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妖传-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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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苏秦,见过军师。”一面白无须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极有礼数的向展白稽首行礼道。
“苏秦?!”展白大马金刀的坐于椅子上,眼眸之中精光四射,“你果是纵横一脉的传人?”
“区区不才,拜入家师座下,行六。”苏秦不吭不卑道。
“那么尊师是……”展白心中一动,不由问道。
“家师王禅,世人尊其为……鬼谷子。”
听到此,展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是他。
“不知苏兄前来,有何吩咐?”展白禁不住再次问道。
“得家师之命,前来投奔军师,愿为左右。”苏秦平淡的说道,语气之中,哪里有一丝拜入他人麾下的乞怜之意。
这个回答,再次印证了展白的猜测。
展白想起了当年在药灵谷送给自己《鬼谷策》的那个神秘老人,一直以来,展白都想不出对方的意图,直到现在……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那鬼谷子未雨绸缪的布局的话,那么此人就真的是高深莫测了。
毫不客气的说,如此人物,其智慧已经不输菩提之辈多少了。
只是……按理说,这样的人向来都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在下自然是欢迎的。只是……在下心中却有个疑问,不知道苏兄能否解答?”展白笑眯眯的问道。
“军师但讲无妨。”苏秦点了点头。
“不知尊师座下共有几位弟子,而他们现在又在何处?”展白客套。
“不瞒军师,尊师座下弟子有五百之众,但说来惭愧,真正能成才的却是寥寥无几。但目前为止,能够有资格入世的,前有张仪、商鞅两位师兄。这一次,与学生一同下山的还有孙膑、庞涓以及李斯三人。”苏秦的回答展白再次动容。
“商鞅师兄入主秦国,现在已经位极人臣。张仪师兄则先拜入秦,后入魏,同样已经拜相。至于其他三人,孙膑投奔了家师好友孙武的麾下,入主齐国。庞涓与李斯则分别投奔张仪以及商鞅两位师兄了。”苏秦看似说的平静,但展白还是隐约听出了些什么。
“苏兄似乎对孙膑、庞涓以及李斯三位同门有些不忿哪?”展白不无揶揄道。
同为师兄,可苏秦对于商鞅以及张仪却显得格外尊敬,反观与他一同下山的三位……竟然直呼其名,这就不得不惹人遐想了。
“虽然人各有志,但那三……位师兄,却是悖逆了家师的意志,所谓的前程而分道扬镳,其行止让学生……不齿。”
展白总算听明白了,看上去,那鬼谷子似乎有意让一同下山的四人全部拜入自己的麾下,只是事到临头,除了苏秦之外,另外三人却是各有心思,于是分道扬镳,各寻新主去了。
对于那三人的选择,展白并没有太多的抱怨。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跟强大的秦、齐、魏国相比,自己一个小小的军师,但凡有些理性之人,都不会认为是位明主。
换言之,也不知这苏秦是性格迂腐,还是真的太过尊敬师尊,才一意孤行的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当然,现在展白也无暇理会这些,对他而言,苏秦的到来,无异于是雪中送炭了。
那本《鬼谷策》,展白几乎已经翻烂了,说是倒背如流也不为过,只不过,背熟并不等于背通。要说展白真正理解了几分,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有一点,展白却极为确定,自己对于《鬼谷策》的理解,未必就及得上眼前这位经过了鬼谷子悉心调教的亲传弟子。
“苏兄坐。”到了这个时候,展白终于拿出了礼贤下士的真诚来。
苏秦倒也没有推辞,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在下对于鬼谷子前辈可谓是神交已久,苏兄既然能够入世,想必已经尽得真传了。”展白看似无意的赞赏道。
“军师谬赞了,学生愚钝,自知悟性不佳,只能靠着后天的勤奋,却也只习得了家师的一点皮毛罢了。”苏秦不无谦卑道。
“苏兄太过自谦了,在下听闻鬼谷子前辈学问惊天,更是创下了《鬼谷策》一书,天文、地理乃至人心无所不包在下敬仰的很呐。”
“军师竟知道《鬼谷策》?”苏秦眼睛一亮,不由惊呼道。
“咳咳,略有耳闻,略有耳闻。”从苏秦的表现看,展白察觉自己可能说漏了嘴,急忙遮掩道。
“哎,学生不才,半身蹉跎,也只是看懂了鬼谷策中的军事一篇,说来确实惭愧的很。”苏秦神色微僵,不过转眼间就恢复了自信,“师尊的《鬼谷策》实在博大精深,座下的弟子中,其实能够读通其一,也已经是不错的成就了。商鞅以及张仪两位师兄便只是精通于政务一事,孙膑与庞涓则精通军事,至于李斯,此人太过功于心计,所以在权谋之上,有不俗的悟性。”
“嗯,这才有应聘的样子嘛。”展白心中好笑,苏秦说的认真,对自己先抑后扬,所为的不正是讨得自己的重视么?
“苏兄之前说是投奔,却不知是投奔于我,还是公子隽呢?”展白稍微整了整颜色,开口问道。
这是必须要弄清楚的。
现在,展白跟公子隽虽为一体,但两者还是有着极大不同的。
“这……家师说的是军师,并非楚国世子。”苏秦虽是如此说,但看得出他心中同样有着疑惑。
若说是投奔公子隽还说的过去,毕竟公子隽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可一旦成事,就是楚国之主,前程不可限量。至于展白……名为军师谋士,但也不过是人臣而已。
鬼谷策,虽然包容万千,可根本上还是辅君之道,跟展白的身份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要说这苏秦,虽然有着百般的优点,但性格上却是或多或少有些迂腐了,否则也不会执意的遵从那鬼谷子的意志,前来面见展白了。
虽然心中有着百般的疑惑,可苏秦还是将其强压了下去。
既然师尊都那般说了,想必自有他的道理的。
对此,展白也只是笑而不语了。
“既然如此,苏兄若是不嫌委屈的话,可伴我左右,也好随时听候差遣,不知可好?”展白笑吟吟的接纳道。
“学生得令。”苏秦倒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向着展白再次稽首。(。)
第三十六章 显阳血战 上()
苏秦擅军略,指的是在行军打仗的指挥上有一手,而这恰恰是展白暂时的短板。
展白虽然《鬼谷策》在手,但其最精通也最感兴趣的还是里面的权谋一道,而在权谋之中,又分帝王之术、媚上之术以及攻心之术。三者中,展白最擅长的无疑是其中的攻心之术了,而最近对于帝王之术也有了些许心得,至于媚上之术,则是兴趣缺缺。
至于《鬼谷策》中说记载的军略,展白或许是因为天赋不足的缘故,总有种不得其门而入的晦涩感。
只是可怜的孙叔敖,在这样半吊子的老师门下学习,也算是遇人不淑了。好在,孙叔敖所学的乃是里面的政务篇,展白对此虽然也没有太大的成就,但眼力还是不错的,批改下作业然后纸上谈兵的一番夸夸其谈,倒也给了孙叔敖不少的裨益。
当然,这就是后文了。
且说显阳这边,在经历了两天的对峙之后,大将军耶律上奇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发兵攻城了。
二十万大军铺设开来,用铺天盖地形容丝毫不过。
当然,行军打仗,不可能一股脑的将兵力全部用上去,尤其是在攻城战中,更是有着极为严格的法度。
一开始必要的准备,便是试探。
派出小股的兵力,对城池发起试探性的攻击,以寻求对方的破绽,然后借用攻城器械对防守的薄弱处进行火力覆盖,最后才是大军压进,一鼓作气,攻破城池。
耶律上奇作为楚国的大将军,武官之首,之前又受到吴起的影响,在用兵之上,重在稳扎稳打,最擅长的就是以绝对的力量进行正面的碾压。
这样的战术,好处便是不容易出错。至于弊端,其实也比较明显,其一太依赖自身绝对的优势。其次,就是太过稳妥,有时却有可能贻误了战机。
当然,对于像现在这样的攻城战,却是耶律上奇最为拿手的了。因为攻城,目标比较明确,所以战机就显得不那么了。
毕竟人可以走,但城池是死的。
而耶律上奇的根本目的,原本就不是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是占据显阳。
其实从一开始,耶律上奇的战略目的就非常明显,便是攻城拔寨,一点点蚕丝压缩公子隽的地盘,直到最后最后一城,迫使对方施全力与自己决一死战,从而一战定乾坤。
从这一点上来说,耶律上奇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也是名副其实了。
攻城开始,只是半日的光景,显阳已经处处告急,一封封加急战报被迅速的送入驻扎在后方不远处的公子隽手中。
公子隽大急,竟不顾展白的劝阻,一意孤行,带着一千世子六率亲至显阳。
对于公子隽的心情,展白倒很能理解。
毕竟,在战略上,显阳的存亡意义实在太过重大了。
显阳跟郢城几乎已经到了唇亡齿寒的关系。
显阳一旦陷落,郢城将失去最的屏障。
一时间,原本还算热闹的村庄,顿时人去楼空,只剩下展白以及他身边的百名练血军亲卫。
“主公,难道我们不去么?”苏秦很是不解道。
“去当然是要去,但却不能跟公子隽一起。”展白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不懂?”展白察觉到苏秦眼眸中的疑问,不禁开口道。
苏秦很诚实的点头。
两人接触了也有两三的时间了,展白对苏秦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了解。
苏秦此人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有些木讷,尤其是在宁小凝的面前,更是扭捏,腼腆的仿佛从未跟异性接触过一般。
不仅仅如此,其性格中的迂腐也是尽显无疑。对于人情世故非常生疏,有时候甚至让展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纵横家的传人。
毕竟,说其纵横一脉,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舌绽莲花,凭着一张嘴甚至可以将死说活一般。
不过,很快,展白就转变了这个观念。
纵横一说,其实对于鬼谷一脉,其实是有些狭隘的。确切的讲,所谓纵横,不过是鬼谷一脉中学问的一条分支罢了。
而正如苏秦自己所说的那般,他的长处并非是权谋心计,而是在军略之上。
而事实也很快就证明了他的才华。
短短的两天时间,苏秦就指出了炼血军二十六处短板,并极快的拟定了一个全新的训练手册,据聂小凡讲,效果颇为显著。
这二十六处短板,事实上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极为细小的问题,可正是这些细节,一旦为敌人看破的话,在战场上甚至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因为这个原因,聂小凡不只一次的面见展白,希望能够将苏秦调派入炼血军,为此,他甚至不惜退位让贤。可惜,最终却被展白断然拒绝了。
于炼血军而言,苏秦不过是牛刀小试,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其在军略上的才华若只是指挥小小的炼血军无疑是大材小用了。
展白有自己的考量,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依然将苏秦安排在自己身边。
“那么,苏秦,我且问你,若是由你来掌控军队,防御显阳,有几成胜算?”展白定眼望着苏秦,问道。
“这……不瞒主公,从现有的情势看,只要那耶律上奇不犯低级的错误,学生自问……胜算不足一成。”这就是苏秦的性格了,从来都不知道何为委婉,有什么就说什么,为此,甚至不顾惜自己的名声。
两人既然已经确立了关系,在称呼上也相应的发生了改变。
“那么,此去显阳,多我们不多,少我们也不少,你觉得此话可对?”展白说道。
说起军略上,展白或许不如苏秦,可若是对形势的判断,展白对自己却有着十足的信心。
“……主公所言不错。”苏秦神色微僵,但还是点了点头,“可是……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显阳沦落么?而且公子隽已经亲征,若是战败被俘或者被杀的话,那几乎就已经宣告咱们最终的失败了?”
“苏秦,在你看来,如何才能最大把握的解决显阳之困?”展白没有回答,反而话题一转。
“这……”苏秦微微一愣,但思维还是不自觉的被展白带了进去,一番沉默的思索后,原本还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擒贼先擒王。”展白跟苏秦突然发出异口同声之言。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怪苏秦没有想到,只是因为情势的危机他暂时的陷入了死胡同,等冷静下来之后,立即就想到了破敌之策。
耶律上奇用兵之道在一个正字,而要想破他,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另外一个字,那便是“奇”。
所谓的奇,便是出其不意,以兵法论,倒是跟齐国孙武的“诡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可以克奇,同样的奇也能克正,至于胜负,就只看各方的手段了。
耶律上奇虽称得上是用兵的名家,但距离“大家”还是有距离的,否则,之前,也不会一直屈居吴起之下默默无闻了。
若是今天遇到的对手是吴起的话,那么展白二话不讲,要么直接举手投降要么就立刻远遁,绝不做无谓的垂死挣扎。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今天说面对的也不是吴起,而只是耶律上奇罢了。
吴起用兵之正,在于攻防兼备,以攻代守,以守代攻。但耶律上奇显然没有这份把控力。
展白仔细研究过前方送来的战报,虽然处处烽火,到处告急,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可显眼毕竟还没有陷落,甚至有些战报中显示,有些城墙处耶律大军明明已经占据了优势,但最终因为畏首畏尾而选择了退去。
或许,在耶律上奇看来,这么选择并没有错。毕竟,若是在他看来,那些即将攻陷的城墙未必没有可能是对手设下的埋伏。
与其冒险奋进,不若起头并肩,从整体上给予显阳最大的压力,以绝对的力量彻底轰碎显阳的防御。
可这一切看在展白的眼中,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耶律上奇用兵上的破绽。
“耶律上奇太过求稳了,以至于到了故步自封的地步。”展白叹息了一声,“而这正是他用兵之道上的最大破绽。”
“你们说的这些,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既然耶律上奇如此求稳,那么你们想要擒贼擒王,岂不是更加的困难了?”几乎被遗忘的宁小凝适时的刷新了自己的存在感。
“宁……姑娘,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还有物极必反。”苏秦即便在最放松的时候,在与宁小凝说话时,白皙的脸上也是难得的现出了一抹红晕。
展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在意。
他可不以为苏秦这种表现,就是对宁小凝生出了倾慕之情。事实上,这更像是初遇异性上的不习惯以及新鲜感。
“看来,想要彻底的收服苏秦倒也并不困难,说不得那天自己要亲自做回红娘了。”展白心中暗自算计着。
“我还是不懂。”宁小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便果断放弃了。
“不懂就不懂了,反正也不用你上阵杀敌。”展白没有丝毫的兴趣跟她详细的解释,“苏秦,你亲自去聂小凡那里一趟,今夜,咱们就出发。”
第三十七章 显阳血战 中()
随着旭日的东升,终于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不过,对于此时的显阳而言,清晨时分所代表的不是朝气蓬勃,恰恰相反,它所能带来的更多是灾难。
呜!!!!!
一声悠长的角,瞬间打破了宁静,立于显阳高达数十丈的城墙之上放眼望去,视野之中,旌旗飘荡,杀气弥漫,一队队、一列列全身披甲的精武之士铿锵有力的将还没有从昨日的蹂躏中恢复过来的大地狠狠的踩在脚下。
连续三个日夜不停顿的攻伐,就做昨夜,对阵双方颇有默契的鸣金收兵,可是谁都闻得到,这不过是最猛烈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长大百里的城墙已经不再有往日的巍峨,烟熏火燎中已有多处变成了残垣断壁,摇摇欲坠中人很是怀疑还能不能支撑得起下一次的惨烈攻伐。
半夜时分抵达的公子隽此时就在数名将军的陪同下,等上了最高处的城楼,面色凝重的望着城外列阵,准备出击的敌军。
“公子,显阳怕是难以撑过今日了,以末将愚见,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否则,若是被困于死地,就一切皆休了。”一名颇为高大威猛的将军顾不上脸上被硝烟熏烤的乌黑的脸膛,禁不住对公子隽劝说道。
公子隽看似不经意的瞥了对方一眼,却是极为细微的看到了他高大身躯下那略有些颤抖的双腿。
三个日夜的惨烈攻伐,显然已经吓破了这名将军的虎胆,若不是公子隽亲临,怕是就要临阵脱逃了。
公子隽认得此人,名叫段飞鸿。在投效他的武官之中,威望不俗,颇有些勇武。
正因为如此,此人才被公子隽委以重任,承担起了此次显阳防卫战的主将。
不过,打心底,公子隽对这个选择其实并不是特别满意,甚至是趋于各方压力而做出的妥协。
段飞鸿此人勇则勇矣,却是太过的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投效时带来的五万私军,不知从公子隽这里讨要了多少好处。
官位,给了。军资,给了。甚至还给予了他方便行事的委任底层军官的特权。
公子隽付出了如此之多,可得到了什么?
靠着城坚壁厚的显阳,只不过是坚持了三天,就已经处处烽火,岌岌可危。可现在,此人更是萌生出了不战而退的惧意。
种种表现公子隽如何能够满意。
“段将军,可是怕了?”公子隽强忍着满腔的怒火,不阴不阳的冷笑一声。
“呃?”段飞鸿能走到现如今的位置,绝非只是凭着一腔的勇武,其城府也是不缺的,如何听不出公子隽话中的问责之意。
只不过,听出了又如何?
在颜面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