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3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易才求来的这“七分之一”的胜算,将最终的胜利拱手让给了星儿一方。
看到这一结局,谢贻香固然是目瞪口呆,而坐在棋盘右首边的得一子,整个人已是愕然当场,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棋盘左首边的言思道,一张俏脸之上,就仿佛正在历经一场惊涛骇浪,又好似遭受了一番狂风暴雨,口中则不停地念道:“为什么……为什么……”
坐在棋盘对面的星儿也是一脸茫然,过了许久,才终于抬眼望向言思道,沉声问道:“老师让小女子请教先生,为什么?”
只见言思道嘿嘿一笑,好整以暇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旱烟,摇头说道:“青田先生功盖寰宇、名扬四海,乃是当世公认的第一智者,更是唯一能与昔日诸葛孔明比肩的高人。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似我这等籍籍无名的末学晚辈,生平又最不喜欢抛头露面,对于‘名利’这两个字更是避之不及,又何必要因为今日这一场棋局之胜负,令青田先生的一世英名蒙羞?”
说到这里,他再次深吸一口旱烟,补充说道:“所以似我这等人,即便是输上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也根本无关紧要;但以青田先生今时今日的威望名誉,却一次也不能输,否则便会让他老人家沦为那些无知之辈的笑柄,仅以这一时之成败论英雄。所以今日的这场棋局,青田先生原不能输,而我也不必赢,如此收场,才是最好的结局。”
听到言思道这番说辞,对面的星儿又沉吟半响,随即缓缓摇头,傲然说道:“老师说,先生的一番好意,他老人家已然心领。但是胜便是胜、败便是败,他老人家如今虽然只是山中一具死尸,却也还用不着对手的故意想让。先生倘若打算以此来羞辱他老人家,其实大可不必。”
言思道顿时双眉一扬,笑道:“不敢!青田先生此言差矣,试问能够让对手自愿服输、主动投降,是为‘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乃是王道之精义,又何尝不是青田先生的本事了?”顿了一顿,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除了顾全青田先生的名誉之外,我之所以选择以一枚黑子认输投降,或许是我已经猜到青田先生的用意,知道青田先生是要我和这位鬼谷传人替他老人做什么事情了。”
话音落处,对面的星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右首边的得一子霍然起身,指着言思道厉声喝道:“疯子……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也该知道那是绝无可能之事,却还要故意认输、自讨麻烦,这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却见言思道缓缓摇头,笑道:“小道长,青田先生若是想要为难你我二人,甚至是要我们故意前去送死,无疑有太多种选择,又何必拿这件事来算计你我?他老人家既然敢叫我们去办这件事,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我倒是很想听上一听……”
谁知他话还没说话,早已是怒目圆睁的得一子忽然怒喝一声,整个人已朝言思道猛扑过来,竟是盛怒之下,竟要动手打人。言思道显然早有防备,连忙毛手毛脚地躲到一边,笑道:“小道长,此间乃是青田先生的地盘,你难道真想和我动手不成?”
得一子厉声喝问道:“混账!你要自找麻烦,大可自便!为什么要将我一并拖下水?”说着,他又想再次扑上,却被一旁赶来的谢贻香拽住手臂,又向他连连摇头。得一子挣脱不掉,只得再次向言思道怒喝道:“你既然早就有了认输投降的打算,何必还要来下这场狗屁棋局!”
言思道先是向谢贻香嘿嘿一笑,说道:“谢三小姐,你可千万看紧你家的这位小道长,若是任由他闯出什么祸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然后他才向得一子夸张地叹了口气,笑道:“若是不战而降,直接认输,只会被对手嗤之以鼻;只有在稳操胜券之际,明明可以胜出,却偏偏选择认输投降,这样的认输才有价值可言。小道长,试问如此粗浅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不成?”
紧接着,言思道又向棋盘对面的星儿笑道:“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凭借今日这区区一枚黑子,将这个天大的人情卖与青田先生?星儿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对面的星儿还在沉默,得一子早已是气急败坏,怒火攻心,只觉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当场“哇”的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看得身旁的谢贻香大惊失色。若说方才在棋局之中,得一子口鼻喷血,还或许是故意迷惑星儿的手段,那么此刻他喷出的这一口鲜血,无疑便是货真价实,是被言思道活生生地气得吐血。
话说谢贻香和得一子相识已久,深知这个小道士一向自命不凡,心气更是极高。今日这场棋局以如此方式收场,对他而言,无疑是中了言思道算计,不但被言思道连累着输掉棋局,而且还让言思道用这种方式卖给青田先生一个人情,他当然无法接受。
谢贻香怕得一子再次失控,正要扶着他就地坐下,谁知得一子这口鲜血喷出,整张脸已是面若紫金,身子一软,当场就往地上瘫倒下去。
远处的言思道此时已从地上捡起他那件鹤氅,重新穿戴起来,眼见得一子被气成这副模样,顿时哈哈大笑,摇头叹道:“小道长,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又何必这般想不开?既然你一心要与我为敌,当然该学仲达的忍辱负重才是,可千万别学公瑾的心胸狭窄。亏我还一直将你当作劲敌,似你这等心气肚量,看来却是我高估你了。”
听到这话,得一子又是一声闷哼,口鼻中鲜血狂涌。谢贻香吓得手足无措,生怕这小道士当真被言思道活活气死,急忙用双掌贴住得一子的胸膛和后背,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同时狠狠瞪了言思道一眼,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请记住本书:。。妙书屋阅读网址:。
52 越海破国()
当下言思道不屑地一笑,再不理会地上的得一子,举步来到星儿的面前,恭声说道:“今日之局,乃是在下败了,输得更是心服口服。正所谓愿赌服输,依照大家之前的约定,既然在下和这位鬼谷传人已经败给了星儿姑娘,那么便要听从青田先生的吩咐,替他老人家去办一件事情,是也不是?”
谁知星儿只是沉吟不答,默默凝视着面前的言思道,一对瞳孔玄如深井,似乎正在神游太虚。言思道便从棋盘上捏起自己最后一轮拿出的那枚黑子,继续说道:“世间如棋局一盘,过客皆黑白二者,在世人眼中,自然是白为正、黑为邪了;即便智如青田先生,亦难逃‘尊白厌黑’之心。但殊不知黑白二者,本就是构成世间万物之基石,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若说本朝驱除鞑虏、开辟山河,乃是青田先生的‘持白之举’,那么接下来如果还有一场乾坤逆转,又何妨是‘仗黑而为’?”
说到这里,他不禁微微一笑,又说道:“幸好青田先生毕竟是青田先生,虽然一心求‘白’,厌恶我这个‘乱臣贼子’,但今日却依然可以做到守正持公,试图将我与这位鬼谷传人一并除去,以求绝圣弃智,换取世人的‘牧牛羊’之安,对此我也深感敬佩,自问不及。但星儿姑娘此时想必也已心知肚明,要想一举将我们二人除去,即便是青田先生尚在人世,由他老人家亲自出手,只怕也是力不能及。所以还请星儿姑娘持青田先生之身份,容许你我双方各退一步,由我和这位小道长跑上一趟,替他老人家办好这件差事,也便算是我们二人作为后辈的一番心意。”
听到这话,星儿又沉默了良久,忽然向言思道一揖到底,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师说,无论是才智手段,亦或是心胸格局,先生之能,可谓当世第一。小女子之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说道:“除此之外,老师还有一句话。那便是放眼九州四海,若说过去的三十年,是他老人家的三十年;那么未来的三十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便将是先生的三十年。”
这话直听得言思道眉飞色舞,但口中却极尽谦逊,急忙回答道:“不敢!晚辈何德何能,能得青田先生如此谬赞?星儿姑娘快快请起!”
星儿便依言站直身子,又将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得一子,缓缓说道:“但是老师也说了,鬼谷入世,意略纵横;日月逆行,江海倒灌。鬼谷之术,就连上天也无法揣测,又何况是我等区区凡人?这位得一子道长乃是鬼谷一脉不世出的道:“原来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小觑了谢三小姐这位高人。失敬!失敬!”
谢贻香见他们两人非但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一搭一档地挪逾自己,当场气得面红耳赤,险些便要发作。却听身前的得一子突然开口,沉声说道:“倭寇!”
谢贻香顿时一愣,只见得一子已经缓缓睁开双眼,显是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用低沉的嗓音继续说道:“老贼心狠手辣,此番除了要将我们二人诛杀当场,还另有一策备选……那便是搬出保家卫国的大义,妄想叫我们二人平息江浙境内的倭寇之乱,使出‘驱虎吞狼’这等下作手段!以这个家伙的刁滑,又怎么……怎么可能看不出老贼的心思?他却偏要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这番话直听得谢贻香云里雾里,脱口说道:“平息倭寇之乱?”得一子咳嗽两声,向她吩咐道:“把我的道袍拿来。”谢贻香这才注意到得一子至今还光着上身,瘦弱的身子上到处都是他喷吐出的血迹,急忙松开贴在他前胸和后背的手掌,去将得一子那件漆黑色的道袍取了过来,一边替他擦拭身上的血迹,一边帮他穿好衣服。
而言思道此时已再次点燃一锅旱烟,接过话头侃侃而谈,说道:“所谓‘倭寇’者,自东瀛越海而来的流寇也,常年盘踞在江浙和福建的沿海各地,以烧杀抢掠为生;看似一帮乌合之众,但若是追本溯源,背后其实大有文章。”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须知东瀛一国,也便是旧时之扶桑,本是一个三面临海的弹丸岛国,其间地险多山,常年地动不休,可谓是穷乡僻野之国。殊不料正因如此,反倒愈是令其民众励精图治、众志成城,誓要开疆辟土,另谋繁衍生息之地。直到偷师李唐之后,东赢一国历经多年经营,国力已是日渐昌盛,渐有繁华之兆,其对外开辟之心也愈发坚定,到如今几乎已成必然之势。”
说到这里,言思道吐出一口长长地旱烟,正色说道:“然而对东瀛这一海上岛国而言,八荒六合之内,要想另辟疆域,便只有北面之高丽与隔海之中原。其中高丽一国虽然终年羸弱,但区区一方苦寒之地,到底不是东瀛人心仪之处。所以对东瀛举国上下而言,中原的万里江山,便是他们开疆辟土的唯一选择——此国不灭,此志永无更改。”
“再说如今的东瀛,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得,其侵犯中原之心,更是势在必行、势在必得。其流于表面之象,便是眼下的倭寇之乱,这已是大势所趋,完全无从更改;除非是将其灭国,否则绝无根治的可能。倘若青田先生此番的要求,是要我们二人越海破国,尽灭东瀛一国,那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须知即便强如横扫宇内的前朝铁骑,先后两次征讨东瀛,也皆以失败告终,又何况是我与鬼谷传人这两副文弱之躯?”
说到最后,言思道便径直迎向星儿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正如鬼谷传人方才那一番言辞,可谓话糙理不糙。既然青田先生有心要让我们二人平息这场倭寇之乱,自然是他老人家已经有了应对良策,在下愿意洗耳恭听。否则的话,青田先生如此要求,岂非是用心险恶,打算再一次将我们二人置于死地?”
53 将星下凡()
听到言思道这一番长篇大论,星儿却不做回应,只是在棋盘前重新坐下,一对瞳孔深不见底。而谢贻香听到此时,也终于弄清了整件事的原委。
倘若言思道所料不差,此番青田先生设局将言思道和得一子二人请来此间,便是想趁机将他们二人囚禁甚至诛杀于此,从而替苍生消除这两个“恶因”。除此之外,青田先生也深知未必能够除掉他们二人,所以还另有一策备用,那便是让星儿在这场棋局之中胜出,好让言思道和得一子替他去办一件事情。至于这件事件,便是平息如今江浙沿海的倭寇之乱。
所以伴随着言思道在最后一轮时以一枚黑子认输,他们二人便得兑现承诺,前往清剿江浙沿海的倭寇。想明白了这一点,谢贻香顿时又起又怒,向言思道投去怒目,厉声质问道:“你还有脸在这里夸夸其谈、大言不惭?要不是你让恒王驻军撤离江浙、退守福建,沿海的倭寇又怎会酿成今日之祸?而今东瀛倭寇犯我中原、杀我百姓,便是因你的引狼入室一手酿成,似这等唆使异族犯我华夏疆域之举,实乃祸国殃民之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在这里惺惺作态、巧言令色,简直令人作呕!”
言思道正在同星儿说话,听到谢贻香突如其来的这番言辞,不禁微微一愣,脱口问道:“我?”他随即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吸了一口手中旱烟,摇头笑道:“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想不到谢三小姐居然送我如此大的一顶帽子,多谢!多谢!”
说着,他的神情突然一肃,正色说道:“秦皇灭六国,汉武霸天下,二者何尝不是借西北匈奴之势?这是否也是引狼入室,祸国殃民?唐宗起兵,得力于鲜卑;宋祖加冕,受益于契丹,这是否也是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昔日孔明三分天下,挥师伐魏,何尝不曾用西凉南蛮之兵?今时青田先生一统天下,定胜江南,何尝不是靠前朝异族之力?那他们二位此举,是否也是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正所谓‘成王败寇’,本就是亘古不变之理,其间是非善恶、功过对错,还轮不到这等后世小儿之言来做评判。”
听到这话,谢贻香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应当如何反驳。只听言思道又扬声说道:“以神火教的名义号令西域诸国,集别失八里、突厥、汗国、波斯和吐蕃五国之军强攻嘉峪关,确实是我所为;以前朝异族残留的一支‘尸军’偷袭金陵,也同样是我所为。我敢用之,自然便有把握除之,根本不足为虑。然则东瀛倭寇之乱,诚如方才所言,已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加持,可谓势不可挡;除非越海破国,绝无根治的可能。对此我也是苦无良策,只能让恒王退守福建,将这一烫手之山芋丢给朝廷,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原非我本意。”
随后他便不再理会谢贻香,又转头向星儿说道:“所以此番受青田先生之邀前来,在看懂了青田先生的用意之后,在下甘愿输掉今日这场棋局,以供青田先生差遣驱使。因为世间倘若当真存有什么平倭之策,那也只可能是出自‘天下第一智者’青田先生之手了。”
坐在地上的得一子早已重新穿上他那件漆到这里,突然厉声说道:“倭寇之乱,已成定局,绝无逆转之可能!青田老贼早已自身难保,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哪还有什么妙计良策?如此用意,分明就是要你我二人前去送死,亦或是自相残杀,难道你至今还没看懂,依然对这老贼抱有期许?”
言思道却笑而不答,只是继续凝视着棋盘前的星儿。星儿一直沉默至今,直到此时,她才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向在场的言思道、得一子和谢贻香三人开口说道:“老师说,既然二位贵客对东瀛倭寇之事所知甚详,那么他老人家也不必多言。此番之所以恳请二位出手平乱,并非有意加害,而是他老人家的确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这话一出,言思道和得一子都是脸色微变,同时问道:“什么眉目?”星儿微笑道:“一百五十年!”
话音落处,言思道顿时眉头深锁,兀自吞吐着旱烟;得一子则是面带疑惑,露出一脸的不屑。谢贻香听得莫名其妙,再看他们二人的反应,显然是不打算替自己解释了,只好厚着脸皮向星儿问道:“一百五十年是什么意思?”
只听星儿笑道:“回禀谢三小姐,正如二位贵客方才所言,倭寇之乱的根源在于东瀛一国之国情;此国不灭,此祸永存。对此老师其实也无治本之策,却有一策可以治标,又或者说是将这场祸事延缓。倘若老师所料不差,只要逃虚先生和得一子道长能将这场倭寇之乱延缓到一百五十年之后,那么届时自然便会出现转机。”
谢贻香还是不解其意,追问道:“一百五十年后?会有什么转机?”星儿笑道:“想必小女子方才也曾提及,近年来老师一直带着我们这些个不成材的弟子日夜研修,打算编写一首歌谣传世,以此预知后事之定数。依照老师的推演,一百五十年后,本朝定有将星下凡,筑其城、造其台、利其器、编其阵,驭五行祭六道,化身战神一剑镇海,彻底荡平倭寇之乱。”
这话直听得谢贻香目瞪口呆,也不知星儿所言是真是假,疑惑地说道:“将星下凡?”她不禁想起自己已经离世的父亲,顿时心中一酸。星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当即说道:“还请谢三小姐节哀。老师说,将星之说终属虚妄飘渺,原本当不得真。谢封轩谢大将军之能,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是若以功绩论之,谢大将军仅是功在当世;而一百五十年后的这位‘战神’,却是功在万世,至少能令东瀛一国三百年内再不敢侵犯中原寸毫之地。”
谢贻香听到这里,已再不敢开口多问。但听旁边的言思道喃喃自语,说道:“青田先生既已预见后世定数,自然不会有假……延缓一百五十年……嘿嘿……”说着,他转头望向地上得一子,问道:“小道长,倘若只是要将这场倭寇之乱往后延缓一百五十年,凭你我二人之力,你觉得能有几成胜算?”
谁知得一子只是冷哼一声,吃力地从地上起身,向身旁的谢贻香招呼道:“走!”谢贻香微微一愣,问道:“走?”得一子转身便向山洞外走去,沉声说道:“东瀛流寇,岛国蝼蚁,虽然气数已成,但说到底也只是一场蝗祸鼠灾而已,根本不配令我亲自出手。如果有人想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没工夫理会,也没兴趣参与。”
谢贻香顿时愕然,也不知是否应当劝得一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