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剑庭-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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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弦盯视战局的同时道:“若是比斗,应飞扬赢不了,但要制住天女凌心,却还能等到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弟子追问着,眼神忽又被战局吸引,便见战局之中,天女双刀轮转,却难破玄武剑势不动如山的防御,手中长绫形状再度变化,双刀凝成一股,化作一根巨杵,似是要以力破敌,不管玄武不动剑防御如何坚固,一杵下去,也要砸破他的守势。
许听弦却双目一凝,呼道:“就是现在的机会!”
与此同时,应飞扬亦足下一点,身形瞬动,交战至此,他已发现制住天女凌心的机会,天女凌心过往虽也以一条“十丈轻尘”化作千般武器,根据对手选择合适战法,但变化之间圆融纯熟,心中自有分寸。
而此时的天女,变幻兵刃同时更像是进行了人格的切换,前世纷杂错乱的记忆就像是历代天女的人格都挤在一个躯体内,使得她不自觉的根据兵刃及招式,选配最适合的人格出战,但变化的过程中,却总会出现一瞬滞碍。
应飞扬观察到这一特点,所以一等到这瞬间的机会,旋即出手,但见他身形迅捷,欺身天女凌心前,同时并指如剑,凌厉一指,直指天女凌心胸前要穴!
等等……
胸前?
应飞扬未曾多想便已出手,但此时弹软柔腻的触感从指端传来,提醒着他出手的方位。应飞扬立时心神一荡,虽明知当此之时,不是顾虑男女之防的时候,但手上仍不由自主的慢了三分。
而这迟缓,便意味着机会已失。
天女凌心手掐法诀,巨杵凌空自动,朝应飞扬砸去,应飞扬横剑于胸前,挡住巨杵,却难化消杵上雄沉劲力,伴随着优昙净宗女弟子们的惊呼声,应飞扬如断线风筝般被击退数丈,落在许听弦身边。
许听弦所站方位只能看到应飞扬后背,看不清他方才手指指向何处,自也不知其中猫腻,此时见状,不禁怒其不争的骂道:“应飞扬,你怎么回事,大好的机会竟然错过!”
应飞扬哪会跟他道明方才的那点心思,只捂住胸口,压住激涌的血气辩解道:“我不习惯打女的。”
“因为你习惯被女的打?”许听弦脱口而出,道破天机。
应飞扬方压下的一口血险些被气得喷出,气急败坏得道:“许听弦!你若帮不上忙,就别来拆台!”
“好好,助你一音,再送你一次机会!”许听弦把定心念,盘膝坐下,名琴“九霄环佩”化现而出。
他知晓天女凌心每次人格转换,都对神识是一种伤害,拖延越久,对天女损伤越大,而方才应飞扬一击不中,错失机会,需要靠他援手才能制住天女。
便见许听弦凝聚儒门浩然正气,屈指勾弦,便闻清跃一声,天下丝线声乐尽化一律,中正平和的儒音激荡而出,洗涤人心。
一音弹出,本就心神耗竭的许听弦只觉头晕目眩,几欲干呕。
但好在成果显著,天女凌心乍闻天籁,散乱的意识竟也一收,身形不禁凝滞,而此时,应飞扬再度上前,剑指连点天女凌心肩井要穴,天女凌心反应不及,当场失去气力,软身跪倒在地。
“成了!”见此情形,应飞扬压在咽喉的血才放心呕出。
“不好!”此时却听优昙净宗弟子惊呼。
方喘出一口气的应飞扬忽感周遭气息涌动,忙又抬头向天女看去,便见天女柳眉蹙紧,神情痛苦,气息却从周身迸发而出。
“不好!她是在逆转经脉,强行冲穴!”
应飞扬心中凛然,强行冲穴对身体损害极大,天女凌心此时意识模糊,竟全然不顾这些,应飞扬意欲阻止,但因方才松懈下来将真气散回丹田,此时已然提劲不及。
却在此时,忽见一道月白身影由远而至,如飞云一抹,转瞬飘忽而至,口诵普度静心咒,同时探出一掌按在天女凌心后颈。
随着口中咏诵,普度静心咒的咒字飞出,化作金雨甘霖,浸润天女之身,天女狂乱神态一收,终是安详睡到在来人肩头。
两张相似又绝美的面容贴在一起,交映生辉,来者正是天女的同胞兄长释初心。
“是我来得太迟了,连累应兄受伤。”释初心怜惜的看了天女一眼,随后向应飞扬致谢道。
“无妨,天女平安便好。”应飞扬也安下心来,心中却暗暗一惊道:“好个和尚,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比起天女,恐怕他才是佛门后辈中最不可测度的!”
释初心能让天女安稳下来,虽多是仰赖应飞扬先行将她制住,但释初心方才出手只在兔起鹘落一瞬间,手法精准清奇更是连应飞扬都未能看清。
以前虽与他打过交道,应飞扬却从未见他露底,此时见释初心偶露峥嵘,不禁心头称奇。
而释初心确定天女已沉睡后,又向优昙净宗弟子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天女先前还只是沉睡不起,怎会突然暴起伤人?”
释初心原本是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的名僧形象,但此刻涉及亲妹,言辞间已隐隐有摄人气势。几名弟子为他声势所夺,互看一眼,嗫嚅道:“这个……我们怎么知道?她的状况前所未见,谁也不知会怎样,宗主,宗主她也被天女打伤了……”
释初心看从她们那也问不出结果,便又对应飞扬道:“应兄,你去商请楚神医医治天女,不知结果如何,楚神医可有答应?”
应飞扬摇头道:“不行,那老牛一旦认死理,就谁也拉不回头,现在他只专注于医治卫宫主,无暇理会天女的状况。”
“这该如何是好,天女情形,看起来比预想的更严重,若再耽误下去,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变数!”释初心面容一凝,秀美的双目蹙起,露出担忧之色。
“初心大师,暂且安心吧,楚神医虽无法帮手,却已给我出了主意。”应飞扬轻拍释初心肩膀,坚定道:“蜀地不止他一个大夫,去锦屏山庄,我带天女去找楚颂求医!”
…=…=…=
“天女意识混乱,伤了素宗主?”
听到同门传讯,纪凤鸣忍不住撑案而起,以致于起身过快,常年劳累的头脑因供血不及有些恍惚,身子亦跟着晃动。
“师兄,别激动,你已经太累了……”左飞樱忙将他扶稳,怜惜道。
“我无事……只是,怎偏在这个时候……”纪凤鸣推开师妹搀扶,站直身子望向天空。
天上风云激变,山雨欲来,蔓延无际的浓重黑云,好像尽数压在纪凤鸣肩头……
…=…=
“天助我也!”慕紫轩听闻消息,则是另一番模样,“少了素妙音桎梏,真是省却了我不少麻烦。不过,我那师弟要带天女去锦屏山庄?破军!”
“属下在!”一名浓眉大眼的壮汉从旁站出。
“囚神牢中挑几个好手出来,替我招待一番。”
“属下明白!”破军点头听令,随后要下去照办。
“对了!”却又听慕紫轩将他唤住,破军回头,见慕紫轩带着危险的笑容道:“莫忘了,挑用剑的!”
…=…=
“掌门?掌门?”
春秋剑阙门人隔着房门汇报了方得来的消息,却迟迟未得到剑皇越苍穹的回应,还以为剑皇不在房中。连又唤两声,才听闻房内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
“本座知晓了。”
门人精神一振,等待着越苍穹传达命令,可又再度迟迟没有回应,忍不住壮起胆来问道:“掌门,您可有何指示?”
却只听闻越苍穹道:“没有,你先下去吧。”
“掌门真是变了啊……”门人略带失望的摇摇头,在心中叹道。
门中皆传,他们的掌门越苍穹目睹了剑冠和剑神的惊世剑决后,潜心闭关两载,却仍未能有所突破。以至于意气消沉,再无锐取之心,否则,怎会加入正天盟,听一个后生晚辈差遣。
门人失望离开,却哪会知晓,在门的另一侧,有那么一瞬间,猛然睁开的双眸曾绽放出堪比黄金剑芒的璀璨光辉,照亮整间暗室。
卷九 第九章 锦屏山庄(四)()
夜色已深,树影重重,绵延的林间车道杂草丛生,早已沦为半荒废状态,时值深夜,更是全无人迹。
但却是狩猎的绝佳场所。
而幽林深处,影影绰绰,一双双暗处的眼睛闪烁着残虐的光芒,是猎人磨牙吮爪,静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突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马车声从远方传来,声音虽渺远,但在寂静夜晚却是格外扎耳。
“他们来了。”随后一道蒙面人影来破军身边报告,动作轻盈得没发出一丝声响。“一男五女,男的在外,女的在内。”
司天台的破军压低嗓子问道:“看到天女了?她在车内吗?”
“在车内没错。”那蒙面人笃定道。
“好,准备动手。”破军回应同时,也拉上了自己的面巾,抽出兵刃,他奉慕紫轩之命,截杀被带往锦屏山庄的天女凌心。青城山和锦屏山庄同在蜀中,相距不远,若日夜兼程的话一天也就到了,所以能够用来埋伏的地点不多,此处,便是最合适的地点。。
他一声令下,伴随轻微摩擦声,周遭十几把兵刃拔出,现出一闪即逝的幽冷寒光让入秋的夜晚平添几分阴寒。
此时却有了不合时宜的嘀咕声,“我说老大,反正也没打算留活口,道爷是用剑的,动手的话,好歹给个称手兵刃!”方才传令者不满的晃了晃手中砍刀。
“嘿嘿,为什么不留活口,优昙净宗的女弟子肯定都是雏儿,留下了多玩岂不是更好?何况还有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天女,嘿嘿,本尊者到时让你们知晓,我下边的金刚杵更胜我惯用的金刚剑。”旁边一手持双轮的蒙面者亦发出猥琐笑声。
“安静。莫忘了命令!”破军压着嗓子喝道,心中却有无可奈何之感。
方才说话的两人,拿砍刀的那个过往名号是玉峰道人,曾在龙虎山天师府下挂名,得了一片安息修行之地,却趁着天师府衰落意图盗取天师府绝技《气贯龙虎》秘笈,事败之后杀天师府十三人逃窜入长安,后在长安杀人夺宝伤及平民时被司天台擒下。
而那拿双轮的是西域来的血狮禅师,一手秘藏法门的金刚剑颇负盛名,来到中原后却不识中原规矩,奸淫杀害女子修炼欢喜禅,亦被司天台擒下关入囚神牢。
其余几人大抵也都如此,司天台设立囚神牢,护卫两都之地,囚禁在长安洛阳两都辖内作奸犯科者的修者。使得两京之地修者上不犯天颜,下不犯布衣。这本是令人拍手称快的义举,却少有人知,内中暗藏玄机。
不见天日的深牢内,每年死上几个罪大恶极的囚徒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拍手称快。
于是,每年都有适当的人选“死”去,从此身死罪消,不存于世。
不为人知的是,囚神牢中每“死”一个人,慕紫轩手下,就多一个可供驱使的“死枭”。
慕紫轩假借司天义举,暗中在囚神牢中遴选合适的囚徒,将其收归己用,收编成队,作为他深藏至今仍未显露的暗子。
“死枭”是对那些囚徒的称呼,象征他们死过一次,毁去面容,抛去过往,天地神鬼不容,只有依附慕紫轩才有存在的价值。
能从众多囚徒中被选入“死枭”的自然都是好手,但也意味着这帮罪徒极难驾驭,破军也难压制住他们。
但好在,现在也不用压制了。
“哒哒哒!”马蹄声踏破暗夜,已至眼前。
便见一辆马车沿路而行,而前头驱马驾车者乃是应飞扬。
“死枭听令”破军双目紧锁应飞扬,猛然露出慑人光芒,“动手!”。
…=…=…=
夜晚独自驾车,本就是单调乏味之事,再加上日夜兼程,应飞扬也难免疲累。
应飞扬正想着过了前面这段路就要换人驾车,却突然,听闻“轰!”得数声巨响从两侧传来。
应飞扬警兆陡升,只觉上头月光一黯,似有什么重物当头压下,猛然提起精神一拉缰绳。
“昂”马匹被拉得前蹄悬空,硬生生止住方向,而与此同时,数根合抱粗细的木桩空中坠下,插在马匹前方半丈位置。
应飞扬若稍晚半瞬,此时整个马车便已被木桩钉死。
但饶是如此,急速转向的马车仍在惯性之下,车厢狠狠撞在了木桩组成的木墙之上。
“砰!”伴随近乎散架的撞击声,车厢里随行优昙净宗弟子的呼疼声。
“啊呀!怎么突然停了!”
“应公子!怎么了!”
“有敌袭!”应飞扬大呼道,但呼声方起,又觉压迫之感当头而来,一斧,一刀,两短戟,两钢鞭,四道人影合四方之位当头压来。
四面封堵,应飞扬避无可避,唯有硬接,便见寒光一闪,星纪剑圆转如轮,直迎而上。
长剑迅捷旋转,剑势却显沉厚稳重,正是玄武不动剑势。
便闻交击一声,剑轮同时挡下四般兵刃,竟仍稳然不破。
然而应飞扬虽挡下来招,胯下马匹却难承雄力,四足跪落在地,若非绝大部分力道被应飞扬化去,方才它已被劲道碾成肉泥。
马匹跪地,下盘失稳,令应飞扬无法趁势反击,而身受牵制同时。又见七道人影落下,兵刃挥动,劲风笼罩整个车厢。
“何妨妖邪,竟敢放肆!”
车内优昙净宗弟子亦是门中精英,自然也做出反应,冲破车厢而出,护住马车四方,此时或催动术法,或驾驭灵宝,迎战来犯敌人。
但玉峰道人和血狮禅师已无人牵制,从正上方砸入已千疮百孔的车厢。
透过残破不堪的车壁看去,车厢内只余天女凌心一人独对两名恶徒,此时仍昏睡不醒。
柔姿娇容,引人怜惜,好似沉睡的兰芷,浑然不知狂风暴雨将至。
“真是个美人!杀了可惜!”血狮禅师贪婪的看着天女凌心睡容,舔了舔猩红的舌头。
“别废话了,动手!”玉峰道人没血狮禅师那么**熏心,此时毫不犹豫的举刀向天女凌心砍去。
“危险!”只闻一声惊呼,却已阻挡不及,下一瞬,长刀挥落,猩红血液溅满了马车帘幕!
“我的手啊!”玉峰道人愣了愣,看着自己断落的右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踉跄着跌出马车。
愿来方才那声“危险!”,并不是应飞扬一方发出的,而是来自尚未出手的破军。
方才那决杀一瞬,破军察觉做沉睡状的天女目光缝隙中陡然闪过冷厉寒芒,肃杀之意,让他不由周身一寒,不由脱口呼出。
但却为时已晚,猎人反成猎物。
看似沉睡的天女凌心忽然出招,手法精妙至极,玉峰道人未反应过来,手中长刀已变戏法般被变到了天女凌心手中,天女凌心手腕一翻,已将玉峰道人的手臂齐肩斩断。
未能预料的变数,让血狮禅师也蒙了,直到玉峰道人的血水溅到他脸上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手中双轮脱手而出,二化四,四化八,伴随带着切割空气的尖锐风声四面白方抹向天女凌心脖颈。
但招式虽凶,仍是晚了一步,天女凌心夺刀斩断玉峰道人手臂后,刀势不做丝毫停歇,便不假思索的反手削向血狮禅师。
轮转的长刀划出大圆满般的浑圆,所经之处,尽数一刀两断,重重轮影亦被割断。只有冷然刀光从车厢中溢出,一闪而没。
“咔!”
残破不堪的车厢出现一道环绕一圈的整齐刀痕,上半的车体沿着倾斜的刀痕滑落。
而血狮禅师瞪大这眼睛,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脖颈处出现一道血痕,惨呼都未及发出一声,便直挺挺的向后跌倒。
转眼之间,必杀之局已成一死一伤,天女凌心非但未死,而是持刀而立,黑发飞舞,猩红的血液溅在结白长裙和白玉般的面容上,交叠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凄艳。
“哈,为了自家小妹,他倒豁得出去。”应飞扬轻笑一声,似是放下心来,反击也紧随而至。
但见四相太王剑运转,北水生东木,玄武化青龙,星纪剑纳去林间木灵之气,加成剑上未能,便闻龙吟破空,应飞扬连人带剑化作一条青龙腾空而起,撕裂四名敌人的杀网。
而飞出的非止是他,应飞扬竟是拽着马匹的缰绳,将马匹也一并提得飞起。
“带她先走。”
与此同时,天女凌心抓起马车上放置衣物的箱子,甩向腾跃半空中的应飞扬。
箱盖在半空被甩得开启,却见箱子内蜷缩一道熟睡的身影,面容安详,素雅如仙,分明是又是一个天女凌心!
卷九 第十章 锦屏山庄(五)()
“怎么有两个天女?”
“不对,那个是假的!”
直到两个近乎一样的天女出现,死枭们才猛然醒悟,恼恨呼出。
而能假扮天女并伪装的惟妙惟肖者,自然是天女的孪生兄长释初心。
让释初心假扮天女凌心,这主意倒不是应飞扬出的,而是源自那几名优昙净宗的女弟子。
那些小姑娘虽美其名曰是为了“以假乱真,掩护天女”,但看她们一个个双目放光,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是对此事蓄谋已久,这次难得找到机会,自然要付诸行动。
而释初心已勘破我执,到了见相非相的境界,对这种提议其他男子或许会抵触,但他却不执着在意,加上确实挂虑妹妹安危,释初心便真也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姿态,任她们涂抹打扮。
可就是这近乎胡闹之举,却发挥了难以想象的奇效,若是平常,释初心绝不可能仅出一刀,便将玉峰道人和血狮禅师杀得一死一伤。
可玉峰道人和血狮禅师怎能料到看似任人宰割的天女凌心竟是他人假扮,并在一瞬间暴起伤人,夜枭们奇袭未成,反在一瞬间折了两名好手。
而就在夜枭们诧异之际,飞身而起的应飞扬已旋身舒臂,将箱中真正的天女凌心拉出揽在臂下。
“别想逃!”与应飞扬交手的四名夜枭反应过来,同时出招,数道气劲破空而起,夹击半空中的应飞扬。
应飞扬揽着天女提着马,又身在半空中,可说是一身破绽,但任气劲袭来,神情却依旧平静如常,好似胸有成竹。
果然,刀光冷厉,寒彻了漫天月光,乍见长袖罗裙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