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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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原定的计划中,赤兀惕的作用本就不是夺权。能认祖返宗,他的任务就已完成了一半。
“赤兀惕在城内风头正劲,多木固不会马上杀掉他,他现在还算安全。”她喝掉最后一口汤,“不过赤兀惕既然已经顺利通过了血脉的检验,多木固也该死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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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奇楠宗内果然设下宴席,邀宾客同欢。
主角当然是多木固兄弟,宁小闲窝在角落里,直待酒过了三巡,才见赤兀惕走到前方,于是懒懒举樽走上前去,向赤兀惕敬了杯酒道:“恭喜。”
赤兀惕回礼,将自己樽中酒喝了,暗地里传音道:“多木固分了一所大宅给我,却绝口不提分权之事。对了,他还一直旁敲侧击,想问出替我换血之人是谁。”
两人相视一笑,不好再多言。赤兀惕走了开去,她则提起裙角要返回座上。
此时,忽然有个紧绷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站住!”随后居然有人伸手,来抓她肩头。
宁小闲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身形一旋,轻盈躲过这一抓,随后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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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被认出了?(粉红票435票加更)()
果然,庆忌蹙眉站在后方,见了她反身露出的面容,满面突然露出了错愕之色,随后又有两分失望。她退开两步,毫不客气道:“庆忌公子,我可怎么得罪你了?”
庆忌目光一阵闪动:“你认得我?”
“大名鼎鼎的奉天府前大公子庆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她皮笑肉不笑,“只不知庆忌公子此举何意?”
庆忌目露精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这才缓缓道:“你很像我一位故友……”
她以口捂口,“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名满天下的庆忌公子,也不过是用这样的开场白么?”易形蛊改变的是面部肌肉,不像障眼法那样会被人看穿,她心头自是不怕。
庆忌微微一愕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是说他想追求于她,才说出了这样平庸的借口!若眼前的姑娘是天仙国色也就罢了,可她明明不过中人之姿,也就一双眼睛生得好看些,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他庆忌公子想追求于她!
他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正要说话,旁边却有人先开口道:“二位原本认得?”紧接着有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好巧不巧地挡在两人之间,也截断了庆忌望向宁小闲的目光。
这声音低沉熟悉,可不正是多木固?他今晚衣著华丽,衬得面容多出几分尊贵之气。
宁小闲面对着他微笑道:“我认得庆忌公子。但是庆忌公子么,却未必认得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了。”
庆忌低沉道:“此姝背影像极了我认得的一名女子,一时错认。”
多木固转身取笑道:“能让庆忌公子牢记心间的,不消说是天香国色了?”
庆忌面色阴沉,嘴角反倒微微勾起道:“是个美人儿。令人见之难忘,名声也早就传遍了南赡部洲。”又向宁小闲打量了几眼道,居然露出两分怀念之色,“你倒是生了一双好眼,只是远没有她灵动。”
宁小闲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面上茫然眨了眨眼,私底下却向长天哀嚎道:“不是吧。光凭个背影就能把我认出来?这奉天府的两兄弟。果然一个赛一个妖孽。”她将长天装入神魔狱,就是担心他被阴九幽的分身认出,搅了计划。可是现在庆忌只望了她背眼一眼。居然就能对她起了疑心。
这可是相隔了四年啊,他哪来那么好记性!
长天冷哼一声,不说话。自己的女人被旁人惦记了四年有余,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多木固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抿了口酒道:“你说的这美人是谁?”
“宁小闲。”庆忌淡淡道,“撼天神君的道侣。导致三十余万修士被屠戮的红颜祸水。”又仔细打量了宁小闲两眼,目中失望之色更浓。
听闻“撼天神君”这几个字,多木固面色一凝,不过很快又笑开道:“倒是闻名已久了。想来那必是绝世艳姝,否则撼天神君怎会看上?若有机会,定要当面瞧瞧。”话锋一转。“我来介绍吧,这位是扶摇仙派的靳杏儿靳姑娘。这回是随商队进入奇楠城,跟你说的宁小闲应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目光灼灼,对宁小闲道,“有个人,你一定要见上一面。”
“谁?”她面上好奇,心里却忍不住一沉:莫非是露了马脚?
多木固笑道:“你低头看看便知。”
与此同时,裙上传来了被抓曳的感觉。她一惊之下,努力抑住了神力的本能反应,否则自动激发的护身罡气都能将对方直接弹飞出去。
低头看去,拽她裙角的却是一个小男孩,眼睛很大,也就不到两岁的模样,此刻被她百褶裙上的纹路吸引住了,正伸手抓摸,边上有个侍女紧紧跟着。
最重要的是,这小家伙看起来好生眼熟。
“这不会是……”她有几分不确定。
多木固**溺地抚了抚小娃子的脑袋:“嗯,你前几日在大街上救下的,正是我儿子,博古尔。”
……她有这么好运气,街上随便救个妖娃子下来,就救到了多木固的儿子?长天终于闷笑出声道:“救得好!”
她杏眼瞪得很圆:“你,您当天也在那儿!”这人心肠是铁打的么,巨象狂奔而来,他明明在现场杵着,居然不出手解救自己的亲生儿子?
多木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莫看这小子样貌小,其实已经四岁了,也听得懂我们说话。唉,三天两头给我惹祸,我不过是想吓唬他一回,当日你若不出手,再近得几丈,我也会勒止住勒律川兄弟的。”奇楠族人生长发育比人类缓慢,小博古尔四岁了,也就相当于人类的两岁幼童。
此时小博古尔研究完了她的裙子,似是嗅到她身上香气,还舍不得放开,居然抱住她小腿开始往上爬,像是要爬上树顶的小狗熊。毕竟不同于人类的孩子,他的力气很大,居然爬上来一小截。此刻宁小闲终于看出这小子手脚灵便异常,难怪当天两三下就能蹿到了路中央去。
她无法,只好俯身将这孩子抱了起来,才发现小象妖身体挺重,大概是人类孩子的三、四倍重量。小博古尔也不惧生,张着小嘴咭咭笑了几声,说了句“喜欢”!
多木固指了指宁小闲道:“唤……嗯,唤姐姐。”
小博古尔果然字正腔圆地唤了一声“姐姐”。紧接着,小博古尔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抱住她脖子,小狗一样在她脸上软软糯糯地亲了两下,咧嘴而笑。
冷不防被个小娃娃偷袭,她一时呆怔。
长天登时怒道:“放开他!”这是小p娃子能亲的人吗?
她赶紧弯下腰,想将孩子递给侍女,哪知道小博古尔牢牢抱定她脖子,说什么也不松手。眼见自己要被强递出去,这娃娃小嘴一噘,将她紧紧攥住。
多木固见状笑道:“这小子喜欢你,这可真是难得。你若不嫌弃,就帮我抱一会儿吧。”接下来他转为传音道,“另外,你救了这小犊子一命,奇楠族人一向恩怨分明。靳姑娘你若是后天晚上有空,请到我家来吃顿便饭吧?”
宁小闲才向长天说明,他就已斩钉截铁道:“答应他!……我是说夜宴。”
她笑了笑,应了声好,多木固就抓着庆忌肩膀往外走,一边道:“走走,你我再饮三百杯去。”
她抱着小博古尔落了座,那侍女跪在一旁,大气也不敢透出,孩子扑在她胸口,高兴得眯起了眼。
长天闷哼道:“丢他下来,看着碍眼。”
宁小闲两次将孩子放到了椅上,结果这小家伙快手快脚地又爬回她膝上坐好,定定看了她两眼,突然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两颗果,递过来给她。草原上水果稀少,这两颗果呈三角形,有如粽子,并且透明若水晶,可以直接看到嵌在里头的瓣和松仁,居然是内陆地区才有的粽子。这种果,宁小闲自己都做过,乃是采用蔗配之玫瑰、饴、松子仁制成。
大牧首的儿子,总会享受到其他幼童没有的特权和食物的。
她扬了扬眉:“给我吃?”
小博古尔连连点头。她只好接过来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就觉得甘润可口,有松仁和玫瑰的芬芳清香。
见她吃了果,小博古尔这才喜笑颜开,随即抓起她腰间佩戴的羊脂玉玦来玩,大概以为是吃食,又放进嘴里啃了几下,发现咬不动,脸顿时皱成了包子。
奇楠族人的幼儿和人类幼童基本没什么两样,小博古尔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皮肤也是嫩生生地,像是轻轻一掐就会流出水来。她虽然对小孩不感兴趣,但这小家伙毕竟是她亲手从巨象蹄下解救出来的,似乎和她也有了那么一线亲密而微妙的关系。
罢了,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也从怀中取了一个块出来,递给小博古尔。旁边的侍女一惊,待要阻止,小象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来塞进嘴里。
小家伙咂巴几下嘴,大概是觉出香甜可口来,于是嚼了三两下就咽下去,又向宁小闲伸手。
果然是个不客气的。她苦笑一声,掏出一把块,挑出一块递给他,其余的交给立在旁边的侍女道:“这是梨膏,你替他收着吧。”
她赠给小博古尔吃的,正是在华夏大名鼎鼎的梨膏。这东西据说源于唐朝,到了近代发展得更快,工艺也很是成熟,乃是用雪梨加上了杏仁、川贝、半夏、茯苓等十余种药材碾粉熬制而成。口感甜如蜜、松而酥、不腻不粘。此时梨膏才刚刚在南赡部洲出现,并且只流行于东南部的几处小小县镇,远在数百万里之外的稀树草原又怎么会有?
小博古尔吃了,咿呀咿呀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只是字句很是凌乱,随后这小子又偷偷喝了两杯酸马奶,这才伸手揉了揉眼皮,有些乏了。
侍女候在一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赶紧将他抓住宁小闲手臂的小小手指一个一个掰开,随后将这象娃娃抱起,向宁小闲行礼后退下了。
第787章 变故()
突然少了个聒噪源,宁小闲正松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长天的警告道:“别对这孩子心存怜惜,他是多木固的儿子。”
她心中微微一凛,突觉有人窥视,抬头看去,却见庆忌坐在不远处,正向这里望来。
他的眼神阴郁中还带有两分疯狂,两人目光相触,宁小闲忍不住有些心惊,长天已然道:“庆忌生性多疑,方才那一番作态打不消他的疑心,我们的计划要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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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木固接任大牧首的第二天,就宣布了东迁的计划。
从老首领逝世一直到继典之前,他只是暂代其职,直到接过了开阳斧的那一刻起,才算是真正当家作了主。
毫无疑问,这个计划遭到了强烈反对,包括黑崇明在内的六大长老、四部妖领,都站出来劝阻,还有人抬出了祖制来说道。怎奈多木固这次态度出奇地强硬和坚决,只听了不到一小会儿,就执起开阳斧,将那个站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念着祖宗规矩的人劈作了两半,血飞溅到他脸上,将他的笑容衬得格外狰狞:“谁还有意见?只管上前来说!”
旁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此事就此一槌定音。
多木固辅佐老首领管理治下已有多年,在族中威望深重。宁小闲翻阅他的资料时,发现奇楠城的建立就是遵循了他的建议,并且是从人类当中找来了好些工匠,完善了城市的布局规划,并且借鉴了仙派治理城市的模式,否则奇楠族建起来的城市恐怕在一周内就会被粪土给掩埋起来,这些原本居无定所的妖怪。哪里知道建起一个偌大城市还要考虑行兵供水,考虑各种脏污垢水的排泻问题?
再说军备。如今奇楠巨象身上披挂的重甲,超过半数是多木固在两百余年前联合了一家人族炼器大派,专为巨象量身订制的,重量减轻了三分之一,但论坚固程度却要再上一个档次,将奇楠巨象大杀器般的特色进一步发挥出来。当然这些具甲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因此多木固也说服了老首领。让奇楠宗开放领地,与内陆通商,将草原上的特产贩去外地。以赚取维持奇楠宗生存的更多资本。
多木固领军三百余年,奇楠宗的领地争乱也减少了许多,虽不能说外寇秋毫无犯,但至少盗匪流祸的程度减轻了许多。
因此哪怕是多木固执意东迁。也仍有一大批拥趸和死忠来支撑他的决定。若是赤兀惕初来乍到,就想与他这经营了数百年的兄长夺权。那才真叫不自量力。多木固亦明白这一点,所以虽然恼恨这个幼弟,却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这个消息通过黑崇明传到宁小闲耳中时,她联想起前几日在郊外与多木固分食烤雕时的对话。哪里还不明白?
她一时哭笑不得道:“东迁这念头,该不会是我那几句话帮他下定了决心吧?”
长天好笑道:“傻丫头,怎地把浑水往自己身上揽?世上哪有人能替旁人做出决断?多木固意愿早决。只不过是借你之言替他自己坚定了信心,毕竟奇楠族生活方式奇特。要举族东迁到全新的地界生活,对他这一宗之长来说,压力亦是极大。”
东迁日期已经定下,就在七日之后。
消息在城内不迳而走,当天傍晚她从窗口看出去时,发现往来的居民都是行色匆匆模样,店铺生意反倒比平时更热闹了,成衣店、果子铺吆喝得更凶,但生意真正好的却是各式米面粮铺。
对一个建立了数百年的老城来说,不少奇楠宗贵族都在这里深扎根系,置办了许多产业,现在突然要被人连根拔起,那就是拿刀子割自己身上的肉,别提有多么不爽了。可这是大牧首亲自做下的决定,他们哪里敢反对?幸好前段时间已有风声传出,所以许多居民已经将行铺转结,换成了现钱。
奇楠城内如此,犹自生活在莽莽大草原上的奇楠族人,比如十部妖员就没有这般麻烦了,只消将毡帐和随身物品一裹,往象背上一放,家当就收拾好了。此时处境最尴尬的,反而是附属种族,因为奇楠宗对待附属妖族的态度还算宽厚,这棵遮荫的大树要是从此不在,弱小的种族还不知要怎样被其他妖怪蹂|躏。
一道命令下来,整个奇楠宗就像一锅烧开了的滚水,热热闹闹、纷繁杂乱。
偏在此时,外头又有两道消息传来土伦族再次袭击了两支商队,这一回事发地点,可是离奇楠城不足三十里。
第二道消息,仍是土伦族作祟,它们居然还顺道抢掠了奇楠族的一支小小分部!
接到这两个消息时,多木固的脸色都黯沉下来。如果说这些流匪原本是在狮群旁边伺机打打秋风的鬣狗,那么现在它们已经打算登堂入室,反客为主了。这让奇楠宗如何能忍?
此刻他全神贯注于整族东迁,最不愿额外生事,这些狼崽子大概也得了风声,知道奇楠族要离开了,对领地的控制力必然减弱,所以频频越界生事。可是多木固也知道自己东迁的决定并不甚得人心,若不应对这些形同挑衅的举动,族内反对的声音恐怕要更大了。
这种情况下,赤兀惕突然站了出来,向多木固道:“小小土伦族而已,何须兄长出手?我领三部前去,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即可!”
这一举动大出多木固意料。赤兀惕刚刚归宗,正应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怎会打算在此时崭露锋芒?要知道此战赢了也没有多少功劳,若是输了,那赤兀惕在奇楠宗中的声誉可就要一落百余丈了。
不过三部、七部现在力挺赤兀惕,多木固自然不介意他带领这些人出去攻打妖狼族。并且他这一举动,的确也是为大牧首分忧的。多木固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这小子的用意,也只能当作这小年轻想立军功想疯了吧?
当天下午,赤兀惕就率领三部的奇楠骑军,离开了他这趟回来还待不足三天的奇楠城。
他站在附近的山丘上回首凝视了很久,嘴角噙起了冷笑:自第一次逃亡起,这是他第三度离城了。不过,在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他就再也无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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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楠宗大牧首的继典仪式都已结束,并且接下来又即将举族东迁,那么原本聚在这里的宾客,从哪里来就还要回哪里去,商驿馆顿时冷清不少,只有宁小闲身后的扶摇商队,由于她这女主人接受了多木固晚宴的邀请,因此还会留下来再多盘桓几天。
这天傍晚,有人敲响了商驿馆的门,传的却是黑崇明长老的口讯,说的是下午多木固和庆忌公子突然为了某事争执起来,音量还不小。宁小闲将人打发走了,才笑道:“当真是天助我也。”
他们的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只有三个步骤:赤兀惕验血归宗、赤兀惕出城,以及不动声色地杀掉多木固。如今前两步都已经顺利走完,可以说大局已定,只差最后一着。
此时天色渐暗,对面的茶铺子里却有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宁小闲蹙起秀眉,犹疑道:“那莫不是……傅云长?”
仙匪有数人毙命在城东的泥坑中,傅云长随身携带的雷击木也遗落在那里,她还以为这家伙也遭遇了不测,哪知道现在还能悠闲地坐在这里喝茶。他自己据了一桌,沉凝若石,恰好和周围繁忙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怎么回事?
……
傅云长在这里已经坐了小半天,连伙计都过来给他斟了第五杯马奶。他偶尔注视街上行人,却从未抬头去看对面的商驿馆。
直到夕阳西沉,才有个人走到他桌前,哈了下腰道:“这位公子,对面馆内有人请你相见。”
来了。他放下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