说是不是曹大人?”
曹县丞笑着点头。
而这时孙知县被张主簿二人鄙夷的笑意,笑的心中一阵发寒,心中暗道:“那岂不是说,撑过一段时间后,一定要杀了那人了?而为了安全起见,那人是要死,那他的妻子也活不成……,可若那人上有高堂,社交际友,这怎么瞒得住,难道到时候都要杀,天呐,这样一算,这可不是一条人命啊……”
孙知县心中有些不忍,可他更舍不得自己的前途,而且看堂上官员们人人沉默,竟然无一人反对,说来也是,若是有人胆敢反对这二位,只怕这些人也要一起“病死”,“战死”,捞了个为国捐躯的荣誉头衔,没准儿那时候就不是什么水土不服,而是本地发生瘟疫了,要么就是兽妖大举而来了……
孙知县咬了咬牙,死就死吧,傲然道:“可……那人肯答应么?”
曹县丞和张主簿同时一笑,鄙夷地看着他道:“由得了他么?”
……
……
顾子杰与李莲儿都是头一次得到朝廷的待遇,是的,他们住进了本县的驿馆。
这个驿馆也与本县县衙各个建筑如出一辙,小一号。
本县驿馆及其简陋,自从建成后这里除了寥寥无几的过路官员外,就从没什么人来住过。
不过对顾子杰而言,这里比自己的家要好的多,能带着莲儿住着这等地方,也算做夫君的责任吧。
不过对于他这个二十一世纪大学教授而言,这里依旧形同猪窝一般无二。
为了妻子,顾子杰什么都能忍,无所谓了,毕竟这里的条件已是比家里好了许多,若有选择,他还是不想留在这里。
他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可能是自己还不适应古代吧?
当地驿站,这么大的一处院子,就只有顾子杰与李莲儿二人,到处空空荡荡,颇有点大宅门的味道。
很快,顾子杰就发现了县衙派了人来盯着他们,领头的人正是他们第一个接触过的那个书吏张云达。
在张云达的限制之下,就是驿馆的驿卒也很难和顾子杰与妻子有所接触,考虑到罗巡检史遇害事关重大,官府对证人做出监控也属正常,因此顾子杰就没有多想。
第二天一早,张云达就引着顾子杰去县衙,要他带队去寻罗巡检史的尸首。
顾子杰听了,这很正常,立刻便与之一起到了县衙。
刚进门,就见着县令孙有为、曹县丞、张簿俱都一身官服,神情肃然,俱都在场。
孙有为一番吩咐之后,捕快们全都配了单刀,另有一队持弓弩藤盾的士兵,却是典史王大同带队。
一行人离开齐镇县,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赶到罗巡检出事的那个山口。
王大同典史率领士卒先入山口,四下搜索一阵确认没有伏兵,又将士卒分别驻扎于远处作为警哨。
这时孙知县、曹县丞和张主簿才带了顾子杰和几个心腹步快走进山口。
第15章 诱导误导()
在顾子杰指认的地方,他们很快就看到了那些尸首,并且从罗巡检的身上搜出了“委任状”。
见到“委任状”,孙知县等人都松了口气,幸好“委任状”没有损坏或遗失,有了这张委任状,他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了。
孙知县一派老气横秋样貌,见着场面鲜血淋漓,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忽然道:“巡检史不幸遇害,本县亦是不甚痛惜,不过事情即已出了,而且又是发生在本县,本县自然当责无旁咎,必须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张主簿,你留下来,让人把尸体盛敛好,以待运回县城停放。曹县丞,咱们先商议一下此事如何解决。”
到底还是本县老大,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还能如此从容镇定,顾子杰心下忍不住有些佩服,待孙知县吩咐完全,众人一一应声之后,便打道回府,而顾子杰此次出来,也就是跟着打了一圈酱油,又跟着孙知县和曹县丞往回走,出了山口不远,顾子杰无意中回头一看,就见山坳中有一股烟火气腾空而起,心中不禁陡地打了个突。
烧尸,古代可以不通过对方家属,就可以……
顾子杰不敢多想,焉知古代做事虽有不当之处,不过也有谅可原,毕竟设备不全,没那么多高科技。
他初来乍到,自然不敢对人指手画脚,赶忙跟着孙知县一干人等就在左近的山坳里住下。
待到次日一早才启程返回县城,等到傍晚时分到了县衙,精疲力尽的顾子杰便道:“大人,小民责任已了,是否可以就此告辞了?”
曹县丞看了他一眼道:“你且候在这里,有些未尽事宜,待本官与县尊商议过后再说。”
顾子杰无奈,只得在廊下站定。
大约过来两柱香的时辰之后,张云达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道:“顾子杰,大老爷要见你,随我来!”
顾子杰还待询问,张云达已转身走去,无奈只得随在他的后面。
不一会儿,顾子杰就被带进了三堂,三堂上只有孙知县和曹县丞两人上座,四下空无一人。
顾子杰向他们跪地一拜,躬身站定身子。
曹县丞道:“你就是顾子杰?”
“是。”
顾子杰应声,曹县丞微微点头,继而大声道:“堂堂朝廷命官竟在本县遇害,此等贼獠实在无法无天,猖獗之极,必须要将这些贼匪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只奈何贼人来去无踪,实在无法追查,本官与县尊大人商议一番,想请你协助我们,你可愿意?”
顾子杰一怔,继而疑惑地看了看曹县丞和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孙知县,问道:“两位大人,小民既非官府中人,又非江湖侠士,如何协助大人们侦破此案呢?”
曹县丞微微一笑:“我们仔细检查过罗巡检他们的身上,居然还有大量银钱。可见,贼人杀害罗巡检并非为了求财,而是为了寻仇。”
顾子杰一听,心道:“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一桩山贼图财害命的案子,为何要说成寻仇?啊,有人寻仇,那罗巡检就要承担些责任,有山贼横行却完全是本县官员的责任了,他们是想减轻自己的罪责吧?”
这时孙知县咳嗽一声:“歹人的目的既然是巡检史,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巡检史引他们出来,只要他们露出些许蛛丝马迹,我们就可以把他们逮捕归案。因此,我们想让你冒充罗巡检史!”
顾子杰大吃一惊,道:“什么?让我冒充罗巡检史?”
曹县丞道:“不错!你与罗巡检相差不大,岁数相仿,做做样子即可。只要我们放出风去,就说罗巡检路上遭劫,随从尽遭屠戳,罗巡检本人侥幸逃得一命,便没人会怀疑你的身份了。”
“可是……”
“你以罗巡检的身份在本县出入,那些贼人一旦获悉消息,只当行刺失败,必然还来寻你。你放心,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事成之后,本县以一百两银子为谢,你看如何?”
曹县丞截住了顾子杰的话头,而听曹县丞说完,顾子杰更像吃了黄莲似的咧开了嘴巴,冒充,这样可行么?
不过对于一百两纹银,他如何不动心。
他本想找个营生事儿,没想到营生的生意自动送上门来了,细细一想,虽然有些危险,但自己的命也不知何时终止,若是能在将死之前给莲儿留下遗产……
至于考举人……想到这里,他心一动,额,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秀才,秀才不必给自称小民,也不必下跪的。
之前一害怕,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来自己还是有功名之人,登时暗悔不该给他们下跪,只是他现在最担心不是这个,而自己既然是秀才,那么在这齐镇县应该也有点名气,也难保不会被人认出,若是被人揭穿……
“大人,既然贼人的目的是刺杀罗巡检,那么他们一定认得罗巡检史的模样,小民虽与罗巡检年岁相差不大,长相却不相同,想要冒充他,只怕马上就漏馅儿。”
“此言差矣。罗巡检是官,纵然得罪了人,对方也应该是官场或士林中人,而这种人是不会出手杀人的。所以凶手十有**是被人用银钱收买而来。这样的话,受其收买的凶手只能蹑着罗巡检的车队而来,并不熟悉他的相貌,或者只看过一副似是而非的画像。再者,即便凶手们认识罗巡检又如何呢?他们总要来一探究竟的,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有机会。”
曹县丞说的有模有样,顾子杰却愣怔了。
一百两纹银足以让李莲儿一个人小半辈子不愁吃穿了,这样的诱惑力的确没必要犹豫。
只是顾子杰有些不相信这些官,古代官场没那么简单,若是到时候好处没捞到,反而被这些老油条反咬一口,那才真真是冤枉。
念及此处,顾子杰更加不安起来。
然而此时再一看这二位老大人一副奸商的样子,顾子杰心下又不免胡思乱想,若是能在这县城里做个小生意,依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也能养活李莲儿,若冒这等凶险,自己被他们算计倒也罢了,反正破罐子破摔,自己能活多久还是未知数,怕就怕连累了李莲儿。
就在顾子杰凝思的同时,曹县丞面上也有了些担忧,终于忍不住道:“听说咱们齐镇县里有个年轻的秀才,他也姓顾,该不会是你吧?”
顾子杰闻言一怔,继而忙笑道:“是!之前被吓的忘了,学生见过两位大人。”
齐镇县里的这些官员多数都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别的地方调遣过来的,孙知县虽是个粗人,但也不是傻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只能找人的顶替,而之前听闻此人叫顾子杰,他已经开始不安了,是的,一个秀才再怎么无用也会有些声名的,若到时候一旦泄露消息,他们一样要完蛋大吉。
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另找别人冒充,也决不能让顾子杰走。
“这就是了,你既然是有功名在身之人,自当知晓其中利害,草寇一日不除,齐镇县就一日不得安宁!”
“大人,学生此来本是要前往李家坪探望岳父,经过蕞城时也是恰与罗巡检打了个照面,目睹了凶案现场。至于说什么配合各位大人破获此案,这既非是学生的义务,另外学生也没那个能力。学生不能答应!”
孙知县一听就怒了,拍案而起,怒喝道:“大胆!本官可不是与你相商,而是命令你配合本县!”
“大人……”顾子杰乜着他,冷冷地道:“我乃是堂堂秀才,功名之身,日后若是科举高中,随时都可能高人一等,就算成为二位大人的顶头上司也是大有可能的。现在学生虽是白衣,位虽卑,但也受律法保护,学生不愿,难道大人您还要威逼学生不成?”
二人傻眼了。
“大人,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此间事关人命,学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无知蠢物,学生从未听说过一个不食朝廷俸禄、不领官府薪水的良民,必须得配合官府侦破案件的。”
“你……”
孙知县没想到这个少年郎居然如此牙尖嘴利,戟指顾子杰,怒不可遏。
曹县丞笑容满面地拦住他:“县尊切勿动怒,息怒,请息怒。”
曹县丞生姜老辣,早有对策,此时立刻拦住孙知县,转向顾子杰道:“你真不愿意?”
“恕难从命!”
“呵呵,呵呵,那好吧,那本官也不愿强人所难。只是,你是本案唯一的目击证人……”
“大人,学生只是目睹了凶案现场。”
“两者有什么区别么?呵,呵呵,这些个凶手或者早在途中时就追踪窥视罗巡检一行人的行踪了,沿途下来你们也曾遇到过一些椎夫山民吧?说不定其中就有凶手的耳目,这些人将来都有可能需要你来指认,所以……”
他顿了一顿。
“所以,你可以不冒充巡检史,但是……在本案破获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本县。”
顾子杰一怔。
曹县丞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问道:“如何?”
顾子杰心一跳,他们想干什么?
但面上却是一副少年老成之态,微笑道:“好!那学生就先在蕞城住下,静候大人召唤。”
这少年郎态度坚韧,倒也让曹县丞一怔,他有些不明白顾子杰为何会有这样怪异的反应。
想归想,他面色依旧不动声色地道:“好!那你下去吧,本官会派人盯着你,此案了结之前,你就留在本县。”
曹县丞叫顾子杰退下,又把张云达唤来嘱咐一番,张云达便带着顾子杰离开了。
出了县衙,跟着张云达一边走,一边暗想:“这二个人到底打什么注意?天上掉馅饼,可能么?”
第16章 适者生存()
此时,三堂之上只剩下孙知县与曹县丞二人。
孙知县最是存不住气,又经顾子杰如此一说,不愿配合,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蹙眉道:“你觉得他会答应么?”
曹县丞微微一笑道:“县尊大人,我们要他冒充的可是巡检,毕竟咱们蕞城县有着诸多官兵驻扎,巡检又是一位经常需要抛头露面的官员。是除了当日二堂里那些官员之外,再无一人可以知道他是我们蕞城的巡检史,只有这样,来日他‘病死’之后,才不会有什么破绽。如果不让他心服口报,到时他给咱们找点麻烦出来,想再补救就难了。”
“今日县衙出动这么多人去山口,巡检史的事情已然拖不了几日了,再晚些时候,他即便答应了,又有何用?”
“巡检史的消息,咱们再封锁三五天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三五日的功夫,足矣!三五天后,这个顾秀才会乖乖回来央求我们,会心甘情愿做巡检史的!”
“你这么有把握?”
“大人在等二日就知道了。”
孙知县是粗人,自然不懂曹县丞的心眼,不过听了他这话,心里也安了许多。
“下官告辞!”
曹县丞拱手告辞,大袖一拂,飘然而去。
……
顾子杰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与古代人思想不同,简单说没这些人狠辣,不择手段,但现在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
是的,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他自己丧命倒也不要紧,可莲儿还这么小,他自然不敢冒险。
另外,他也是个经历过岁月磋磨、三十几岁的人了,虽然现在身子姿态回归十八,但记忆犹在,对于古代学术,这位大学教授还是略知一二的。
现在,他猜不透二位大人的心思,便也不想冒险。
“相公!”
李莲儿正站在大院子里东张西望,突然见着顾子杰与张运达走了回来,立刻笑着迎上前。
顾子杰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此事未了,还要协助县太爷一番,然后又抱歉地说起见岳父大人的日子还要往后推迟。
李莲儿没想那么多,反正现在出了顾家庄,晚几天也不要紧。
见着小丫头灿烂笑意,顾子杰心里有些苦。是的,他心里很明白,官场之中,勾心斗角,颠倒黑白之事常有发生。
而这一次死的又是朝廷命官,若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背黑锅,只怕孙县令以及整个蕞城的文官都逃不过去。
“你二人就继续在驿站住下吧!”
张运达安排了几个衙役看管,便转身离开了。
李莲儿很高兴,他们此次本也是来县城,也打算长期在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