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梦浮生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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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他也不知自己还有何事可在父母面前炫耀凡。
“哈,差点忘记了。”说得正起劲的黑子父亲突然一拍脑袋,转头看向了黑子:“黑子啊,村头你王大叔在上午的时候来了一趟,说是镇上私塾里的史夫子回老家养病去了,不过新来了一位许夫子顶替他,明天就可以重新开课了。”
“哦,我知道了。”黑子低头应着,也没注意到父亲最后说的“重新开课”到底是何含义。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望向父母,颇为紧张的说道:“我,我今天遇到庐州城里天鸿书院的山长了。”
“天鸿书院啊……天……”黑子父亲随意点了点头。他伸手抓过一只馒头,正要往嘴里塞去,就在这时,他猛然瞪大了双眼,急忙转头望向黑子:“啥?你说的是庐州城里的天鸿书院?就是那个叫公孙玄的人?!”
“嗯,他的确说自己叫公孙玄……”看到父亲如此激动,黑子有些害怕起来。他低着头,小声的回答道。
莫非,莫非这老头不是好人?想到这里,他开始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哗啦!”黑子父亲手中的馒头直接滑落到了汤晚里。滚滚热汤四溅开来,惹得一旁的黑子母亲忙不迭的擦着脸上的汤水,嘴里还不住的埋怨着。
可他惘若未闻,双眼仍是死死的盯着黑子:“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比如……比如让你去天鸿书院读书?”
“有……有的……”黑子哭丧着小脸,看到父亲这般在意这个什么“天鸿书院”,心里对于这次心血来潮的“炫耀”更是后悔不已。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老头,他,他说我若是乡试中举,就,就,就去天鸿书院找他……”
“乡试中举……”黑子父亲呆若木鸡。
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一清二楚。原本送黑子去私塾的时候,他还抱着望子成龙的心态,可惜自从黑子那个“顽石”的名号传出来以后,他算是死了这条心。他准备让黑子再读两年,能识字算账便可以回来帮自己打理家中的佃租。
不过今天黑子的遭遇,却又是让他紧紧压在心底的盼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那个父亲不想自己的孩子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是以,他刚听到黑子说公孙玄有意招其入天鸿书院时,他激动仿佛快要窒息,感觉黑子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孩子,有生以来终于走了一遭大运了!
要知道,那可是庐州城里的天鸿书院啊!在乡野坊间的传闻中,天鸿书院招收学生极其严格,首要条件便是秋闱上榜,因为这一条规矩,天鸿书院又被人美誉为“折桂园”;其次便是年纪不可太大,最多收录到及冠之年便止;最后一条,也是最为霸道的一条:须得有当地官府的亲笔推荐!
前两条便已是苛刻到了极点,最后一条简直就是深渊天堑了。若是家里没有一点背景门道,那些个当官的凭什么要给你写推荐信?所以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被拦在这三条规矩之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天鸿书院的大门唉声叹气。
这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进去的天鸿书院,自然也不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院。听说自天鸿书院开院以来,从里面结业的年青士子,最后俱都是考得了功名,而无一人落榜!只这一条小道消息,天鸿书院之名,便已传遍五湖四海,被无数人视为鱼跃龙门的最好去处。
听到黑子说今天遇到了天鸿书院的山长,黑子父亲怎么能不欣喜若狂?他还以为是祖宗终于要显灵了呢。可惜人家那个唯一的要求,却又是直接把黑子给拦在了门外。
乡试中举!
若是别人看来,这乡试中举也不是什么难以登天的大事。可是对于自己这个傻儿子来说,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啊!
你见过背了两年《三字经》,至今都不能完全背诵的学童吗?黑子,就是这个“万中无一”的人……
连《三字经》都没背好,你还指望他能考过乡试?这就好比是握着一只牙签,想要去撬动泰山一样。
“哈,没事没事,也许是公孙玄老先生和你说笑呐……”看到自己儿子满脸的沮丧不安,黑子父亲急忙出言安慰。他却是没发现,自己那强作欢声的嗓音里是有多么的苦涩。
“是啊是啊,肯定是那位老先生路过此地,无聊了才和你说说笑而已。”黑子母亲也急忙附和。
“哦,原来是这样。。”看到父亲双目中掩盖住的失望之色,黑子低下头去,心里一痛。虽然自己蠢笨不堪,“顽石”之名更是响彻张家村乃至整个小镇,可是父母对此都是一笑置之,对着乡邻解释自己是“年幼无知”,也从未借此来责骂过自己。现在一个大好机缘摆在面前,自己无法抓到,父亲反而却是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黑子眼眶一红,泪水在眼眸里慢慢浮了出来。他不得不使劲刨了几口饭,用来堵住自己的喉咙,不让其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要报考乡试!黑子在心里大声的向自己呐喊。
哪怕这样会被人耻笑,被人嘲讽,我也绝不退缩!
第十九章、踪迹再现()
“呵呵,虽然张希凡以前是比较懒惰,可是并不能说他就是蠢笨呀。”许琅尴尬的朝黑子笑了笑,随即望向柳种远:“你是柳种远吧,果然是生的聪慧异常,史夫子离开时还特意向我提起了你呢。”
看到新夫子如此称赞自己,柳种远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他心里暗自得意,觉得夫子肯定是记住自己刚才所说的了,至于替张希凡开脱,也不过只是顾忌他的身份罢了。
看来我还得再替夫子打压张希凡几句,好让这笨小子趁早自觉滚蛋!
自作聪明的打定了主意,柳种远转头望向黑子的目光变得更加厌恶了。他恶狠狠的盯着黑子,仍是冷冷的问道:“张希凡,《三字经》还不会背么?你都背这么久了,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等到及冠之年吗?哈哈哈!”说到最后,他装腔作势的大笑起来,可惜笑了半天,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他不得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我……”黑子支支吾吾,有口难辩。背不到《三字经》一直是他的软肋,只要别人提起这个把柄,他就只能认栽。低头沉默了片刻,他只得黯然的点头承认:“是,我还,还不会背……”
许琅已经准备转过头去,不忍在看下去了。他有心想再替张希凡辩解几句,可惜对于柳种远的“实话实说”,他又毫无办法。他只得打着哈哈,温和的看向张希凡:“张希凡,虽然你背不全《三字经》,但是夫子相信,经过了你的刻苦努力,你应该能背诵大部分了吧?”
“嗯,我能背八百多字了。”看到夫子在暗暗鼓励自己,黑子不由得心底一暖。许夫子不仅人长得是玉树临风,就连心肠也是这般好啊。他暗暗告诫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温习功课,千万不能辜负夫子的谆谆教诲。
这位面容黝黑,心思单纯的小小少年却是忘记了,曾近的史夫子所布置的背诵《三字经》这一简单功课,他已经拖了两年没有完成了——事实上,他这两年来,都是在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地完成这两年前的“家庭作业”……
“哈哈,能背八百多字,啧啧,你还差得远呐。”柳种远不屑的冷笑着。“现在我们都在上《论语》了,等你背完,功课不知道要被我们拉到哪里去了。”他上下打量了黑子一眼,突地换上一种狐疑的神色,好像一只怀疑狗不能咬住老鼠的猫:“你说你能背八百多字,我看你也是在撒谎吧。”
他转过头来,恭敬的朝许琅一拱手:“许夫子,我想请您让张希凡现在就背一背《三字经》,好证明他是说了慌的!”说完之后,柳种远长长的一揖及地,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这样不太好吧。”许琅淡淡的说道。他的内心对柳种远这种一逼再逼的态度已经极度厌恶了,看到他现在这番动作,他的嗓音里不由得夹杂着些许怒意。
“对于这种蠢笨还要撒谎之人,夫子万不可姑息啊。”柳种远的腰,弯的更低了,显然是没有听出许琅话中的意味。
“好,好,好……”许琅怒极反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柳种远:“你先起来吧,既然你这么肯定张希凡撒了慌,那就让他背一背也无妨。”说完之后,他盯着柳种远的眼睛,双眸却是渐渐罩上寒意:“不过,若是他背了出来又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看到柳种远微微错愕的目光,许琅笑得有些玩味:“到时候,你可就是平白污蔑别人了。”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学童。见到柳种远居然在刁难张希凡这个笨蛋,这些黑子的同窗们非但不感到气愤,反而个个兴高采烈,他们迅速将两人围了起来,处在人堆外面的,也纷纷各自寻找有理地形来“观战”。他们小脸涨得通红,真恨不得从学堂里面端出几把椅子来,能坐着好好地看笑话。
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不知花圃前站着的年轻男子,就是新来的“许夫子”了。看到许琅一副年纪轻轻的模样,他们还以为是路过这里,也和他们一样是来瞧热闹的年轻书生呢。
“哈哈,他能背得出来?”眼前同窗们都齐齐向自己瞧了过来,从未如此在大众眼皮底下张扬的柳种远,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兴奋。他虽然不知道张希凡到底能不能背到八百多字,但依旧是激动得涨红了脸,高声笑了出来。
人群外的许琅听到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对于史义挽口中的这个“大有可为”的少年,越发地厌恶与失望。
“我,我背出了你怎么办?”黑子黑着一张黑乎乎的小脸,咬着牙反问,心里却是暗暗在发憷。
自己说是能背到八百多字,但是他能完全有把握背出口的,不过只有区区五百字罢了。能“侥幸”背到八百多字,是他某天里头脑清醒时的最好成绩了。眼下夸下海口,又有这么多人看着,自家事自家知道,虽然紧张得心都纠在了一起,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得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来。
这番装模作样的表现,若是平常到也还有些威慑力……可惜,黑子毕竟心里太虚,双腿竟然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哈哈哈……”看到张希凡被吓得双腿发抖,围观的众学童俱是笑得前俯后仰,眼泪哗啦,有几个更是捂着肚子蹲到地上。许琅欲哭无泪的转过头去,心有戚戚然,对于张希凡的“悲惨”遭遇,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你要是真的背不出来,何必要强撑着呢?这,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哎……他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拎起小巧精致的花锄,转身往私塾后院走去。
柳种远也在笑着,不过他是在哼哼唧唧的冷笑,原本还在心里挣扎的犹豫瞬间灰飞烟灭。看到张希凡被吓成这样,他心下大定,于是更加猖狂起来。他歪着头,像是一只看着猎物粘在蛛网上动弹不得的蜘蛛:“行啊,你要是能背得出来,我……”他低下头,往下四周,看到自己的考箱时,突地眼睛一亮。
他飞快的打开了考箱盖子,取出了一条脏兮兮、黑乎乎的墨锭来。他举着墨锭,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高举着军旗一般:“若是你能背得出来,我就把它给硬吃下去!”
柳种
远此时还不知道,这个赌约,让他后来悔恨了大半辈子。
第二十章、依依惜别()
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尽管两股战战,黑子也不得不硬撑下来。他的小脸黑里透红,嘴唇被咬得发紫色。低着头,他无力的说道:“我,我答应……”嗓音好似一片在萧瑟秋风中飘摇无依的落叶。
“哦哦哦,他竟然敢答应,他真的答应了!哈哈哈!”围观的众学童齐声欢呼雀跃,简直比自己功课得了头名还高兴。
柳种远仍是冷冰冰的笑着。他现在胜券在握,就像是确定了猎物落网,只需等待收获的猎人。
“开始吧,别磨磨蹭蹭的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拖延可是没有用的。”
“是啊是啊,赶紧背啊。”
“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哈哈哈……”
耳中听得周围俱都是同窗们的哄笑声,沉默片刻的黑子抬起了头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在众人的“期待”中,他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开口了:“人,人之初,性……性,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中间或有停顿,或有低头闭目细细思索,可他最后还是咬着牙,一路毫无错误的往下背去。
看得他如此认真,围观的众书童反倒不敢大声喧闹了。他们瞪大了双眼,长得嘴,心里默默的检查黑子的背诵是否有何错误或是遗漏之处。他们都想知道,这个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背书声,到底能再坚持多少时辰。
黑子就这样缓慢无比的背着,别说没有背诵时该有的“抑扬顿挫”,就连语义连贯,吐字清晰这一背书的基本要求,也是欠奉。他就像是一只忘了在秋季储存过冬食物小松鼠,当凛冬来袭时,为了果腹,他只能在茫茫雪地上苦苦的一点一点搜寻着。
待背至“有左氏,有谷梁,经既明,方读子”时,他已是满头大汗,体如筛糠,浑身被汗水打湿得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因为紧张,他的心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紧紧的搅成了一团,手心已是被紧握的手指戳得通红。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好似一口漏气的风箱。猛然地,他全身一紧,心神大震,然后大脑里骤然一片空白——他忘词了。
黑子头昏脑涨,手足冰冷,愣愣的僵立当场。远远望去,好似一座闭着双目的泥塑木雕。
只有靠近后细细查看,才能从他紧闭的眼皮下那剧烈颤动的眼珠,看出几分生气来。
“喂喂喂,赶紧背啊,等会儿就要上课了。”见到黑子低头沉默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再挤出来,围观的学童中有人开始朝她催促起来。
“是啊是啊,不行就赶快认输,别死撑着了。”众人纷纷应和。
柳种远冷冷的望了望黑子,不屑的笑了起来。刚才眼见这块“顽石”缓慢而又正确的往下背着《三字经》,他那颗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心,也不由得开始动摇。
若是他真能背到八百多字,我不就得硬吃下这根墨锭?
望着手中黑黝黝的墨锭,柳种远一时间觉得它是那么的沉甸甸。好似自己指尖夹着的不是仅有拇指粗细的墨锭,而是一根重余万斤的巨大铁条。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场看似幼稚闹剧的赌局是有多么的凶险。
赢了,他大获全胜,讨得新夫子的欢心。
输了,他身败名裂,在这件小小的私塾里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细细权衡到这里,他的心里开始打鼓,有过想放弃赌约的冲动。
现在他背得这么慢,若是我出声喊停,废除赌约,他应该会答应吧?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可是随即又被他被远远的抛开。
先不说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叫停这场赌局,单是围观的同窗们,也是不会答应吧。看着他们兴奋得通红的脸颊,还有那殷切期盼的目光,哪个不像是杀红了眼的赌徒?
他们怎肯答应这眼看就要爆发出来的大笑话?
赌就赌吧,难道我柳种远会怕这个蠢笨的张希凡?他冷冷一笑,准备放手一拼,将心底最后的那丝顾忌也丢得干干净净。
他不知道,那丝顾忌,是他最后那根的救命稻草。
“认输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蠢蛋。”柳种远的目光咄咄逼人,声音虽然冰冷,但还是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迫切。
黑子痛苦的低着头,闭目不语。
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耳鸣口苦。他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对记忆里《三字经》的仔细思索之中。他就像是一个一无所获的捕鱼人,虽然筋疲力尽,可他仍是不懈的一次次把渔网撒到记忆的河流里去,妄想在某些不曾被自己注意到的角落,捞出点漏网之鱼来。
他全身紧绷,如临大敌,脑海中一如既往的空白着。他的眉头紧紧的挤到了一起,像是两只撞得兽角断裂的山羊。
突然,他神色一怔,眉头缓缓平复了下来。紧接着,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黑乎乎的小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他还是没有回忆起有关于《三字经》后半段的只言片语,可是在他不懈的思索之下,他却是从记忆深处某个仿佛被遗忘了许久的角落里,挖掘出一段奇奇怪怪的话语来:
“……元气自出肺腑,吐于慧舌,荡涤周身,消除热恼,至无思无念,直达天意,是为洞开灵台,净化尘窍……开启天灵窍,头清目明,聪慧异常,可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
黑子突地浑身大震。
这段奇怪的语句虽然不知道是从何处看来的,可是能这么牢固的记在自己愚笨的脑袋里,对于自己来说,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了。而且最后提到了过目不忘,不正是自己这种记忆力低得无复以加之人,所迫切需要的本事?
若是能过目不忘,区区千言的《三字经》能算得了什么!
黑子精神大盛,像是个口干舌燥的行走在沙漠中的旅客,心里原本越来越绝望,可是转过一个沙丘,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芳草萋萋,绿树成荫的绿洲。
不管那片绿洲是海市蜃楼,还是真实的存在,他都没有了退路,只能相信命运的安排!
“呼……”黑子长长的呼吸了几次,平复自己焦躁的心绪,然后,他轻轻合上双眼,再也不顾众人的催促的言语,只在心里细细品味着那段奇奇怪怪的话语。
“元气自出肺腑,吐于慧舌……”
他细细思索着第一句话,可是眨眼间就目瞪口呆了。
他从未听过“元气”这种东西。
“元气,元气,元气……”他低着头,在脑海中不停的搜寻有关“元气”的记忆片段,口中一直低声喃喃自语,状若疯魔。
“他,他不会是疯了吧?”看到黑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围观众学童也不再嬉皮笑脸。他们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柳种远则是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他内心莫名的紧张,是场中仅次于黑子的。
记忆深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