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9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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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旁普带头,军部里陆续又给王储带了大小十几份订单过来,所以总共要为一万零八百件武器嵌上血玉。按照老规矩,对方先交三分之一定金,这里开工赶制。待得货银两讫,他会有一大笔收入,应该一举凑够二百五十墨晶了,如此就可以找大监国讨要另外的二百五十墨晶,完成对自己实力的一大提升。
事情进展到这里,真是顺利极了、完美极了。照这趋势,王储终于可以过上几天顺心日子了。
然而,并没有。
就在宁小闲返回王都的三天前,王储殿下的血玉、军部的武器,全部被盗!
手里的王牌产业之一即是法器锻造,他手里的伯劳郡专出高明的手工匠人,擅于傀儡兽制造、法器锻铸。不过王都寸土寸金,大规模的锻造当然不能在这里进行,所以的私有兵厂设在王都东部四百里开外的黑炉堡。从接到订单以后,这里就是马不停蹄地开炉赶工。
然后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里突然被洗劫一空。
王储殿下这段时间风波不断,阅历大增,干脆将血玉分作三份,交到三个心腹手里,由他们收藏在随身的储物空间中。一件法器上只要镶嵌小指甲盖大小的血玉就能产生腐蚀的效力,从血色山谷开采出来的矿石在当地只进行了粗选,送到黑炉堡的大多还是原矿,有的甚至是巨大的石球,还要等待后期的凿取、分割和打磨,最后才能嵌到法器上。所以这三人都驻守在黑炉堡,轮流进入工间,并且按规定,取用血玉都有一套流程。
至于旁普首批送过来四千件等待嵌玉的武器,则收在一个单独的小世界当中,开门的钥匙是一枚黑曜石的狼头符,狼头从中间分作两半,各交给一人持有。要打开小世界提取里面的东西,必须双符合一。
不得不说,为了确保这批东西万无一失,也真是煞费苦心。在他想来,戒备如此周全的地方,离王都又近,那是铁桶一般的守卫,何况这还归为皇家的产业,断断不该出事才对。
可惜这世上有句话,叫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几天之后,黑炉堡突然和王储殿下断了联系,无论怎么发讯都石沉大海。
他当然要派人去查,可是反馈过来的结果令听到这消息的人都目瞪口呆:
黑炉堡不见了。
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拍案而起:“什么叫不见了!”
第2265章 好胃口()
黑炉堡建在群山之间,以地火熔铸武器,因此这里铸出来的法器品质远胜于一般炼器师出品。 .更新最快虽名为“堡”,但它的规模等同于城镇,有提炼、熔铸、加工等单元间六百多个,能同时容纳六余人生活,所以这里还有房屋、酒馆饭铺、日用杂货等等,门当齐全,甚至这里还有皮|肉交易的场所。
但是现在,热火朝天、生机勃勃的黑炉堡整个儿消失了,厚重的门墙、低矮的房屋、黑铁铸造厂……俱都不见,连生活在这里的蛮人也一个不剩!
若非原地还留下一个巨坑,谁能相信这里几天之前还有个数千人齐聚的城镇?
惊得面无人色。即便不算血玉的损失,这一批失窃的东西是军方的武器,光这一项就难以用金银来衡量。
他当然要将所有与事人都抓来,严求苦拷,但所有人的说法几乎如出一辙:
不记得了。
东西没了,但在他们印象中,根本没有关于这一晚的任何记忆,好像一合眼、一睁眼,然后天就亮了。
这当然不正常,王储殿下连暴跳如雷的功夫都没有。这是军火失窃啊!可不是快活运驿站失火那种小事能比。
他当然想将这事情隐瞒下来,再派人暗中加紧调查。
结果,一无所获。
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巨坑坑底冒上来大量岩浆,黑炉堡原本从中开采地火,现在整个城镇消失,它也就顺势涨上来,在几天时间内就将现场全部破坏干净。
附近也实在干净得过分,连一个零件都没留下。
无论是谁干的,他的手脚都太仔细、太利落了。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证据。
什么都没有。
查来查去,送到王储殿下案头的可靠结论只有一个:
窃贼法力通神、行事谨慎,无人见过。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偌大一个黑炉堡凭空消失,这消息不日也传到王都,传进了当事人耳中。
军部的大佬首先跳了起来。
他们将武器交给进行再加工,是基于对王室的信任,结果王储殿下弄丢了这批重要军资。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他对此事的不严肃。旁普更是黑着脸找上,要他尽快赔偿。
他火气很大,要求赔上来的是和原先一模一样的武器,并且还要嵌好血玉的,因为协议上本就是这样写的。
这可就把愁坏了。
旁普的西疆军,兵员体型普遍更加强硕,喜欢用重型武器,就连最常见的长剑都比普通蛮人所持要重上八十多斤。这就意味着他们用的不是大路货,临时从别处也调集不来,只能特别定做。
特制的东西,价格肯定更高。东西在黑炉堡丢的,所以这笔钱是赔定了,再算上血玉的价格,王储殿下这一回可是亏大发了。
值得一提的是,血玉的开采量不像金子钻石那么丰沛,王储调到黑炉堡这一批动用的是两年来的库存。就算他命令血色山谷加紧开采,最快也要四个月后才能筹够这数千件法器所需的血玉,更别提后期的凿挖、分割、切割和镶嵌等等工艺。
王储殿下掏了掏自己的钱袋子,发现它不丰反瘪,订单的钱一个大子儿还没进账,运费、加工费和器匠的薪水不知道开出去多少了,更别提后面还有一大批赔款等着他。
所以王储殿下只能对旁普说,这批法器要到七个月后才能赔上了。
军部的东西是能赖账不还的吗?这事情看起来遥遥无期,并且有丢失的恶例在先,不能取信于旁普,因此后者将他直接告上了王廷,请求乌谬决断。
偏巧这个时候,宁小闲回来了,将辜云狐的自传带给了大监国。
“黑炉堡?”宁小闲昨日听长天转述此事的时候,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坚实的小腹,“你胃口可真好,硌牙不?”蛮人还蒙在鼓里,可她怎么会不明白?的保全工作做得再细致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某人一锅端了?
乌谬又训斥了几句,将他批得体无完肤,这才按捺下火气,缓声道:“失物追查得怎样了?”
王廷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栋梁之间。大家心里都想着,监国大人今天的脾气简直大得反常。
少数知情人,比如宁小闲和长天才明白,乌谬这是一肚子火气还没找到地方发作,凑巧又凑上来给他添堵。大监国就是再铁面无私,终归还是个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不是草木铁石,既然厌恨末,又怎么会给他儿子好脸色?
也觉出了王叔的异常,这时不敢再梗着脖子较劲了:“还,还没有线索。”
乌谬投过来的眼神凉飕飕地:“你手下成天只吃回复剂渡日吗?光长个头不长脑袋!”
暗暗恚怒,这是他不想查吗?能将整个黑炉堡移走的人,那是手眼通天的角色啊!就算查出来了,他有没有能耐对付人家还值得商榷。这时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实在对方手脚太利落,监国手下能人无数,我想从您这里请人来助。”
乌谬眉峰微动:“你想请谁?”
左顾右盼,似在找人,而后才道:“娜仁。”
乌谬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她最近……”
话还未说完,拒绝之意就已经很明显了。娜仁虽有贵族身份,也可算是一方女将,但王廷中谁不知道她原是乌谬的贴身侍卫,两人一直便是主仆关系?所以乌谬无论替她拒绝还是同意,都是天经地义。
哪知这时廷下突然有个清扬的声音响起:“属下愿往。”随即有个婀娜的身影从王公列卿中站了出来。
正是娜仁。
乌谬微微眯起眼,宁小闲总觉得他有些不悦:“什么?”
“能将黑炉堡连根拔起的人,必是一方大能,说不定还与外方有关。”娜仁面色沉静,“属下愿意前往调查,为监国和王储分忧。”
她说得不无道理。黑炉堡消失,乌谬也收到过相关情报,知道事情太过蹊跷,非寻常对手能为,也不怪找不到主谋。
第2266章 心灰意冷()
敢在沙度烈境内施展这样的大手笔,至少也是混元境以上的大能,由娜仁前往调查确实更合适。 .更新最快
乌谬虽然面色不变,然而宁小闲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恚色。
她的念头顿时转得飞快。大监国不想让娜仁去,为什么?是因为他刚刚发现了神树事件的真相,正需要娜仁这种心腹的缘故吗?
那么话说回来,既然现在是大监国最忿恨、最煎熬的时期,为什么娜仁不陪在他身边,反而要远离数百里之外?宁小闲也看出来她在王廷上公然开声,就是算准了乌谬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表示反对,毕竟她早已是堂堂的一等贵族,自由之身。
果然乌谬沉吟几息就点了点头:“好,就由你去。”随后转头对道,“无论娜仁能不能查出事件真相,你和旁普的协议都仍然有效。议定的时间一到,你赶也要赶出他所需的东西来,这是军国大事!”
他一向令出而法随,话都说到这里了,若是别人也只能咬牙领命。可是毕竟身份非同寻常,这时就硬着头皮道:“王叔,不是我不肯交差,而是重新铸器、重新挖凿血玉都要耗掉大量时间。工期太短,就算造出来了也是滥竽充数,哪里能拿去对敌?军部必不想要!”
宁小闲要咬住下唇才不至于笑出声来。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却是在耍赖你要我限期内交工,好,但我可不敢保证交上来的东西质量。你要是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这时王廷内又有官员出来,替说话了,内容大略也是慢工才能出细活,窃贼可恶,并非王储有意拖延等等。
乌谬望了旁普一眼,见他面色晦暗铁青,显然是被的招数给气到了,不由得摇了摇头:“罢了,旁普将军再宽限他两个月如何?”
既然是乌谬亲自开口,旁普也只得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大大松了一口气。再多两个月,他就从容得多了。不过乌谬紧接着就向他一指:“别庆幸得太早。你违背了与旁普签下的协议,家从不背诺,所以这交易就由我作主,替你订个延期的补充协议。每超出原本议定的交货日期一天,你就要向旁普将军赔付三百墨玉的滞纳金,以此作为督促。”
旁普立刻笑了:“好,很合理!”
额上一下爆出了青筋:“什么,这!”如果超出两个月,他要交十八墨晶的滞纳金!有没有搞错,因为黑炉堡的被盗,他在这桩买卖上已经吃尽大亏,现在乌谬还要他赔付什么滞纳金,这是要把他盘剥得毛干爪净吗?
每次当他离二百五十墨晶的目标更进一步时,大监国一定要飞起一脚,将他踢得远远的!
这一瞬间,他心底简直恨意滔天!
他的情绪变化,自然逃不过乌谬的目力。后者忍不住也有些心灰意冷,暗道自己对也是照顾有加,从他小时候就由着他任性而为。哪知这小子如今却用这样怨毒的目光看他,显然这么多年来何尝有半分感恩?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的小白眼儿狼,真还不如别养。
乌谬没说话,就算在暴怒当中,依旧被他阴沉而无情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他也知道自己本性纨绔,常常惹得王叔动怒,可是乌谬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那种眼神,就好像……
他打了个寒噤。
乌谬开口了,声音听不出情绪:“就这么定了。今晨廷议到此为止。”目光从那几个方才替求情的人身上一扫而过,后者都有所感,不由得畏缩一下。
呵,当他不知道么,这几个厚土部的家伙在黑炉堡内都有份子。这回黑炉堡出了事,他们也是损失惨重,不得不和王储站到一条线上。
这一次黑炉堡事件,明面上看起来是和旁普之争,内里却是厚土部和锐金部的又一次罅隙。
他调停二者关系长达二百余年,这时骨子里突然泛出一种莫名的厌倦:
这种纷争、这种矛盾,还要持续多久?
他还要再浪费多少心血,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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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结束,宁小闲听从乌谬的传音留了下来。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丈夫就在不远处,她心底安定得很。
娜仁离她不过一丈,螓首微扬,面色红润。
她腰板和平常一直挺得笔直,依旧隐约露出军人的铁血。宁小闲上上下下打量她,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一时半会儿却说不上来。
重溪的目光太直接,并且娜仁也知道她的观察力非同小可,对她投过来的视线不由得有几分躲闪。
宁小闲看在眼里,更觉奇异。
娜仁一向落落大方,如今竟也会避开她的目光?
唔,宁小闲在她垂眸顾盼之间,突然发现娜仁的异常之处在哪里了:她的眼中多了一股温润之意,甚至有些儿水灵了,这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有几分……
该怎么形容呢,妩媚?
娜仁的眸子黑白分明,连眼型都很好看,可是平日里总敛着几分干练和刚强,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头美丽而危险的雌兽;然而今天的娜仁,眼中多了一抹汪汪的水意,这让她的目光都变得柔和婉转。
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女人了。
昨天还不是这样呢。宁小闲若有所思,昨天她为避大监国的怒气而提早离开了监国府,后面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乌谬开声了:“那个秘密,你没有告诉你哥哥吧?”
“当然没有!”宁小闲睁着眼睛说瞎话。
乌谬点了点头,这样的秘密再有多一个人知道,他都要灭口,重溪不会愚笨至此。“这事此后与你再无关联,你最好将它忘了。”
这回宁小闲却没有应声了,乌谬眼看她眼中有灵光闪动,不由问道:“怎么?”
她耳边忽然收到长天的传音,丈夫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别管它,莫插手!”
第2267章 失不再来()
可是如此良机,失不再来。 .更新最快宁小闲一时有些犹疑。
乌谬的眼神已经变得专注起来:“怎么回事?”
以他的身份连问两遍,宁小闲也只得开口应道:“没,没什么……”
“只是?”他对她也算有些儿了解了,见她这样吞吐就知道还有下文。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乌谬也关注过来了,宁小闲干脆一咬牙,不顾长天的阻止道:“监国大人宽宏大量,别人却未必领情,只怕,只怕……”
话音未落,眼前劲风扑面。乌谬突然欺到她近前,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竟然都有些微扭曲了。
他抓着她的衣襟,将她一把提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狂暴的威压席卷而来,令她顿感窒息。宁小闲反复阻止长天出手相救,一边对着乌谬瞪大了眼,张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来。
是了,她法力低弱,经不住他的威势。乌谬从盛怒中反应过来,将周身威压一收,她才呼呼喘了两口大气,状甚狼狈。
“说!”
宁小闲先在心底给自己的演技默默点了个赞,才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声音道:“我和娜仁返回王都途中遇袭,说明对方已经,已经知道您在调查此事了;我们安全返回的消息虽然暂时还未走漏出去,但纸包不住火,对方迟早发现辜云狐的自传被您得了,所以……事态既已进展若此,您现在就算放得下,别人也未必相信,毕竟人心隔肚皮……”
确实是人心隔肚皮,否则他掏心置腹对待末,对方却怎能以断子绝孙来回报他?乌谬眼角肌肉微跳,沉默了许久才道:“依你之见?”
她暗地里啐了一口,乌谬明明知道该怎么办,却非要借她之口说出来。
耳边又传来长天声音,这一回他也有些怒气冲冲了:“点到为止,适可而止!”这丫头关键时刻又不听话了,乌谬是她能够耍得团团转的吗!
宁小闲嗫嚅道:“我不敢说。”
“说!”乌谬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话里却有十足的威胁,“否则你以后什么都不必说了。”
她决定采纳长天的意见,将原来打算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先作个深呼吸才一口气道:“不若……有备无患?”
乌谬浑身狂暴的怒气突然一敛,缓缓道:“重溪,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向我提这样的建议!”
他眼珠的颜色又隐隐变得透明,宁小闲知道这是他情绪快速变化的表现,当下一声苦笑:“我胆子小得很,这才想要保命啊。我是您的侍读,别人若是要对付您,我也得不了好。”
这倒是真的,她一个小姑娘没后台没背景,只能倚靠他的力量。他要是倒台,她也会跟着倒霉。从这一点来说,两人乘在同一条船上,要翻大家一起都翻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才略微和缓。
她细声细气:“监国大人您想想,您纵然不想打人一拳,却也要防人一脚啊。您保全大局的心意是好的,可自身安危也不能不管不顾了。”若按她先前的想法,这时候就该挑唆乌谬先下手为强,趁着末闭关未出的机会,一举摧毁厚土部,将整个沙度烈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可是方才长天提醒了她,这么做,太着相了。
乌谬是什么人?她若是太急功近利,反而容易招致他的怀疑,前功尽弃。
所以她只字不提什么“先下手为强”,只说“自保”,一定要避开乌谬心中最忌讳的那根刺。
保全自己是任何生物的第一本能,乌谬对这种说法应该不会太抵触。
乌谬定定地望着她很久很久,看得她心头发毛,才轻声道:“你又知道我想要保全大局了?”仅仅隔了一个晚上,她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不是她的分析,而是长天的。现在看来,长天又料中了。不过她现在只能眨着眼装迷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这样猜。若是我的好友这样对我,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