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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十年一品温如言-第65章

小说: 十年一品温如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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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y也敬酒,说wenny,我还以为中国人像你这样的眼睛才漂亮,结果,还有很大眼睛也很好看的人,真有趣。

阿衡抽搐,您这是夸人呢。

Why not,楼下的那个男孩儿,真的很漂亮。

Jenny嘟囔了一声,和阿衡碰了酒。

他们吃完闹完,已经到了凌晨时候,tom 和jenny 有些醉,fabio把他们拖走了,临走时,对阿衡似笑非笑——那个字,我记得念“衡”,是吧,wenny。

阿衡洗洗漱漱,沾枕头,就睡着了,做了个噩梦,半夜,惊坐起,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电子钟这会儿显示的是凌晨三点半。

她赤着脚,拉开窗帘,窗外白茫茫一片,绵绵不断地落着雪花。

低头,四处张望着地面,白色的雪影,什么都看不清。

她穿上拖鞋,拉开门,脚步无声。

走到楼下的时候,宿管房间的灯灭着,大门的钥匙放在门口小邮箱里,是留着给学生备用的。当然,只有留学生公寓有这种待遇。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钥匙伸进孔洞。

打开门的一瞬间,风灌进了披着的袄里。

在雪里绕着宿舍楼走了好几圈,什么黑外套,大眼睛,统统都没有。

她搓搓手,自己却笑了。

温衡,你傻不傻。不对,是他又不傻。

转身,却在小卖铺门口站着一个雪人,隐约露出黑色的衣角。

她走了过去,那人没注意,手里拿着一支烟,哆哆嗦嗦地靠着墙角,借着屋檐避风,点火。

戴着帽子,身材清瘦颓废,耳孔,塞着耳塞。

早已不是两年前,之前的五年的那个少年。

高傲而美丽。

她从不知道,言希,会吸烟。

她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指,看着他冻得麻木,动作缓慢迟钝,轻轻夺过了他手中的烟和火机。

他诧异,转身,眼睛瞪得很大,大到快睁出眼泪,呼吸却急促起来。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

阿衡避开他的眼睛,说,你跟我进去。

他默默,不做声,跟在了她的身后。

雪路,楼梯,缓步,房间。

房间铺的是地毯,言希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和鞋,想了想,有些费力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就走。看你好不好。今年大年三十。

他呼出的气都是凉的,逻辑混乱,词不达意,阿衡却听懂了。

她有些粗鲁,把他拉进了房间。

拿出了在暖气片上烤着的毛巾,扔给了他,脸色冰冷。

言希擦干净了头发,阿衡又倒了一杯热水。示意他脱下外套,放在暖气片儿上烤着。

递给他热水的时候,他的手冻僵了,没拿好,打碎在地毯上。

局促,站了起来,看了阿衡一眼,小心翼翼。

不知所措,沉默没有自信的样子。

哪里,还有当年那个跋扈少年的影子。

阿衡不说话,看他面孔发白,黑发上不停滴着雪水,又拿出一床被,覆在原来的毛毯上,指着被窝,让他躺进去。

言希摇头,你睡哪。

她把他拉进被窝,自己也躺了进去,说睡吧。

伸手,关了台灯。

他的手,很凉很凉,不小心,触到阿衡,却迅速躲开,生怕冻着她。

阿衡却伸出手,紧紧抱住他,言希轻轻挣扎,阿衡却闭上了眼睛,说言希,你他妈再动,给我滚。

从不会吸烟的言希学会了吸烟,从不说脏话的阿衡学会了脏话。

言希总爱教不会说京片子的温衡说脏话,温衡总说男人吸烟是不是会显得很有男人气概。

曾经的曾经,温衡死活学不会脏话,言希高傲着脸鄙夷呀他妈的谁说老子不抽烟就不男人了。

他僵了肌肉不敢动,她抱着他像抱着个大的布偶娃娃。

言希的手指,皮肤开始温暖,趋向阿衡的温度。

她心里,却突然很疼。疼得连眼泪都出不来。

她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毛衣,兴许,还抓疼了他,他缩在被窝里,闷哼了一声,却不躲避。

她说,言希,你是不是在偷笑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好骗的女人,比什么变形金刚绿毛怪钢琴好玩【炫】多了是不是,骗了【书】多少次,还是说什【网】么就信什么。言希,你喜欢一个男人,想呆在他身边,你跟我说,信不信我扫好房子送你走,你骗我干什么,你说你聋了,除了达夷那样的缺心眼会信,你以为我还会信吗,言希,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他妈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拉上我干什么,这游戏就这么好玩吗,玩了七八年,你不累吗,言希。

她伸手去拽他耳上的那对东西,他却轻声开口,阿衡,你要是拽了,我就听不到你骂我了。

他说,阿衡,我想听你说话。

她却狠狠咬住他的肩头,眼泪掉了出来,说你这个畜生,还在骗我,还在骗我,我是有多好欺负。

他摘了耳塞,阿衡,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黑暗中,他的眼睛晶莹,挣扎中满是无从抵抗的悲伤。

她却吼出了声,破了嗓子,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我好受不好受,是你用一双眼睛能看出来的吗,想要我舒坦是吗,你他妈的把我的言希还给我。

还回来,你这个畜生,杀人的畜生,杀死了我的言希……

chapter98

言希睡醒的时候,阿衡已经不在。

打开窗帘,她站在楼下的雪中,拿着一块块的面包喂找不到食物的麻雀。

摸了摸耳廓,耳塞,她已经帮他又重新戴上。

他走到浴室,冲了澡,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准备了热牛奶和烤面包。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早餐,也很久没有认清过白天黑夜,总是陆流回来,把他拉起来,一天才算开始,浑浑噩噩。

不再适应阳光,不再适应黑夜,他只是尽量,让自己适应陆流。

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明明没人,绑着他的手脚。

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温和有序,像做数学的方程式,一步一步。快乐,悲伤,从没改变过。

他抬眼,阿衡走了过来,手里还有两个水煮蛋。

她递给他,说你吃。

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更没有昨晚的歇斯底里,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掏空了。

转了身,蹲在暖气片旁,烤毛巾。

言希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头发险些沾到牛奶上。

两个人,各做各的,情绪互不相连,漫不经心。

言希喝完最后一口牛奶,阿衡站起身,搓搓手,说你什么时候走。

言希嘴上有奶糊子,用手抹了抹,轻轻开口,我有……三天的时间。

他说,我有三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阿衡愣,问,是这次有三天的时间,还是一辈子只有三天。

言希很沉默,半晌,才开口,不知道。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去,你生子的时候,我也会去,看你。

阿衡说,我结婚的时候,不给你发喜帖,家具送到就够;生孩子,孩子不姓温不姓言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你不如,等我死了,再去探望。

有人咣咣敲门,阿衡去开门,是tom,jenny,fabio仨。

Tom还是那副腼腆的样子,笑着说,wenny,我们报了个旅行团,三日游,你要不要去……呃,你有客人在……that boy?

Jenny看到言希,笑了,hey,boy,你找的原来是wenny。

言希点点头,笑了笑,不说话。

Fabio耸肩,wenny,你,好吧,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阿衡问,你们要去哪儿玩。

Fabio靠在木门上,微笑,随便逛逛,来这里,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玩。

阿衡转眼,看着言希。言希点点头。

她说,好吧,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Jenny笑得夸张,girl,就差你人了,食物早上去Carrefour准备过了。

新年的第一天,报团的人,却出乎阿衡意料,很多。大概有许多北方人,转换观念,来南方过年,也未可知。

座位大概有三十个左右,阿衡言希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fabio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不间隔的四人位子,嘻嘻哈哈,听歌,用英语快速交谈,前面的大爷大妈,小伙子大姑娘的,清一色儿黑眼珠,看着这仨,蓝的,绿的,真好奇。

走半路,大伙儿都困了,在座位上东倒西歪,睡得迷迷糊糊。

言希一路上,跟哑巴一样,只会点头摇头,好像宁愿让大家以为他是哑巴,也比知道自己是聋子好一些,掩着盖着,不知是个什么心理。

他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渐渐清晰。

已经两年,在那样混沌的环境中,除了陆流还是陆流的生活,拿止血钳钳制的血液,有了舒缓的流淌。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是阿衡。

他觉得自己像吸食了大麻,无端地想要快乐,想要放肆。

阿衡淡淡微笑,她轻轻拉言希的衣服,他转了身,眼睛干净而畏缩,看着她,暖洋洋的。

她却伸手,把他的头压到了座背之下,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她不说话,眼睛温和澄净,什么都没有,只是捧着他的头,伸出舌头,亲吻,撬开他的齿,温柔而柔软。

四周一片宁静,只剩下车行驶时,与高速公路摩擦的声音。

咣咣,当当。

她这辈子,最放肆的时候。

没有人,没有呼吸,不停地亲吻,他的面孔,他的嘴唇。

他的眼睛,瞪得真大,瞳孔几乎,缩于一个焦点,她的眼睛。

言希无法呼吸,口中涌动的都是阿衡的气味。

忽然,眼睛有了泪,他想,我都丢了什么啊。言希,你他妈的都丢了什么。

她追逐他的舌头,动作生涩,莽莽撞撞,却很是温柔,仿佛春日中点燃依偎的第一抹松香。

他抓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含住她的舌,耐心指引。

他们忘了时间,把亲吻当做一场消磨时光的大事,认真专注。

他掉了泪,她看着他的眼泪,眼睛平静,只是不停索取他口中的最后一点热乎气儿。

好像,这是个,将死的人。就剩下,这么点证明还活着的东西。

热气,温度,旖旎,痛苦,挣扎,安静,消融。

窗外出了太阳,车窗上,滴答滴答,落了一缕缕曾是寒气的水色。

到了地点。

Tom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一幅很美的画面。

阳光下,两人沉沉睡着。她依偎在他怀中,头抵着他的胸,双手抱着他的腰,依赖平和的姿势,睫毛上闪着亮光。

嘴唇,明潋潋的,红得耀眼。

他看傻了眼,说,hey,jenny,look,wenny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润唇膏,真好看。

Jenny拍了拍他的脑袋,同情开口,tom,你知道的,中国人都有些排外,wenny很保守,恐怕不能接受一个外国的男朋友。So,不是你的错。

Tom耸耸肩,笑了,大家都是好朋友。

Fabio坏笑,这还叫保守,如果没有半个小时,根本出不来这种效果。

Jenny却小声嘀咕,可惜了,阿衡的男朋友是哑巴,不会说话。

但是,之后,仨洋孩子却别扭了,见过这么奇怪的男女朋友吗。明明在车上背着大家这么亲密了,可爬山的时候,却是各走各的,一个队伍最前端,一个队伍最末尾,好像陌生人。

山上有积雪,越往上走,路越滑,导游拿着大喇叭说让大家注意安全,坚持就是胜利,山顶有天然温泉,绝对的延年益寿,美容塑身,大家伙坚持。

大家气喘如牛,tom问导游,温泉旁边有寿司店吗,我想吃生鱼片。

一老大爷喷了tom一脸口水,像天津人口音,干嘛呢干嘛呢,来我们中国,又不是鬼子窝,你找嘛生鱼,吃了不怕拉肚子,咱只凉调大碗面,海蜇皮,爱吃吃,不爱吃拉倒!

Tom讪讪,wenny,什么是鬼子窝。

阿衡抽搐,就是一个有很多罗圈腿儿,很多动画片的地儿,啊,对,还有你要的生鱼片儿。

Tom似懂非懂,点头。

到了山顶,泡温泉,温度大概有四十九度,噌噌往上冒热气,水雾缭绕。

男女不同浴,有一扇竹门,隔开了,风吹过来,竹叶直往池子里掉。

阿衡露个脑袋,好大会儿,才适应温度。想起来小时候凫水那些旧事,把头伸了进去,憋着气,在水里潜了几圈儿。

山上冷,到了傍晚,又冒了雪片子。

阿衡刚上去,穿好浴衣,就听见对面男浴鬼吼鬼叫。

Boy,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耳朵,你耳朵有水,你别捂着不让扒呀,哎哟,小伙子,不成,进水了!

哎哎,你别晕呀。

Hey,醒醒,醒醒!

阿衡一个箭步,冲到对面,老大爷小伙子们红着脸开始尖叫。

阿衡在云气中也分不出自个儿脸红不脸红了,清咳,说我是医生。

低头,看言希,孩子跟烤乳猪似地,裹着个大浴巾,满脸通红。

转眼,问tom,他泡了多久。

Tom往池子里缩,捂住重要部位,说他就没出来过,刚刚游得腿抽筋了,我们才把他抬上来,拔他耳塞他捂着不让,结果,就晕了。

阿衡青脸,拖着言希,把他抬了出去,做心脏复苏。

最后,他吐了两口水,咳了一阵,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看着她,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

目光清澈,干净,没有碴子,却刺了她的眼。

阿衡说,言希你还是不是男人,连泡澡都能晕过去。

言希说,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我跟你说分手了,你说好笑吗,我怎么可能对你说分手。

阿衡绿了脸,言希你别跟我眼皮下面演失忆。

她咬牙切齿,你敢说分手是假的我抽死你。

言希闭上眼,笑了,你抽死我吧,我后悔了。

他说,我宁愿温家废了,宁愿保全你一个人,宁愿你只剩下我一个人,宁愿强迫你跟一个残废,也不愿意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他说,我后悔了。

这话,多……理直气壮。

阿衡黑着脸,言希你属猪八戒的是不是,三心二意,有事陆公子,无事温家女。

他挠被子,说我后悔了。

阿衡说,你他妈的说过分手了,我两只耳朵听着呢。

他蹲墙角,说我后悔了。

阿衡说,我说了,你敢说分手是假的,我抽死你。

他挠墙,说我也说了,你抽死我吧,我后悔了。

阿衡冷笑,言希,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耳朵废了,不定什么时候又得癔症三重人格了,你不是不忍心拖累我吗,你不怕,我还怕我儿子是个聋子呢。

言希泪汪汪,把头扎被子里,我知道,可是,我……后悔了。大不了,咱不生孩子了成不成。

阿衡狰狞,你说呢。你不是爱陆流吗,这两年,人人在我耳边放话呢,言希爱的就是陆流,没错儿,温衡你就是个托。

言希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纠结,那是我让人传的,我怕你忘不了我。可是,我偷看过卢莫军跟你喝茶,偷看过云在跟你逛街,我后悔了。

阿衡额上青筋挂着,你再说一遍。

言希抱头,说你打死我吧,我后悔了。

阿衡气得,坐在竹凳上,半天没吭声。

她握了竹桌上准备的象棋,说,言希你这么活着累不累,整天,黑了白的,没事儿找事儿,折腾自己,折腾别人,随时准备好演戏,你累不累。

她说,这么着,你跟我下一盘象棋,你要是赢了我,我准你后悔,要是输了,从此滚出我的视线,怎么样。

言希执红旗,先行,走兵。

阿衡从小跟着父亲学象棋,从一开始的稳输到最后的稳赢,大概是十年的时光,七年前,她曾经和言老在榕树下下过一局,四十个回合,直取对方的帅,一着将死。

别的不敢说,可在象棋上,她下的功夫不算少。

她不动声色,走了将。

又下了二十个回合,言希头上开始冒汗。他的卒,被吃了五分之四,炮,废了一双,相全无,战况凄惨。

他手指白皙,握着车,神经紧绷。

刚直退一步,阿衡淡淡开口,执子,说“吃”。

吃。

吃。

吃。

到最后,只剩下孤帅孤马。

半壁江山,土崩瓦解,不会再超过两步。'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阿衡看着言希,目光沉静温和。

他不说话,喉头有些难受,手指艰涩,难动一步,看着棋盘,纵横捭阖,终于,走到了绝境。

黑发被汗水湿透,他失去了他的阿衡。

永远。

阿衡看他一眼,却笑了,忽然伸手,浴衣宽大的袖子拂过棋盘,兵戈鏖战,一切尽毁。

她说,我认输。

她说,我准许你后悔,这么一次。

却绝没有下一次。

chapter99

99

你爱我吗,除了陆流,除了言家。

……爱。

—————题记

这个世界,总有这么一类人,钻进一个洞,死活走不出来。

她想,我爱你什么呢。

年轻貌美?可我今年也只有二十三岁。

聪明无敌?温衡你从小学时就没考过全校第四。

家世惊人?你去问问北温家是个什么家世,如果少了陆家时时窥探。

一见钟情?是了,这个……我专属,你没有。

她拂掉棋盘上的棋子,微笑着说,我认输。

让他尝尝被握在掌心摆布的地步,可是,终究,认输,因为,不过,爱着他。

她说,言希,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再好好考虑,要不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一辈子?

对,一辈子。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许多酒。

凉风吹过,她说,你是喜欢我的吧,言希。

那个美貌倾城的男子却低头浅笑,你说呢。

她喝得醉态酩酊,轻轻抱着他,说,言希,你说一句话,你说,你喜欢温衡,除了陆流,除了言家。不然,我走不下去。

他看着她的眼睛,只是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他抱着脚步虚浮的她,说,我喜欢温衡。

她却像个孩子,放声哭泣。言希,言希,你如果撒谎,罚你下辈子做猪八戒,遇不见高秀兰。

他抱着她,置于胸口,起起伏伏,说好,罚我遇不见高阿衡。

她说,言希,别人的爱情会不会也是这样难受,抓住雨抓住阴天就想哭。

言希的眼睛黑得发亮,却轻轻闭上,攥进了拳,说是的,大家都一样。

阿衡说,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可是我总看不懂,我站在你面前,如果你看过我的眼睛,怎么能昧心说我不爱你;我们如果相爱,你又有什么理由忍心不和我在一起;如果你能装作丝毫没有把我放在心间,又怎么不敢狠下心肠和我提起陆流。

她那么委屈,说,别人总是告诉我,温衡是言家内定的孙媳妇,生下来就是,那么,你告诉我,你有没有,那么一秒钟,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想起这么个小媳妇,即使你从未与她相识,即使你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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