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魅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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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海姆悠悠醒转,脸色像冻住了一样难看:“詹妮颈上戴着黑曜石项链,坠子是一个缠绕着毒蛇的四芒星!邪恶的图腾!”
“一个饰品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嘛!”汤姆长出了一口气。
曼海姆挣扎着站起身来,神情惊悚仿佛见了鬼一样:“而且,詹妮知道我在看她,还扭头看着镜头阴森森地笑!”他连连摇头,“我自己也不相信刚才见到的!”
“不可能!这么远!是你嗑药的缘故。”汤姆肯定地说,“你快好好休息一下,别再吸食大麻了。”他把曼海姆扶到床上,拾起丢在一边的望远镜:“赚钱有风险,偷窥需谨慎。”
曼海姆惊讶道:“可是,她真的在对我笑啊!好像我就在她眼前一样!”
学校里的气氛如雷雨之前的空气,沉闷而紧张。有一天,艾丽娜在走廊的拐弯处听见两个人在用古布尼尔语讲话。
“你怀疑娜娜失踪了?”
“是啊,我隔壁的娜娜,已经三天不见踪影了。真是太恐怖了,我怀疑学校里有怪兽。”
“不,如果有野兽,会有血迹,衣服碎片。可是她失踪,却连一声喊叫都没听见。”
艾丽娜转过拐角,看见美美正和另一个女孩在聊天。古布尼尔语是美美的民族语言,上层阶级的人往往不屑于学习,所以懂的人并不多。但艾丽娜显然是一个例外。
见艾丽娜突然出现,两人打住了话头,向艾丽娜行礼。美美用通用语介绍了一下,原来那个女孩叫蜜儿。蜜儿脸颊瘦削,颧骨高高突起,一头深紫的波浪卷发长垂腰际,双眼是猫一样的金黄色。女仆制服下面露出小鹿一样健壮的棕色小腿,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运动好手。和她相比,站在一边的美美越发显得肥胖笨拙。
“你是阿玛棕女孩?”艾丽娜问。
“我的母亲是阿玛棕女战士。”蜜儿回答。她的父亲是海盗船上的水手,航行到阿玛棕海岸时带走了她母亲。也许是掠走,也许是她自愿跟他私奔,除了他俩本人,没有知道当时的内情,因为同船的水手全部死于一场海难,唯有她的父母幸免。
艾丽娜点了点头,走了过去,身后又传来古布尼尔语的窃窃交谈。
女仆娜娜的尸体被发现挂在校钟的指针后面,在裙带终于经受不住尸体的重量断裂开来之后,尸体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跌在通往钟楼的青石路上,喉间有着染成金色的伤口。
艾丽娜目睹了这一幕,她想起安琪拉,想起画眉田庄的秘密花园,脸色阴沉。xh:。254。201。186
10、禁忌四芒()
“两个吸烟的少年,为了刺激,在烟草里加入了致幻剂。他们用长长的单筒望远镜偷窥女生浴室,看见了洗澡的詹妮。詹妮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如同邪教图腾的四芒星。而且詹妮还突然发现了他们在偷窥,把他们吓了一跳。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卢西弗把从艾德丽莉那里听来的事情告诉艾丽娜。
“詹妮?一班的班花?”艾丽娜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詹妮的印象,但詹妮似乎除了很讨人喜欢、戴金边眼镜、看起来很博学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特点。“我们可以设计试探她一下……”卢西弗说,“我观察过她,她确实戴着黑曜石项链,只是坠子一直藏在衣服里。”
戏剧排练室里,卢西弗坐在椅子上,双肘支在桌上,悠闲地品着瓷杯中的绿茶。东陆的茶在西陆极其少见,是一种珍贵的饮品,瓷器更是稀世之珍。东陆商人每每冒险漂洋过海来到西陆,带来茶叶、丝绸和瓷器,带走金、银和珠玉,他们如果能平安度过塞壬海和风波洋,就能够带着大笔的财富回到东陆,然而,幸运者少之又少。卢西弗带了一套东陆的茶具来学校,偶尔给自己和同学泡上一杯清茗,让其他的同学也有机会享受一下异国情调。
梅列莎在卢西弗对面坐下,卢西弗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梅列莎将吸管插入一杯橙汁,摆手道:“不必了,我喝不惯。”她刚从排练场上退下来,显然是累了,两颊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鼻尖上还渗着细小的汗珠。←百度搜索→“哎呀,真是不想演侍女这种小角色,可是没办法,谁让咱们班上有真正的公主啊,角色当然内定了。”她小声抱怨着,好像是故意说给卢西弗听。
“这是你们班的排演?好棒哦!”一个端了葡萄酒的女孩过来,娇慵地倚在卢西弗肩上。她穿着低领长裙,袒露出象牙白的肩背,颈上是一条细细的黑曜石项链,坠子掩在胸口的衣服下面。她是一班的班花詹妮,一班的节目是她的独唱《米达伦之声》。由于一年级的三个班会有评比,卢西弗也去听过她的排练,不得不佩服她的确有一副好嗓子。“多谢夸奖。”卢西弗平静地回答,“你的歌喉也很不错。”
“卢西弗,过来一下!”负责提词的艾丽娜招手叫道,“这个字我不认识!”
“哎呀不长进的丫头,又不是第一次排了,怎么还有不认识的字……”卢西弗站起来时“不小心”撞了詹妮一下,詹妮手中的满杯葡萄酒全泼在了她的粉红色低领长裙上。
“对不起。”卢西弗连连道歉,“我来帮你擦……”她抽出手帕,殷勤地帮詹妮擦拭,手指不经意地一勾,就把项链坠子勾了出来,是一个巴掌大的四芒星,明晃晃甚是抢眼。
西陆人信奉星神。星神主要有四芒星、五芒星、六芒星等,分别代表不同的神明。四芒星代表星之子,他为了替全人类赎罪,将自己锁在四芒星中永远受地狱火焚烧。他是全人类罪恶的替身,献给星神祭坛上的无辜羔羊,用自己洁净的血洗涤人间的恶。五芒星是元素之封印的象征,作为驱邪标志。六芒星是双星女神的象征,战争女神和魔法女神,六芒星由两个等边三角形叠在一起组成,尖角朝上的三角形代表战争女神的剑,而尖角朝下的三角形代表魔法女神的法杖,也有人称之为盛满魔法力量的圣杯。传说战争女神的剑和魔法女神的法杖交叠,共同庇佑着西陆的土地。但六芒星和五芒星都已经是非常古老的吉祥符号了,西陆大地上现在主要以四芒星为吉祥标志,乞求星子护佑,有些精致的四芒星上还刻着星之子受地狱火煎熬的雕像。
而这枚四芒星甚是奇怪,围绕星子的并非地狱火,而是一条蛇。蛇把星之子的身体紧紧缠住,眼中含着邪媚的笑意,信子直吐到星之子英俊的脸上去。
坐在卢西弗对面的梅列莎将这枚奇特的项坠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大恐怖即将降临。她想把视线从四芒星上移开,可那四芒星仿佛是一个漩涡,牢牢吸住了她的目光。强大的念力撕扯着她的灵魂,要把她的灵魂剥离**。
“不……”梅列莎一声轻呼,向后倒去。
詹妮鼻孔里轻哼一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拒绝了卢西弗的殷勤:“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就好。”她转身在人群里一晃便不见了。卢西弗深以为异,却不动声色,将梅列莎抱起来,打算送往医务室。
“我来。”一个人从他手中将梅列莎接了过去。他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高大俊朗,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胸前的金色天鹅徽章泄露了他的高贵身份。
“艾克殿下!”周围的女孩子都向奥斯温王国的储君行屈膝礼。只有卢西弗站着,和他对视了一两秒钟,说:“艾克,我也去。”卢西弗不知道艾克王子什么时候来到排练场所参观的,她一直全神贯注在詹妮身上,没有发现艾克的到来。
梅列莎在医务室的床上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床边坐着的卢西弗,厌恶地皱了皱眉:“刚才好像有人施了什么妖术,使我昏了过去。神圣的四芒星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邪气?”梅列莎把手放在额头,“天啊,我都看见了什么啊?”“艾克和我一起把你送到这里,你就先好好休息吧,等阿曼达过来她会向你详细询问的……”床上的帷幔有一半是放下的,而玲珑纱的帷幔后面隐隐是王子的侧影。卢西弗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梅列莎,怜悯地摇摇头,准备和艾克一起离开。“艾克殿下!”梅列莎听见艾克的名字,慌张地一把掀开了帷幔,声音甜腻:“哦,殿下,谢谢你救了我……”“在知识之神面前,所有人的身份一律平等,请按校规叫我艾克。”艾克纠正道,“梅列莎,你刚才说什么邪气的四芒星?”梅列莎裹紧了被子,目光有些涣散:“金色的,缠着毒蛇……不可能有人戴那种四芒星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是……禁忌四芒吗?”艾克拧紧了金色的眉毛,若有所思,“梅列莎,是不是你看错了?”“不!不可能有错!”梅列莎的叫声有些歇斯底里,颤抖的双手死死抓住被角,身子蜷成一团。维伦蒂娜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艾丽娜饶有兴趣地听完了卢西弗讲述事情的经过:“只看上一眼就令人恐惧得几乎丧失神智,那一定是摄魂饰品。”“你对这种邪门东西有研究吗?”卢西弗颇感兴趣地问。艾丽娜打开皮箱上的锁,取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又大又厚的书,书脊上是几个烫金的如尼文字:魔法大典。艾丽娜在刻有双月纹章的暗锁上一拂,书便应手而开。
“我讨厌你这邪门东西,从小就讨厌。”卢西弗一面说,一面凑过来和艾丽娜一起看,“我敢肯定这是记载黑魔法的邪书,不然那年我将它放在包里逃跑时不会从马上摔下来。我的骑术可是一流的。”“那因为你当时骑的不是马,而是野生独角兽。”艾丽娜抿嘴一笑。“可是它除了那只角,和马又有什么区别!”卢西弗不服气地嘀咕。“摄魂饰品除了会抽取人的魂魄外,与普通饰品又有什么区别!”艾丽娜模仿着卢西弗的语气说,“那件饰品,恐怕已经吸去了梅列莎的部分灵魂了。”xh:。254。201。186
11、标本失盗()
生物楼是百草园中心的一幢孤零零的建筑,离任何一所教学楼都很远。在这座大楼里,只住着一个人——生物老师托比先生。他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先生,已经在六芒星学园从教三十年。他的头发滑稽地向上竖着一撮,像鹦鹉的羽冠,他总是穿着园丁常穿的那种粗蓝布衣服,手肘和膝盖都磨得发白,鼻梁上架着一副单片老花眼镜,老爱眯着眼睛看人。三十年里从来没人看见他发火,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养了一条叫斯诺比的狗,三十年来一直和他寸步不离。
漆黑的夜晚,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托比披着雨衣,提着一盏风灯,穿过百草园的石板路。老癞皮狗斯诺比像忠实的影子一样在他身边无声地穿行,草仙子的歌声在微雨中飘荡,显得分外渺茫。
在生物楼的门口屋檐下,老先生停下来,把手伸到腰上去摸钥匙,斯诺比像发现了什么,仔细地在地上嗅来嗅去。
托比拧紧了眉毛——脚印,在大门前面的一段宽檐下,雨水没有淋到的地方,有着纤小的足迹,是女孩常穿的那种半高跟的方头皮鞋留下来的。外面在下雨,脚印是湿的,还粘了点新鲜的泥土,一直通到门口。
这么晚了,有人来过了吗?托比疑惑地想着,将钥匙插进锁孔,但却转不动。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
有人在里面!
托比轻手轻脚绕到生物楼的侧面,那里还有一扇门。进入正门是整洁宽敞的前厅,但这扇侧门的后面走廊尽头的出口,走廊两侧是标本室。
他很顺利地打开了侧门,左边是楼梯,正面是一道长廊。一股浓浓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他窒息。走廊中的防腐药水气味如此之浓是不正常的。托比没有走向长廊,而是转身折上了紧靠门口的楼梯。他到了二楼的卧室,摘下墙上的刀子,又轻手轻脚走下楼来。
一楼的十间标本室,六间的门大开着。托比很小心地搜索了这些房间,没有人,但明显有被翻动过的迹象。一部分标本瓶被打碎,防腐药水流了一地,内中的标本不知去向。
那些都是极为珍贵的怪兽标本。
刀子从惊愕的托比手中落到了地上。斯诺比安慰地呜呜了两声,在他腿上亲热地挨挨蹭蹭。
生物楼的事件并没有结束。托比每天临睡着在楼里例行巡视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它总在他后面,走得悄无声息,却令他毛发倒竖。斯诺比也不像往常那样安静而懒散,而是警觉地嗅来嗅去,不时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显得异常烦躁。
一日生物课后,托比叫学生们把他的兔笼送到生物楼。卢西弗、罗宾、文森特三人自愿承担了任务。
“托比,最近你脸色不好,人也瘦了。”卢西弗望着托比的脸,担心地说,“你病了吗?”
“还有黑眼圈。”文森特加上一句。
“标本失窃的事情,您向校长报告了吗?”罗宾问。
托比垂着头,一声不吭,十分沮丧,许久,才缓缓答道:“扣我半年薪水,派达达尼昂和洪默克去生物楼和我一起住,三个人共同管理标本室。标本室的门上有三把锁,我们每人各有一把钥匙,必须三人都在场才能把门打开。”
“洪默克……”卢西弗念着这个名字。
“他是个酒鬼、烟鬼、赌鬼。我不能够想像冉校长为什么把他留在学校里——不就是前校长的独生子吗?虽说是照顾教职工遗属,可是……”
“他是个很厉害的拳击手。如果有人敢来偷盗,他的老拳保叫他们脑袋开花!”文森特说。
拳手……右拳已经碎了,算得上是很厉害的拳手吗?想起洪默克,托比叹了口气。达达尼昂现在是体育部年轻的拳击教练,教一年级。洪默克本也可以做拳击教练的。“但是,自从他俩跟我一起住,我还真是感觉胆子壮多了。”托比勉强对少年们笑笑,“真是想不到,有人能把怪兽标本偷走。”
在他们身后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跌在草丛里。他们停下脚步,回头察看。草丛中露出一年级男生的天蓝色制服。
“芬!”他们对着男生已经僵硬的身体惊呼。金色的蛇毒沾在他制服领子上,淋漓刺目。xh:。254。201。186
12、仓库惊魂()
芬的死亡使一年三班教室里出现了空缺的位子。恐怖像火一样在每个人的心里蔓延开来。老师带领学生会在校园里开始了大规模搜查,寻找可疑的痕迹。
由于学生、仆役离奇死亡,学生会检查宿舍十分严格,汤姆和曼海姆不敢在宿舍继续他们的烟民生活,但汤姆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所在——体育馆后面放置杂物的旧仓库。他常常和曼海姆躺在破旧的草垫子上吞云吐雾。
曼海姆想到詹妮的项饰,还是心有余悸,他最近根本不敢和詹妮照面,看见了就远远避开。而詹妮安之若素,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汤姆,你相信世界上有魔鬼吗?”曼海姆问。
“当然。”汤姆冷漠地回答,“我在孤儿院可没少见。对了,拉斐里亚和你,看起来很不一样,他真的是你哥哥么?”汤姆想起那天带卫队来讯问黑特的英俊的年轻武官,再看看眼前这个皮球一样的胖子,无论如何不能够相信他们是亲兄弟这一事实。
曼海姆苦笑:“亲哥哥,如假包换。”
“这里阴暗,空旷,寒冷,和这些破旧的体育用品、断腿的桌椅在一起,觉得我们也像是被扔掉的垃圾。”汤姆抱着胳膊说,“让我想起小时候被拐卖的事情。”曼海姆在地板上磕了磕烟斗:“要不是哈尔斯死了,你还回不去呢。”“什么?”汤姆吃惊地问。“你的弟弟哈尔斯死了,当然需要有人继承爵位和财产啊。艾德丽莉毕竟是女孩子,而索亚夫人不会再生育了。”他吐出一个烟圈,肥白的团子脸上,小眼睛被挤得只剩两条缝,汤姆总是看不清细缝后面的真正眼神。“我不是被拐卖,而是因为家里人讨厌我?为什么会这样?”汤姆心中疑问。曼海姆举起肥厚的手掌,对汤姆说:“看这枚戒指,是不是很好看?在东陆之风店里买的。”一枚金戒指,上面镶了很大一块橄榄石。“是魔法戒指,适合所有人的手指。”曼海姆毫不费力地把戒指从自己肥肠一样的手指上捋下来,抓过汤姆干瘦的手给他套上,汤姆惊诧地发现戒指跟自己的手正好吻合。
“这值很多钱吧?”汤姆小心地摩挲着橄榄石,问。“是啊,我家很有钱。”曼海姆嗤地笑了一声,带了几分讥嘲,“够我挥霍一辈子的了。”汤姆看着曼海姆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珍贵的名品,上面镶着亮晶晶的宝石颗粒,相形之下自己的一身学校制服则寒酸许多。父亲给他的零花钱只有很少一点,在妹妹身上却很花功夫,请了家庭教师教她钢琴、礼仪,极力要把她培养成一个上层阶级的淑女。然而,对自己,索亚家未来的爵位、财产继承人,却十分冷淡。
正当汤姆胡思乱想的时候,曼海姆晃了晃他的手:“你戴着很好,送给你。据说把橄榄石镶在金子上可以避邪。”“不,”汤姆第一次觉得有些局促不安,“谢谢你,可我不能收。”“为什么?”曼海姆不解地问。“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汤姆挠着头皮,很伤脑筋的样子。曼海姆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别担心,我送它给你,只是我想这么做,并不需要你送我什么。你是我的朋友,请收下这份心意吧。”
“朋友……”汤姆重复着这个词,心头一暖。先前,他拿曼海姆当好吃懒做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看,但现在他觉得曼海姆的头脑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毕竟他们只相处了不到半年,而真正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
仓库的老旧铁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有人正在开门。两个人迅速起身,汤姆身手矫健,躲到离门口较远的一个旧木箱后面,相比之下,笨拙的曼海姆只闪到附近的一堆废旧的体育器械后面。地板上残留着他们掸落的烟灰。
门开了,黄昏的光线勾勒出姣好的女孩身影。女孩扎着双辫,戴着金边眼镜。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闻到了很浓的气味。”詹妮对着飞舞的灰尘轻声说,声音甜蜜宛如情人。汤姆看见曼海姆的胸脯正在剧烈而紧张地起伏,听见詹妮的皮鞋踩在半朽的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一步,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