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枝灯-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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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园人又补了一脚,将广元踩在了脚下,怒道:“前些日子,你指引我们杀人,既然你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自己杀了她们?你想让我们犯杀孽,自己坐享其成。你这妖道,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坛子下的人纷纷应和。
如此说来,我指引他们杀死广元,也是其心可诛。看来这份罪过,我是要担下了。
广元彻底被激怒了,他应该还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原本温和的脸变得极其扭曲,露出了本来的狰狞面目,他怒斥道:“你们这样杀了我,算动用私行,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想拿官府压住这些人,是缓兵之计。
我怕这些人中了计,正在思考对策,没想到那守园人冷笑一声,道:“早就料到你如此狡猾,昨夜我们就请示了县令大人。”守园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高高举起,道:“县令大人愿遵从花君子的吩咐,于祭梅节的法坛上将此为祸人间的妖道斩立决!”
这凡人的脑袋太聪明了!杀个人,连程序都走得极其妥当。
广元被逼到了穷途末路,脸色变得极为奇怪。想起之前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与如今对比,我不禁笑了一声。坏就坏在当时所有人都在辨别守园人手中的令牌,安静得不像话,唯有我一声突兀的笑,立刻就引起了广元的注意。
他没见过我,自不会注意我,但他却注意到楼轻。广元瞬间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恐怖地冲着楼轻骂道:“又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得贫道!妖孽!你才是真正的妖孽!”他看着众人,下巴努向楼轻的方向,怒道:“你们看到了,她才是妖孽,她才是妖孽!”
楼轻一头雾水,看了自己身后,又看了看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骂?秋离上前微微迈了一步,将楼轻恰好护在身后。我亦往前走了走,挡住了广元道人的视线,看着他如砧板上的鱼肉,嗤笑一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这个方向。守园人看了我和舜苍后大惊失色,连忙跪下,敬道:“拜见花君子,拜见梅花仙。”
时间大约凝结了一两秒,似乎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空中的小雪簌簌而下。随后,所有的人都跪下,高呼拜见。
楼轻微微凝了眉头,带着探究的意味盯着我。我笑着捏了捏手指,轻声道:“嘿嘿,一点点障眼法。”
楼轻缓缓放松了神情,可眸中依然还有疑惑。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害我?你们是楼轻请来的帮手?”广元道人问。
我轻点脚尖儿就飞到了祭坛上,然后冲着广元的后腰狠狠踩了下去,微怒道:“你不该骂楼轻的。”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可知道,护佑牡丹镇的土地神那是我什么人!杀了我,你们都别想活!”
“呵!”我嗤笑道,“莫说一个芝麻绿豆小的土地神,就算天帝来了,那也得给我卖几分面子,更何况你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亲戚?今天我就让你在此血溅三尺,我倒要看看,你仗恃的土地神敢不敢出来护你!”
“我当是哪路神仙,原来也是个妖孽。”广元似乎能感受我身上的魔障气,看我的眼神略有不屑,道,“夸下海口也不怕咬了舌头,贱人,见了贫道还不束手就擒。”
还不及我说话,一只纹金云的黑靴狠狠地踩在了广元的肩背处,力道重得似乎能踩穿整个祭坛。广元哇得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变得浑浊起来,似乎有些神志不清。黑靴的主人正是舜苍,他眯了眸子,低声道:“再骂一句。”
广元停了好一会儿才找着意识,这下他知道不反抗不行了,嘴中念了一大串的口诀,从他道袍的袖子中忽然窜出了几道黑雾气,那些黑雾气聚成了一些魔妖,将整个祭坛都围了起来。
台下的众人被吓得纷纷作鸟兽散,秋离和楼轻看着尖叫着涌出梅园的众人,秋离大喝了一声:“都不许动!”
声音像是天外来音,回荡在整个梅园,没有一个人听不见的,众人再次惊住了脚步。楼轻惊于秋离竟有如此大的嗓门,又盯着他看了很久,看得秋离有些心虚,秋离轻轻解释了一句:“万一发生踩踏就就不好了”
我安抚了一句:“有我在,你们怕什么?”听了我的话,那些人才真正安静了下来,全场静得可闻花飞雪落。
那些魔妖呜咽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咬我似的。
“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小妖怪都那么厉害了?”我收了脚,手中的云袖一挥,一转身便起一身赤瞳孔雀翎的翩云长袍,内着盘亘着紫金花纹的红衫,身后生出团扇一样的孔雀尾巴,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如云如霞,转眼即逝,却让那些魔妖看得真切。
纵然我不在魔尊之位,但孔雀王一族的血统也会让这些人有所忌惮。
我记得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曾有一句特别显摆嘚瑟的台词,是什么来着?
“尔等竖子,见了本尊,还不跪下高呼一声尊上大人!”
这样的台词,说出来我都有些脸红。想想当初的自己果然还是年轻啊,现在老了,做事沉稳了,不像以前那般风骚。
魔妖皆愣住,啊啊啊叫了几声,声音有些诡异却都带着丝丝颤抖,道:“尊尊上大人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的大驾,小妖这就走,这就走。”
刚被广元召唤出来的小魔妖们,嗖一下缩成一团便消失不见了。广元目瞪口呆,显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舜苍还踩着他,他也不能起身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撇了撇嘴,就这样跑了,未免太无趣了些。我看向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守园人,问:“既然是官府认定的行刑,你们请刽子手来了没有?”
守园人连忙答有,给台下的一个人示意了一声。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中还带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像铡刀一样,显然他也是惊魂甫定,拿着刀的手还有些哆嗦。
我用眼神示意舜苍,他终于肯收回自己的脚,然后走到了我的旁边。我为了防止妖道再作乱,念了口诀悄悄封了他的一些微末道力。
这下,他真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可任人宰割了。
这咔嚓一刀下去,该能了结多少孽多少罪。
第44章 剑魄(十七)()
枯山冬了,花结枝头。寒峭的风吹拂着结冰的水面,厚厚层冰下还能看到几尾锦鲤在来回窜动。岸上的梅花树数株,纷然而落的梅花瓣儿飘到了冰面上,如软红落入冰窟。
我的头很沉很沉,仿佛在作一场大梦。
周身全是冷的,我抱着胳膊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没由来地开始害怕,便轻轻唤了一声“舜苍”,却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前方有一点光亮,似乎是个洞口,又或者是另一个梦境的入口。
我几乎是狂奔了过去,光点开始渐渐扩大,越来越大,有碧空飞云从洞口扩展开来,将我头顶上的黑暗驱散,然后是万顷的苍穹,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我脚下是白玉石的廊桥道,恰能通到远方的一个亭子中。
我走过去,仙雾笼霞,亭榭楼阁倒映在*荡荡的水纹上,好似缥缈。青纱渺渺,如云如烟。青纱后端坐着一位公子,银袍翩翩如仙鹤绝世而立,白如玉的手指无意地拨弄着面前的琴。
我走近了,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君禹。
“是你。”我骤然收紧了手指,指甲嵌入手心当中,竟有微微痛意。我才发现,这并非真正的梦境。
君禹按住了颤动的琴弦,周围环绕着呜呜的风,将远方的树上枯叶吹得簌簌作响。他稍稍抬眸,神色淡然:“看来唯有在梦中才能见你一面了。”
“你操纵我的神识,进入了我的梦境?”我有些薄怒,被人操纵神识的滋味我一点都不喜欢。
君禹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对。”
我注意到他手下的琴是属于舜苍的独幽琴,我虽知道是假的,但也禁不住内心的反感,继续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以前跟在我身后头,像个小尾巴一样,不就是为了跟我说句话么?”他笑了,可眼中却没有笑意,我在话中听出了嘲弄之意。
和舜苍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一片真心被人捧在手中温柔呵护是怎样的感觉。以前我喜欢君禹的时候,他恨不得将我所有的喜欢都踩在脚底下,让我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和卑微,让我觉得一切都在痴心妄想。
如今面对他,我已然平静很多,纵然他如此嘲弄,我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地笑道:“您说得真对,以前还真是这样的。”我特意咬重了“以前”二字。
君禹的声音冷了好几分,看着我的眼睛如深潭般不可估测:“雀儿,你和舜苍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和我赌气吗?现在我许你一场天地最盛大的婚礼,只要你点头,我会奏请天帝封你为仙,而你也将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差点没笑出来,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
我说:“舟卿神尊,自信过了头便成了自负。我已经有了一场最合心意的婚礼,不需要第二个,另外,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着成仙,多谢您的好意。”
我整理了一下袖子上的褶皱,恭敬告辞道:“如果神尊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便告辞了。舟卿神尊随随便便入别人的梦总是不好,你知道的,做一场噩梦对第二天的精神头影响很大,后会无期。”
“不要再插手秋离和楼轻的事。”他冷冷的声音蓦地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让我脊背一凉。君禹继续道:“尤其是秋离,不要靠近他。”
“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过问。”我不想听他这些不明就理的话。
“雀儿!千年前,秋离剑已经折于斩妖台,如今你见到的秋离已经不是以前的秋离了。”
我翻手一挥,梦境开始碎裂。
我回身看向了君禹,见他眸色中有些惊异,我微微勾了笑,声音中带着嘲讽,道:“君禹,我知道为什么你永远都活得那么孤独了,不是因为你高冷,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没脑子。”
梦境崩裂,连着君禹一起消失,我眼前一黑,便陷入了盲人一般的黑暗中。
我整个身子颤了一下,猝不及防地从花藤编的床上跌了下来,摔得背脊生疼。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繁星,朴素的小院中隐约可听见寒鸦惊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刚醒来脑子还是空的,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是在丹山楼轻的家里。
将广元道人斩首示众之后,我们就来追查赤眼妖魔的下落。
根据黑白无常所言,赤眼妖魔常在丹山作乱,但出没的日子是在月圆之夜,如今刚刚月初,我们便只能先在楼轻家里落脚。
楼轻的徒弟张顺利已经不知所踪,兴许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我们而言,算是少了一桩麻烦,至少我不必拉着张顺利一起演戏欺骗楼轻。
若张顺利那个二愣子还在,指不定他就会将楼轻的往事全盘托出。
我从地上爬起来,翻了个身便又躺回了滕床上。
楼轻是凡人需要睡觉,我们便只能陪着她一起睡,这间院子不大,笼统就两间房,我和楼轻一处住,舜苍和秋离一处住。我本不需要睡觉,醒着又怕惊扰到楼轻,故在这院子中搭了处滕床看星星,没想到竟会着了君禹的道,被他编入了梦境之中。
君禹,果真下凡来了吗?
想到他在梦境中对我的警告,我是真心觉得可笑。我向来不轻信他人的话,看人看事皆凭自己的眼睛,皆有自己的判断。
纵然秋离不是以前的秋离,可他断不会做出害人的事。只要不害人,就算秋离不是以前的秋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边正想着秋离,便见他从房内出来,轻轻掩盖了房门。月辉变得柔了起来,洒在他清简的素袍上,抚开清霜,缓步而来,地上是他斜斜的疏影,如玉脂如闲雪。
“呦,您老也失眠了?”秋离嬉笑着走近。
我抽了抽嘴角,收回刚才的想法。秋离一开口,便能污了玉脂闲雪的名声。
我坐起身,腾出一块地方想请秋离坐过来:“要不要来坐一下?”
秋离摇头,坐到了不远处的石桌上。他旁边是一棵枯了的桂花树,有斑驳树影错落而下。他说:“我可不敢,坐这儿就好。那日我都听见了,你又让主子喝了一壶醋?”
我静默了一会儿,道:“他以前不这样。”
“以前不这样?”秋离啧啧摇头,道,“以前他只是藏着没让你看见,你还记得君禹给你下摄魂术那次,他回头就废了君禹的一身修为,扔到*界去了,君禹差点没死在那里。”
我再次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我问秋离:“你和楼轻在一起后,楼轻就没拿捏着你跟琅花仙子的纠葛说事?”
秋离急得跳脚,说:“我跟琅花仙子哪有什么纠葛,你别诬赖我啊!”
我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博琅花仙子一笑,就要把莲泽宫的翠棠树给砍掉。”
秋离气叹道:“你真是没心没肺。”
我已经被这主仆二人前后说了没心没肺,难道我真的没心没肺了?
秋离说:“那琅花仙子三番五次来莲泽宫摸翠棠树,还不是想搭讪主子?若不是我及时出马机智地解决了她,你指不定要吃多少飞醋呢!”
“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秋离哼哼几声,极为不屑道:“也不指望你感谢。我呢,是一心一意念着阿轻,心如磐石,不可转也。”言罢,他便一脸的沉醉样,似浸入风花雪月的醉酒里不愿醒来。
“摊上你,楼轻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我出言讽道。
“孽?楼轻没有造孽,遇见楼轻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他向来不惮说一些肉麻的话,以前也是,恨不得在头上贴上“楼轻夫君”的标签。
我对他跟楼轻的往事有些好奇,便问:“你跟楼轻第一次见面真是我跟楼轻比武那回吗?”秋离虽言语轻佻,却不是个轻浮之人,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对楼轻一见钟情。
秋离摇摇头,有些神秘道:“不是,第一次见面是在论兵会上,只不过楼轻没有看见我。”
秋离同我讲起他和楼轻的前缘。
那时的天界举办了一场论兵会。所谓论兵会,其实就是一群喜好收藏的神仙拿出自己收藏多年的兵器显摆,互相比一比谁收藏的兵器更好。
论兵会由山叶仙君主持,请帖自是恭敬地送到了舜苍的手上,只不过舜苍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
秋离好奇便拿起来看了一眼,心想这不是自家人选美吗?他觉得身为上古第一剑的秋离剑还是该给自家人的选美捧捧场的,于是拿了帖子欣欣然去了。
众仙都知道苍劫帝君,却不怎么认识随着舜苍鸡犬升天的秋离仙君,遂秋离进会场后并没引起注意。
各式各样的兵器被摆在玉石案上,七彩流光,云霞飞转,如珍珠宝石般琳琅满目。越名贵的兵器上镶得宝石就越多,走了一圈就让人看花了眼。
他看见众仙围着一柄长剑在看,剑鞘上零零星星镶了碎宝石,缤纷夺目,剑柄上亦是如此。三尺七寸的剑身呈古铜色,显然未经沙场,却凭空泛着寒意。众仙都对此件啧啧称奇,还说这是世间难遇的好剑。
秋离看得乐,觉得这群老糊涂真是老糊涂了。那把剑不过是年岁久远了些,装饰豪华了些,上了战场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货。
他转身一变,恢复了剑的模样,混在众兵器间,无论是剑鞘还是剑柄都极为素净,与其他兵器相比,这简直就是鱼目混珠。
殊不知这鱼目才是真正有灵气的活物。
第45章 剑魄(十八)()
那些仙君在秋离面前走来走去过了好几趟都没有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他也只是嫌弃地瞥了一眼,在想怎么会有这种浊物混进来,但碍于仙君之间的脸面,并没有提出来。
秋离这才真正明白这些人压根不懂什么叫好兵器,略有些失望。
秋离觉得自己是一朵出尘不染的白莲花却被国色天香的牡丹抢了风头,又或者说自己是个绝世美人却得不到君王的宠幸,心中很是怨恨。
那一刻什么怀才不遇伤叹春秋的悲绝全都涌上了秋离的心头。
他正兴北门之叹,便听众仙君颤着一把老骨头行礼,道:“参见楼将军。”
楼轻被请来参加论兵会,也不为别的,她手中那把银梨穿云枪一直被奉为天界最有名的兵器,这些人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楼轻本不愿前来,可送的请帖中言明,只要楼轻能挑出最好的兵器,他们便将那把兵器送给她。
楼轻嗜好不多,一是嗜好圆毛灵宠,二是嗜好兵器。
“楼将军,你且仔细瞧瞧这些兵器,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裁决出最好的,若你能猜中,本君做主便将那把兵器送给你。”山叶仙君引着楼轻在玉石案前走过。
楼轻一边走一边看,英眉轻皱,眼神无比认真。眼看着就要走到那把宝剑前,众仙皆屏住了呼吸,可楼轻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她不经意地挑了挑眉,看着玉石案上的兵器许久许久,终于不带犹疑地从众多兵器中将秋离剑挑了出来。
楼轻将剑拔出鞘,仔细盯了很久,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又细细抚摸过剑刃,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唇角微微勾笑,道了声:“没想到你们真有好东西。”
那些仙君闻言皆一愣,随即都笑出了声。山叶笑道:“楼将军不将这里的兵器一一看完再做选择吗?”
楼轻疑惑道:“为什么?还有比这更好的兵器吗?”
山叶见她决意选这个,遂就将方才鉴定出的宝剑捧到了楼轻的面前,笑道:“想不到楼将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瞧,这才是举世无双的好兵器。”
楼轻显然被那些珠翠宝石闪了眼,面露嫌恶地看着那方宝剑,说:“此等俗物也算举世无双?”
楼轻才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她想要的只是手中的这把剑。她说:“我只看中了这柄剑,不知是哪位仙君的,可否将此剑赠予我观赏几日?”
问了好几遍都没人吭声,山叶只当是搬运兵器的时候误混进来的杂剑,又觉得楼轻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不敢让她太难堪,遂就做主将此剑赠予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